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里,满满当当的跪了一屋子的御医。
他们卑微的匍匐于地,浑身觳觫抖颤,冷汗浃背,悚惧骇粟而不能言。
啊!!!此时的东方烈已由一朝之君蜕变成荒野中的一头怒兽,四处寻找着可供发泄的猎物!凡经过他目光扫过的物品,都在簌簌发抖的濒临毁灭的厄运!于是有巨响划过上空,乒乒乓乓,大珠小珠落玉盘。
有花瓶、古玩、饰物佛像……一一倾倒,与大地相撞,裂成碎片!那头怒兽又裹着狂怒而来,疯狂而狠厉的踢打着地上颤栗不已的人们:没用的饭桶!!饭桶!!朕留你们何用!来人!统统拖出去处死!!巨大的恐惧瞬间袭上地上跪着的那一干人等!脑袋猛砸着地,他们颤抖的话语反反复复就是那么一句……皇上开恩呐!楚旭尧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烈是恐怕是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冲昏了头脑了!处死这近百名的御医,传出去不仅可能会让烈冠上暴君的恶名,更有可能会让百姓心寒,民心向背,更甚是有可能会动摇国本引来国之动荡,让外族人趁虚而入!铁掌按上了东方烈愤怒的肩,阻止了他凶狠的踢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救他……这句话让怒兽在转瞬间变得狂喜:谁?谁可以救遥弟?只要能救得活遥弟,朕就会破倒封他为异姓王,保他永世的荣华富贵!!咬着牙,楚旭尧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柳、溶、月!!……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跌坐与地、黯然失神的溶月,东方烈冷笑着:原来那位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的慕容罗就是你,柳溶月!药圣子的转世?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朕好生疑惑呢,你这位转世的神医怎么就治不好遥弟的失忆症呢?对东方烈的冷嘲热讽浑若不闻,溶月面色茫然,脑中不回放着不多时辰前的一幕……来不及擦拭额上的层层密汗,她欣喜着望着逐渐转醒的东方遥,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遥哥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是谁啊?一句漠然的问句,将溶月瞬间由天堂拉下了地狱!手中的银针悄然落地,在嘈杂的太医院里几乎是听不到它落地的丁点声响。
可溶月却清晰的听见那声尖锐的叮叮声,刺耳犀利,就如刺进了她的心间一般,刺得她的心鲜血淋漓,抽搐疼痛……心在痛,声音不可抑止的发抖:遥……哥哥,我是你媳妇啊……媳妇?歪着脑袋困惑的扇动着迷人的睫毛,红唇轻吐出让溶月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豁然破灭的残忍:媳妇是什么?皇兄,媳妇是可以吃的东西吗?短暂的怔忡后,东方烈的桃花眼迅速闪过了几许冷芒。
打了个手势,两旁的侍卫随即上前拖起溶月,将面如死灰的她往门外拖去……皇兄,她是谁啊?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可她说什么媳妇的……遥弟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嗯,好像头还有点痛……御医!卑职这就开些止痛的方子……啊?皇兄啊,我不要吃药了……乖,吃了药头才不会痛啊!哦…………他不认得她了……他的记忆里可以装得下他皇兄、母后、管家、甚至是连府里的下人们以及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却惟独装不下一个她……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只可叹,这份懂得来的太晚!晚到已经无法弥补……命吗?她与他是否是今生注定了缘分浅薄,无缘厮守终生,只能徒留给她一身萧索与遗憾伴她今世?蹲下身,东方烈单手撩起溶月手上紧扣着的手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柳溶月,你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遥弟会将你给忘了吧?哈,恶有恶报,善有善果,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假!没有了最后的一道保命符,柳溶月,你告诉朕,你如今是何感受?呆呆的望着被仇恨扭曲的俊脸,溶月不置一词。
感受?没什么感受,真的,当心痛的麻木的时候,还会能有什么感受呢?镣铐猛地被她一扯,溶月的身子被迫前倾,不得不与他面面相对:不过你放心,还没有好好的折磨够你,朕怎么舍得让你死?柳溶月,你够狠!纵母后对你有千般不是,她终究是你的亲姑母!该死的你真是蛇蝎心肠,怎么能忍心下此毒手!柳溶月,朕好恨你,恨不得能将你拆皮卸骨以朕解心头之恨!你恨?你有什么好恨的?该恨的人应该是我才是……至于你,是最应该庆幸的人……你找死!谁人死了娘还应该庆幸?!掌中的扯力更甚,冰冷坚硬的玄铁镣铐将溶月的手腕磨破了大片,娇嫩的手腕血肉模糊:柳溶月,你简直是放肆!莫不是真的活够了!!扬起死寂中带着悲戚的脸:那你就杀了我吧!对上那双一心求死的枯潭杏眸,东方烈无端的一颤,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怒火蜂拥而至:你想死?!朕就偏不让你死!朕要留着你慢慢的折磨,慢慢的蹂躏,看着你痛不欲生,看着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这样,才能祭奠朕母后的在天之灵!!苦笑的摇了摇头。
可怜的人呵!让仇人做母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要报复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存留的亲人。
呵呵,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可怜虫!溶月悲悯的目光让东方烈在狐疑之余更增添了几丝怒气: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烈!正在此时,楚旭尧破门而入,几步跨向了神色各异的两人:烈,这个女人还欠我一个解释!你想怎么处置她我都毫无疑义,但在此之前我和她之间的帐必须算清!烈,今个她人我就带走了!粗暴的掳过溶月,在东方烈晦暗不明的眼神中,楚旭尧拉着溶月的镣铐,生硬拉扯的带着溶月往外疾步走去……知道我最恨什么吗?粗鲁的将溶月丢在冰冷的地板上,楚旭尧掐住了她细嫩的脖颈:我此生最恨的就是欺骗!知道吗,欺骗我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感受着他逐渐内缩的铁掌,溶月毫无留恋的阖上瞳眸,静静地等待死亡那一刻的到来……铁掌在半途中猛地松开,楚旭尧悲愤的声音从头顶处乍然传来:该死的!为什么你那般可悲的耍我,欺骗我的感情,而我却丝毫下不了手!!柳溶月,你得意了是吧!我下不了手!下不了手!!疯狂的摇晃着她的肩,楚旭尧的神色里满是狂乱。
生的气息再次从鼻翼处传进呼吸道,溶月无奈的轻轻的一叹,原来死也是一件这般艰难的事情……身子突地一轻,溶月被楚旭尧凌空丢在了偌大的寝床上。
下一刻,楚旭尧如铁般刚硬的身躯压了上来,将溶月娇小的身子覆的密不透风。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我,以至于扰乱我的心绪,让我为你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铁掌抓向了溶月的胸前,猛力向空中一撕,随着一声锦帛撕裂的声响,溶月莹白如玉的肌肤豁然出现在楚旭尧的眼前。
羞愤的捶打了身上的楚旭尧,溶月声嘶力竭的怒吼:你给我滚下去!无耻!下流!龌龊!楚旭尧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唾弃你!单手将溶月作恶的手钳至头顶,楚旭尧齿冷:现在还装什么贞女烈妇!当初也不忘是谁恬不知耻的夜半来勾引我!你放屁!那不是我!不是!!哼,这回倒是不承认了?!边冷笑着,便迅速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楚旭尧随即压上健硕有力的躯体:柳溶月,今个我就如了你的意如何?屈辱的泪水漫上眼圈:楚旭尧,我虽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女子,但好女不侍二夫的道理我柳溶月还是懂得的!你若是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你敢!暴喝一声,楚旭尧的鹰眸冷肆残狞:你敢死,我就让整个慕容世家陪葬!!不许你碰他们!如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溶月惊骇的大吼。
鹰眸危险的眯起:看来你还很是紧张他们的?苍白的唇被咬出了血,给她整个人平添了几丝妖冶:你想对我怎么办都行……只求你,别动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冷眼瞥着一丝不挂的溶月,楚旭尧的喉咙一阵发紧: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阖上眼睛,她无力的点点头。
将脸别过一边,一滴清泪顺着清瘦的脸颊悄然滑落,落入上等丝绸织就的锦被中化为一抹清晰的水印。
迫不及待的低头吻上她的水嫩的肌肤,火辣的舔舐,疯狂的吸吮,一路游移四处点火。
两只铁掌亦没有闲置,轻颤着抚过了她身子的每一分,每一寸,似乎是想要彻底摸透这句柔嫩娇小的躯体……随着他每一次的爱抚,溶月心底的排斥感越来越重,躯体越来越冰凉,反观楚旭尧则是越来越兴奋,健硕的躯体越来越炙热,抵在溶月腹间的巨兽也越来越火烫,越来越坚硬……铁掌摸上了溶月大腿内侧,似怜爱的摩挲数下后,两掌用力将其向外掰开,深吸一口气,腰杆一挺,巨兽向内冲去……柳溶月!楚旭尧满是欲望的冷面上浮上了些许痛苦之色。
愤怒的转过溶月的脸庞:你就这般的不愿?!心里的排斥导致了身体的排斥,以至于让楚旭尧刚进了一半就被卡住不得不中途停下。
他痛,溶月也痛!咬着唇,溶月漠然不语,只是倔强的神色透露出了她此时的不屈!溶月脸上的泪痕令楚旭尧怒火掀起!蛮横的将她的两腿分的更大,楚旭尧满目充斥着疯狂:好!好!与我倔是不是?我今个倒要看看受罪的人究竟是谁!!一鼓作气,楚旭尧粗暴的向里一顶,庆幸突破了不屈不挠的阻碍!冷汗瞬间爬满了溶月的额头,大口吸着冷气,溶月的身子反射性的后弓,几乎弯成了一支长弓。
按住因疼痛而不断挣扎的娇躯,楚旭尧毫不怜惜的开始了猛力的抽送!此次都深至花壶深处,次次都疼的溶月死去活来,但也次次都让楚旭尧得到欲仙欲死的快感……你这个女人不会叫床吗!我可不想和我换爱的人是根木头!柳溶月!你能不能给点反应!柳溶月,你怎么还是那么该死的紧!柳溶月…………铁镣声哗啦作响半日一夜,直到第二日的黎明拂晓,镣铐相碰声才戛然而止。
放开溶月拴着镣铐的双腿,楚旭尧满目餍足的从溶月的身上爬起,拾起地上的衣服,穿戴完毕后,冷眼讥讽的看着床上那玉体横陈的溶月。
看起来干瘪的身子,没想到尝起来倒很是销魂!柳溶月,说实话,你真有当荡妇的本钱!睁着茫然的杏眼,溶月呆看着床顶,恍如死人般一动也不动。
溶月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令他一阵气闷:你做出这副死样子究竟是想做给谁看?东方遥?抑或是东方烈……你会说话算话吧?清冷的声音从床上突然传来,打断了楚旭尧的不着边际的猜想。
眉头挑起,楚旭尧思考着他说过什么话。
不会对付慕容家。
一股难言的怒气突然涌上心头:你认为你如今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吗?!柳溶月,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凄美的笑容骤然浮上苍白的面庞:呵呵,高估了自己……是啊,你说的很对,我是高估了,高估了,真是个傻瓜呵……你……那样的笑让他心生刺痛。
不敢去探求那抹刺痛的涵义,袖袍一甩,他逃避似的夺门而出。
在楚旭尧走出寝宫的那刹,笑声戛然而止。
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床顶,溶月淡漠的喊了声:出来吧!话音还未落地,一个黑影闪近她的床边,双手抱拳单膝下地:属下幽冥教火焰使火冥见过教主!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从主上被任命教主一职起,属下就是教主形影不离的影子。
呵呵,真是厉害,跟了我这么久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得到。
若不是她昨晚受辱时感到了在暗处想要出手的他,她还真不知她的身边还有这位厉害的影子。
属下冒昧,敢问教主,昨日为何阻止属下出手?转头看了看地上这位不苟言笑的影子,溶月轻轻摇摇头:你出手又怎么样?你有自信能打败楚旭尧,还是有把握能逃的出高手云集的皇宫大苑?你出手,只会将事情搞得更糟,将我推进更加万劫不复的地步!属下无能!火冥顿了顿,随即再次朝着溶月一抱拳:只要教主愿意,属下可以即刻联系教内的弟兄,拼尽全力将教主救出皇宫!真的可以?面色一喜,溶月撑着两手想要从床上坐起,可哗啦啦的铁镣作响声却瞬间将她拉下了地狱:可出去了那又怎么样呢?看见我手上、脚上的镣铐了吧?这可是千年玄铁打造而成,刀剑不入,烈火不熔,除非东方烈手中的那把钥匙,这个世上没人能将它们从我的身上移除。
所以即使是出去了又如何,难不成我要一辈子都带着镣铐生活?叹了口气,溶月望了望身上那惨不忍睹的青青紫紫的瘀痕,对地上的火冥吩咐道:到衣柜里随便找件能遮体的衣服过来。
颔首应诺,火冥走向了屏风后的衣柜,片刻后手捧一套白色男装恭敬的放在床边:教主,这屋里只有男装。
说罢,立于一旁将头低下盯着自己的脚尖。
预料中的事。
看了看床边的男装,再瞅瞅目不斜视的立于一旁作圣人状的火冥,溶月突然感到有些好笑:你认为我现在还能够自己穿戴吗?红晕染上了耳根:属下不敢冒犯教主!算啦,不逗你了……突然想到了什么,溶月的心弦一绷,双手抓紧了床单:对了!你、你快去埠城,快去通知慕容当家快逃!一刻也不能耽搁!最好是立马逃出东方王朝!你快去,一定要赶在楚旭尧的前面到达埠城,保住慕容家!可是教主你……少罗嗦!快去!属下得令!眼前一晃,刚刚还跪在地上的黑影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你将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负手而立于窗前,东方烈望着窗外处的假山花草,貌似不经意的一问。
勾起薄唇,楚旭尧笑的邪肆:男人和女人在一块还能怎样?身子一僵,东方烈随即故作满不在乎的用手敲击着窗棂:听说旭尧你要回去?嗯,有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敢欺骗他的人他岂会轻易放过?那个女人他舍不得杀,可就不代表着他对其他人就心慈手软!棘手吗?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罢了!万事小心!第一卷 梨花院落溶溶月 第五十五章 变(一)可能是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东方烈使用强硬的手段极力阻止慈宁宫起火内幕的外传,对外用天降灾祸来遮蔽人们的耳目。
太后薨,举朝同悲。
一月之内,民间禁止一切红白喜丧,各种娱乐活动不得进行,各家各户门前必须挂上白色幡条,以慰太后的在天之灵。
丧事举办的很是隆重,轰轰烈烈的折腾了整整一个周之久。
大丧过后,宫里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宫人们按部就班,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的皇宫大苑与太后薨前无异。
可能是由于平日里与太后过于生疏吧,太后的死讯对于东方遥来说并没有过多的悲痛。
沉闷了几日后,东方遥又如春日里新出生的蚂蚱,再次看是了蹦跶生涯,不安分的穿梭于皇宫里兴风作浪。
皇兄……踢开御书房的大门,东方遥未等守门侍卫的通传就欢蹦着朝着座上的东方烈跑去。
余光瞥过立于一旁的溶月,东方烈毫不意外的看到她在东方遥进门的那刹那溢于言表的激动神情。
唇角提起一丝讥讽的哂笑,他压低嗓音,声音不大却能刚好让溶月听的清楚:柳溶月,你至今为止还存留着那点可笑的期待吗?呵,你瞧瞧遥弟,他的眼中可曾有过你的丁点影子?要是襄王无‘忆’,那么神女有心又能怎样!朕劝你还是趁早收起你那可笑的痴心妄想,安安分分做你的奴才吧!恶毒的话字字都戳进溶月的死穴,直刺得她的心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痛彻心扉!痴痴的看着愈来越近的东方遥,看着他不耐的推开她,看着他脸上挂着纯纯的笑扑进东方烈的怀里,看着他摇着别人的胳膊努嘴撒娇,看着他没唇轻掀,字里行间透露的全都是他人的信息,看着他……一股眩晕感突然直奔脑际。
脚底踉跄了几步,眼前模糊了一片,只感到天地之间都处于一片混沌之中!鼻腔汹涌着难抑的酸涩,喉咙亦堵噎的发慌,溶月的心里凄恻悲苦,却无人能懂。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她的遥哥哥,而她已不再是他的媳妇,他和她真的是彻底划上了休止符。
缘来是羁绊,缘尽是顿悟,可她宁愿永世的羁绊,亦不愿这一刻的顿悟…………皇兄,这个奴才……好生奇怪哦!东方遥伸手对着溶月一指,眉宇行间透露着疑惑。
奴才二字让溶月的呼吸一窒,消瘦的肩膀如蝉翼般轻颤不已。
不可置信的转过僵硬的脖子,她眸色悲凉的对上东方遥疑顿的眸子。
哪里奇怪了?在含笑询问的同时,东方烈亦将目光不住的窥向神色惨淡的溶月。
皇兄,你看她,她身上怎么拴着狗链子呢?看起来好奇怪哦……不解的皱皱眉,东方遥拿手推搡了一下僵立着的溶月:我说你这个奴才,好好的你栓什么狗链子呢?心如坠进了千年冰潭里,煞凉煞凉的。
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溶月突然觉得,今年的冬天来的好早好早……好半会也未曾听见溶月答话,东方遥暴躁的脾气腾地升起,抬起脚踢向了溶月:我再问你这个奴才话呢!在那绣龙描金的软底黑靴向她踢来的那刹,本来能躲过这一脚的她却挺直了脊梁,硬生生的受了这无情而残忍的一击。
倦怠虚弱的身子终于如愿以偿的倾倒于地,伪装的坚强也轰然倒塌。
趴在冰冷的石玉板上,溶月将脸贴了上去,让石玉的凉意透过她的毛孔缝源源不断的向她的体内传去,一直传至她的五脏六腑。
她的心脏脉络……好啦遥弟,为这等下贱的奴才生气不值得!看你刚刚满脸雀跃的模样,呵,告诉皇兄,是不是你今天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见那羸弱单薄的身躯恍若是被人遗弃般,绝望而孤独的趴在冷极刺骨的寒石玉石阶上,东方烈的胸口划过莫名的颤悸。
这股颤悸让他不由得转移了话题,来替她解了围。
提起玩,东方遥的双瞳即刻间闪出灼灼神采:皇兄,我跟你说啊…………半个时辰后,跟东方烈扯完了的东方遥蹦下了龙椅,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御书房,至始至终都没有给过溶月一个柔和的眼神……东方遥走后,奢华富丽的大殿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四周寂寥无声,除了龙椅一侧那若有若无的低咽声……跨下龙椅,狐疑的靠近溶月,东方烈这才惊诧的发现往日里这个蛮横倔强死活不肯低头的女人,竟然在掩面而泣!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指缝不住的往外渗出,点点滴滴,汇成了一条清浅的溪流,打湿了她散落在外的长发乌丝。
心碎的呜咽声难耐凄凉,没有怨,亦没有诉,有的只是痛,是哀,是悲,亦是无奈……你哭了……怔怔的接着溶月滴落的泪珠,他的心里颤了又颤。
哭泣的女人他见过不少,像梨花带雨的,含怨低泣的,默默抽泣的,啼哭耍闹的,甚至是嚎啕大哭的……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无非是想通过她们廉价的泪水来换取它的怜惜,他的宠爱罢了!哭泣的女人看的多了,他也逐渐的习以为常,心也没什么感觉了。
可是,为什么此时这个女人的眼泪却能轻易的落进它的心扉,让他本应无动于衷的心开始莫名的抽痛……如中了魔咒一般,东方烈此时脑中的唯一念头就是不能让她继续伤心流泪。
将她从地上轻轻的抱在怀里,他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别哭了,乖,别哭……悲伤的时候,她总是期待着能有一个温暖的臂膀给她来倚靠。
如今,东方烈的臂膀也是如她期待的温暖,只是,陌生的气息让她清楚的明白,他的臂膀即使再温暖,也不是她所想要的那个臂膀……泪水更加放肆的汹涌,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那种欺身而上的孤寂感再次袭上心头。
她明白,此后她将又是一个人,一个人孤零零的立于苍茫茫的天地之间……这一日,东方烈难得好心的给她解开了身上的枷锁,并允了她休憩一日。
殊不知,在东方烈掏出泛着寒光的玄铁钥匙的那刹,溶月的眼中迅速闪过了不易察觉的芒光……夜半,声寂。
溶月将图纸递给了面前的黑衣人,再次郑重的嘱咐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千万不得有丝毫的差错。
黑衣人抱拳:属下明白。
去吧。
属下得令。
疾风扫过后,刚刚的黑衣人已不复存在。
看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溶月暗暗叹着幽冥教如云的高手。
也幸亏火冥临去前让夜冥接替他的班,不然的话,此时的她还真是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那日过后,东方烈待她不似前些日子一般,没事找茬,非打即骂,反而如变了个人似的,找茬的次数明显少了不说,还时不时的温声细语的对她讲上个几句嘘寒问暖的话,更夸张的是他还会偶尔的对她露出温柔至极的浅笑。
可能是被虐待惯了吧,他这不打不骂还温和相待的反而让溶月忐忑不安。
他对她越是温柔,她越是害怕,心里越是打鼓,她宁愿他痛痛快快的揍她一顿,也不愿如今这般瞧着他那张令她心里犯怵的温柔俊脸。
持起狼毫,东方烈随手将一袭书卷丢给了溶月:你念,朕写。
饱蘸浓墨,他左手姿态优雅的扯住右袖,右手停在纸张上空半寸处,蓄势待发。
将书卷打开,看着那弯弯曲曲跟鬼画符似的小字,溶月无奈的将书卷合上,凌空丢了回去:不识字。
面色沉了又沉。
当溶月满心以为他会雷霆大怒重温对她的暴虐时,他的神色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搁下狼毫,他拿起书卷举步走向溶月:不识字?可朕听旭尧说埠城的慕容罗可是以为世间百年难遇的奇才!出口成诗不说,就连算账的速度在当今世上都是无出其右!你不想念就直说,找了这么一个憋足的借口,恐怕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吧!书卷重新被人塞到了手上:念!不念的话今晚你就给朕守夜!黛眉不悦的皱起。
说实在的,她宁愿去刷马桶也不愿去给她守夜!可如今的问题是,不是她不念,而是她真的不会念啊!为什么他就不信呢?认命的将书卷再次展开,看着那些不像字的字,溶月只能疯狂的搜刮着原主的记忆,希望能与她脑海中所存无几的几个打字对号入座。
唇动了又动,她不太确定的念出那几个她自认为可能正确的字:含咯……亦……风?那个字好像是个风字,又好像是个有字……望着凝眉思索的溶月,东方烈突然笑了一声,伸手将溶月手中的书卷翻转过来:书卷拿倒了!拿倒了?呆愕的瞅着翻过来的书卷,溶月发现这下子她好像是一个大字也不认得了,这让她极度怀疑是不是东方烈搞错了,这种拿法才是拿翻了的情况?溶月狐疑的目光令他哑然失笑:看来你是真的不识字!朕开始怀疑你与旭尧口中的慕容罗是否是同一个人?重新走到书案边,持起了砚台上的狼毫:那你就随性赋诗一首,也好让朕瞧瞧所谓的奇才究竟是奇到何种程度?随性?听闻这两字,溶月的嘴角提起了一丝诡异的笑。
这可是你自找的!眼眸淡扫,红唇微掀:城外土馒头,馅草在宫中。
看见东方烈顿下来的狼毫,溶月轻嗤:怎么不写了?脸有些微微发青,狼毫重新活跃于纸张上:你接着念!一个人,莫嫌没滋味。
勾起最后一笔,东方烈深吸一口气,平定了呼吸:这是你对朕的诅咒吗?诅咒?皇上言重了。
正所谓有始即有灭,有生即有死,生死是自然规律,气聚则成我,气散则成空。
生者何须乐,死者竟何悲?人人都惧怕这土馒头,可人人都得走向这土馒头,一个人,逃是逃不掉的。
若是皇上果真将这禅诗当做奴婢对你的一种诅咒,那奴婢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自个硬要我晦气,能怪她吗?俊脸上染上了一抹深思。
沉吟半晌,他突地大喝一声‘好’,再次持起笔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将这句诗郑重的重写了一遍。
回头定定的看着低头不语的溶月,东方烈的桃花眼中波光流转,闪动着,莫名的神采……而此时闷头沉默的溶月却是在纳闷着一个令她心里堵得慌的问题——是不是她的功力下降了?要不然的话为什么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将东方烈给激怒呢?皇兄!皇兄!!正在此时,半个多月来未曾露过面的东方遥从殿外一路大喘的跑了过来。
他的突然到来让东方烈的神色僵了僵,亦让溶月的自以为麻木的心重新刺痛了起来。
本以为她的自我催眠起了效果,她的心已经将他一点点的推拒了出去,不会再因他而痛,不会再因他而伤。
可到头来才发现,自我催眠只是掩耳盗铃的拙劣把戏罢了!待真正见了他,才知道以往为忘记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罢了……感情是强力胶,一旦碰上了就会被黏上,甩都甩不掉,除非是连皮带肉的撕下,然后在伤口处留下一道清晰的疤痕伴你一生。
这句话,她如今是真正的体会到它的含义了……皇兄!你快看诶!这个真是好好玩诶!我刚刚就用这个叫蛋蚣的,打了两只鸟诶!扬起手中的弹弓,东方遥献宝似的得意洋洋的冲着东方烈炫耀道。
看着他手里的小弹弓,溶月心底泛起了苦涩。
还真是将她忘得彻底呵,凡是与她有关的事或物,他倒是忘得一干二净!连他最喜欢的玩具,也不曾记得分毫……呃?这弹弓……她看着怎么这般眼熟?但她又很肯定,她从来没有给他做过这个弹弓……摸摸东方遥的头,东方烈笑道:这么厉害?那遥弟是在哪里弄来的呢?啪!东方遥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转过身,他冲着门口大喊:小嫣,你快进来啊!怎么这么慢呢!急不可耐的冲向门口,他一把扯过门外的娇小身躯,使劲往里拽着:快走啦!你怎么就这么黏糊呢!皇兄!看啊,就是她,这个蛋蚣就是她的……逆着光线,溶月眨着眼睛,好半会才看清了那位被东方遥强行拉过来的女子的轮廓。
黛眉凤眼,琼鼻红唇,气质脱俗,清雅出尘。
站在大殿上,她整个人就如一朵出水的芙蓉,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让大殿里那些名贵的娇花都黯然失色!两只纤细白皙的柔荑垂于一侧,优雅而淡定的盈盈一拜:民女露小嫣拜见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若是说她的出现给东方烈带来的是震撼的话,那么给溶月带来的可是震撼中的震撼,外加惊惧和骇然!!第一卷 梨花院落溶溶月 第五十六章 变(二)用眼角暗暗瞄了瞄脸色发白,呼吸紊乱的溶月,邪气的桃花眼眸光流转,东方烈好看的唇不由得向上弯起。
不紧不慢的走下寒玉石台阶,摸着下巴,围着那名清纯脱俗的女子,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后,他笑着靠近东方遥,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遥弟的眼光不错,这般淡雅似水的女子的确是世间少见!不明所以的傻笑两声,东方遥再次扬起手中的弹弓神气活现道:皇兄你看!我有这个好玩的蛋蚣哦!你从来没有见过吧?嘻嘻......用手掂着这个做工精致的小弹弓,东方烈这才恍然大悟想到,刚刚东方遥似乎提到,这个玩意好像是身旁这个女人的......狐疑的神色欺上眉梢,东方烈将弹弓递到那名叫陆小嫣的女人眼前:这是你的?陆小嫣忙低首敛眉,恭敬有礼的回道:回皇上,此物正是民女的......可是你已经给我了!从侧面劈手夺过,东方遥将弹弓护在怀里,唯恐她后悔来抢似的,满目警惕戒备,双手将弹弓攥的紧紧的。
玉容微窘,对着东方遥她微微欠了欠身:民女卑贱,岂敢沾惹王爷喜爱之物?这弹弓自然是王爷的。
不知姑娘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小玩意的?这弹弓不是刘溶月突发奇想的小玩意吗?为什么她也会有?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会不会有什么目的......似乎是早已料到他的这一问,她不慌不乱,从容淡定道:民女的老父和埠城慕容府的当家慕容大伯是八拜之交。
前些日子,父亲去给慕容大伯过寿辰,临去前,慕容大伯塞给了父亲这个稀奇物。
民女觉得此物甚是精巧,便向父亲讨了来,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拿着它四处射着玩,却不想一个不慎射到了王爷......冒犯了王爷,民女实在是罪该万死......埠城慕容家?玩味的笑笑,他好整以暇的瞅向台阶上的溶月:那这弹弓可是慕容罗做的?皇上英明。
正是慕容大伯的女婿慕容罗所做。
......闲扯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东方遥拉着陆小嫣兴致勃勃的去射鸟去了,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再次剩下了东方烈和溶月两人。
骨节分明的大手挑起溶月的下巴,东方烈邪邪的笑着:怎么了?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毫无生气的!莫不是看到比你美上个百倍的女子站在遥弟的身旁,心里头不舒服了?或是......呵呵,自惭形秽了?面白如纸,神色惶慌愕然,溶月心下惶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她怎么来了,她怎么来了......溶月此时的神情在东方烈眼中无异于是默认了他的说辞。
笑意更甚,他挑起食指在溶月的下巴处不断的转着圈圈:看似遥弟对那位雅人深致的美人兴趣大得很呐!呵呵,还真是应了你的那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那样国色天香的人儿配遥弟,还真是天作之合,当真不会辱没了遥弟呵!柳溶月,你和遥弟之间彻底结束了,所以,你不必再抱着你那愚蠢的星点期待,期待着遥弟回心转‘忆’,会记得你。
柳溶月,你死心吧,遥弟喜欢的人不会再是你!东方烈的话柳溶月一个字亦没有听的进去。
此时的她心里已乱成了一团麻,唯一期待的就是他快快讲完,快快让她回去,好让她有机会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荒唐!望着伏地不起的火冥,溶月只感到天地旋转了一片。
他做事怎么能这般不知轻重!算算时间楚旭尧也快回皇城了,他们曾是见过面的,所以若是让他给撞见了......她还会有命在吗!属下自认失职,实乃大罪!可慕容小姐以死相逼,属下除了顺着她的意,亦是没有其他的法子......没有其他的法子?溶月的声音陡然一变:狡辩!你大可强行掳走她,或者点了她的穴道,亦或者干脆一掌劈晕她!关键时刻无论使用什么手段,只要达到目的就成!这么浅显的道理,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你会不懂得吗!火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火冥的眼中有一丝被人当众戳穿的尴尬,但转而又被一抹坚毅的神色所代替:教主英明,属下自知此事不会瞒得过教主,可这是救教主出去的唯一可行且牺牲最小的法子!她与教主相处的时日不短,对教主的习性了解的也甚是清楚,再加上教主可以以假乱真的易容术......如今玄铁镣铐的钥匙也已经炼成,教主,您离逃出升天可只有一步啊......不行!握紧手中冰冷的钥匙,溶月斩钉截铁的拒绝。
请教主以大局为重!此事不用再议!要语嫣为我牺牲,我做不到!逃的事情,再另想法子。
哦,对了,楚旭尧约莫还有多少时日抵达京城?约莫还有四五日。
四五日......慕容老爹让火冥安排到了南刹国,如今抓不到人的楚旭尧定是一肚子的火气。
这个冰人发起火来是何种情况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若是四五日后他们还未逃出皇宫这座笼子,那么下场会如何,她真的是不敢想象......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为今之计,唯有孤注一掷了!通知外头的兄弟们,准备好一切相关事宜,两日后子时行动!属下得令!两日后。
秋去冬来,天地间傲爽斗雪,冷气袭人。
御花园中,东方遥乐此不疲的朝着树上射着小鸟,时而发出惋惜的喟叹,时而手舞足蹈的拍手称快,时而指着大树忿然而怒叫,亦或时而对着不远处的人儿发着牢骚......一旁的陆小嫣,哦,应该是语嫣娉婷而立,含笑着看着不远处活蹦乱跳的东方遥。
可若是走近了细细审视,你或许就会发现,那隐藏在温柔笑意下的是丝丝惶慌不安,以及几许烦躁的不耐......一阵冷风吹过,蔓过溶月裸露在外的颈项,冷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一件温暖的狐皮裘大衣披上了她的身上。
正当她诧异之时,一双带着温热的大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暧昧的环上了她的腰身:你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很般配?嗯?无法理解他此刻异常的举动是出于何意,瞟了眼环上她腰身的手,溶月的神色沉了又沉:皇上可否将手先行拿开?对溶月的话不予理睬,东方烈声音低沉,在她的耳畔继续吞吐着雾气: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闻言,溶月脸色大变。
什么日子?当然是她准备潜逃的日子!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难不成......他都知道了?忘了?呵呵,真是个傻瓜,连自个儿的生日都给忘了......哦,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还好还好......不过,她还真不知道今个是她的生日。
过了这个生日,她好像就满十五岁了吧!十五岁,花一般的年纪......东方烈的声音再次缠了上来:今年的这个生日不知你要怎么过?怎么过?还能怎么过?这生日又不是她的,她过别人的生日有什么意思?更何况,今晚......奴婢戴罪之身,能留着一条贱命苟活于世已是皇上格外开恩了,哪里还敢奢求别的?低笑一声:若是朕偏想给你过呢?溶月齿冷:那恐怕姑母的在天之灵不会安歇!头顶突然传来东方烈粗重的喘息声。
不用抬头,溶月亦能猜得到此时的他必是寒面青脸,怒目切齿,极力压抑他胸际翻滚着的火气。
你非得要激怒朕,你才肯甘心是吧?奴婢岂敢!奴婢只是快人快语罢了!东方烈恨恨地咬牙:你、你真是个不识趣的女人!不识趣?咀嚼着这三个字,溶月冷笑道:皇上错了。
奴婢正是因为太过识趣才会像如今这般处处抵触皇上的‘好意’!皇上不不妨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奴婢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关心是否出于真心?恐怕不是吧?奴婢斗胆猜测,皇上这般放低身姿的讨好奴婢这个卑微的罪奴,无外乎是出于两方面的缘由。
一是皇上想报复奴婢,而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折磨人的身,而是折磨人的心!所以皇上以身为饵,极尽温柔,耍尽手段,想让奴婢爱上皇上你,然后你却一脚将奴婢踢开,将奴婢的自尊与尊严踩在脚下,任意凌辱,肆意践踏!而看着奴婢因你而痛不欲生的神情,皇上你将得到最大的报复快感!皇上,关于这一点,奴婢可有说错?东方烈闻言阴沉了一张脸。
无可否认,她说的的确是他曾经有过的想法,可那只限于曾经!可该死的她为什么会猜得到,为什么要那么聪慧,笨一点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