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严寒,吹散了乌云,金光璀璨,温暖世间有情。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独孤绝抱住云轻,翻身上马,马声长嘶四蹄奔腾,朝着费城而去。
猎猎黑袍在风中舞动,一骑两人,一清丽绝俗,一冷酷妖艳,在这血腥的战场纵马而去,千山暮雪,相守成双。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费城城墙,那众人狂喜的面孔,蜂拥而至罗列一旁恭迎的文武群臣和无数百姓,云轻骤然回过神来,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痛,她怎么能让独孤绝陷入这样的不忠不义之境。
不为上代秦王雪恨,是为不忠,不为亲生兄长报仇,是为不义,她岂能陷独孤绝于这种境地。
绝,放我下来,我……紧紧的握住独孤绝搂着她腰部的手臂,云轻眼眶微红,浑身颤抖的扭头看着独孤绝道。
别说话!不等云轻说完,独孤绝使力一搂云轻的腰部,狠狠瞪了云轻一眼。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那一眼中没有述说出口的深情,不由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内心再也不能平静。
我害……再说我就封住你的嘴!霸道之极的话语盘旋在云轻的耳边,充满了坚定和张狂。
云轻闻言不由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这个人做得出的,她要真的再说话,他真的会亲下来,刚才是措手不及防,现在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热,她纵然淡然,也不能做到如此大方。
当下,云轻紧紧的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再多靠一会吧。
战马嘶吼,单骑入城。
万岁,万岁……惊天动地的欢呼,胜利的号角,半跪的所有人,这个时候,天地都在他们脚下。
率领着万兽的飞林见此,高高挑起了眉毛,皱眉道:有没有搞错,就这样就走了,这么多大家伙怎么办?难道要我一个人给它们送回去,这也太离谱了吧?!暮霭与他离得最近,闻言哈哈大笑道:能者多劳,不是你送回去,难道要我送回去?!边说,边上下打量飞林一眼,好笑道:我可没漏看那秦王冲过来的时候的眼神,你以后可要当心点啊,看样子,这是个爱吃醋的主。
说罢,更加笑的开怀了。
云轻迟钝,不注意这方面,他可是看的清楚,那独孤绝抱着云轻走的时候,那面无表情扫向飞林的一眼,里面可夹杂着浓浓的醋意,估计如果不是飞林是站他这一方的人,他早就下令万箭齐发,把他射成刺猬了!琴箫合奏,形影不离,啧啧,多暧昧,多暧昩啊!飞林本就是个精绝人物,听暮霭这么一说,嘴角挑得高高的弯起一个笑容,扬眉道:我岂会怕他!说罢,话音一转立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为人师传,当得这么窝囊,真是憋屈啊!嘴里抱怨归抱怨,手下却也不慢,血玉短萧凑至嘴边,清亮的箫声悠悠而出,指挥着万兽开始后退。
这些大家伙太厉害了,要是任由它们留在这里,那估计秦国别说庆祝胜利了,那直接给它们灭了秦国都不出奇,还是早点送回去的好,否则,食物吃完了,人肉那可就上场了。
万兽在飞林的萧声下缓缓的退去,墨之墨两的人马包围着投阪的四国联军,这一天是属于秦囯的日子,这一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同一时间,秦国与赵国边关,囩擎关处一把大火的结果就是,酝擎关被烧的面目全非,而齐国、楚国、赵国、韩国、燕国、魏国等六国联军,话话被烧死烧伤一半人众。
除去韩国殿后退的取快的十万人马,齐国和楚国见机极快退出来的一众十几万人马,其他魏国、燕国、赵国,损失不能不说严重,几乎剩下不到几万士兵。
一场大火,一座城池,灭了六国联军二十多万兵马,只余下了伤痕累累的三十多万人。
士气全无,一众残兵败将。
此时,丁飞情见时机到了,立刻散播谣言,说什么齐楚招惹了秦国,两国为了怕秦国攻打他们,所以就拉拢上他们四国做垫背的人,现在他们四国死伤严重,几乎国内精锐的军队都死在了这里,而齐国和楚国却没有太大的伤亡,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为齐国和楚国卖命。
而且,别看酝擎关被毁了,酝擎关身后的墨雨上将军没有依凭,谁知道他们暗里又有什么计谋在等着他们,否则怎么可能只留下那么少的人在酝擎关上,也不攻过来,这明显是在引他们出去,现在他们还剩下这么多人,如果再攻,说不定他们所有人都要埋葬在这里,他们凭什么把自己的性陪给齐国和楚国啊!一时间,这样的谣言不胫而走,立刻充斥了整个剩下的三十多万六国联军中。
战败过后本就人心浮动,而丁飞情在这样暗里的一教唆,立刻,六国联军连最后血拼一战的心都没有了,各种情报飞快的朝几国国内传去。
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士气旺盛的时候,一千人可战一万人,而士气一旦低落,三十万人不敢战留守在酝擎关的墨雨手中的十万兵士。
一片人心惶惶,纵然齐之谦神算,楚刑天骁勇,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想在组织起再战,却也是有相当的难度的。
然而齐之谦和楚刑天到底厉害,经此惨败,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如丧家之犬离开,反而在第一时间穏定了各自的军心,立刻要求再战。
他们两是知道秦国国内的情况的,这个时候不用说,独孤绝肯定是真的走了,身后的墨雨巳经不成气候,只要他们团结起来,三十万大军何愁对付不了墨雨的十万大军。
可惜,没有人在信任他们,齐之谦和楚刑天明明感觉有机可乘,却奈何不但六国联军不动,反而还牵制得他们也无法动弹,眼瞬瞬看着时机过去,却动不得,实在气得想杀人。
原以为联合六国可壮声势,他们两国也可以浑水摸鱼,然没想这个时候反而受其掣肘,早知如此,何必要六国,就他齐国和楚国,也许现在巳经攻陷秦国的关卡了。
就这样一拖再拖,十几日后,不待他们士气高涨,那从费城传来的消息,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再战之意。
四国联军,被独孤绝堵死在费城,全军覆没!丁飞情闻言,立刻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她的韩国队走人,那真是一个干脆利落。
而同一时间各国都收到消息,立刻命令回国的消息那是雪花般的飞过来,赵国、燕国、魏国见此,剩余的大将直接灰溜溜的带着残兵败将各自迅速回国,齐楚两国在无掣肘。
然而,这个时候,秦国北边镇守的墨林上将军,本来支援费城的十万兵马,在知道费城大胜的消息后,改道直接奔去酝擎关,与墨雨的十万兵马汇合,二十万士兵,镇守在了酝擎关后关之处。
以十几万对二十万,如此战局,不用再想,巳无再胜的机会。
齐之谦,楚刑天,相对叹然,大好时机稍纵即逝,此时秦国所有的布防巳经到位,他们在无可乘之机。
黑漆漆的盔甲在天空中的闪动着阴森的光芒,如潮水一般退去。
齐之谦看着眼前被大火烧得焦黑一片的酝擎关,听着酝擎关上空发出的激烈鼓声,墨雨要出关了,所有调动和准备都巳完成,他要出关攻打他们了,再不走,他们也许走不掉了。
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厚重的堆积着,压抑的人喘过气来,狂烈的北风呼呼的从北方刮来,寒风刺骨,鹅毛般的大雪从天际洋洋洒洒而下,满天飞舞。
苍茫的草原上,一片白雪覆盖,满世界都仿佛变成了白色,所有的血腥都掩盖在了这茫茫的白色之下,白色,那么纯洁的颜色,白色有代表着失败和代表着死亡的意思,雪越积越厚渐渐朝他们覆盖了过来。
齐之谦紧紧的握了握拳,冷沉的声音传达这茫茫的白雪之中:退兵!与他站在一起的楚刑天没有说话,只是面无情的一挥手,黑色的鉄骑快速而整齐的朝着赵国的苍茫草原而去,退兵了。
独孤绝,这一次你赢了,下一次,我们在决雌雄!威严的声音响彻天际,楚刑天一调马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齐之谦冷冷的看了一眼酝擎关,一鞭子抽打在身下的马屁上,鉄蹄阵阵,呼啸而去。
独孤绝,我会再回来的。
天地皆白,把一切血红掩藏在这片白色之下,来年雪融他之时,这个世界应该再度回复他的原样,再度欣欣向荣。
六国灭秦,在这一刻划上了终点,以一国抵抗六国,这一仗秦国大捷,也就是这一杖,奠定了他们走向一统天下霸业的基石。
雪花纷飞,天地间一片银装素里,冰冷的没有温度。
但是这个时候的秦国都却一片欢腾,整个的陷入了狂之中,那热闹的气氛,那炙热的温度,寒冷的天地几乎也要为他们让路,这个时候的秦国是需要欢庆的,这个时候的秦国都,是允许庆祝的。
秦王宫我先送我的朋友们回去。
不准。
那我去给我师傅说一声。
不准!云轻坐在独孤绝的寝宫黑玉床上,看着眼前横眉竖眼,满脸霸道的独孤绝,无语的摇头。
没有在费城停息,独孤绝直接纵马回了秦国都,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在这秦王宫的龙床上了,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这独孤绝这霸道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我还有朋友……不准。
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眉眼一横霸道之极的瞪着云轻,直接打断。
云轻刹那哭笑不得,却明了独孤绝心中的想法,他怕她还会离开啊,这个男子……唉,深深的看着独孤绝,那眉眼中情有多深,那心里痛就有多深,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男子啊,又何等无奈伤害了这样的男子啊。
我……那那么多话,闭嘴。
独孤绝眉头一皱,身形一个晃动朝着云轻就扑了过来,云轻一个躲让不及,直接被独孤绝给压倒在黑玉床上。
白色的裘袍映衬着黑色的大床,都是素净的颜色,却好看的不可思议。
紧紧的身体相贴,独孤绝炙热的身体覆盖在云轻之上,狠狠的压着他心中想了千百次,挂念了千万次的人儿,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才能确确实实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等了,不等了。
不待云轻在说什么,独孤绝直接以口封之,极尽狂烈的着那殷红的双唇,辗转反侧,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云轻措不及防被独孤绝压在龙床上,不待她反应过来,卲炙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那般的狂烈,那般的激烈,几乎夺尽了她的呼吸,几乎要整个吞噬了她去,那里面夹杂着极致的深情,也夹杂着浓重的情欲。
那是要占有,那是要征服,那是,要融合在一起。
缓缓的闭上眼睛,云轻轻轻的伸手搂住独孤绝的头颈,这是她的独孤绝啊,这是她深爱的人啊,还有什么不能给他,还有什么不舍得给他。
无声的默许,让独孤绝更加的疯狂,一把撕开云轻厚重的裘袍,大手一伸就摸了迸去,炙热的双唇沿着云轻的嘴角狂烈的了下来,重重的在云轻的脖子上,颈顶上烙下深深的痕迹。
满天的冰雪下,秦王寝宫却是炙热的,几乎快要燃烧身的温度。
陛下,王后。
独孤绝一手探入云轻衣襟,正要整个扯下那讨厌的衣衫,寝宫外突然响起楚云的叫声。
独孤绝眉眼一竪,一把按住也听见声音,想起身的云轻,根本不理会宫外的楚云,重重的贴合上云轻的身体。
陛下,王后。
王后。
殿外,立刻又傅来呼叫声,却是墨银,墨离的,这些人什么事情要这个时侯来找他们,独孤绝脸色顿时鉄青。
王后,墨潜,楚云,墨廷,墨之有要事要见王后。
寝宫外墨银的声音再度傅了迸来,大有不见人不罢休的架势。
滚。
独孤绝瞬间狂怒,一拳头狠狠的砸在骂玉床上,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寝宫外的几人一听独孤绝的怒吼和拳头声,又没听见云轻的声音,立刻以为是不是两人有什么冲突,瞬间几人就砸门往里冲。
陛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跟王后发脾气。
陛下,可别伤到王后。
独孤绝听言那脸几乎骂的犹如锅底,手下却飞快的一把扯过云轻的外衣,紧紧的把云轻给包裹了起来,一伸手搂在了怀里,坐在了床沿上的他身上,一切不过瞬间工夫,墨银等人冲进来,就见到云轻通红着脸坐在独孤绝的身上,那他们的陛下一脸鉄青的瞪着他们,那眼中的杀气,几乎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冷。
完了,顷刻间白白过来,这里刚才要发生什么事情,而现在还没有发生,明显被他们打断的事,楚云、墨之、墨离、墨银、黑潜、黑廷六个人齐齐对视一眼,唰的低头,不敢妄动。
出去!独孤绝脸色鉄青的大吼。
楚云等人立刻转身就要走。
云轻见之此时却不那么好意思了,当下整了整脸色,恢复脸上的清冷,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对独孤绝摇了摇头,一边温婉的道:留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楚云等闻言立刻停步,转文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狠狠的瞪了云轻一眼,转头看着楚云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面色难看,却是答允他们留下了。
楚云等见此立刻转过身来,朝着云轻上前几步,楚云、墨潜、墨廷、墨之四人当先就朝云轻跪了下去。
云轻不由一惊就欲站起,却被身后的独孤绝一拉,又坐回独孤绝的怀里,惊讶道:这是为何?你们……王后请听我一言。
云轻的话还没说完,墨潜突然出声道。
一边抬起头来看着云轻,满脸惭愧的道:当日之事,是墨潜利用了王后,墨潜一心为陛下,却拿陛下最心爱的人和最亲的亲人开刀,墨潜就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我的罪。
脱罪的话墨潜不会多说,多余的话也没有意义,今日负荆请罪,不求王后原谅,但求王后处罚,墨潜心甘情愿领责,恳求王后责罚。
云轻听之眉眼中一淡,却是明白了墨潜话中的意思,当日飞林的猜测果然没错,这所有的事情,齐楚是侩子手,而幕后的黑手却是墨潜,以外人之力,帮独孤绝坐拥了江山,飞林没有推测错误。
神色微微淡然了起来,云轻转头看着楚云、墨之、墨廷三人,轻声道:你们呢?楚云当下沉声道:王后,楚云这次该死,楚云和陛下是一同遇见王后,王后的性情和清白,楚云应该知道得最清楚,但是消息到来的时候,楚云却第一时间怀疑王后,楚云该死,请王后责罚。
是,墨之无能,怀疑王后,是墨之的错,王后如此为人,墨之在皇陵里就该看的清楚、墨之,请求王后责罚。
墨之头一低,重重的朝云轻行礼。
墨廷仰视着云轻,受伤的手还包扎着,沉声道:王后,当日墨潜行事,我也知晓,当日不觉得有错,今日才知道错得很离谱,墨廷,请求王后责罚。
一时间,当下跪的四人,整齐的跪着,重重的朝云轻匍匐下去。
没有人说话,云轻看着眼前的四人没有说话,独孤绝也没发言,一殿的寂静。
墨银见云轻没有说话,不由轻声道:王后,他们有错,但是……闭嘴!独孤绝冷声一喝,满目森严的扫了墨银一眼,墨银见之立刻躬身退后,不敢多言。
沉默半晌,云轻缓缓摇了摇头,看着四人道:你们为绝,何错之有。
墨潜闻言不由抬头看着云轻,正欲说话,旁边的楚云一把伸手拽住他,云轻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这话不是讽刺,也不是憎恨,而是她真的这么认为。
若是没有破绽,又怎么会被利用,命数如此,何必怪责你们!云轻轻轻一叹,婆婆若是没有那个心,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被利用,说到尾,她不是没错,若不是因为她,墨潜纵然有千般算计,也是没用吧,这岂能怪责他们。
都起来吧,忠心无错!清淡的声音回荡在独孤绝的寝宫,云轻抬头看了眼殿外的鹅毛大雪,他们没有错,只是鋳成了难以挽回的错误,她和独孤绝……墨潜,墨廷还不太了解云轻,楚云,墨之却是比较了解,当下,楚云重重的对云轻行了一礼,沉声道:谢王后不怪之恩。
一边起身站起来,墨之、墨潜、墨廷见此当即谢恩。
别伤心!抱着云轻的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情绪,紧了紧搂抱着云轻腰间的手,沉声道。
云轻收回看着鹅毛的目光,回头看着独孤绝,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容,眉眼中却是一片沉痛,她怎么能不伤心。
独孤绝见此扭头看着墨潜,墨廷道:我重用你们,相你们,你们若有危险,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若有人动你们,我必替你们扫清一切。
陛下!六人一听,齐齐变色。
我在意你们,但是却不会姑息养奸,任你们胡作非为,哪怕前提是为了我好,若是做出对我不敬之事,寡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一直用的我字,到最后一句却用上了寡人,几乎疾言厉色。
是!六人立刻大声应道。
云轻听独孤绝突然这么说,眉眼中一闪而过诧异,这意思……现下墨潜等人安好无恙,难道……云轻刹那只觉得心里一跳。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独孤绝说到这抱着云轻就站了起来,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云轻心思电转间,难道,难道……第一百章 秦王后备车,出宫,兜兜转转,云轻在一片忐忑中,发现独孤绝居然把她带了翼王府,他曽经的府邸。
此时的翼王府早巳经没有了主人,但是却比往日有主人的时候更加的庄严,没有指给有功之臣居住,而是被当做了一个象征,屹立在秦国都,充满了肃穆和威严。
进翼王府,独孤绝搂着云轻一直朝他当日的主屋而去。
府里一片宁静,往来的仆人不多,却不显得没人气,一切有条不紊,看上去很舒服。
云轻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是什么碒是觉得比独孤绝住在翼王府时,多了京沉穏之气,也多了点柔和之气,没有独孤绝住时那么锐利,那么冷,那么锋芒毕露。
白色的雪花飘荡着,笼罩住整仲翼王府,树梢上,堆积着厚厚的枳雪,把那树枝压的嘠吱嘎吱作响,好像随旷都会承受不住,而断裂似的。
穿过大厅,行至后花囩的那一弯碧湖。
那一弯碧绿的湖水,此时巳经凝结成了冰湖,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旁边的杨柳早经褪去了绿色,只剩光秃秃的树枝,随着北风晃荡着。
那湖边的八角亭,此时亭子上堆积着厚厚的白雪,孤零零的屹立在这园中,边上的轻纱早巳卸下,给人肃然冷清的感觉。
云轻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一景一致,这里可是她以前在翼王府里最爱待的地方,昔日扬柳依依,湖光明媚,清风拂来,一片生机盎然,今再度重来,却巳经又是一方天色,不由轻轻的叹息。
独孤绝闻声紧了紧搂着云轻的手臂,一边行走,一边低头看着云轻吼道:不准叹气!云轻闻言声没说话,也没有抬首看独孤绝,只是伸手紧紧的扣着独孤绝的手,轻轻点头。
这又是对谁在发脾气?低低的浅笑声从主屋中传来,沉穏,厚重,却带着点虚弱和调笑。
云轻本随着独孤绝朝屋子里走,此时骤然听见这声,不由顿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房门,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神色异常,只是握着独孤绝的手在微微颤抖,几不可见。
独孤绝见此紧紧的拥了一下他的云轻,沉声道:我们进去。
一边搂着云轻就推门而入。
一进屋,里间骤然暖和了起来,扑面而来的温热几乎有初夏之感,与外间的严寒,有着天壤之别。
依旧是原来的摆设,墨黑的主风格,很刚毅,很熟悉。
然而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躺在床上的人。
只见一男子斜斜的靠在床头,手中握着一卷书籍,嘴角含着温和的笑容,正看着他们,那面容,那神态、那气势,虽然眼前的人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大太好,但是云轻仍然能看出,这不是巳经死了的独孤绝行是谁?!震惊、惊喜、欣慰、种种情绪一瞬间涌现,那清淡的脸上,一丝丝波动渐渐露了出来。
紧紧的咬住下唇,清冷的双眸渐渐涌现一丝通红,云轻止不住的跨前一步,张口欲言。
独孤绝见此放开搂着云轻腰上的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站在门边,看着云轻,没有说话。
微张小嘴,吐不出话语,云轻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到嘴边却不知从那儿说起,只能深深的看着独孤行。
在独孤绝带她来时,她就隠约猜到与独孤行有关,但是真正看见他活在她的眼前,那种喜悦是不能言语的,独孤行没死,他没死!独孤行看着欲语还休的云轻,笑容越发的浓厚了,笑道:怎么,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么骇人了,让人见到居然吓的说不出话来。
说罢很懊恼的摇摇头。
云轻闻言不由上前,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快速的摇头道:不是的。
独孤绝见此顿时大笑道:还是如当初一般模样啊,咳咳……一话还没说完,咳嗽声立刻取代了笑声,独孤行伸手捂着嘴,弯腰咳嗽起来。
云轻见此立刻上前两步,想也不想就伸手覆在独孤行的背上,轻柔的给独孤行顺气,一边满脸着急的看着独孤行,双眸流露出担忧。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动作,微微挑了挑眉,双手抱胸眯了眯眼,却也没有上前阻止。
没什么事。
咳嗽了几声,独孤行摆了摆手,抬首笑看着云轻道。
云轻见独孤行本微微苍白的脸上,此时咳时出薄薄的一层红色,不由皱了皱眉,伸手搭上了独孤绝行的脉门。
大哥命大,从阎王那里捡回来,不过当日那箭伤他很重。
独绝见此沉声道。
那箭穿过胸部,虽然没有射中心脏和肺部,但是那样重的伤,也几乎要了独孤行的命。
想起回到秦王宫,拔箭时因疼醒来的独孤行,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那紧紧盯着他的眼巳说明了一切,大哥明白的,他什么都明白的。
因此,秦王行丧,秦王绝登基,他岂能把他大哥,他的亲生兄长推到那高高的祭台上去。
微微冷着脸,独孤绝定定看着独孤行,现在这世上巳没有秦王独孤行,只有他的大哥,独孤行,而当日独孤行虽然救下来,但是受到重创的他,调养了半年也不见好转。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里面的凶险,她岂能不知,那一箭,是绝杀啊!手指撘上独孤行的脉门,云轻心愧之时,却敏锐的发现,那巳是苟延残喘的身体,现凭着珍贵的药物吊着这生命,这……我说云轻啊,这么亲热的拉着我的手,就不怕那小子吃醋么?要知道,我也很喜欢你喔!调侃的带着浓浓的笑意,独孤行抬首看着皱着眉头的云轻道。
云轻瞬间一愕,微微诧异的看着独孤行。
身后的独孤绝见此,上前一把抓过云轻,对着独孤行重重哼道:你少欺负她!独孤行随即大笑道:我欺负她?我们家的云轻可是万兽之主,率万兽救秦,这名声不知道显赫,这羊的厉害人物,我那敢欺负她,那指头一动,可是成千上万的野兽,我还不够吃的。
知道就好。
独孤绝满脸骄傲得意,酷酷的道。
独孤行闻言不由大笑着摇头道:可惜,可惜,为什么当初我就没遇上,早知道如此当年我该去楚囯的。
你想得美,我的云轻只爱我一个。
独孤绝霸道之极的搂着云轻的腰,那下颚几乎抬到了天上去,独孤行见此不由呵呵直笑。
一屋的温暖,不止气温的温暖,心更加温暖。
云轻看着独孤行和独孤绝你来我往,心下微酸,这是独孤行怕她难过在粉饰,那般取笑的言语,实是岔开刚才的话题,自己的身体,怕独孤行比谁都清楚吧!昔日那么刚健,慦行虎步,威仪的秦王,如今却如此模样,却依然淡笑自若,逗她开怀,她……对不起。
请淡的话声突然打破独孤行和独孤绝的笑语,在温暖的主屋中升腾而起,云轻满脸诚挚,对着独孤行弯下腰去,一句对不起实在弥补不了巳发生的事,只是她由衷的心意。
独孤行闻言嘴角的笑意一丝未减,见云轻对着他深深的躬身,不由摇摇手道:一家别说这样的话,你这样可就生分了,不过你的道歉,我接受,以后我可不想在听到这样的话了!云轻闻言抬起头,对上独孤行的眼,那眼中的宽容和仁厚,让云轻心生感动,随即重重的一点头,嗯了一声。
这下,不用自责了吧,居然敢离开我自己走了,再有下次,我剥了你的皮!独孤绝冷酷的话声紧接着扬起,对上云轻。
云轻闻言不由望向独孤绝,那眼中的挚爱和信任,让她从身上暖到心里。
,几乎甜得如蜜糖一般,她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独孤行治好,一定要还独孤绝一个健康的大哥!没有说话,云轻只伸手拉住了独孤绝的手,紧紧的贴在心口上,那眉眼,中缓缓的扬起一丝笑容,越来越灿烂,越来越明媚,,似要螎化这天地的冰冷。
那清冷容颜下的一笑,倾国倾城。
嘟嚷一句,独孤绝狠狠的一把搂过云轻,张嘴就含住了那灿烂之极的笑容,该死的,对怹笑的那么明艳,简直就是勾引人。
咳咳,你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我还是病人。
独孤行见此,一边轻咳,一边挪揄的道。
独孤绝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无视独孤行的存在,他的云轻好不容易,心和人都回来了,他岂会放过!屋外白雪茫茫,屋内一室温暖如春。
接下来的日子,云轻住在翼王府,天天揣摩着独孤行的病情,亲自负责给独孤行调养,要知她也是懂医术的的。
独孤绝眼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云轻,没待在他身边,反而待在他大哥身边,心中感到恩慰,但又可恨,高兴的是云轻对他大哥好,不高兴的是看的见吃不着,怒火中烧火啊!而这时候秦国战后百废待兴,却也不容他天天往来这边。
虽然六国灭秦这一战,以秦国大胜划上句号,但是他们失去了一座耗费无数心血建成的酝擎关,和一共战死沙场的十几万士兵。
而四国联军从飞云关攻进来的时候,一路上烧杀抢掠,从飞云关通向秦国都这几座大城池,都被破怀得相当严重,特别是静城,区城等城池,人形绝迹,这些都需要修复。
因此朝廷都忙碌了起来,各种后备,从秦国的各方借调来,全力修复遭到严重战火的几个城池,给予战死沙场的士兵抚恤,修筑边疆关卡,等等一系列的事谊,让秦国朝廷上的文武大臣几乎忙的脚不沾地,尽皆奔走在他们的岗位上。
没有人认为这个时候应该乘胜对六国开战,被人欺负了,还要忍着不敢还击,这不是秦国人的作风。
但是这时秦国巳经动了根本,再战的话虽然有士气,却不是最好的时机,而六国这时肯定害怕秦国报复,严阵以待,这样的硬碰秦国只会吃亏。
要一统天下,需要的是国库丰裕和粮草充足,而不是现在伤痕累累的秦国,目前最重要的是恢复元气。
因此,秦国把姿态放的很谦和,扬言不追究燕国、韩国、赵国、魏国四国的责任,那都是被齐国和楚国愚弄,帮他们做了替死鬼,他大秦只针对始作俑者,对其四国没有任何的间隙。
这话一放出,本来严阵以待怕秦国狭怨报复四国,立刻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韩国反应最快,第一时间立刻对秦国递交友好邦交的官文,特命二皇子殿下和飞铃上将军亲赴秦国,为秦韩订立永远交好的国书,同时带来无数的工匠,为秦国修建边关,出一份力。
一份声名,立刻让还没回韩国的三皇子光明正大的有留在秦国的理由,而丁飞情也有了来秦的理由。
韩国的做法样三国,赵国、魏国、燕国,纷纷仿效,快速的朝秦国递交了友好邦交的国书,使臣连夜往秦国赶去。
前一刻还在与齐楚两国合击秦国,下一刻就见风使舵依附秦国,这天下的局势还是要拳头来说话的。
这样一来,本来齐国、楚国、赵国、燕国、韩国、魏国,这六国一个阵营立刻,变成秦、赵、韩、魏、燕对阵齐楚两国,天下局势对秦国大为有利。
秦王宫御书房里,独孤绝合上案几上的秦折,揉了揉眉心,几日来忙碌着各种的事情,任凭他再聪明,也有点费神。
陛下,韩国上将军飞铃,估计在明日就到秦国都了。
楚云见此禀道。
四国与秦交好,韩国最先,加之韩国地理位置在秦国的后面,只隔着燕国距离不远,而丁情又是直接从退兵途中转道而来,却是最快一抵达他秦国的四国之一。
而韩国的三皇子殿下不用多说,那本就在秦国,只是现在与飞林送回万兽,还没回来而己。
独孤绝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楚云见此,微微一笑道:陛下,这飞铃上将军是谁陛下可知?独孤绝一听不由抬头看着楚云,飞铃上将军不就是飞铃上将军,能是谁?不过应该跟云轻有关,他没忘记当日派墨银暗中潜伏去六国大军找云轻的行踪时候,是她提供的消息,不过后来事情太多,他只吩咐了查,还没来得及问是谁。
旁边的墨银见此也跟着一笑道:王后昔日在齐国丁家的时候,最亲近的人,她的姐姐丁飞情,可是叫王后铃铛这个小名,飞铃,飞铃。
丁飞情独孤绝面色一下就怔了起来,飞铃,丁飞情和铃铛的合名。
楚云面露赞赏,点头道:这韩国的飞铃大将军正是王后的姐姐丁飞情,昔日最疼王后的人,这么多年疼王后如惜,实在难得!当下把所知的事情全部说给独孤绝,醇厚的声音在御书房里环绕,述说着一个女子的传奇经历。
奇女子。
楚云话音落下,独孤绝眼中露出赞赏,点头道。
确实称得上,王后有这样一个姐姐,可弥补任何。
楚云眼角含笑道。
不过,这时丁飞情这么快的过来,陛下,你可要做好准备,在王后眼中,她这个姐姐可是举足轻重的。
一直没出声的墨离微笑着道。
独孤绝一听,不由皱起了眉。
长姐为母,这么疼王后的人,若是一个看不顺眼陛下,在王后面前吹点风声,王后纵然不会对陛下有什么间隙,不过……手中拿着一叠情报的墨潜,嘿嘿笑着道。
独孤绝眉眼一竖。
现在,王后对行王爷心存愧疚,巳然把陛下放在一旁,若是在来个找了她这么多年,吃了么多苦的亲生姐姐找上门来,更何况还帮了大秦这么大的忙,我估计……传旨,昭告天下,寡人独孤绝立云氏女轻为后,一月后大婚,不得有误!楚云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冷着一张酷脸,铿锵有力的下令,一摔袖子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他早就想下旨了,只是一直没有好日子,今天,他不管了。
巳经十多日了,他家云轻一直在独孤行身边,他想见还得跑翼王府里去才能见一面,更别说吃了,他巳经忍了这么久,现在居然还钻一个姐姐出来,钦佩归钦佩,要吸引他的云轻,那可不行。
身后的楚云,墨离等人听旨,不由相视一笑,这旨一发,云轻就真正是他们的王后了,在无更改。
陛下有旨,今册立云氏女轻为后,一月后行册封大典……厚重的声音从秦王宫里传出,远远的朝着它国传去,那隆重的金鈡声响彻秦国都的天际,在一片战后修复中,秦国迎来了他们的王后。
翼王府。
云轻看着咳嗽不止的独孤行,面上清淡,双眸中却露出忧心。
呵呵,咳咳就惯了,不咳嗽反而不舒服。
独孤行看着云轻的双眼,笑着自我调侃道。
这话说得云轻的心中一酸,微微咬了咬唇。
我说你天天待我这儿,就不怕那小子吃醋?而且,这么一位绝世佳人,天天在身侧,是不是考验我的心性?独孤行边笑边靠在床头。
别说话。
云轻听独孤行开着玩笑,微微摇头,伸手递上了手中的汤药。
独孤行见此也不推,伸手端了过来。
王爷,陛下封后了。
独孤行才喝了一口,他最信任的一暗卫在门外高声把独孤绝的圣旨宣读了出来。
云轻一听不由微微一愣,封后!独孤行听之大笑的摇头道: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云轻本就玲珑的心,一听独孤行这般说,立刻明白过来,不由脸颊微红一言不发转身走了走了出去,身后的独孤行见此不由露出一丝寛慰的笑意,这两人终于在一起了。
才出得门来,迎面就撞上了前来的独孤绝,云轻一见不由露出笑容,张口欲言。
没想独孤绝一步冲来,一抱紧紧抱住云轻,张口咬上了那殷红的双唇,直接封住了云轻的话,这才一日没见,怎么就这么想了。
旁边的众人见此,立刻低头回避。
云轻微红着脸,推开独孤绝,没好气的道:你这人……独孤绝一见一把抱起云轻就朝云轻所住的房间走去,云轻顿时通红了一张脸来。
你别闹!进了房间,云轻低声斥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王后了,真正属于我一人的。
独孤绝抱着云轻紧盯着云轻的眼宣布的道。
云轻闻言心中一荡,伸手抚摸上独孤绝刚毅的脸颊,轻轻把脸贴上,低声道:我早就是你的。
独孤绝一听不由更加的抱紧了云轻,若不是地点不对,他真想……感觉到独孤绝的情绪波动,云轻微微脸红,扭头岔开话题道:大哥的病用普通的药调养没有用,他气虚太甚,我听闻说南蛮之地,有最古老的婆娑双树,那上面结的长生果,可冶百病,是调养圣物。
太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酒下来,满天飞舞的雪花更加圣洁,年关将近,而此时秦国封后的消息,各国闻得此消息,纷纷朝着秦国都祝贺而来。
第一百零一章 欺负西方有树名婆娑,上面结着长生果。
御庆殿里,楚云一手支额沉吟着道:这书中是有记载,不过乃是传说,到底是真是假,却是不知道。
说罢,抬头看着眼前坐着的云轻。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何况它巳经出现在楚国。
云轻抱着手中的暖炉,看着楚云淡淡的道,那楚国用来培植碧落赋的栽植,不是婆娑双树吗?!楚云闻言沉吟了一瞬间后道:普通的婆娑双虽然难见,却也不是尘世未有,而这最古老的……说到这微微摇了摇头。
长生果,若是真有长生果,怕无数的君王巳经连根拔起了吧,谁不希望长生不老,谁不希望永生不死,特别是帝王,那里还能够存活到这时候,若能存活到这个时候,怕也就不能长生了。
云轻见楚云摇头不语,明了楚云的意思,温声道:长生不老也许是摇传,医治百病也许并不是虚言。
楚云听云轻的意思,却是很坚持,不由微微沉吟,云轻自己自然是用不上长生果,听这意思应该是为了独孤行吧,不由心里又是赞赏,又是钦佩,更多的敬仰。
南蛮之地,甚是危险,陛下不一定会准你去。
殿门推开,墨潜依在殿门上看着云轻道。
云轻闻言不由望向墨潜,南蛮之地,听说靠在大秦的南方,很是荒凉和险峻,里面居住着很多土族,并未开化,与七国也不怎么往来也不通商,并没听过有何等恶行,如何危险?楚云见云轻并不是很了解这南蛮,不由沉声道:这个地方我们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路途艰险,几乎无路可通,而且据说那儿的人甚是凶残,,喝人血等作风族,里面势力错综复杂,外加有很多未知的因素,因此一直很少与他们往来,而他们也不与我们往来,所……说到这看了云轻一眼,未尽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巳然很明了了。
南蛮靠近秦国面边境,山势险峻,要想深入里面,比登天还难,一人行走都难,因此更别说攻击,除非他们可从天上飞来,或是他们可从天上飞去,否则根本没办法,所以,他们与南蛮为邻,却也相安无事,互不相扰。
云轻听楚云说的慎重,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倒是她没听说过的,……你过来居然找楚云?冷怒的声音响起,靠在殿外大门上的墨潜早巳经站好身子,替来人打开了大门。
云轻抬首见独孤绝一脸愠怒的朝她走来,那面上是浓浓的不满,不由温柔的一笑道:你来了!只三个字,一个微笑,立刻让独孤绝满脸的愠怒消失无踪,独孤绝见此重重的哼了声,瞪着云轻走至她身边坐下。
云轻见此微笑着伸手,轻轻按着独孤绝的太阳穴,指力适中的替独孤绝按摩着。
独孤绝瞬间愉悦,干脆靠在云轻身前,闭目享受起来,一边道:王后找你有什么事情?不问云轻,直接施加压力给楚云。
楚云听言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王后只是问婆娑双树长生果……不待楚云说完,独孤绝唰的睁开眼,扭头瞪着云轻。
云轻不待他发火,立刻轻声道:我不会莽撞去的。
独孤绝一听微微熄火,沉声道:不准去,要我知道你再有这个想法,看我不打断你两条腿,看你还敢乱跑。
他大哥重要,但是云轻同样重要,岂能把她放到危险里去!何况他巳经和她分开得够久了,他再不会让她离开他了。
云轻一听微微摇摇头,也不生气,这个独孤绝总是把关心放在很不好听的话里来说,不过她说她不会莽撞而去,那是什么时候她认为不莽撞,那就又在说吧。
陛下,韩国飞铃上将军到了。
独孤绝的话音才落,墨银推门进来满脸笑意的道。
云轻一听顿时好生欢喜,她的姐姐来了,当下唰的一下站起,一把拉着独孤绝就往外走,一边喜悦道:我姐姐来了!独孤绝何时见过云轻如此喜形于色,不由任由云轻拉着他朝外走,眉眼中光芒闪铄,冷冷酷酷的。
楚云、墨潜、墨银见此对视一眼,各自面带笑容的跟上,递交的国书,明日韩国使者韩三皇子和飞铃上将军才会到,今日就来了,显然这算私下见面,叙亲情来了。
秦王宫,王后所住的凤鸣殿前,云轻看着远处一袭红装,艳若桃李的丁飞情大步朝她走来,不由面上浮现浓浓的笑容就朝丁飞情迎接去。
我的铃铛,想不想姐姐?丁飞情没有穿上一身甲胄,穿了一身红色的劲装,大红的披风在这白茫茫的雪地,简直好看极了,此时满脸灿烂笑容的朝云轻快步走来,张开手拥抱着云轻。
想!一身淡黄色皮裘的云轻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任由丁飞情把她抱着。
站在云轻身后的独孤绝见此,眉头紧皱,满脸冷酷。
我的铃铛好本事啊!万兽之主,听听,真威风,把姐姐听着激动的,早知道,姐姐也跟去,这么壮覌的场面没看见,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丁飞情紧紧的拥抱了云轻一下,便拉开云轻上下打量着,看似要看看云轻有没有受伤一样。
我没事的,姐姐可好?云轻见此拉着丁飞情的手,满眼的感动。
你姐姐我多本事,全身而退,头发无损。
丁飞情爽朗的笑着,拉住云轻的手。
嗯哼!重重的一声冷哼,从贡人的叙旧中插了进来,独孤绝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艳丽,一清丽的两人。
丁飞情顿时斜眼朝旁边的独孤绝看去,眉眼斜斜的,略微扫了独孤绝一眼,挑高了眼朝身边的云轻道:这是谁啊?如此没貌!呵……跟在独孤绝身后的楚云、墨银、墨潜顿时嗤笑出声。
独孤绝脸色一沉,狠狠的瞪着丁飞情。
云轻见此不由拉着丁飞情笑着道:他是绝。
一边扭头看着独孤绝道:绝,她是我的姐姐,最疼我的姐姐!丁飞情闻言漫不经心的看了独孤绝一眼,淡淡的道:也不么样嘛,那里配得上我的铃铛。
独孤绝一听那眉眼一竖,上前就朝云轻搂去。
他动作快,丁飞情动作更快,一把拉过云轻藏在身后,对上独孤绝。
让开!独孤绝手停在空中,瞪着丁飞情冷声道。
丁飞情无视独孤绝一身的冷酷,好整以暇的道:我说,这就是你的礼貌?好个野蛮人。
说罢回头看着云轻,笑眯眯的道:铃铛啊,这么一个野蛮人,我看你也别要了,连基本的礼貌也没有,我可舍不得我从小疼在手里的铃铛,就这么嫁了,我看我还是带你回去,帮你挑个好的。
你敢!独孤绝顿时大怒。
你看我敢不敢?长姐如母,我要说不许铃铛嫁,你能怎样?丁飞情一点畏惧都没有。
独孤绝瞬间脸色鉄青,他能怎样,他能抢,这天下他怕过谁,不过云轻肯定不会开心的。
云轻见此不由站在丁飞情身后笑看着独孤绝,轻声叫道:绝!独孤绝见云轻满脸微笑的看着他,那眉梢眼里都是喜悦,不由对着丁飞情重重的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字:姐。
丁飞情瞬间大笑:这还差不多。
楚云等人顿时低头暗笑,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陛下,也算遇上对手了,瞧那吃瘪的模样。
独孤绝冷哼一声,突然身形一动,丁飞情还没反应过来,独孤绝巳经掠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扯过云轻抱在怀里,看着丁飞情沉声道:你对寡人的云轻一片情意,寡人叫你一声姐,当之无愧,不过少给寡人搂搂抱抱的,她是我一个人的!说罢更加紧的抱住云轻。
丁飞情对云轻的好,他记在心里,自会回报,不过他就看不顺眼两人如此亲热,两个女子没事抱什么抱,看着碍眼。
丁飞情一听着暗自点头,面上却大笑起来。
陛下,韩国三皇子到。
正在此时,墨离远远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还没走近,那与他们一六的白虎王,墨褐色的小穿山甲,和小如拳头大小的貂儿,飞速的就朝云轻冲来。
一只,二只,三只,两大一小的家伙立刻占据了云轻身边的位置,把独孤绝挤到了一旁。
云轻见此一手抱着小穿山甲,一手抚摸上腿边靠上来的白虎王,同时扭头亲亲站在她肩膀上,不断摩擦着她的脸的貂儿,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她的伙伴们回来了。
独孤绝脸色鉄青,被挤在了一旁,要不是看着这三只家伙对他秦国这次有大恩,他一定要宰了它们,一定要,让它们跟他抢云轻,全灭!跟着走过来的暮霭见此,眼中一片笑意,扭头看着飞林调侃道:我说姓飞的,看来我们这一次押对了,得了这么一个徒弟女婿,不错,不错,以后可以在七国横着走了。
飞林来的候远远就听见了这边的闹腾,当下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一边看着朝他们看来的云轻,笑的万分潇洒道:徒儿,这人是谁?楚云、墨离、墨潜、墨银此时一个忍不住,齐齐轻笑出声,这飞林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
云轻止抚摸着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此时听飞林这么一说,也不由轻笑了起来,抬首看着脸色开始发黑的独孤绝,微笑着道:绝,他是我的师傅。
独孤绝是见过飞林的,此时闻言不由脸色漆黑一片,丁飞情他认了,本就是云轻的姐姐,但是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现下却凭空长了一辈的飞林,气怒,气怒。
喔!飞林高高的一扬声,看着独孤绝。
绝!云轻看着脸色漆黑的独孤绝,满面微笑却带着真挚,当日若没有飞林,今日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独孤绝见此脸色鉄青着,半晌,狠狠瞪着飞林,极为不服的喊道:师傅。
云轻的心思他明白,飞林对云轻和他秦国的大恩,他也知道,不是佑恩不回报,只是极度不爽这个长辈的身份。
乖往儿女婿。
飞林瞬间哈哈大笑,一旁的丁飞情也不由笑的花枝乱颤。
小师妹女胥啊,我是他大师兄,来,来,叫声师兄听听。
小左很是兴奋,能欺负这个威震天下的秦王,梦里也做不到,当即乐的满脸笑开了花的看着脸色漆黑的独孤绝。
我是她二师兄。
小右酷酷的扔下一句。
独孤绝闻言差点气得背不过气,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哈哈,再说要把他气死了!暮霭看着脸色鉄青的独孤绝,大笑出声。
上官劲到没怎么笑,只是看着丁飞情站在这里,不由皱眉走过来道:你怎么这快?我母妃呢?丁飞情闻言一愣道:你母妃?上官劲见丁飞情发愣,不由狠狠的瞪了丁飞情一眼,恶狠狠的道:母妃不是要前来恭贺秦王立后?他虽然与飞林,暮霭他们送万兽回翡翠山脉,但是暮霭的消息灵通,有消息传韩王听言秦王下旨宣布立后后,不仅派了丁飞情来签订永久邻邦的国书,还让后宫之首的母妃前来恭贺秦王立后,为何现在只有丁飞情,而不见他的母妃!丁飞情听言立时明白过来,随即道:我直接走魏国过来的。
她没回去韩国,自然不会跟三皇子的母妃同路。
上官劲一听脸臭臭的,他的母妃从来没出过王宫半步,也从不关心外界的事情,本来还以为她会跟丁飞情一起来,现下她一个人来,路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云轻原就站在丁飞情身边,见此伸手揉揉上官劲的头道:估许会晚一点,别担心。
谁准你摸的!一声暴喝瞬间炸响,独孤绝脸色鉄青的一脚踢开白虎王,一伸手就把云轻给拉了过来,那脸色难看到极点。
暮霭,飞林顿时哈哈大笑。
云轻见独孤绝鉄青着脸,不由不解的道:怎么了?独孤绝见云轻居然问他怎么了,不由那眼都凸了出来了,她什么时候跟这个韩国的三皇子这么亲近了?他看不惯你对我好!上官劲双手抱胸,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瞥了眼独孤绝。
绝……云轻听言不由无奈的看着独孤绝。
你要是看不惯他,你可以跟我,我才不会这么凶。
上官劲冷静的扔下一句。
独孤绝霎时脸色狂怒,云轻一见连忙拉着独孤绝道:绝!我也不凶喔,徒弟,你那夫婿性子不好,不如跟我好了。
飞林见此笑眯眯的插一话,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道:琴箫合奏,齐驭万兽,看看,我们是这么合拍的一对。
我也很温柔的。
暮霭满面正色的道,不过那话还没说完,巳经狂笑出声。
对啊,铃铛,要不姐姐再帮你找找。
丁飞情也来火上加油。
完了,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明显的感觉到独孤绝的怒火,苦笑的着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
楚云、墨银、墨离、墨潜见此,早巳经暗笑得无力,事实巳摆在眼前,他们盛名赫赫的陛下,被王后娘家的人欺负了。
滚……一声大吼。
一片大笑,今日的凤鸣殿热闹非常。
寒风凌烈,却掩盖不了这一殿的温暖。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轻面要照顾独孤行,一面与丁飞情,飞林,上官劲等待在一起,完全没有时间留给独孤绝,把独孤绝气得火冒三杖。
楚云等见此一边暗笑,一边加快封后大典的筹办,再过十几天就是封后大典了,他们陛下的苦日子要熬出头了,再没用人光明正大的说──未出嫁的新娘子,不跟自己娘家人待在一起,那跟谁待在一起的话。
白雪纷飞,把秦国都铺上一地纯净的白色,然而这白色下,却是火红的主调,大红的灯笼,朱红的油漆,红色的喜字,红色的装装饰,红色的……整个秦国都都沉浸在一片红色之中,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往来百姓无不张罗着十几日后的封后大典,这方天地间,因为这样的喜事,而冲淡了本来的悲愤和伤痛。
秦王宫.凤鸣殿楚云看着眼前与云轻凑在一起的上的上官劲,眉眼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
很像,是不是?墨离看了眼楚云道。
楚云闻言知道墨离说的是什么,微微点点头。
云轻早巳经给陛下说过她和上官劲是什么关系,因此陛下妒忌归妒忌,却也没再冒火,只是他们怎么看总觉得这两人长的很像。
那眉眼,鼻梁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云轻与丁飞情在脸型上,都是瓜子脸,但与上官劲却五官很像,两人在一起,不会令人觉有男女间之感,却似和亲人在一起的感觉,好生奇怪。
对视了一眼,楚云和墨离拿着呈上给云轻过目的礼单准各离开,当然云轻是不在意这些的,全让丁飞情给代劳了。
王后韩国雪王妃到了,正来拜见王后。
两人还没出门,墨银突然前走来禀报。
后宫的人,一般后宫接待,韩国雪王妃,是要云轻接见的。
云轻和上官劲一听齐齐抬头。
母妃到了!上官劲喜悦之色一闪。
来,我们一起去见。
云轻伸手拉过上官劲的手,微笑着就朝门外走去,在一旁下棋的飞林,暮霭,和小左小右摆弄礼单的丁飞情,立刻抬头,二话不说跟了上,也不知道他们跟去干什么。
才下了两级白玉阶梯,一顶八人抬着的软轿就巳经来到,我鹅黄的色泽,四面流苏,把外面的一切风雪都挡住,好生华贵。
王后亲迎,本宫愧不敢当。
一道软软的声音仌软轿里传出,听上去很甜和轻柔。
八人单膝跪下,立刻旁边跟随在侧的两宫婢上前,从中间分开软轿的流苏,露出里面一身淡紫色的宫装。
鬓额低垂,雪王妃弯腰从软轿中走出,雪白的软靴子轻巧的踩在玉阶上,这一举手一投足,的风华,不用看长相,这必然也是一绝代佳人。
莲足轻移,雪王妃还未抬首,巳上前两步,微微朝着站在玉阶上的云轻,微微躬身一礼。
她原是妃子,虽然是韩国后宫之首,却名份上不及云轻来得尊贵,更何况现下她韩国要依附秦国,自然这礼数就要做足,身段要放的低,讨好于秦才是。
云轻见此立时微微拂袖,扶起雪王妃,温和的道:无须多礼。
站立一旁的上官劲见此喊道:母妃!一边伸手去扶雪王妃。
雪王妃闻言微笑着抬首说道:久闻王后仁和,寛厚之名,今日一见,本宫才知道……一话还没有说完,声音突然而止,雪王妃带笑的双眸骤然定住;,定定的看着云轻额头的那朵樱花胎记。
雪王妃那抬起的面,精致得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尖尖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如黑夜一般黝黑的双眸,很美,那五官,简直就与云轻相似之极,一样的瓜子脸,一样的眉眼,与云轻站在一起,看上去犹如两姐妹。
站在云轻身后不远处的飞林和暮霭对视了一眼,眼中各自闪过一丝未知的含义。
楚云、墨离、墨银也是微微一怔后,垂下了眼眸,不知道想什么,而丁飞情脸一直维持着微笑,什么异样的的表情都没有。
感觉很亲切,就如上官劲给她的感觉一般,亲切的紧,云轻看着眼前的雪王妃,感觉果然如她想象般好。
当下笑着搀扶着雪王妃的手道:怎么了?是不是外面太冷,我们进殿再说吧。
边说边拉着雪王妃朝殿内走去,上官劲紧跟而上。
身后的飞林等人看着进殿的三人,齐齐挑眉。
一百零二章 长生果我脸上可有不妥?进的凤鸣殿,云轻拉着雪王妃坐下,雪王妃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脸,双眸几乎都没有转动一下,云轻不由微微诧异的问道。
雪王妃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匆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见王后倾城之容,略略失神。
跟着来的飞林听言,不咸不淡的看了雪王妃一眼,这话说的太没有谱,她又不是男人,岂会看着云轻的容颜失神。
身后跟着不走,反而留下的楚云和暮霭也走了进来,听言各自挑眉,却没说话。
云轻却是不疑有他,微笑着端上茶来,随意的为雪王妃布下。
雪王妃一见顿时立起,慌忙道:这可不妥,不妥!一边连忙伸出手来,去抢云轻手中的茶壶。
云轻见此微微愕然的看着雪王妃。
一旁的上官劲瞥了瞥嘴,朝雪王妃道:母妃,不用太拘谨,云轻这里没那么多规矩,随意就好了。
七国皇宫,那里不是规矩一堆,品级、尊卑,很是严谨,让人时不时提着心,主子要按着尊卑行事,奴才更加要谨言慎行,一个出错,不是赐死,就是被贬,也只有云轻这里,没那份严谨,一切按着她的心思行事,舒服的紧。
雪王听上官劲直叫云轻名字,不由大骇道:大胆,还不……正是此理,无须拘谨才是。
雪王妃的呵斥还没说完,云轻温润的声音轻柔的响起,微笑着接过话。
上官劲听言朝雪王妃挑了挑眉,干脆的坐到云轻身边,云轻笑笑很自然的给上官劲沏上茶。
雪王妃见此双眸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见云轻和上官劲很自然的坐在一起,半响后方缓缓坐下,面上浮现一丝柔美的笑容,软声道:王后抬爱了。
喝杯茶,去去寒气。
云轻笑道。
雪王妃一边点头端起茶杯,一边轻声道:韩国偏远小国,今闻秦王封后,略备薄礼,还请王后不要嫌弃。
一边说,一边身后跟着的两侍婢,双双上前叩拜云轻身前,呈上手中的两只盒。
檀木红漆,雕着飞懯双凤,龙身镶嵌着一串夜明珠,不说盒子里的东西,单这盒子巳是名贵之物。
何须多礼。
云轻微微一笑,抬头朝站在门边的楚云看去。
楚云一见立刻上前接过两礼盒,这凤鸣殿里住的都是些身份特别的人物,未免闲言闲语,因此侍婢们都在外面守候,里面却是不敢轻易进来,因此这殿里现在还真没使唤的人,而很显然,飞林,暮霭等身份不适合接礼。
雪王妃见此轻轻呷了一茶,漫不经心的道:久闻王后容颜绝色额间樱花更添出尘,不知后王后这额上樱花乃画之,还是……说到这定定的抬眸看着云轻的额头。
母妃,是胎记,这样显眼。
上官劲不等云轻回答,朝雪王妃翻了个白眼,这样显眼的胎记,怎么可能是画的。
雪王妃听着上官劲的回答,眼里看着云轻温淡的点头,不由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以唇印着茶盅,面上的神色却是无人可见。
站在一旁的飞林,暮霭对视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始下起他们还未下完的残棋来,没有漏看雪王妃隠藏在袖子下的手,一瞬间的颤动。
屋内一片温暖如春,温声软语不断传出,映衬着外面的我鹅毛大雪,却是一景二致了。
当日,雪王妃下榻在凤鸣殿的偏殿,本来以雪王妃的身份是不该住这里的,不过云轻相邀,加之上官劲就住在这里,雪王妃也没怎么推迟就住了下来,却是破例了。
而云轻为了避嫌,晚饭过后便不准独孤绝进入凤鸣殿,独孤绝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才不注重名声,不过云轻却要顾及雪王妃的名声,与秦王共处后宫,雪王妃名声定然受损,她是上官劲的母妃,可不能让她有了什么嫌隙,把独孤绝气得几乎要赶走雪王妃。
一夜的鹅毛大雪纷飞,几乎在室外堆积了十寸之厚,然而黎明时,居然慢慢的停了下来,天空放晴。
耀眼的阳光从地平綫上跳跃而出,洒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那金色的丝綫在空中跳跃着,奔跑着,愉悦着,灿烂夺目之极。
凤鸣殿后殿内花园处,几株红梅迎着灿烂的阳光绽放在茫茫白雪世界中,灿烂得好比鲜红的血,映衬在那洁白的白雪上,好看得几乎夺人呼吸。
万花开过,它方姗姗来迟,从这冰天雪地中绽放出它最妖艳的身姿,我花开过,百花杀,这个时节的万物,几乎都成了它的陪衬。
王后,后殿梅花开了,你我一起去赏如何?刚走至云轻所住的地方,雪王妃就看见云轻和独孤绝从外面走来,不由相邀道。
云轻正从独孤行那里回来,独孤绝行的事情是属秦国的机密,因此没给任何人说,此时听雪王妃之言,云轻微微一笑道:正有……小师妹,瞧,师兄我多好,给你摘的梅花。
一句话还没说完,远处小左蹦跳着跑来,一把把怀中抱着的一大束梅花塞给了云轻,转身就又跑了。
云轻下意识的接过,那缀满了朵朵红梅的树枝上,还积着白雪,云轻被冻的手一颤,右手突然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怀里大束梅花枝立刻散落一地。
怎么了?雪王妃和独孤绝同时抢前,那么柔弱的雪王妃居然比独孤绝还快,一把握住了云轻的右手。
入手冰冷,丝丝颤抖,冻的骇人。
独孤绝一把夺过云轻的右手,握在手中一看,立刻黑了脸,对上云轻强忍着剧痛,竭力露出笑脸的脸,狠狠的一皱眉,拦腰一把抱起云轻,快步转身就朝他所住的地方奔去。
云轻的右手筋脉曽经被封,遇天气变化和极寒的天气,若是不好好保护,那种筋脉的疼痛,却不是人受的,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因此整个冬天都让云轻抱着暖炉,没想小左这小子直接把雪放在云轻手里。
我没事。
云轻从独孤绝肩膀露出脸来,看着一脸担忧的雪王妃,竭力微笑着让雪王妃宽心。
雪王妃闻言眉头紧紧的皱着,却似乎更担心了。
此时丁飞情,飞林等从远远两方走了过来。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两天,这期间陆续有各国的使臣和各地镇守大将们到来,魏国的太子殿下及太子妃,赵国的连亲王及王妃,而燕国居然是燕王亲自前来,一时间独孤绝和云轻都忙了起来。
雪王妃冷眼旁覌,见云轻的右手一直笼在袖子里,那脸上竟浮现着红晕,看,实则是为了掩饰苍白的脸容吧,雪王妃见此,不由那眉间蹙的更紧了。
华灯初上,转眼便是晚宴时份,独孤绝替云轻推掉了一切宴会,一是知云轻不喜这种场合,二是云轻现下的身体不好,因此云轻此时并没出现在宴请各国宾客上,而是在她的凤鸣殿里。
用膳吧,不用等他。
独孤绝今日怕是没那时间来跟她一起用膳了。
王后,切勿动筷!云轻正拿着筷子,殿外雪王妃突然走进来喊道。
云轻不由抬头看去诧异道:王妃怎么来了?雪王妃闻言微微一笑着道:人太多,不习惯那样的场合。
一边捧着一盅白玉盅走了上前。
王后,本宫看王后这两日食的甚少,这是我韩国的清茶,于饭前饮用,健脾益胃,在冬日里服用最好不过,王后尝尝。
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白玉盅放在云轻的面前,揭开盖来。
我怎么没听说过?坐在云轻身边也没去宴会的上官劲闻言,直接端来,就着白玉盅就喝了一口。
不许乱喝!雪王妃见此眼明手快的夺过,看着里面还剩下大半盅,方松了口气,复递给云轻。
云轻见此微笑着道:小孩子,不用怪责。
一边伸手接过,送到唇边。
在一旁的丁飞情见此微微扬眉,也没阻止,飞林等人也只是看着,并不插言。
上官劲的意思他们明白,他这是试用呢,只为告诉众人这里面没什么,他都能喝,自然不是对云轻有害的,而覌其雪王妃也不见上官劲,可见里面应该没什么。
真的很香。
云轻喝了两口,抬首朝雪王妃微笑道。
温度刚好,还有点。
雪王妃看着白玉盅里还剩下一点,不由催促云轻道。
云轻见此点了点头,复低下头再饮。
什么东西这么香?唇还没碰至白玉盅,殿外传来一把冷酷的声音,却是独孤绝来了。
看着身墨色蠎袍都没脱,就过来的独孤绝,云轻放下手中白玉盅,微笑着对上独孤绝的眼。
独孤绝大步走来,直接提起上官劲,坐在他的位置上,气得上官劲狂瞪眼。
什么东西?独孤绝一手握住云轻的右手,一边拿过白玉盅仔细的看。
韩国的清茶,雪王妃说很好。
独孤绝一听微微皱眉,韩国的清茶也有耳闻,不过眼前这碧绿得近乎鲜艳的颜色,实在让人感觉怪异。
眉眼一挑,独孤绝突然一侧手,白玉盅里剩下的清茶,倾泻在地。
瞬间一股青烟升起,清茶发出吱吱的声音,开始冒泡。
众人脸色大变,毒!独孤绝脸色瞬间鉄青,一把掀了桌子,朝雪王妃砸去,大吼道:好大的胆,居然敢毒害寡人的王后!跟着独孤绝进来的墨,银墨离同一时间手中刀剑出鞘,就朝雪王妃砍去。
不!不,我没有……雪王妃妃顿时大骇,连连摇手。
上官劲脸上又惊又怒,一把拉过雪王妃避开墨银和墨离的刀剑,朝着独孤绝大吼道:不会的,我母妃绝对不会毒害云轻!丁飞情脸色难看之极,唰的一声站起朝雪王妃冲去,冷声怒吼道:把解药交出来!云轻震惊不巳的看着雪王妃,说不出话。
顿时,一片混乱。
好香,么与婆娑双树的味道有点像?第一时间查看是什么毒的楚云,闻言着清茶散发出的气味,微微皱眉道。
婆娑双树?!独孤绝一听拳头握得咔嚓作响,满面愤怒,婆娑双树,楚刑天!墨银和墨离一听双眼一沉,两朵剑花一挽,直朝雪王妃砍去,敢对他们王后下手,不死也先残废再说。
母妃!上官劲见之大骇,他一人怎么打得过墨银,墨离,丁飞情三人。
云轻见此,下意识的道:住手!不对,先别下手!同一时刻蹲在液体前的暮霭,也皱眉沉声喝道。
墨银闻言一剑停在雪王妃头上,那剑刃几乎巳经碰到雪王妃的头发,朝云轻看来。
绝,别下狠手,先问清楚再说!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慎重的道,她没感觉到不适,只是小腹位置有股温流,在四肢游走,很舒服,这不像是中毒。
而且怀里睡觉的貂儿也没有动静,刚才太过震惊,因此疏忽了貂儿的反应,此时云轻却想起来。
独孤绝双眼一眯,紧紧的把云轻抱在怀土,大喝道:召御医!转头看着暮霭喝道:说!暮霭伸指尖沾上液体,仔细的闻了闻后,伸手拿过白玉盅轻轻的舔了一下,微微闭着眼,好似在回味这毒药的味道。
独孤绝紧紧的瞪着暮霭,看那架势,只要暮霭说一句有毒的话,他会立刻杀了雪王妃。
大殿中的众人此时也都注视暮霭,除了雪王妃。
婆娑双树的果实,长生果!暮霭品味半天,突然惊刻之极的睁眼看着雪王妃。
长生果?楚云不敢置的重复出声。
长生果。
独孤绝、云轻、墨银、墨离不由震撼道。
怎么会?楚云看着暮霭,面上又是惊讶,又是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生果?暮霭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低头看不见面上神色的雪王妃,微微激动的颤抖道:我十岁那年见过一次长生果,那味道我记得很清楚,没有错,就是这种味道,绝对是长生果,婆娑双树最古老树木的果实,遇冷便沸腾,是它!他青楚记得,那颗长生果让一个几乎巳没救的人,起死回生,那样的药效,他绝对不会忘记,可惜他也只是尝了点根脚,无缘食用。
大殿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转头望着雪王妃,那目光中的震惊和兴奋,炙热得可以融他冰雪。
长生果,怎么会是长生果?王妃,你这太贵重了,我……云轻一听雪王妃竟然给她吃的是长生果,不由惊讶之极的看着雪王妃,这般贵重的东西,怎么如此轻易就给她吃了。
雪王妃听云轻如此道,不由缓缓抬首,发丝虽然微微零乱,却无损华贵之气,对着云轻温柔笑道:反正留在我身边也无用,能医治你的身体就好。
留在身边无用,这话听得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长生果会无用,这雪王妃可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身体?铃铛,你那里不对?站在一旁的丁飞情听雪王妃如此一说,不由惊讶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微微摇头,正欲说没什么。
手上三条主脉受损,应该是遭受过重创,平常调养是医治不好的,加之你经常弹奏,更是不好。
雪王妃看着云轻微微摇头不赞同的道。
云轻一听不由心下悸动,雪王妃知道,她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知道的?身旁的独孤绝握着云轻的手,感觉到云轻的手不在轻颤,比之这两天巳经好了不知多少,不由深深的看着雪王妃,这个雪王妃……丁飞情闻言瞬间想起当日云轻是怎么离开丁家,先前见云轻挥洒自如,以为早巳治好了,没想到……瞬间眼眶发热,几步走到云轻身边,拉过云轻的右手紧紧的握在手中,轻轻的把脸贴上。
云轻见此温柔的抚摸着丁飞情的头发,轻声道:我没事的!因此王妃给我们王后服月长生果?楚云插话看着雪王妃道。
他也是知道云轻右手受伤的,只是因为这原因,雪王妃就就用了长生果,那东西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如此贵重雪王妃应是知道的,如此大恩,这……雪王妃听言对着云轻一笑道:我极喜欢王后,能让王后身体安康,我巳感欣慰。
这话没有挟恩以报的意思。
身后的墨银墨离听言,突然退后一,步重重对着雪王妃行了一大礼,同时说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王妃降罪!独孤绝此时也放开云轻站了起来,对着雪王妃躬身施了一礼,沉声道:寡人向王妃赔罪,刚才是寡人的不是。
雪王妃听言微微摇头道:陛下如此爱王后,本宫高兴都来不及,那会怪责!飞林眉眼一动,这话说得……云轻听言轻轻放开丁飞情,走至雪王妃面前,双眼微红,满是感激的道:王妃……雪王妃伸手拉过云轻的手,定定的看着云轻道:自己的身体要自己爱护,小小年纪还可抵抗,以后年纪大了可就吃苦了,别让爱你的人担心。
云轻一听这话,暖在心头,她的母亲都没有对她说过,如此长辈似的关怀,让云轻眼眶发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殿内其他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连独孤绝都微微挑了挑眉。
‘可惜了,这可是举世之珍啊!小左蹲在地上巳经干枯的液体,一脸可惜道。
我就说我母妃不会对云轻怎么样的哼!此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的上官劲,对着独绝等重重的哼了声。
大殿中的众人无法反驳,齐齐面有愧色。
长生果,据说生长在南蛮内的凤栖山上,千百年才结一果实,百年开花,百年结果,历来是由南蛮圣女保管的,乃是珍品中的珍品,除圣女外谁也得之不到,绝不外流,不知道雪王妃跟南蛮圣女有什么关系?飞林看着雪王妃,突慢慢的道。
大殿中的人听之,不由看向雪王妃,南蛮圣女,他们知道,与南蛮王并称南蛮双圣,乃是南蛮最大的两股势力,各自占据一方,这圣女相当王南蛮的女王,这雪王妃……偶然得之。
雪王妃听言淡淡的一笑,一句敷衍的话,显然是不想透露。
独孤绝和楚云对视了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不知王妃可否还有,我大秦迫切需要一颗。
楚云突然看雪王妃道。
雪王妃听言微微摇头:长生果两百年结一次果,一次不过三十颗,岂能多拥。
飞林一听眼中神色微微一深,这雪王妃看来不是有太多心机的人,这长生果他们都是听说,她却知道得如此之多,岂不是不打自招。
王妃!云轻知长生果贵重,却也没想如此贵重,不由紧紧握着雪王妃的手,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说。
雪王妃拍拍云轻的手,深深的看着云轻,几乎低近无声的道:只愿以后你不怪我。
声音之轻,连一身本事的独孤绝,暮霭,飞林都没听清楚说什么。
陛下,齐国的情报。
正在这时,墨潜突然从外面走进来,看了一眼丁飞情和云轻。
独孤绝一见墨潜神色,不由微微蹙眉,取过一看,沉吟着没有出声。
丁飞情极是精明,墨潜那一眼,她可是看在眼里,随即看着独孤绝道:与我有关?独孤绝听言看了丁飞情一眼,沉吟了一下把手中的情报递给了丁飞情。
丁飞情展开一看,瞬间脸无血色,一脸苍白。
情报上面只有短短数语,齐国第一世家丁家,通蕃卖国,密谋作乱,齐太子查证,于一月后诛杀一门九族。
第一百零三章 大婚云轻见丁飞情瞬间脸色大变,不由放开雪王妃的手,快步走到丁飞情身边,伸手从丁飞情攥的紧紧的手中取下齐国的情报。
怎么会?一看之下,云轻脸色也微微一变,抬首看着丁飞情,微微的皱了皱眉。
通番卖国,密谋作乱,这是说丁飞情啊,她姐姐做的如此小心审慎,齐之谦为何还是知道了,要知道丁飞情,从没在公开场合与她有过接触,更加不会姐妹相称,按理是不会出现任何纰漏,齐之谦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独孤绝见此眉眼一沉,一把拉过云轻搂在怀里,皱眉道:军中有内奸。
丁飞情与云轻的关系并没有暴露出去,丁飞情也从来没有跟齐国丁家联系,就算齐之谦或者丁家有人见过丁飞情,但是这么多年没见早巳长大,面容外形也变了不少,断然不会如肯定,除了她军中有内奸,不作它想。
飞林等人闻言微微诧异的看着三人。
我要回去!丁飞情紧紧的握着拳,转身就走。
不管齐之谦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丁家要诛九族,她身为丁家的子孙,怎么可能睁睁看着而不理。
姐姐!云轻手快的一把捉住丁飞情的手,拉住了丁飞情。
不准去!独孤绝见此立刻明白云轻在想什么,狠狠一搂云轻的腰,面色鉄青的瞪着云轻:别忘了丁家是怎么对你的,你跟他们早巳经恩断情绝,不准去!呵是……云轻看着焦急的丁飞情,心底很担忧。
楚云此时巳然从墨潜口中知道是什么消息,当下看着慌乱不巳的丁飞情和皱着眉头的云轻,沉声道:王后,千万不能去,这齐之谦摆明设局骗你前去,那儿不知有多少陷阱等着你。
对,不能去!墨银,墨离同时出声。
云轻闻言紧紧的咬着下唇,她与丁家断了恩情,可是姐姐没有,爹娘是怎么待姐姐的,她是全看在眼里的,他们对她不好,可是对姐姐真的很好,姐姐定然没有置之不理的可能,姐姐要去,那她又岂能放心丁飞情一个人去,更何况她始终是丁家人啊,怎能坐视。
齐太子居心叵测!情报从云轻手里传过每人,飞林看罢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道。
冷静!雪王妃看着焦急的丁飞情,轻声道,她也是来这里之后,看丁飞情与云轻份外亲密,才从上官劲那里知道,她们本来就是两姐妹。
丁飞情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岂会不知道有危险,但是那是她的家人,她可以弃家找云轻多年,对他们却也有着亲情啊!楚云见丁飞情脸上神色变换,最后露出坚定,当下抢在丁飞情之前开口道:齐之谦算准了,你肯定会去,而你和我们王后如此之好,王后肯定不会放你单独一人去的,况且再怎么说你们都是丁家人,他,一诱你去,可得一大将,二诱我们王后前去,王后有多大的本事,对我陛下有多大的影响力,这不用我多说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后接着道:现在离陛下和王后大婚不到十日,齐国在燕国背后,一个月时间刚好能够赶到,这样精准的算计,巳经做得很明显了!丁飞情听之不由更加握紧拳头,齐之谦对云轻是什么心思,她岂会不明白,但是丁家和云轻一样,都是她的弱点,她岂能……你们两个都不准去,我派人去帮你们救!沉默中,独孤绝突然满脸愠怒的出声,面上闪过火光。
绝?云轻不由微微诧异的看着独孤绝,独孤绝对丁家几乎比她来得还要憎恨,怎么会?独孤绝一瞪云轻相当不满的道:他齐之谦打什么主意谁不知?想要我的人,休想!说罢更加紧紧的抱着云轻。
他岂会甘心去救丁家人,但是丁飞情肯定会去,云轻那还用说吗,不准她们去救,自然只有他出手派人去救了,想着当日几乎要对丁家斩草除根,没想今日还要去救他们,独孤绝想到这就一肚子火。
从今以后,你不再久丁家任何情,以后再遇任何事,与你再无瓜葛!冷酷霸道无比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没有征求云轻的意见,满身肃杀的做了决定。
秦王……不用多说,寡人说去救,就一定还你们一家人!独孤绝直接打断丁飞情的话,一派决绝。
从今日起不准你出秦王宫,你那儿也别想去!独孤绝不待云轻说话,直接瞪着云轻狠狠的下了命令。
云轻见此对上独孤满眼不放心,轻叹一声,靠在独孤绝的胸膛,轻声道:谢谢你,绝。
独孤绝闻言重重的一声冷哼。
楚云,墨潜等人见此各自对视了一眼,齐之谦,算计了他们那么多次,现在七国都受重创,动武一时间是不可能的,不过,不代表他们就什么也做不了,趁此机会,齐国,哼!一夜无话,云轻和丁飞情直接被独孤绝给软禁在凤鸣殿,那儿也不准去,虽然她们在皇宫之中,除了凤鸣殿,也没有去其他地方的兴致。
丁飞情虽然忧心,但是对独孤绝的承诺绝对信任,丁家若是他都救不了,那她们估计去了也是没用,因此忐忑的心还是微微放松了一点。
时间飞快而过,转眼巳离大婚只有三日。
这日,凤鸣殿,再度来了一位贵客,魏国王后。
这魏王也许是见燕王居然亲自前来,怕自己只来太子不够诚意,因此也带着魏王后,快马加鞭的也赶来了。
王后金安。
魏王后带着几个侍女满脸谦卑的笑容,朝云轻拂了下去。
无须多礼。
云轻性子本淡漠,对雪王妃好,那一是有上官劲二是投缘,对其他人则依旧清谦和有礼,却清冷淡然。
魏王后见此越发笑得谦逊,拍拍手,身后两位侍女立刻低垂着头,捧着盒上前跪拜在地。
不待云轻收礼,魏王后满脸笑容的道:王后这礼物乃王后喜欢的动物,比较怕生,还请王后屏退左右,免了惊扰它,反倒让王后不喜。
在殿内的飞林等人一听此言,立时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笑意,不待云轻吩咐,转身就走了出去。
丁飞情见此却坐在云轻身旁没有离开,礼物会怕生,是什么礼物?魏王后见丁飞情不退下,只朝跪拜在地上的两侍女道:还不献礼。
说罢,缓缓朝着云轻躬身后突然朝外殿退去。
云轻见此眉头微微一蹙,看着跪着的两个人,手指不经意间按在了腰间的凤吟焦尾上。
低垂的头抬起了起来,那是一张浓妆艳抺的脸,原是一张俊秀的脸,虽然面上涂抺太多胭脂,但是云轻只是一眼便认出这人,丁飞名。
云轻瞬间一愣,再朝旁边那人看去,依旧浓妆艳抺,掩盖原是艳丽,换做普通,可是那五官,是她娘亲的脸,那是很多年前她想得到她宠爱的脸。
身子缓缓靠在椅背上,手,无意识的抓紧了扶手。
娘?丁飞情一眼见之愕然之极,站起身就走了过去。
云轻的娘一把捉住丁飞情的手,眉眼中瞬间凝满了泪水,哽咽道:好孩子,娘的好孩子,娘终于见到你了。
一边说罢,不等丁飞情言语,突然放开丁飞情的手,转头对着云轻重重的叩下头去,身边的丁飞名跟着跪拜于前。
女儿,过去是娘对不起你,是娘贪生怕死,是娘不敢把自己做的龌龊的事坦露出来,让女儿帮娘背了这个黑锅,是娘不好,是娘该死,女儿,求你原谅娘亲,求你!眼泪直流,声泪俱下,云轻的娘跪在云轻面前嚎啕大哭。
云轻见此没说话,转身站起避开她的跪拜,纵然千般对她不起,可娘亲的叩拜,她受不起。
她娘却立刻转个方向,跪行至云轻身前,匍匐不起。
妹子,那件事情是娘的不是,只是这个时候,是丁家生死存亡的时候,二不求妹子原谅丁家的薄情,只求妹子看在同是一根,出手救救丁家,妹子,二哥求你了!丁飞舛重重的朝着云轻叩下头去,额头碰到玉石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
云轻一见不由在袖袍里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女儿,齐太子放话,若你去,或许可以饶飞情一命,也可以饶我们丁家所有人,女儿,为娘的求求你,你说娘水性杨花,寡廉鲜耻都好,说娘没人性也罢,只求女儿帮帮丁家,丁家九族一千七百多口,全放在女儿的身上了,女儿!云轻的娘泪水不断,几乎打湿了玉石地面。
丁飞情见此上前,扶起她娘,同时沉声道:娘,这事情我们会想办法,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在逼铃铛,快起来,齐之谦对铃铛心怀叵测,你不能害她!云轻的娘一把推开丁飞情,朝着云轻抬头,双目哭得通红道:女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欠你的娘还给你,只求女儿救救丁家!说罢突然一跃而起,朝着大殿内的盘龙大柱就撞了过去。
娘!丁飞情一见骇然惊叫,一个纵身上前抱住她娘。
云轻心下一惊,紧接着又是一痛,缓缓的低垂着眼眸。
你让开,是我对不起你妹妹,你让我死吧,你让开……云轻的娘用力推着紧紧抱住她的丁飞情,伸头就朝柱子上不断的撞。
妹子,求求你,丁家九族已经全部下了天牢,在不去就晚了,齐太子说了,他绝对不会对你不好,只要你去,一切都好商量,二哥知道二哥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太过不要脸,太过没有把妹子的幸福放在心上,太过为难妹子,可是二哥没有其他的办法,妹子,求求你。
咚咚的叩头声响彻在偌大的大的大殿,那鲜血一丝一丝从丁飞名的额头流下,溅在玉石地面上,渲染出一地红色迷花。
二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许这么说。
丁飞情一边抱着她娘亲,一边朝丁飞名大吼。
女儿,是娘的错,娘赔一条命给你,娘求你了。
云轻的娘一把使劲推开丁飞情,一头就撞上面前的盘龙大柱,额头上立刻酝酿出一片血红来。
娘……丁飞情瞬间心都紧了,紧紧的抱着她娘,眼中眼泪扑簌簌而下。
云轻站在大殿上看着这一幕,微微侧头看了眼远处窗外的雪花,雪花,血花,原来冬天不会温暖,依旧那么冷,原来幸福对她只可奢望,不能相伴,独孤绝,这次也许要辜负你了。
好了,别撞了,我去就……不许去。
云轻淡漠的答允之话还没说完,殿外突然一软软的声音骤然传了来,居然无比刚硬。
后殿大门紧接着被推开,雪王妃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她从偏殿过来,还没进来就听见里面的喧闹,听了两句,气的她浑身直抖。
看了眼神色清淡,却几乎让人感觉到冷到骨髓里的云轻,雪王妃万分心痛,狠狠的一咬牙,快步走到丁飞情她娘的面前,一挥手狠狠一巴掌煽了过去,怒喝道:你个贱人,女儿,女儿,你也配叫她女儿,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丁飞情的娘被打的一楞,丁飞情也没想到平时弱不禁风般的雪王妃,会突然出手,连挡都没帮她娘挡。
雪王妃一语骂完,唰的转身看着脸色平静,什么感情都看不出来的云轻,大声道:你不准听她的,她根本就不是你娘,丁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你要去为他们卖命,他们害的你还不够,不许去。
一语落地,神色平静的云轻骤然大震,震惊之极的看着气的满面通红的雪王妃,嘴角抖动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大殿中,瞬间一片寂静,不停对着云轻叩头的丁飞名,也被震惊的忘记求恳,震骇之极的抬头看着雪王妃和云轻。
我……不是……丁家……云轻极轻极轻,轻的几乎风一吹就散的缓缓开口。
胡说,云轻肯定是我的女儿,你……你不准确无误挑拨离间。
丁飞情的娘半响反应过来,脸色一瞬间大变后,朝着雪王妃怒吼道。
雪王妃无比鄙视的看着丁飞情她娘,狠声道:骨肉亲情,你若是她娘,岂会如此待她,有谁会这么逼自己孩子的,你若是她娘,岂会以她替你死,哼,人在做,天在看,云轻到底是谁生的,你知道,本宫也清楚。
边说边朝丁飞情的娘逼近一步,语言咄咄逼人。
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对,云轻就是我生的,天下都知道。
一瞬间慌乱的脸色,已经暴露太多。
云轻紧紧盯着她娘的双眸,不停的颤动,面上神色却越发的清冷,不是,她不是丁家的孩子,她不是丁家的,怎么会。
谁说铃铛不是我丁家的人,虽然我娘不是铃铛的生母,但是铃铛绝对是我丁家的人。
沉默中,丁飞情突然出声,一片坚决。
云轻瞬间看向丁飞情,她们不是亲生姐妹?怎么会,天下人都知道她们是一母所出,怀胎十月生下的啊。
飞情,你……丁飞情的娘大骇,看着丁飞情说不出话来。
丁飞情放开她娘,走到云轻身旁,把云轻拥在了怀里,沉声道:铃铛,我说的绝对没有骗你的,这事情我也是几岁的时候无意中听见的,你不是我娘生的,你是我爹跟齐王的妹子偷情生的,齐公主当时寡居,怎能生你,因此爹娘商量,娘装了十个月,然后把你抱了回来。
说到这丁飞情紧紧的拥了拥云轻。
看着云轻埋首在她肩头,轻轻的道:铃铛,我不跟你说,就是怕你伤心,娘他们对你不好,姐姐对你好,你别怪她。
先是因为齐公主有势,能够使丁家往上爬,因此她爹……后来齐公主生了云轻后,没几日就死了,因此本来应该很受宠的云轻,就这样成了无足轻重,反而看了碍眼的人,一切还是为了那个权势,丁家,也许没有一处干净地方,因此当年她那么决绝的离开,去找云轻。
云轻微微的颤抖,她是私生子……丁飞情的娘那被泪水洗干净的脸上,咋青咋白,不断的替换,却出不了声反驳,显然她不知道丁飞情什么时候居然听见这事情的。
不对,云轻绝对不是你们丁家的,齐公主死无对证,不能做凭。
雪王妃紧皱眉头,斩钉截铁的道。
你胡说,云轻我也不瞒你,确实如飞情所言,所以我对你不好,但是你绝对是丁家的人。
事情已经说破,丁飞情的娘也就没有了顾及。
云轻靠在丁飞情肩头,神色冰冷,脑海中一片乱麻。
肯定不是。
雪王妃紧皱着眉,转身拿过殿上案几上的玉杯,清空出来,倒上一旁干净的净水,从头上摘下一只金钗,走上前去也不等丁飞情答应,一把拉过丁飞情的手指,就挑破来。
鲜血滴入净水,暗红的一点。
依法拉过云轻的手,雪王妃一挑,鲜红的血水滴入进去,丁飞情,她娘,丁飞名都凑了过来。
小小的玉杯中,两血慢慢的滑之一起,但是,却并不相容,互相排斥,几人心里一颤。
雪王妃没有说话,直接把金钗递给了丁飞名,丁飞名见此立刻挑破手指,一滴血液滴入玉杯,顷刻间就与丁飞情的血液融合到了一起。
大殿中,一片静默,这不能说明什么。
丁飞情的娘惊讶之极。
雪王妃重新换过一杯水,再度挑开丁飞情的手指,复挑开她娘的,只见两血居然也不容。
大殿中人,面面相觑,都是惊讶之极。
雪王妃见此微微吐了一口气,看着云轻疑问过来的眼道:生为子女,若是与母血液不能融合,定然就能跟其父融合,他们两兄妹能融合到一起,但是丁飞情却不能跟她母亲融合在一起,说明他们都能跟其父融合,继承了丁茂申的血缘,而云轻的血与他们不得相容,那就是也不能跟她父亲融合,与丁茂申没有血缘关系,这还需要说明吗?不会的,不会的,你胡说。
丁飞情和她娘一瞬间都跳了起来,只丁飞名满脸震惊,死死的看着云轻,没有说话。
齐太子藏书室里有一篇血缘论,也是如此……样说。
丁飞名缓缓的开口,声音很低,却掷地有声。
一瞬间,大殿内一片沉默,几乎死寂。
云轻面上一片血色具无,指甲紧紧的嵌进了肉里,她不是私生子,她连丁家人都不是,她十七年的认为都错了,那她是从哪里来了?那她的家在那里?云轻看看丁飞情,又看看丁飞名,在看看她娘,不,不是她娘,缓缓转过头去看着窗处的大雪,她不是丁家的孩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失去这个亲姐姐了吗,一直最珍惜的亲姐姐。
精彩。
冷酷的声音骤然响起,独孤绝一身墨色蟒袍,推开门直走进来,身后缓缓传来鼓掌声,飞林和暮霭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进了。
几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云轻,他听得飞林传讯立刻就过了来,前面说什么没听见,倒是恰好听见最这一点,她的云轻不是丁家的,好,太好了。
别伤心,以后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紧紧的拥抱住云轻,独孤绝深深的了一下去轻的额头,他的云轻又伤心了。
随后跟上来的墨离,墨银,刀剑架在丁飞情的娘和丁飞名身上,二话没说就要押下去,丁飞情见此一把摸上了腰间的佩剑,瞬间大殿内剑拔弩张。
姐姐。
云轻靠在独孤绝的怀里,见此极轻极轻,带着渴望,带着颤抖,轻轻的喊了一声。
丁飞情背对着云轻没有转身,却在那轻轻的一声后,按捺住了动手的架势,半响突然沉声道:秦王的话可算数?寡人说了给你救,就给你救。
独孤绝一诺千金,现下就算云轻不是丁家人,答应了的也必然会帮她做。
好。
丁飞情一剑还鞘,看了眼墨离,墨银冷声道:走吧。
一边当下陪伴着她娘和她哥就往外走去,墨离等见此,押着两人跟上。
云轻心下一颤,几乎站立不稳,全靠独孤绝紧紧的抱着她,她的姐姐不要她了,不要她了。
独孤绝心里一痛,一把按过云轻的头压在胸膛上,紧紧的抱住,紧紧的。
大殿中一片平静,只剩下那玉石地面的斑斑血迹。
雪王妃知道的还真多。
暮霭见此突然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雪王妃微微一笑道。
闲暇爱看书罢了。
雪王妃看着云轻不在意的应道。
喔,不知道那本书上写了我徒弟不是丁家的人呢?雪王妃很坚定嘛。
飞林靠在大殿肉的盘龙大柱上,邪邪一笑道。
雪王妃顿时微微皱眉。
听说当年雪王妃还有一子,被立为韩国太子,因此雪王妃母凭子贵被封王妃,只是少年陨落,不幸夭折,算算时间,刚好与云轻一般大小。
暮霭板着指头漫不经心的算道。
雪王妃身子微微一震。
独孤绝拥抱着云轻,本来要走,却听见飞林和暮霭如此样说,心知两人此言必有古怪,不由站定您下载的文件来自:www.27txt.com 免费提供,请多去光顾此网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