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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冷唯回归,矛盾升级

2025-03-26 03:06:35

那人慢慢抬起头来,焱儿等人看了不由大失所望,总觉得能制造出如此精密地道的人,不是个仙风道骨的高人,起码也是看起来精明能耐的人,可眼前这个四十岁左古的男人,一双老鼠眼、一字眉、红彤彤的蒜头鼻子,脸上油光满面,那双贼溜溜的小眼晴鬼鬼祟祟的到处看着。

你们……你们是谁?那人瑟缩着脖子,目光落在焱儿身上时,不由闪现出色迷迷的神采,耶律拓见此,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哐当上去就是一拳,那人身子一歪,左边面颊立时肿了起来。

说!是谁指使你在这里挖了一条密道的?耶律拓冷冷开口,那人此时已经吓得不轻,趴在地上浑身哆嗦着。

好汉饶命啊,小的也是受人所托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下来拿点东西上去的,这条地道不是我挖的啊。

那人抱着脑袋,乖乖开口。

拿东西?什么东西?焱儿眸中精光一闪。

有人每个月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下来,抓这崖底的野鸡,我也不知道做什出用啊。

野鸡?焱儿不由看向耶律拓,这个东西在崖底很常见的,而且,前几天没东西吃的时候,还烤了几只吃了,他们吃了以后,一没有发现身体有什么异样啊?那你又是谁?何方人士?耶律拓敛了疑惑,继续发问。

小的是……就是一普通的山野村夫。

那人言辞闪烁,不自然的看了耶律拓一眼。

哼!焱儿不由冷笑,山野村夫会戴这种玉扳指吗?难道你平时不用下地干活?焱儿说着从地上捡了块石子,毫不客气的弹到那人手指关节上。

嗷的一声,那人疼的跳脚喊着,心疼的看着跌在地上碎成几块的玉扳指。

快说!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耶律拓说着一脚将其踢倒,弯刀已经抵在那人喉咙上。

别!我……我说。

我其实是天师门的掌门,严大飞!天师门?!焱儿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畏畏缩缩的男人,忽然联想到北辰澈的话,不觉也就没什么怀疑了。

一个连客户家里脸盆都顺走的人,长这幅模样也算是高攀了。

是,天师门。

严大飞忙不迭的点着头,同时不忘小心翼翼的看着焱儿等人,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乱转。

火儿,现在怎么办?耶律拓指指严大飞,又看着言裴墨,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两个人,都不能带走。

把他们绑在一起!!留这里。

焱儿说的及其轻巧,明媚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严大飞听了要将自己留在崖底,登时吓得尿了裤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耶律拓看的心烦,上去又是一脚,将他踢晕了过去。

而言裴墨则是沉默的看着面前一幕,眸光一沉,让冰冷的视线迎上焱儿。

最毒妇人心,果真!将他们绑在这里那不等于是杀了他们吗?这个崖底常年没有人出入,就算是严大飞的雇主发现不对劲而来找他,恐怕他们也早就饿死或者被什么怪物给吃了。

言裴墨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看着焱儿,忽然觉得,他更适合恨她。

火儿,这个人留下可以,但是言裴墨我们不妨带上。

耶律拓看看言裴墨,犹豫了一下,面色有些为难的看着焱儿。

焱儿挑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自是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耶律拓,你是不相信我能帮你打败言裴轩?你想留下言裴墨的命,用来牵制他的军队,是吗?焱儿毫不顾忌的揭穿耶律拓的心思。

耶律拓微怔,并不否认。

火儿,我既然出去了,就要为大漠的子民着想!归根结底,你还是不信任我!焱儿摇摇头,瞥了言裴墨一眼,唇边,是一抹冷寒的笑意。

没关系,你可以带上他,只是日后不要后悔!焱儿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耶律拓一眼。

耶律拓眸色一沉,眼神闪烁了几下,心底,也有些动摇。

对于言裴墨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可眼下,他真的没有选择了。

他不能什么王牌都没有的就杀回去,如今,他坠崖有些时日了,父亲又受了伤,言裴轩的军队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大漠这块肥肉,若是能挟持了言裴墨,起码就削弱了言裴轩一半的实力。

火儿,我只能这么做。

耶律拓深思过后,低声说道。

好,那走吧。

焱儿不再阻拦他,她了解他的处境,只是,言裴墨绝对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儿,她担心耶律拓会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的。

言裴墨此刻眸光冷傲,他看着商讨对策的两个人,抬头看一眼灰蒙蒙的天际,他知道,崖底那个曾经迷茫和失了冷酷本性的言裴墨,将在出去之后彻底的复活。

他依旧还是言裴墨,大梁最冷血夫情的王爷!属于他的,他会夺回来,而曾经背叛于他的,他将会千百倍的偿还回来。

他黑瞳之中燃烧起点点流光,那是嗜杀的神采。

焱儿看了,心,陷入一种好像要失去什么的境地……许久以后,她还会记得言裴墨此刻的神情是怎样的,隐在月色下的容颜,冰冷阴霾,黑瞳明亮,却闪烁着是嗜杀的寒意,修长的身躯立在那里,冰冷的气场让人胆寒。

焱儿突然很想去阻拦耶律拓,想要他放弃他的想法,将言裴墨留在这里,可一看到耶律拓心事重重的样子,焱儿便选择沉默了,可是心底,却莫名的发慌,总觉得耶律拓的这个决定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隐患一旦种在心底了,便开始生根发芽,你明知道未来可能会后悔,却没有力气去阻止。

身为皇家的王子,注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焱儿现在能做的,就是跟耶律拓一起承受这种身不由己。

……三个人根据严大飞的指引,一路往上走去,焱儿临走之时还拿走了严大飞的掌门令牌,耶律拓不解,问她原因,她神秘一笑,不语。

因为不知道严大飞所言是否属实,焱儿和耶律拓便将言裴墨放在前面,一路沿着暗道内通往上面的石阶走着,大约一个时辰了,才看到一丝光线透了出来,他们知道,这是到了另一个出口。

依旧是言裴墨在前面按照先前严大飞说的步骤打开了石门,一道石门打开,透过外面堆积的杂草看出去,果真是山上,只是……言裴墨目光冷漠的看了一眼焱儿,他退到一边,挑眉不语。

在杂草丛生的缝隙之中,一条墨绿色的毒蛇吐着芯子,立起身子,幽绿的竖瞳发寒的瞪着他们。

这条蛇显然比刚才那条具有攻击性。

其实,焱儿早先也想到,入口和出口都会有毒蛇把守,只是没想到,这条毒蛇会如此巨大,大腿粗细的身子盘踞在出口的地方,芯子吐出有半米长,扁扁的脑袋布满青灰色的花纹,与墨绿的底色混在一起,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他们此刻想要强行冲过去,无疑是天方夜谭,这条蛇既然能坚守在这里,定是做好了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准备,焱儿对于蛇的属性不是很了解,至于其他两个人,都已是拉开了架势准备殊死一战。

桀桀桀桀桀桀!!突然,身后传来怪异的吼声,伴随着毒蛇的冲顶而起,一个强大的火红色身影蹭的从焱儿身侧窜过去,飞射扑倒了那条毒蛇。

是那只怪物?它什么跟来的?为何她们一点察觉都没有?它不是死了吗?耶律拓!快帮忙! 焱儿见毒蛇的尾巴已经缠住了怪物,顾不得心中那么多的问题,她急忙催促耶律拓出手。

耶律拓和言裴墨几乎是同时出手,耶律拓手中的弯刀直插入毒蛇七寸,而言裴墨因为上半身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只能依靠双脚紧紧踩住毒蛇的尾巴。

毒蛇七寸遭受重创,芯子疯枉的吐着,继而身子狂烈摇摆着。

红毛怪物瞅准时机,腾出双手,那锋利的爪子顷刻间将毒蛇身体从中间撕开,一股阴寒至极的血腥味道顿时弥散整个暗道。

红毛怪物火红的毛发上沾了点点殷红,将它的皮毛映衬的愈发油亮。

而那条毒蛇,虽是被分身了,却依旧在地上狂躁的扭动着,怪物见此,抬起厚重的大脚,对着舌头,哐当哐当的剁下去,直到将舌头踩到了土里方才罢休。

末了,怪物拍拍手,满意的吼了两声,转身,眼神不屑的看着焱儿。

焱儿和耶律拓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被怪物跟着。

怪物鄙夷的眼神看着焱儿,它勾勾手指,示意焱儿过去。

耶律拓拦在焱儿跟前,警惕的看着怪物。

桀桀!怪兽嘴里发出不悦的声音,它淡紫色的瞳仁精光一闪,不给焱儿思索的机会,大爪子越过耶律拓一下将她提了起来。

怪物的脸逼近焱儿,黑黑的鼻尖蹭着焱儿面颊,瞳仁中射出一抹怪异的笑意。

焱儿打量着怪物,见它先前受伤的地方竟诡异的出现一个洞洞,并没有结痂,或者留有疤痕,就好像那羽箭只是射穿了它的皮毛,并没有渗入骨头肉里一般。

可是焱儿当时清晰的看到,那羽箭可是真真切切的扎入怪兽体内的,况且,它当时可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了,如此怪异的现象,不觉让焱儿诧异,她抬手,趁怪兽不注意的时候想要摸摸一探究竟。

只是,有些心急的耶律拓却破坏了焱儿的计划,他冲到怪兽身前,弯弓搭箭,想要近距离的给怪兽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最先反应过来的言裴墨已经趁众人不注意之时扣动了石壁的机关,毒蛇已经倒地死亡,石壁门口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拦他们出去的了。

言裴墨微眯着眸子感受着久违的阳光,周身的不适和阴霾在此刻慢慢驱散,只要他能回到这里,他便又会是那个呼风唤雨冷酷无情的三王爷言裴墨了。

他在崖底遭受的折磨,定是要千百倍的偿还回来。

他闪着寒光的瞳仁看向洞内的焱儿,深邃的视线带着火热的焦灼,似是要将焱儿生生灼烧,如今,他不再身处劣势,如他这样狠决无情的人,一旦有了优势,他就会变得很可怕。

在他的人生里,从没有复仇二字!只因他从不受人威胁,也从不给人机会伤害到他,这次,是第一次,也将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一次,更是耶律拓的最后一次。

他不会放过耶律拓的,除了他在崖底的所作所为,还有他对皇焱儿的情爱!!言裴墨深知自己的性格,他是那种为了爱绝不会失去理性的人,但是,他骨子里的冷血会让他做出残忍的事情。

他不会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女人,只会将她慢慢的推入深渊,在这个过程中,他依旧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三王爷言裴墨……言裴墨深深地看了一眼焱儿,眸光之中的寒意让焱儿再次生了放过他的悔意。

他转身走了,他知道,等他们再次相逢之时,尘归尘,土归土。

……暗道内,怪物似乎还想跟焱儿纠缠下去,对于耶律拓近在咫尺的羽箭视若无物,耶律拓弓弦绷紧,随时准备发射羽箭。

焱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湿润的喊声如潺潺泉水流淌而过,让焱儿疲惫且没有方向的心,瞬间找到了依托。

石壁的门从外面缓缓打开,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容探了进来,不等焱儿看清楚,便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

冷唯……焱儿喊着他的名字,有万般情愫在其中。

耶律拓眸子睁得大大的,手中的弓箭无力的垂下,黑瞳闪了闪,附上一层阴霾。

被冷唯从手心中抢走焱儿的怪物此刻也不好受,他呼噜的怪叫了一声,淡紫色的瞳仁不满的瞪着紧拥在一起的二人。

冷唯将焱儿抱出了山洞,在如熙的暖阳下,冷唯紧紧地拥着她。

他告诉过自己,再次见她,有些事情,一定不要表现出来,一定不能。

纵使,他的心也痛,也是千疮百孔,但是,他决不能让焱儿看出一丁点的端倪。

那日,在蛇界城堡外焱儿被侮辱的一幕,将是他永久的噩梦,他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为焱儿报仇……、他曾无数次发誓要照顾她的,却在那样的情况下无能为力的看着她被人欺负,想到这里,冷唯的怀抱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便愈发的火热起来,他要用自己的温暖融化她心底的坚冰……这是最后一次,他放任她独自处在危险之中。

冷唯,你来了真好。

焱儿喃喃自语着,纵使,她此刻很明白冷唯心中的想法,但是,她还是舍不得让他看出她因那伤害而有的改变。

他们都在隐藏自己的心,只为了不让对方受到伤害。

那残暴的一幕注定如烙印刻在彼此心头,焱儿不提,是因为她可以将痛苦转嫁为强大的外衣,她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而冷唯,除了爱,还能是什么呢?在他们身侧,耶律拓身子僵直的立在那里,摆脱了崖底的阴郁潮湿,原本以为上来以后会感受到一丝温暖,可是,冷唯的出现却将他彻底的推入了冰窖之中。

他觉得身子很冷很冷,想要抱紧焱儿取暖,然,她现在却在另一个男人怀中。

而他现在能做的,居然只是安静的看着,纵使心底划过铮铮的血痕,他也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无力阻止。

火儿近在咫尺,却完全的不属于他了。

焱儿抬头看着冷唯,想要问什么,却被冷唯手指轻点在唇上。

焱儿,先别问我问题,告诉我,你在崖底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冷唯疼惜的看着她,若水的纯净瞳仁蕴含着丝丝心疼怜爱,一度让焱儿觉得不能呼吸一般。

冷唯向来如此,疼她胜过一切,只是,她现在真的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怎么知道他们能出来的?他不是在大漠吗?何时回来的?心中的疑问太多了,焱儿在看到冷唯之后,竟没有多少激动,脑海之中全是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问号。

冷唯看似不经意的叹口气,抬手勾起焱儿下巴,他也很想告诉她,这几天来,他是如何度过的?所谓度日如年也比不过他这些日子的煎熬。

他明知道她就在崖底,明知她还活着,却不能来见她,那些牵扯心扉的感觉,一度让他险些崩溃。

焱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是我在这里的家。

冷唯轻轻揉了揉焱儿的头发,猛然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焱儿身子一横,扭头,正对上耶律拓失神落寞的眼神。

一瞬间,心仿似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有种难言的刺痛。

觉察出焱儿身子瞬间一僵,冷唯丢下一句话,抬脚就走。

你们也一起吧。

冷唯指的一起包括耶律拓和那怪物。

焱儿不觉诧异,难道冷唯认识着怪物?为何见了它都没有一丝惊讶呢?想到这里,焱儿不觉抬头深深地看着冷唯,她的不解和好奇让冷唯笑出了声,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冷唯只是笑笑,并没有解释太多。

此刻,耶律拓看着冷唯抱着焱儿理所当然离去的背影,心底的阴霾酸涩悉数涌了上来,他低头看着自己还没治好的残腿,神情愈发的落寞。

究竟,他是她什么人?难道只是冷唯不在时的慰藉吗?还是,他根本连慰藉都不算,只不过是她想要试探言裴墨的棋子而已?在崖底的那些往事,此时想起来,耶律拓竟觉得可笑,那是在做梦吧。

曾经,他的小火儿也对他笑的甜美动人,而此刻,她的眼中就只有冷唯了……她将他干干脆脆的踢出了局,在她心目中,连他一点卑微的位置都没有。

看着深深凝视冷唯的焱儿,耶律拓并没有想到焱儿是因为心中疑惑和不解才盯着他看,耶律拓只当,他又一次彻彻底底的输给冷唯了。

他一早已经赌输了心,现在,已经无所谓输不输得起了……这时,那怪物走了过来,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同情的拍了拍耶律拓的后背,眼神是那种很欠扁的同情泛滥。

耶律拓瞪了他一眼,抬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这条腿,是他现在最大的痛。

当日言裴墨是下了狠手的,石块打在腿骨上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是断裂,而是粉碎,其实,他一直没有告诉他的火儿,骨头碎裂了,能恢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一直忍着不说,只是不想火儿是为了同情或者报恩才接受他的。

他要的,只是她心底一个卑微的位置,而已。

……冷唯将焱儿带到了他在蛇界城堡一里外的一座别院,此刻,他来不及跟焱儿解释太多,只想狠狠地跟她温存一番。

摸不到她细腻滑嫩的身子,即使得到了她的消息,他也觉得很不踏实。

自然,这一次,他是不会追求什么前戏了,将焱儿飞快的扔在大床上,冷唯健硕修长的身躯就势压下,若玫瑰花瓣一般的红唇准确的俘虏了她娇嫩的唇瓣,细细品尝吸允。

他的大手探入她衣襟之内,牙齿则占有欲极强的在她脖颈上烙下烙印。

粉色的烙印引起焱儿低声吃痛,她微眯着美瞳,感受冷唯的情不自禁,明明,心底是想要拒绝的,几天前,她才刚刚被蛋腚折磨的死去活来,而此时,冷唯想要她吗?他不顾及她的感受吗?焱儿,今天就到这里吧。

忽然,冷唯似是听到了焱儿的心声,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嗓音沙哑低沉,是那种压抑着欲火的感觉。

你……不行了?焱儿回过神来,不知怎的,就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我、哪里?冷唯一顿,旋即,脸色嗡的一下红了。

是那种有点恼羞成怒的红。

火儿,我能进来吗?正当冷唯准备给焱儿证明一下他行不行的时候,耶律拓在外面敲了敲门。

进来啊。

反正某人貌似也不行。

最后一句话,焱儿说的声音极轻,所以,当耶律拓进来的时候,冷唯的脸色是非常难看的,耶律拓自是不知道里面刚刚发生什么了,还当冷唯是给他脸色看。

他看着被压倒在床铺上的焱儿,心底如尖刀刺穿的感觉。

冷唯挑眉,并没有起身的打算,他就势坐起,将焱儿搁在大腿上,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替她梳理着青丝,黑瞳明亮,神情怡然自得。

只是,他的眼底却隐藏一丝凌厉的独占和警告。

他在提醒耶律拓,焱儿,只能是他的。

焱儿有些别扭的动了动身子,想要下去,奈何冷唯将她禁锢的紧紧地,好不容易身子蹭出来一半,却因冷唯一句话囧在当场。

焱儿,别动,我不想在外人面前上演我们刚才未完成的事情。

你、焱儿指着冷唯,脸色微红,冷唯则是扬扬眉毛,一副你能耐我何的神情。

耶律拓的眸子暗淡无光,他握紧了拳头,终是,一瘸一拐的来到床边,大手一捞,想要从冷唯怀中抢人。

耶律拓!冷唯低吼一声,身子一侧,将焱儿藏在身后,他掌风一扫,耶律拓侧身躲过,手掌刚刚触及到了焱儿的指尖,微凉的触感,蓦然而升的酸楚感觉蔓延全身。

他垂下了头,脸上是强迫自己坚强的神情。

焱儿从冷唯背后探出脑袋,目光瞬间坠入耶律拓那落寞清冷的视线中,心里蓦然一痛的感觉,他的心里有多苦,她怎会不知?可是,她真的还没学会,如何将情爱分给不同的人。

哪怕是对冷唯,她现在更多的还是一分心动和感动,并非属于生死大爱的那种身心交融。

耶律拓,你找我何事?焱儿说着想要起身,却被冷唯狠狠地摁了回去。

他对她的宠,只停留在她不受别的男人骚扰的基础上,在这方面,他很小肚鸡肠。

耶律拓敛了身心,唇际,绽放一抹凄冷的笑意。

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他开口,声音的淡漠无端揪痛焱儿的心。

好。

想也没想的答应了下来,却突觉冷唯身子瞬间变得冰冷。

不行!冷唯霸道的开口拒绝。

你先回避一下吧。

焱儿扯了扯冷唯衣袖,回避他刚才的拒绝。

有话当面说!冷唯声音愈发的冰冷,他下了床,颀长的身躯立在那里,无形中如一堵墙一般挡住了耶律拓的视线。

我跟火儿之间有些事情,不能跟别人分享!耶律拓声音不冷不热,却是有几分嘲讽在其中。

她不是火儿!以后你若要称呼她,叫她冷夫人!冷唯走到耶律拓面前,一字一顿的开口。

什么冷夫人?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小火儿,是我曾经休掉的王妃!!冷唯微眯起黑瞳,视线看似随意的落在焱儿身上,他的焱儿,只能是他的,他绝对不允许她成为别的男人口中的什么小火儿!莫名的,这个称呼让他火大。

冷唯,要不……你还是让我回避?不等焱儿说完,冷唯便打断了她。

是。

焱儿也不否认,她跟耶律拓之间确实是有很多事情要解决,比如说言裴墨,比如说崖底的严大飞,还有他们在崖底达成的默契,焱儿答应过他,要帮他夺回被言裴轩抢走的一切。

况且,她也有私心,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耐这么大,能帮助言裴轩夺取神秘天书。

她现在对那个盗墓高手的身份是非常期待。

冷唯阴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沉默,代表他在隐忍着怒火。

如果你不出去的话,我们出去谈。

焱儿试探的看着他,下一刻,她眼神飞快闪过一抹黑影,紧跟着,咣当一声,摔门声震天。

冷唯的背影隐了太多怒气,看着他气冲冲的离去,焱儿对着那背影吐吐舌头,俏皮的样子让耶律拓微怔,似是回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她的明媚甜美,一瞬间点亮了他的眸子。

可如今,物是人非,莫名的,他竟有些怀念他们在大漠的那些日子,她神秘兮兮的出现在他的房间,紧跟着又消失不见,再出现,再消失。

那段日子虽然让他恼火,但是其中的甜蜜和爱意却是不掺杂一丝杂质的。

如今,有了冷唯,即使他不想,也不得不将她还给冷唯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焱儿示意耶律拓回神,指指一旁的椅子让他坐下。

耶律拓黑瞳深邃,缓缓坐下,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摆在焱儿面前。

是你的弯刀?给我作何?焱儿拿起来,不觉奇怪。

耶律拓心底苦笑一下,并不解释,只是将话题引导了别的地方。

你能让冷唯帮我寻找芍药他们,我现在不适合立刻回到大漠,我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弄清楚宫中的环境。

我懂,我会让冷唯尽快安排的。

我想他已经在安排了,我们一出来就能遇到他,就说明,很多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

耶律拓神情平静的说着,他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眼下冷唯的势力已经说明了一切。

叩叩!此时,敲门声响起。

王子!是我!芍药,还有其他人,我们都在门外。

耶律拓的猜测果真没错,十五只来的也快。

你们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出去!耶律拓眸光闪烁几下,起身,却没有走。

他看着焱儿,轻轻伸手握住了她的葇夷。

四目交织,他对她浓浓的情意,一点一滴的溢了出来。

我要走了。

嗯。

焱儿机械般的应着。

再次见面,不知是何时了。

他话有所指,分明是永别的意思。

你真的不需要我去帮你吗?焱儿心中还惦记着他们曾经的约定。

呵呵,不用,我怕你给我添麻烦的。

耶律拓笑的纯净简单。

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轻轻呵着,柔柔的暖意流遍全身,焱儿看着他,突然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些吗?这些话可不至于让你逼我赶走冷唯啊……焱儿只他心中定是还有其他话要说。

呵呵,好像真的没有了。

耶律拓眼神闪躲着焱儿,自嘲的笑笑。

焱儿见了,更是辛酸。

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撩起的衣袖,麒麟臂依旧在,只是光华早已退去。

我觉得,我欠你的还是没还清。

她撅着嘴巴,脸上浅浅的哀伤让耶律拓的心蓦然一动,短暂的冲动让他险些想要留下来。

留下来,多好。

门外,十五只的身影影影绰绰的立在那里,耶律拓看着,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滋生开来,好像,这一次真的是永别一般。

倏忽,他抱住了焱儿,将她的手指放在口中,狠心咬了下去。

嘶。

焱儿痛呼着,可看他的眼神却更加的痛。

我怕我忘了你的味道,大漠的风沙太大了,会吹散你在我身上所有的味道,我害怕……所以,我喝下你的血,将你的味道彻底的留在心中。

别怪我……火儿。

他低吼的声音如受伤的小兽一般呜咽着,他俯身看着她,眼中有泪。

火儿,我们之间,好像是要结束了,是不是?堂堂七尺男儿,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问出了如此卑微的问题。

一滴泪悄然没落,落在焱儿鼻尖,冰凉冰凉的,莫名的,就扯痛了她的心。

他的第一滴泪……我不是哭……其实,只是怕死,怕回去以后,兵败如山倒,而已……他倔强的说着,宁肯承认自己贪生怕死,也不愿焱儿心中有任何的愧疚难受。

好了,我该走了,弯刀送给你……然后……没有然后了,她的未来是冷唯的了,而他,只是口腔内残存的那一丝血腥味道而已。

她不是罂粟般的女子,却比罂粟还要致命。

她的简单无害之下,那颗坚强的人,让你心疼,动容,却也害怕。

耶律拓知道,自己抓不住她……他松开手,转身,泪水隐退了回去,却没能及时发现焱儿眼底的一丝迷茫的爱意。

她的心痛的厉害,不知为何……耶律拓,我有话说。

焱儿抓住了他的胳膊,当他身形僵硬的站在那里时,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的手指,很痛。

终究,她怪异的说了一句。

将手指凑到他的跟前,她有些撒娇的看着他,可唇边的浅笑却让耶律拓心酸。

呵呵,我一个粗人,可不会包扎伤口。

他无措的开口,他必须马上离去,呆的久了,他真的会留下来。

你试试吧。

焱儿从他衣袖上撕下来提条,递给他,眸光澄澈。

耶律拓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他接过来,笨拙的跟她包扎。

一圈一圈的,绕的他又想落泪。

他告诉自己,他数着,如果最后布条的圈数的是单数的话,他会再问她一遍,你的心里,真的从来都没有我吗?如果是双数,他会说……布条缠缠绕绕,将他的心缠了起来,不能呼吸。

白皙的手指被玄色覆盖,慢慢的,也掩盖了他想要问的话。

七八九十……很好,十全十美。

他在心底自嘲的笑着。

竟是一个完美的双数。

他说,我不后悔爱上你,哪怕你夺走了我最为骄傲的东西,因为有了你的我,才是最骄傲的,哪怕我自以为是的骄傲一度将我伤害的遍体鳞伤,也无所谓,至少,我们的一些记忆之中,是没有别人的。

火儿,我爱你,爱惨了……还是输了。

最后几句,他没能告诉她。

他生生的错过了,让她同样说爱的时机。

他更是错过了……因为紧张和痛苦,他数错了圈数,明明只有九圈而已,何来的十全十美呢?他不知,焱儿,更不知。

彼此望着,手指上缠绕的布条很难看,歪七扭八的,还鼓着。

这么难看,拆了吧。

我该走了,还是让冷唯给你包扎吧。

现在的他,就是如此,什么话能将他刺痛的麻木,他偏偏就还要说什么。

痛已经是无所谓了,失去了她,何来痛与不痛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了。

双手触及房门,他缓缓打开,十五只安静的站在那里,当看到屋内的焱儿时,他们并没有吃惊,在他们心中她,焱儿不只是他们的王妃,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王子!我们起程吧。

耶律拓没有回答什么,抬脚出了房门。

王子,王妃她不跟我们……什么王妃?耶律拓打断芍药的话,黑瞳幽冷。

在这个世上,从此再也没有本王子的王妃!耶律拓说完,抬脚就走。

只焱儿知道,他每一步走的有多沉重。

十五只面面相觑。

你们走吧,也许我们以后会见面的。

焱儿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继而也走出了房间,只不过,她跟耶律拓的方向相反而已。

这一次,是人为的错过,下一次,他们将错过的痛不欲生。

……别院的后山,冷唯坐在一棵树上,表情阴冷可怕,袁天逸派来照顾他的云弯弯在树下为他弹琴,时不时的抬头神情凝望着树上的冷唯。

当焱儿走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看似郎情妾意的画面。

她微眯着眼睛,意念萌动,瞬间,云弯弯身边的树木枝杈身下延伸,将云弯弯困在其中。

啊!主子!云弯弯低呼一声。

冷唯倏地睁开如潭深瞳,手指夹起一片树叶,飞快弹出,将包裹着云弯弯的枝杈削断。

那树叶在他手上,竟是比宝剑还要削铁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