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东破庙——夜半三更四周一片谧静夜空的秋月洒下模糊清光从破庙缝隙里漏入一缕正照在东方钰的头上脸上。
这座小庙虽不残破但却蛛网尘封已是久无人居之所。
东方钰来回踱步不时瞧着门外在他那斯文秀气的娃娃脸上流露着无比的喜悦与一丝焦虑。
她怎还不来?他喃喃自语。
倏地一阵轻风袭来一个全身漆黑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体冲到了他的面前。
谁?东方钰惊慌的叫出声。
呼呼是我!冷落微喘着气摘下黑色披风的头帽凑近他让他辨认清楚。
藏于帽中柔如丝缎的秀倾泻而下沐浴在柔美的月色中闪着美丽的光泽。
精致的五官白里透红有着出尘绝世之美。
鼻息间萦绕着她特有的冷冽香气混着曼佗罗花的迷味耳边漾着她细细绵绵略微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心不受控制的为她怦然心动为她心眩神迷。
喂喂喂人还在吗?冷落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难道抹在身上的迷香太多了不会他也中标了吧。
那光滑白嫩的青葱玉手真是冰肌雪肤啊!喂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东方钰!冷落耐着性子望着眼前失焦神游的人。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客栈溜出来的时间非常宝贵在这多呆一分钟就会多一分危险。
为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这破庙她早早地将和她同屋睡的红枫迷晕再在自己的身上抹上曼佗罗花粉和骆绝尘做*爱想他不倒也难!不过有点还真出乎她的意料骆绝尘的抵抗力大大的强于红枫一直等到把爱做完后他才晕过去。
多半是气力耗尽了迷香才在他的身上挥作用害得她约会迟到。
可能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吧。
东方钰恍若大梦初醒尴尬地清清喉骆姑娘为何不约在白天相叙一定要在深夜破庙中见面呢?男女授受不亲让别人知道了只怕会有损姑娘你的清誉。
清誉?不是在救你那天就毁了吗?我们之间可是有亲密接触哦!冷落似笑非笑的轻勾唇角逗趣他。
亲密接触?是啊她的脚接触了他的胸。
东方钰一闻言登时涨红了脸他成年之后第一次说话结巴还……没……谢谢……骆姑娘的……救命之恩不知……如何报答?要不你以身相许如何?古人真不经逗没两句就害羞太单纯了她就是喜欢耍耍单纯的人教他们多长长心眼。
骆绝尘不就是成功的案例吗?现在他多精啊!呃?东方钰错愕的瞠大他那双丹凤眼。
我开玩笑的!瞧你吓得怎么我很差吗?想她可是抢手货耶!不识货!当然不是!只是……东方钰不知所措地搓搓手。
这话不是该男人说的吗?由她口中说出来总觉得……总觉得别扭怪不好意思的。
好啦!和你开个玩笑不用太认真! 冷落弯起促狭的笑。
她又不是见帅哥就上再说家里已经有一个小孩子了再来一个估计她也扛不住。
……原来只是玩笑……东方钰失望的垂嘀咕。
他怎么这么傻要他以身相许他答应不就行了。
心里喜欢她也不敢说出来自己真是太怯懦!忽地他想起了一件事随即抬眼望她骆姑娘有个件事搁在在下心中许久百思不得其解可不知当问不当问?我如果知道都会如实告之。
在下当日醒来已被跟随着在下上山采药的小厮送回了家家中的老大夫诊断已无大碍只是胸腹处的伤势比较严重卧床修养了几日。
骆姑娘不知为何在下的胸腹会受重击?在下始终想不明白还请姑娘解惑。
落水会以至于肋骨骨折?水波的冲击如此大?如果证实那以后他在救治落水人时就要多多注意这方面的情况以免误诊。
冷落一怔槽糕她该怎么回答呢?不会说喂你身上的伤就是被我踢的。
他会怎么想她还会帮她忙吗?还是他早就猜到是她踢的故意来试探她的口气?可是……看他神情似乎真的不明白不像是装傻充愣。
有了!其实你……身上的伤是……是我哥揣的。
当日我将你从水中救起扶着你上岸没想到竟被我哥哥看见了以为我被人亲薄一脚将你揣开然后他也不听我解释拉着我就走。
他……唉我哥哥他很疼我只有我这一个妹妹怕我被男人骗只要见到哪个男人靠近我半步就会揍他直至他离开为止所以……才会如此失礼。
真的很抱歉!我替我哥哥向你赔不是请你原谅他!呵呵反正她不痛不痒一切推在骆绝尘的身上。
啊可怜的骆绝尘当了她的替死鬼。
不过她可是很仁慈不会让他像八公老头那么惨明天对他好点就当是补偿。
原来如此。
难怪白天她哥哥对自己的口气不是很友善。
唉哥哥还真是不好当啊!今日当我看见你站在擂台上时吓了一跳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的良心过意不去。
我本来打算上前和你聊两句的可是我怕只要一提那天的事你就会被我哥哥揍得鼻青脸肿然后再抓着你在我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忏悔不得已的情况下还会要你负责娶我只怕那时你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东方钰听了这话以后见到骆绝尘还不闪人她不能让他们两人之间有任何的交际。
东方钰神色一黯吖!没想到想娶骆姑娘还要过她哥哥那关自己不会武功身子又弱肯定不经打。
一份小小的爱恋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东方钰冷落突然敛起笑容神情变得极为严肃直视着他其实我今天约你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只有你才帮得了我!**************过了几日——红枫你怎么了?冷落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话语中充满关切眼眸里却闪过某种深邃的异芒。
小姐我没事。
红枫强忍着晕眩不想让小姐担心。
还说没事站都站不起来了脸色又差是不是病了?冷落将她扶到床边坐下手搁在她的额头哎呀有一点烫可能是烧了。
是吗?难怪头晕晕的只是烧罢了小姐不用担心过会儿自然就会好的。
红枫挣扎着起身。
冷落一脸不赞同地将她压回床上小病不医成大病你躺下我这就去请大夫。
小姐真的不用我没事!红枫紧张地拉住冷落的手腕神色夹着一丝慌乱。
这可不行!冷落抹下她的手按下她为她盖上被子哥哥他和红威都有事出去了如果你也病倒了那谁来照顾我啊!听话我马上就把大夫请来了!说完冷落便急匆匆的奔离客房。
红枫的眼角湿润了暗自泣泪小姐对她这么好她却……真是妄为人!来了来了大夫来了!不到半刻钟冷落风风火火的声音开始在客栈中响起人未到声先到远在二楼的红枫都听见了。
砰房门就被人揣开。
冷落领着东方钰走到床榻前大夫快看看她是怎么了?骆姑娘不用太担心让在下看看。
东方钰坐在床沿为红枫把脉。
红枫你放心这位可是杭州城的神医什么病都难不倒他。
冷落似乎意有所指地安抚着她。
是吗?红枫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身子微颤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天下第一神医。
就因为是他她才会更加的害怕害怕他会现这个秘密。
可焦虑恐惧的心却隐隐地涌上一丝希望他可能是唯一帮得了自己的人。
冷落轻易地看出她心里的混乱和慌张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希望东方钰不会让她失望。
东方钰把脉把了半天始终深锁眉宇一言不。
大夫她到底怎么了?冷落忧心的启口侧身背着红枫递向东方钰一眼色。
再不离开只怕被她支开的骆绝尘就要回来了。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天气转凉这位姑娘受了风寒吃些退烧的药就会好。
东方钰轻柔地将红枫的手放进被子。
大夫我……我真的没有其他的病吗?见东方钰离塌红枫抑制不住的话脱口而出。
东方钰一楞缓声答道:没有姑娘只是稍染风寒而已。
红枫你安心的歇息我随大夫去抓药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冷落上前嘱咐了红枫几句便随着东方钰离开了。
房内只有红枫一人静静地躺着眼眸中一片死寂。
************回春堂——怎么样?东方钰她到底有没有中毒?刚踏入东方钰的地盘地皮还没踩热冷落就慌着向东方钰求证。
她昨日将仅剩的所有迷香都一次性地下在了红枫的身上再在今天早上列了一张清单让骆绝尘和红威去买东西。
她花这么大的心力无非就是想解开一直困扰在自己心中的这个结。
东方钰的神情十分凝重无言的凝视她。
冷落微蹙细眉你倒是说话呀!骆姑娘红枫姑娘她中了一种叫‘炎炽’的剧毒。
东方钰深锁的眉始终没有舒开这种毒已消失了近十五年之久没想到今日会重现江湖。
果然!如她所料真的是中毒了!好歹她是受过电视剧特别是武侠剧熏陶的现代人当然知道如果要完全的控制一个人下毒绝对是最保险的方法!红枫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关系可是却情同姐妹。
云娘开始被囚禁的头几天红枫突然变得很不对劲不再像以前那般和她亲近总是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再加上之后自己身边的每一件事哪怕是芝麻绿豆的小事骆炜森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说明了什么?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出卖自己的姐妹呢?一是为男人;二是为自己的生命!她曾经猜测过红枫可能是跟骆炜森有一腿为了心爱的男人才出卖自己。
她便一直都留心的观察红枫却现红枫对骆炜森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一点也不像是对待心上人的反应。
排除了前者那就只会是后者。
‘炎炽’是种什么样的毒?中了它又会怎样?中了这种剧毒每隔一年就必须吃一次解药如果停药一日后全身肿痒三日后身体开始溃烂不出七日必会七孔流血而亡……东方老先生请问你今年高寿?冷落突兀地打断他的话冒出不着边际的言语。
呃?东方钰错愕的望着她不知她所谓何意。
看你也不过二十五岁左右十五年前就匿迹了的毒你为何会如此清楚?又为何会如此肯定她中的一定是‘炎炽’?再天才你也不至于十五年前就开始行医救人了吧。
红枫中的真是如此歹毒的炎炽吗?东方家行医已有百年的历史了家中的医书对这毒也有记载。
我自幼便喜欢研究世间难解的各种毒药所以对此毒也略微有所涉及。
刚才我为红枫姑娘把脉的时候她的脉象每隔一刻钟会细微波动一次很容易让人忽略。
不过有一点却无法掩饰。
什么?在她的手腕脉搏处有一个像朱砂痣般的小红点红点周围的皮肤略带暗淡的灰青色。
就是这让我确定红枫姑娘的确是中了‘炎炽’。
这么说这毒你能解啰?冷落激动地上前扯住他的衣袖。
如果真能解毒她所有顾虑也就迎刃而解就不用再走那下下之策了。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东方钰苦着一张脸沮丧地微垂话中藏不住的歉意。
为什么?你不是能解天下所有的毒吗?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失声喊叫狂乱地抓着他摇动。
你听我说只有这毒我解不了。
东方钰筘住她的手腕沉痛的眸望着她。
对于这毒他真的是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神医吗?求你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红枫的生死她不在乎只要是背叛过自己的人她都从没想过会原谅可是……一念及骆绝尘她的心恍若被揪紧一般没办法平静。
连红枫都被骆炜森下了毒那一向和自己最亲密的骆绝尘怎么可能没事?骆炜森又怎么可能会放任一个不安定的人在她的身边?骆姑娘‘炎炽’和其他毒不一样这毒里渗入了下毒者的血作为药引没有药引毒是无法解的。
下毒者的血吗?冷落缓慢垂下双手低吟。
突地她抬起眼睫一双哀求的眼仰视着他东方钰你能不能等我两年不三年我会想办法取得下毒者的血到时求你帮我救一个人。
不要说三年我会一直等作为一个医者救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骆姑娘的内心似乎藏了许多的秘密他也不方便过问只能用这种方式帮助他爱慕的人。
冷落木然呆滞地走出回春堂她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东方钰说那种话?那一瞬间为什么会不想让骆绝尘有事?她不是一向都是自私的人吗?冷落啊冷落你到底在想什么?不想要你的自由了吗?不想要你的平静了吗?不要再自己困住自己了好不容易才挣脱开的牢笼难道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还想自投罗网不成?你忘了算命先生的话了吗?要铁石心肠铁石心肠……她沉沉的闭上了眼扑面而来的霏霏雨丝丝丝入心洗涤着絮乱的愁绪。
怎么了? 浅浅的暖暖的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
冷落缓缓掀起她的眼睫他撑着纸伞伫立着纸伞遮在她的上方雨滴打在纸伞上出有节律的脆响。
她抿着嘴挤出一个笑容你怎么来了?骆绝尘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温柔缱绻的样子凝视着她为她轻轻拭去颊上的雨迹我回客栈听红枫说你去给她拿药我见天色开始变暗可能会下雨你又没有带伞就来接你了。
你怎么站在大街上淋雨?这么不爱惜自己。
他的声音总让她有一种莫明的感动感到从心底涌出的温柔那是一种暧暧的暗流轻轻地流遍她的全身……就是这股温柔始终让她狠不下心让她无限眷恋舍不得遗弃。
我没事。
冷落将他的手拉下放在自己的掌心玩耍不经意地拨开他的衣袖。
她浑身一僵霎时血液滞流他的手腕脉搏处愕然有着一个小红点。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骆绝尘心细的察觉到她的异样。
可能是淋了雨觉得有点冷没事。
她蓦地松开他的衣袖紧握住他的手眼中含笑地瞅着他笑容中却混杂着一抹说不出的痛楚走吧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