言裴墨发疯一般撕扯着焱儿衣服,嗜血的眸子失了焦距,透着点滴腥红,古铜色的面颊染了怪异的绯红,嘴里还发出难耐浴火的低吼声。
言裴墨!你找死!焱儿喊着,在他胯下狠狠踢了一脚,奈何,言裴墨的身子此刻就好像铜墙铁壁一般,任由焱儿如何捶打,都是没有一丝的痛感。
他面无表情的瞪着焱儿,瞳仁愈发的深邃,一望无底。
他健硕的身躯紧紧压着她,小腹下,燃起了昂扬的浴火。
耶律拓!耶律拓!!你醒醒!!焱儿力气实在没有言裴墨大,只得转而呼唤一旁的耶律拓,奈何,耶律拓刚才那一下撞的不轻,躺在那里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回应。
眼见外衣就要被言裴墨撕成碎片,焱儿张口,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腕上。
口腔内有鲜血溢出的味道,唇齿之间殷红一片,焱儿瞪着言裴墨,瞳仁喷出火焰,然而,言裴墨只是愣了愣,低头茫然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旋即,眸光一愣,更加狂暴的扑向焱儿。
啊!他喊着,仿似中了邪一般,双手胡乱抓扯着,没有方向。
此刻的他,如同一只迷路了三天滴水未进的野兽,当他看到自己的猎物是,我完全乱了方寸。
焱儿怒视着他,黑瞳闪着莹润的光芒,眸光一转,她抬起双腿紧紧夹住言裴墨的精腰,这一看似暧昧的动作,却是致命的一击。
在言裴墨身子顺势往下的空荡,焱儿藕臂抬起搭上他的脖颈,身子就势提起悬空,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手腕一转,只听得言裴墨脖颈咔哒一声传来。
嗷。
惨叫声划破云霄。
焱儿松了口气......歪了脖子的言裴墨身子重重的压在焱儿身上,眼睁睁瞪得大大的,须臾,又好像很累了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算你命大!焱儿收了手,从用品厂身子地下费力的爬出来,出来的时候,焱儿小腹不小心蹭到了言裴墨还没退却的欲火根源。
倏忽而起的恶心感觉让焱儿迅速抬脚,狠狠地剁在上面。
言裴墨身子一阵急促的痉挛,可意识却还没有恢复,焱儿想了想,似乎还不解恨,弯腰捡起一旁的石头哐当砸了下去。
此时的言裴墨完全是死了一般的状态,如此大的打击竟然吭都不吭一声。
焱儿狠狠得瞪了他一眼,继而俯身在他脖颈处探了探。
刚才她那一招用的极其灵活,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轻一分,顶多是让言裴墨脖子妞几天,重一分的话,言裴墨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
说实话,她也没想要了言裴墨的性命,毕竟,以现在这种局势,多他一个人不算坏事。
毕竟,耶律拓腿瘸了,他们想要走出去,言裴墨是能帮上忙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焱儿看出了刚才言裴墨发狂的症状,肯定是中了什么邪了,如果不能及时查出来,下一个发狂的说不定就是耶律拓了,如果他们俩一起发狂的话,她根本对付不了。
解下言裴墨的腰带,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焱儿弄醒了一旁的耶律拓。
火儿,你没事吧?耶律拓醒来第一句话便是紧张的闻着焱儿,这让焱儿感觉有些奇怪,莫非他知道言裴墨发狂的原因?耶律拓,你似乎知道什么?焱儿看着耶律拓,试探的开口。
我、耶律拓迟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快说!别吞吞吐吐!焱儿见此,不觉蹙眉,这个耶律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焱儿,其实......我早就猜到他会发狂了。
只是......你为什么不早说?是想看着他欺负我,还是你想演英雄救美演砸了!!焱儿打断他的话,黑瞳闪着愤怒的火花。
这里面果真是有古怪!!耶律拓此时神情有些尴尬,欲言又止,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他看着焱儿,不知如何解释的好。
焱儿漠视之,并不说话,柔荑慢慢搭在他的右手上,那里,握着他常年佩戴身边的圆月弯刀。
耶律拓微怔,不解的看着焱儿,见她视线落在自己的弯刀上,黑瞳一滞,继而无声的叹了口气。
火儿,你要生气,我不怪你,是我的错。
耶律拓低下头,手腕轻轻一翻,将弯刀带到焱儿跟前。
焱儿眸光冷淡,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缓缓松手,接过那弯刀,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耶律拓看着,却竟有些心慌,向来,他在他的火儿面前都市毫不掩饰的,而他的火儿,他总也猜不到她那颗看似简单漠然的心,究竟在想着什么。
焱儿从容不迫的抽一出弯刀,雪白的寒芒一闪而过,映亮她黝黑明媚的瞳仁。
耶律拓,不要紧张,我不会滥杀无辜的......她懒散且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唇边,竟有一丝让人诧异的浅笑。
火儿,其实......其实什么?我告诉你,这里暂时用不着你的解释,从现在开始,你只是个旁观者。
焱儿平静安然的声音响起,耶律拓身子一怔,竟不知该说什么。
冥冥中,焱儿的话好似魔咒将他钉住,她说不许他说话,他便真的乖乖闭了嘴。
拿着那把弯刀,焱儿好心情的来到昏迷的言裴墨身边,看着歪着脖子躺在那里任人宰割的他,焱儿一时竟不知从哪里下手了。
这种仇人身在案板任人鱼肉的感觉,真是......爽。
昔日,言裴墨用火莲烙印提醒她,作为棋子的代价和规矩,今天,她是否也该给他留点什么,让他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弯刀沿着言裴墨本已经面目全非的脸颊一路下滑,到了咽喉,再到胸膛,焱儿忽然发现,她对这些地方都不感兴趣。
有什么记号和位置是可以让这只种马生不如死的呢?焱儿歪着头想了一下,一旁的耶律拓不敢说话,只得小心的凑了过来。
他不知道焱儿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昏迷的时候言裴墨究竟对焱儿做了什么,他只知道,如果她需要帮助的话,他依旧会挺身而出,不惜任何代价。
此时的焱儿眸中精光闪过,耶律拓并不知道,他已被焱儿算计其中。
耶律拓,作为男人,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出卖更加痛苦?焱儿突然开口,弯刀缓缓滑到言裴墨脐下三寸的位置。
耶律拓微怔,心弦一颤,于他而言,没什么比这更痛苦。
焱儿,你想说的总不会是断了子孙跟吧。
耶律拓无奈的声音传来。
认识她这么久了,多少有点了解她古灵精怪的性格。
焱儿笑笑,没有否认,手腕一沉,弯刀在言裴墨那个位置刻下一道痕迹。
哎,我该说你,近朱者赤呢,还是近墨者黑了呢。
焱儿叹口气,继续懒懒的开口,手腕一转,刚才的一竖,现在是一横拐弯。
在我眼里,你是空的,无所谓黑的还是红的。
耶律拓话中有话,黑瞳闪着明亮的光芒。
焱儿不动声色,听懂了他话中的一丝却不做声,慢慢的,手抬起,继续落下,又是一撇一捺。
你猜,我这是个什么字?她抬头看着他,笑的像个恶作剧的孩子。
现在看,是个‘贝’字。
耶律拓老实的回答。
嗯,你说,那一半写点什么,才对得起他呢?焱儿歪着头,眼睛眨了眨,无害的表情下隐了一颗蓦然的心。
这个......不会是贱吧。
耶律拓咽了口唾沫,忽觉背后凉飕飕的,同为男人,看着言裴墨那里被刻字,他的身体竟也起了反应。
焱儿听了他的话,显然是不赞成的。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好歹是一个王爷啊,你在他那里刻个贱字,让他以后怎么见人呢?焱儿不屑的撇撇嘴,拿起弯刀看了看,平静的容颜隐了一丝俏皮。
弯刀落下,在贝字上面,焱儿又加了一束一横。
她满意的拍拍手,转而看向目瞪口呆的耶律拓。
你不觉得贞洁的贞字更适合我们大梁国的国之栋梁言裴墨王爷吗?焱儿指指自己的杰作,瞪着耶律拓的夸奖。
四目交织,许久......啊哈,啊哈,啊哈哈......耶律拓嘴角抽筋,干笑了三声,为什么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那是因为小人从不光明正大,而女人则会举一反三。
这一个简单的贞字,比一万个贱字来的都猛烈。
耶律拓面部抽筋的厉害,最后,都有些面瘫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从未气过鸡皮疙瘩的他,此刻汗毛都炸开了。
老师说,我怎么看都觉得一个贞字太单调了,你说加点什么好?焱儿若有所思的看着耶律拓,虽然言裴墨那里已经血肉模糊不堪,她却熟视无睹一般,自顾自的说着。
耶律拓身上的寒意愈发的浓烈了,憋了半天,脸都红了,他响起家里的那些山水画啊什么的,忽然说了一句,要不加个落款?什么?!你让我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他那个地方?你什么居心?焱儿瞪着他,视线凌厉。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实在......实在想不到了。
耶律拓逼急了,乖乖求饶。
罢了,还是我自己想。
焱儿不耐的说着,继而将刀尖抵在言裴墨贞字旁边的位置。
今天几月几号?啊?今天初几?九月十九。
耶律拓想了想说道。
好,那就留个日期吧,真是个好日子,长长久久啊!焱儿得意的笑着,刷刷几下,留下了0919四个阿拉伯数字。
她起身,踢了踢言裴墨,见他还没醒来,不觉有些失落,如此杰作,真是可惜他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了。
弯刀还你,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他会发疯?焱儿扔了刀,神情忽的一凛,面容冷寒,刚刚还嬉皮笑脸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
耶律拓刚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再次起了一身,他没想到,焱儿还记得这出,如此快速的问出,根本就是不给他思索的时间。
只是,耶律拓也不打算隐瞒焱儿。
他吃的那野果子有问题,以前我在大漠的时候见过吃了的人发疯。
那我们俩也吃了,怎么没事儿?因为就一个有毒的,你还记得我让你削皮的那一个吗?耶律拓说着,脸上飞闪一抹坏笑。
那个?焱儿微眯气瞳仁,继而恍然大悟。
原来你先前是故意激怒他的,你说让我给你削皮,就是为了让他抢那个果子吃?嗯。
耶律拓乖乖的点头。
不过,我没想到他发疯的状态是这样的,我见过那个发疯的人只是不停的撞墙而已,我没想到他会欺负你。
耶律拓急忙解释后面的话,生怕说晚了,就没机会了。
焱儿听完耶律拓的话,面色平静,不发表任何意见。
焱儿,我想他可能是当时吃的太快了,所以发作的样子跟别人不一样,不过这个果子只会让人发作一次,再醒来就没事了,那个......我发誓,我以后不会擅作主张了,我会跟你商量一下的......耶律拓越说越乱,不觉口干舌燥,紧张的盯着焱儿。
焱儿依旧沉默,大眼睛眨了眨,若有所思的看向耶律拓。
你怎么确定言裴墨一定会吃那个果子?焱儿不动声色的抛出心底疑问。
因为那个果子是他摘的,本来是我先够到的,可当时我腿脚不方便,便让他很无耻的抢了先机,我看他第一个将那个果子递到你面前,他想讨好你,而你却给了我,他就一定很生气,所以......耶律拓越说声音越低,焱儿瞪大了眼睛看他,怎么其中竟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一个果子而已,至于引发如此的一场血案吗?两个男人斗智斗勇,最后却是两败俱伤。
焱儿,我觉得言裴墨好像......喜欢你......耶律拓吞吞吐吐了半天,终是说了出来。
是吗?焱儿一愣,飞快的扫了眼紧闭双眸的言裴墨。
旋即,他扯出一个冰封冷寒的笑意。
他若喜欢我,我会让他死的更快!她的话云淡风轻,却是毫不留情。
耶律拓听了,一愣,心底竟有一丝甜意划过。
焱儿,那你还怪我吗?耶律拓凑到焱儿跟前,试探的看着她。
我不是已经惩罚你了吗?谈什么怪不怪的,你又不欠我的。
焱儿伸了个懒腰,见言裴墨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走到一边想要睡下。
耶律拓回味着焱儿的话,却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焱儿,你......想惩罚我?我干才说了,我已经惩罚了。
焱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开口。
厄?我怎么不知道?耶律拓一头雾水。
我用你的弯刀在他身上刻字,凭他的武功修为,一定能看出来的你的弯刀便是凶器,而我刚才刻字的时候,贝字最后一笔故意拉的很长,我看过你写的书信,你习惯的写字方法便是最后一笔拉长......所以......焱儿耸耸肩,不再说话。
所以,言裴墨一旦醒来,就会认定都市我做的?是啊,不过本来也许他还不会完全认定是你做的,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们摘果子的时候就闹的不愉快了,所以,他应该是百分百认定你了。
焱儿做了最后的总结,拍拍手,倒头睡觉。
耶律拓脸色再次红了白,白了红,他举着弯刀,犹豫着,要不要在言裴墨醒来之前杀了他,好过他醒来以后的一场恶战。
你就让他多活两天吧,我下手很重的,估计三五天之内是看不出那里刻了字的,我会告诉他,是他发疯的时候摔倒的。
焱儿声音冷不丁的响起,耶律拓吃瘪的放下弯刀,为自己的心思再次被焱儿看透而郁闷。
心理面顿时闷闷地,他烦乱的走出山洞,仰望天空,却什么也看不到。
崖底只有冷风和茂密的树林,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是否会就此与世隔绝下去?如果是真的,他的父亲怎么办?大漠的子民怎么办?野心勃勃的言裴轩连自己的亲哥哥都算计,届时,他一定会在大漠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
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可是,如果留在这里,他跟火儿之间,或许可以......耶律拓猛然摇了摇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还记得从自己五岁开始,父亲就给他灌输一件事情,他是大漠的王子,是大漠的骄傲,从今往后,他将担负起让大漠神鹰部落走向极致盛世的局面。
他未来要做的,都是为了大漠,哪怕是牺牲,也要毫不犹豫的千金。
而现在,他竟然退缩了,为了她......如果我们能上去的话,我会帮你夺回你失去的一切。
背后突然响起平静婉转的声音,耶律拓背脊僵直,却没有回头。
焱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明白他的忧虑和担忧,她想要帮他,为了什么也好,就是不想再看到他如此摸样。
火儿,你有想过没有?你会不会有一点喜欢上我?耶律拓回过头来,想要佯装玩味不恭的语气,可眼底的认真却泄露了他的真心。
焱儿哑然失笑,为他明明不会装,却还要逼着自己而笑。
自负骄傲的男人就是这点可爱,明明别人都看出来他在强装,他却还懵懂的强要面子。
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耶律拓依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坏笑模样,可声音却隐了一丝妒意。
其实一点也不难回答。
焱儿摇摇头,走到她面前。
只不过,我想问你,你做好心理准备听我的答案了吗?焱儿问的漫不经心,眸光澄澈安静。
耶律拓眼神一暗,牵了牵唇角,终是没笑出来。
对他来说,在焱儿面前装酷实在是有点困难。
听到焱儿的话,他的心凉凉的,焱儿的意思似乎很明白了,她不喜欢他,不想直说出来,她给他留了面子,却不知道,这比当面打击他还要难受。
看来你是不想听了。
焱儿看着他,眼神明明很认真,可耶律拓此时却没看到。
他逃避了,在最关键的时刻逃避了......其实,焱儿想说,她的心,也许吧,已经从感激到了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有时候,放弃即错过,一点没错。
你刚才说你会帮我的,你凭什么?耶律拓变了神情,独自痛苦的转移了话题,莫名的,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呛。
此刻的她,浑身竖满了刺,并非想要刺痛别人,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凭我把帮你看作是一场交易,你出银子我出主意,就这么简单。
焱儿轻飘飘的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回了山洞。
对于浑身是刺的男人,她还是躲得远远地好,毕竟,她没那个耐心一根一根的替他拔掉身上的刺。
......两天后,言裴墨才悠悠然醒来,只不过,他醒来以后虽是不发疯了,可是,却哑巴了。
这对言裴墨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焱儿和耶律拓合计了半天,得出结论,归根结底,还是那野果子惹的祸,他们此时是一筹莫展,都说相生之物,附近必有相克之物,可谁也不了解这崖底的植物,不敢贸然尝试。
言裴墨的情绪一落千丈,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伤的小腹,只当是自己发疯之时撞伤的。
当他听焱儿诉说自己发疯的事情后,脸色非常难看,昔日那个高贵冷漠不可一世的王爷,也有今日这哑巴吃黄连的时候。
焱儿不由觉得,言裴墨的厄运这才刚刚开始。
果真,晚上吃蘑菇汤的时候又出意外了。
言裴墨自从吃野果子中毒了以后,对于崖底的东西便忌惮的很,纵使等焱儿和耶律拓吃过之后才尝试,这次,焱儿采了些蘑菇,言裴墨依旧黑着脸最后才吃。
当然,他黑这脸的最大原因是因为脸当时被焱儿踹了,经过几天后,消肿了,然后结痂了。
不知道他这个年纪了结痂了之后皮肤修复能力如何,会不会留下疤痕。
不过焱儿已经想过了,若是真的留下疤痕,她会帮他在脸上刺上一朵莲花啊梅花啊什么的,就好像是天生的胎记那样,多销魂啊......这个想法她还没告诉言裴墨,毕竟,欺负一个哑巴不怎么厚道。
喝了蘑菇汤一个时辰后,言裴墨开始不停地抓脸,开始他还忍着,只是轻微的挠了一下,最后忍不住了,一用力,刚刚结痂的地方便被抓破了,血肉模糊。
言裴墨视线看向焱儿和耶律拓,有质疑。
这可能是脸上伤口的缘故,我记得,受了皮外伤的话,有些东西不能乱吃。
耶律拓冷漠的声音传来,看在焱儿和言裴墨眼里,却觉得他是故意这么晚才说的,其实,他早就知道。
面对二人怀疑的视线,耶律拓摊开手掌,做了个我很无辜的表情。
焱儿瘪瘪嘴,理了理额前的乱发,抛过去一个谁信你是无辜的眼神。
至于言裴墨,则是鼓起了眼珠子,狠狠地瞪着耶律拓,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老子有天早晚会报仇的。
焱儿对耶律拓投过去一个幸灾乐祸的神情。
月绿驼看了眼焱儿,回瞪了言裴墨,意思是谁怕谁。
言裴墨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焱儿白了言裴墨一眼,十年?哼,说不定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里呢!一时间,三个人一言不发间,已经进行了无数暗战,自从言裴墨哑巴了以后,他们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了,一切,就靠眼神。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看就懂对方的意思。
言裴墨郁闷的站起来,冷着脸走到焱儿跟前,手里拿着自己的腰带。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又指指腰带,神情保持着作为高贵王爷的冷酷和傲慢,只是眼底却划过一丝血痕。
这种身残的滋味,他真的是受够了......曾经,他高高在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的势力可以跟当朝皇帝平起平坐,他的王府内,拥有的宠妾比皇宫内的还要美,可是今日......焱儿看着言裴墨,抬手,将腰带扔给了耶律拓。
这种粗活,用的着她吗?耶律拓拿着腰带,冷哼了一声,一甩手砸在言裴墨脸上。
那腰带划过言裴墨的面颊,他一张脸顿时冷若寒霜,紧接着,他面无表情的转身,朝树林深处走去。
他的自尊,还容不得别人如此践踏。
焱儿见了,起身要去追。
焱儿,别去。
耶律拓想也没想就拦在焱儿面前。
我有话问他。
焱儿对耶律拓解释了一句,绕过他,快速朝言裴墨追去。
耶律拓身子一怔,随侍相信焱儿的话,可是想到她要跟言裴墨单独相处,心里的酸意便毫无征兆的涌了上来。
焱儿追了很久才追上言裴墨,他似乎是有意将她引到远离耶律拓的地方,看来,不只是焱儿有话对他说。
你为什么帮言裴轩夺得那天书?焱儿先发制人,她喜欢占据主动。
言裴墨深深地看了眼焱儿,继而弯下腰,在泥地上写了八个字。
天下江山,一分为二。
焱儿惊讶过后归于平静,原来如此。
你觉得言裴轩会是个守信用的人吗?你跟他合作之后,他会乖乖的将半壁江山给你?焱儿的声音不无嘲讽。
言裴墨也冷笑一声,继续在地上写着。
彼此彼此!呵,焱儿冷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想取而代之。
两个人表面上合作,想要合力铲除耶律拓,而后,再拼个你死我活。
......我找到一条路,可以出去。
只是,当言裴墨再一次在地上写完字的时候,那行字,蓦然点亮了焱儿眸子。
你引开我的目的,其实是想偷偷地跟我走?你不想告诉耶律拓!焱儿压低了声音,道出言裴墨心声。
言裴墨无声的点点头,一张脸虽然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疤,但眸光之中的坚定还是让焱儿动容。
你舍不得她?言裴墨在地上又写了五个字,只不过这次明显是用了很大的力量,那一笔一划具是深入泥土一寸。
焱儿没有回答,只是转移了话题。
你想什么时候走?言裴墨脸上闪过一抹阴鹫,虽然他对焱儿逃避他的问题感到气愤,但还是写了三天后这三个字。
焱儿不懂言裴墨为何要等三天,等着看到他那张惊世骇俗的脸时,顿时明了。
三天后,他的那张脸应该能凑合见一下人的。
只是,三天以后,他下浮那里的伤疤也好的差不多了吧,到时候,他看到更加惊世骇俗的那个字和那四个阿拉伯数字会是怎样心态?他会走?还是留下来跟他们拼命?你要是舍不得耶律拓的话,我有个办法帮你。
焱儿发呆的空当,言裴墨又写了一句话。
你想让我跟你联手杀了他?焱儿看破言裴墨心思,不冷不热的开口。
言裴墨微眯着眼眸,不否认。
你还真是很有主意啊,骗我跟你联手杀了耶律拓,之后呢?你再杀我?你故意引我过来告诉你找到了出去的路,不外乎如此吧。
焱儿嗤笑一声,却见言裴墨脸上是恼羞成怒的神情。
呦!怎么了?生气了?生气了你倒是骂我啊!忍着多难受啊!焱儿不屑的撇撇嘴。
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焱儿一句话戳在言裴墨痛处上,他立时愤怒的转身,准备走人。
等一下!焱儿拦住他,有些话她还没问明白呢,他岂能走?她说过,她喜欢占据主动。
你真的找到出路了吗?焱儿眼神凌厉的看着言裴墨,灼灼的视线似要烧穿他的心思。
言裴墨犹豫了一下,虽然觉得焱儿态度奇怪,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你发誓!言裴墨瞪了她一眼,旋即伸出三个手指,对着天张张嘴,因为他哑了,自是听不到声音。
这也算发誓?我怎么知道你说了什么?说不定你是在问上天,为什么不把你生的更英俊一些呢。
焱儿显然并不买账。
言裴墨抛给她一个不要欺人太甚的眼神,最后无奈蹲下来,在地上写着,若我所言有序,五马分尸!焱儿看着,有些满意,却觉得还是差点什么,于是在五马后面加了几个字。
言裴墨低头一看,登时脸气绿了。
若我所言有虚,五马先奸后分尸。
面对言裴墨杀人一般的眼神,焱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瞪我干什么?我又没说是五匹马一起上,一匹一匹的而已,你喜欢多P,马还不愿意呢!虽然不明白多p的意思,但是言裴墨还是能猜出个大概。
他彻底的,连眼珠子都气绿了。
你那是什么神情?难道嫌五匹不够?焱儿皱着眉头看他,旋即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往回走。
她说,比起走出这里,我更像看到你毒誓应验的样子,毕竟,你还未马都比挺有看头的。
言裴墨看着焱儿的背影,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跳着脚开骂,奈何,无声。
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高级境界。
焱儿回去后,耶律拓正较早的在原地踱步,见焱儿回来了,他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欠扁模样。
焱儿见了也不揭穿,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焱儿捡起地上的腰带,转身示意言裴墨。
过来。
焱儿朝他扬了扬腰带。
言裴墨微怔,想起他现在跟焱儿是在同一条船上,焱儿帮他个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脸上又开始痒了,言裴墨想也没想的走了过去,乖乖的伸出了双手。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不怕我害你吗?焱儿好心的,真是好心的在提醒他。
言裴墨看着焱儿,唇边扬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意,那意思分明是,除非你个死丫头不想出去了!!呵呵,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当然想出去了,不过不是跟你而已......焱儿说着,紧紧地勒紧了腰带,言裴墨的手就那么被牢牢的绑住了。
言裴墨突然觉得不对劲,可是想起自己现在可是唯一能带走焱儿的人,又不由放宽了心。
耶律拓!把他绑树上去!!焱儿说话间已经一拳挥在言裴墨太阳穴上,他一个趔趄,想要反抗,奈何手被死死地绑着。
耶律拓听了焱儿的话,只有片刻的犹豫,旋即,他快速起身,踌躇自己的腰带,一瘸一拐的来到言裴墨面前,在他还头昏脑胀的时候麻利的将他绑在了一棵大树上。
言裴墨发出怒吼,看向焱儿的眼神分明是,你个小贱人,难道真的不想出去了?焱儿见了,好心情的笑着,心想,她的猜测还真是没错,总觉得言裴墨倒霉的时候还在后面呢,果真啊,报应又来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提醒过你啊,你忘了?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不怕我害你?焱儿学者自己刚才说这句话的表情和声音,声情并茂的重新演绎了一遍。
言裴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用那种看奸夫淫妇的神情看着焱儿和耶律拓,就差啐出一口唾沫了。
耶律拓,我敢确定他是找到了出去的路,现在他不想说出来,还要我跟他联手,先杀了你,你说,我们该怎么做?焱儿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出来。
杀了他!!耶律拓几乎是从牙缝里面吐出这几个字。
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焱儿的劝慰看在言裴墨的眼里,却顿觉身上寒意阵阵。
她这么说绝对是在使坏。
言裴墨,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找到的出口。
焱儿看着他,平静的语气却蕴藏一丝杀气。
言裴墨冷哼一声,既然如此,谁也别想出去了。
焱儿见他如此模样,顿时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我知道你不会说的,所以......焱儿说着扭头看了眼耶律拓。
需要我的帮忙?耶律拓问道。
需要你去找几样东西?焱儿对耶律拓勾勾手指,眼底的丝丝寒光让言裴墨暗叫不妙。
什么东西?耶律拓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去找几样带刺的东西,找几根棍子,要粗细不一,如果能逮住几只牛蛙或者老鼠之类的就更好了。
焱儿摆摆手,示意耶律拓立刻去办。
耶律拓迟疑了一下,不明白焱儿这是要做什么。
你快去!回来我跟你解释!焱儿催着耶律拓,转而又看向言裴墨。
我给你机会了,等着一会他把我要的东西找齐了,你可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焱儿很好心的提醒着他。
言裴墨哼了一声,可明显底气不足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升腾。
耶律拓离去后,焱儿坐在言裴墨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着话,可是她一开口,却是一句话比一句话气人。
你平时不是听聪明的一个人嘛,怎么就相信我了呢?...... 你说我好歹跟耶律拓夫妻一场,我能对他下手吗?......你大概忘了一句话吧,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更何况,我们不是亲兄妹啊,我是个赝品。
......一会要是疼了,一定别忍着,我怕我会下不了手的。
......哎,你怎么不说话?......奥,我忘了,你不能说话。
这可麻烦了,那你一会疼的话我怎么知道呢?焱儿看着言裴墨绿了的脸心情很好的,谆谆善诱的开口道,要不这样吧,一会,你要是受不了了想要告诉我出口在哪里的话,你就往右看,要是你还准备坚贞到底的话,你就往左看,嗯......对了!如果你忘了左右的话,你就往中间看,我就知道了,我会在第一时间提醒你的!焱儿好脾气的说着,起身,四下看了看,耶律拓还没回来。
突然,她觉得背后一阵凉气袭来,从头到脚趾。
焱儿看了眼对面的言裴墨,发觉他眼神怪异之中是从未见过的慌乱。
焱儿感受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寒意,他慢慢回头,顿时,真个身子僵在那里,仿似一瞬间被冻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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