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我会很快就灭了匈奴,一统草原。
我会尽我所能,尽快为你报仇。
我会很快的就来陪你,等着我。
晨光耀眼,却带着血色的红。
欧阳于飞站在城下,看着一身血色却根本就不顾及自己伤口的琉月。
晨光中,那一身的红,那痴痴望着南方天辰的眼。
那一瞬间露出的落寞和痴缠,让他眼痛的不忍在看。
这么拼命,就是想早点去陪他吗?这世界在没人是你留恋的吗?万丈金光笼罩大地,碧波无痕。
一日时间攻破无边湖城,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然而库杂木等的兴奋还没有演绎出来,琉月的下一道命令已经令来。
全线北逼,十日内必须到达鲜卑王城,吞并所有这片土地上的鲜卑势力,和攻过来的匈奴势力。
北牧四十万大军,北伐。
你的伤势好好包扎一下。
没事。
你需要休息。
不需要。
你停住,你这么满身是伤,还要硬拼,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是不是就这么打算累死自己?没给澈报仇之前,我绝不会死。
你……废话少说,掌军,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冰冷而决绝,欧阳于飞看着一身铁黑色纵马而去的琉月,在炙热的金光下,明明如此美好,却让人心冷如麻。
蓝天白云飞卷,尘土飞溅飞落无相。
而此时中原一隐蔽地点。
什么,月去了北牧?为什么?低沉沙哑的声音充满了诧异,带着气血不足的微弱。
不知道。
不知道?掉高的声音,在热气中被风吹散在天际。
第1098-1110章 扑朔迷离1098-1110. 扑朔迷离杀伐天下,群起咆哮。
碧蓝的天都好像要被这杀伐渲染的炙热起来,带起那微微的薄红。
北牧这方琉月的攻势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而中原傲云和雪圣与冥岛后金的对战,也进行的轰轰烈烈。
冥岛虽然只带来了二十万兵马。
但是,那种精炼程度几乎是中原几大国完全比拟不了的。
就好像,冥岛上的这些兵马闲来无事,每日里都是在不断操练阵法,攻防一般,精准的让人叹息。
犀利的让人遮挡不住。
那,完全高过了傲云等国的高度。
有冥岛九圣为帅,有二十万兵马为中流砥柱。
在以后金五十万兵马为辅助,冥岛九圣利剑所向,几乎有点所向披靡的感觉。
城池一个一个被攻破。
势力一个一个被瓜分。
胜利的天平好像从一开始,就偏向了冥岛。
但是,就是因为如此的犀利,就是因为如此的来势汹汹。
反而激起了雪圣国和傲云国的同仇敌忾。
激起了两国背水一战,不是生就是死的决绝。
战鼓擂动,号角升空。
血杀到底,拼死抗争。
土地,一寸一寸的争,城池,一个一个的守。
分兵而合,合兵而分。
今日,在傲云的边境上回击冥岛的是傲云的兵士。
明日,在同样的边境上回击冥岛的就可能是雪圣国的兵士。
两国联合,生生抗衡。
冥岛兵厉,傲云雪圣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
一时间,战场直接白热化。
而就在这白热化的战争中,那首当其冲的天辰,还是依旧悠闲悠闲的沉静着。
既不支持雪圣国和傲云国。
也与冥岛没有任何的瓜葛。
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在旁观着这场战争,这场本来应该是以天辰为开始的战争。
天下热闹纷纷,唯独罪魁祸首的天辰,沉静着。
傲云国皇宫。
独孤夜一身冰冷看着手中传来的消息,缓缓的道:还是没有动静?是,既不答应出兵,也不支持冥岛。
天涯面色很沉。
这中原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冥岛若是攻破了傲云和雪圣国,他天辰一家难道还能独自存活下来不成。
迟早也是被冥岛灭了料。
这天辰太上皇到底在想什么?坐山观虎斗,也不是这个时候能观的。
这轩辕易想干什么?难道想渔翁得利?边上傲云国主脸色已经沉的不能在沉。
渔翁得利,这四字一出,独孤夜突然皱了皱眉。
殿下,你说天辰是不是想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他来坐享……轻水的话还没说完,独孤夜突然摇了摇手。
他没那个魄力。
清清淡淡的六个字,让独孤夜身边的几大重臣都哑言了下来。
是的,轩辕易若是有这样的城府,当年的天辰也不会就是一个中原七国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国了。
何况,天辰想最后来一扫狂澜,凭他的实力还做不到。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没人回答,要是有人知道,又何须提出来问。
一殿短暂的寂静。
独孤夜抬头看了眼窗外,蝉鸣蜂绕。
渔翁得利,他的父王提醒他了。
天辰太上皇轩辕易没有这个城府。
目前这样的情况下,凭借他的脾性,他绝对做不到如此沉稳的不动声色,要知道他傲云和雪圣国若是一个支持不住,紧跟着灭亡的就是天辰。
最好的计策就是联手一起对付,这只要是个王,就能想到。
但是,目前的情况却是天辰一动不动,沉稳的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样的情况,轩辕易做不到。
但是,有一个人做得到。
若说是这个人在背后图谋大的,他绝对不质疑天辰目前的做法。
那个人的野心和手段,他一直都是引为最大的对手的。
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王儿,寡人看……来人,吩咐下去,全力调查天辰王轩辕澈的皇陵事宜,给我确定那将要下葬的人到底是谁。
傲云国主的话才开口,独孤夜突然一指弹出手中的信息,满身冰冷的沉声令道。
天涯,轻水,等大将顿时一愣。
那灵棺已经封了啊……傲云宰相诧异的冒了一句。
虽然天辰还没有做出公告天下的事宜,并不表示他们不知道进程,那轩辕澈运回的灵棺,已经封了。
这是不能在打开的啊。
我一定要知道里面到底躺的是谁。
冰冷而决绝的话从独孤夜的嘴里吐出来。
那清冷却深不见底眼,带着一个表情,不择手段。
那怕最后得罪天辰,也要破开那封了的灵棺,确定那里面到底是谁。
傲云国主,天涯,等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嘴角齐齐有点抽动。
是。
举目扫了眼窗外碧绿的蓝天白云,独孤夜的眼很沉。
他是亲眼看见他死了的,那个位置的伤势不可能装,但是……他现在起了疑心……夏风帘卷,带着逼人的暑气。
而同一时刻雪圣国的皇宫内。
什么,你们没有查到?这是什么意思?云召看着眼前他的心腹,声音很冷。
高瘦个子的男子,跪在云召面前,听见云召冰冷的询问声,额头不由微微冒汗。
无法靠近,根本靠近不了。
低声快速回答。
靠近不了?云召听着这回答,缓缓的朝后靠在了椅背上。
是的,太多的人看守,那秋痕和彦虎手下的龙骑卫,几乎寸步不离,上千人轮流守在旁边。
我们的人混不进去,一路上连靠近都做不到,更加攻不进去。
男子边回禀,边头低的更低了。
那上千的龙骑卫全部是秋痕和彦虎的心腹中的心腹,那都是相互熟悉的不得了的人,根本不可能混进去。
而要在这天辰最好的龙骑卫千人的保护守候中,抢进去看,制造混乱突进去。
除非人数比他们多,武功比他们高,否则怎么可能做到。
若人数比他们多,武功比他们高,在天辰的土地上,除非完全破脸,否则更加不可能。
因此下,他们一路追到天辰国都,都没有任何机会,看清楚那里面到底是轩辕澈还是谁?靠在椅子背上,云召眼珠转了几转。
突然凉凉的挥了挥手,沉声道:秋痕和彦虎在不在?高瘦男子一听,想了半响道:不知道,我们靠近不了,但是我一路上没有看见过他们两个人。
是的,他一路上确实没有看见过。
只是不知道是在内层,他因此没有看见,还是根本就不在一路。
云召听着此话,半响伸手缓缓的抚摸了一下眉头。
眼,深深的沉了下来。
继续查。
是。
微风荡漾,却解除不了这份炙热。
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
中原熊熊兵马对撞,一寸一分斗智斗力,战场整个白热化。
而北牧,此时琉月一番顺风顺水,那场面完全是顺着她来的。
相比之下,血腥不足,但是激烈却有余。
琉月不懂打仗,她不太清楚怎么排兵布阵为最好。
不懂战场的因时制宜,更加不是太清楚什么阵势,攻防,怎么打才是最有利。
但是她明白一点,擒贼先擒王。
这年代不同于现代社会,那首领都是隐藏在最深处,最安全的地方,一场仗都打完了,可能都没看见过他们的人影。
而是,身先士卒,中军指挥冲杀与最前方。
以自身鼓舞着士气,挥毫着进攻。
所以,在带动士气的同时,也最能泯灭士气。
从擒拿匈奴王开始,琉月就相当的清楚,这年代的战争,只要杀了主帅,就算有百万兵马,那也是无头苍蝇。
因此下,琉月根本不做其他的指挥。
千军帐中,单骑深入。
兵马场上,一力孤先。
擒贼先擒王,杀伐天下,力擒敌兵首领。
主帅身死,纵千军万马也会立刻崩塌。
因此,这一路杀至鲜卑王城,北牧的四十万兵马几乎都没有什么正面的冲锋。
一是,匈奴和鲜卑十七族都没想到北牧这个时候发难,准备不足。
二是,琉月一路行来,利剑所向,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那种血腥的杀气,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就如一只标枪,击杀而出,见血封喉。
所有仓惶回转对付北牧的主帅,直直被琉月截杀与万军之中。
匈奴,鲜卑十七族,兵败如山倒。
只七日,北牧四十万大军,如过无人之境,直杀入鲜卑十七族王城,堵住了匈奴和鲜卑十七族最后的力量。
碧蓝的天上,白云随着微风,轻快的飞速漂流。
幻化出无数的形状,帘卷着苍穹的美妙。
战鼓擂动,杀声震天。
在那美妙苍穹的下方,草原上正进行着铁血的征战。
一身铁色劲装,琉月驾着骏马,如飞一般追杀着前方飞纵而去的,杀入鲜卑十七族的匈奴主帅。
风声劲急,吹起琉月的黑发,酝酿出阴森的杀伐。
两匹骏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前方拼命狂奔的匈奴主帅头顶已经见汗。
这两日从溃败的后军传来的消息,北牧的主帅摄政王耶律琉月,是一个专杀主帅的恐怖高手。
回去抵挡北牧的兵马,主帅没有一个从她手里逃脱。
这样的压力下,这匈奴进兵鲜卑十七族最大的主帅,此时已经身体都开始战栗起来。
那身后射来的阴寒杀气,就算如此炙热的天气,也遮挡不住。
主帅,快……随后接应的匈奴兵马眼看如此,一个个狂冲而来,急躁的狂叫声响彻在天际。
对垒的两军,此时也忍不住的微微停下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追一跑的两人身上。
任何一方的溃败,那都是直接影响全局的重要转折,。
所以,战场上那一方的士兵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冰冷的眼冷冷的注视着前方朝着匈奴阵营急冲而去的匈奴主帅,琉月的脸上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寒栗。
手中匕首紧握,胯下的骏马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十丈,九丈,八丈,七丈……两方的剧烈是越来越近。
嗖……刺耳的破空声此起彼伏的传来,朝着琉月就射了上来。
那是周围的匈奴兵马,眼看着琉月就要追上他们的主帅,仓惶下朝着琉月就射了出来。
寒栗的箭头破空,全部朝着狂冲而上的琉月。
琉月几乎已经追到了匈奴的兵马阵营当中。
端坐马上,琉月控制住身形,眼角扫着各方利箭的来势,以最小的幅度躲避着射来的利箭。
唰,一偏头,一支利箭从琉月的脸颊边射过。
身体陡然在马上一个翻转,两枝利箭从琉月陡然后仰的脑袋上射过。
看的周围的人几乎一口气全憋在了心里。
狂追而上,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该死的,而就在琉月狂追着那主帅的当口,欧阳于飞从另外一面,没有骑马,飞纵着就朝这方而来。
手中握着两块石头。
脸色很是难看,眼看着琉月就要追入匈奴的阵营,欧阳于飞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机会,眼神一厉,琉月突然看见了出手的机会。
当下,也不管从背后射来的利箭,右手狠狠一转,一匕首就朝前方狂冲的匈奴主帅投掷了去。
同一刻,欧阳于飞一块石头朝着那匈奴主帅的马脚就射了过去。
身形临空,却朝着琉月扑了来。
呜……一声马嘶,狂冲的骏马一个失蹄,朝前几个翻滚,向着地面就砸了过去。
那马背上的匈奴主帅一惊,还没容许他变招。
那身后阴寒的匕首已经划空而来,容不得他避让的射入了他的后心。
匈奴主帅,落马。
砰。
而就在那匈奴主帅落马的一瞬间。
欧阳于飞急扑琉月身后,一把抓住了那朝着琉月射去,很明显琉月为了杀那主帅,根本就不打算躲避的利箭。
冷冷的回头,与面色难看的欧阳于飞对视了一眼。
琉月一拉马缰,转身就朝自己的阵营方向跑去。
欧阳于飞见此,五指一紧,那手中的利箭直接被欧阳于飞掐断在手里,一股怒气几乎要呼啸而出。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为了杀敌方的主帅,为了加快进程。
不要命的去冲。
这简直让他,简直让他……脸色漆黑,欧阳于飞一口气堵在喉头,那个怒啊。
而就在他怒气蓬勃的时候,两方军马此时才反应过来,立刻巨大的哗然声爆响而起。
北牧兵马是狂呼。
而匈奴却是大乱。
主帅已失,战场胜败已经一目了然了。
战鼓擂动,震慑四方。
七天,仅仅七天,琉月率领的四十万大军,直接剿灭鲜卑十七族和着那攻向鲜卑的匈奴。
占据了鲜卑十七族王城。
把鲜卑十七族的势力,从地图上划去,归纳与北牧的地图上。
整个关外偌大的草原,此时三方鼎力的势力,已经三去其一,只剩下北牧和在鲜卑十七族耗费了无数兵力和物力,却什么都没得到,最后叫北牧渔翁得利的匈奴。
两雄对立,草原几百年北牧和匈奴实力相当对持的局面,已经打破。
夜色弥漫,星空上无数的星辰闪耀着。
点点银色的光芒洒下,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银白中。
美丽而神秘。
站在幽静的夜色中,琉月看着南方的天幕,面无表情。
这么好的星辰,完全不同于中原,那份辽阔,那份皎洁,除了草原其他地方是看不见的。
若是,轩辕澈此时跟她在一起,同观这群星,不知道有多好。
心中此般的念头一闪,琉月瞬间咬紧了牙。
一伸手,一刀划在手臂上。
疼痛,立刻从手臂上蜿蜒而出,让人战栗,也让人微微退了那心伤的几乎要窒息的想法。
看着那鲜红的色泽一滴一滴的滑落手臂,落入尘土。
很美,却很无情。
琉月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也许身体上的痛,能够稍微减轻一点心伤的疼痛吧。
血色滴落而下,滴答,滴答。
欧阳于飞走来看见的情景就是这般,那无情的眼冷冷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而那手腕早已经布满了无数的伤。
一股早就蕴藏在心中的怒气,一下爆发了上来。
欧阳于飞几步冲上来,朝着琉月就是一拳头: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要这条命了?愤怒,致使欧阳于飞的眼开始红了。
冷冷的抬头,琉月缓缓的擦去嘴角被欧阳于飞打出的血迹,冷冷的道:没有下一次。
说罢,转身就欲走。
看着毫不知悔改,反而对他警告的琉月,欧阳于飞在觉得心疼入肺时候,胸中的怒气却也爆发了。
一步拦定在琉月的身前,欧阳于飞铁青着脸:够了,这么多日了,什么事情都应该有个缓冲了。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多少伤。
你想报仇,你想加快进程,可以,我帮你。
你不避那些伤害,武器,可以,我替你挡。
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般?一指指着琉月手臂上她自己划的,还在滴血的伤口,欧阳于飞脸色难看的不止一点半点。
你这算什么啊,算什么?嫌战场上的伤还不够,还要自己给自己加点?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残忍。
你这帮摸样要至我们于何地?慕容琉月,你为什么就不想想,这样的你看在我们眼里,我们有多心疼,我们有多心伤。
我护着你,看着你,不是为了让你自己伤害你自己。
一口气把憋在心间这么久的话,全部喊了出来,欧阳于飞看着琉月的眼充满了痛惜。
眉眼微微的低了低。
琉月漆黑的眼中一闪而过动摇。
不,不能去想,不能去听,她的世界只有轩辕澈,她不会为任何事情分神,那怕她亏欠他们良多。
半响,琉月复冷冷的道: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
欧阳于飞脸色一听此言,脸色越发的沉。
一口气堵着心,想也不想一拳头就朝琉月轰了过去。
反手一掌,琉月一手抓住欧阳于飞击打过来的拳头,冷沉着脸的道:我说过,只有一次。
你不是要自伤,你不是要死了才干净,好啊,与其你自己来,不如我来,呸,我护着你,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我还爱惜什么。
我今天打死你,让你早点去与轩辕澈做一对。
双眼酝酿上血红,欧阳于飞的拳头毫不留情就击了过来。
琉月眉眼一沉,反手就对了上去:没有为澈报仇,我绝不会死。
你来我往。
,瞬间两人就对撞了上去。
没有留情,欧阳于飞也是被琉月气极了心了,下手是丝毫不软。
欧阳于飞,很少动手,与琉月在一起几乎都没看见过他怎么出手,但是他武功之高,早就可想而知。
此时,欧阳于飞一副身手全部拿了出来,就算没有武器,那也是拳拳到位,掌掌生风。
琉月如斯之强,也被欧阳于飞给十拳中揍准个两三拳。
疼痛,让人疯狂。
虽然这段时间于千军万马中杀敌主帅无数。
但是,那绝对没有高手过招的疯狂。
刹那,黑夜间只见琉月和欧阳于飞缠斗在一起,方圆五丈树叶狂风,一片劲风杀气。
我让你不爱惜自己……你想疼,我让你疼…………扭打的身体,你来我往中,夹杂着欧阳于飞的愤怒和心疼的吼声。
你个混蛋,这天下少了谁时间依旧会走,日子还是要过,就你他妈的自虐到这个程度……砰。
琉月一拳狠狠的揍在了欧阳于飞的鼻子上,刹时打断了欧阳于飞的怒骂声。
白白净净的脸上两道鼻血流下,疼的欧阳于飞鼻子一抽。
就这一抽间,琉月一个反身一把抓住欧阳于飞的手臂,一下横在了欧阳于飞的背上,腿紧紧的抵在欧阳于飞的背心。
欧阳于飞,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冰冷的声音扬起,冰冷,但是却好像没有开始的冰冷。
琉月学的是杀人,不是打人,打架她不行,但是要杀欧阳于飞,就算欧阳于飞武功再高,一样办的到。
扭过头看着背上的琉月,欧阳于飞大喝道:杀啊。
狠狠的盯着欧阳于飞,琉月的脸,很寒。
一阵夜风吹过,月色越发亮了。
完美无瑕的照耀出两个人脸上,身上,一大片的青紫淤痕。
短暂的沉寂。
于飞,这世界上谁没了谁都能活,少了谁这天地也不会变色,但是对于我,他是我的一切,我最渴求的一切。
没有了他,我能活,但是那……又有什么意思。
声音很沉,很低,很轻柔,但是那却又那么重,那么的让人心碎神伤。
欧阳于飞一下不动了,看着琉月的眼一下复杂的不能在复杂。
缓缓松开抓住欧阳于飞的手,琉月缓慢的站了起来。
她知道欧阳于飞对她的关心,她知道没有轩辕澈,她也能够活下去,这世界上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成活。
但是,那又还有什么意思。
灵魂和心都被那人带走了,其他的,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不得不以仇恨来充溢自己,以疼痛来提醒自己,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不是自虐,只是如此而已。
没有动,欧阳于飞躺在地上,看着站起来的琉月。
那份孤寂和哀伤,已经整个的包围住了她。
伤到极致,可能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双眼缓缓的闭上,欧阳于飞脸上缓缓的浮现心疼和心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微风轻轻的吹来,树梢微微作响。
夜,很静。
就在这份静默中,一道脚步声突然从远处快速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匆忙而来的韩飞看着欧阳于飞和琉月此时的摸样和姿态,不由诧异的停下了脚步。
这是打架,这两个人在打架?什么事?琉月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转换,恢复成冷面无情。
喔,杜一的飞鸽传书。
第1111-1122章 谁在背后1111-1122. 谁在背后这个,轩辕澈登基才两年不到,为他修建的陵寝,这个才开始挖了一个犄角。
所以,慢慢等,慢慢等。
这个帝王登基以后,陵墓都是要马上就开始修建的。
因为,一个帝王陵,多则要用几十年,少则也要十几二十年,才能够修建的起。
这轩辕澈才登基,陵墓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杜一是明白的。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反对。
也因此根本就没问,轩辕澈死都死了,不下葬,那放到哪里去?难道还能储藏个几十年不成?这个,历史上,还没有听说过,那个帝王归天了。
还得等自己的陵墓修好了后,才下葬,要慢慢等的。
杜一不擅长这方面,自然就觉得任何不对都没有,直接也就不给琉月言明这点了。
夜,还很长,很长。
十几天时间,直接拿下鲜卑十七族的地盘。
把上面所残留的鲜卑十七族和匈奴兵马,全部蚕食了去。
一经蚕食,琉月也不做任何的休息,立刻调兵回转,朝着匈奴的势力磨刀赫赫而去。
四十万兵马留下十万镇压这片土地的残留势力,三十万回兵,直面匈奴国境。
同一刻,在从北牧雍京调集二十万兵马出来。
两军合并于一处,与死对头匈奴,对上。
劲风飞扬,帘卷而起。
草原上丰盛的青草,在劲风下被吹的波澜起伏。
就好像那海浪,在翻滚着,在飘摇着。
磨刀赫赫,鹰击长空。
草原上两大巨头,在着炎热的夏季,对撞而上。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的北牧和匈奴,碰撞了。
兵马矫捷,你来我往。
草原上的顶级征战,拉开帷幕。
厮杀声震天。
鲜红的血色染红了青青的草原,混合着那天边的火红,耀目的让人不敢逼视。
城池攻伐,杀气滔天。
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匈奴虽然在与鲜卑十七族的交锋中,损失了几乎有一半的势力。
但是,他剩余的势力还是相当的凶猛的,毕竟那是几十年堆积出来的力量和防御。
因此,北牧虽然在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在一点一点的吞噬匈奴的势力,但是那种艰难显而易见。
而由于这场攻防是北牧发起的,撩做吞并匈奴之战。
不同于以前的战事。
那都是城池战争,而不是草原上兵马尽出,主帅挥毫的强强对话。
因此,琉月的手段就有点使用不出了。
敌人都躲避在坚硬的城池内,城墙后。
放眼望去所有兵士将领都是一样的装备,都是一样的打扮。
根本分不出谁是谁,谁是主帅,谁是副帅。
这般的情况下,想杀了主帅扰乱军心,那是完全做不到。
因此下,琉月的击杀完全被摆放在了一边。
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
天上白云飞滚,草原一片血雨腥风。
跟我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北牧中军主帐中,琉月看着欧阳于飞,问的很淡。
中原大乱,而天辰不动,这跟她说干什么?有什么意思?欧阳于飞抓着手中的消息,眉头皱皱。
因为琉月要撕破脸与冥岛对上了。
因此,他只单身跟着琉月前来,连小花和小喜鹊都没有带来。
就是怕两孩子嘴不牢,可能有的时候不但帮不了忙,反而还会扯后腿,因为冥岛毕竟是他们的家。
所以,把两人留在了北牧都城雍京。
没想,这两人消息居然比他还灵通,他都没有收到的消息,居然被他们给递了过来。
琉月,你不觉得不对?皱着眉头,欧阳于飞看着琉月。
中原大战,冥岛攻来,这都不是什么太神奇的事情。
但是,其他都混乱的不能在混乱了。
可最该混乱的天辰,居然还风平浪静的好似湖水一潭,这是不是有点太不正常了。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琉月冷着脸,背负着双手,望着帐篷外的青山绿水。
听着琉月的话,欧阳于飞本来皱着的眉头越发的有点皱。
按道理,冥岛第一个应该对上的是天辰,而不是现在对上雪圣,傲云,独放天辰一……这很正常,这个时候就算是我,我都不会先攻打天辰。
冷冷的开口打断欧阳于飞的话。
琉月转过头来,盯着欧阳于飞,面色冷的如冰。
欧阳于飞,你是不是故意的?冰冷的话,夹杂着一丝没有表露出来的温怒。
在她面前提天辰应该怎么样?应该被灭,应该混乱。
欧阳于飞,你是见不得他好是不是?话没有说出口,但是那冰冷的眼所表露的就是这个意思。
欧阳于飞听着琉月的话,在看着琉月的眼神,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琉月的意思。
当下挑了挑眉,没有在接着说。
在这个时候当着琉月的面提这些,确实是他想的不太周到。
而且,同时很显然的是琉月也绝对没有多余的精力,或者说,她压抑了朝那个方向思考的情绪。
她不会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去想这个问题。
这是他的失策。
没有在开口,不过欧阳于飞的眉头还是微微皱着的。
中原的混战,看起来很正常,计谋什么都对,先攻后攻的方向也没错。
但是,就是因为都没错。
却反而给他一种都错了的感觉。
也许,他漏了什么地方。
夏风帘卷,天气沉闷的很。
夕阳如火,转瞬落下,大地陷入一片夜色当中。
星光隐隐,带着一种朦胧之态。
树梢在夜风中浮动着,沙沙作响。
非常的优美。
夜,已经安静下来,征战了一天的营地,此时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来,好似人人都陷入了梦乡。
唰。
然就在这寂静中,睡在营帐中的琉月,突然唰的一下睁开了眼,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杀气,有两股杀气朝着这个方向疾飞而来。
琉月眉眼瞬间一冷。
这些日子本就极少睡,因为实在是睡不着。
不管多累也是如此,浅眠的紧。
更何况,对于杀气,琉月的感知度,那绝对是顶点。
有人想杀她。
琉月嘴角一冷,一把抓起匕首,干干脆脆大步就朝营帐外走去。
想杀她,好啊,就看来者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步跨出营帐。
那皎洁的月光下,站里在中军帐前的琉月,越发的在这静夜中清清楚楚,生怕来人找不到她一般。
夜色迷茫。
就在这迷茫夜色中,琉月眼厉的发现前方一条人影如飞一般擦过身边的树梢,朝着她的方向就扑了来。
一身漆黑,若不是琉月专门经过这个方向的训练,否则根本分辨不出来夜色和来人。
速度很快,看来是个高手。
匕首缓缓的握紧,琉月动也不动,就那么站着,冷冷的看着飞射而来的黑影。
人影如电,飞速而来,那尖锐的杀气,锋芒毕露。
双眼陡眯,琉月一扬手中匕首。
寒光涌动,还没出手。
突然间那黑影所过的树梢,一阵沙沙作响,无数的东西从树梢上落了下来,朝着那黑影当头就罩了去。
顷刻间,扬起尘土无数。
琉月顿时双眼一眯,看着眼前的情景,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那砸落在地上的东西,扬起的灰尘铺天盖地。
对,就是灰尘,顺着夜晚的凉风吹来,还可以清晰的闻到里面的泥土青草味道。
整个的笼罩住了那激射而来的黑影。
一片雾里看花,她看不清楚那尘土中的黑影,想来那尘土中的黑影,也看不见她。
皱了皱眉,这……尘土飞扬,就好像下了一层烟土,一片混沌。
不过,尘土实在是不具备什么攻击力。
然而,就在这没有攻击力的尘土包裹砸落在地上的一瞬间。
那黑压压的包裹中,突然就好似砰到了什么机关一般,射出袖箭一般大小的利箭。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就好像是一块西瓜被砸落在地上,没有任何方位性和准确性的朝着四面八方,溅落出它里面的瓜瓤一般。
那是一种完全的自由攻击状态。
顷刻间,就在这一片尘土飞扬,混沌了所有人的视线,让人分不出东南西北的混乱中。
传来那暗器射出来的声音。
尖锐的划破了空气。
没有目标性的射入到附近的树干,树叶,草地,说发出的砰砰的,沉闷的声音。
也同时传来,被混沌在尘土中的那黑衣人,兵器与暗器碰撞的声音。
很激烈,频率相当的快。
看来,那来人却是如琉月所预料的,是个高手。
一片尘土飞扬,一片暗器飞射。
不过距离计算的很好。
尘土只笼罩那树木区域,而那自由的暗器所射出的射程,也刚好只到琉月前方三丈距离。
能够让琉月做很好的壁上观。
你准备的?就在这静夜里的喧闹中,欧阳于飞慢条斯理的从旁边走了过来,朝着琉月问了一句。
从那两道杀气飞射而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不过,他还没出手,就看见了这么一个看似毫无用处,实则相当狠辣的陷阱。
看着眼前的尘土飞扬,琉月扫了欧阳于飞一眼,没有说话。
欧阳于飞则摸了摸鼻子。
这话说的失误了,要是琉月,她肯定直接出手对上,那里会安排这些机关陷阱。
或许,以前她会这么做但是现在,她应该没有那个心情。
这话是他问的没有依据性了。
不过,不是琉月,是谁?缓步立定在琉月的身边,欧阳于飞还没接着开口,那尘土飞扬中,沾满灰尘的高手,已经破土而出,激射而来。
高手果然是高手。
如此尘土阵,居然只挂伤几处,没有丢下命,不错,不错。
不错的评价还在心中,还没说出口。
眼前的情势又是一变,那激射而来,看来不杀琉月,势不回旋的黑衣人,身形还在半空,四周突然升起悠淡的青烟。
青烟寥寥,直上而去。
瞬间笼罩着那扑向琉月的黑衣人身影。
就好像计算好的一般,青烟阵笼罩在黑衣人的前面,黑衣人自己一头栽进那烟雾阵势中。
欧阳于飞见此眼中精光微闪,计算的很准确啊。
把这人的心境和路线都算的清清楚楚,这布陷阱的人,不错。
青烟阵势腾空,瞬间飞扬而上。
琉月看着那青烟阵势,甚至不用去闻就知道,这是毒烟。
那种,属于短暂性爆发的毒烟。
升腾起来的一瞬间有莫大的功效,但是只要风一吹,或者在空中停留几秒钟的时间,那效果就是消失去。
所以,他们这些就算站在面前,也不会受此毒素的影响。
眉色一动不动,琉月只冷冷的看着。
然而就在那青烟瞬间笼罩住那黑衣人的瞬间。
另一道隐藏起来的杀气,突然迸裂而出,从琉月的身后就狂射而来,剑气犀利,来势一往无前。
隐藏的很好,速度更加快,高手。
欧阳于飞做了第一时间点评,然后微微转头看去。
双手却背负在身后,显然没有出手的打算。
利剑破空,呼啸而来。
就在利剑如飞而来的瞬间,琉月本平平淡淡的背后,突然唰的一声,响起无数尖锐的破空之声。
很冷,很沉,很尖利。
在那皎洁的月色下,欧阳于飞清清楚楚的看见,无数的黑箭临空而起,朝着那刺客就射了过去。
在那黑箭的身后,还都带着隐隐约约的银丝。
欧阳于飞一眼扫之,嘴角微微的勾勒了一丝半点起来,眨了眨眼。
黑箭破空,阻挡住那飞射而来的刺客。
然而利箭快,那刺客委实也不弱。
身在半空,却手中剑法飞纵,所有朝着他射去的箭头,没有一个射到他的身上。
不过,不知道是安排陷阱的人不行,还是他的手下不行。
那利箭很多虽然都是朝着他射去的,但是不是高一点就是低一点,不是靠左边一点,就是靠右边一点。
准头,实在是差了太多。
那身至半空急射而来的刺客。
,还没等他高兴起来,笑就已经完全的绽放不出来了。
黑色的利箭混乱而过,那身后带着银丝,顷刻间就在天空中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
银色丝线不知道是什么做成,密密麻麻铺成在天际。
黑衣刺客一头撞进去,立刻就好似鱼入了网,不挣扎还好,越挣扎那银丝越紧。
怎么也出不了了。
准头奇差的利箭飞纵而去。
刹那之间,一个被包裹的结结实实的粽子,就在半空中形成。
粽子形成的同时,另一边的青烟也已经落寞。
夜晚的风轻轻的吹过,青烟寥寥,随着风消失于无形。
青烟散处,天色渐开,半空中那个黑影砰的一声落了下来,动也不动的砸在地面上。
也不知道是毒死了,还是毒昏了。
风过四方,一切来的很快,但是结束的更快。
甚至周围的士兵,此时都还没有凝聚过来。
看着毒昏和自己把自己绑成粽子的高手,欧阳于飞轻轻鼓了鼓掌:不错,不错。
赞美声中,一身甲胄的托比木快速的从夜色中出来,立定与琉月身边:摄政王可安好?琉月看了一脸正色的托比木一眼,点了点头,这个问题还需要问。
她从头到尾手都没出,刺客还在十几丈外,能不好。
你布的陷阱?欧阳于飞则是看着托比木,微微有点诧异的抬高了声音道。
托比木是个人才,打仗什么的都可算高手。
但是,这个人不是个会布如此陷阱的高手啊。
是的。
托比木回答的相当直接。
这两日的攻伐战很艰巨,末将看着摄政王心焦,末将等也心焦,但是匈奴守城的主帅不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
说到这,托比木摊了一下手,表示他的无奈。
接着快言快语的道:不过,这样的情况也让末将想到,我们会这么做,还取得了那么多的胜利。
那匈奴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好用。
他们的主帅躲在城池了不出来,但是摄政王你就在营帐中。
这一点可不好,绝对是我们的弱势。
所以,末将就想,说不定匈奴也会采取摄政王先前的手段,来刺杀我们的摄政王,而谋取战争的胜利。
说到这后,托比木喘了口气,没有在接着说话,而是相当诚恳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琉月。
以眼神告诉琉月和欧阳于飞,所以,他就设下了这样的埋伏。
合情合理,琉月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很好,不过下次这些我会应付,你关注战场上就好。
不,摄政王的安全就是我们北牧的安全。
末将宁肯多费些功夫,也一定要确保摄政王的安全。
斩钉截铁,带着关外人的铁硬和实在。
琉月听言看了托比木一眼: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就继续吧。
是。
一旁的欧阳于飞听到这,上下打量了托比木一眼,突然插话进来道:托比木,这陷阱没有人帮你?没有。
回答的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欧阳于飞听言深深的看了托比木一眼。
如此精准的计算,如此看似绵软花费不了什么大功夫,实则效果狠辣的陷阱。
放在一个精于算计的人身上可能。
放在大大咧咧的托比木身上,这委实有点绣花针和大铁锤的感觉。
那是一种完全的不搭调。
眉眼深深。
,欧阳于飞看着一脸严肃的托比木,没有在开口。
关外人性子硬,他要说肯定会说,他不说,那么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说,在问也没有什么效果。
都休息吧。
看了眼四周已经收拾干净,琉月淡淡的扔下一句,转身朝中军帐走去。
刺杀她,不过是一件小的不能在小的事情,无视。
琉月话音落下,托比木立刻就退了下去。
欧阳于飞见此,突然笑笑,也走了开去。
夜色快速的恢复了幽静。
群星在天空中闪耀,银白光芒洒满万里山河。
北牧几十万大军驻扎地偏僻的一角,没什么人驻守,也没什么人守卫,相当的安静。
扑扑……就在这份安静中,突然苍鹰的飞动,打扰了这一片的夜色静寂。
一只黑色的大鹰腾飞而起,朝着远处飞去。
苍鹰下,托比木抬头望着苍鹰远远的飞远。
方转身,快步的隐入了黑暗中,朝着他应该在的营地走去。
脚步声渐弱,托比木远远而去。
树荫婆娑,一地幽暗。
欧阳于飞缓缓的从一丛树木后转了出来,看了眼托比木刚才站立的地方,在抬头看了眼那苍鹰远去的方向。
眉头微微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深色。
看来,这托比木身后果然是有人。
就说按托比木的心性,是不可能出这样精细的陷阱的。
若是放其他时候,琉月肯定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不对。
但是显然现在的她,有点忽略这个方向,但是,这却怎么能够瞒的过他。
抬头看着早就没有苍鹰踪迹的黑夜,欧阳于飞伸手揉了揉眉心。
以鹰为讯,让他拦截都拦截不到。
这到底是谁在背后?第1123-1134章 察觉有异草原风起,吹皱万里碧波。
皓空之下,迭起层层杀戮。
马壮人勇,北牧过关斩将,破开匈奴边关,杀入。
中军帐营。
啸城乃中腹突出,两翼疲软,它的重兵必然是在中腹,我们可杀之两翼,包围而成。
指着手下的地图,库杂木很严肃。
边上的韩飞,黎阔等大将听言,无不点点头,分析的很正确。
匈奴啸城城墙很宽,犹如一字长蛇,这样的城池无法做到全面的防守,只有挑选重点和关键防御。
那么城门之处的中腹,应该就是重琉月在一边听着,并不置言。
对于这样的兵法战术,她委实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那依我看,今日晚间时分,我们分兵两路,避开中腹屯兵最多的要塞,从两方……我倒不这么觉得。
库杂木吩咐的话语还没落,一直沉吟着没有开口的托比木突然打岔道。
当下,中军帐里的几人齐齐侧头看着他。
托比木见此咳嗽了一声,指着地图道:我到觉得他们的重兵应该埋伏在两翼。
怎说?黎阔开口。
你们看啸城的总体城池部署,两翼隐隐有人,中腹水生不动。
这很容易给我们一种错觉。
那就是中腹蕴藏了大军,而两翼这样的隐隐有人,实则只不过是一种虚话,其实并没有大军。
但是,你们看他们的细处……很沉,很稳,是一种精细到无法在精细的分析。
是一种完全观察入微,或者说对匈奴守城兵马了如指掌的沉着。
一直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欧阳于飞,听到此处那低垂的眼,微微抬起扫了托比木一眼。
眼中一闪而过深色。
所以,我认为这处不应该看成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而是实就是实,虚就是虚。
指尖重重的点了点地图,托比木自信之极。
帐营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库杂木等人都是满脸严肃的思考着。
不错。
半响黎阔冒了一句。
紧接着韩飞等人也都赞同了托比木的分析,开始掉军作战,计划攻防进退了。
阳光耀眼,帐外水色正好。
等着库杂木等商量好,离去,中军帐中只剩下琉月和欧阳于飞两个人的时候。
欧阳于飞缓缓的动了一下身体,看向面无表情的琉月。
你觉不觉得托比木有变化?声音很淡,带着一点好像漫不经心的感觉。
琉月收回看向手中库杂木等拟订的计划攻防战书,抬头看着欧阳于飞:什么意思?欧阳于飞伸手缕了缕头发,微微笑了笑道:没什么意思。
只不过觉得这段时间托比木变的很细心,头脑也很灵活了起来。
琉月听欧阳于飞这么说,冷冷的点了点头:有问题?欧阳于飞听琉月这么问,不由微微的沉吟了一瞬间后,摇头:不,没什么问题。
琉月问的是托比木会不利北牧,这个方面有没有问题。
自然,虽然发现了托比木背后有什么人,但是托比木对北牧或者对琉月,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一点是不用质疑的。
但是,他所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琉月听欧阳于飞如此说,当下直接转头看她的战书,懒的在理会莫名其妙的欧阳于飞。
欧阳于飞见此,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琉月不太懂战场攻防,无法体会出托比木的分析有多精细,着眼点有多高端。
这,不是在战场上打了几十年杖,就能分析的出的。
能够着眼点这么高,断的这么死。
若托比木有这个能力,那么他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位置。
而现在他还是这个位置,那么就只能说,这不是他的分析。
轻柔的揉了揉眉头,看来,他不能指望琉月会察觉,只有他真的要多关心,关心这个托比木了。
夏风吹拂,战场上的杀气越发的滔天了。
托比木的分析相当的正确。
啸城重要的守城攻防,没有放在中腹,而是放在了两翼。
北牧几十万大军,以佯攻两翼作为开端。
实则主攻中腹,让匈奴啸城照应不及。
城破。
血色夕阳,带着的却是铮铮的杀伐。
攻破啸城,北牧五十万大军立刻朝着匈奴腹地推进。
兵贵神速。
以连胜为前,北牧几十万大军士气之高昂,几乎可以捅破了这天去,赫赫军威。
杨虎城,匈奴边塞大城。
匈奴与北牧交界的啸城等边关城池。
虽然作为边关,算上来是要塞,但是他们由于没有天险可守,没有地利可屯。
因此下,并不是太难以攻防,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要塞。
而这杨虎城位居啸城身后,才是真正的边关要塞。
杨虎城辐射匈奴东方十一个大城池。
若是杨虎城破,那么这十一个大城池,立刻就如一只被拔了刺的肥肉,完全没有攻击力的暴露在了来敌的面前。
这十一个繁华的城池,若是被吞并。
匈奴半壁天下,就等于已经被划分而出。
因此,可见这杨虎城的重要,和它的坚硬。
琉月率领五十万北牧兵马,屯居与杨虎城外三十里,密密麻麻,远远看去,一片铁色肃杀。
骄阳如火。
但是,此时的杨虎城却没有任何的炙热气息,冷的惊人。
这一个城池的失守与否,关系着两军的所有。
匈奴,输不起。
而北牧,却是非拿下不可。
双方,都严谨了起来。
北牧中军大营。
我认为先试探为好。
黎阔看着眼前的地图,眉头皱的很紧。
杨虎城,匈奴驻军达到二十五万,硬攻的话,吃亏的可能是我们。
库杂木也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帐营中,北牧几大将领不断的磨合着几人的战术。
边上,琉月还是那么冷冷淡淡的坐在一旁。
她不大懂攻防战事,这一点所有与她亲近的人都知道。
因此下,她目前只能作为一个标志性的人物待在这里。
一个皇帝,他只需要会用人就好,没有谁要求他一定就会懂兵法,会打仗的。
御驾亲征,只需要这一点。
对于士气的影响就不是一个将军能够达到的。
虽然,琉月只是摄政王,还不是皇帝,但是,她的存在,已经给与了北牧狂飙的士气。
这就是目前她的作用。
恩,我也认为我们先派人试探的好。
探讨中,托比木很认真的给出了这一句。
先试探对方的虚实。
然后在拟订作战目标,这是一个很稳妥的战术。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先派前锋试探。
听到库杂木,托比木等给出了最后的结论,琉月冷冷的合上手中的地图,看着几人道。
是。
几大将领立刻躬身应是。
快速的退了下去,开始布置起来。
帐篷外蓝天白云,太阳红彤彤的照耀着。
这个天,真的热的死人。
时间飞速而过。
夜风清凉,草声婆娑。
一层层几乎高过人膝的青草,在疾风下唰唰的响着。
波浪起伏,就如那飘渺的大海,美丽异常。
在浩瀚的星辰下,更添无边的奇异美丽。
扑扑。
就在这美丽的高草深处,一只在天空中飞翔而来的苍鹰,快速的落了下来,停在了下方托比木的手上。
草丛中,欧阳于飞缓缓的撑起身体,坐在比他还高的草地上,透过高草,看着眼前的托比木。
等了一天,终于来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欧阳于飞很清楚的看见那张方正的脸上,看见从苍鹰的腿上取下的纸条后,微微的红了一下,紧接着又白了一下。
很有点颜色。
好似在懊恼,又好似很佩服。
欧阳于飞见此眉眼微动,眼珠转了两转,手微微的动了一动。
草叶声音响起,很轻微。
在夜风的吹拂下,几乎听不见任何的异样声音。
但是,托比木听见了。
只见那如鹰目一般的双眼,唰的扫向发声处。
不待人扑过来,手臂先一振。
那停歇在他手臂上的苍鹰,立刻双翅一展,呼的一声就朝着夜空飞速的飞腾了起来。
眨眼就去了好远。
而一下纵开苍鹰的托比木,手腕一动。
那手中从苍鹰腿上取下的纸条,一把就塞进了嘴里。
一个囫囵,直接就咽了下去,干脆利落之极。
那速度快的,欧阳于飞只觉得眼前一花,什么证据,什么把柄都没有了。
一下吞咽下口中的信息,托比木一声冷喝:什么人?一边一个猛扑就朝着欧阳于飞刚才发声的地方射来。
高草遍地,随风飞舞。
什么人影也没有,什么踪迹也无。
托比木扑至刚才欧阳于飞的位置,什么也没看见,只有那蜿蜒开去的高高青草。
微微的皱了皱眉。
托比木眼珠转了两圈,难道是自己听差了,不由绕绕头,转身没入夜色中,飞速的去了。
看着托比木远远而去。
不远处,欧阳于飞缓缓的从草丛中站了起来。
他什么武功,托比木就算在厉害,也厉害不过他去。
要比托比木快,这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远去的托比木身形,欧阳于飞手中折扇轻扬。
看来,这托比木还谨慎的不得了。
这托比木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他如此的谨慎?一点风声,一点证据都不给留下。
要知道草原上的人很难驯服。
他不知道托比木除去琉月,还会对谁如此的维护,对,就是维护他那背后的人。
手中折扇轻摇,欧阳于飞的眉头深皱。
夜色迷离,草原上一片星光跳跃。
什么,不去试探。
晨起的曙光从天天际照耀而下,大地一片万张金光。
而就在这金光中,北牧中军帐中,黎阔脸色难看的瞪着托比木,双眼眯了又眯。
前锋人员已经全部都安排好。
试探的队伍已经快要出发。
这个托比木突然说不去试探才是正策,这什么意思?托比木满脸陈恳,但是却带着绝对的严肃。
是,不去试探,昨日我没有想清楚,回去好好想了想,不去试探才是上策。
要知道我们在试探对方的同时,他们也在掌握我们的一切。
一分胜算都没有,那就需要试探。
十足把握,那也可以试探。
但是,就是目前我们只有五分胜算的时候,千万不能去试探。
这样,等于是在为对方找漏洞,同时在暴露我们的没有信心和急于求成的心态。
噼里啪啦,托比木严肃着脸,不绝口的言道。
边上听着此等言语的几大将领都皱起了眉头,没有在拼命的反驳,也没有完全的赞同。
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欧阳于飞看着一脸正色的托比木,面上若无其事,那眼却深不见底。
这不是托比木的想法,这一定是昨夜那信息上的言论。
这是顶级的战术论啊。
双手抱胸坐在高椅上的琉月,面无表情的看着托比木。
若是轩辕澈在此的话,当可看出琉月那冰冷的脸色下,那双眼中微微流露出的诧异。
临攻前变阵,这是兵家大忌。
就算一个小将都明白这个道理,托比木这样的大将不可能不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双手抱着胸,琉月开始打量起托比木来。
昨日还在赞同试探,今日马上就变卦,还说的这么有理有据?若说他一夜之间突然醍醐灌顶,被神仙给笼罩了,洗了脑了,有可能出现这样的变卦和灵光。
但是,可能吗?不可能,琉月就算不太懂阵法战术。
这段时间脑袋也不是很灵活,被恨和伤笼罩的有点失常。
但是,这样明显的变卦,若是她还看不出来有问题,那她也就不用在商讨什么报仇了。
眼角微移,琉月注视到欧阳于飞紧紧盯着托比木的眼。
很沉,很深,像是在研究。
又好像是在透过托比木看另外的什么东西。
这样的眼光,突然让琉月想起,前些日子欧阳于飞曾经给她提过一句,说托比木最近变的细心,变的聪明了。
当时,她没怎么在意,因为她实在没看出来托比木那里有变化。
但是,现在细细想来。
欧阳于飞不是赞托比木细心聪明,而是在告诉她,托比木有问题,所说所作的,与他的头脑和往日的作风不太一样。
眉,微微的沉了一沉。
琉月深深的扫了托比木一眼。
不去试探,那我们现在怎么做?难道就一直等在这里?就这么停在这里?韩飞皱着眉。
战场上不进则退,不可能停下来的。
别的客观条件什么的都不说。
就说这粮草后备军需,这都不可鞥无限制的供应过来的。
停在这里?不,我们先不动,要相信有压力的绝对不是我们,等上两天我们在观其变化而作战论。
托比木扣了扣头道。
面面相觑,营帐中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看着众人的摸样,一直冰冷,与战术上并不夹杂她的意见的琉月开口了:库杂木,托比木的意见如何?对我军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有?被琉月点名的库杂木,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响,方道:不妥的地方到是没有,意见也比较中肯……既然如此,那就先这么定下,聊作休息两日。
站起身,琉月深深的看了托比木一眼,转身走出了大帐。
既然库杂木等人都认为托比木的意见,对北牧没有害处,那么听之也无妨,只要是好的变化,她自然是可以接受的。
帐篷外热气扑面而来,很热。
那在天上肆意散发着它的热度的太阳,红彤彤的挂在半空,妖娆着。
琉月站在帐篷外看着天上的太阳。
那冰封起来,平静无波的心湖。
突然有了一丝涟漪,很淡,淡的琉月几乎都没有发现。
取消了出兵试探杨虎城的计划。
奔行了这么多日,一路高歌猛进的北牧士兵停歇了下来,算是做一种调整休养。
杨虎城和北牧五十万大军,两两对持。
星空皎洁,银白月光洒下,洋溢着一种黑暗的美。
孤身一人坐在高高的山坡上,琉月看着天顶的弯月,目色苍凉。
一身的孤寂,一身的凄迷。
一直与琉月形影不离的欧阳于飞,此时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幽亮的月光洒在孤单的琉月身上,更彰显出一种凄厉的婉约。
一仰头,手中的酒水倾泻而下,注入那淡薄的口中。
今日,轩辕澈已经离开她五十天,整整五十天了。
一口酒饮下,琉月抓住酒坛,目色凄迷。
不想,不看,不听,专心的攻防,专心的攻打。
但是,以为自己没有想,没有看,没有听,实际上却看了,听了,想了,心心念念了。
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琉月仰头又是一口。
五十天了,轩辕澈没在她身边五十天了。
瞧,这么清楚,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想。
根本不需要别人提醒,她就知道,她就清楚的不能在清楚。
那个以为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现在看不见,摸不到,也完全的感受不到。
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看见他的笑,看的他的怒,看见他的喜,看见他的伤……让人疼在心里,痛入骨髓。
轩辕澈,你怎么这么舍得就这么走了?你怎么就这么舍得抛下她一个人走了?残忍,太残忍了。
生离死别,面对生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爱恨,通通留在了她的心里。
而他就这么走了,太过分,太过分了。
一仰手,手中的酒水朝下就倾泻而下。
砸在琉月的脸上,落进琉月的口里,滴落在琉月的身上,顺着没入周围的草地。
那银白的珠子滚动着,侵满了酒香。
水光四溅。
那无色的水珠在脸颊上流动着,滑落着。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酒水。
紧紧闭上眼,任由手中的酒渗透自己,任由手中的酒水灌醉自己。
冷月银钩,孤独的山坡上,对月狂饮。
发丝湿润,衣襟湿透,浓烈的酒香包裹着琉月。
砰。
抓着酒坛的手突然狠狠一摔,酒坛砸在山坡下,立刻碎裂成了几片,剩余的一点酒水立刻蔓延了出来。
你太残忍,你太残忍。
唰的睁开眼,那血红的眸子里面夹杂着的是无边的痛,无边的狠,和无边的伤。
轩辕澈,你太残忍,太残忍。
以袖遮面,琉月朝后就倒,直直的躺在了山坡之上。
那血红的眼扬起一抹醉意。
人都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是酒量好,而是,有的时候人想醉而已。
丝丝的呜咽从孤零的山坡上传来。
不是哭泣,那是一种孤狼失去伴侣的悲号。
夜,很静;月,很冷。
那幽静的光芒,述不出的凄迷哀伤。
低低的呜咽在冷月下缓缓的消融,缓缓的静默。
慢慢的消失在冷月之下,四周只传来呼呼的风声,和草叶被吹动,发出的沙沙声响。
这般的声响,显的夜越发的静了。
那山坡之上的人,好像也睡着了。
半响,静夜中一个人影从远处冒了出来,朝着琉月走了过来。
一身的甲胄,一脸的威武,正是托比木。
走至好似已经醉倒在地的琉月身前。
托比木摇摇头,俯身背起琉月就朝营地中走去。
他们的摄政王,怎么能睡在这荒郊野外的。
中军帐中。
托比木轻轻的把琉月放在睡塌上,一边为琉月整理丝被,一边喃喃自语的道:摄政王这么好的酒量也会醉倒,真是不可思议。
停顿了一瞬间,托比木低喃的近似于他自己听见一般:真搞不懂,干什么要我来照顾,唉,真是的,还不要我告诉别人。
一定是你们两个吵架了,真是别扭的人……低语中,托比木关闭帐门走了出去,后面的话,顿时就听不见了。
那睡在床上看似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的琉月,就在托比木前脚走出的一瞬间,唰的睁开了眼。
那眼中一片清醒,那有任何的醉意。
千杯不醉,这是琉月的境界。
一坛酒不可能让她醉倒,就是她想醉都不可能。
她只不过是顺势而已,却没想听到这个话。
眼缓缓的眯了起来,:要托比木来照顾,一定是你们两个吵架了,你们两个……这话什么意思?谁在嘱咐托比木照顾她?一定是你们两个吵架了?这话……这话……不到一定亲密境界,托比木怎么可能说这个话?亲密,她在北牧绝对没有亲密到可以说这个话的人,是谁,是谁?琉月的眉眼快速的转动着,突然心中一紧,双眼陡然圆睁,难道是……难道是……第1135-1146章 相见时难难道是……他……骤然加速的心跳,让琉月整个面上焕发出一股说不出的神态。
亲密,她在北牧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亲密过,那怕是亲近如欧阳于飞,那只是朋友的感觉,而不是爱人的感觉。
只有一个人,只在那一个时候。
她曾经流露过她的感情,是对爱人的。
轩辕澈来过北牧。
就在她被鲜卑十七族困住的时候,第一次落马的时候,轩辕澈来过,来救了她。
琉月清楚的记得,那时候自己有多惊讶就有多高兴。
把一切话题都摊开来说了。
把感情都握在了手中。
所以,当时的自己忘记了周边的一切,与轩辕澈以未婚夫妻的亲密爱人相近着,相拥着。
那是自己的真情流露。
而那个时候,托比木在。
托比木看见过从鲜卑十七族中救她出来的轩辕澈面容,也知道她身边有这么一号人。
知道她到底是跟谁才会这么亲近。
双眼快速的闪动,往昔的记忆越发的鲜明。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对托比木说的,我相信你,所以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她没有对托比木灭口,没有。
五指快速的握紧了起来,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
托比木口中的人是谁?是不是她想的这个人,是不是?太大的震惊横陈在琉月的心间,琉月的整个身体都无法控制的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其他。
拳头紧紧的握着,琉月咬着牙。
不,不可能,那是她亲眼看见的情景,怎么可能还在?不,是不是自己因为随时都想着轩辕澈,所以,把什么有可能的,没可能的都往他的头上罩?心间快速的波动,琉月的思维几乎都有点跟不上来了。
可是,托比木能以这样的口气说的人是谁?除了轩辕澈,她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人。
真的想不到,不可能是萧太后,其他人,独孤夜?云召?欧阳于飞?不,这更加的不可能。
可是,可是,他是她亲眼亲手看见的抚摸过的,已经……巨大的惊喜和不信,在脑海中互相的撞击着。
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给与希望。
否则希望破灭后,她也许会支撑不下去。
五指深深的嵌入掌心,有点疼,有点殷红的血丝出现。
琉月低头摊开手掌,看着那点点的殷红。
沉默了半响黑如曜石的眼陡然一扬,唰的一个翻身跳下地来,琉月就朝帐篷外冲去。
现在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比现在的情况还坏。
最坏不过是在听一次他不在了。
可她一定要知道背后托付托比木的人到底是谁。
托比木。
一声冷喝穿透黑夜的空气,清冷而尖锐。
已经走了点距离的托比木听声,立刻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朝他飞奔而来的琉月。
他们的摄政王不是已经醉了吗,怎么……托比木,我有话问你。
一步站定在托比木的面前,琉月的面上是一种忐忑的严肃。
喔,摄政王,你问。
托比木站的端端正正的。
看着一脸懵懂的托比木,琉月吸了口气,缓缓却一字一句的道:托比木,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想听见假话。
告诉我,你背后托你照顾我的人,是谁?状似平静的话,但是那是谁两个字,却能清楚的听出它的颤音。
托比木一听琉月这话,脑袋轰的一下就有点大了。
面上一瞬间浮现一丝慌乱,不过紧接着就压抑了下去。
没有啊,摄政王,你说什么话呢?什么人托我照顾你啊?我怎么都不知道?摸着脑袋,托比木回答的很快。
回绝的一干二净。
琉月听言面色一沉,双眼尖锐无比的瞪着托比木。
眼前的人在说谎。
托比木,你有几斤几两,我清楚的很。
你没那个细致,战术也没精妙到那个程度。
陷阱的计算评估和不动声色,你更加做不到。
你还需要我多说?最后一句,琉月几乎是冷喝出来的。
她不笨,她起先没有察觉,那是她心不在这上面。
现在,一旦开始怀疑,那么这一段时间所有的一切,就好像走马灯一般的在她眼前晃过。
还能推敲不出来。
面对琉月的尖锐和咄咄逼人,托比木后退了一步,面上一闪而过一丝尴尬和脸红。
不过,脸厚皮粗的立刻就隐藏了下去。
搓了搓手,托比木嘿嘿笑了一声,看着琉月道:这个,摄政王,人总是会成长的嘛。
你这么几个月不在北牧,我这个多学习,多学习了些,也是有进步的,只是你不在,所以没看出我的进步,我……少给我废话。
一声冷喝,琉月踏前一步,那锐利的眼几乎要瞪道托比木脑海中去。
那气息,几乎要把托比木吃了。
托比木见此连忙下意思的朝后退了一步。
早就知道他们的摄政王很厉害,那第一次围场宴客的时候,他就知道。
只是,这个时候越发的甚。
几乎让他背后冷汗都流下来了。
嘴角抽动了两下,托比木额头上开始冒汗。
这说到头关他什么事啊。
他只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暗中照顾摄政王而已。
这么个逼迫,好像他做了坏事一般。
扰扰头,看着眼前恐怕他在说一句假话,琉月就会把他撕了的气势,托比木心里那个冤。
说还是不说?他们两个吵架,应该他们两个自己解决的吧。
人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托比木突然有点福至心灵,凭空想到了这一句。
那他不关这事了?心中念头才这么一转,托比木突然眼角扫见一丝白衫一晃而过。
托比木连忙微微侧眼扫去。
欧阳于飞。
只见欧阳于飞慢条斯理的缓缓走来,那深黑的眼探究的看着他。
托比木当下面色迅速一正,心中的波动压下。
满面正色看着琉月道:真没什么人,摄政王你听错了,我就是看摄政王这段时间神色有点不对,所以才多看着点,没其他的。
说罢,朝着琉月微微一躬身,转头就这么走了。
琉月见此眉头一皱,不过却没有跟。
欧阳于飞走来,她也看见了。
托比木本来有点松动的眼,陡然变严,她也收在了眼里。
难道说托比木不想让欧阳于飞知道?或者说那他背后的人不想让欧阳于飞知道?怎么,是不是我破坏了什么?走至近前,欧阳于飞挥舞着手中的折扇,看着琉月。
琉月回头看了一眼欧阳于飞,眉眼眨动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
方转身行开。
看着琉月的背影,欧阳于飞突然挑挑眉。
他不过是去收了个信,怎么回头感觉琉月的情绪就好像波动的剧烈了起来,怎么的?现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让琉月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微微皱着眉头,欧阳于飞有丝不解。
夜风微凉,清飞而过。
皎洁的月钩挂在天幕上,银白月光洒下,一片朦朦胧胧。
私底下,琉月在找了托比木几次。
不想这托比木就一根筋走到底,怎么也不说了。
被她逼急了,反而就来一句:真没有,若是摄政王你不相信我,你就处死我吧。
让琉月恨的牙痒痒的。
这草原上的汉子,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动。
真正是气人的很,却偏生拿他没办法,总不可能真的就把他处死了吧,她在心焦,也没爆乱到这个份上。
晨光飞扬,丝丝金光从云层从透出。
折射下来,万里山河,美不胜收。
中军帐。
摄政王,急招我们来有什么事?营帐中,库杂木,黎阔,韩飞,托比木等正在排兵布阵的大将,收到琉月的急招匆忙而来。
这两日又没有战争,又没有出兵,什么事情召他们这么急。
难道是匈奴有人偷袭?坐在主位上,琉月面上依旧是冷如冰霜。
见诸大将都来齐了,琉月缓缓扫过几人,手指在面前案几上陈列的地图上一点。
沉声道:不战绝对不是办法,本王决定了,今日调集五十万兵马,全力攻上。
一音落下,库杂木等立刻面面相觑,眼中闪过绝对的震惊。
琉月这是什么意思?要一下全线压上,一来就是决战。
这,没这个打法啊。
坐在琉月身边的欧阳于飞,听言也不由微微一愣,看着琉月,今儿个这是干什么?那有这么打仗的。
摄政王,这个五十万兵马全线挥上,恐怕不妥。
短暂的沉默后,黎阔咳嗽了一声缓缓的开口道。
是啊,摄政王,全线压上,这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库杂木嘴角抽了抽,也立刻接了上道。
平日里,摄政王并不管他们怎么进攻,怎么退守。
战术战事上面,琉月一般以他们的意见为意见。
今天,怎么突然异想天开冒这一句。
什么从长计议,就这么定了。
冷眼扫了下面的几大重将一眼,琉月斩钉截铁的道。
你们各自去准备一下,晚些时候就给我出兵,本王不想在等了。
斩钉截铁的话,让黎阔托比木等面上都是浓重的惊讶。
摄政王,这不妥……什么不妥,这里是本王说了算,本王让你们今天全线压上,就给本王全线压上。
谁敢质疑本王的命令,哼。
一声冰冷哼字落下,伴随着的是琉月面前的案几,被琉月一刀碎成了几片,四溅开来。
中军营帐中立时升腾起一片压抑的静默。
库杂木,黎阔,等面面相觑。
出门在外带兵打仗,最怕的就是遇见不懂的外行充内行,而且职位还比他们高。
对战势指手画脚,以为自己是对的,结果完全是狗屁。
琉月不懂,但是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完全让他们发挥,让他们决定这仗该怎么打。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就如此刚愎自用?这要是真五十万兵马全部压上,他们不要说吞并匈奴了,可能今日就要在这里栽个大跟头。
琉月,这个全线压上,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我看我们是不是在等等,先布置一下如何?压抑的静寂中,欧阳于飞咳嗽了一声,看着琉月缓缓的开口道,话说的很委婉。
他虽然一直在听,在陪伴着琉月。
但是战事上他一般不插言。
虽然他站在了琉月这一边,但是要他亲自指挥琉月怎么统一草原,然后把矛头对准冥岛。
这个,他还是有点做不到。
只是,今日琉月这决定太诡异了。
他虽然不想开口,但是也不想这五十万兵马就这么砰的一下全部解决在这里。
一音落下,库杂木等立刻齐齐点头,就差没有出口配合,是啊,是啊,的了。
琉月冷冷的扫了欧阳于飞一眼。
有什么好布置的,兵贵神速。
冰冷而坚定,显然琉月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几大将领见欧阳于飞的面子琉月也不给,顿时脸色都有点难看了,不由自主把眼色都递给了托比木。
好似因为托比木这段时间表现的比较优异。
所以都习惯性的指望他了。
托比木收到众人的眼神,吞了一口口水,想了半响后看着琉月道:摄政王,这个你既然要攻,我们也没有意见。
话才一说到这,立刻引来库杂木等杀人的眼神。
佯装没看见,托比木无视周围杀人的眼,很冷静,很冷静的道:不过,摄政王,你也知道五十万兵马调动有个过程。
短时间内是调动不完全的。
我看,你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我们来完成这个全方位的调动,好攻打,你觉得如何?说的这,托比木停顿了一下后,不等琉月接话,再度重复道:一天,只要一天时间。
一天?琉月看着托比木,那眼神深处的精光,是任何人都察觉不到的尖锐。
是的,一天,只一天,摄政王你在等一天。
托比木立刻肯定了又给与了肯定。
完全不理会周边,库杂木,黎阔,韩飞等快要暴动的眼神。
一天,这托比木是在拖延时间,调动兵马那里是这样计算的,真要这样那还怎么打仗。
但是,这一天时间能拖个什么子丑寅卯出来?一天后怎么办?总不可能真的攻吧?冷冷的看着托比木,琉月缓缓的开口:本王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既然调动大军需要一天的时间。
那么,本王就给你一天。
希望,一天后,本王会看见本王要的东西。
当然,当然。
托比木笑的很忠诚。
见黎阔等有把托比木拖出去暴打的冲动,琉月很冷淡的挥了挥手,退下了几人。
中军帐中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皱着眉头,欧阳于飞看着琉月道:琉月,你怎么了?就算你不懂怎么打仗,但是这样的攻防,完全的错误,你不会不明白的。
这样带着点质问的话,他不好当着库杂木等人的面说,此时方朝着琉月问了出来。
我很明白。
站起身,琉月看了一眼欧阳于飞,给与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然后,转身就快步走出了营帐。
欧阳于飞见此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
今日的琉月很怪异,出了什么事了?当下也站起身,跟着琉月就出了营帐的大门。
一步跨出营帐大门,欧阳于飞四下一扫,居然没有了琉月的影子。
这人搞什么,速度这么快,跑什么地方去了?欧阳于飞挥舞着手中的折扇,眉头挑的高高的,判断了一下方位,正准备抬脚。
军师,军师。
边上营帐处,韩飞露出一个头,朝着他就叫了起来。
没名没份,不好在军中待,所以琉月给他安了这么一个头衔,虽然他从来没名副其实过。
什么事?放下抬起的脚步,欧阳于飞看着韩飞。
韩飞快步冲上来,一把抓住欧阳于飞道:军师,今次可要你帮大忙了,来,来,我们都等着你。
边说,边抓着欧阳于飞就朝另一个帐篷跑去。
欧阳于飞看了眼,是库杂木的帐篷。
这是找他商量办法呢。
不由微微扬了扬眉后,也没挣脱的任由韩飞抓着他走过去。
琉月的决定已经下了,这仗说什么也要打。
只有他来看看,怎么打可能这全军挥上的攻防,不会败的太厉害。
这个琉月,真是的,还要他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金光耀眼,天上白云正飘的欢。
千里草原,蜿蜒而去,一望不见尽头,浩瀚无边。
就在这浩瀚草原的一角,托比木急窜而来,面上的焦急完全没有隐藏,匆忙振臂。
只见歇息在他手臂上的苍鹰,一声尖啸,展翅而飞,朝着茫茫草原就疾飞而去。
转身就闪。
一放飞苍鹰,托比木立刻转身就朝来处射了回去。
显然是抽了个空隙,跑出来的。
苍鹰展翅,草原一片青碧,一望无垠。
就在托比木消失之后,从他来的方向一道淡白的身影快速的显露了出来,在草丛中很显眼。
冷眼看着疾飞而上高空的苍鹰,琉月一个翻身上了身后的马匹。
驾。
清冷的喝声响彻在天地之间,琉月在下方草原上,朝着苍鹰飞去的方向就追了去。
托比木是个耿直汉子,秉承了草原的豪迈和信义。
可惜,没有学到中原的狡猾和细致。
托比木不开口说,她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暴露出来。
今日一句全线攻上,就让托比木慌乱的请教身后的人了。
一日时间,满口的一日拖延。
那就清楚的说明,这消息传递一日之间既然可以走个来回,那么他背后的人一定不再远处。
茫茫草原,在这个方位,一日绝对是在草原之上。
要顺着他信息的传递方向去追,绝对能够找到。
胯下千里马飞奔而走,琉月仰头看着天空的苍鹰。
鹰飞万里,展翅翱翔。
在蔚蓝的天空中,虽然只有指甲大小的一点黑影。
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够了,够看的清楚了。
很好,草原人喜欢老鹰。
而不是信鸽。
紧紧的抓住手中的马缰,琉月一脸的冰冷,一脸的决绝。
既然托比木怕欧阳于飞发现,或者说那背后的人不想告诉欧阳于飞他的存在。
她今日就让韩飞把欧阳于飞支开,不让他跟来。
她一个人,她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谁。
否则,她放不下这个心。
疾驰而走,快如闪电。
只见青碧的千里草原上,那在微风中犹如浪花一般荡漾的草叶中。
一骑绝尘,如飞而去,快如流星追月。
苍茫草原,万里碧波荡漾。
天蓝的好似那深海的光泽。
白云在其上缓缓的移动着,飘逸着。
幻化出无边的图案,造就无数优美的形状。
马蹄践落,苍鹰翱翔。
日头从东方,缓缓升至中空,紧接着缓缓的西落,带着那份艳丽的红。
把青碧的草原渲染出一种瑰丽的色泽。
那是一种梦幻的色泽。
有点红,有点黄,有点紫,有点蓝,有点绿……五颜六色交错在一起,让人目眩神迷。
一声苍茫的长啸,千米高空的苍鹰突然一个俯冲,朝着下方的草原就疾飞而下。
那是,到了。
在后面狂追的琉月见此,心紧紧的提了起来。
手心里一瞬间全部都是汗水,不知道是紧张,是兴奋,是惊惧,已经说不出来了。
放眼望去,前方一片高草,遮挡住了所有,也延伸出了所有。
那人,她快见到了。
是轩辕澈还是其他人?五指深深的扣入掌心,琉月的心已经乱了,咬咬牙,琉月突然狠命一鞭挥下,骏马吃疼,如飞一般朝前射去。
已经到了这里,前面不管是谁,她也要一睹究竟。
鹰飞长啸。
就在前方的草原上,一片青碧中,一辆马车正飞速而来。
前后左右十几个人纵马奔跑着,把那看似很普通的马车,整个的包围或者说保护在了里面。
头顶苍鹰飞落而下,那驾车的男人见此伸手一扬,那苍鹰立刻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男子快速的取下了上面的消息,回身递给了马车中的人。
全线攻上?这是什么意思?一声诧异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听起来好像不敢置信。
嗯?就在这诧异的声音中,一低沉的鼻哼响起。
一日时间,明日北牧五十万大军就要全线攻上杨虎城。
诧异的声音解释道,一边把消息递给了半卧在马车中的另一个人。
淡淡扫过眼前的信息,男子缓缓的闭上眼。
半响,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很淡,却妖异的乱了人的眼,温柔的让人心战。
第1147-1158章 激情相见你这笑……诧异的声音有点惊讶。
按说知道这样的消息应该很惊讶和急乱的,怎么他家的……还开始笑,这是什么意思?妖艳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了。
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低沉而带着丝丝的沙哑,。
那种轻笑声,听起来性感的不行。
边上的那男子听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眉眼快速的几动后,看似微微反应过来似的。
你的意思,她这是在引我们出来?你们应该很了解她的。
轻轻的笑很沉很稳。
带着深入的了解,带着无比的自信。
话音落下,边上的那男子高高的扬起了眉。
是的,他们应该很了解她的。
如此冲动的五十万兵马全线压上,就算她不懂打仗,她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而现在,来了这样的消息。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察觉了,所以在引蛇出洞了。
利用这样的命令,让托比木急躁了,给他们发信号了,而她在后面也该就出手了。
微微摇摇头,该男子脸上也洋溢起一丝笑容。
琉月一向就是很厉害的,估算出他们来,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加快速度,我们去迎她。
低低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驾车的人立刻应了一声,一扬马鞭,骏马四蹄如飞,朝前而去。
茫茫草原,一望无垠。
夕阳如火在天边跳跃着,渲染着碧绿的草原,妖艳无敌。
高空万里,广袤草原。
从着天空望下,那妖异的草原上,两方人马从两个方向,朝着一个点,正飞速而来。
飞马而走,淙淙马毛已经完全贴在了马背上。
汗水,已经渗透了整个马身,速度太快了。
额间黑发在天空中飞扬,划出一道黑线,淡白的身影笔直的绷着,就如一张张满的弓。
琉月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马绳。
越是靠近苍鹰落下的方向,心越来越紧。
整个身体几乎都开始颤抖。
心底一股惧怕汇合着紧张,无法控制的升腾起来。
离的越来越近了。
但是,若是不是轩辕澈怎么办?如果不是他,那……那……雪白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心中紧张的颤抖,马却没有停下一点,不管怎样一定要见,一定要见。
骏马如飞,带着无边的希翼。
一个纵马上得眼前微高的土坡,一眼俯视而下,琉月突然唰的勒定了胯下的马匹。
高高的停在了那土坡之上。
眼前,那土坡之下的前方,一辆马车混合着十几匹马正飞驰而来。
朝着她而来。
手没有意识的紧紧抓紧早已经握的几乎要断掉的马缰。
身体越发的颤抖的厉害。
犀利的眼快速却又缓慢的扫过纵马而来的十几匹骏马。
彦虎,流川,李亚,成飞群,武成……眼光一个个从迎面飞奔而来的人看过去。
认识,她都认识。
他们都是轩辕澈身边的近卫,最亲近的近卫,是寸步不离身的那种。
身体越发的抖了,一种巨大的,本来完全不可能希翼的巨大希望从心底要呼啸而出。
她几乎有点无法承受了。
驾车的彦虎抬头看见高高的立在山坡上,俯视着他们的琉月。
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手一挥,整个行径的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草原的风起,吹拂起琉月的黑发,带着一种绝对的犀利,带着一种梦幻的美感。
一步跳下车辕,彦虎转身就去掀身后马车的车帘。
琉月看着这样的举动。
一瞬间紧张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那里面是,那里面是……淡色的车帘缓缓的掀开,里面露出两个人来。
一直紧紧盯着车帘的琉月的眼光,再也移动不开了,再也移动不了了。
那里面,那半靠在马车中的人。
漆黑的发,刀削斧刻一般的五官,那漆黑中带着点暗红的眸子,那妖娆合并着铁血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是刻在心上的,是融入骨髓的。
是自己以为今生在也看不见,再也遇不到,再也无法相会。
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能够相拥,才能够触摸的人。
轩辕澈,她的轩辕澈啊。
她的轩辕澈没死,他还在,还在……巨大的惊喜横陈在心间,琉月一瞬间反而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来不及做,完全的僵直在原地,就那么站着。
微风吹拂过她的发,凛乱而张狂。
静静的矗立着,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双方都停止了动作。
就这么对持着。
就这么遥遥相望着。
半靠在马车上,轩辕澈抬头看着高高矗立在高坡上的琉月。
夕阳就在她的身后,那橘红的光芒整个的包围住了她。
就好似他的琉月身上散发着光晕,让人不敢直视的同时,目眩神迷,飘逸若仙。
眼微微的眯了眯。
轩辕澈缓缓起身跨下马车,仰头看着高高矗立的琉月,脸上露出温柔之极的笑容。
朝着琉月,一步一步走去。
打破了这瞬间的时间停顿。
高高矗立在马上,琉月看着朝她走来的轩辕澈。
那脸上的笑那么真实,那温柔的神情如假包换。
会动,会笑。
她的轩辕澈,她的轩辕澈……手缓缓的松开紧紧握着的马缰,抚摸上心口。
那里跳动着喜悦,跳动着悲伤,跳动着无法言喻的兴奋。
看着快步而来的轩辕澈,有太多的话想要冲出口,有太多的语言要想对他说。
但是,但是……到最后,一切的悲欢骤喜,全部化作无声的泪水,磅礴而出,蜿蜒而下。
手腕一松,琉月一个翻身落下马来,矗立在草地上,泣不成声。
她的轩辕澈没死,她的轩辕澈没死。
够了,只要这样就够了。
只要他没死,就足够了。
不想管为什么会这样。
不想知道因为什么,所以什么。
她只知道他没死,这已经夺了天地的造化,给了她莫大的希望。
其他的一切,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没死,他还活生生的在她的面前。
那么一切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极致的兴奋和喜悦化作磅礴的泪水,蜂拥而出。
仿佛要把这一个多两个月的悲伤,绝望,那种自虐,那种压抑,那种了无生趣……一次性的挥发出来。
泪流满面,纵横而下。
怎么了,别哭,别哭。
一眼看见僵直的琉月突然间就这样的泪流满面,轩辕澈微笑的脸一下就僵住了。
连忙急冲而上,一把紧紧的抱住了痛哭失声的琉月。
别哭,别哭。
紧紧的抱紧怀中哭泣的人,轩辕澈面上的震惊和心疼交替着。
紧紧的抓住轩辕澈的手臂,琉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哭,只能看见那泪狂飙而下。
就好像那在外面受尽了委屈,受尽了折磨。
却依然高高的挺着脑袋,一点眼泪不流的不屈的小孩。
却在遇见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亲人时候,嚎啕大哭。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恨,所有的坚韧。
只有在遇见自己挚爱至亲的人的时候,才会如此。
那不是一种特意,而是一种天性。
紧紧的抱着泣不成声的琉月,轩辕澈心疼的不断亲吻着琉月的脸。
宽阔的怀抱紧紧的抱紧,紧紧的圈住怀中的人。
他的琉月是坚强的,她从来没有这般的哭泣过。
就算面对在困难的事,就算曾经有过在他面前落泪,也从来不曾这般,仿佛痛进了心里,痛入了骨髓的哭泣。
没有说话,没有言语。
但是,感同身受。
那种极致的悲伤后的喜悦,轩辕澈从琉月身上深深的感受了出来。
虽然没有提一个字,虽然没有一句交代,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他明白了,他感觉到了。
一定是因为他,否则他的月绝对不会因为其他任何事情,而动容若斯。
心,瞬间紧紧的纠紧了。
他该死,为什么让他的琉月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该死,他该死。
紧紧的抱住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把毕生的爱恨一次洗哭完的琉月。
轩辕澈心疼如焚。
身后,从车上下来的秋痕和彦虎对视了一眼。
眼中齐齐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回事,这是为什么?漫天流火下,橘红洒满整个草原。
金光笼罩着那相拥的两人,美的如梦如幻。
不哭,不哭,我在这里,我在……紧紧的拥抱着琉月,轩辕澈低低的声音一直萦绕着,一直盘旋着。
安定而沉稳。
抬头从泪光中看着眼前的轩辕澈。
那么近,那么触手可及,那么温暖。
琉月突然一反手,一把抱住轩辕澈凶猛的就吻了上去。
不是轻柔的吸吮,不是温情的深吻,带着狂妄的气息,带着野兽一般侵略的狂野。
很迫切,很急躁,很狂猛。
那不像是亲吻,反而像是撕咬,是吞噬。
她要这个人,她要她的轩辕澈,她不能在失去他了,她要迫切的感受这个人的存在。
她要他们永远在一起。
狂乱的撕开轩辕澈的衣服,此时的琉月就像一头小豹子。
通红的眼酝酿出一丝血红,她要感受他,她要感受他。
一把撕开轩辕澈的衣襟,琉月一转头直接咬上轩辕澈的耳垂。
深深的吸,轻轻的咬,湿润的舌尖挑过那敏感的耳内,立刻引来轩辕澈的一阵战栗。
嫩白的手顺着轩辕澈撕开的衣服,就深入了里面,抚摸上那厚实而坚硬的胸膛。
立刻再度换来轩辕澈的倒吸一口冷气。
月,别惹火。
身体整个紧绷,轩辕澈紧紧的抱住琉月,声音嘶哑低沉的充满了浓浓的情欲。
他想要他的琉月,早就想要。
但是,这是露天场地,这里什么遮掩都没有,还有秋痕等人都在,这对琉月不好,不好。
而回应他的则是琉月温润的唇舌一路滑下,袭击上了他的锁骨。
深深的一个吮吸,一杖深红的印记立刻印在了轩辕澈的身上,陪衬上那古铜色的肌肤。
艳丽的让人无法想象。
该死的。
轩辕澈深吸了一口气。
怀中的女人是他今生最爱的人,是他的未婚妻子,是他灌注了一生的爱恨的人。
而此时这绝世的女子,如此激情想撞。
而且,他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感情,感觉到她的激烈,感觉到她的不安定。
这般的情况他还能忍的下去,他就不是人。
月,我爱你。
低沉沙哑却坚定之极的四个字在耳边响起,轩辕澈直接一翻身,一下把琉月压了下去。
手指过处,衣襟破碎,随风而飞。
白皙的肌肤立刻绽放出来,在那妖艳的夕阳橘红中。
被渲染上一层神秘的色泽。
美丽的如梦如幻,美丽的如泣如诉。
俯身低头,双唇相触,肌肤相贴。
没有任何的言语,能有身体的直接相触,激动人心。
没有任何的形容词,能够描述那种真实的感受。
贴合一起。
因为爱,所以美。
因为有爱,所以惊心动魄,目眩神摇。
橘红色的夕阳温润着,肆意着。
让这天地,让这茫茫草原,此时绚丽的无法逼视。
嘴角抽筋,站在原来地方没动的秋痕和彦虎,嘴角抽动频繁。
这些年在深宫中,这些缠绵自然他们看得也不是少数。
宫廷,没有什么地方是干净的。
但是,他们还真没想到他们的王和他们的王妃,就这么幕天席地……伸手揉了揉眉心,秋痕在无奈和惊讶中,给彦虎递了一个眼色,同时给周围龙骑卫打了一个手势。
快速的转过身,背对着幕天席地的两人。
秋痕,彦虎,等一边背对着轩辕澈和琉月,一边朝着四面八方渗透而出,远远而去。
在那高高的山坡下,形成一个包围圈。
把轩辕澈和琉月围绕在了里面。
远远的保护着,远远的矗立,远远的静默着。
他们可没有任何人敢看他们的王和王妃。
现在两人在激情的头上,不管不顾,若是回过神来,要是发现他们逾越了,按两个人的脾性,要把他们跺成肉泥。
橘红似火,漫天流光溢彩。
满含深情的一寸一寸亲吻着眼前的肌肤,亲吻着眼前的人。
轩辕澈缓缓的压下了身。
琉月身上冥岛的毒已经解了,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
在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融为一体。
从此后,他们是一体,真正的一体。
霞光万道,整个草原在夕阳下,充满了梦幻的色彩。
良久,疾风吹过,天缓缓的暗淡了下来。
夕阳没入了地平线下。
一轮洁白的月色在天空开始闪耀着它的色泽。
夜色,取代金乌,笼罩着大地,挥洒着黑的瑰丽。
还疼吗?轻轻的抱着怀里裹着他的衣服的琉月,轩辕澈伸手缕开琉月额头上黑发。
那眼中的甜蜜和浓浓的深情,越发的升腾到了另一个境界。
浓的几乎要融化了他怀中的琉月。
他在遇上琉月之前没有经历过,但是并不表示他不懂。
她是他的女人了。
裹着轩辕澈的衣服,琉月窝在轩辕澈的怀里,抓着轩辕澈的手,闻声摇摇头道:不疼。
这般的疼痛那抵的上受伤的疼。
轻微的动作,晃开了颈项上的衣襟,立刻露出里面布满吻痕的肌肤。
在这夜色下,酝酿出一种魅惑的粉色。
轩辕澈立刻伸手为琉月拉拢过来遮挡住,除了他谁也不能看,那怕是这皎洁的明月。
边上已经过来的秋痕和彦虎听言,齐齐的翻了个白眼。
这两个人还真是直接,一个问的直接,一个回答的耿直,真是的。
抓着轩辕澈的手,琉月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轩辕澈,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丝微笑。
是真的,真的,她彻底的感受到了。
俯视着琉月那终于松了一口气认同了他的存在的表情,轩辕澈心中闪过一丝诧异和心疼。
月,你怎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低低的两声,碰撞在一起,轩辕澈和琉月同时开了口。
不告诉你?轩辕澈对上琉月的眼,看着此时平静下来的双眼,皱了皱眉,重复了一遍。
琉月看着皱眉的轩辕澈没有开口,就这么定定的看着。
为什么不告诉她,他没有死呢?是因为他有什么考量,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但是,他怎么会这么伤她?怎么舍得她这么伤心?定定的看着轩辕澈,此时认定了轩辕澈不是假的,不是幻影的琉月,很平静。
没有发怒,也没有委屈,她只是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可以让她信服的答案。
在确定了轩辕澈没死之后,她的人也跟着活过来了。
只需要细细一想,就能够明白,这是轩辕澈在做戏,这一场震惊天下的事,是轩辕澈一手导演。
只是,她也成了看客,成了观众,成了外人。
我告诉你了啊。
俯视着琉月,轩辕澈眉头皱的很紧。
冥岛势力强大,来了三王又来六尊,六尊过了还有什么九圣,以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人。
他不能光抵御而不能反击。
因此,那日一看见黑尊隐藏的剑光,他灵机一动,就想借着黑尊和女尊演一场戏。
以他的致命伤演一场假死的戏。
以此来转明为暗,从被动变成主动。
我给你做了手势。
轩辕澈盯着琉月。
他那日一这么决定,立刻就喊了琉月一声,同时快速朝琉月的方向做了几个手势。
就是告诉她,他的想法,要她配合。
一听轩辕澈这么说,琉月顿时撑起身体,紧盯着轩辕澈,张大了嘴喃喃的道:我没看见。
她没看见他的手势,她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看着琉月的惊讶,轩辕澈心中一疼,手立刻紧紧的抱住了琉月。
他的琉月没看见,那她是真的以为他死了。
那她这段时间……确定了这一点,轩辕澈几乎心疼的无法呼吸。
他的琉月,她承受了多少啊。
王妃没有看见?我就说当时看你那眼神太吓人了,做戏也没可能真到这个地步。
琉月的话音落下,一旁的秋痕突然插了一句过来。
那日,琉月那绝望的表情,真的吓着他了。
不等琉月答话,轩辕澈紧紧抱住琉月,眼中微微浮起一丝红丝。
把下颚顶着琉月的头顶上,低沉着声音道:我就是看你冲过来那眼神不对,以为你没看见我的手势,还特意捏了你几把,又看你好像没感觉到,所以要你给我报仇。
我知道,若是我出了事,你要怎么活下去。
声音很淡,像是述说旁人的事情,但是那里面夹杂的心疼和深情,浓的让这黑夜化不开。
琉月一下咬紧了下唇。
因为感觉到她的不知情,所以才开了这个口,就是要她别跟着他来,别做傻事吗。
心中瞬间又苦又涩又甜。
那你们怎么不给我说。
一眼横过秋痕和彦虎,琉月那个怒气一下就起来了。
轩辕澈那个时候肯定是重伤昏迷,但是他们两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给她在说一次?秋痕在琉月的眼神下打了一个寒战。
王妃,我给你留了纸条啊,我还特意怕独孤夜他们看了,说是路线图,我给你说了啊。
一片沉默,面对秋痕无辜的眼神,琉月心中那个气苦。
好半响才从牙齿缝中崩出来几个字:我没看,那个时候我怎么有心情看什么路线图。
话音落下,秋痕和彦虎对视一眼,偷偷摸摸就朝后退。
这就真不能怪他们了。
但是,他们知道迁怒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更何况是这样大的一个迁怒,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转过头,一把紧紧抓住轩辕澈胸前的衣服,琉月又悔又恨的盯着轩辕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紧了紧抱着琉月的手臂,轩辕澈连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
就是察觉了琉月好像不知道,没有按照他给的消息来跟他汇合,反而去了北牧。
他就知道可能中间的环节出了问题。
这不伤都还没好,就一路赶了过来。
还生怕琉月出了什么差错,失了手,与托比木搭上了线,避开欧阳于飞,帮她对敌。
他中原的事情都还没怎么安排好,就风尘仆仆的来找她,就是因为他也感觉到了她的不知道。
牙龈咬的要出血,琉月一时间几乎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枉费她伤了这么多天心。
枉费她几乎死了一遍。
到头来居然是她自己没注意。
琉月气的自杀的心都有了。
看着琉月铁青的脸,轩辕澈越发的抱紧了琉月。
第1159-1170章 月失忆了都是我的错,你别气,是我的错。
抱着琉月,轩辕澈不断的低语着,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气怒攻心,琉月面容扭曲。
听轩辕澈如此说,琉月顿时一把抓紧了轩辕澈胸口的衣服,青白着脸道:就是你的错,谁叫你临时起意,谁叫你把自己的命不当命,谁叫你在我面前演戏……是,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远远避开的秋痕和彦虎,顺着夜风听着琉月和轩辕澈的声音,互相对视了一眼,砸砸嘴。
瞧,这就是迁怒,典型的迁怒。
幸好他们两跑的快,否则这会还不知道要被琉月训成什么样子。
明哲保身。
明哲保身啊。
抓着轩辕澈的衣襟发泄自己愤怒的琉月,越说声音越大。
这不说还好,一发泄出来发现怎么说怎么都是轩辕澈的错,那迁怒越发的有模有样了。
手中下意识的使劲,只听唰的一声一把拉开了轩辕澈的衣襟,露出了轩辕澈的胸膛。
琉月突然一下就停了身,咬住了唇。
那古铜色的胸膛上,靠近心脏的位置,一道伤疤都还没有好完全。
就那么陈列在其上。
迁怒的怒火瞬间丢飞,琉月伸手缓缓的抚摸而上。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看着琉月咬着唇,面上很不好看。
轩辕澈伸出手握住了琉月的手:小事,已经过去了。
他是看着黑尊射箭的,方向,速度,力量,都是计算过的,看起来很凶,实则虽然也很凶,但是绝对不致命。
回应他的则是琉月的狠狠一瞪。
小事,怎么可能是小事。
能瞒过她,能瞒过欧阳于飞,独孤夜,云召,这些眼的伤,怎么可能是什么小事。
要知道这几个人都是精如狐狸。
那眼都是久炼成钢的。
若不是这伤危险到极致,怎么可能瞒过他们,让他们都以为他死了。
现在才来给她说小事。
琉月的眼瞬间又瞪圆了。
虽然她也知道,人的身体有时候会很神奇。
譬如她听说过子弹从脑袋里穿过,但是人却没有一点事,那是一种神奇的角度。
但是发生在轩辕澈的身上,让她恍若无事,还真做不到。
看着琉月的眼狠狠的瞪了起来,轩辕澈心中又甜又无奈,只好伸手欺入琉月的衣襟,摸上了那肌肤。
很白,很有弹性,很细腻。
但是,却让人无法忽视那上面无数的伤痕。
旧的还没好,新的就已经横陈而上。
那种伤痕有外界受的,也有自己动手的。
轻轻的抚摸而上,轩辕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那眼定定的看着琉月,那里面流露出来的疼,几乎淹没一切。
琉月瞬间心疼了,一把握住轩辕澈的手:已经过去了。
话音落下,琉月突然微微皱了皱眉。
这与刚才轩辕澈给她说的话,一模一样。
两两对望,眼神交杂。
里面的爱恨交织,里面的心疼难忍,都清晰的让人心疼。
好了,我们都不在追究。
沉默了半响,琉月轻声的叹息了一声,握着轩辕澈的手,靠在轩辕澈的怀里。
只要人还在,只要人没有死。
一切都不追究了。
她不追究她的迁怒,轩辕澈也不要问她身上的伤。
都过去了,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过去的无法在回旋,我们在意的只是将来,只是将来。
两手相握,紧紧的,紧紧的。
跨越了时间,跨越了空间,只为紧紧相握。
夜色迷醉,今夜的月流光溢彩。
今夜,美的醉人。
星光皎洁,丝丝银白洒下。
万里山河,九千里草原一望无际。
其间,一辆马车汇合着十几匹骏马,在其上奔驰。
好生梦幻。
现在冥岛发兵,中原乱成一锅粥了,天辰却按兵不动,这是不是也是你的计算?马车内,琉月靠在轩辕澈的怀里,扬着眉。
心情舒爽了,人活过来。
自然这脑筋也就灵便了,往日没注意的,没有理会的,没想到的,现下一想就知。
轩辕澈靠着马车,手轻轻的抚摸着琉月的黑发。
闻言笑了笑道:冥岛发兵我到是没有算到,我只想九圣可能会来,不过,这不是很好。
说罢,那妖魅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邪妄之极的笑容。
邪气的让人咋舌。
琉月听言双眼咕噜噜的大转。
轩辕澈见此不由失笑,一边抚摸着琉月的黑发,一边缓缓的道:独孤夜和云召对你好,你不见得能对他们下手,这我清楚。
但是,我们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合并关外和中原。
否则,一个乱糟糟,没有统一指挥的天下,完全不可能是冥岛的对手。
这一点,在我看了冥岛区区二十万兵马的冲锋阵势后,感觉就越发的明显和清楚。
说到这轩辕澈微微停顿了一下。
冥岛的二十万兵马太尖锐了,完全高过他们。
而这不过只是冥岛的外围。
他能出二十万,岛上就绝对不止还有这么多兵马。
这一点,他去过冥岛,看过那幅员辽阔,知道的很清楚。
琉月听着轩辕澈的话,眼微动。
是的,独孤夜和云召对她确实也没话说。
真要她挥军灭了傲云和雪圣,她会下手,只是心里也许会有愧疚。
这一点,原来轩辕澈看的很清楚。
微微顿了一下后,轩辕澈继续道:现下我不动他们,你也不动他们,让冥岛动,是灭亡还是胜利,就看他们的本事。
说到这,轩辕澈的嘴角再度微勾。
旁边坐着的秋痕见此,脸上面无表情,眼却鄙视的扫了轩辕澈一眼,睁眼说瞎话呢。
琉月自认没到神童的份,但是也不是笨蛋。
一听轩辕澈这话,顿时伸手一扭轩辕澈腿上的肉。
似笑非笑的看着龇牙咧嘴的轩辕澈道:什么是灭亡还是胜利,看他们本事,你这是想渔翁得利。
轩辕澈听言一下就笑了,握住琉月的手。
是的,他想的就是渔翁得利。
傲云和雪圣国联手,后金和冥岛联手。
后金没什么用,但是胜在冥岛兵马厉害。
而雪圣国和傲云国,本就是中原原来的两龙头老大。
云召和独孤夜,那都不是善角色。
虽然输在兵马没有冥岛的厉,但是天时地利人和是占定了。
这两方有得好打。
到时候,必定是个僵持,或者是个弱败。
等到了那时候,他在出手,一扫冥岛,一统雪圣国和傲云国。
这样的好事,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冥岛此次的九圣出兵,简直就是给他做了大好事。
看着轩辕澈的笑,琉月反握着轩辕澈的手,靠好。
这天下是强者的天下。
就看谁能笑道最后。
夜色温润,骏马如飞。
这次打算换什么身份?撇开中原的战事不说,琉月蹭蹭轩辕澈的腿,问道。
轩辕澈看着琉月:你看着办。
他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回去中原。
中原那边他自有心腹和能士听他的指挥操控,但是琉月这边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人。
他不帮她,谁来帮。
他可不想看见欧阳于飞帮她。
更何况关外同中原一样的重要,必须要拿下。
低垂下眼,琉月想着给轩辕澈安排个什么身份,难道又是贴身侍卫?我说,可能要好好考虑一下。
一旁一直没开口的秋痕,听到这里迟疑的朝轩辕澈和琉月道。
看着两人扫过来的视线,秋痕沉吟了一瞬间。
王妃的气息很不一样,这样会瞒不了欧阳于飞的。
话音一落,琉月顿时皱了皱眉。
是啊,这点有点糟糕。
轩辕澈来了,她知道轩辕澈没死。
要她还伪装成轩辕澈死了的那种绝望和萧索,这个,她能骗过其他人,但是要骗过精明的欧阳于飞,这可难说了。
轩辕澈没死,可绝对不能让欧阳于飞知道。
否则,当时轩辕澈就直接联系她,而不是找上托比木了。
皱着眉头,轩辕澈和琉月对视一眼,沉默。
那个,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外间赶车的彦虎,突然伸进头来,看着琉月和轩辕澈道。
说。
一言两声,轩辕澈和琉月同时出口。
你们看这样……低低的谋划声在夜空中响起,伴随着微风帘卷而过。
月光凝润,难得的好夜。
一夜如飞过去,转眼天色大明。
晨光破晓而出,笼罩天地万物。
琉月去哪了?皱着眉,欧阳于飞站在琉月的帐篷中,环扫四周。
他这才商量好,怎么就不见人影了。
身后,托比木,库杂木,黎阔,等几个大将也面面相觑,一脸的狐疑和猜忌。
找了半个营地,他们的摄政王跑哪去了?不是说今日要攻打杨虎城的,这人呢?沉吟了一瞬间,库杂木突然道:没在也好,那这一仗……话没说完,不过其他人都明白库杂木的意思。
虽然昨日商量了一日一夜,把损失和攻防减少到最低程度,但是败仗能不打就不打。
这摄政王不在,那正好以她不在的借口,这一仗就不用打了。
吩咐下去,四处……不好了,不好了。
欧阳于飞的命令声还没落下,一营地兵突然满脸惶恐的冲了进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库杂木脸色一沉。
那营地兵此时也顾不上害怕库杂木了,满头大汗的道:摄政王,摄政王在外面,一身是伤,正昏迷不醒……什么?话音还没落,帐篷中几人顿时脸色大变。
带路。
脸色陡然一沉,欧阳于飞一挥衣袖,转身就朝帐篷外冲去。
琉月那么一身本事,怎么可能一身是伤,昏迷不醒。
这一日一夜,他没看着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快步而出,几大将领几乎是以全速冲出正营。
后营重地,大将阔巴力正满头是汗的看着营帐中昏迷不醒的人。
怎么回事?就在他的满头大汗中,营帐门突然一掀开,欧阳于飞当头就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库杂木等人。
不等阔巴力开口,欧阳于飞疾步冲上,一把抓住琉月的手,五指快速的搭上琉月的脉搏。
同时快速的扫了一眼昏迷中的琉月。
满头鲜血已经被擦拭过了,不过还看的出来痕迹。
额头上有个伤疤,冒起了个大包。
身上衣襟很凛乱,看上去是被挂碎成这样。
一指探上琉月的脉搏,欧阳于飞焦急的脸色缓缓的收敛了起来,吐了一口气。
没什么大事。
脉搏很平稳,看起来受伤颇重,实则皮外伤而已。
欧阳于飞一言落下,库杂木等人不由齐齐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松下气来,欧阳于飞就看见琉月床边蹲着另外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应该是巡逻兵的小兵,此时正在一旁打着盹,而他的手被琉月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于飞眉色微皱。
啪。
阔巴力顿时一巴掌打在那小兵的身上,把人从睡梦中惊醒。
问你怎么回事。
那高大小兵还没怎么清醒,迟疑了一下,好似才清醒过来。
立刻站起身来大声回道:小的也不知道,当时我正跟几个同僚一起巡逻,就看见摄政王从高坡上一个跟头栽了下来,满身的酒气。
说到这饶了饶头,小兵继续道:小的没见过摄政王,不过见过这个令牌,不敢且慢,所以就把人给送来了。
结果摄政王死抓着我。
欧阳于飞看了眼小兵指的令牌,黑了黑脸。
身后库杂木几人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他们威武一世的摄政王,喝醉酒从高坡上落下来,摔了个人事不知,这话要是传出去。
他们整个北牧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这,简直太丢人了。
他们那么神威在世的摄政王啊。
相对于库杂木等的无语,欧阳于飞却是黑了黑脸后,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伸出手来。
那么厉害的琉月会出现如此的事,可见……可见……唉……伸出手,开始搬琉月抓住那小兵的手。
没想琉月居然抓的死紧,也不知道把这人当成了谁。
眉间正微皱中,昏迷的琉月突然莺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欧阳于飞见此停下手来。
头怎么这么疼?伸手揉着脑袋,琉月的眉深深的皱了皱后看着欧阳于飞,扫了一眼周围道:我怎么在这里?欧阳于飞无奈的看着琉月道:你昨晚喝醉了,他们把你送到这的。
喝醉?怎么可能?琉月伸手揉了揉脑袋。
冷冷的看着欧阳于飞道:我昨晚没喝酒,我在营帐中没有出门。
此话一出,营帐中瞬间一片沉静。
那静默的一根头发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的见。
搞什么,他们从来不知道琉月有醉过就忘的本事。
欧阳于飞眨了眨眼,嘴角抽动了几下,盯着琉月有点迟疑的道:你不记得你出门?琉月面色一沉:我出没出去过,我还不知道。
说到这,脸色微变,伸手打了打头。
冷眼扫过众人: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此话一落,好像又觉得不对,皱了皱眉,他们敢对她做什么。
面面相觑,真正是面面相觑。
库杂木,黎阔,托比木,阔巴力,等人此时正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对视,对视。
这把他们搞糊涂了,这……看着琉月头上的伤和肿起的包。
这应该是摔伤了头,那既然不记得为什么喝酒,那是不是意味着……欧阳于飞突然眼珠微转,定定的看着琉月,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很缓慢,很缓慢的道:你还记得轩辕澈是谁不?轩辕澈,谁?琉月很冷,很淡,挑眉回视欧阳于飞。
那神情相当的平静,平静的就好像听见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那里有什么绝望,激动,悲伤,愤怒。
五颜六色,瞬间在欧阳于飞脸上升腾开来。
那神情的诡异,直追夏日的天空,那叫一个多变。
不过变化只在一瞬之间,欧阳于飞很快就控制了自己。
微笑着看着琉月道:喔,你门口的护卫,不记得就算了,不用去想。
有的时候大脑的撞击会产生一系列的情况。
有的时候人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在绝望的痛苦和已经大过自身能够支持下去的痛苦里。
如果遇见了外部的撞击。
会选择部分记忆的遗失,来保护自己。
这一点,欧阳于飞很清楚,他曾经见过。
不过没想在琉月身上会发生。
但是,这不是很好,喔,不,这简直是太好的事情了。
琉月看了微笑的欧阳于飞一眼,起身准备下床。
这一动,方发现自己的手到现在还抓着一个人的手,琉月不由侧头看去。
那一脸黑漆漆,除了高大,没什么出色的小兵,立刻诚惶诚恐的看着琉月,恭恭敬敬。
侧过头,琉月以眼神询问欧阳于飞。
欧阳于飞见此苦笑,她抓着别人,还要他来给她提点。
当下却也飞速的道:喔,他是我给你安排的近卫。
既然没有醉酒,那他总不能说是这人把她给捡回来的吧,只要扯个谎,反正只是一个小兵。
琉月收回抓住这小兵的手,扫了一眼淡淡的道:那你就跟着吧,我正缺个传信的人。
杜一被琉月安排回北牧雍京一趟,身边没人,这欧阳于飞很清楚。
是,是。
那小兵从巡逻人员变成摄政王的亲卫,这可不止是官位上的提升,立刻喜的小兵一脸狂喜。
那摄政王,今日的全线攻打?库杂木有点不明白欧阳于飞和琉月说了半天什么意思。
不过小兵一个,无所谓,他只关心今日的全线压上。
全线攻打?琉月听言皱了皱眉:我怎么会发令全线攻打?皱着眉,琉月沉思。
欧阳于飞见此立刻道:没什么,前两日你开玩笑呢。
我从不开玩笑。
琉月扫了欧阳于飞一眼:不过我真没想起我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好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琉月一挥手朝库杂木等人道:这项计划搁置。
是。
库杂木,黎阔等立刻高声应下。
话音落下连忙就跑了出去,生怕琉月更改一般。
看着退下去的库杂木等人,琉月有点低喃:我怎么突然要攻打匈奴了?嗯,应该是要给萧太后报仇吧?那我怎么会认识她的……琉月啊,这兵临城下,不攻不是个事,我们在不出兵,杨虎城可能就会出兵了,那时候糟糕的就是我们。
琉月,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其他的先放一边。
听着琉月的低喃,欧阳于飞相当聪明的选择打断。
轩辕澈这个人在琉月的心里占据了太多的位置。
如果没有他,那么琉月的很多事情就不会连贯。
所以,不让琉月去想通这个连贯,直接用目前最关键的事情代替,这才是最好的。
果然,琉月听欧阳于飞这么一说,直接点了点头,起身就朝外走去。
显然,把其他的情绪抛了去。
欧阳于飞见此笼罩多日的低气压,一下云开雾散,心情也跟着大好,跟在琉月身后大步就走了出去。
也因此没有看见,那小兵脸上一闪而逝浓厚的笑意。
近卫,琉月身边多了一群近卫。
全是那日晚间看见琉月失态的小兵。
欧阳于飞很优秀的全盘考虑把人干脆塞到了琉月的身边,全当是对捡到琉月的奖励。
不过,若是他知道他亲自把轩辕澈安排到了琉月身边。
估计,会气个半死的。
夜色迷醉,又是美好的一天。
五十万兵马没有全线压上,琉月和杨虎城还是保持着对峙状态。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营帐中,琉月笑看着一脸黑漆漆的轩辕澈,她的近卫小兵。
轩辕澈却比较严肃,沉默了一瞬间后:我需要仔细看看实地。
这杨虎城乃匈奴重镇,能智取最好智取,否则硬碰下来,就算最后是我们赢了,吃亏的还是我们。
那好,依你。
琉月相当爽快。
轩辕澈听言不由失笑,伸出手捏了捏琉月的脸颊。
琉月侧过头,干脆直接亲上轩辕澈的脸颊,像只慵懒的小豹子,收起了爪牙。
轩辕澈见此立刻情动,一把抱过琉月,低头就亲了上去,一边起身抱起琉月就朝床铺走去。
军师到。
身才一动,门外秋痕小兵的声音就传了来。
抱着琉月的轩辕澈脚步一顿,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杀气。
琉月见此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容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
欧阳于飞进的帐篷,就见琉月在看兵书,身边的近卫伺候着端茶递水,不由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
夜色,浓黑浓黑的,很美。
同时也不知那里打翻了醋坛子,有股浓重的酸和杀气飘扬。
双剑合璧,匈奴,等着吧。
第1171-1182章 奇思妙计夏色高广,带着火红的炙热。
兵马威吓,杀声震与九天之上,尘飘与杨虎城上空。
兵马对阵,杀伐激烈。
纵马立于高坡之上,琉月看着下方的激励拼杀。
这是第三次出兵围城。
不过看来,其结果可能还是与前两次围攻的效果差不多,进不了寸尺之地,攻不下杨虎城。
甚至连一个缺口也打不开。
固若金汤,琉月算是深刻体会了这个词语。
怎么看?琉月回头看着身后站立的小兵轩辕澈。
可以攻下,但是会很惨烈。
轩辕澈眼睛转也不转的看着下方的拼杀场,神色很严肃的低声道。
实地勘察一个要塞坚固还是不坚固,指挥大将厉害还是不厉害,最好的勘察就是出兵攻伐。
轩辕澈没来之前制止琉月动兵。
就是因为他没来,一旦琉月动了开始,给出了最犀利的进攻,他就无法从对方的防御和反映上看出端倪。
而现在,通过他指点的三次从不同时候,不同方位,不同手段的出兵,对于杨虎城,他已经有了很深入的了解。
攻,按琉月手下的北牧兵马,定然是能够攻下来。
但是如此坚固的要塞。
攻下来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惨重的。
耳里听着轩辕澈的回答,琉月微微皱了皱眉。
会影响不?有很大的影响。
两人的对话掐头断尾,外人听不出来说的什么。
一直跟在琉月身后,充当完美的近卫的秋痕,彦虎,等人却是明白的。
北牧攻下这杨虎城,依这样看下来最少要损失十万兵马在这。
还剩下四十万伤兵,要一路挥进匈奴腹地。
这是会有绝对的影响的。
听着轩辕澈的话,琉月眉头越发的深。
军师到。
正此时,低低的喊声响起。
伴随着低喊声,欧阳于飞从另一边纵马走上前来。
扫了一眼相当尽责的做近卫的十几人,欧阳于飞摸摸鼻子。
很好,这十几人干的相当的不错。
不知道是从低位提升到高位,为了表示他们的激动和勤恳,还是怎么的,那是随时随地都保护在琉月的身侧。
就连他前来,就好像成了外人,要高声的通报。
真不知道该是奖励他们好,还是把他们掉开好。
怎么样?有什么看法?立马琉月身旁,欧阳于飞看着琉月有点严肃,却也不是很严肃的开口道。
难攻。
琉月没有回看欧阳于飞,瞪着远处的杨虎城道。
攻防退守相当的迅速。
要塞上精兵囤积,攻守配合非常的完美。
兵强马壮,进可攻,退可受,加之地利之便……说到这,琉月眼中闪过一丝尖锐,看着远处的杨虎城。
地利,现在站在高处,远远的可以把眼前的杨虎城全部收纳于眼底,看个清楚。
此地的杨虎城,黑漆漆的,全乃石头建造。
从远处看起来,就好像一只乌龟。
一只把头和手脚全部缩起来,只剩下最尖锐盔甲部分的乌龟。
让人无从下手,固若金汤的乌龟。
虽有弱点,却要耗费大力。
听着琉月的话,欧阳于飞微微惊讶的睁大了眼。
琉月不懂兵马布阵,更不大懂战场上的东西。
但是今日怎么说的如此的精密,这简直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感受到身边欧阳于飞的惊讶,琉月转过头。
怎么,你很惊讶?琉月扬眉。
欧阳于飞挥舞着手中的折扇,毫不遮掩的道:有点。
看着欧阳于飞的毫不遮掩,琉月很诚恳,很淡然的道:难道我以前不是这样?听着琉月的质疑,欧阳于飞脸上迅速扬起一抹笑。
没有,没有,只是你以前没这么厉害,看的这么准,看来是这几场交锋,你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开玩笑,他可不想琉月在想以前的事。
就这么活下去就好,能不想从前,那就最好不要想。
琉月看欧阳于飞这么说,淡淡的点了点头,面色很淡。
不过斜斜扫到身边轩辕澈的那一眼,却蕴藏着笑意和狡猾。
小兵轩辕澈面不改色,全当没看见琉月睁起眼睛说瞎话,把他的评估直接拿去当她的。
那现在你说说要怎么攻?看着因为记忆里没有了轩辕澈,变的越发聪明的琉月,欧阳于飞眼中扬起了笑容。
既然能够看的这么准,那自然琉月心中应该就有数了。
一个新的军事天才,看来就要诞生。
欧阳于飞这么一问,琉月顿时哑然,轩辕澈还没说怎么攻呢,她怎么知道该怎么攻。
不过琉月却一点也不显山露水。
扫了战场一眼,抬头望着远处做沉思状,手背在背后却朝轩辕澈轻微的一勾。
要知道,这两日她的战术轮,全是轩辕澈传音入密给她的。
轩辕澈看着琉月的手势,却没开口。
这一攻防不是一口就能说清楚的。
与其说了头露了尾,被欧阳于飞抓住漏洞,还不如不说的好。
免得多生事端。
当下轻轻的移动了一下。
无声的动作,朝琉月示意他的意思。
琉月听见身后动静,微微眉动。
怎么样?你认为那里可以作为弱点进攻?没关系,你说,我们可以探讨一下。
看着琉月沉思,欧阳于飞微笑着在问道。
能够看出来,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至于说不说的出来从那里进攻,这已经不重要。
不能要求琉月一下就成为军事天才的不是。
琉月不懂,他可以教,只要她真有这方面的天赋。
笑看着琉月,欧阳于飞的眼神是一种纵容和温润。
望着远处做沉思状的琉月没有看见,身边的小兵轩辕澈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不由黑脸。
不过好在他脸本来就黑,也实在是看不出来。
边上的秋痕彦虎见此对视一眼,齐齐暗笑。
那是什么?就在这暗笑中,望着远处的琉月突然出声,却并不是欧阳于飞要的话题。
以眼神示意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琉月微讶。
众人很少看过琉月惊讶,不过轩辕澈等都极明白,琉月可能是在借此转换话题。
不过也跟着看了过去。
顺着琉月的眼神,轩辕澈看见眼前青山隐隐中,一道白色的就如银河一般的东西。
仿佛从天上倒挂而下一般。
从天际直接横陈下来,铺洒与大地。
看上去就好像老天开了一道口子,吐出银白的缎带,挥洒与草原之上,来的匪夷所思。
起先不过抱着转移话题的想法看去。
现下一看,轩辕澈也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压低了声音,轩辕澈穷极目力看去。
欧阳于飞看着远处匪夷所思的情景,以扇击头,目露沉思。
他好像在地图上看见过这里,不过一时半会他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的行动便是直接把韩飞给叫了过来。
枯纱十城可是原本匈奴的土地,与这处虽然隔的不近,但是也绝对不远,料来应该知道。
夏风帘卷,荡起热气滔天。
韩飞来的很快。
你们说那啊,那是琼依山,那条银色的看上去像缎带的东西,其实是条河,叫云母河。
河流很大,这杨虎城就靠的是这条云母河吃水的。
河?一听韩飞话音落下,琉月顿时眼睛微动。
从那么高的山上下来,这叫瀑布还差不多,那有河能够攀岩上那么高的地方?真的。
韩飞听出琉月声音中的疑惑。
过去瞧瞧。
琉月见韩飞说的肯定,一勒坐下骏马,打马就朝那高山的方向跑去。
欧阳于飞,轩辕澈,韩飞,等见此立刻也纵马追了上去。
万里草原,跌宕起伏。
从远处看还不觉得。
等到走道近处,那云母河的威力就真的显现了出来。
河面不宽,但是绝对的波涛汹涌,看上去很具有磅礴之态。
从前方流淌而下,呼啸着朝着杨虎城的方向而去。
琉月扫了一眼,冷冷的扔下一句:很适合用毒。
顿时惊的韩飞打了个冷战。
是,杨虎城全城全部靠着这条河生活。
要是想灭掉杨虎城,在这河水中下毒是一条最好的策略。
但是,也是最毒的。
天下战役,能者上,弱者下。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代更替,那是自古俨然。
战场无父子,很血腥。
但是,从来没有人敢以完全灭绝的手段征战。
屠城,能屠的也是小城。
这样几十万的大城,若是被全部灭绝,恐怕以后他们攻击的地方,那是不战死到最后一个人,绝对不会投降的。
种族的灭绝,那会是所有人的大敌,也是所有人的不齿。
更何况,这一条云母河不仅流过杨虎城,后面还连着杨虎城身后的十一个大城。
他们吃的全部是这一条河的水。
若是下了毒,天,别说他们五十万兵马,就是五百万兵马,恐怕也只能功败垂成。
怕什么,摄政王随便说的。
欧阳于飞见韩飞脸都白了,不由伸手拍拍韩飞的肩膀,笑着道。
韩飞看了眼说了这句就朝山峰上攀登而去的琉月,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下,随便说的,还好。
却不知,琉月虽然狠也能下手。
但是绝对不殃及无辜。
以一城全灭换取胜利,她可也是做不到的。
弃马而上,一行人朝着琼依山顶峰而去。
沿途,只听见河水奔流而下,那是一种绝对的咆哮姿态。
登临绝顶,方知天地之奇,世界之大。
眼前的景色,让就算见过众多震撼场面,已然能够做到泰山压顶而不动的几人,也齐齐震惊的目瞪口呆。
一望无际,真正一望无际的碧绿水面。
在这高山之顶,以一种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姿态,显示着大自然的神奇。
宛若空中碧湖,蜿蜒而来。
眼光所及之处,全是浩瀚而来的碧波。
层层叠叠,在金色的阳光下,展示着它绚丽的身姿。
这……彦虎揉了揉眼睛,难以想象,山顶的湖波。
嘴角微微挑动,琉月穷极目力抬头看向前方。
一座比此山还要高大的群山,在远处矗立着。
那银色缎带陈列在山顶,以一种相生相连的姿态,联系着。
这山,这是……对了,我想起来了。
不等琉月寻思,一直皱着眉头的欧阳于飞突然拍了一下扇子。
云母河,天上的河流,开源与百飞草原之巅天山上,途经连跌山,飞卢山,过山河草原,最后流至这琼依山,经匈奴边境,流入广袤匈奴,最后入境关内,终止于雪圣国境内。
欧阳于飞快速言道。
当年就因为这条河太长,所以他有过印象。
耳里听着欧阳于飞的解释,琉月砸了砸唇,好大好长的一条河流。
给她的感觉有点像多瑙河,都是开源与高山之巅,最后流尽平原,养育万千生灵。
心中惊叹于山河的美丽,琉月眼珠却动的快。
河流长归长,大归大,不过目前这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
看着眼前波涛汹涌的大河,琉月眼光狠狠的盯着那山巅顶端凸出阻挡了半边河流流淌而下的山壁。
欧阳于飞见琉月这么狠的看着河面,顿时笑道:你不是真想放毒吧?他现在知道杨虎城为什么一点也不保护这条河流了。
太大,水流太急。
要放毒,放个几千斤,可能被水一冲都没了,实在构不成威胁。
耳里听着欧阳于飞的调笑之语,琉月突然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一丝邪魅之极的笑容。
同一刻,轩辕澈转头看了眼身后。
从他站在这里的角度看去。
杨虎城就好像一个乌龟,横陈在前方,一览无余。
眉色快速的波动,轩辕澈也笑了。
以水淹了它。
用水淹了它。
一有声,一无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出声。
琉月转身看了对她传音入密的轩辕澈,眼中的笑精明的惊人。
什么意思?韩飞则是一惊。
以水淹,怎么淹?淹什么?不同于韩飞的懵懂和惊讶,欧阳于飞则是眼中亮光一闪。
回身看着下方的杨虎城。
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这条河从这里流淌下来,进入杨虎城后城,然后流出。
若是这水流一大,杨虎城必然被淹。
回身,欧阳于飞看着琉月刚才死死瞪着的那凸出的半边山壁。
那里遮挡了几乎半个河面,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拦坝,拦住了一半的水流,只流经下去了一半水。
眉眼快速的波动。
若是挖开这半个山壁,那这水呼啸而下。
杨虎城,肯定不攻自破。
一下想清楚里面的曲折,欧阳于飞狠狠的以扇子拍了一下掌心。
好主意,好主意,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高,高。
欧阳于飞整个喜形于色了。
挖开半边山壁,别人或许做不到,但是琉月绝对做得到。
没人敢掉在这山壁上没日没夜的挖,那也不现实。
但是琉月的小黑球,那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
只需要轰的一声,一切搞定。
这简直好的不能在好。
走。
一挥手,琉月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当先就飞纵而下,好戏,要开场了。
阳光闪烁,天地一片炙热金光。
天蓝如海,白云飞卷。
苍鹰在天空翱翔。
相对于前两日的攻防厉害,北牧突然间停下了一切攻击,静默了,好似又在调兵修整。
而在这静默中,杨虎城中发生了一件小事。
对,小事。
那从杨虎城后城流过的云母河水中,漂流而下无数的小木片。
云母河水流很急,但是总有木片被冲到了岸边,被取水的杨虎城百姓给捡了起来。
而那木片上书写着,龙王发怒,十日后水淹杨虎城,几个大字。
此一时间,伴随着木片的越来越多,流言蜚语也快速的在杨虎城滋长开来。
就连水位的微微上涨,也被说成了龙王要发怒了。
守城将官能砍第一散播流言的,也能砍第二个,但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伴随着快速的滋长,还能怎么砍。
流言立刻越传越凶。
不过,杨虎城守将也厉害,立刻以这是敌军做假的言论,来覆盖越来越甚的流言蜚语。
更何况夏季本就是雨季,水流会滋长,这不是什么怪事。
言论可以压倒,滋长可以解释。
但是要知道,流言是可畏的,不管有再多正确的安抚。
那几日后龙王要淹杨虎城的蜚语,却被按捺在了杨虎城的百姓心里。
这世界上的人都会抱着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多信一点没什么害处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
那一直在杨虎城外虎视眈眈的北牧五十万大军。
突然退兵了。
朝着后方的高坡就退了去,远远的退开。
这一退,不但没有减轻杨虎城的压力,反而越发的好似坐实了水淹杨虎城的流言。
北牧兵马退了,难道他们也知道龙王要发怒了。
所以退兵了?杨虎城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了。
而另一边,琉月夜以继日的开始制造她的土炸弹。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此次做起来特别的快。
虽然原料并不多,但是她不是为了要杀光杨虎城的兵士,所以,自然是够了。
一片看不见的忙碌。
第九日上。
夜色美丽,群星在天空中闪烁。
那璀璨的光芒,犹如银河缎带,美的人不忍眨眼。
琉月,欧阳于飞,轩辕澈,三个人绕过前来查看云母河情况的匈奴士兵,进入琼依山山巅。
山壁光滑,无立足之地。
然这只是对其他人说的,自然不包括这三个人。
不过轩辕澈为免露出马脚,充当了琉月和欧阳于飞的下手。
但见,皎洁的月光下,琉月和欧阳于飞在那半块山壁上,飞速的穿梭着,叠影重重。
以树皮包裹,防水的丝线密布于山壁之上。
山壁的表层,挖开的内瓤中,被安置下无数的炸药。
为防威力不够,琉月几乎是一个接一个,一个连一个。
遥望而去,那半个山巅石壁,几乎都快成了黑色。
夜,很快的过去。
黎明的晨光冲破黑暗,绽放出璀璨的光明。
第十日了。
伴随着十日的到期。
杨虎城派出了不少的士兵勘察云母河。
没有上涨,没有波动,很正常,一切都很正常。
金光乱串,是个好天。
皎洁的日光下,琉月站在山巅看着远处的杨虎城,嘴角抿起一股邪笑,晃亮手中火折,弯下了腰。
丝丝的火光立刻跳跃着朝前而去。
而此时杨虎城里的百姓在平静的外表下,心却无不都提了起来,宁可信其有,无可信其无的准备着。
时不时抬头看着琼依山的方向。
马蹄纵横,守城大将尹吉利一身大将甲胄,特意亲自巡视杨虎城。
蹄声响过,声威赫赫。
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事,那只是敌军的造假传言,大家不用慌乱,安生。
威严的声音撒播在空中,尹吉利一派严肃的沿途缓缓走过,安抚着杨虎城的百姓。
将军,龙王爷不会发怒,今日真的不会淹我们吗?尹吉利大手一挥:肯定不会,你们各做各的事,本将军确保你们……轰轰轰……尹吉利保证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那怕隔的如此之远,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什么声音……这是什么声音……大街上的杨虎城百姓震惊了,盲目以对。
石破天惊,密密麻麻的炸药狂爆而出。
在璀璨的金光中,只见那黑色的凸出去的那一块山壁,整个被炸的四分五裂,朝着四面八方就飞溅而出。
炙热的火光迅速爆裂开来。
滚滚的浓烟在琼依山的山巅升腾而起,直扑天际。
而就在这石破天惊中,那一直被阻挡住的河水,没有了遮拦,立刻以一种磅礴的姿态蜂拥而下。
洪流滚滚而来。
琼依山和杨虎城隔的绝对不近,但是也绝对不远。
以肉眼,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琼依山上银白的缎带。
而此时,听见惊天动地的大响声,纷纷从四面八方走出来的杨虎城百姓,相当清楚的看见。
那白色缎带,以一种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姿态呼啸而下。
就如那银河直坠九天,夹杂着的是天地之威。
龙王爷发怒了……龙王爷发怒了,要淹我们……天,水,水……在最初的愣怔后,醒悟过来的杨虎城百姓,震惊了,惊恐了,慌乱了。
所有的杨虎城百姓疯狂了。
立刻,以一种神挡杀神,佛挡嗜佛的姿态,夹带着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家当,朝着杨虎城正城门就冲了去。
不要乱,不要乱……不要冲出去,外面是北牧的兵马,会死的……不要乱……守城将领们也惊恐了,慌乱的大叫道。
但是,有什么力量是可以阻挡人逃命的力量的。
守城士兵和百姓立刻混战做一团。
洪流滚滚而下,呼啸而来。
第1183-1195章 所向披靡水势翻涌,犹如银龙乍现。
呼啸奔腾,以一种泰山压顶的姿态而来。
那磅礴的气息,那四溅的水声,几乎震耳欲聋,夹天地之威。
飞扬的水汽升腾而起,弥漫于整个这一方空气之中。
没有什么比这更危险,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害怕。
杨虎城百姓在看着临头的巨浪飞涌而来的情景,那种为了生存产生的强大力量,是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他们,没有。
守城士兵节节败退。
杨虎城百姓步步紧逼。
轰。
一声大响,蜂拥的杨虎城百姓破开那固若金汤的城门,发疯的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大门开启,人流汹涌而出。
杨虎城城门,开启了。
无数的人从杨虎城城中冲了出来。
伴随着水流的咆哮声,那本来坚守阵地一步也不敢出的兵士们也惶恐了,四散奔逃了。
出城的人越来越多。
兵民混杂到了一起。
远处,站在高坡上,库杂木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冷冷的一挥手。
身后,是齐集的兵马整装待发。
人群蜂拥而出,水流狂冲而来。
云母河河面瞬间大涨。
河水翻滚着冲入了杨虎城后城,立刻朝着四面八方涌现而来。
顷刻间,杨虎城四处水花四溅。
而就在这紧张时候。
逃出城门跑上高坡的杨虎城人,还没反应过来。
蹄声塔塔,北牧几十万大军到了。
铁黑色的盔甲在金光下,散发着逼人的杀气和锐利。
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彪悍,狂冲而来。
尖叫四起,杨虎城吓的四处躲藏,四散而逃。
几乎以为命不休以。
然而,北牧的兵马却没有杀戮他们的一点心思。
他们朝着城外跑,而北牧的铁骑却是朝着城内冲。
这个时候,这个龙王发怒要淹没杨虎城的时候,北牧的兵马还往城内冲?这是不是嫌活久了?诧异,只在一瞬之间,就被所有人抛诸脑后。
此时逃命要紧,那管其他事,只要不杀他们就好,何必管北牧的人往哪里冲。
因此下,晨光耀眼中。
杨虎城的人拼命往城外冲。
而北牧的兵马在库杂木的带领下,朝着那固若金汤的城堡内冲去。
一来一往,不费吹灰之力。
库杂木带领着北牧铁骑,冲入了杨虎城。
然后以一种绝对神速的姿态和速度,快速的占领了杨虎城各个至高点,要害点。
几乎没遇见什么像样的抵抗。
而就在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诡异中,还没来得及冲出杨虎城的百姓惊奇的发现,水不涨了。
本来清亮,可此时已经成了泥土色的洪水。
在齐小腿上面的高度一晃一晃的,就那么停在那里不涨了。
这样的高度,就是他们随便行走都没有问题,这……怎么谈的上淹没。
脸颊抽动,稍微胆大的人停下逃命的脚步,扭头朝琼依山看去。
银龙消失,银白缎带如初。
依旧神清气爽的挂在那琼依山上。
只是从他们这个距离看去,好像河面要宽那么一点,又好像没有,委实没有多大的变化。
但是那凶猛奔腾下来的巨浪没有了。
那震耳欲聋的咆哮没有了。
那笼罩而来的水汽也缓缓的消失在空中。
这……这云母河恢复平静了?面面相觑,还剩下在城中的杨虎城百姓,除了面面相觑,还是面面相觑。
就这么就完了?糟了。
被簇拥在人群中挤过拉挤过去的匈奴大将,一见如此立刻一声大喝。
面色瞬间青白交加,难看之极。
快,快,封锁城门,快,封……高亢的命令声还没有响彻杨虎城上空。
匈奴主帅已经看见那城头高高挑着的已经不是匈奴王旗,而是北牧的飞鹰王旗。
要塞,城门上,站立的也已经不是匈奴兵马。
而是北牧兵马。
一身铁黑色盔甲站立在高高的城墙上,一身威风俯视过来的,不正是那北牧第一大将,库杂木。
脸如死灰,神如枯木。
缓缓低头看着齐小腿的河水,匈奴大将含愤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朝后就倒了下去。
固若金汤的杨虎城要塞。
就这么一把水,不攻自破,不攻自破。
黄色的河水缓缓的在杨虎城城内飘荡着,水位实在是很浅,很浅,连婴儿都淹不死。
杨虎城百姓和兵士站在水面,目定口呆。
阳光洒在那深黄的水面上。
倒映出来的神色,好像溢满了讽刺。
在清风中轻轻的飘荡着,闪烁着,跳跃着。
砰砰砰。
灿烂的烟花信号在杨虎城上空炸响,释放出美丽的色泽。
站在山巅,琉月看见库杂木的信号,嘴角高高的勾勒起了起来,浮现出一抹笑容。
不费一兵一卒。
欧阳于飞以扇面敲打着手心,脸上的笑容叫一个灿烂,叫一个兴奋。
高,实在是高。
扫了一眼空中的信号,欧阳于飞转过头朝琉月高高的竖起了大拇指。
过奖。
琉月双手背负在身后,很淡然。
然那淡然下,却是绝对的自信。
欧阳于飞见此眼中的笑越发的深了,恢复自信的琉月,看起来就是这么的让人赏心悦目。
可能这词用的不好,不过就是这感觉。
要以水淹没一城,这需要的水量不是等闲。
不是炸开一条口,就能完全做到的。
何况,真要以淹没一城百姓兵士为代价,那就太过残忍了。
云母河炸开缺口的水量,不足以淹没杨虎城。
不过,这在琉月的眼里并不重要。
以流言在引导百姓的想法和提高恐惧,进而强化了这淹没的事实和力度。
在看着水流倾泻而下的瞬间。
那种对事情最坏的打算,会盘踞在任何一个人的脑中,从而演化出强大力量。
这,才是最重要的。
舆论和流言,有的时候用的好了。
那才是最强的武器。
显然,琉月深谙这一道。
你瞧,这不是杨虎城自己就破了,不费一兵一卒。
阳光烁金,琉月回视了身后的小兵轩辕澈一眼。
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同样的微笑。
双剑合璧,这天下谁能拭其锋芒。
杨虎城破,破的没有一点悬念,破的没有一点力度。
金色的光芒下,那退去的潮水中,黑色的北牧王旗在杨虎城上空飘扬,神威赫赫。
北牧占据整个杨虎城要塞。
所有城内百姓和十几万匈奴兵士,归降。
这从侧面说明一点。
就算这要塞修建的如乌龟一般刀枪不入,没有一丝可以下口的缝隙,要输还是要输。
人的智慧总是比乌龟壳有力度的。
夏色飞扬,这个夏天更加的火热了。
失去了杨虎城这座坐镇匈奴整个东面的要塞。
杨虎城身后的十几个城池,立刻暴露在了北牧的几十万兵马眼中。
挥军而上,趁胜追击,气势汹汹。
北牧以一种绝对犀利的攻势,朝着匈奴腹地杀去。
杨虎城这样的要塞拦不住琉月率领的北牧兵马。
什么屏障都没有的十几个东面大城,能有什么办法。
有了轩辕澈的谋断决策,有琉月的杀伐果断。
北牧几十万大军,就好像添翼的猛虎,强势的不能在强势。
在这炙热如火的季节中,横扫眼前的一切力量。
朝着匈奴盛京的方向一路攻去。
而轩辕澈和琉月在匈奴杀的风生水起,所向披靡的时候,中原的傲云雪圣却是水深火热。
后金兵马虽然不抵雪圣和傲云,但是也不差。
与冥岛合共雪圣国和傲云国,那是一点下风不落,甚至占据着上风。
因为冥岛九圣的手段太多。
带着很多冥岛的东西。
有些东西运用在战场上,那杀伤力是很惊人的。
傲云和雪圣国就算在强,独孤夜和云召就算在能指挥和联手,面对这样的攻伐,也只有节节败退。
雪圣国皇宫。
中城大败,被后金攻占。
云召看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脸色很沉,很严肃。
前来传令的大将低着头,几乎不敢出声。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
调兵回力城,知会独孤夜,我从前面引,他从后方围堵。
沉默半响,云召突然合上了手中的消息,冷声令道。
是。
云召前面的大将听言,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就快速跑了下去。
太子,这是从天辰过来的消息。
见军事上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云召身边的近卫方取出收到的飞鸽传书。
云召听言立刻抬起头,伸手接了过来。
快速展开一看,云召眼中精光乱串,牙整个的咬紧了。
没有,没有,好你个轩辕澈,还你个轩辕澈。
咬牙切齿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憋出来,云召一瞬间脸都扭曲了,狰狞之极。
派往天辰的密探不负他的期望,撕破了天辰和雪圣国的脸,强行破开了那灵棺。
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的。
该死的,是空的。
轩辕澈骗了他,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居然玩了一把金蝉脱壳。
他还真信了,他居然还真一点痕迹都没看出来。
他妈的,他妈的。
相当好的教养,让从来不怎么说脏话的云召,也忍不住骂人了。
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身边的案几上,云召满身的杀气。
一知道那灵棺里面是空的,轩辕澈玩的神秘花样,他立刻就明白了。
太子……身边的近卫从来没见过云召气成这个样子,不由诧异的看着云召。
牙齿磨的咔嚓作响,手中的信件被云召瞬间捏成碎片。
他妈的,这黑锅让他们背了。
罪魁祸首的轩辕澈此时不知道跑哪去逍遥,而冥岛撒放怒气的却是他们,该死的轩辕澈,该死的轩辕澈。
来人……眼中寒光一闪,云召一声大喝。
想独善其身,想渔翁得利,没门。
看他不把他天辰国给拖下来,他这口气就没处撒。
阳光明媚,此时的雪圣国皇宫却阴冷森森。
那铮铮的杀气,让鸟雀都不敢从它的上空飞过。
飞鹰翱翔,划破万里长空。
夜幕降下,傲云国皇宫沐浴在一片星光璀璨中。
太子殿下,云召太子的飞鹰传书。
独孤夜的寝宫中,天涯突然飞速的冲了进来。
飞鹰传书?正与独孤夜商量的几大重臣一听,不由齐齐停声,皱紧了眉头。
飞鸽传书已经是快的了,现在居然用上了鹰。
这雪圣国太子有什么重大的消息要这么快的传递过来?所有人心中都忐忑了。
独孤夜一脸清冷,闻言面上没怎么变,手却是快速的接了过去信件。
展开一看,独孤夜那一直冰冷的眼突然一沉,紧跟着一眯。
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全身上下的气息更加的冰冷了。
坐在他身边的傲云国几大重臣都是了解独孤夜的,这般冰冷的气息波动,却已经是很大的情绪波动了。
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事?傲云丞相满脸忐忑。
看着手中的信件,独孤夜没有回答,却也没让其他人看,就那么紧紧的握在手中。
轩辕澈,假死,假死。
深黑中带着点海水般的蓝的双眸微微的低垂。
好一个轩辕澈,好一招瞒天过海。
居然连他也骗过了。
冰冷的气息缓缓的散开,独孤夜抬眼扫了一眼窗外的漆黑深夜。
棋差一招,可就这一招之差,已经高下立见。
轩辕澈以自己的命作为赌注,赢了这一场。
他漏眼忽视,已经败了这一局。
而败的这一局的代价,就是天辰能坐壁上观,而他傲云则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缓缓的扬起头,独孤夜眼中闪过一丝谁也不懂的神色。
一步之差,满盘皆输。
琉月那里,他晚到了一步,被轩辕澈抢了先,现下他又输了一招,被置如此之地。
轩辕澈,轩辕澈。
眼,冰冷起来,五指缓缓的握紧。
纸条,在强大的内力挤压下,变成碎片飘散而下,飘飘悠悠落入白玉地面之上。
周围的傲云重臣见此,不由对视一眼,眼中齐齐闪过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冷冷的看着碎片飘落,独孤夜眼中扬起一抹冷杀。
来人……冰冷的声音响彻在夜色中,从傲云皇宫蔓延了开去。
天下兵马动,想作壁上观,没那么容易。
夏天,如飞一般的过去,很快就进入了夏末。
相对于中原傲云国和雪圣国气冲天际,天辰的依旧按兵不动。
草原上,轩辕澈和琉月正在愉悦的联手拼搏中。
虽然进入了夏末。
不过这天气,却比盛夏的时候还要热。
那红彤彤的太阳照耀在头顶,给人一种快要烤干的感觉。
兵临城下,两方对持。
从匈奴东面与北牧接壤的边境,一路杀到匈奴腹地,王城盛京外的茂盛草原。
只要北牧铁蹄一过这茂盛草原,前方匈奴的王城盛京就等于落入了北牧的掌握当中。
匈奴灭亡还是崛起,就看这茂盛草原的最后决战了。
而在这草原的下方,已经是雪圣国的边界。
他们已经越过北牧和匈奴共同的边界傲云国,进入的雪圣国边界的上方了。
兵马威严,飒爽英姿。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万千兵马对阵。
黑色的匈奴阵营,铁黑色的北牧兵马。
铺陈在草原之上,那铮铮杀气冲破苍云,直上九霄。
白云帘卷飞舞,却也遮挡不住下方的凛冽杀伐。
夏风呼呼吹过,带起的是滔天的喊杀声。
马嘶,人叫,在这茂盛草原上编制成一首激昂的歌。
纵马立于高坡之上,琉月一身甲胄俯视着下方的战场。
三天三夜,交锋已经三天三夜。
整个草原几乎都要被染成红色。
三面开花,全面进攻,现下战线已经全部拉开。
整个这一片草原上,此时匈奴和北牧完全的对撞在了一起,正在激烈的进行交锋。
一身英气,一身军威。
琉月端坐于马上,那赫赫威严无形的散发出来,比之往日完全是有了质的飞跃。
也许是经历了这么多场的战争和厮杀。
从战争中成长了起来。
那种沉稳铁酷的气息,已经取代了先时的浮躁和懵懂。
此时的琉月颇有大将之风,举手投足都是老练无比。
那种胸有丘壑,指挥若定的架势,已经完全让她胜任北牧统帅这一主帅身份和职责。
一身铁威,琉月一剑挥下,直指前方北牧兵阵。
立刻,战鼓擂动,阵型一变整个的把前方一块的匈奴兵马给整个的包围住,困杀。
冷眉闪动,琉月转头,眼前的阵势已经不用看了。
主帅,右翼陷入埋伏。
就在中军赢定的瞬间,一传信兵突然冲来,满脸鲜血的大声朝琉月道。
琉月一听顿时眉头一皱。
由于这一仗太过关键,乃定双方胜败之一局,营中大将尽出。
左翼明面上给了托比木,实则给了轩辕澈。
右翼给了欧阳于飞和黎阔。
中军有她和库杂木。
后军给了阔巴力和韩飞。
而现在欧阳于飞在的右翼中了埋伏,凭借欧阳于飞的本事,居然回以传令兵调头来通报他支援。
可见其危险。
眼深深的一沉。
琉月再度快速的扫了一眼前方的战场。
她这一处已经完全控制,左翼和后营不知,不过那喊杀声远远都能够听见,显然正在激烈中。
此时,只有她抽的出身。
调三万兵马随本帅走。
一声令下,琉月把中军整个交给库杂木,抽身带走三万兵马,就朝欧阳于飞所在的右翼支援而去。
纵马狂奔,右翼应该在距离她二十五里的地方。
是茂盛草原地形最为复杂的地方。
有峡谷,有水泽,还有沼泽,怪石嶙峋之地。
飞奔而上,琉月一马当先。
黑色,不同于茂盛草原其他地方一片青碧,草肥嫩绿。
这方的土地整个一片黑色,没有草,什么也不生长,看上去一望无际的黑,很是渗人。
琉月纵马而来一眼见之,顿时皱紧了眉头。
如此寸草不生的地方,这……来不及多想,马蹄已经落入这黑色的草原,一口深谙微臭的气息顿时迎面扑来。
琉月嗅了一口,眉色更皱。
什么味道?闻起来好像有点熟悉,又好像不是那么熟悉。
皱眉,不过胯下的骏马却没有做丝毫的停留。
然不等琉月细想,转过一道高坡,眼前的场景瞬间让琉月面色一寒。
火光,通天的火光。
熊熊的火焰在草原上跳动着,挥毫着,激烈着。
在黑色的土地上,挥舞着它们的英姿,以一种称王称霸的姿势,成三面包围着眼前的狭小谷地。
那热浪就算离这么远,迎面扑来,都让人感觉到炙热之极。
来不及想如此寸草不生的土壤上,为什么能够生成如此剧烈的滔天火焰,琉月纵马飞速的就朝谷底冲去。
那三面环火,唯一一个没有火焰的方向冲去。
那火焰包围的地方,就应该是欧阳于飞的右翼所在的地方。
激烈的厮杀,在谷地上响彻开来。
随着那呼呼的风声,帘卷而入琉月耳中。
一马立于谷口,琉月快速扫了一眼下边的情况,心整个都提了起来。
欧阳于飞他们被整个的包围在了谷地中。
本来,三面可出的地势,被那大火包围,只剩下了一个出口。
而现在,这个出口正被匈奴的兵马堵上,完全掐断了欧阳于飞右翼的退路,正在绞杀着。
被围在里面的北牧兵马要杀出来。
堵塞着出口的匈奴兵马居高临下,完全就是一面倒的攻势。
而最让琉月心惊的则是谷口的上空。
一几乎有千斤的巨石从高处滚落,欲砸下谷口,若这巨石一落下,整个谷口肯定被封闭,到时候想出来就难如登天。
现下,那巨石还矗立在中段,那下面欧阳于飞一身白衣显眼之极,正单手狠狠的撑着那巨大的石头。
他的下方,北牧兵马疯了一般的从他的身体下冲上去,在出口处厮杀。
而在他们的身后,那上面火焰正以磅礴的姿态蔓延而来。
眼中瞬间杀气升腾。
琉月一扬手中长剑,一声厉吼:给我杀。
纵马就朝围攻的匈奴兵马冲去。
杀啊。
身后三万兵马立刻紧跟着狂冲而上。
来援军了,来援军了。
坚持,坚持住……被围在谷底右翼瞬间振奋了,越发不要命的拼杀起来。
弃马而上,琉月朝着欧阳于飞就冲了上去。
欧阳于飞一身武功,要想从这样的局势中出来,轻易之极。
但是,此时,他没有走,而是支撑着可以压垮他的巨石,为下方的北牧兵马撑起一条活络。
而他悬在半途,一身白衣几乎就成了箭靶子,鲜红的血色几乎把那白衣,染成了腊梅盛开。
一个飞身,一剑砍下这方匈奴的主帅头颅。
琉月转身如猿猴一般就朝欧阳于飞的半山爬了上去。
怎么样?还没行拢,琉月张口就喊。
你在来慢点,估计就要回老家了,咳咳。
依旧是那种悠闲自若的语调,不过琉月听的出来欧阳于飞的强撑。
以天蚕丝固定身体,琉月从谷顶飞落与欧阳于飞身边。
一把抓住欧阳于飞的领口,一边手中长剑挥动,就为欧阳于飞挑开周围射过来的长箭。
有了琉月帮忙,欧阳于飞不在顾虑周围的危险,双手都放在了面前的巨石上。
不过千斤之力,他也到底是肉体凡胎。
一步一步的朝后滑去。
山崖上,留下他深深的脚印。
动作快。
琉月见此,立刻朝着下方就是一声大吼。
两边夹击,现在匈奴人反而成为中间的肉馅的局势,立刻越发快的推动。
谷地的北牧右翼,拼了命的往上冲。
上面有了琉月援军的支持,立刻变的比较容易起来。
紧紧抓住欧阳于飞,琉月边抵御周边的长箭,边低头看了眼山谷下。
有青草,怪石嶙峋的。
而那青草边处,那三面大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几乎就要烧到众人的身后。
争分夺秒,下方的北牧兵马想尽了办法朝上冲。
而欧阳于飞则越滑越想下,额头上全部是冷汗,脸色已经苍白的不能在苍白。
今天要死在这里,我可划不来了。
咬着牙,欧阳于飞眼角扫到下方的北牧兵马,最后一个都已经过了巨石。
立刻深吸一口气,双掌一托,就欲扔开这千年巨石跃开。
那想支持了这么久,力量早已经用尽。
这一托,姿势是做了,力量是一点没有。
那千斤大石却失了屏障,朝下就砸了下来。
欧阳于飞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朝下就坠。
紧抓着欧阳于飞的琉月见此连忙手中使劲欲强提起欧阳于飞。
那想那千斤巨石力量太大,这一滑落之势,不但被让她抓起欧阳于飞,反而这一扯之力,直接扯落她的天蚕丝。
瞬间两人就朝山谷下坠落而去。
而他们的头顶是呼啸而下的千斤巨石。
第1196-1208章 两肋插刀巨石千斤,以泰山压顶之势而来。
身坠往下,琉月反应奇快无比,身形临空一翻,手一扬,手中松动的天蚕丝,朝着上方山崖重新就扣去。
同一时间,反手一把就朝从她手中滑落的欧阳于飞抓去。
天蚕丝快捷,眼看就要扣住山壁。
然另一方,琉月一反手却没第一时间抓住下落的欧阳于飞。
双眼瞬间一凛,琉月唰的扭头。
就见她身形下方,欧阳于飞一脸苦笑,双手却抬也抬不起,无法做任何的救命动作。
只能那么眼睁睁的往下落。
他的力量在抵御那千斤巨石的时候,已经用尽了,双手此时疲软的好像不是他的一般,如何动。
如何抓住琉月伸去抓他的手?头顶千斤巨石呼啸而下,不做一刻停留。
那磅礴的气势,几乎压的人脑袋发蒙。
看着直落而下,转眼就离自己有点距离的欧阳于飞,琉月眉头狠皱。
若是这般下去,欧阳于飞定然会被压成肉饼。
来不及多考虑,甚至考虑都没有考虑。
琉月手腕微动,已经扣住山崖壁的天蚕丝快速收回,一脚踢上身边落下的巨石,借力向下坠落的身形一迅。
伸手,紧紧的抓住了欧阳于飞的手。
苦笑却有点认命的眼,一下震惊的瞪圆。
看着紧追而下紧紧抓住自己的琉月,欧阳于飞一瞬间几乎完全愣怔了。
黝黑的眼珠中,天底下只剩下琉月,和她身后呼啸而来的千斤巨石。
下方一片怪石嶙峋。
黑压压的,看起来透着绝对的阴森和险恶。
没有可以避让之路。
山谷不低,但是也绝对的不高。
从上往下坠落,只容许琉月一眼扫清地势,连让她想其他方法都没有时间,就已经到了底部。
来不及细思,头顶巨峰已经砸下。
琉月一把抱住一丝力量也没有的欧阳于飞,斜身一横,顺着地面一头撞进山脚看似有点黑色阴影,好似空洞的地方。
赌一把,赢了升天,输了下地狱。
倒地,两个连滚。
头顶光线一暗,紧接着轰隆一声大响,震耳欲聋。
躺倒的地面都好似抖了一下,那近在咫尺的大响,震的滚到在地的琉月一阵耳朵轰轰作响,几乎要失去听觉。
那磅礴的力量,直直把倒地的两人激的斜飞起来,朝着山洞里就轱辘轱辘的滚了进去。
气势惊人。
千斤巨石砸落与地,溅起万丈尘土。
身后,那三面合围而来的大火。
轰的一声卷帘而上,整个的包围了这一片山谷。
通红,黑与红的绝对交织。
红光耀眼,闪耀在这一片黑土之上,耀亮了半边天。
本就炙热的夏末,在这片火红中,越发热的犹如烤炉。
主帅呢,主帅和军师呢?匆忙从险地抢出,与琉月领来的三万士兵汇合的大将黎阔。
在匈奴兵眼看已经讨不了好,快速的退去后,一整队伍才发现,欧阳于飞和琉月没在。
他们两个还没有过来。
轰,热血一下就激涌上了头脸。
黎阔看着那已经烧的通红的火海山谷,神色几乎狰狞。
琉月和欧阳于飞不在,他们还没有过来。
而现在的山谷,那里还能够容的了人,那里还……一瞬间,黎阔几要发疯,满脸绝望扭曲的咚的一声无意识的跪在了地上,嘴角不停的抽筋。
不,不……主帅……凄厉的高喊震响在天际,伴随通红的流火,尘嚣直上。
漫天大火,燎原之姿。
砰。
就在那凄厉的喊叫声中,山谷下于千钧一发之际,赌对了射入山洞的琉月和欧阳于飞,一头撞上山洞的腹壁。
那巨石带起的庞大四射力量,才堪堪止住。
嚓。
琉月晃亮了手中的火折,放开欧阳于飞,坐了起来。
伸手摸了一把头顶,很好,没有血。
死不死得了?看着被她护在身下的欧阳于飞,琉月嘴很毒。
还差点。
一点力气都没有,爬在地上就只能爬在地上的欧阳于飞,只能扭头回答琉月,嘴还是依旧贫。
听着欧阳于飞的回答,。
琉月快速扫了眼欧阳于飞身上的伤势。
很多,几乎都是被箭头刮伤的。
不过,还好,欧阳于飞一身功夫到底不是白练的。
伤势看上去很重,实则都是皮外伤,只是比较狰狞而已。
不过这脱力和最后一下击石不成,反受强大力量的反击,这可能造成了一些伤害。
不过,同样不致命。
对于欧阳于飞这样草原野草一样的生命力,可以无视这样的伤势。
客观评估了欧阳于飞死不死得了,得出结论后,琉月撑着火折,开始查看周围的环境。
一个只容两个人并排行走的山洞。
山洞壁上挂满了厚厚的青苔,几乎已经连成了一片。
黑黝黝的,带着点湿润之气。
眼前,杂草丛生,横陈在前方的道路上,布满了蜘蛛网。
眉间微微挑动了一下,琉月低头看着脚面。
脚下有点湿润,鞋面有点微湿,有潮气。
而他们刚才那一番连滚,压倒了无数荒草荆棘。
看来,这个山洞很多年没有人到过这里。
若不是今天她眼角扫到可能是洞口,可能还没人知道。
点着火折子,琉月回身走了几步,看着被千斤巨石严严实实封堵的洞口,微微皱了皱眉。
没有触碰石壁,那已经透过厚厚的巨石传过来的炙热温度。
让琉月已经清楚的不能在清楚,那黑土上面三面围绕的大火,已经烧到了这里。
他们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
眉间微皱,琉月再度回头细细查看山洞。
就在琉月查看周围环境的时候,爬在地上的欧阳于飞缓缓的蠕动起来,费力的靠在山洞壁上。
手不能动,脑袋却没问题。
欧阳于飞追随着火光,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一脸冷酷干练的琉月。
眼中的光芒深的无法在深。
温润的无法在温润。
黝黑山洞,星火微光,却闪亮了一切。
两条路,一,就在这里等外面的大火熄灭,有人来挖开大石,救我们出来。
二,顺着这条路走,或许有出路。
以手中的火折子为引,琉月抓了些干草,点燃了一个火把,回转身朝着欧阳于飞走来,一边道。
看着琉月欧阳于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没有惧怕,没有慌张失措,没有痛哭流涕。
只有冷静,无边的冷静和洞察若素。
那种自信和沉着,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光芒,几乎要渲花了他的眼。
这才是自己喜欢的琉月,这才是那个杀伐果断,有勇有谋的琉月,他最欣赏的琉月。
看着一脸冷沉平静的琉月,欧阳于飞靠着山壁,突然沙哑着声音道: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区区六个字,很低很沉,却萦绕着无法言喻的气息。
那一刻太惊险了,放弃自己可以逃出生天的机会,而反手抓了他。
抓住了下落的他。
欧阳于飞懂琉月的为人,也懂琉月的性子。
因此,也因为懂,所以不解,所以心颤。
琉月,是一个绝对珍惜自己生命的人。
是一个除了轩辕澈,不会在拿自己的安危来救别人的人。
他了解她,很了解。
但是,今日,她放开了逃离的天蚕丝,掉转头抓住了他的手。
让他震惊了,心颤了,心中五味杂陈了。
他原本根本就没奢望琉月会如此这般救他的。
听着欧阳于飞的问话,琉月转头看着看着她的欧阳于飞。
看出那眼中的疑惑,看出那眼中的震惊,看出那眼中的惊喜,也看出那眼中的激动和不解。
一步一步走至欧阳于飞身边,琉月对视着欧阳于飞的眼。
很淡,很冷,很坚硬。
我是很冷血,但是我不会放任我的朋友眼睁睁死在我面前,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一字一句,很缓慢,却掷地有声。
她是很冷血,虽然她现在很多时候看上去比较温和了,笑的时候也多了,但是改变不了她的本性。
冷血,绝对自己的生命为第一重要。
其他人,则为蝼蚁。
但是冷血并不代表无情无义。
对于朋友,她绝对是可以两肋插刀的人。
否则,当年她手下的几个雇佣兵,绝对不会是以生死论交的兄弟。
没有什么,比以命相托,更能让人撼动。
她利用欧阳于飞的时候不少,用的光明正大,用的根本不给一丝回报。
因为,她已经认定他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何必在乎其他小事。
也因为认定了他是朋友,那么在关键时候,她就绝对不会是置之不理的人。
有一种人,只要认定。
那么从此刀山火海也会为你去闯,也会为你相护。
而琉月就是这样的人。
只要认定,那么这一辈子,你荣华富贵的时候,身边不一定有她,但是危险艰难的时候,身边一定有她。
火光下,琉月漆黑的眸子,黑的深不见底。
欧阳于飞看着琉月的黑眸,眼缓缓的柔和了起来,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满意了。
那就走。
欧阳于飞话音落下,琉月直接就扔出三个字。
同时很利落的把火把塞入欧阳于飞的手里,伸手抓住欧阳于飞的手臂,直接把人拉了起来,搀扶着朝前走去。
咦,我没说我同意第二条路。
你有意见?没有。
那就给我闭嘴。
冷冰冰的话声交替着戏谑的声音,黑漆漆的山洞里,伴随着那火光,两道搀扶的身影,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草原上的大火,没有让它燃尽兴,是不会停歇的。
这两日的天气,可没那个可能下雨。
火势不灭,人不能来救,更何况谁知道第一个来的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能自救,最好还是自救的好。
大不了,到时候没路在走回来。
火光红亮,在山洞中蔓延而去。
天高风急,火红的夕阳,伴随着草原上火红的火光。
整个红成了一片,半边天际都是红色之光。
什么,主帅和军师……就在这份火红中,随着消息的飞快递出,整个北牧几大主力,将领,整个的惊骇了。
不可能,快走,快走,我亲自去看。
库杂木慌了。
没有人影,为什么会没有出来……什么,不……来人,跟本将走……阔巴力,韩飞,骇然了。
兵马踢踏,北牧几大主将都慌乱了。
主帅和军师被困于火中,山石砸下,这……这……左翼,托比木听着传令官的报告,几乎人都站不稳了。
那右方几十里外的通红山火,他们离这么远都能看见,被困住,被砸下……这……我要去…… 慌什么。
托比木惊骇的叫喊还没发出来,一片一脸黑漆漆的小兵轩辕澈突然厉声大喝。
托比木被轩辕澈这一喝,骇的身体一跳,一下转过身来。
她是,她是……知道轩辕澈身份的托比木,看着眼前冷静如冰的轩辕澈,几乎急的脸红耳赤。
轩辕澈使眼色,把传令兵退了出去。
方眉头紧紧的皱着,沉声道:她是月,这样的情况难不倒她。
听着轩辕澈如此自信的话,托比木一愣,却奇迹般的不那么焦急起来。
既然轩辕澈都说他们的摄政王不会有事,那多半就不会有事。
报,匈奴中军已经开到我们三里之外。
就在这愣怔中,帐外突然又一道匆忙禀告声响起。
托比木,轩辕澈,都是眉头一皱。
皱着眉,轩辕澈缓步在营帐中独步,一边沉声道:传令下去,制止库杂木等众大将前去,各自严守阵位,违令者以军法处置。
掐断消息的传播,此消息不得外传,若有丝毫风声,连坐之罪。
说罢,袖袍一副,一巴掌大的令牌就露了出来。
托比木认识,那是琉月的主帅军令。
那是琉月给轩辕澈的,以防轩辕澈发现了好机会,未免错过,可以直接掉军的砝码。
眉眼快速的转了转,托比木接过令牌:是。
此时,前方与他们对敌的是匈奴最后的三十万大军。
他们只要一个闪失,恐怕就会前功尽弃。
如此大战当前,主将若离位,后果可想而知。
小一,小二,调三千精兵前去,务必。
话没说透彻,不过那冰冷的眼扫过边上的秋痕和彦虎的时候,已经把命令和担忧全部传递了过去。
是。
秋痕和彦虎立刻应下,转身就飞奔而出。
琉月的安全,他自然要交给最信任的人去探查。
抬眼望了眼火红的夕阳,轩辕澈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有他在,谁也动不了琉月,谁也动不了北牧的根本。
传令左翼十万大军,前锋变后营,朝扎马河开拔……冰冷而威严的命令声从大帐中传出,响彻在天地间。
夜,很快就降了下来。
群星闪烁,那西方草原上那通天的大火,依旧燃烧的旺盛。
在这夜色下,鲜艳的让人无法忽视。
行行复行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搞不清楚时间。
山洞里,琉月搀扶着欧阳于飞,在泥水地里走着。
从最开始轻微的湿气,到后面冰冷的水渗透脚面,没过小腿。
到现在的低下,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成为厚重的泥浆,让人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
道路高低起伏的,不知道他们是走进入了山腹,还是走出了山谷?琉月,背我吧。
恬不知耻的欧阳于飞笑眯眯的看着琉月。
把自身的重量直往琉月的身上扔。
琉月扫了笑眯眯的欧阳于飞一眼,很冷酷的点点头:好,把你砍成几块,我就背。
欧阳于飞顿时哭丧着脸:琉月,我是伤患。
琉月闻言斜了欧阳于飞一眼。
那眼中很清楚的露出,要不是知道你是伤患,还想我搀扶你,做梦去吧的锐利。
欧阳于飞见此憋了憋嘴,真是不讨人喜欢。
琉月见欧阳于飞露出委屈的表情,脸上冷酷,眉却无语的纠结。
我说琉月,你觉不觉得这里味道怪怪的?背不成就换个话题。
琉月闻言眉头瞬间皱紧。
这一点她早就注意到了,一股算不上浓郁,时有时无的刺鼻气味,时不时飘来一股。
很熟悉,很刺鼻。
我估计这味道一定隐藏的有东西。
欧阳于飞眯起眼。
他率领的右翼本来打了几个大胜仗,眼看着就要把匈奴左翼全部吞没,若不是这突然的三面起火,他哪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三面都是活路啊。
而这若有若无的味道,跟那黑土草原差不多,欧阳于飞愤恨。
兄弟啊,我觉得……咦,有光。
正欲商谈的欧阳于飞,一话还没说完,眼突然一亮,看着前面绽放出来的白光。
白色的光芒,那是晨光,是外界的光芒。
琉月双眼微微一眯,一日一夜,终于快要走出山洞了。
外面的空气就是好,我讨厌冷和脏。
伸手伸了个懒腰,欧阳于飞立刻扑腾着就朝前面的白光处大步走去,把那气味放在了一边。
这家伙可是喜欢温暖而不喜欢冰冷。
看着欧阳于飞扑腾的朝前走,琉月眼中冷光一闪。
抬起一脚就朝欧阳于飞的后背踢去。
该死的家伙,明明有点力气了,还要把她靠的死死的,给她装。
哎哟。
欧阳于飞被琉月一脚踢出,顿时一个踉跄,摇摇晃晃就朝前面冲去。
几步冲出,还不等他站稳。
琉月清楚的在后面看见,欧阳于飞脚下一滑,一步好像踩差了地方,身体一倾,朝着前方一个踉跄就倒了下去。
兄弟。
欧阳于飞扯起就是一嗓子。
琉月眉头一皱,几步窜前一把就朝下沉的欧阳于飞抓去。
然而一步行来,琉月才发现欧阳于飞所踩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反差,就好像悬崖峭壁一般。
前一刻还在峭壁上,下一刻已经踩踏下去,从空中落了下去。
一步踩差,琉月和着欧阳于飞,立刻就如两只滚地葫芦,咕噜噜的就朝下滚了下去。
一个巨大的斜坡。
琉月和欧阳于飞咕噜噜的从斜坡上一路滚到底,直滑出三四百丈远。
金光耀眼,又是橘红晚霞。
晃的一时间还不适应光线变化的琉月和欧阳于飞,两人闭紧了眼,摔在软地上。
我还是喜欢夏天。
半响,欧阳于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睁开眼感慨了一声。
一边说一边顺手撑在地上,准备撑起身体。
那想一手才微微用劲,啪,无声无息的一下就按进了草地里,整个陷入了半只胳膊。
欧阳于飞一下就僵住了,瞪大了眼。
旁边就滚在他身边的琉月,睁眼就把这一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对视,两人无声的一个对视,脸都慎重了起来。
身体在缓缓的下沉,以一种相当慢,但是绝对在下沉是速度往下。
泥浆混合着水的味道,充斥在鼻端。
周围有水草,有泥。
但是没有活物行动的踪迹,没有鸟,鱼,蝶,甚至没有虫。
刚刚的滚落没有注意,此时两人都注意到了。
身边才草地上盘旋着是一种死寂,一种什么生命都没有的死寂。
沼泽,靠,是沼泽。
琉月的眼尖锐的眯起,草原有沼泽,她知道,但是她没想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遇到。
还被扔在了沼泽中央。
身体缓慢的下陷,但是因为两人本是躺在地上的,这速度就算慢,顷刻间也去了半个身体被泥包围。
兄弟,天蚕丝。
半个身体都陷下去的欧阳于飞,抽了抽嘴角。
眼快速的波动,看准远处一碧绿的草地,琉月身体停止不动,手腕瞬间微扬,一下从泥里抬起。
唰,天蚕丝如飞射出。
砰。
只听砰的一声清脆沉闷的声音传来,琉月和欧阳于飞齐齐松了口气,这证明那方是实地。
反手一把抓住天蚕丝,琉月顺着天蚕丝的力量,拔除身体就朝那方射去,同时一把抓住了欧阳于飞。
草原也有沼泽,但是绝对没有雨林中的庞大和无敌。
相对比较小和浅。
这就是活命的基准。
从沼泽上一晃而过,琉月和欧阳于飞几乎以恶狗扑屎的姿态,扑向了那青青的草地。
一身泥浆,满身狼狈。
同时扑在草地上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无语。
漫天流火,橘红遍地,青碧的草被渲染上橘红,美的如梦如幻。
却带着吞噬一切的狰狞杀气。
夕阳快速的落下。
夜色再度浓重登场。
群星璀璨下,远离沼泽地的一弯空地上。
星火圈成一个圆圈绽放在一有几颗树木前的空地上,包裹着中间的琉月和欧阳于飞。
不是这么大热的天气想烤火取暖,而是广袤的草原,有些危机可以以火抵御。
坐在火圈中,欧阳于飞看着两人身前就着一小股清水,洗干净的外衣,伸手揉了揉眉心。
不是他们这个时候想洗衣服,而是干后的泥衣贴在身上,脏乱不说,实在是影响动作的敏锐度。
更何况他现在满身是伤,伤口不能感染,这方面琉月很坚持。
嚼着手里的草根,欧阳于飞看了眼天空。
我说琉月,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在回去好好看一下我们落脚那地,我总觉得那地方不对劲。
琉月点点头。
她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没发出信号。
信号一出,轩辕澈看见的同时,匈奴也看见了。
这山河黑土,她需要在探测一次。
琉月,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向……一话还没说完,欧阳于飞突然顿住声,嘴里也停止了咀嚼的动作,眉头微皱。
周围的气息不对。
火焰噼啪,一片寂静,琉月看着远处也没有做声。
但是那背脊,却是紧绷的。
琉月,我说……欧阳于飞见此一边压低了声音,一边顺着琉月的眼神看去。
一见下,顿时惊的动都不敢动,话一下卡在了喉头。
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的夜色中闪烁着,看不完,数不清,凶神恶煞。
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们。
一股阴森的感觉快速蔓延开来。
第1209-1220章 前狼后虎杀气,那是无声无息潜伏过来的杀气。
那绿油油的眼睛是草原上的魔鬼。
狼,是无数的草原野狼。
天,欧阳于飞倒吸了一口冷气,狼,草原上最凶残的动物。
惹什么都别惹上这家伙啊。
嘴角无意识的抽筋,欧阳于飞头皮发麻,顶着压抑的眼神,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周围。
密密麻麻的绿色眼珠隐藏在草丛中,眨也不眨。
成圆形的包围住了他们。
而远处,那悄无声息的逼近声,还在继续,还在不断的朝他们这边叠加。
欧阳于飞听在耳里,几乎想哭的心都有了。
琉月,狼,天,那里来的这么多狼?我们被包围了。
欧阳于飞的传音入密,带着绝对的悲愤,我们被包围了,这实在是一个强大的字句。
一只狼好说,十只狼也没话说,百只就问题了。
而现在,从根本听不见脚步声的高草沙沙声中,已经无法判断这周围到底是多少只狼。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也没问题了。
是他们没问题了,而不是狼。
欧阳于飞想哭,第一次想哭,什么叫才出虎穴就入狼窝,他现在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还是挑选的他最没力量的时候。
夜色弥漫,带着属于暗的魅力。
绿光阴森,伴随着层层的杀气。
背脊绷的笔直,琉月维持着添加柴火的动作,没有动。
那跳跃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辉映出红丹丹的绚丽色泽。
在欧阳于飞感觉到的那一瞬间,她也察觉到了,那属于野兽的危险。
只是,容不得她动,已经行成包围。
他们两人太少,而敌方数目太多。
盛夏的夜,此时却充满了冰冷。
琉月透过火光冷冷的看着从草丛中现出身形的野狼群。
灰色的身躯,流畅形的线条,以一种攻防一体的矫健,勾勒出他们的凶残和贪婪。
狼,这天底下不是最凶猛庞大的动物。
但是,却是最难对付的家伙。
琉月,深谙它们的厉害。
灰色从高草中显露出来,逼近。
那灰色的身影在火光的照耀下,阴冷而充满了杀气。
绿油油的眼被火光渲染成红色,张开的大嘴里露出的獠牙,白森森的让人胆寒。
火圈周围布满了狼群。
身形未动,但那通身的杀气已经展露开来。
丝丝阴森,犹如地狱阎罗。
琉月冷冷的盯着那几乎有小牛犊子那么大的头狼,冷冷的盯着,一瞬不瞬,浓重的杀气在四方里升腾。
那凶残的头狼在对视上琉月通身的杀气时候,脚步一顿,一下停在了当口,停止了前进。
野兽,有野兽的本能和敏锐。
琉月的杀气犹如实质,锁定了它。
让它感觉到了危险,绝对的危险。
头狼一停下,周围的群狼好像接受到了指挥一般,立刻也停了下来。
围绕着火堆,冷冷的与琉月对持着。
冷眼旁观看着眼前的动静,欧阳于飞瘪了瘪嘴,朝琉月传音入密道:怎么办?这般的对持不是办法。
就算现在头狼不动,但是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群狼。
吃亏的绝对是他们。
没有说话,琉月没有回答。
只狠狠的盯着那头狼,锁定目标。
月夜下,泛着一片悄无声息的杀气。
而就在火焰的旁边,琉月缓缓伸出手,在衣角旁的地面比了两个手势。
欧阳于飞看在眼里,立刻明了。
当下,身形没怎么动,手却开始快速的准备起来。
以柴就火,快速的拾取点燃剩余的柴火成火把。
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摸样。
群狼看着欧阳于飞的动作,不断的起起伏伏的,时不时传来一声狼嘶,在静寂的夜色中,充满了阴森。
看见食物,群狼有点控制不住了。
但是,头狼在琉月冰冷杀气的锁定下,头狼没动,其他狼尽管有点控制不住。
但是,也没有动,只静静的,狰狞的看着动弹的欧阳于飞。
欧阳于飞的动作很快。
这是一个对持,头狼和琉月的对持。
若是琉月的杀气一个波动,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万狼齐上。
速度很快,欧阳于飞手中的火球越来越大,快速的绑定了两个。
走。
就在欧阳于飞绑好手中火球的一瞬间,琉月一声轻喝,身形一跃而起,临空一个翻身,朝着头狼相反的方向就急冲而出。
而同一时刻,一直被琉月杀气锁定的头狼。
忍不住自己的气息被压抑在一个人类之下,头一昂,一声狼啸破空而出,响彻在整个月夜之下。
嗷呜……群狼嘶吼,声动八方。
就在这嘶吼声中,琉月已经冲入了群狼圈里。
手中长剑所向,狠狠的砍上了拦路的野狼。
而身后,欧阳于飞也在第一时间一跃而起,跟了上来。
手中的两个火把连挥,带着恢复过来的力量,呼啸着朝扑向琉月的群狼挥去。
火光炙热,来势汹汹。
群狼嘶吼,朝着两人急冲而上。
琉月陷入群狼中,眉不动,眼不眨,一身杀伐几乎滔天。
伴随着她的一扬手一抬脚,那猩红的长剑溅起血色血花的同时,带起的都是野狼的尸体。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花哨的招式。
只有一击必杀。
杀气凛冽,佛挡杀佛,神挡嗜神。
一身冰冷,一脸决然。
琉月挥舞着长剑在狼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朝着前方就冲。
就如一尊杀神。
身后,欧阳于飞舞动着两把火球,护卫在琉月的身后。
群狼被琉月杀红了眼,那浓重的血腥气蔓延而出,刺激的它们整个开始疯狂。
朝着琉月不断的以各种姿态和速度扑来。
欧阳于飞见此双手挥动,庞大的火球砸在扑来的野狼身上。
炙热的火烧焦了它们的皮毛,强大的力量击的它们远远的撞出。
一前一后,琉月和欧阳于飞在野狼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朝前就闯。
野狼们的速度很快,一个死去,身后立刻就有狼在补上位置。
有着野兽中最好的群体进攻素质。
但是,它们面对的是琉月和欧阳于飞。
欧阳于飞此时有伤,一身本领还没发挥出来。
但是琉月是什么角色,那绝对的杀伐之王。
犀利的杀招和凌厉的杀气,相辅相成与黑夜之中。
让所有野狼没有看见可口的食物,而是一个杀神。
血色四溅,野狼尸体铺成而开。
直接杀出一条血路,琉月一步退后,手一伸一把抓住了欧阳于飞手中的大火把。
快。
冷冰冰的扔出了一个字。
而同一刻,欧阳于飞快速的扔下手中的火球,一把抓起琉月,身形一闪,运起轻功朝着前方的黑夜就射了过去。
琉月奔跑的速度很快,但是绝对没有会轻功的欧阳于飞快。
转眼,两人就陷入了黑夜之中。
就算迅猛与野狼,也在追了一瞬间后,失去了两个人的踪迹。
皎洁的月色下,显露出一地的阴森杀气和铺陈在地面的几十具野狼尸体,和染红的碧草。
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必杀的光。
嗷呜……头狼一扬头,朝着天空就是一嗓子。
穿破层云,直入九霄。
嗷呜……群狼立刻紧跟着仰头长啸。
在月夜下,群狼嚎叫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一吼落寞,群狼掉转身形,朝着琉月和欧阳于飞消失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夜色弥漫,带着深深的黑。
飞纵而走,欧阳于飞带着琉月在月夜下,其速度直比千里马。
转眼就不知道把群狼给扔到那里。
不过欧阳于飞也不敢大意,直直跑了小半个时辰,才敢停下。
差不多了吧,应该甩开了。
放下琉月,欧阳于飞几乎是第一时间脚一软就倒在了草地上。
他的内伤还没有调理好。
这不过是鼓足了力量为拼命而跑,简直把他累的够呛。
积聚起来的内力,也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琉月站定在草地上,看了眼累爬下的欧阳于飞,没有说话。
只也快速的坐下,面朝着他们来路的方向。
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欧阳于飞看着琉月的背道:我说琉月,你怎么不直接杀了头狼,那样多轻松。
杀了首领造成队伍没有人指挥,这一点是琉月惯用的伎俩啊。
怎么今日不用反而掉头就跑?背对着欧阳于飞,琉月的声音很冷:想死你就去碰它。
野兽不抵人那么多花花肠子。
这个时候她要是朝头狼扑去,恐怕现在还陷入在野狼群中,就不是现在这么好脱身了。
那种同仇敌忾,她不想在领悟第二次。
欧阳于飞听琉月如此样说,挑了挑眉也没反驳。
他有直觉,琉月这方面应该比他懂的多。
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欧阳于飞摊开四肢在草地上:够刺激,火海,巨石,沼泽,野狼。
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跟着刺激的东西,这草原,有意思。
舒展着四肢,欧阳于飞很风流的吹了一声口哨。
他纵横草原这么久,还没遇见这么好玩的事情。
草原,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嘛,这样才够有意思。
耳里听着欧阳于飞风凉的话语,琉月冷冷的回过头看着放松的欧阳于飞:后面的行程绝对会很有意思。
冰冷的话,带着绝对的阴森森的气息。
欧阳于飞听言不由一愣后笑了,看着琉月道:你怎么知道?话语落下,就听远处突然一声狼啸,远远的传递了过来。
欧阳于飞顿时一个跟头坐起来,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快速的收了起来:不是吧。
听这声音是朝他们这个方向来的啊。
嗷呜……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那隐隐约约却绝对震慑宇内的群狼嘶吼,冲天而起,此起彼伏与草原大地。
听着让人背后寒毛直竖。
欧阳于飞脸颊开始抽筋。
狼,极擅追踪,性持久,记仇,杀它一员,可以追踪千里,不杀死对方,誓不罢休。
冰冷的声音响起,琉月冷冷的站了起来。
这才是狼最可怕的地方。
狼对感情的坚贞,能力的出众,群杀的厉害,个体的矫健。
这都是琉月喜欢的,若说她喜欢什么动物,那么肯定要算狼。
但是,现下,这些琉月喜欢的优点,怎么那么讨厌的很。
逃出了它们的包围圈没什么,能甩开它们日以继夜的追捕,那才是她的目标。
该死的,你不早说……一个骨碌站起来,欧阳于飞的话才扔了半句,就直接咽到了肚子里。
说了能怎么样?难道刚才他们不杀群狼就能破出那包围圈?杀,是必然的。
那么追,也是肯定了的。
听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欧阳于飞与琉月对视了一眼。
扭头,转身,跑。
不想被野狼群追上,那就跑吧。
反正这草原很大,有的是地方乱跑。
月夜葱翠,真正是个好夜。
而就在琉月和欧阳于飞对上野狼的时候。
另一边,秋痕和彦虎率领的三千精兵,已经等到了那通天的大火熄灭。
不与其他草原相似。
这黑土寸草不生的地方,火焰起的凶猛,但是熄灭的也快。
明明前一刻还是大火通天,下一刻就快速的偃旗息鼓起来。
进黑土源,踏山谷口。
没有任何匈奴兵马在此。
显然是匈奴兵马认定了人不可能从这里还活着,因此根本就不在理会,到是少了秋痕等一些麻烦。
众人使力推开巨石,看着那低洼的洞口,可山洞里明显人行过的痕迹,秋痕和彦虎那紧紧提着心,算是归了位了。
当下,直接进洞一路追踪。
金光乍现,晨光中秋痕和彦虎终于走出山洞,然而迎接他们的则是斜坡,沼泽,火焰痕迹,野狼脚印。
看着被毁的乱七八糟的火堆痕迹和几乎上千匹以上的野狼脚印。
秋痕和彦虎沉默了,脸色发白了。
狼这个东西,他们可是知道的。
面面相觑后,一纸消息如飞的朝轩辕澈的方向传递了过去。
同时,彦虎和秋痕率领着两千通过山洞,没有马的兵士,顺着野狼脚印朝前,追。
草原风起云涌,琉月和欧阳于飞在前面跑。
群狼在后面追,而现在它们的后面,秋痕和彦虎则追着它们跑。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天幕苍云,极是高广。
战场硝烟弥漫,没有因为琉月的失踪而停歇下来,反而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血腥。
重兵对撞,一步走差可能就是全军覆没。
此时,库杂木和黎阔,阔巴力,韩飞,等人已经全部聚齐在了托比木的营帐之中。
目前的状况,匈奴还剩下二十万兵马,他们极有可能在东面埋伏,想给与我们重创……托比木在地图上比划着,说的时慢时快。
因为了有琉月的兵牌在手,库杂木等人也听托比木的。
众人一边心焦琉月和欧阳于飞的失踪,一边凝神听着托比木的安排。
这时候,两边都丝毫乱不得。
却没有人发现托比木说的话,全部是身后的轩辕澈传音入密,让他讲出来的。
所以,这地方……报,小兵一的传信。
就在这当口,一通信兵突然高声通报着闯了进来。
轩辕澈和托比木同时刷的抬头,这是秋痕的信号。
快递上来。
托比木当下一个猛跳,直接从通信兵手中抢过消息。
据追查,主帅和军师没死,不过现下陷入野狼群追踪,位置不明。
寥寥数语,清楚而简洁。
帐中库杂木等大将听到此处,齐齐松了口长气。
那这么两日间吊起的心,整个的落了下来。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就知道他们的主帅没那么容易死。
一脸漆黑的轩辕澈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不由那厉眼却也柔了下来,很好。
但是,位置不明,这是跑什么地方去了?野狼追踪,轩辕澈的眼又沉了下来。
不过野狼追踪……黎阔此时也反映过来,砸吧了一下舌头,面色凝重了。
库杂木,韩飞,等听言脸色也不大好起来。
他们是草原上,对于野狼知道的太多了,被野狼群追,这……确定位置方向,全力营救。
耳边响起轩辕澈的指挥声,托比木立刻下意识就跟着开了口。
是。
立刻有人就接了令下去。
这个大个草原乱跑怎么行,要救援首先要知道位置才行。
这时候没有训练好的飞鸽,只有靠人工传递消息,那么一定要秋痕确定位置。
轩辕澈有点担心,不过不是很担心。
野狼群,琉月能够对付的。
现在,我们在来看这攻势……大战轰轰,战鼓擂动,杀气漂浮于整个草原。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会。
轩辕澈这方战事正酣,琉月和欧阳于飞这方却也被野狼群追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个猛扑扑在草地上,欧阳于飞呻吟了一声。
琉月见此也停步在欧阳于飞身边,快速的坐下,抓起身边的草浆野果,一边开始补充体力,一边调息。
一夜功夫,他们停停跑跑,休息了三次,也差点被野狼群追上三次。
这野狼,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好的追踪力。
咬定了就不放开。
速度虽然没有琉月和欧阳于飞快。
但是,别就胜在持久力强。
琉月和欧阳于飞休息了,它们扑腾扑腾的就追上来了。
简直比那原南宋国境内的那雨林中的食人蚂蚁都还要厉害。
那家伙,至少她还知道怎么可以抛下它们。
知道它们的弱点在那里,对地形还熟悉。
这野狼群,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无懈可击。
因为,草原没大洪流,无法掩盖他们的气息,阻止不了野狼群的追踪。
想放火烧吧,很好,草原一起火,那呼啦啦的就起来了。
恐怕野狼群没烧死,反把他们烧死都有可能。
地形不熟悉。
这时候,跑什么地方去了都不知道。
因此,想甩开它们,就是妄想了。
琉月也比较头疼。
嗷呜……雄厚而苍凉,带着那种让人胆寒的阴森。
妈的。
狠狠的捶了一下地面,欧阳于飞骂了一句脏话。
这东西就不能歇上一歇?他们才停下来休息一会,就又追上来了。
嗷呜……巨吼声声,穿破苍穹,此起彼伏与天际。
不是吧,又多了?一骨碌爬起来,欧阳于飞面如土色。
听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狼吼,欧阳于飞几乎有杀人的心了,可惜就是这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这才一个晚上,这草原上的野狼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居然一路追着他们跑来,就听见那狼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壮观,越来越有穿破力,越来越有小溪汇入大海的趋势。
若说最开始有上千只狼,那么此时,欧阳于飞不得不怀疑,恐怕身后追着他们的没有上万也有九千了。
老天,你不厚道。
欧阳于飞泪洒满天。
琉月看见欧阳于飞痛哭却无泪的表情,起身,抬腿,跑。
保持任何一分可以节约的体力,这对于持久战是最关键的。
欧阳于飞见琉月撒开腿就跑,摸了把无泪的哭脸,转身,跑。
但见,两人很速度的在灿烂的金光下,满地的青草中,勇猛直前。
若有匹马就好了。
欧阳于飞边跑边抱怨。
他还是伤患啊,怎么受这样的待遇。
可也不知道他们到了什么地方。
环顾四周那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好像这草原上几乎上百万人的对战,都不存在一般。
跑哪里去了?欧阳于飞的话语刚落下,琉月突然脚步一顿,一个俯身爬在地上,以耳紧紧贴着地面。
欧阳于飞见此立刻站定,他看过琉月这姿态,这是……你想要马,好。
静静的倾听了一瞬间,琉月一跃而起,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转头换个方向就朝前冲去。
欧阳于飞见琉月笑的不怀好意,眉眼一动,立刻想也不想的就跟着琉月掉头跑去。
两人速度很快,一盏茶时分就听见前方马蹄骤响,有队伍来了。
喜笑颜开,真正的喜笑颜开,欧阳于飞从来没这么高兴过,几乎要张开双臂,欢迎前方的队伍了。
一时间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朝着前面就飞奔。
几乎扔下琉月在身后一箭之地。
几个起落穿过前方的小坡。
前方的队伍立时与欧阳于飞打了一个照面。
欧阳于飞一眼扫见前方的人,愣了。
是匈奴兵马,是一小队看起来应该是巡逻的匈奴兵马。
人数不少,没上千也有几百。
这下好,救星变杀星,前有匈奴兵,后有野狼群。
第1221-1232章 我有狼军不过,愣怔也只是一瞬间,欧阳于飞反应过来后,笑了。
嘴角勾勒起一抹邪气之极的笑容。
一闪而逝,一笑既收。
欧阳于飞的笑只扬起顷刻间,变脸神速的就立刻转换成一脸的惶恐和惊喜,维持张开双臂就朝着这一小队匈奴兵马冲去的姿势。
一边大叫道:救命,救命啊……惊恐而虚弱,却带着绝对兴奋的叫声,连着那步伐踉跄的姿态。
整个一被荼毒惨了,此时遇见了救星的受难民众姿态。
这就是琉月紧跟在其后上得土坡,看见的情况。
嘴角微微抽了抽,琉月一步顿住在山坡之上。
不用欧阳于飞给她提点,她也明白欧阳于飞要做什么了。
什么人,站住。
刀剑出鞘,弓箭上膛。
那一队匈奴兵马见突然间冲来一衣冠不整,满身狼狈的人喊救命,立刻手中武器瞄准了欧阳于飞。
我是你们的军师欧阳于飞,我身边的是你们的主帅耶律琉月。
快来人,我们受了很重的伤,快过来……跌跌撞撞,加之满脸满身伤痕的欧阳于飞,确实像重伤样子。
让人一点也不怀疑。
那一小队匈奴兵马听言,立刻精神一震,齐齐扫向站立住的琉月。
这两人在匈奴的名声可是很大的,特别是琉月。
那可是北牧的摄政王,曾经擒拿了他们匈奴王的高手啊。
而此时,那土坡上满身狼狈,一身血衣。
虽然他们职位低下,无缘见过北牧的摄政王和军师。
但是,北牧摄政王此行的主帅,这是个女人,这一点遍天下都知道。
这战场上,除了那耶律琉月,可没有其他女人了。
而现在,不管这琉月在狼狈,那女人姿态还是很清晰的显露出来的。
这一下,这小队的匈奴兵马振奋了。
那眼中射出的光芒,璀璨了。
这简直是滔天的功劳啊。
他们拿下此时虚弱的北牧主帅,整个匈奴保住了。
甚至还可能反攻北牧,拿下北牧,称霸草原……他们将会是匈奴的大功臣,会流芳百世,会功盖千秋,会称王拜相,会……说不完的好处。
这一队匈奴小兵,几乎可以看见眼前漫天的荣华富贵,在朝着他们招手,在对他们微笑。
自己送上门来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当下,这一小队匈奴兵马,无需任何人指挥,立刻马蹄一扬,朝着自动自发跑来的欧阳于飞就围了上去。
欧阳于飞见此脸上洋溢起很虚弱,却很放心的笑容。
快过来,我们……咦,你们不是北牧兵……然扬起的笑容还夹杂在嘴角,那小队兵马就已经冲上来,包围住了他,让欧阳于飞看清楚了他们身上的盔甲。
欧阳于飞顿时惊慌的一声大叫,那双眼陡然的圆睁。
那惊恐几乎表现的淋漓尽致。
连忙掉头就朝站定在山坡上的琉月,虚弱而又焦急的大喊道:主帅,快跑,他们不是北牧兵马,是匈奴兵,快跑,快跑……啊,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虚弱的大喊声还没喊完,欧阳于飞一下哑了下来。
身体缓缓的软倒。
后颈挨了一下,昏了。
站定在土坡上的琉月,见欧阳于飞唱做俱佳的表演着。
也相当配合的转身就跑。
不过那速度说有多慢就有多慢。
连个健全的人都跑不过,还不说是骑着马的匈奴兵。
瞬息之间就被匈奴兵马给追了个正着。
五花大绑,绳索对待。
受了重伤,挣扎不过的琉月,只顷刻间功夫就被匈奴小兵,捆住了双手,被捉拿了起来。
扔在马背上,与欧阳于飞押在一起,搞定。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被捆绑住的一脸冰冷,明显身受重伤却还桀骜不驯的琉月,此一行的匈奴小兵们,狂笑了。
我们擒拿了北牧的主帅……哈哈,我们这下可立了旷世的功劳……这队匈奴小兵,几乎兴奋的已经没有边际了。
里三层,外三层,团团把琉月和欧阳于飞包围住。
那待遇,堪比首长级的。
从奔来到转身逃跑到被擒拿放在马上,琉月一直一声未出,就这么冰冷着,肃杀着。
不过越是这样气息惊人。
周围的匈奴小兵越是信了琉月是北牧主帅。
转头向西,我们快速去王帐营。
不妥,我们身份低微,进不了王帐营。
身份低微,那是以前,现在我们擒拿住了北牧摄政王,我们还什么身份低微,怕他们什么。
去,你这就不懂了,我们若是把这北牧摄政王弄出来,你认为我们上头那些不会直接就把功劳占了去?咦,这到是。
所以,我们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这功劳……坐在马上,琉月双手被捆绑在背后,听着周围匈奴兵马的混杂言谈,嘴角冷冷的勾勒起了一抹冷笑。
前进的速度很慢,匈奴兵马在想两全其美的办法。
同时,这一队匈奴兵马很小心翼翼,生怕琉月和欧阳于飞逃了,虽然两人看上去都已经手无缚鸡之力。
速度只比蜗牛快一点。
如此快的情况下,不出一刻钟。
只听群狼嘶吼,铺天盖地而来。
嗷呜……震耳欲聋的狼啸震慑在天地间,从后方呼啸而来。
那灰色的身影没过青青的草原,快如闪电。
狼,是野狼群……天,是狼……伴随着匈奴小队的震惊和惶恐,野狼群呼啸而来,磨牙赫赫。
骏马失蹄,千匹骏马那里见识过这样万狼呼啸的场面。
一时间,还没等匈奴兵们回过神来。
那骏马立刻被那野兽之间的直系威压,吓的软了腿,慌不择路的朝着四面八方就溃逃而走。
跑,跑,快跑啊……天啦……北牧主帅,北牧主帅别丢了……群狼如飞而来,匈奴兵马们吓的面色全无,完全的惊慌了。
草原野狼,成群结队已经够可怕了。
更不说面前这几乎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天,这得多少狼啊。
而就在匈奴兵马们惊慌失措,慌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的当口。
那被打昏过去横放在马背上的欧阳于飞,突然手掌在马背上一撑,一个飞身跃起。
朝着身边的这一小队的长官就是一脚。
猝不及防,那小队长直接被欧阳于飞踢飞了出去。
身形一抖,欧阳于飞一个翻身落下,直直骑在了那小队长的马上。
同一时间,一直沉默不语什么话都没说,身受重伤的琉月,突然双手一挣,那紧紧捆绑住的绳索碰的一声断裂。
双手立时活动自如起来。
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齐齐闪过一丝尖锐。
两人双腿一夹,骏马如飞朝前就急射而出。
同时,手快的抢了匈奴兵马的干粮饮水,一溜烟,跑了。
把匈奴兵马留给了扑腾而来的野狼群。
跑了,北牧摄政王跑了……他们……他们是装的……啊,野狼,野狼群来了……驾,驾,快跑,快跑啊……身后,小队匈奴兵乱作了一团,马跳,人叫,乱如一锅粥。
嗷呜……群狼呼啸而来,杀气腾腾。
蓝天白云下,灰色覆盖些许草原。
纵马如飞,琉月和欧阳于飞纵马上得前方高坡,两人齐齐朝后看了一眼。
他们身后,青碧的草原上。
只有那灰色在跳跃,在奔腾,在咆哮。
那点点千余匈奴小兵,连个影都看不见。
转头,对视,一言不发,跑。
琉月和欧阳于飞很有志一同的二话不说,朝前就跑了。
碧蓝的青天下,群狼呼啸成团。
呼哧呼哧,一气跑出三十多里,琉月和欧阳于飞才停了下来。
有马就是好。
欧阳于飞拍拍马脖子,取过抢来的饮水,仰头就是一口,爽。
琉月则比欧阳于飞还快的又是喝水,又是吃干粮。
全是从那些匈奴兵手中顺来的。
饿死人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出来后被狼追的只吃了点草根,急需体力。
一口饮尽手中的饮水,欧阳于飞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双眉一扬,嘴角勾勒出大大的笑容:哈哈,漂亮,真不错。
挺有表演的天分。
琉月插了一句嘴。
多谢夸奖。
欧阳于飞笑眯眯的,挺高兴。
这么不费吹灰之力,手指头都不动一下,就抢了马,把两个敌人掺和到一起,高兴。
动脑筋和动手,瞧瞧,代价就是不一样。
放纵着坐下的马匹慢慢的行走,欧阳于飞边吃干粮边道:这一下不用跟着我们了吧,给它们找了那么多吃的,气味也混杂了。
难说。
琉月冷冰冰的扔下两个字。
确实难说,她是比较了解狼的习性,但是她不是狼,谁知道。
欧阳于飞听言笑了笑,琉月既然说难说,那么野狼群就极有可能不会在追来了。
抬头看了眼天空,判断了一下方位。
欧阳于飞收敛了脸上的微笑,看着琉月正色道:我们掉头回去看看那黑土地?这地方是他心中的刺。
从来没失败的,在那里栽了个大跟头,差点把命赔上。
实在容不得他不惦记。
琉月仰头看了一眼天,微微沉吟了一瞬间。
虽然他们跑的慌乱,不过大致的方位她还是能够辨认的出来。
她也确实很想去细看那里。
绕方向走。
短暂的沉吟后,琉月沉声道。
掉头回去,不,谁知道狼群还在不在后面。
他们绕个方向走,总不会碰上它们。
好,那就走那个方……嗷呜……欧阳于飞的话还没说完,远处一声狼嚎冲破天际,浩浩荡荡而来。
脸沉如水,琉月眯了眯眼。
欧阳于飞伸手摸著额头,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天,谁能告诉我,它们到底是怎么辨别出来我们没死?到底有多记仇?比你记仇。
琉月沉着脸。
狼对杀害它们的人,也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天性,那真的是完全不会错认,不死不休。
听着琉月的话,欧阳于飞嘴角抽了抽。
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这草原上跑?欧阳于飞望了眼眼前广阔的草原,黑线,这要何时是个头啊。
琉月听着欧阳于飞的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那双冰冷的眼,看着前方的青碧草原,厉光闪动。
记不记得他们刚才的话?冰冷的声音和冷,很突然,很天马行空。
欧阳于飞微微一愣后,眼珠转动,摸着下颚,脸上升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沉思。
你是说那句转头向西,匈奴的王帐营?这是刚才那些个匈奴兵马说的话。
漆黑的双眼深处闪过一丝被憋怒的杀气,琉月冷冷的道:匈奴的主帐在什么地方?欧阳于飞一听,微爬的背缓缓的挺直了起来,嘴角勾勒起一丝邪气之极的笑容。
西方。
这一点整个北牧几十万兵马都知道。
匈奴的主帐肯定在西方,因为这茂盛草原的西面身后就是匈奴的王城盛京,他的主帐定然就在那个地方。
虽然目前他们的兵马还没跃过前方阵营,不知道主帐到底的位置,但是方向绝对没错。
而此时琉月明知故问的意思……你的意思?摸着下颚,欧阳于飞笑眯了眼。
冷冷的回头扫了眼身后苍茫的灰色,琉月回头瞪着西面天空。
既然要死追,那好,我就带它们去吃大餐。
冰冷的声音响彻在天际,带着阴险之极的犀利。
哈哈,走,吃大餐,吃大餐。
震耳的大笑从欧阳于飞口中发出,吃大餐,这主意真好,他喜欢。
驾。
纵马而奔,掉头向西。
白云高广下,两匹马飞纵着朝着西方而去。
而他们的身后,紧紧追赶着成千上万的野狼群。
琉月被惹怒了,从来还没有她被追的无处藏身的时候。
你要死追是吧,那好,那就看谁玩的过谁。
一开始她不敢往交战的方向带。
那是因为这地方除了匈奴还有她北牧。
这战场千变万化,前一刻是匈奴兵在那里。
后一刻,可能就是她的北牧兵在那里。
这样的情势,她怎么敢乱带群狼,万一匈奴兵没咬到,咬了北牧兵马怎么办?因此,只敢在这个大方向绕圈子。
不过现在,她决定了。
我就不往中部交战的方向带,我就直接杀入你腹地。
怎么着也不会错。
天幕苍云,夏末时节依旧骄阳似火。
白云在天空无相,飞卷而出任何状态,绝美。
就在琉月和欧阳于飞以及群狼远走西方多时,一众马蹄踏响在他们刚才所停留过的地方。
看着眼前凛乱的草地和血色蔓延。
彦虎嘴角抽筋:这到底有多少只狼?血色蔓延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绝对也不小。
可凛乱的程度只有那么很轻的一点。
就好像那大河波涛翻滚而过,带走了泥地上多余的尘土一般,轻描淡写的不见丝毫作态。
秋痕看着草地上的脚印,在抬头看着远去的痕迹,揉了揉眉心。
这一路上跟着脚印追过来。
只看见群狼的脚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从初时的千只,到现在这密密麻麻的数不清楚。
秋痕都有点想祈求老天了。
他们家王妃到底惹了多少只狼啊?这么追下去,天,他都有点不敢想象了。
西方,它们朝着西方去了。
勘察过地面,下属的回禀声惊醒秋痕。
西方?秋痕和彦虎快速的对视了一眼,西方,这个方向……天色飞扬,丝丝火热的风吹过,热。
北牧中军帐。
朝西边去了?轩辕澈看着手中的消息,又担心又无语。
万匹野狼群,天,我们要派人接应……托比木急的手脚都没地方放。
边上传令兵面面相觑。
接应,怎么接应?到西边匈奴主帅阵营去接应?托比木,调一万大军给我,我有用。
握着手中的信息,轩辕澈眼中光芒闪动,突然朝托比木沉声道。
喔,好,不过你要这一万兵马干什么?你不用过问。
天热如火中,北牧的阵营中一万士兵被调派了出去,不知道轩辕澈安排他们去做什么去了。
天色高广,草原战鼓擂动。
四方兵马不断的交锋。
从天空中往下看,整个草原上两方兵马隐隐约约呈现出两个凹字型,相互重合在了一起。
你有部分嵌入了我里面,我有部分嵌入了你内部。
交错着,重叠着,激烈的交锋着。
厮杀,在这夏末时节中,越发的激烈。
草原风起,吹起青草飘飞。
就如那海浪,一浪接着一浪,美丽极了。
驾。
纵马如飞,琉月与着欧阳于飞朝着西方就层层递进。
一马上了高低起伏的高坡,琉月和欧阳于飞并立高坡朝下看去。
远处黑压压的匈奴兵马,正成方阵,朝着前方就快速压了过去。
铁蹄赫赫,不知道是要包围什么地方,还是要保卫什么地方?不过目标无差,是匈奴兵马,就不管他们干什么去。
对视一眼,琉月和欧阳于飞交换了一个眼神。
扬鞭起马,动作一致的朝着下方的兵马阵营就狂冲而去。
冲啊。
挥舞着手臂,欧阳于飞振臂高喊,声可震天。
在这狂飙的冲锋声中,前方的匈奴阵营立刻察觉,整个后军一下就转身警戒了起来。
这是他们匈奴的后地。
明明没有收到任何信号,北牧的兵马从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怎么这个时候有人在这里喊冲锋口号。
转身警戒的匈奴兵马半是疑惑,帮是震惊。
纵马而下,快如流星闪电。
第1231章:我有狼军11匈奴铁骑只见两匹骏马,从上而下,快速接近他们的阵营。
而就在这两匹骏马身后,则什么都没有。
疑惑,顿时浮在了转身准备抵御的匈奴后军将士眼中。
就两个人,还敢来冲锋,来对抗他们三万大军,这简直就是笑话。
然而,这笑话的感觉还横陈在众人的心间时候,就在那两匹快若流星的骏马冲来的身后,一声狼嚎划破苍云,炸响在天际。
嗷呜……高坡之上,灰色瞬间飞射而出。
密密麻麻,以一种遮天蔽日,以一种绝对仇恨的矫健姿态,如水银泻地,横冲而来。
轰,整个后军的匈奴兵马瞬间只觉血液上涌,几要冲破头顶。
野狼……啊,野狼群……天啊,是野狼群……惊恐的尖叫和咆哮,在一瞬间的沉默后,立刻以一种水溅油锅的姿态,炸裂了开来。
匈奴三万正准备压前的阵营,惊恐了。
而就在这惊恐中,狂冲而来的欧阳于飞,还满脸兴奋的一挥手臂,在度大吼一声:儿郎们,冲啊。
让已经隔的近听清楚欧阳于飞叫喊的匈奴兵马,几乎吓尿了裤子。
指挥野狼群攻击?这,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指挥动草原上最凶恶的野狼群?不容匈奴兵马在多想,在震惊。
横了一眼狐假虎威的欧阳于飞的琉月和欧阳于飞,已经如飞一般射入了三万匈奴兵的后军。
紧跟着他们的,则是身后不死不休的野狼群。
嗷呜……救命啊……杀,快杀……天,怎么这么多狼……混战,什么叫混战,这就叫真正的混战。
灰色群狼呼啸而来,白森森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带着撕裂一切的威慑和凶悍。
长剑出鞘,盾牌高举,长枪穿刺。
匈奴兵马为求自保,奋勇杀敌。
人和狼交织在一起,血战到底。
横冲而进三万匈奴兵马群。
三万匈奴兵马已经把目光都放在扑上来的野狼群身上。
几乎没有人给眼光在琉月和欧阳于飞身上。
琉月和欧阳于飞就这样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而过,一直冲到前方这队兵马的主将之处。
耶律琉月,你是耶律琉月……这三万兵马的主将好似认识琉月,一眼就把冲到他面前的琉月给认了出来,顿时惊的几乎挥手朝着琉月就是一刀。
猛的一脚踢开砍过来的大刀。
琉月也不多动手,紧接着飞起一脚踢飞坐在马上的主将。
直接抢过那主将的骏马,与同一时间抢过副将坐骑的欧阳于飞,马鞭一挥,跑了。
他们坐下的骏马在好,也没主将的千里马好,不是。
高可登天的北牧摄政王和军师,沦落为强盗。
急冲而走,那是一点也不留恋,琉月和欧阳于飞把身后的野狼群交给了三万匈奴兵马。
或者说把匈奴的三万兵马,交给了野狼群。
天边一轮红日炫耀。
草原上,马嘶人吼狼叫。
编织出一曲华丽会章。
第1233-1244章 野狼军团红霞遍地,霞光挥舞。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快速冲出二十里左右,琉月和欧阳于飞找了一处有树林的地方,休息。
哈哈,呵呵,嘿嘿……坐于草地上,欧阳于飞一边饮水,一边笑出声来。
笑的恶心。
琉月瞪了欧阳于飞一眼。
欧阳于飞听言一点也不已为意,想着他狐假虎威那一嗓子,多威风啊,率领野狼群。
真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当时那些匈奴兵马惊骇的脸色,哈哈,想起来就感觉舒服。
琉月见欧阳于飞颇能自得其乐,直接不与理会他。
被野狼群追杀还能追的如此乐观,恐怕也就只有这欧阳于飞了。
慢条斯理饮水吃干粮,休息。
琉月掌握着绝对的节奏,或者说她同时也是在等那野狼群。
若是野狼群被三万匈奴兵给消灭了。
那她立刻掉头就走,绝对不深入匈奴主帐一步。
开玩笑,手下兵马都没有了,她一两个人朝别几十万大军的中央部位插,她是活长了。
若是在与三万兵马冲杀中,野狼群胜出,还要追着她。
那么,她在带着它们玩玩。
夕阳快速的没入地平线下,明月开始挂在树梢。
琉月和欧阳于飞靠在树干上,好似睡着了。
嗷呜……一嗓子。
不为所动,听声音还远的很。
嗷呜……这一声越发的远,而且是另外一个方向。
嗷呜……另外的另外一个方向。
不过隔的都很远,完全不构成威胁。
琉月和欧阳于飞两个看似睡着的继续一动不动。
嗷呜,嗷呜……远远的声音渐渐的近了来,从四面八方飞扬而起。
这草原上的狼还真多。
欧阳于飞眼睛未睁,咕噜了一句。
群狼咆哮的声音穿透夜色,久久的回荡。
听风辨位,那应该是与三万匈奴兵马对阵的野狼群。
那凄厉而凶悍的嚎叫,在夜空中此起彼伏的响着,虽然隔的远,但是那气势还是相当的惊人。
嗷呜……嗷呜……树声婆娑,在夜色中轻轻的飞荡着。
群狼的吼叫伴随着风声传来,渐渐的清晰起来。
一个激灵,琉月和欧阳于飞突然同时唰的睁开眼,一下坐直了起来,倾耳听去。
那野狼阵营的吼叫冲破天空,很粗壮。
而在这雄厚的吼叫声四周,有无数的声音在回应,从四面八方在朝着那方汇集。
颇有点小河归于大海,地方回归中央的感觉。
这什么意思?欧阳于飞嘴角抽了抽看着琉月。
琉月没有回答,这意思很明白。
草原上其他地方的野狼,在朝着野狼群汇集而来。
欧阳于飞伸手撑着额头,深吸一口气道:这有点混账了。
万匹野狼还不够,还来?这草原上的狼怎么了?难道就为了追杀他们两个,值得出动这么多吗?这么想着欧阳于飞又有点得意了,刺激,真刺激,自己果然是不同的。
可惜,他不懂狼语,否则会很郁闷。
那群起的狼嚎,是在呼朋引伴。
但是,它们的话语则是,这里有吃的,快来,快来。
这里有仇人,朋友们帮忙灭了他们。
狼是一群很忠贞,很耿直,很团结的群体。
充分的发扬着团结就是力量,虽然有个人英雄主义,但是绝对地方服从中央。
因此,它们来了,从四面八方来了。
狼多力量大,有吃的啊。
嗷呜……汇集在一起的群狼吼叫,冲破漆黑的夜幕,在广袤的草原上飞扬开来。
比起以前,何止壮大一倍。
靠。
琉月骂了一句脏话,起身,上马,跑,一气呵成。
身后欧阳于飞也不敢怠慢了,比原来的狼还多,这不小心应付,就不是他叫儿郎们冲,而是儿郎们要吃了他了。
夜色迷醉,神秘莫测。
而在这夜色下,只见琉月和欧阳于飞在前面奔。
身后黑漆漆的夜色下,比对上三万匈奴兵马时候还多的万狼,呼啸在后面追。
狼,真的是一个很记仇又很团结的种族。
呼啸而过,不带走一丝云彩。
等着追在野狼群身后的秋痕和彦虎赶到这交战场的时候,野狼群和琉月已经又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借着皎洁的月色,彦虎那个眉头挑啊,挑啊。
前方本青碧的草地上,一片血色。
那凛乱的盔甲,弓箭,刀枪,横七竖八的散乱在草地上。
看上去,这里刚进行过一场激战。
沉默,夜空下一片沉默。
秋痕和彦虎对视一眼,那眼中的精光都是乱串。
现场的情况已经完美的呈现了一切。
完美,野狼群挑了匈奴大后方正压上去的匈奴军队。
这肯定是他们家王妃干的好事。
往西方匈奴主帐的位置跑,这真是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啊。
回信王上,我们继续追。
兴奋了,喜悦了,本来担心的心情被扔诸脑后。
有这无法匹敌的野狼军团为他们作战,他奶奶的,发了。
白鸽飞舞,朝着正东方而去。
马蹄纵横,秋痕和彦虎狂猛的朝着西方去追。
夜色飞扬,已经不知道是好天还是不是好天了。
琉月和欧阳于飞领着群狼在草原上跑,而此时的匈奴王帐营地却一片冷杀怒火。
什么,左后营阵被灭了?暴露的话炸响在王帐当中,王帐里匈奴几大主将,齐齐低下了头,不敢吭一声。
暗黑的油灯火在营帐中跳跃,照耀的帐内一片灯火通明和杀气腾腾。
坐于主位上的匈奴王,满脸愠怒,威武的脸上铁青一片。
今日他亲自前来压阵,迎接他的却是这样的好消息。
说,谁能告诉本王这是怎么回事?铁青着脸,匈奴王从牙缝中绷出几个字。
单于,那个……据逃脱的小兵回来报告,是北牧摄政王率领着万只野狼,突袭了我们的左后营阵……最靠近匈奴王的一员大将,有点踌躇的开了口。
率领万只野狼攻击我们的阵营,哈哈,率领。
砰,一声大响,匈奴王猛的一巴掌拍在身边的案几上,眉毛一竖,满脸杀气:你当本王是傻子。
不敢,不敢……下方的几大将领立刻齐齐出声惶恐道,头却越发的低了。
他们听着这消息也不敢相信啊。
那怕说是被北牧兵马从天空中飞过来突袭了,都比北牧摄政王率领万只野狼攻击他们来的有可信度。
人又不是畜生。
,他们也没听说过北牧的摄政王是妖精,或者是狼精,是这群野狼的首领。
率领万狼来攻击他们,简直比神话还神话。
可是那小兵真的是这么说……嗯……掉高的威吓声,吓的那欲辩证的将领立刻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阴沉着脸,匈奴王环视了下方的几大将领一眼。
现在不是说狼群的问题,而是你们告诉本王,这缺了一个口的阵营,怎么给本王补上。
冰冷而犀利。
是人还是妖,这个先放一边。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合围阵营破了,这一方必须立刻加派人手,这才是最紧要的。
单于,这……幽亮的灯火闪闪烁烁,匈奴王帐今夜热闹着。
而同一个时候,北牧轩辕澈的营帐中。
什么,摄政王率领着万匹野狼把匈奴的左后营给灭了?托比木看着消息,几乎不敢置信。
掏掏耳朵,库杂木满脸震惊的道:你在说一遍。
摄政王率领万匹野狼把匈奴的左后营给灭了。
托比木喃喃的重复。
震惊,无语。
营帐中的几大北牧将领全部给震撼到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说啥。
边上的轩辕澈听言也有点微微惊讶,不过初时的惊讶过后,双眼波动间,就已经明白了过来。
琉月朝着西方在跑,这肯定是利用身后的野狼群,干坏事去了。
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轩辕澈低头看着身前的地图。
看地图,匈奴左后营被灭,这方位的围势出现了缺口,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
沉稳的声音传递到托比木的耳中。
托比木一愣后立刻回神,想也不想张口就说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习惯成为轩辕澈的代言人了。
此话一出,库杂木,黎阔,等人立刻反应过来。
好战机,好战机。
他们此方正被包围,还没有兵力参透过去。
现在被摄政王给撕了个口,不管是怎么撕开的,那口子已经在那里了。
正是他们的好时机啊。
中军变动方位,右翼立刻突围……快速的布防立刻在灯火中展露。
今夜,北牧的主帐也是热闹万分的。
碧空高广,草原一望无垠。
第一缕晨光冲破地平线突围而出的时候,笼罩下的黑色营帐也好似被渲染上了活力。
展露出一片瑰丽色彩来。
冲啊。
然而就在这份瑰丽色泽中,一道突兀的冲锋声炸响在这一方长空,立刻打破了这份和谐。
双骑并肩,急冲而来。
快若流星划空。
而在这两骑身后,灰色的群狼已经演绎成了黑色,密密麻麻与身后狂追而来。
演绎出水银泻地的精华。
野狼群,野狼群……晨起的咆哮和惊恐,袭击了匈奴的后营右军营帐。
那作战的号角声才吹响在天际。
几万只野狼的咆哮,已经狂冲而上。
秉持着同样的动作和迅猛的速度,冲入营帐中央,抢夺过干粮食水,换过坐下的千里马。
琉月和欧阳于飞,一溜烟毫不停留的跑了。
把身后的野狼群交给了匈奴右军营帐。
阳光从天际盛大起来,与下方的激战辉映在一块。
什么,右后营被灭?匈奴王的咆哮声几乎可以对比野狼群了。
单于,是野狼群,真的是野狼群……对,末将的下属亲眼看见是北牧的摄政王率领的野狼群,绝对不会错,单于……天,据传回来的消息,恐怕那野狼有几万匹……整个草原上的狼都集中起来了……匈奴王帐整个有点沸腾惶恐了。
而此时的北牧军队,在轩辕澈接到秋痕的飞鸽传书后,立刻以一种绝对犀利的速度和阵营,朝着匈奴后军腹地就杀了过去。
夏末时节的草原青绿的让人移不开眼。
那头顶的苍穹也辉映着这个季节的特色。
前一刻还阳光满天,下一刻就风雨欲来,在下一刻又云雨皆收。
变幻莫测,让人完全无法揣测。
于此相对应的,草原上激烈的战事,也变幻莫测。
盘算,估计,准备,远远抵不过事实的变换。
匈奴前一刻还在计算北牧的兵马在南面,我从东西两面围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然而,还不等他们形成合围。
他们的左面被突如其来,好似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野狼群袭击。
如暴风雨过境,野狼群带走一切该带走的东西,狂飙而过。
什么也没有剩下,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被摧毁的左军。
合围破灭,反而被北牧抓住要点,打了个全军覆没。
前一刻,他们还在整军准备出发。
后一刻,群狼群突袭,整军变废军。
前一刻,他们准备囤十万大军以灭野狼突袭。
后一刻,这野狼群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绕过他们的大军,直接冲入了他们的身后,袭击了小股兵马。
前一刻……后一刻……都说战场风云变幻,但是还从来没遇见这么风云变换的。
匈奴阵营一时间被攻的首尾不能相顾。
而另一方,轩辕澈此时也不计算攻略问题了。
也计算不了,这战场完全不按他的想法走了。
只有等着秋痕的彦虎的消息一传来。
立刻紧跟着就挥军朝着被琉月和欧阳于飞以群狼撕破的阵势地方冲。
有琉月撕破在前,他在后挥军而上。
简直完全就不费吹灰之力。
雨后草原,美的如梦如幻。
但见,前方琉月和欧阳于飞领着那狂追的野狼群,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朝着匈奴腹地就乱冲乱撞。
颇有点遇神杀神,遇佛嗜佛的骁勇。
完全没有人能够抵抗的住。
那堪比海上的龙卷风。
所过之处,横扫一切。
而在他们的身后,秋痕和彦虎就好像两只为琉月收拾烂摊子的飞鸟。
飞速的把琉月和欧阳于飞的位置和破坏情况,传递给他们身后的轩辕澈的北牧大军。
然后,轩辕澈就以琉月的破坏程度和位置。
给与出最犀利的跟踪攻击。
就好比一个食物链,简直衔接的好的不能在好。
这下子,匈奴既要面对前方的北牧兵马进攻。
又要注意时不时不知道从那里就会冒出来的野狼群攻击后方。
这个前后都是敌人,简直就顾了头,顾不上脚。
立时稳定不住军心,急躁了起来。
这一下,立刻被轩辕澈抓到了匈奴的急躁,挥军而上,战场是全面开花起来。
区区几日下来,北牧攻占的速度简直是一日千里,占据了完全的主动和大批的位置。
而匈奴阵营几乎是闻狼嚎而色变,惶恐不可终日。
阳光闪烁,天蓝如海。
飞骑而来,欧阳于飞一眼看见不远处的匈奴营帐。
立时高高的挥舞着手,仰头就是一声:嗷呜……这两日遇神杀神,遇佛嗜佛的席卷一切,让他也实在兴奋了。
然欧阳于飞那一声狼嚎才回荡在空中。
前方匈奴阵营立刻一阵大乱。
无数的匈奴人从营帐中冲出来,营帐什么的都顾不上携带了。
衣冠不整的冲上马匹,看也不敢看欧阳于飞和琉月这方一眼,纵马屁滚尿流的掉头就跑。
那速度,简直堪比流星。
一嗓子才嚎出的欧阳于飞见此,瞪大了眼看着下方的情况,嘴角抽动,喃喃的道:不是吧。
他这不是才兴奋的叫了一声,这群人就跑了。
这是不战而降啊。
转头与琉月对视了一眼,欧阳于飞很深沉的摸了一下下巴。
没想我还有如此的威慑力,不错,不错。
一嗓子吼叫居然能直接吓退上万兵马。
这实在是不容他不骄傲。
白日做梦。
琉月则横了老神在在的欧阳于飞一眼,鄙视。
欧阳于飞听言心情相当不错的朝琉月摊摊手,一脸笑眯眯的道:难道不是?琉月见此直接选择无视欧阳于飞,扭头看着远处混乱的匈奴兵马。
见琉月不理他,欧阳于飞也不生气,整个阳光灿烂中。
扭头,见居然就在他和琉月说了这么几句话的时候,那匈奴兵马就跑的差不多了。
欧阳于飞顿时大叫道:这可不行,我的干粮和水还没着落。
说罢,一催马匹嗖嗖的就朝前方逃跑中的匈奴营帐方向冲去,一边大吼道:别跑,给我站住,我的野狼军团还没有来,你们跑什么?然而,听着欧阳于飞这话的匈奴兵马跑的更快了。
那速度直接从量变提升到质变。
喂,喂,给我等等……回应欧阳于飞的则是看见他来,越发的快,直接逃的无影无踪的,空荡荡的匈奴营地。
勒马站定在空荡荡的营地中。
欧阳于飞眉头打结,看着匈奴兵马匆忙间来不及带走的干粮和水,欧阳于飞抬头朝天,满脸陈恳的叹息了一声。
这年头,怎么说真话反而没人信呢。
他的野狼军团,或者说追他们的野狼群。
这时候真还在后面,还没追上来呢。
尾随着欧阳于飞身后纵马而来的琉月,听见欧阳于飞的叹息,狠狠的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取水,拿干粮,不过这次没千里马换了。
我们身后的吃什么?做完一切,听着远远传来的狼嚎,欧阳于飞哭丧着脸道。
回应他的则是琉月一扬马鞭,朝前就跑了。
今天没得吃的,没得抵抗的队伍,不能延缓野狼群的追逐。
那就只有,他们跑了。
草原风起,飞舞而过。
灰色的野狼群在一次一次的战斗中不见减少,反而越发的壮大。
真的整个草原上的野狼好像都给吸引到这里来了。
有肉吃,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因此下,人多力量大,狼多胆量深。
本来看见武装的兵士阵营不敢惹其锋芒的野狼军团。
也因为它们阵营的空前强大,滋生出无比的傲气,在加上这些日子被鲜血刺激的红了眼。
那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敢去冲了,那管他人多,它们现在这阵营,谁怕谁。
因此下,匈奴兵马几次集结的势力对抗野狼群,都给攻破了去。
天高风急,碧草悠然。
北牧营帐。
看着面前的地图,轩辕澈皱了皱眉。
这样乱攻不是个办法,我们反而被牵制了。
点了点地图,轩辕澈朝托比木道。
托比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琉月在前面给他们撕开了匈奴阵营,但是他们要跟着琉月身后去打这个仗,这效果先还不错,后面就不行了。
琉月那可是乱跑啊,虽然一直在匈奴的腹地跑。
有很多本来应该去攻击的有力地方没有攻击,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到是被攻击了。
这对大局实在是没什么帮助。
得让她听我的才行。
嘀咕了一句,轩辕澈眉间微动。
仰头望天,轩辕澈黑漆漆的脸看不出神色动容。
夜幕降下,天空一片漆黑。
空荡荡的高坡上,琉月和欧阳于飞正在休息。
我说这日子过得我喜欢,我……砰砰……正发表喜欢言论的欧阳于飞,话还没有说完,远处的天空突然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
很美,很绚丽。
虽然隔的很远,但是琉月这处选择的地势比较高,正好能够看见隐约。
又是攻防的信号。
欧阳于飞看了眼笑了:不知道库杂木他们能不能够反映过来,跟在我们身后突破,我看……那不是攻防的信号。
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烟花,五颗,排成一线,最顶头那颗朝着西南方向,琉月突然道。
不是攻防信号?欧阳于飞一愣。
烟花缓缓的消失在天际。
然消失后,紧接着又是五颗,与先前的烟花同样的位置和排列。
砰砰砰……一共绽放了三次,烟花才最终消弭在夜色中。
看着眼花消弭,琉月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浅笑,轩辕澈要她配合他。
这什么意思?欧阳于飞扬眉。
琉月听言也不多话,直接以树枝在地面两划,快速道:西南五星,匈奴王帐在正西,就在我们的右手边。
说到这,琉月唰的一下站起,扔开手中的树枝:不用在乱跑,我们就从正西杀过去,端了匈奴王的老巢。
第1245-1256章 人狼决战欧阳于飞听言抬头看了眼早已经消失的烟花方向,在低头看了眼琉月,高高的挑起了眉头。
你怎么知道?他不记得他们曾经跟库杂木他们等人,有过这方面的沟通。
这信号和琉月的领悟,来的突然。
让他实在是有点诧异,有点感觉不太对。
你没沟通过,不代表我没有。
琉月起身上马,给欧阳于飞扔下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见琉月一身冰冷的上了马,欧阳于飞眨了眨眼。
原来琉月给库杂木他们打过招呼,难怪懂。
当下,欧阳于飞也不怀疑了,跟着琉月身后就上马,调整方向,朝着正西的匈奴王营帐方向就杀了过去。
端了匈奴王老巢,这个他喜欢。
我们从大后方绕过去,不要惊动任何一个人。
没问题……夜色迷醉,天时地利狼和。
雄兵万千,气吞山河。
轩辕澈节节进逼,吞没千里草原。
匈奴兵败若山倒,节节败退。
而这个时候,琉月和欧阳于飞所率领的野狼群,销声匿迹,完全没有了踪影。
就如他们来的时候那么突兀,消失的也突然起来。
不过,这并没影响什么。
草原上的人都知道野狼本就是畜生,既然不会听人话。
来与草原,自然散于草原。
这没有什么好特别关注的。
不过匈奴却是大喘了一口气,没有了神出鬼没的野狼军团,他们可以不用三心两意,一门心思对付已经兵临城下的北牧兵马了。
茂盛草原正西百里大地,乃是茂盛草原西面最后一片土地。
除去这方圆百里草原,匈奴的京城盛京就屹立在那里。
在无任何屏障。
而此时,匈奴所剩下的二十万兵马,退无可退的被轩辕澈逼在了这最后的阵地上。
只要在这草原上吞没匈奴最后的兵马。
北牧就将迎来草原的一统。
交锋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夏末初秋,天已经没有了那种炎热到无法抵御的酷暑。
轻轻的微风在草原上吹拂着。
带起丝丝微凉,带起丝丝柔和。
碧蓝的天幕上白云飞扬,伴随着微风,幻化出无边的各异形态,映照着下方的血腥草原,更添杀伐。
此时茂盛草原的正西所剩下的最后百里之地。
一片青草碧绿,一片铮铮杀气。
铁黑色的盔甲在青绿中泛着阴冷的光芒,那种墨黑在百里之地上连绵远去,泛出森森杀伐。
三面合围。
北牧四十万大军全线压上,三面合围与此百里之地上。
北牧和匈奴的最后一战。
北牧王旗在天空中随风飘扬而动,带起的确是无边的犀利。
库杂木和黎阔,带领十五万兵马,屯兵于左翼。
韩飞,阔巴力,带领十五万兵马,屯兵于右翼。
托比木和轩辕澈,带领剩下的十万兵马,坐镇与中军。
旌旗招展,带起血红一片,威风凛凛。
而在他们的前方,黑色的甲胄闪着冰冷的光芒,在偌大的草原上,铿锵而立,一眼望去几乎没有尽头,黑压压的一片。
匈奴王二十万兵马全部集结于此处。
但见那匈奴单于,一身铁黑战甲,纵马大阵之前,一身彪悍。
弓弦张,箭出鞘,两国人马严阵以待。
那眼中脸上的血红杀气,辉映着最后一场的疯狂。
轰隆隆……震耳的战鼓声突然之间狂飙而出,那厚重的杀伐之声,穿越万里草原,震破头顶苍穹。
北牧和匈奴同时擂响了战鼓。
冲啊。
匈奴王一扬手中长剑,血红双眼中一片疯狂,大吼声几乎惊破天地。
冲啊。
被北牧三面包围的匈奴二十万兵马,伴随着匈奴的惊天一吼,齐齐狂吼出声。
杀。
同一刻,北牧左翼库杂木,右翼韩飞,狠狠的挥舞下了手中的长剑,厉喝出声。
顷刻间,只见铁黑与墨黑两色,犹如脱缰的野马,朝着对方就冲了上去,整个撞击在了一起。
战鼓声声,惊天动地。
激烈的鼓点响彻在天际,让人热血沸腾,几如疯狂。
夏末秋初的轻微风凉,凉不过冰冷利器。
战鼓血热,热不过铿锵血肉。
刀剑无眼,大刀砍杀。
不是北牧人就是匈奴人。
手起刀落,血色迸裂,鲜艳的色彩在阳光下飞溅而出。
把这百里不过的草原,熏染成淡红一片,蔓延而出。
一刀砍下敌人的人头,然而还没等自己回过头来,身后不知道从那里来的一枪,就已经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一剑砍断敌人的大腿,可还没等自己喘口气,杀神已经位临面前。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血。
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自己的阵营还是敌人的阵营,那些人是匈奴人,那些人是北牧人。
只有拼命的刀起剑落。
杀掉一切能够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那怕他是站在自己身边的战友。
战场上,从来都不是游戏的地方。
战鼓擂动,带着最后的疯狂。
匈奴二十万兵马被北牧三面合围,不想死于这里,那就只有拼命,那就只有从这里冲出去。
有了这破釜沉舟的决绝。
匈奴二十万兵马整个的疯狂了。
二十万人集结在一起,不顾北牧左翼和右翼的合围,在匈奴王的带领下,朝着前方北牧最薄弱的十万中军冲杀而去。
十万对二十万,胜负还用的着说。
血色迸裂,杀伐滔天。
高高的站在整个战场后的高坡上,轩辕澈看着眼前的血腥战场,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冷笑。
匈奴正以一只有去无回的箭,深深的插入他们的中军位置。
虽然被包围,却犀利之极。
不过却也被他的左翼和右翼在最短的时间内,啃下了周边的第一阵营,削弱十分之一的力量。
抬头看了眼天色,轩辕澈掐指算了算。
左翼退后。
右翼退后。
轩辕澈手中杏黄旗冷冷的投掷下,冷冷的命令道。
立刻身边他的近卫纵马就飞传命令而去。
冰冷的命令带着杀伐果断。
战场调动,快速之极,转眼收到命令的左翼库杂木和右翼韩飞,在剿灭触手可及的匈奴兵马后,立刻开始退后。
动作很慢,看上去有点像是要变换阵型。
这样的缓慢动作,没有吸引匈奴的阵营,甚至没有吸引匈奴兵马的一转头,一抬眼。
他们的匈奴王已经下了命令了。
所以的阵型变动都不用理会,只要破开这前方的十万兵马就能得出升天,就能活。
因此下,匈奴周边兵马,眼睁睁看着北牧左翼和右翼开始变动,却硬是意志一点也不动摇的朝前冲。
没有了左翼和右翼的三十万兵马牵制。
战场上立刻就只剩下北牧中军的十万兵马,正对匈奴二十万。
十万对二十万,何况是已经疯狂的破釜沉舟的二十万,这般的压倒性力量,可想而知。
中军阵营立刻陷入飘摇不定的状态。
纵马回撤,黎阔看着前方的阵势,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我们就这么退了?中军可能要全军覆没。
一旁满脸正色的库杂木,也皱着眉头。
听言沉吟了一瞬间道:不会。
你就这么相信托比木?这是军令。
黎阔哑了言,是的,这是军令,是琉月的主帅令。
战场上不遵命令,那是大忌,那怕是明显看起来匪夷所思的调动。
那怕是……错的?黎阔咬了咬牙。
现在这绝对是个好机会,他们四十万包围住匈奴王的二十万兵马,这根本就是赢定了。
但是,现在他们却要退走。
这一退走,他们不但不能赢不说,中军十万可能更会全军覆没,这命令明显错误。
不会错,你忘记这段时间托比木从来没有错过,更何况他早就告诉我们,打了头就开始撤。
库杂木很沉稳,话说的斩钉截铁,但是眼中却有动摇。
机会太好了,他们现在不需要佯装败退,不需要在怎么进行心思算计,只要挥军拿下就成。
而这莫名其妙的退后,实在是……大将军忘记了,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何况面前的是已经疯狂了的二十万。
就在黎阔和库杂木纠结退与不退的时候,身边那传令小兵突然淡淡的冒了一句。
库杂木和黎阔一听,顿时眉毛一拧。
这一点他们是想过,但是战场不可能没有伤亡。
而且,你们把主帅忘了。
更加冷淡的话,却好似醍醐灌顶,瞬间惊醒了沉静在战场思维的库杂木和黎阔。
是啊,他们忘记琉月了。
忘记这几天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琉月了。
他们的摄政王,这个时候带着的可是万匹野狼啊。
可是,这两天没什么消息,野狼群或许……灭了或者散了也说不定。
黎阔咕噜了一句。
对于把战局压在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的摄政王琉月身上,他还是觉得他们自己更加保险。
没有消息,并不代表她不存在。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不用质疑的信任。
对视一眼,库杂木和黎阔同时扬眉,是的,没有消息,并不代表摄政王不在。
她定然有高招在其后,当下两人齐齐一挥手:退。
清风维扬,库杂木的左翼以一种绝对迅速的速度远远的退了开去。
而同样退后的右翼,韩飞和阔巴力,却是一点质疑都没有,既然是琉月的命令,那就退,没有任何道理也退。
风起云舞,北牧左翼和右翼狂退。
而就在他们退开之后的顷刻间。
那正面对抗匈奴二十万兵马的北牧中军十万,也开始缓缓的后退了。
就好像是抗不住匈奴的疯狂攻击一般,开始缓慢的以一种溃败的状态开始后退。
匈奴王见此喜形于色。
越发猛冲猛打,只要破开这北牧阵营,他们不仅能够不输,反而可以反噬了他。
欣喜之下,却没有看见。
在退后的北牧十万兵马身后,那步行的步兵,开始飞速的跳上早就准备好的战马身上。
一批一批的跳上战马,然后回旋到前方进行抵抗。
就如那纽带在一圈一圈的转动,把后面的替换到前面,在把前面的替换到后方。
看起来变动并不大。
然而,一盏茶功夫,匈奴二十万大军面对的北牧十万中军,整个都已经换上了战马。
稳居中军位置的匈奴王见此,不由微愣,这是什么意思?这十万步兵变成了骑兵。
在看看周围已经无影无踪的北牧左翼和右翼。
匈奴王突然心中涌起一股惊异不定,不对,这左翼和右翼不是变动阵型去了。
他们离的这么开,是真正的退下了。
这北牧要做什么?而此时,高高站立在高坡上的轩辕澈,抬头望了眼苍穹。
头上白云帘卷而飞,飞速的变换着。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轩辕澈缓缓低下头来,左翼和右翼的三十万步兵已经远远的退后,看不见人影了。
抬眼,看着远处的广袤草原。
轩辕澈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月,不要让我失望,你能懂我的意思的。
我给你计算的时间,已经到了。
天边白云飞卷,重重叠叠,一望无垠。
战场战鼓擂动,所以北牧十万兵马已经全部上了战马,上了左翼和右翼所有骑兵的马。
蠢蠢欲动,北牧的兵马按照命令,开始后退。
开始只略做抵抗就后退。
不在于疯狂的匈奴兵马厮杀,不在进行不要拼的拼搏。
这是,这是要放他们匈奴一马?这是要放他们离开?所以前线阵营上的匈奴兵士们惊讶了,震骇了,兴奋了,狂喜了。
北牧左翼右翼退开,中军从步兵变成骑兵,如此不怎么酝势抵抗的样子,是要放他们一条生路。
被眼前的情况冲昏了头脑的匈奴兵马们,疯狂了,一个个想也不想的朝着前方就猛冲而上。
开始越发的深入。
也不想想,北牧是敌人又不是你兄弟。
在这样稳赢的情况下,居然退开,给你放条生路,那除非是脑子出了问题才可能。
匈奴兵马没有想到这一点,能征善战的匈奴王却发现了。
那威严天生的彪悍瞬间抖了抖,国字脸一下青白了起来。
不好,有诈,有诈。
如此显眼的阵势,匈奴王还明白过不来,就不是王字辈了。
前军变两军,分左右两营,快,朝着东西两向,退,速退。
不知道北牧玩的是什么花招,但是匈奴王知道,不能在打,退,必须退,否则……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甚,这场仗……匈奴王调军也严谨,命令立刻如飞的传达到匈奴二十万兵马中。
清脆的金钟声快速的响彻在厮杀场中。
清亮的传达与四方。
擂鼓则进,鸣金则退。
明明马上就要冲破北牧包围,还可反咬一口,此时却要退,还是如此仓促和速度。
匈奴兵马不解了。
但是,没有人违抗匈奴王的命令。
立刻,从那整块阵营中,从中一分为二,一下拉开,各领十万兵马,朝着东西两方就开始退去。
胶着的战场,立刻有点混乱起来。
高高站着的轩辕澈看着下方的场面,没有一丝动容。
王,王妃可能赶不上,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你看是不是……轩辕澈身边站立的他的近卫,见匈奴王已经反映过来,不由皱起了眉头,有点踌躇起来。
把最关键的步骤交给根本一个字都没交流过的王妃,他们王是不是太大胆了。
现在整个北牧的兵马基本上都退了。
若是王妃赶不来,或者是走错了路。
那这结局可能立刻就会是另外一个。
挑目望着匈奴兵马身后的地平线,轩辕澈没有开口。
天边白云翻滚,带着丝丝的苍茫深色。
苍茫?轩辕澈看着那地平线滚滚而来的苍云,缓缓笑了。
她不可能赶不上。
轻飘飘的话语飘荡而出,却含满了坚贞的信任和心灵相通的绝对把握。
天边苍茫的深色快速而来。
就如那劲急的风,吹过万千草原,狂飙而来。
嗷呜……苍劲而雄壮,带着撕裂吞噬一切的厉嚎,穿破层层苍穹,穿透苍茫草原而来。
嗷呜……就在这领头的一声吼叫之下。
万千只群狼齐嚎之声,震慑九州大地,呼啸而来。
盖过战场的撕杀,盖过一切的风起云动的声音。
战场上有一瞬间的禁止,沉默。
野狼,野狼群……野狼,野狼来了……一瞬间的禁止后,油锅溅开,所有匈奴兵马狂惊起来。
野狼群,消失了这么几日,本以为已经不在,消失在草原深处的野狼群又来了,又来了。
嗷呜,嗷呜……群起咆哮,那声音惊天动地,就好似天际的大雷轰鸣而下。
比之往日听见的,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轰隆隆……大地传来沉闷的践踏声,就好似那千军万马呼啸而来的马蹄声音。
这,这般的沉闷,不知道来了多少狼。
就在这惊天动地的沉闷嚎叫声中,那苍茫飞速的近了。
从匈奴兵马的身后,快如流星追月而来。
站在高处的轩辕澈甚至已经可以看见,那当头的两马如飞一般朝着匈奴的后军射来。
而在他们身后,那灰色铺天盖地。
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尽头。
那是野狼群,草原上最大的王者。
退。
嘴角勾勒起高高的笑容,轩辕澈大手一挥。
退……一声接一声的传令声飞速的传递了开去。
早就已经骑上大马,准备好一切的北牧十万中军,闻声掉头,朝着草原深处就狂冲而去。
整齐而有序。
此时,这一方战场所有北牧兵马全部已经退开。
把这战场交给了匈奴和野狼。
野狼,野狼……快逃啊……匈奴兵马们震撼了,惶恐了,几乎要崩溃,队伍整个的乱了起来。
野狼群,野狼群,这就是北牧的后招,这就是……骑着大马,匈奴王看着远远而来的野狼群,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单于,怎么办?快跑,单于,快跑……身边的近卫,此时也惊恐了,朝匈奴王大叫道。
乱,匈奴整个阵线都有点乱了。
纵马如飞而来,琉月一身冰冷。
这几日她带着身后的野狼群,直插最西边腹地,然而从正西方向朝匈奴的王帐掉头杀来。
沿途没有遇见一个人,也没惊动任何匈奴势力。
等的,就是这会,给与匈奴真正致命的一击。
冲,冲,冲,兄弟们,冲啊。
骑在大马上,欧阳于飞挥舞着手臂,精神抖手之极。
被野狼群狂追了几天,实在憋屈到了极致。
今日,这泻火要全部发泄在这匈奴上。
纵马如飞直射入匈奴慌乱的后军,琉月的嘴角勾勒起的是一丝铁血之极的笑容。
嗷呜……群狼咆哮,急冲而上。
轰,就好如那铁拳直砸入那散乱的黑墙,瞬间火花四溅。
匈奴二十万兵马,对上了几万野狼群。
蓝天白云飞滚,苍穹高悬如镜。
草原上,匈奴和北牧的最后一战,真正迎来了对敌双方。
血色蔓延,夏末秋初的风刮过,带起浓重的血腥之气。
一片厮杀,一片狂乱。
轩辕澈高高的站立在高坡上,看着此等情形,那眼中的笑缓缓的酝酿了出来。
他就知道琉月明白他的意思。
他就知道琉月知道他要跟她说的是什么,他需要她怎么走,他需要她什么时候到。
这世界上最明白他的,就是琉月。
同样,最明白琉月的,也是他。
云深飞动,带起狼嚎无数。
一头砸进慌乱的匈奴阵营,欧阳于飞一边打马飞奔,一边挥舞利剑一路砍杀而过,同时扭头看了眼四周。
我怎么觉得这主力变成了我们?琉月,我从来不知道你跟托比木他们心意相通到这个地步?现在这整个战场上只剩下野狼和匈奴兵马,所有北牧兵马都已经不见,欧阳于飞绝对不相信有这么凑巧的事。
琉月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劈开周围的匈奴人,朝对面冲。
听见欧阳于飞的话没有开口,只一剑劈飞朝她冲过来的一匈奴兵,抬起头,朝着那匈奴兵马身后的高坡看去。
阳光闪烁,那上方一点黑影高居其上,不是轩辕澈是谁。
嘴角勾勒起一抹微笑,清淡却又浓郁。
高站与高坡之上的轩辕澈,见琉月抬眼准确的看向他,不由眼中的笑更加灿烂了。
一挥手:走,我们去接应她。
说罢转身就朝高坡下跃去,朝陷入匈奴阵营中的琉月而去。
第1257-1269章 大展神威白云飞卷,阳光灿烂,把血腥草原照耀的纤毫毕现。
眼角扫到轩辕澈朝她的方向而来,琉月眼弯了弯,越发拍马从匈奴阵营中冲出。
匈奴兵阵混乱,此时已经首尾难顾。
全都各自为战,奔逃抵抗。
琉月一路冲杀过来,到没遇上什么艰难的阻挡。
一路伴着琉月朝外冲出,欧阳于飞边闯边看了眼四周情况,皱眉高声道:琉月,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狼多,人多,此时混战在一起。
场面之血腥已经超越任何战争,这是否未免太过血腥。
琉月听欧阳于飞如此样说,眉间微蹙,这……脑海中思索还未成形,眼角却突然扫到前方一条人影。
黑色甲胄,王袍加身,正在一丛近卫的护卫下,疯狂的边退,边指挥着匈奴兵马朝野狼群冲的匈奴王。
黝黑的眼中精光一闪,琉月双眼陡然一眯。
脑未思,身先动,琉月手一提,一把提过朝轩辕澈的方向奔去的战马,掉头就朝匈奴王的方向冲去。
身边的欧阳于飞一见,立刻明白琉月的想法,手中长剑舞动,跟着就朝那方冲去。
杀,给本王杀,冲……黑色匈奴王旗在天空中飘舞,高立不倒,伴随着匈奴王血红了眼的咆哮和杀气。
只能抵抗,抵抗拼杀还可能有杀尽群狼的时候。
得出升天的时候。
如果乱了,慌了,四下逃跑了,可能他们匈奴就真的完了。
匈奴王还算有见识,只可惜那后退的身形,与见识完全是两回事。
纵马而来,琉月和欧阳于飞速度奇快,直接朝着匈奴王杀出一条血路,快速绝伦。
须臾之间,就冲到了匈奴王的身边。
那匈奴王早在与擒拿北牧王的时候,就在琉月手里吃了一次这样的亏,早防范着。
此时一见兵营阵中,两马如飞而来,立刻警醒。
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挥舞的长枪,高举的大刀,伴随着匈奴王穷凶极恶的大吼声,朝着冲来的琉月和欧阳于飞就砍了过去。
整个护卫着匈奴王的近卫,一半维护着匈奴王,一半朝着琉月和欧阳于飞就杀来。
两声冷笑,齐齐射空而出。
只见琉月和欧阳于飞两道身形,同一时间飞跃而起。
琉月身形闪动直射入地面,地堂刀法滚动而前。
欧阳于飞则直接持强,空中一个连踢,从上方直朝匈奴王杀去。
一上一下,配合的默契十足。
同时,威力绝伦。
身法如电,刀法凌厉。
那朝着琉月和欧阳于飞扑去的匈奴王近卫,还没来得及对上扑来的琉月和欧阳于飞。
就见两道身影在他们面前一晃,已经直闯他们而过。
单于……大王,小心啊……惊恐的尖叫声刹那间此起彼伏,震响在血腥草原之上。
在这尖叫声中,只见两道身影一从地面斜飞而起,一从空中猛扑而下,朝着他们的匈奴王而去。
快如霹雳,电光火石。
砰。
两篷血花伴随着那犀利的寒锋,爆射与天空之中。
高高矗立在马上的匈奴王,瞪大着血红的眼,手中的大刀还挥舞在空中,却已经定格。
一身墨黑色的甲胄胸口处,犀利的寒剑横陈与上,丝丝血红顺着那寒剑涓涓流出。
同一刻,那脖子上一道红痕迸裂,血色流淌。
两处伤痕都是一击毙命的要害。
琉月和欧阳于飞同时得手。
大王,大王……看着那定格的画面,周围震惊住的匈奴王近卫,愣怔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凄厉的狂吼,瞬间飘扬而去。
手腕一翻收回手中短剑,琉月和欧阳于飞对视一眼。
欧阳于飞立刻手一扬,一把高高的提起了死去的匈奴王。
同一刻,琉月身如电闪,一个飞身扑过,一剑划空。
只见那高高飘扬的匈奴王旗,拦腰而断。
在天空中飘舞过它最后的辉煌,缓缓的倾倒而下。
匈奴王旗,落幕了。
这匈奴的中心旗帜,没有了。
本来就已经慌乱的匈奴兵马,一见下顿时大乱。
一路冲杀过来的轩辕澈,此时刚好赶到。
一见琉月和欧阳于飞的作为,眼中一闪而过精光,与他想的一样,真不愧是他的琉月。
一个猛冲冲上前去,轩辕澈朝着琉月就是大声道:托比木将军传话,问询降还是死。
琉月一听立刻朝着欧阳于飞就是一个示意。
此处虽然混乱,欧阳于飞也还是听清楚了轩辕澈的话,不由微微皱眉。
依他的想法,杀了匈奴王。
匈奴兵马没有约束,能逃的一个是一个。
他虽然期望打胜仗,但是绝对不是这样惨烈的胜仗,那太不人道了。
不过,到真没想过投降的问题。
这个时候,这么多野狼,就算匈奴兵马投降了,这场面怎么收拾?心中飞速的计较,不过欧阳于飞反应也快,既然托比木这么说了,恐怕事先有准备,先试试看。
立时,一提真气,抓起死去的匈奴王大吼道:匈奴王已死,众匈奴兵士听着,降还是死?鼓足真气的大吼声,虽然在千军万马中,却还是远远地传了出去。
飞扬与整个匈奴兵马阵营之上。
匈奴兵马立时乱的不能在乱开来。
狼吼声声,敌退我进。
一感觉到抵抗力不足,被鲜血激发了凶残本性的狼群,吼叫着,疯狂着,撕咬着,就朝匈奴阵营扑来,越发的深入。
降,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啊……救命啊,救命啊……没有了匈奴王的存心,匈奴兵马主心骨一失,在被这群狼一吓。
求生的本能超越了他们的民族荣耀。
一个人开口投降,紧接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投降声,就铺天盖地的延续了起来。
降,只要不死在狼口中,怎么都愿意。
听着此起彼伏的投降声喝惨叫声,欧阳于飞低头看着接应过来的琉月的近卫小兵,目露询问。
现在怎么做?东面,朝着东面退,快。
轩辕澈一见如他计算中一样的情况,立刻大声就朝欧阳于飞叫道。
欧阳于飞一听眉毛一动,居然真有后招。
这托比木居然真精明到这个份上了?不过,此时他也来不及想清楚这个问题。
当即振臂大吼道:投降的就往东面速退,快。
在千军万马中远远传出的声音,立刻让所有已经被狼群吓破胆的匈奴败军,朝着东面就狂退而去。
让他领着去。
悄声朝琉月递了一句。
轩辕澈同时手一扬,几道流星火箭立时升空而起,炸响在天空之上。
于飞,你在前面带领他们去,注意点。
琉月见轩辕澈如此说,立刻朝着欧阳于飞就是一句。
欧阳于飞一听看向琉月:那你呢?这东西总要收拾。
琉月抬抬下颚看向远处的疯狂的野狼群。
她不知道轩辕澈安排了什么后招,不过既然轩辕澈没走,那么他就一定有办法。
欧阳于飞听言皱皱眉:这么危险,我跟你……托比木将军对它们有安排,军师快去,不能让这些人乱动,否则又是后患无穷。
欧阳于飞的话还没有说完,轩辕澈立刻接了一句。
欧阳于飞听言,也知道这二十万士兵不能乱跑,否则后果难说。
要聚集起来,可就不是降兵,而是另一股作乱势力了。
在见琉月已经一转头,跟着那小兵就朝另一个方向冲去。
当下一咬牙,跃上匈奴王的宝马,一声大吼:投降的跟我走。
纵马就朝东方退去。
得欧阳于飞一声吼,那匈奴兵马立刻跟在欧阳于飞身侧,就朝东方呼呼的退去。
而就在他们的前方远处。
早就退开的库杂木和韩飞的左翼和右翼。
已经退到了轩辕澈预定位置,此时已经汇合在了一起。
就在这二十万匈奴兵马的前方。
注意了。
看着主战场传来的烟火信号,库杂木沉声喝了一声。
黎阔,韩飞,阔巴力,默不作声,手中三十万兵马,已经摆好了位置,等着收敛降兵。
轩辕澈手下,绝对没有可能漏网的可能。
投降的兵马飞速的退后,群狼节节逼近。
匈奴二十万兵马本就在跟北牧兵马厮杀的时候,就已经深入了北牧的位置,此时越发的深入。
连带着狼群也都跟着深入了过去。
琉月跟着轩辕澈,快速的在乱兵中穿插着。
你准备怎么干?边跑,琉月边朝轩辕澈吼了一句。
跟着来就是。
轩辕澈转头朝琉月微微勾勾嘴角,朝着另一个方向越发的快速。
这场仗要胜,要以最大程度的胜。
匈奴王要杀,绝对要杀。
但是,这二十万匈奴兵马绝对不能让他们全部死在野狼口中。
或者跟野狼拼个玉石俱焚。
这样惨烈的仗,或者用兵,会给他收复匈奴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害。
人心都是肉长的。
战场输赢那不用说,那是大家都熟悉的方式。
但是,若是让这么多人葬身于狼口,那恐怕是会激起民愤的。
所以,野狼的恐吓要,但是绝对只能点到即止。
轩辕澈早就在琉月领着野狼群的时候,就已经把后面的招数想好了。
飞纵而走,轩辕澈领着琉月速度很快。
琉月见轩辕澈没说,也不追问,跟着轩辕澈狂奔。
顷刻之间,就穿出匈奴兵阵,斜着从阵营中穿了出来,立马与边上的青碧草原之上。
同一刻,那狂退的兵马也速度,整个阵线已经往前移动了上百米。
冷眼看着阵线的前移,轩辕澈眼中光芒一闪。
手一举,一仗红色信号弹升空。
伴随着这红色的烟火弹升空。
本来渺无人烟的主战场两边青碧草原,突然从左右射出两方兵马。
不过,只有十几个人。
斜冲而出,十几个人手中都抓着燃烧的红彤彤的火把。
琉月眼睛一动。
左右两方各十几个人来的很快,却不接近战场。
老远就停了下来,把手中火把朝着已经染红的草原砰的投掷了去。
轰。
立刻,这些火把就好像点燃了导火线一般。
唰的燃起红彤彤的大火,朝着正在厮杀交锋的匈奴兵马和野狼群就蔓延而去。
速度之快,犹如风吹。
火焰从左右两方而来,朝着中央地带飞速的对射而来。
而这对射的位置,正好在匈奴前锋和野狼前锋交战的位置。
火焰剧烈,炙热难耐。
野狼怕火乃是天性。
眼看着这大火熊熊燃烧而来,不由下意识的朝后就躲。
那一方领地,顷刻之间空出了一条横线。
野狼快,火焰更快,才退开一条线。
那从东西两方燃烧过来的火花,轰的一声汇合在了一起,飞腾起来。
此时,若从高空望下。
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一条火腰带贯穿于草原之上。
那条红红的腰带两旁,隔绝了野狼群和匈奴兵马,虽然还有少许掺杂其中,却已经少之又少。
高站与一旁的高坡上,琉月看着此等情景,一扬眉笑看着轩辕澈道:用了什么东西?柴油。
轩辕澈嘴角一勾。
此地他早就浇灌了一条柴油道路,一直隐藏在北牧兵马这方。
此时匈奴兵马已经退到他预计的地方,自然就派上了用场。
火焰腾飞,隔绝两方。
不长久。
看见轩辕澈的笑容,琉月很中肯的扔出三个字。
柴油虽有一瞬间之势,但是终有落幕下的时候。
况且,这火线就这么一条,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眼的野狼群,只要绕一点路,自然就可以避开火线,再度追击落荒而逃的匈奴兵马。
轩辕澈听言笑了起来,没有答话,只手臂一伸,朝前指去。
琉月见此,立刻顺着轩辕澈的手势就看去。
只见那野狼群斜后方,一队精兵骑着高头大马,浑身盔甲,从远处朝着野狼群斜后方狂奔而来。
人数不多却也不少,堪有几千之众。
野狼群此时早已经完全沉溺在杀戮之中,一闻有人味传来。
立刻最后的野狼群,唰的扭头,就朝冲来的精兵队伍咬去。
两方快速的对撞而来。
然,还没等野狼冲上来,那几千精兵就出手了。
星星点点的火光在他们手上乍现,带起寥寥的烟雾和火光。
砰砰砰……噼里啪啦……乱七八糟却震耳欲聋的炸响声,伴随着几千精兵手中的火光飞落与野狼群里。
一时间,只见各式火光乍现。
烟花朵朵在野狼群中横冲直闯。
震耳的大响,惊的野狼群一个愣怔。
个个来不及去试图跳跃火线,就大乱开来。
狂轰滥炸,真正算的上是狂轰滥炸。
那几千精兵驾着被堵塞了耳朵的骏马,狂冲而上。
手中的烟花弹劈头盖脸的就朝野狼群扔去。
几千颗,几万颗烟花,不停的在野狼群中炸响。
那阵势,炸的野狼群的毛都炸了起来。
琉月看着此等情形,难得的笑了起来:亏你想的出。
轩辕澈微微摇头笑道:可惜,没有你的东西那么有威力。
他很想用琉月那土炸弹,可惜琉月上次炸开那岩石的土炸弹留下的没几颗,对他排不上用场。
而且,要预先排线好,实在是没用。
他只好用这烟花爆竹,威慑力一流,可惜就是威力不够。
能够把野狼毛炸起来,却炸不死它们。
嗷呜,嗷呜……伴随着浓郁的黑烟滚滚而起,弥漫上天际,野狼的怒吼也已经到了终极状态。
远远看见此方黑烟滚滚,听见群狼咆哮的匈奴士兵,逃的越发的快了,瞬间就消失在了野狼群的视线里。
群狼被烟花爆竹炸的毛飞。
几千精兵见此更是冲上前去,一阵烧杀抢掠。
给与被炸的摸不着东南西北的野狼群与以轻创。
第1266章:大展神威10嗷呜……群狼自从结成阵营之后,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欺负。
顷刻间那是怒到了极点,咆哮声惊天动地。
穿过烟花爆竹阵,就要朝欺负它们的几千精兵反咬回去。
那几千精兵也是训练好的,眼看挑拨效果到位,一个个完全不恋战,转身就跑。
跑的时候,还不忘把手中所有的烟花爆竹,砸向野狼群。
黑烟滚滚,浓厚的火药味弥漫于天际。
走。
轩辕澈见几千精兵退了,立刻朝琉月一挥手,纵马就朝那几千精兵的方向追了去。
琉月见此二话没说,跟着就上。
烟花爆竹横飞,在经过最璀璨的时光后,静默了下来。
被炸的毛都焦了的野狼群,充分的意识到了这是挑衅。
在一阵阵怒吼声中,放弃火线这方的匈奴兵马,呼啸着朝着那几千精兵的方向就追了去。
对于野狼群,仇人比火焰中的食物,更加让它们记恨。
飞马而逃。
几千精兵坐下无一不是万中选一的千里马。
这一纵马狂奔,就算身后的野狼群速度奇快,一时间也追不上。
白云苍光,阳光烁金。
但见青天白日下,几千精兵在前方如飞而逃。
身后,万匹被炸的毛都炸开,焦黑一片的野狼群,咆哮着,紧随其后狂追不舍。
水银泻地,一泻千里。
一通狂奔。
纵马而上,轩辕澈和琉月从斜刺了插过来,迎在了几千精兵的前面。
准备好了没有?轩辕澈一声大喝,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响在几千人的耳里。
好了。
纵马齐吼。
几千精兵一边狂奔,一边高声回应。
好,分散。
一挥手,轩辕澈大吼出声。
伴随着轩辕澈的大吼声飘散在空中。
那几千精兵,立刻分散开来。
就如一捏紧的面团,一下撒开,分散成了面粉。
几千精兵松松散散,一个人前后左右最短的距离都离开了十米左右,瞬间,整个这一面千多米的横切面。
全部被这几千精兵铺陈开来。
琉月见此眉头正一挑,身边轩辕澈就道:保持距离,别太近了,暗示也不要出这个范围,朝那个方向冲过去。
说罢,为琉月一指前方位置,拉马就与琉月隔开了距离。
同一时,手一挥,一仗绿色流星弹就绽放在了空中,烟花灿烂,远远的传递了出去。
纵马而奔,几千精兵铺陈开来,朝前就狂奔。
琉月一边纵马朝着轩辕澈指的地方冲去,一边眉眼不断的波动,轩辕澈这么做,什么意思?心中腹诽,马速却甚快,一脚就踏入了轩辕澈所说的范围。
马蹄一落,琉月顿时一个激灵,微微一动。
不对,这马蹄落下的感觉不对,这承受重量的力度不对。
难道说……琉月漆黑的眼瞬间大亮,这轩辕澈居然……嘴角高高的扬起一抹笑,琉月看着跑在她前面的轩辕澈,这个人是她的,这么算无遗漏的人是她的,真好,真好。
飞马而走,几千精兵如飞一般掠过此前草地,朝着轩辕澈所指的高坡扑过去。
嗷呜……身后被炸了毛的野狼群蜂拥而来。
血红的眼,粘满鲜血的嘴,述说的无尽的狰狞和杀气。
首当其冲,一个纵马上得那高坡,琉月忙勒马转身就朝后看去。
万狼呼啸而来,密麻麻横陈与这一方天地。
勒马回旋,轩辕澈一眼扫到几千精兵全部上了高坡,手缓缓的伸入袖中摸出一仗信号弹在指尖把玩。
冰冷的眼扫视着下方蜂拥而来的野狼群,轩辕澈不动如山。
琉月见轩辕澈不动,也就跟着不动,轩辕澈都不怕,她怕什么。
野狼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五百米,三百米,百米,七十米……琉月几乎可以看见那野狼群露出的白森森的牙齿。
那充满了仇恨的血红双眼。
距离越来越近了,五十米……就在这近在咫尺的一瞬间,轩辕澈突然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手中火焰弹砰的一声腾飞与上空,炸响在天际。
蓝色的火光盛放。
唰。
蓝色火光绽放于天空,那远处高低起伏的土坡突然唰的一下翻了过来,露出了里面骑着高头大马的精兵。
密布于他们视线前的左右两方,几乎上万人数。
驾。
飞扬的大喝声狂响而起。
群马背对着轩辕澈们刚纵马而过的那个范围,朝着两方狂冲而出。
万匹战马狂冲而出,那马蹄上捆绑的绳索立刻被拉的笔直,从草叶间暴露了出来。
完全牵制住轩辕澈刚才分兵而过的那个范围。
群马一声嘶吼,急冲而来的野狼群不由微愣。
然就在这微愣的瞬间,就在野狼群站立的地方,整个那一方草原,突然天翻地覆。
野狼群脚下的草地轰的一下裂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野狼猝不及防,砰的一声就朝那裂开的大洞摔下去。
伴随着万马捆绑着绳索,带起万千土壤,朝前头也不回的冲去。
那轰然垮塌的大洞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正处在这一方位的野狼群,被整个囊括与其中。
尘土飞扬,草叶翻飞。
土壤伴随着狼嚎飞扬与四方。
青草的气息飘扬开来,带着泥土的清香。
群狼大乱,嚎叫惊天。
朝着下方就如下饺子一般,狂落而下。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
等草叶翻飞已必,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琉月看着刚才他们经过的那一方草地,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洞,一个深坑。
一个几乎有几万平方米大小的深坑。
深坑高达十米。
此时,群狼已经全部落入深坑,此时正在坑底不停的嚎叫着,跳跃着。
却,完全没有那个能力跳跃而出。
侧头看着身边的注视着坑底的轩辕澈,琉月的眼亮的惊人。
她知道,她经过那草地的时候就知道,那下方被挖空了,只有上面一层皮儿。
被那绳索捆绑着,所以没掉。
而万匹战马狂冲拉断绳索,薄皮的土壤那里还乘的起万匹野狼的重量。
群狼瞬息而来,群起而掉落。
来的快,落的更快。
好,简直没有办法形容的好。
真正只有轩辕澈才想的出,才做的到。
才有这么高瞻远瞩的谋略,这么一切掌握其中的胸襟。
感觉到琉月的视线,轩辕澈转过头看着琉月,嘴角一勾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没给你落脸。
低笑的声音飞扬,只余两人听闻。
琉月听言也低低的笑了起来,什么话没说,只给轩辕澈高高的竖起了大拇指。
第1270-1281章 一统草原轩辕澈见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映衬着一张黑脸,看起来反而有股呆傻傻的感觉。
在知道琉月带着野狼群在匈奴兵马中横冲直撞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这收缴的事情。
那么大一群野狼,又不懂听人话,这么死追乱缠又战斗力惊人,肯定要留有后手收拾才行。
否则,攻击完匈奴兵,岂不是对象就剩下他们北牧。
因此,他早就以那从托比木面前调过来的一万大军,开始挖此大洞,设置埋伏。
烧不得,杀不了,那就画地为牢,囚禁它们。
这不就是上上之策。
嘴角含笑,轩辕澈看着朝他竖起大拇指的琉月,压低了声音道:还不多亏你的配合。
你的想法,我自然懂。
琉月也压低了声音,只容两人听见。
低低的声音混杂在两人耳边。
琉月和轩辕澈对视一眼,齐齐的笑了起来。
万分的舒爽。
没有一字一句的交谈,没有一纸飞信的传递。
但是,他们就是懂,就是懂对方的意思。
就是知道对方明白自己的想法。
没有因为所以,只有就是知道。
微风扬起,阳光耀眼无数。
两眼对视,身后站定住的几千精兵,此时也一个个从惊慌和愣怔中醒了过来。
看着那大坑中呼啸奔跑却跳跃不出的群狼。
一个个止不住的兴奋了。
哈哈,我们赢了……困住了,困住了……胜利了,胜利了,我们胜利了……兴奋的大笑声如海浪一浪接一浪而来。
坑底,被困野狼无数。
坑外,兴奋溢于言表。
夏末秋初的风带着微凉吹拂过大地,草叶儿绿的越发的葱翠了。
匈奴二十万降兵在欧阳于飞的带领下,直撞入早就列队等待的库杂木,韩飞等的兵马阵中。
降伏,收归,已是板上钉钉。
白云飞扬,匈奴最后上得了台面的兵马,落入北牧掌握。
收归匈奴二十万残兵败将。
不是很容易,因为北牧前来攻城略地的兵马,不过四十万之数。
此投降兵马就已经达到了北牧总人数的一半。
若是,投降被收归后突然反叛,那结果不言而喻。
因此,库杂木,黎阔,等人把这二十万降兵安抚在东方草原上,几大将飞骑就来与琉月讨主意了。
嗷呜……群狼呼啸,带着浓重的不甘,带着通天的愤怒。
蓝天白云下,那巨坑中的野狼群,跳跃着,奔跑着,惊天动地的嚎叫充分展现着它们的怒火冲天。
立马站与高高的坑沿上,飞骑而来的库杂木等人,咋舌以对。
看着坑底万狼咆哮和这大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乖乖,这就是野狼群。
这就是那托比木安排的后招啊。
难怪要他们先后退,要让他们遇见这么多凶猛东西。
恐怕想全身而退,实在是有点困难。
微侧,库杂木和黎阔对视了一眼,在看向托比木的眼神,就已经充满了敬佩。
把自己等前来为的是什么,一时间都抛到了一边。
啧啧,厉害,厉害。
欧阳于飞摸着下颚,站在坑边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群狼。
他一直没仔细看过有多少只在追他们。
此时看来,经历过激烈交锋后还剩下的都还有万只左右。
可见,这阵容的空前强大。
摸着下颚,欧阳于飞眼中闪着精光,蹲下看着怒视着他,想跳起来扑上来,却只能望洋兴叹的野狼。
欧阳于飞的眼眨巴了一下。
回头看了眼边上的绳索和远处的翻起的土壤,欧阳于飞眼波微动。
如此阵势看来是一举成擒,好高明的谋略,好深远的眼光,好万无一失的计划。
眼快速的转了一下。
欧阳于飞扬起头看着身边满脸兴奋与库杂木等指手画脚,朝着坑底的野狼群比划的托比木。
这两日忙着与琉月满草原乱串。
到忘了曾经他怀疑托比木的事情。
嘴角勾勒起崇拜的笑,眼却深深的似笑非笑的看着托比木道:托比木,这安排不错啊,谁想到的?托比木正看的高兴,一听欧阳于飞漫不经心的一问,当下哈哈大笑道:自然是……自然是谁还没说出来,腰间突然细蚊叮了一下,一疼。
托比木立刻从兴奋中反映过来,咳嗽一声紧接着道:自然是本将。
喔,看来托比木这段时间确实进益不少啊。
欧阳于飞听言缓缓站起身,看着托比木的眼光笑的深邃。
托比木见此嘿嘿笑道:从战争中成长嘛。
一五大三粗的彪悍男子,突然拽了一句文,让周围熟悉他的韩飞和阔巴力,朝天翻了个白眼。
欧阳于飞则轻笑道:不错,不错,虽然这进益的速度快了点,有点不像你的作风。
不过,能进益这很不错。
说罢,再度深深的看了托比木一眼。
托比木就算是个大老粗,也听出欧阳于飞话中有话,当下全当没听懂,嘿嘿一笑,转过头看着一边默不作声的琉月。
主帅,这野狼群怎么解决?与欧阳于飞玩不过心计,那就换个话题来说。
烧了,一把火烧光了干净。
库杂木立刻接了一句。
对,浇上柴油烧了,否则以后还是大患。
韩飞也跟了一句。
草原上狼太多,这对牧民和牛羊委实是一大威胁。
今次能一举灭了这草原上的群狼,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我觉得也好……恩,恩,杀了……欧阳于飞见库杂木等人把话题都引道了狼身上,也不在追着刚才的话说,抽手朝琉月走来。
耳里听着库杂木等人的话语,琉月却皱了皱眉,若有若无的看了边上的轩辕澈一眼。
不杀,我喜欢它们。
低低的传音入密进入耳里,轩辕澈很坚决。
琉月一听嘴角顿时微微勾勒起一丝笑容,她和轩辕澈的想法一样。
她也喜欢狼,在动物中最喜欢的就是狼。
因为它忠贞,它是动物中很少一夫一妻制的种族。
不用在说其他优点,就中一条,就足够她喜欢,更何况当年她有很多追踪术就是从狼身上学的。
不,我不准备杀。
淡淡的开口,却惊的托比木等人一愣。
为什么?众人惊讶的很,就连跟着琉月和欧阳于飞身后,此时回来也站在边上的秋痕等人也有点惊讶。
万物有万物存在的方式,你不能只看见它们存在的坏处,也要看见好处,它们维持着这草原的平衡。
何况,对于种族灭绝这种事情,我没兴趣。
就这么困着,等我们走后在给它们垫脚石,让它们自己爬起来,对我们也没有威胁。
琉月话很淡然,不过却是说一不二。
众人都知道这一点,不由默然。
不杀就不杀吧,虽然他们不大懂草原平衡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们的摄政王说不杀,那就不杀。
那就等我们走了在放吧,只要没了血腥味,它们自然也就恢复原来的三三两两,不会如此大批的集结在一起了。
欧阳于飞站在琉月身边开了口。
狼群不是只有一个首领,它们自成家族。
在绝对的利益下会联合团结,当没有了共同的敌人和利益,自然也就散开了。
这一点,他读过一些这方面的书,到是知道。
库杂木等人见欧阳于飞这么说,当下齐齐应了一声。
对了,主帅,我们来是为了问那二十万兵马如此处置?降兵太多了。
库杂木看了眼身边的黎阔,韩飞等人。
有一瞬间的迟疑后,朝着琉月道:我们的意思是……话没有说完,只是手在脖子上做势一抹。
杀。
琉月见此心里一动。
她记得她偶然在她手下山喜欢的中国通史上,看过一点。
记得中国历史上战国时代,秦国的那一场长平之战,坑杀赵国降兵四十万。
造成赵国再无翻身之力。
今日,难道她要坑杀这匈奴二十万降兵?皱了皱眉,琉月负手与后没有开口。
不能杀,降兵虽众但已无后续之力,此时若杀,匈奴全境恐怕我们在难收复。
耳边第一时间轩辕澈的声音就递了过来。
此时在匈奴的京城前坑杀他们的儿郎二十万,这不是激起匈奴玉石俱焚的心嘛。
不能杀,逼之太急反而狗急跳墙,把他们分散编队,先草原整顿,等占据了盛京在说。
琉月还没开口,欧阳于飞却出了声。
与轩辕澈是一样的看法。
暗自点了点头,轩辕澈传音入密道:整队,进军盛京,借大胜之威,先吞并了匈奴在说,其他事情稍后在商议。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结。
此时,任何事情都先靠边站,拿下匈奴王城,灭了匈奴旗帜,从历史上抹去匈奴,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就依军师所言,下去准备,今晚休整,明日兵发盛京,吞并匈奴。
明日兵发盛京,吞并匈奴。
气贯长虹的十个字绽放在空中,带起的是绝无仅有的气势,和狂烈的兴奋之意。
是。
库杂木等大将一听,立刻双眼圆睁,面露狂喜,大喝相应。
一挥手,库杂木转身朝着身后大军就是一声大吼:整军准备,摄政王有令,明日兵发盛京,吞并匈奴。
大吼声伴随着夏末秋初的风,帘卷而上。
身后那中军的十万兵马,听言立时仰头高和。
兵发盛京,兵发盛京,吞并匈奴……一浪高过一浪的大吼声,尘嚣而起,响彻在大地之上,直入苍穹九霄。
几百年草原没有一统的局面,就快要来了。
北牧就要一统,就要一统草原了。
磨刀赫赫,剑指盛京。
旗帜飞扬中,琉月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轩辕澈。
两人眼中任何波动都没有,但是却有两人都懂的兴奋和欢喜。
他们的第一步马上就要成功了。
天幕苍云,云朵飞扬而走,带起万千色泽。
匈奴王身死,匈奴所有兵马已经尽出。
盛京再无可守之人,再无可守之将。
旌旗招展,铁黑色飘扬与九天之上。
铁色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杀气。
三十万北牧铁军,踏过茂盛草原,兵临城下。
雄壮的巨石砌成的城墙高高的矗立在天际。
如此金光灿烂中,却酝酿出冰冷的光泽,厚重而大气。
盛京,两个篆体大字挥洒与高大的城门之上。
这就是匈奴的京城,在草原上屹立了一百三十年的王城。
此时,高大的城墙矗立着,下方的城门紧紧的关闭着。
城门上,一众匈奴高官一字排开,全身着匈奴朝服,其中最中间一老妇高坐与上,匈奴太后。
马蹄踏踏,犹如天空中沉闷的雷声,轰隆隆而来。
琉月一身铁黑色甲胄,飒爽英姿,高居千军万马之前。
那铁黑色的北牧王旗在她身后随风猎猎飞舞,带起一片威严。
王旗后,大将库杂木,黎阔紧跟琉月身后。
身旁,韩飞,托比木,阔巴力,在顺着他们一字排开,兵威赫赫。
在身后,则是轩辕澈,秋痕,彦虎,等贴身近卫。
在再他们身后,那旌旗招展中,铁骑威风,密密麻麻而来。
纵步上前,步步踏入所有匈奴臣民心中。
那是弥天盖地一眼望不见头的北牧雄兵。
空旷的九霄上蓝如海洋,没有一丝云彩。
金色的阳光从天际洒下,投射在当前的琉月身上,带起目空一切的英姿威武和杀伐。
扬眉冷眼对上那高高在上的匈奴太后。
琉月一挥手,身后雄兵立刻停下,严阵以待。
两目相对,一则盛气凌人,一则惨败萧索。
目视着一脸苍白的匈奴太后,琉月一字一句的道:若降,一个不杀,仁政以待。
若战,血洗屠城。
冰冷的话响彻在匈奴王城前,就是那天际炙热的阳光也挥透不去其中冷酷和肃杀。
话音落下,高居王城城墙之上的匈奴残余文臣,无不打了一个寒战。
血洗屠城,面前的这个杀神做的到的,那一身冰冷和肃杀不是假的,她会屠城的。
身躯微抖,却竭力保持着平稳。
匈奴太后看着琉月,深吸了一口气道:投降,真一个不杀?仁政对我匈奴百姓?琉月看着匈奴太后:此后草原只有我北牧,再无匈奴。
此斩钉截铁的话一出口,让匈奴太后脸色越发的苍白。
话音落下,琉月再度接着道:我北牧摄政王说话,一诺千斤,绝不反悔,此后匈奴自是我北牧子民。
对待我北牧自己的子民,岂有两政之理。
掷地有声的话伴随着夏风飞扬而起,跃过匈奴王城高高的墙头,挥洒于盛京之内。
高立与城墙之上的匈奴众臣齐齐对视一眼,面露动摇。
不过,现在匈奴早已经无兵可守,迟早是给吞并的料,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
投降或者血洗,已经无路可退。
金光耀眼,却带着对他们来说无法言喻的冰冷。
仰头,匈奴太后一行清泪涓涓而下,滑落面颊。
匈奴王室列祖列宗,姆雅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匈奴,今日匈奴败了,这城我们守不住。
请匈奴王室的列祖列宗原谅,原谅……轻声的低喊却清楚的传递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里,心酸无言。
朝代的更替,总是如此。
开城。
袖袍一挥,匈奴太后转过身,闭上了眼,不忍目睹。
金光下,厚重的匈奴王城城门缓缓的开启。
城门口,一身匈奴王子袍的这一代匈奴大王子,手捧着一黄色托盘,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身后是万千的盛京匈奴臣民。
那黄色的锦布上,一块和田玉印信。
那是匈奴王信印,那是匈奴存在的代表。
看着匈奴大王子脚步沉重而来,琉月轻轻的一挥手。
身后库杂木立刻从马上跳下,疾步朝匈奴大王子走去。
空旷的城门前,两方对视之中,库杂木和那匈奴大王子走道了一起。
第1279章:一统草原10在众目睽睽之下,库杂木伸手从匈奴王子手中接过了那匈奴王印。
众匈奴臣民不忍目睹,齐齐转过了身。
那代表从此没有了匈奴。
接过信印,库杂木唰的转身快步行道琉月面前,高高的朝琉月举起了手中的匈奴王信印。
琉月俯身接过,转过身朝着北牧大军,高高的举起手中信印,大吼出声道:我北牧一统草原了。
万岁,万岁……一统草原,一统草原……我们北牧一统草原了……狂烈的大吼尘飘之上,直入青云。
琉月身后一字排开的韩飞,阔巴力等大将,一个翻身半跪于琉月身前,满身激动的大喊出声:摄政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情激昂的几十万北牧雄兵已经不知道该喊什么了。
几百年的梦想,几百年的争斗。
今日,归结于这里,归结在他们的手里。
归结在他们摄政王的带领下。
百年梦想,一朝得偿。
那种滔天的喜悦,已经不是任何语言能够言喻得了的了。
几十万大军的大吼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天际。
随着微风狂飙而过整个草原,朝着四面八方飞射开去。
草原,从此归北牧。
利剑所向,直指盛京都城,琉月一声冷喝:入城。
众马抬蹄,兵行赫赫,朝着匈奴王城,进入。
城门上高高飘扬的匈奴王旗,在城墙上落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北牧的王旗,那铁黑色的旗帜飞扬。
金光灿烂下,北牧王旗高高的飞舞于匈奴王城之上。
从此,再无匈奴。
匈奴王朝的兴衰荣辱,已经翻过去,迎接整个草原的不再是三雄并立,而是一尊独大。
秋风飞扬,草原一统。
夜色降下,秋来天高气爽。
那璀璨的群星在夜空下越发显的高光和妖娆。
星星点点的皎洁光芒从天际洒下,映照在下方的山河大地上,美的如梦如幻。
匈奴王宫。
不复这些日子来的死寂,此时的匈奴王宫又恢复了生气。
只是,它的主人已经不是匈奴王族,而是琉月。
月夜婆娑,匈奴王宫一片热火朝天。
安四方,整军队。
尾随琉月进入匈奴王宫的库杂木,黎阔,韩飞,等人忙的脚不沾地,各司其职而去。
相比较,摄政王琉月反而是最没有事情的那一个。
站在匈奴王的寝宫台阶上,琉月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抬头望了眼天际,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圆。
嘴角勾勒起灿烂的笑容,琉月转过头举杯朝身边的轩辕澈示意。
轩辕澈见此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也朝琉月举起了酒杯。
砰。
清脆的碰撞声在月夜下响起,那么美丽。
庆祝我们的第一步成功。
一口饮尽杯中酒,琉月朝着轩辕澈笑的万分灿烂。
祝贺我们。
轩辕澈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成功,第一步,统一草原。
他们已经做到了,鲜卑十七族已灭,匈奴臣服投降,其他草原上零星的小势力已经根本就不用在意。
值得庆贺,值得祝贺。
双杯清空,琉月和轩辕澈对视一眼,眼中齐齐闪过灿烂的笑意。
不约而同的伸出手,紧紧的握紧了对方的手。
让你受苦了。
伸手拥过琉月,轩辕澈压低了声音。
这些本来应该是他来做的,却让琉月担在了肩上。
靠在轩辕澈的怀里,琉月摇摇头微笑着道:那是我们两的未来,我们一切承担。
两个人的未来,两个人一起创造,一起挑战风雨。
听着琉月的话,轩辕澈没有在多说什么,只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琉月。
皎洁的月光从天幕上洒下,笼罩在相拥的两人身周。
那么朦胧,那么温柔的让人心醉。
夜,也能如斯之美。
摄政王,摄政王……就在两人沉静在如此美好的感觉之中时,远处托比木的声音突然传了来。
琉月和轩辕澈不由微微凝眉,站直了起来。
什么事?看着快步而来的托比木,琉月沉声道。
军师的传信。
托比木见琉月和轩辕澈在一起,一点也不意外,快步上前把手中的传信递给琉月。
琉月本来不满的情绪一听托比木之话,立刻转变。
伸手接过信快速的扫了一眼,琉月眼中一亮,拽住轩辕澈道:走,跟我走一趟。
轩辕澈见此任由着琉月拽着他就朝前走去。
他记得从草原上走的时候,琉月给欧阳于飞单独说了什么,欧阳于飞就留在了草原上没跟过来。
此时,走一趟?什么事?第1282-1293章 神兵利器夜色茫茫,星空璀璨。
洁白的光芒从天空中洒下,照的下方去往草原的道路分外清晰。
纵马而去,踏破夜空虚静。
茂盛草原离得盛京本就不远。
一翻疾奔下,还不到半夜,琉月和轩辕澈,带领着秋痕和彦虎几人,驶入了茂盛草原。
摄政王。
草原边上,早静立着等候琉月前来的人,此时一见琉月前来,立刻迎了上去。
军师在什么地方?琉月根本就不勒马,直接飞纵而过道。
在前方,摄政王请随小的来。
那等候在此的小兵,见琉月停也不停,立刻也不拖延,快速的应了一句,转身纵马就在前引路而去。
紧随其后的轩辕澈,见琉月如此急切,不由微微扬了扬眉。
什么东西,值得琉月如此在意?那他到要好好的去看看了。
当下,纵马紧跟琉月,与着秋痕彦虎如飞而追。
夜色朦胧,很快就深入了草原的边缘。
不同于琉月和欧阳于飞在那黑土被三面火围攻的中部草原。
而是边角,就在进入茂盛草原的不远处。
不同于茂盛草原内部的一马平川,此边角有点料峭的峭壁和陡起的山脉。
不过好在并不高,也不险峻。
横陈在草原上,远远看上去就好像一条卧着的巨龙。
摄政王,军师就在前面。
领头的小兵,指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地方,快声的朝琉月道。
琉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纵马而上。
夜色中,这夏末初秋的夜风吹来,已经带着点微微的凉爽之气,相当的清凉和清新。
然而就在这清新中,琉月清楚的闻到那夜风中夹杂的刺鼻的气息。
一种这里的人应该不熟悉,但是她却很熟悉的味道。
越是靠拢,这味道就越是大。
快速而来,行的近了,眼前的一切立刻映照在了琉月的眼里。
黑土,深黑的寸草不生的黑土。
比当时欧阳于飞遇险的地方的那块黑土地,还要黑的透彻。
黑土地的周边,一个营的兵马正举着火把,为她照明。
什么味道?紧跟其后的轩辕澈嗅了口空气,压低了声音,看着眼前寸草不生的黑土道。
前方的琉月还没有回答,身后的秋痕就接了过去道:黑土地,这跟摄政王遇火的地势一样。
他们当日可是找过去了的。
轩辕澈一听微微的皱了皱眉,他当日没跟过去,还不知道这个地形。
看这黑土地诡异的样子,琉月次来一定跟它有关。
心中念定,轩辕澈也不开口了,跟着琉月就朝前去。
飞马而来,得到近处,琉月一个翻身跳下马,扫了眼四周,没有片也越发的影子:军师呢?军师在前面,摄政王,卑职领你去。
立刻,留守在这里为琉月引路的一小队长立刻迎接了上来。
那就走。
琉月当即一挥手,一边朝身边的轩辕澈点点头,示意轩辕澈跟上,一边朝前就走。
一行人立刻越发深入里间而去。
前方群山起伏,正是那卧龙之处。
火把把周围的一切照耀的灯火通明,就算是如斯黑夜,也能把所有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群山跌宕,蜿蜒而向前去。
伴随着琉月越来越靠近群山脚下的地势,空气中刺鼻的味道越发的凛冽,浓郁。
琉月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一片黑色,比头顶的黑夜还要黑。
寸草不生的土壤在干燥中,伴随着琉月的越来越深入,隐隐有开始湿润的感觉。
就好像下了露气,沾染上了湿一般。
一行数人快速而行,转过前方一个转角,那浓郁的刺鼻之气扑鼻而来,浓郁的几乎要把人熏翻。
几乎比刚才空气中的味道浓郁了几十倍。
没有了起伏的土坡山势遮挡,众人眼前也豁然开朗。
黑,一眼望去无止尽的黑。
在眼前铺成开来。
一片黑海,一片黑色的海洋。
一步站定在当口,琉月看见如此的场面,倒吸一口冷气。
纵然心中早已经有了预计,有了太多的猜测。
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油田,一望无垠的油田。
琉月,就是这里,我一路从中腹地方顺藤摸瓜找过来,这里就是源起之地。
站在黑色海洋前方的欧阳于飞,听见琉月的脚步,顿时一边开口,一边转过身来。
当日,琉月带兵去盛京吞并匈奴的时候,就把寻找这根源的任务交给了他来办。
他也觉得对于称霸匈奴,他更有兴趣找找这黑土地的秘密。
因此,也乐意不去。
没想,这一顺藤摸瓜下来,居然找到这么一片黑色海洋。
连绵无际,陡然见之,骇人的很。
琉月,你看……把火灭了,快,全部把火灭了,若有一颗火星落在地上,我诛了他的九族。
欧阳于飞的话才开头,倒吸一口冷气的琉月突然一声大吼。
声音凛冽,夹杂着雷霆之威,和急剧的骇然。
在周围灿烂火光的照耀下,琉月的脸几乎可以清楚的看见,是一瞬间煞白开来。
欧阳于飞一怔,琉月在害怕?琉月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转头看着周围的兵士和着他们高高举起的火把。
对于这黑水他还没探查够,此时黑水中正有一小队士兵举着火把,在里面探查深浅。
周围则是用来照明。
这也需要惧怕?黑土地容易着火,这一点他知道,但是至于这么紧张吗?琉月,不会点着火的,你放心……放心个屁,你懂什么,都给我把火灭了,听见没有?小心点,退出去远远的灭了,粘地上一点,就等着给我下地狱。
从来没有的怒喝炸响在空中,琉月几乎头发丝都竖起来了。
就如一只快要发狂的老虎。
周围众兵士见琉月发怒,立刻不敢乱动,小心翼翼的护卫着手中的火把,就朝黑水外退。
开玩笑,为了一火星,诛灭九族。
这刑法,重的开天辟地了。
欧阳于飞被琉月一凶,不由摸了摸鼻子。
不过琉月从来不是莫名其妙发火的人,难道这黑水就危险到这地步?想到就问,欧阳于飞一边看着火光快速的退开,一边朝琉月道:就这么危险?废话。
琉月狠狠瞪了欧阳于飞一眼。
如此资源丰富的油田,只要空气中热度一高,恐怕就是燎原之势,还不说这火星。
这么一片油海,一个火星落下。
估计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欧阳于飞,黑土上的三面火攻你是见过的。
那还只是沾染上了一点这黑水,而现在这不是沾染,而是最精纯的原汁,你自己想想一点火星下去是什么结果。
真个脑子给狗吃了不成,这点都忘记了。
瞪着欧阳于飞,琉月几乎完全是疾言厉色,杀气腾腾。
欧阳于飞听琉月这么一说,嘴角抽了抽,装柔弱的不敢开腔,移动脚步栈道了彦虎的身后,躲避琉月的怒火。
他没忘,只是不知道有这么厉害。
这要是最精纯的原汁,那这么多火把在上面照耀,这后果……微微打了个寒战,欧阳于飞乖巧的闭嘴。
他的错,他忽略了,他不开口。
从来没有听见琉月如此疾言厉色的吼欧阳于飞。
站在欧阳于飞身前的身前的轩辕澈,相当幸灾乐祸的勾勒起了一点点嘴角,笑。
感觉很好,琉月吼欧阳于飞,这感觉真好。
虽然欧阳于飞现在已经不是他的情敌,甚至连点威胁力都没有。
但是,看见他挨骂,这心还是舒服,舒服。
没好气的看着欧阳于飞藏于彦虎身后,琉月冷哼一声,转头狠狠的盯着火把们快速的退开油田。
一个接一个,退的很快,也够小心翼翼。
一点火花也没有落下的灭在了黑夜下。
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松下,琉月陡然觉得背上湿漉漉的,居然是一背的冷汗。
嘴角勾勒起一抹哭笑不得。
就这么几把火,把自己吓到这地步,这破天荒还是第一次。
传令下去,所有人全部把火灭了,远远退开。
没有了火光一片漆黑的油田中,琉月冰冷的声音冷冷的传出,夹杂着毋庸质疑。
那灭了火把退开的兵士,听言立刻朝后就退,远远的避开。
火把都退了开去,本来灯火通明的此地,顿时变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油田周围陷入短暂的静寂。
琉月,现在做什么?被琉月吼了一通的欧阳于飞,还是忍不住开口。
这黑土地的秘密他现在是找到了。
但是找到了后又做什么?带回去烧火,当柴油用?这么大老远的从这里带回去烧火用?简直就是豆腐磨成肉价钱。
这也就是点火容易些,燃烧旺盛些而已。
没发现那黑土地的秘密,心里还雀跃,现在发现了,想来也不过如此。
琉月,这些到底有什么用?同一刻,轩辕澈的传音入密也在琉月的耳边响起。
琉月是个很实在的人。
若是这东西只是燃烧容易,恐怕琉月也不会这么在意。
这,定然有他们不知道,但是琉月知道的用处。
轩辕澈也是个精明人,从欧阳于飞和琉月的对话就听出了端倪。
鼻尖闻着刺鼻的油味,琉月眼珠快速的转动。
想过是油田,可没想过这么多。
既然现在确定下来,那么她就可以实施她的想法了。
油田,可不是只有燃烧的用处而已。
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之极的笑意,兴奋无比。
她终于找到了一样对付冥岛的绝杀武器。
实在由不得她不兴奋和高兴。
只可惜,夜色浓郁,什么也看不见,琉月的兴奋表情,没有落入任何的眼里。
欧阳于飞,派兵把守住这里,不许任何人进入,至于它有什么作用,你稍后自然会知道。
现在,随我回盛京。
一语双关,既答复了欧阳于飞也答复了轩辕澈。
话音落下,琉月转身就走,快速的朝着油田外走去,一刻也不停留。
欧阳于飞和轩辕澈听言,二话没说跟着琉月就朝外走去。
琉月在有些方面懂的实在是比他们多,听她的没坏处,虽然他们一肚子的疑团。
夜色朦胧,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那是属于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天明时分,琉月一行重返盛京。
没有参与库杂木等的收编,占领等事宜,琉月直接去找了盛京中最好的铁匠。
欧阳于飞和轩辕澈见此,紧跟。
匈奴改朝换代,铁匠铺子那里有什么生意,关门闭户的,不过正合琉月的心意。
花木师傅,我需要打造一样东西。
直接从紧闭的墙院上跳进去,琉月面对着一身精壮,此时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花木铁匠道。
只要你打造的出,我这是定金。
没理会花木铁匠的愣怔,琉月直接从袖子中取出了一锭金锭。
金黄的色泽在阳光下光芒四射,立刻找回了花木铁匠的魂。
好,好,尊贵的客人你要打造什么东西?这兵荒马乱改朝换代的年月,居然有人出这个价钱,简直就是财神爷到了。
琉月见花木铁匠回过神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纸笔借用一下,我给你画模型。
欧阳于飞,轩辕澈,听言立刻就把头凑了过去,就连一旁的秋痕和彦虎也伸过头看去。
琉月要打什么厉害东西?要知道,琉月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打造的绝对是神兵利器中的神兵利器。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知道。
琉月也不避开这几人,直接在纸上一挥而成。
注视着纸张上那寥寥的几笔,欧阳于飞脸颊极抽,忍笑忍的很辛苦。
旁边的轩辕澈也挑起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琉月。
这打造的东西是不是……客人,你这是在消遣我,你这东西去找木匠做,找我做什么?花木铁匠看着琉月画出来的东西,就算贪财,也黑起了脸。
琉月在纸上就画了一个木桶。
木桶,木桶那是找木匠的事,找他铁匠干什么?何况,他是盛京最好的铁匠,任何复杂的工艺都做的出来,从不接这低级的货。
目视着愤怒的花木铁匠,琉月心情很好也不怒,反而微微笑了笑道:我要的是铁桶。
铁桶?欧阳于飞瞬间接了话去,盯着琉月,满脸惊讶。
汇合着他脸上刚刚的笑意,有点扭曲。
铁桶,这是什么东西?对,铁桶,高半丈,宽两尺,就如那酒坛一般能封闭的铁桶。
老神在在的看着花木铁匠,琉月说的很轻。
但是,这轻柔的话说出来,却惊的一地人做声不得。
铁桶,从来没有人有这个想法,桶都是木头做的。
好吧,琉月的东西一向怪,权当别论。
但是,铁,铁这个东西只能用于兵器铸造,轻易不用于生活用具。
如此大的铁桶,这要消耗多少铁?眉头都皱了起来,众人默然。
我没有这么多的铁……花木铁匠喃喃的脸色有点扭曲。
我只要你回答打不打得出来?材料不是问题。
琉月紧盯着花木铁匠,咄咄逼人。
花木铁匠抓着琉月给的图纸,沉默了好半响,突然一咬牙道:打的出来,就按照打剑的方式打,打成薄皮,在融在一起。
好。
双掌一拍,琉月唰的站起:先打一个,我看看效果,材料稍后我给你送来。
不过时间,我只给你一天。
不管你这一天怎么给我拿出来,请了多少人帮你忙,我只给你一天,记住只是一天。
那花木铁匠一听砰的一声就跳了起来:一天,不行,不行,至少半个月,一天我打不了,你另请高……啪。
花木铁匠的话还没说完,轩辕澈突然出手,啪的一巴掌打在石头案几上。
移开,露出那扔在案几上的令牌。
花木铁匠不由一愣。
满脸冰冷,轩辕澈看着花木铁匠满脸恐吓的沉声道:北牧军令,违者,杀无赦。
北牧……花木铁匠面色顿时大变,砰的一声坐了下去。
秋痕和彦虎跟着轩辕澈久了,立刻明白轩辕澈的意思。
彦虎一步上前,一指琉月,鼻孔冲天的道:看清楚了,你面前的是谁,她是我们北牧摄政王,现在盛京的王。
琉月见此明白了,仗势欺人呢这是。
不过,很有用就是。
当下,很配合的冷哼了一声。
这活计只给你一天,你怎么做我们不管,那怕你号召全城的铁匠都来帮你,这锭金子还是给你。
但是,一天后你拿不出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耽误我们摄政王的大事,军法处置。
这些话彦虎等是说惯了的,此时说出来,气势赫赫。
吓的那花木铁匠一个劲的哆嗦:是,是……琉月见目的已到,立刻转身就走。
她没那么多时间蘑菇,这个时代铁还是一个很限制的东西。
若是能打造成功,那么她还需要很多很多,她现在得去想办法去。
紧跟其后,欧阳于飞和轩辕澈也退了出来。
琉月,你打那东西干什么?出了铁匠铺,欧阳于飞才开口,满脸疑问的看着琉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是到时候,欧阳于飞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这人脸皮厚,特别是对于琉月手中的新奇事物,那兴趣是浓厚的不行。
譬如那土炸弹,譬如那可以飞的木片。
全程跟定了。
他倒要看看琉月又玩什么花招。
有志一同,轩辕澈,秋痕,彦虎,等紧跟。
天光明媚,好个初秋。
北牧吞并匈奴。
在历史上划下这重重的一笔后,北牧的怀柔政策也跟着上位。
匈奴征战一年,先是对付鲜卑十七族,后是对付北牧。
国库早已入不敷出,百姓苦不堪言。
而北牧吞并匈奴的第一时间,北牧摄政王答应前匈奴太后的誓言就已经兑现。
一国臣民,自不两待。
从北牧调出五百万担粮草,一百万匹布匹,一百万头牛羊,前往匈奴,赈济灾民。
正惶恐不可终日,不知道北牧将如何对待他们的匈奴百姓。
在听见这样的国令声中,一个个笑开了眼。
有吃的,有喝的,有穿的了。
百姓是很好摆平的,只要给他们衣穿,只要给他们饭吃,只要给他们一个平稳的家。
那么,一切就够了。
伴随着北牧如此的政令出台,匈奴各地微有的惶恐和抗拒之心,立刻就消弭了下去。
灭了国,在给甜果子吃。
这是收买人心的上策。
库杂木,黎阔,等帮着琉月检阅收拾四周,传播政令,收复人心,忙的脚不沾地。
而琉月却落得清闲,管着自己的事,一腔心思全在那铁桶上面。
还亲自动手给那铁桶内部加了点什么东西。
好在有轩辕澈暗中指点托比木,一切进行的有理有序,相当的完美。
一日时间转瞬既失。
那花木铁匠在琉月的积威和提点下。
找了整个盛京的铁匠和其学徒帮忙。
以百人之力,通宵赶工,硬是在规定的一日时间内,把琉月要的大铁桶给打造了出来。
几乎累的人仰马翻。
茂盛草原边上。
碧蓝的天空中那金光乱串的阳光,已经不如夏日时候的炙热,带着点温润,带着点儿柔和。
蓝天中一丝儿白云都没有,晴空万里。
碧绿的草叶在秋风中舞动,一浪紧接着一浪,美好的让人心旷神怡。
立马茂盛草原边角上,欧阳于飞跟着以马车从黑水那边运过来的大铁桶,远远而来。
轩辕澈远远看着前来的欧阳于飞,扭头看着琉月道:里面是什么?那黑水?嗯。
琉月点了点头,双眼锁定欧阳于飞运过来的铁桶,嘴里却低声道:那不叫黑水。
那叫什么?石油。
转过头,琉月看着狐疑的轩辕澈,弯了弯眼眉。
石油?轩辕澈没听过。
以后记着就好,不用对外人言。
琉月轻笑。
石油,经过提炼的,不全是原油,不过差不多,就当它是石油了。
轩辕澈听言嘴角微勾:好。
听轩辕澈和琉月说的亲切,身后的彦虎压低声声音道:王妃,那东西有什么用?周边没外人,就他们四个,这称呼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嘴角高高的勾勒起一丝尖锐的笑容,琉月看着远处欧阳于飞把铁桶放在了预定的位置。
冷冷笑着一字一句的道:好好看着,若不出问题,冥岛将在无所惧,我定用此物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第1294-1305章 一纸密信彦虎秋痕一听,不由暗自咋舌,好厉害。
轩辕澈则是侧头看了琉月一眼,眼中神光内蕴。
真这么厉害?那他倒要看看。
远处欧阳于飞已经固定位置,攻城用的投石车也已经到位。
那沉重的油桶被放在了投石车上面,高高的翘起。
好了。
一切功夫做好,欧阳于飞朝着琉月就是一声大吼。
琉月点点头,朝着欧阳于飞就是一挥手。
欧阳于飞见此立刻跟着手一挥,那已经站立在投石车旁边的几名小将,齐齐出手。
只听一声破空之声微起,那装满石油的大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前方草地重重砸去。
砰。
一声沉重的撞地声响起,铁桶远远的砸在前方的空地上。
而就在砸上空地的一瞬间,那铁桶口突然产生一簇火花,耀眼之极,噼里啪啦就燃烧起来。
顷刻间,火焰一盛。
轰。
就在这火起的瞬间,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破声响起。
火焰一雄,四下炸裂而来,凶猛的力量从那爆破的铁桶中狂飙而出,炙热的大火瞬息帘卷而出,浓烟滚滚而上。
离的相对比较近的欧阳于飞等几人,在这凶猛的狂冲力之下,也不由齐齐朝后连退。
面色颇变。
火焰熊熊,摧毁那一方草地。
看着眼前的效果,琉月嘴角缓缓的勾勒了起一丝笑容。
还不错,不过铁皮可以在薄点,效果更好。
天,这爆炸力量……目定口呆的盯视着那熊熊火焰燃烧的地方,秋痕和彦虎说不出话来。
琉月的土炸弹他们见识过,那威力已经很吓人了。
而现在这个,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
这威力,就算千八百个土炸弹,也没有这样的力量。
这简直,这简直……秋痕彦虎前面,轩辕澈暗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爆炸的地点,眼中光芒快速的闪动。
没顾上与身边的琉月说话,轩辕澈突然起身就朝那爆炸的地点冲去。
秋痕和彦虎立马跟随。
同一刻,隔的更近的欧阳于飞,在反应过来后,也紧跟着就冲了过去。
看着轩辕澈满身压抑不住的兴奋,狂冲而去的身形,琉月的眼中酝起深深的笑意。
缓步,也朝那方走去。
火焰,在几人的联手扑灭下,快速的灭了。
那爆炸的中心地点,完全的显露在了轩辕澈,欧阳于飞等的眼前。
几人见之,纵然见过大世面,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他们的脚前地面,被那强悍的爆炸力量,直接炸出了一个一丈多大的深坑。
一片焦黑,弥漫着浓厚的燃烧过的味道。
而在这深坑边上的土壤,也受到了很强大的波及。
上面一层的土坯都被掀开,痕迹斑斑,漆黑一片。
若不是他们扑火扑灭的及时,现在的波及状态绝对不止这么丁点。
面面相觑,站在深坑边上的几人面面相觑。
一时半会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后,琉月缓步走了上来,看见此效果淡淡的一笑。
石油在紧凑的空间里遇火能爆炸,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现代社会加油站,运油车,一不小心就会爆炸,稀松平常。
不过运用到这里,就不是稀松平常了。
这么强悍的爆炸力量,不会小于那二战时候的大炮。
有这个在手,冥岛你在强,也是血肉之躯。
现代社会舍不得这么多原油用来做炸弹,她现在舍得。
反正这东西放这没有用。
这么多原油,做它几百万桶。
冥岛,来一个炸一个,来两个炸一双。
老子就不信拿你不下来了。
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琉月嘴角冷冷的勾勒了起来。
我的老天,琉月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愣怔了半响的欧阳于飞转过头看着琉月,嘴角抽了抽。
比你多一点。
琉月心情好,居然老神在在的开起玩笑。
欧阳于飞看着琉月的笑颜,难得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你准备用这个做什么?一统天下。
琉月毫不迟疑。
欧阳于飞听言一愣,看着琉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很平稳的道:为什么想要一统天下?琉月看着问她的欧阳于飞,很诧异的反问道:现在的中原乱成一锅粥,他们自顾不暇,我为什么不能借机一统天下。
这么好的机会那里去找?欧阳于飞,你不要告诉我你忽略了?欧阳于飞听见这话沉淀了。
是的,这机会很好。
轩辕澈没在了,琉月失去对他的记忆,居然还想着一统天下。
不知道是琉月本身的野心,还是潜意识的记忆。
不过,这有什么所谓呢,她要统一,他就帮她吧。
脸上微微的复杂消弭了下去,欧阳于飞扬起一贯悠闲灿烂的笑容:好,那我去给你制造利器去。
开国库,取消所有兵器的铸造,把所有废旧的铁器全部融了。
能造多少就给我造多少,这事情我就交给你了,速度,速度。
琉月笑眯眯的看着欧阳于飞,一点也不客气。
欧阳于飞听言很夸张的朝琉月躬了躬身道:是,我的摄政王,我这就去速度去。
说罢,翻身上马如飞而去。
草原上立刻静了下来,只剩下轩辕澈,秋痕,彦虎,等三人和琉月。
一直注视着深坑的轩辕澈,此时才抬起头来,缓缓看向琉月。
那眼中夹杂着狂喜,夹杂着无法言喻的激动。
他知道,他明白。
琉月一统天下是真也是假,她主要的目的是冥岛,对付那该死的冥岛。
琉月见此伸手握住轩辕澈的手,对视着轩辕澈的双眼道:这一次,我们再不做那被人欺负的一方。
轩辕澈反手紧紧握住琉月的手,眼中燃烧起旺盛的斗志。
从牙齿缝里绷出斩钉截铁的两字:反攻。
琉月听言顿时仰头大笑,反攻,反攻指日可待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么久,我为刀俎的日子终于快来了。
走,回城,一力督造。
秋风飞扬,这将会是整个战场的一个转折点。
反攻的号角,开始吹响了。
奉天神之令,得大地庇佑,今我北牧一统草原,特敕封兵马大元帅北牧摄政王耶律琉月,为北牧女王,行北牧王权,即日回京,同享盛世。
北牧萧太后懿旨横飞草原,召琉月回京。
伴随着圣旨来的还有一道密旨。
琉月看后二话没说,把督造铁桶的要事交给了托比木。
带着北牧四十万大军,在争战三个月之后,启程回朝。
秋风起,天高气爽。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而相对于琉月在北牧的大胜,一统草原。
中原此时已经乱的不能在乱。
冥岛不愧是冥岛,重拳出击,已经吞并傲云国和雪圣国大半国土,正节节进逼。
独孤夜和云召,虽然厉害。
但是,套用琉月的一句话。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谋划和计策都是纸老虎。
在中原大地上,战争之激烈完全不同于北牧草原。
几乎是寸土必争,寸土不让。
那种一城一池的血战和坚守,是从来没有过的惨烈。
可冥岛势大,雪圣国,傲云国,岌岌可危。
雪圣国皇宫。
砰。
云召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案几上,檀木案几,被他一掌打成粉碎,四溅而出。
太子殿下。
边上几大近臣立刻色变。
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云召脸上一片铁青。
他不出兵?阴沉着脸,云召脸色极其难看。
是,天辰不出兵,任凭我们软硬兼施也不出兵。
雪圣国宰相咬着牙,脸色也不好看的快速道。
他就不怕我们把消息透露给冥岛?阴沉着脸,云召问的咬牙切齿。
知道那灵棺中是假的轩辕澈,轩辕澈并没有真死之后。
他就以此为要挟要求天辰出兵,一起共抗冥岛。
可没想,几次交谈下来。
天辰轩辕易那个太上皇,咬死了不出兵。
任凭他怎么威胁都没有用,实在是气煞他也。
天辰太上皇说了,现在就算把休息透露出去,他们也不怕,轩辕澈确实不在天辰。
何况,现在战事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
冥岛根本没有办法在分兵两路的情况下,在分兵攻击他天辰。
他天辰就是不出兵。
回答的雪圣国宰相,也气怒攻心。
云召闻言几乎气的吐血。
对,这才是他一次又一次不把消息泄露出去,反而跟天辰谈判的原因。
冥岛和他们的战事已经进行到这个程度。
那一方退走或者分兵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动一发就是牵全局,输赢顷刻之间也。
因此,就算冥岛知道轩辕澈没死,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分兵攻打天辰。
他轩辕易,不,是轩辕澈,真是吃准了。
面色沉怒,云召脸黑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哼,真当我们好欺负,传信独孤夜,他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是。
秋风飞扬,带着不输炙夏的炎热。
而同一刻傲云国皇宫。
站在池塘柳前,任凭秋风起带起柳叶,拂过他的面颊。
独孤夜冷冷的平立着,一身冰冷的道:消息送到北牧了? 已经送到了,微臣的下属亲自送到萧太后的手里的,萧太后已经下令招北牧摄政王琉月回雍京。
天涯躬身朝着独孤夜回禀道。
独孤夜点了点头,抬头望了眼碧蓝的天空。
琉月,别怪他狠。
要怪就怪为什么他们是敌人。
和轩辕澈联手骗他,他认了,因为他们是敌人。
各自的立场不同,谁棋高一着谁就赢,他无话可说。
那么,现在,也别怪他下狠手。
既然是敌人,那就接招吧。
秋风带起丝丝柳叶,吹动那一池湖水泛起点点涟漪。
那点点酸涩的心,已经疼麻木的情,伴随着微风,深深的埋入了心底。
埋葬在了这秋湖中。
烽火连天,中原一片血腥。
但那停歇了战火的草原,此时却风高天蓝。
雄鹰在天空上翱翔,骏马在草原上奔腾。
疾风而过,碧草呼呼飞动。
美的让人心旷神怡。
北牧立国几分几合三百一十七年秋。
与摄政王耶律琉月手中,横扫草原诸多势力,一统草原。
北牧,称霸。
群情激昂,再多的欢喜,再多的兴奋,再多的豪情。
都数不出此时北牧兵民的狂喜。
一统天下,他们北牧终于一统天下,称霸于草原了。
不断爆发的狂喜,在北牧任何地方渲染而出的喜悦。
在新被敕封的北牧女王耶律琉月的回朝后,整个的爆发出来,完全的宣泄了出来。
兵民同乐,到处都是歌声,到处都是欢笑声。
那前来迎接琉月回朝的队伍,几乎从北牧京城雍京城内一直蜿蜒而出城外三十里。
北牧萧太后和北牧王亲迎,众文武百官静候。
盛大的排场,毋庸比拟的荣誉,滔天的尊贵。
全部给了琉月。
一时之间,耶律琉月的名字在草原如日中天。
君民同乐,狩猎大会。
琉月回来的第二日,北牧狩猎大会就开始了。
一年一度的今时今日,乃是北牧最隆重的节日之一,这也是萧太后一定要琉月赶回来的目的之一。
早就知道琉月会扫平匈奴,一统草原。
因此,今年的狩猎大会由病体初愈的萧太后亲自办理。
那份热闹和浓重,超越了历届。
北牧盛京王城外十里。
碧蓝的草原空地上。
此时一片碧绿的草地上,早已经挤满了人。
远远看去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头颅在晃动,到处都是旌旗在招摇,一片喧闹喜庆之声。
而在这人群中间,一座搭建的高台耸立在草地中央。
金碧辉煌,极尽华美之能事的同时巍峨大气,仿佛一座宫殿。
上摆设着三个位置,设黄金桌椅。
北牧王位为中,琉月女王之位在左,萧太后之位在右。
三人的下首又设立了几个位置,分别坐的是欧阳于飞,北牧宰相和几大亲王。
高台下就不设桌椅,分两边铺成而开美丽的羊皮,乃是北牧高官居坐的位置。
盘膝而坐,自然之极。
身边还携带了自己的家眷,精美的服饰和装束,在阳光下闪动着五彩霞光,好似一群争彩斗艳的孔雀。
美酒佳肴如流水一般送上,陈列于各人前面的矮几上。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脸的兴奋,期望和热闹的气氛比任何一年都热切。
夹一统草原之威,怎么能不高兴。
锣鼓喧天中,北牧王耶律洪一挥手,北牧今年的狩猎大会正式开始。
群情激动,喧闹叫喊声几乎宣了这天去。
下方的竞技着热情,把个秋凉时候渲染的好似炙热是炎夏。
不过,这一切显然没有撼动才回来的琉月半分。
高高坐在王台上,琉月以扇子遮挡在面上,看似避免晒这秋天的太阳,实则正在呼呼大睡。
去匈奴用了三个月时间,回来只用了半个月不说。
昨日一回来,就被狂喜的群臣围住,又是什么封赏,又是什么设宴,又是什么游街。
借萧太后的王宫盛宴,灌了她一个通宵。
什么话都来不及跟任何人说,就喝到了今天早上。
然后告诉她,那什么狩猎大会今天就开幕,要前去参加,而且她还飞去不可。
她再好的精力也招架不住了。
因此,你开你的狩猎大会,我在高台上睡我的,反正轩辕澈和欧阳于飞在下面,不怕有人偷袭她。
所以,下方的北牧民众高兴的不能在高兴,群臣喜悦的不能在喜悦中,琉月在上面睡觉。
也亏她有这个能耐。
一旁的萧太后把这情况看在眼里,不由哭笑不得。
天色转陈很快,转眼就从晨光闪烁中,转到夕阳西下。
篝火在四方燃烧起来,点得四周灯火通明。
竞技已经落幕,歌舞大会开始盛装登场。
琉月就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睡大觉。
让下方的北牧群臣民众们,都看着这天都黑了,他们的女王居然还害怕晒太阳的面上遮着个扇子,不由默然。
轰隆隆……一阵鼓点喧嚣,一群少女跳着妖娆的舞蹈,在场地中肆意挥洒。
一直保持着姿势不动的琉月被这鼓点一惊,微微动了动身,缓缓的取下遮在面上的扇子。
醒了?一旁的萧太后低笑着摇了摇头。
微微闭了闭眼,在睁开时候朦胧的双眼已经变的一片精亮,神采奕奕,再无丝毫睡意。
醒了。
琉月转头朝萧太后笑笑,一伸手直接把北牧王耶律洪抱了过来,坐在她膝盖上。
姐姐,你睡了一天了,在这么多人面前睡大觉,真丢脸。
耶律洪笑弯了眼,伸手在脸颊上羞着琉月。
小子,笑话我。
心情极好的琉月扭住耶律洪腰间的小肉,就是轻轻两勾。
耶律洪顿时笑弯了腰,爬在了琉月的怀里。
一旁的萧太后见此脸上浮现柔和的笑意。
吃点东西吧,看你累的。
边说边挥挥手,身边立刻有人递上来下面烤好的牛羊肉和水果。
琉月也不客气,一手抱着耶律洪,一手自己吃一口,喂耶律洪一口,感情好的真像是两姐弟。
萧太后见此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心情很好?是啊,统一草原了,我心情能不好吗?琉月抬头看了萧太后一眼,她应该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这么好的。
萧太后见琉月这样的眼神,双眼微微波动了一下。
仅仅是一下,但是琉月却看见了。
当下琉月一边吃东西,一边好似漫不经心的道:你密信给我要我一定赶快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此时,台下擂鼓喧天,胡琴胡笳响成一团。
琉月和萧太后如此之近说话,就算是平常声音,下方恐怕连欧阳于飞等人也听不见。
萧太后见琉月如此问,没有回答琉月的。
沉吟了一瞬间后,萧太后看着琉月突然道:我听欧阳说你失忆了?忘了一些事情?今天这一天,够她问出很多。
琉月听言立刻知道萧太后古怪的眼神是为了何了。
当下微微一笑道:你认为呢?说罢,还喂了耶律洪一颗水果,很自然惬意。
萧太后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脸上缓缓浮现一丝笑容,很缓慢的道:我认为,没有。
琉月听言一笑,什么话没说,只给萧太后比了一个手势。
萧太后见此伸指点着琉月的额头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精明的不能在精明的家伙,怎么可能,我看是有人当局者迷而已。
琉月笑笑,知道萧太后指的是谁。
不过,她不是存心骗欧阳于飞,她要骗的不过是她身边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冥岛探子。
你就为这事急招我回来?我那边还有大事。
皱皱眉,若真是因为这样,她肯定要揍人。
萧太后听琉月沉着声的问话,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这么好的心情,看来果然与我得的消息不假,有点人恐怕没有……话没说完,不过那意思料想琉月明白。
琉月一听果然明白,一扬眉:喔?指尖把玩着一只酒杯,萧太后笑看着琉月道:我这里有来自中原的一封密信。
里面的内容,足以让我杀了你。
你,想不想看看?很温和淡然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摸不到底细的飘忽感觉。
琉月眉眼几动,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烤肉:是吗?身形看似闲散,实则内里已经开始紧绷。
萧太后给她的感觉,有犹豫,有真的想杀她的感觉。
这是封什么信?见琉月浑然不在意,萧太后笑笑道:别破坏了今天愉快的气氛,明日在议,今日你轻松一下。
说罢,居然不在提那密信的事,端正仪态看下面的表演来。
琉月见此也不动声色,边吃东西,边喂耶律洪,同时转头也朝下面的表演看去。
一眼扫到下方的表演。
琉月刚咬了一口的牛肉一下哽在了咽喉,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噎的脸一下发红。
姐姐,你怎么了?噎着了?正对着她的耶律洪,见此小脸一扬,满脸焦急的就开始拍打琉月的胸脯。
小手挺有劲,几巴掌下去,琉月硬生生把那牛肉整块咽了下去,被那汁水呛的猛咳不已。
这是怎么着,喝点水。
边上的萧太后极诧异的转过头,为琉月递上一杯水。
从来没看见这样的失误出现在琉月的身上。
耶律洪端着水,一边给琉月喂,一边大人口气的道:姐姐,慢点吃,东西还多的是,你不要慌嘛。
听的琉月直想吐血,可那眼却死盯着下方的场地那表演的队伍。
老天,她没看花眼吧。
第1306-1317章 釜底抽薪夜色迷醉,篝火飞舞,下方群情沸腾。
而此时,那篝火熊熊的场地正中央,正在跳舞的是一群男人,衣着统一,舞姿却不统一,更像是随意发挥。
人数不多,只有十来个。
个个上身赤裸,什么衣装都没有。
而下身,则是着上了一条虎皮裙。
短至膝盖以上,露出大腿,一条颜色瑰丽的裙子。
伴随着他们的扭动,荡漾出万种风情。
而就这万种风情中,琉月很眼尖的一眼就看见那十人的中就穿了一条裙子,正大跳艳舞的轩辕澈。
本来就漆黑的脸,此时在火光中更加的黑。
浑身僵硬,就好像木偶,机械的抬手,抬脚,跳。
嘴角高高的勾勒了起来,那一贯冰冷的眼中荡漾起浓浓的笑意,琉月眉毛都弯了起来。
哈哈,轩辕澈穿裙子跳舞。
哈哈哈,这家伙怎么想的,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大跳艳舞。
眼中浓郁的笑意翻涌,琉月死死的咬住下唇。
她怕她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轩辕澈是妖孽的,是铁血的,是大气的,什么面目她都看过。
唯独没有看见过他穿裙子跳舞,这家伙今天脑子秀逗了?真是给她一个大惊喜。
琉月抱着耶律洪,下颚撑在耶律洪肩头,那眼笑的弯成了月亮。
场地中正僵着手脚正跳舞的轩辕澈,在熊熊火光中威胁的瞪了琉月一眼,无声的示意,不准笑。
换来的却是琉月越发弯的眼眉。
那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可见忍笑的辛苦。
轩辕澈一眼扫之,几乎气炸。
穿着裙子两扭两扭,扭到另一个方向,眼不见为净。
琉月见此几乎要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这个马术第一的勇士,跳的什么东西?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坐在琉月的腿上。
耶律洪盯着下方明显僵硬的要命的轩辕澈,皱着小眉疑问道。
马术第一?琉月诧异,轩辕澈什么时候得了个这个。
姐姐,你不知道啊,喔,对了,那个时候你在睡觉,没看见,我给你说他们……原来,所谓狩猎大会,也不过就是一个竞技大会。
举办些什么赛马啊,摔跤啊,比剑啊,一类的活动,决出第一的勇士。
这轩辕澈身份是琉月的近卫。
往年就有让北牧王,王后啊等等皇亲国戚的近卫下台竞技的决定。
因此,今年负责的人一找欧阳于飞,欧阳于飞直接就把轩辕澈给安排了过去。
未免漏泄,又不能太落琉月的威风。
轩辕澈挑挑拣拣,只挣了个赛马的第一回来,其他的全部让了。
否则,以他的本事,那还不是所有的项目全部都拿回第一。
而此时这大会最后一道程序,便是这一届狩猎大会的勇士们,下场。
轩辕澈那里知道,等被迫换上裙子,大跳艳舞的时候。
已经后悔的几乎要杀了欧阳于飞去。
他真不稀罕这样的荣耀。
但是,还非得装作相当的喜欢,相当的愉悦,相当的得意。
老天啊,丢脸死了。
琉月听耶律洪一张小嘴快速的道来,不由整个脸都笑成了花儿。
紧紧盯着下方同手同脚跳舞的轩辕澈,多看两眼,以后可不一定就看的见这样的场面。
下次轩辕澈就穿个裙子跳舞。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观啊。
感觉到背后炙热的视线紧随,轩辕澈满脸铁青。
这该死的勇士待遇。
边上,早看见轩辕澈如此打扮的秋痕,彦虎等人,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不是不想看如此风情的轩辕澈。
而是小命重要。
他们不想因为看了这样的场面。
等他们王下场的时候,他们就要被追杀。
月上中空,宴会已到了最后的阶段。
整个草原这一方都要沸腾了。
勇士们,带着你的荣耀,去献给你们最想献给的人吧。
跳跃的篝火中,萧太后突然一挥手,大笑着道。
轰。
伴随着萧太后的声音落下,本就很是喧哗的现场,轰的一声爆发出震天响的大叫起来。
那喜悦的声浪几乎要掀了那天去。
快献出去……献啊,献啊……此起彼伏的叫声响彻在这黑夜之上,让这夜色止不住都热闹了起来。
琉月看着下方。
场中,一溜打扮美丽的女子,手捧着盘子,里面盛放着花环。
一字排开,送到了勇士们的手上,场中的十几个勇士们,此时各自手持一五彩的花环,在如此喧天的笑闹声中。
舞动着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那里,有的是娇羞的少女,有的是英姿飞舞的女子。
而看见那些勇士们朝着她们走去。
有的喜笑颜开,有的羞红了脸。
而周边的热闹叫嚣声,越发的大了。
通天的笑闹声中。
场中十几个勇士朝着四方而去,就只剩下了本不是中央的轩辕澈一个。
别站着不动啊,快去,快去……快去,献给你想给的女子去……周围围观的民众见此,立刻朝着站着不动的轩辕澈就高声嚷嚷着。
轩辕澈听言,献给自己想给的女人。
微微一扬眉,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花环,自己想给的,那好吧。
当下,舞姿一收敛,转身抓着花环大步就朝高台上走去。
那路线笔直的对上琉月。
他想给的就只有琉月。
四方本来就喧闹的群众,一眼看见轩辕澈居然朝着和王台上的方向走去。
顿时一个个轰然睁大了眼。
那嘴边的笑闹一下收敛了起来,张大了嘴看着轩辕澈去的方向。
大步而上,轩辕澈几步就到了高台边缘。
高坐其上的萧太后见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微微侧目看了眼边上一脸压抑笑容的琉月,面上不见丝毫不愉。
萧太后当下,眉间微动,朝着高台下方的侍卫挥了挥手。
那侍卫们见此立刻退开,为轩辕澈让开了道路。
抬步而上,轩辕澈走的自若之极。
四方的喧闹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很多人,都已经看见朝着王台上走去的轩辕澈。
不由一个个都停歇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轩辕澈。
高台边缘上,欧阳于飞见此,正举杯痛饮的手一下顿在了半空,面上闪过一丝冷色。
这小兵好大的胆子。
这花环居然敢向琉月献上。
疾步而上,轩辕澈一步站定在琉月的面前。
下方万千北牧民众已经完全停止了叫嚣,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轩辕澈和他们的女王。
他们的女王冷酷果敢厉害,这勇士居然……好大的胆子。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了。
接还是不会接?站定在琉月面前,轩辕澈面上还是装了装,很恭敬的把手中的花环给琉月戴在了颈子上。
琉月笑笑也不反对,就这么接了。
看来应该是尊敬一类的意思吧。
寂静,短暂的无法言喻的寂静。
几万人员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声,那篝火燃烧起的噼啪声,把这份诡异的寂静烘托的越发诡异。
砰。
欧阳于飞手中的杯子砰的一声被他捏了个粉碎。
那杯中的酒水,立刻溅了他一手。
抬眼,深深的看着琉月。
却见琉月淡淡的笑着,既不兴奋也不生疏,很自然。
那眼中完全没那个意思。
欧阳于飞一皱眉,突然伸手抚头,面上的冰冷转换成苦笑。
这个琉月,居然不知道也敢乱接别人献上来的花。
这草原上狩猎大会的得胜花环,是可以乱接的吗。
天,王夫……啊啊啊啊,王夫……我们的王夫……短暂的寂静后,所有人从静默中爆发了。
混杂着惊讶,混杂着兴奋,混杂着不甘心,混杂着一切情绪的疯狂爆发了,无数的民众朝着王台的方向就挤了过来。
怎么回事?琉月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眼神快速的波动扫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轩辕澈,以眼神询问。
轩辕澈微微挑眉,动了动眼,他那知道,一边诧异的向下看去。
他只了解了草原的战略和战场及势力划分,没有注意过其他事情。
蜂拥而来,场面好似失控,所有人都朝着这方拥挤过来。
坐在琉月膝盖上的耶律洪,转过头,看着琉月胸口的花环,小脸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姐姐,你说了要嫁给我的,你为什么接他的花环?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的求婚?姐姐,不要接,不要接,你还给他……没有听完耶律洪的话,琉月和轩辕澈整个的一愣,回头,对视。
这是求婚的花环?一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萧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脸漆黑貌不惊人的轩辕澈。
嘴角边缓缓勾勒起一丝微笑。
狩猎大会的高潮部分,就是获胜的勇士对心爱的人求婚,勇士手中的花环代表爱慕。
被赠与花环的女子,只要接受,未婚,那就是答应了对方的求婚,我们的女王,你答应他了。
听着萧太后的解释,琉月扬了扬眉。
心中却没什么震惊和波动,她和轩辕澈早就是夫妻,轩辕澈不向她求婚,向谁求去。
他要是敢向别人献花环,看她不拔了他的皮。
接受到琉月眼中的满意和威胁,轩辕澈微微一笑,这个霸道的琉月。
站起身,萧太后从琉月怀里接过悲愤的耶律洪。
大笑着朝轩辕澈道:我北牧的女王王夫,我北牧会给你们准备一场隆重的大婚。
说罢,一挥手:北牧的臣民们,送我们的女王和王夫进洞房。
好……轰然的叫好声尘嚣直上,震响这半边天际。
所有狩猎大会的人都拥挤了过来,把高高的王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欧阳于飞见此起身就朝琉月走去。
这个琉月,这下居然玩出个王夫出来,真是不让人省心。
拨动蜂拥而至的人群。
兴奋难按的北牧人群,早已经蜂拥上来,把高台上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等欧阳于飞从人群中挤到琉月所在的位置时,早已经没有了琉月和轩辕澈的人。
只剩下一群疯魔的北牧人。
欧阳于飞见此仰头长叹,算了,不找了。
反正琉月自己若是不愿意,谁也动不了她,那怕是错接。
真是,这个王夫,唉,又要伤脑筋怎么解决了。
却没想到,这世界上误打误撞的事情不多,但是面前绝对是一个。
欧阳于飞要知道是轩辕澈抱走了他的琉月,估计会气的吐血的。
群星荟萃,耀目升空。
本来勇士们求婚完毕就应该落幕的狩猎大会。
因为他们的女王找到了王夫,而变的热闹异常。
歌舞喧哗,篝火熊熊,今夜无人入睡。
而从人群中逃出去的琉月和轩辕澈,被大会的负责人萧太后安排进了洞房。
草原人没那么多规矩,这样的求婚就已经是最隆重的了,看中了就下手,这就是王道。
烛影摇动,对影成双。
王夫。
琉月靠着牙床笑看着轩辕澈。
轩辕澈回头看着琉月,眼中笑意盎然.轻轻俯下头,炙热的唇覆盖上琉月的红唇,轻声道:不管到那,你都是我的。
琉月顿时大笑,眼中同样含着同样的坚决。
那双如玉的手,环绕而上,紧紧的勾住了轩辕澈的脖子,拉下。
狠狠的亲了上去。
灯影晃动,人影成双。
双手一分,轩辕澈扯住自己的衣襟,一把分了开去。
立刻,露出赤裸的胸膛。
借着力道往下一压,直直把琉月压在了床上。
我们得胜而归,还没庆祝呢。
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喑哑,在这夜色中回旋,却听的人从心眼里痒了起来。
琉月低低一笑,抬头亲了亲轩辕澈。
眼中却划过一丝深色:澈,萧太后那里有东西……嘘。
食指轻轻的竖在唇上,轩辕澈按捺住了琉月未说完的话。
今日我们不说这些。
低低的,压抑的,充满了深情的话出口。
伴随着轩辕澈那暗红的眸子中的流光溢彩加剧。
看着以眼几乎要吃了她的轩辕澈,琉月咽下去了到嘴边的与他商谈萧太后那处的问题。
是啊,第一步成功,他们还没庆祝过呢。
今日,难道不是个好日子,好时机。
萧太后那处,不用在意。
有什么问题是她和轩辕澈出手解决不了的?这,不用担心。
那么,今日就好好的庆祝吧。
如玉的双手妖娆的伸展出,勾住轩辕澈宽宽的背脊,殷红的双唇迎接了上去。
袖袍拂动,烛影立刻明灭了去。
帐篷中剩下一片暗影流动。
低低的,轻轻的,含着万分春色荡漾的呻吟声。
在下一刻飞扬而出。
夜色浓郁,此处却绮丽缠绵万分。
是他(她)的,永远是他(她)的,不管在任何地方。
一夜春情,数不尽的缠绵悱恻,说不完的情意绵绵。
日上三竿,阳光普照大地。
终于得空闲一番缠绵的琉月和轩辕澈。
都带着一脸满足的笑容,从寝宫后殿迈入前殿。
终于起床了。
前殿,早已经一派自若坐着的萧太后,放下手中的茶,似笑非笑的看着琉月。
琉月像是没看见萧太后眼中的戏谑.很自然的点头坐在萧太后身边道:嗯。
而轩辕澈也大刺刺的坐下,满身威吓无形中散发了出来,居然不在遮掩。
该怎么称呼,天辰王?看着轩辕澈落座,萧太后指尖轻点着桌面,看着轩辕澈。
琉月既然没有失忆,那能那么轻易的接下花环。
又准此人近身,这轩辕澈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昨日,她就已经看出来了。
轩辕澈好似一点也不惊讶萧太后的看穿,缓缓的道:月当你是姐姐对待,你可直呼其名。
萧太后听言眼中光芒一闪:爽快。
太后,有什么话就直说。
双手抱胸,琉月靠在椅背上,淡淡的插了一句话。
这么早就等在她这里,其意已明。
萧太后听言面上的笑缓缓的收敛了起来,眉色中闪过一丝复杂后.点点头看着琉月道:好,我也不想跟你兜圈子。
琉月,这是中原傲云国太子独孤夜,遣来使送给我的密信。
从袖子中掏出一张信纸,萧太后递到了琉月的面前。
琉月见此微微挑眉,独孤夜送来的,看来独孤夜出手了。
当下,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摊开同看。
一时间,整个寝宫前殿鸦雀无声。
信纸上没什么客套,只是很犀利的分析,一个对中原局势,对北牧局势,对天下局势的分析。
其中,更夹杂着琉月前来北牧的因为所以。
天辰王消失在中原的前因后果。
以其两人于冥岛的关系,已及后果。
述说的相当的透彻,分析的之精确和证据确凿。
让人只要看完这密信,天下局势及其琉月为什么要北牧,已经完全罗列胸中。
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萧太后靠在椅背上缓缓的道。
这傲云国太子不知道我早知道你的身份,也早知道冥岛,我们是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否则,这一纸证据,我就应该把你千刀万剐。
琉月听言抬起头来,面色淡淡的,没什么波动。
釜底抽薪,独孤夜来的居然是这一招。
若换成萧太后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出自冥岛.恐怕,她还没回到北牧,就已经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没有人能够接受一个包藏祸心,以自己的天下为马前卒的镇国之王吧。
那么,萧太后是因为什么,急招我们回来?看着手中的密信,轩辕澈突然抬起头看着萧太后.声音很沉稳:是不是,因为独孤夜的点醒,知道北牧只是我们手中的矛。
一针见血,把萧太后动摇的根基给挖了出来。
是,北牧是我丈夫千辛万苦打下来,从祖宗那里继承下来的,我保不住他,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他的一切,成为别人的手中矛。
萧太后看着轩辕澈和琉月,眼中露出从来没有的严肃,也不拐弯抹角。
琉月要统一草原,我帮,要攻击冥岛,我也帮。
那因为一是我丈夫的心愿,二是我的心愿,我北牧出这个力,那怕沦落到万劫不复。
但是,我不能让北牧落到外人的手里,这是我儿子的。
抬眼深深的看着琉月,萧太后声音很沉。
你们的野心太大了,想以我北牧之力,进而吞并中原,形成一统。
琉月,若只是你一个,你真要吞并中原,我也没意见。
但是,他是天辰的王。
我相信,到最后。
你们准备的是天辰一举吞并中原和草原,这天下会归并到你轩辕澈的手里,是不是?带着尖锐,萧太后很尖锐。
靠在椅背上,琉月点点头:是,这是我的想法。
见琉月毫不迟疑的承认。
萧太后面上扬起一抹冷漠:琉月,这草原,我可以和你平分,因为这是你该得的。
但是,若是你从最先开始打的就是这主意,那么,可能本太后要说声对不起了。
她岂会让北牧百年基业落入外人手里。
琉月闻言看了萧太后一眼,却没有接话。
一旁的轩辕澈听到这里,突然笑了笑。
伸指头点点了桌面,风马牛不相及的道。
知道独孤夜不简单,也知道他会出手,他还真是会挑人软肋出手,一击命中红心。
笑着摇摇头,若是让独孤夜挑拨得偿。
那他们在草原上得不到全力的帮助,就没有那个实力吞并雪圣国和傲云国。
只有反过来出兵,三国联手抵抗冥岛。
独孤夜,不枉费一直是他的对手,很好。
指尖在桌上轻点,轩辕澈缓缓道。
萧太后,寡人问你一句,若是你我为敌,你认为你北牧能够抵挡多久?声音很淡,但是却激的萧太后身体一颤。
但是本太后可以死拼到底。
轩辕澈听言笑笑:今日话已经到此,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冥岛不好对付,现中原受创严重。
虽我天辰未动,联合起来自然有实力可驱逐冥岛进犯,但是想灭掉冥岛,却还是不够实力。
必须夹我草原和中原双重势力,方可一搏。
我想,这就是月儿为什么会最初来你北牧的原因。
萧太后,我想对于冥岛,你也是恨不得挫骨扬灰吧。
而没有我们,草原就算有再大的势力,你单独对付冥岛,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效果。
你,谋略不够,魄力不够,威望不够。
你只会把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沦落到冥岛的手中。
一挥手,阻止萧太后欲开的口,轩辕澈继续道:草原,必须有我们的统一指挥,我们来调动,方可。
否则,匈奴,鲜卑,迟早要复起,你草原必定四分五裂。
萧太后,寡人也不瞒你,草原我要,但是寡人会世代划为你耶律氏族的管辖。
草原名属我天辰,实则容你自己处理一切政事。
话音落下,轩辕澈深深看了萧太后一眼:萧太后,你是明白人,你自己权衡利弊。
而且,我们是否真心你应该了解,就算你不了解我,月儿你应该清楚。
她对耶律洪不是假的,她真拿他当弟弟。
姐姐可以帮弟弟打江山,可能会借助弟弟的势力,但是,绝对不会害她的弟弟,月儿的为人,你应该清楚。
否则,你不会今日来找我们谈话。
一席话,有硬有软,面面相觑,威胁利诱,简直直入精髓。
殿内,伴随着轩辕澈的话音落下,陷入一片沉寂。
萧太后没有立刻接话。
轩辕澈说的她都清楚,也就是因为清楚,所以她没有动手。
她没有在接到密信的第一时间,就下令暗杀琉月,就是因为她了解琉月对耶律洪不是假的。
同样,她更加了解琉月在草原风头太盛。
若是与之为敌,恐怕北牧的江山迟早会岌岌可危。
她想对付冥岛,她想谋夺天下。
但是,她最想的是为自己的儿子留下的草原霸业。
有什么比的起自己的儿子重要呢。
短暂的沉默。
世代是我耶律家的?半响后萧太后突然抬起头,满面正色的看着轩辕澈。
是,寡人绝不过问,你的领土你做主。
轩辕澈听萧太后如此问,心中已经明了萧太后的选择了,当下微微一笑,给与了最坚定的答案。
永远保护我的洪儿。
萧太后扭头,这一句却是对着琉月。
一直沉默的琉月,此时见萧太后看着她.半响,缓慢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耶律洪,她喜欢那个小家伙。
听轩辕澈和琉月给出了最肯定的答案.一拍双掌,萧太后突然大声道:来人。
殿外,立刻有萧太后的贴身士官走了进来.双手捧着托盘,上面备满笔墨纸砚。
轩辕澈侧头一看,一纸合约。
嘴角微勾,轩辕澈笑了。
看来萧太后早就已经有准备。
我知道我们娘儿两不是你们的对手.我只能为我北牧争取最大的利益,何况,既然是姐姐,若是害了弟弟,那必天打五雷轰。
很认真的看着琉月,萧太后在那纸合约上签上了北牧王印。
一直沉默的琉月,听言此时方缓缓的笑了起来。
很好,她没看错人,萧太后终是信她的。
也终是拿她当自己人看待的。
否则,北牧微有动摇,就算他们能解决,恐怕也时不我也了。
既然萧太后最终选择相信她,那么对付完冥岛后,草原她绝对不会动一下,一切交由耶律洪。
如果不信,哼,哼……一笔挥就,轩辕澈和琉月都在那纸合约上签了字。
窗外,秋风飞扬。
树叶儿已经有了点点的枫红。
在阳光下,越发美的让人目不暇接。
合上手中的合约,轩辕澈侧头看着琉月,脸上突然扬起一股势在必得的笑容。
独孤夜既然釜底抽薪,断了我们所有的后路,必定此时已经被逼的招架不住。
现在,是我们该出手的时候了。
秋风起,低沉的声音随风直上。
琉月还没说话,一旁收起合约的萧太后慢条斯理的冒了一句。
冥岛已经逼近傲云国都。
琉月和轩辕澈听言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笑意。
看来,中原的战场已经相当的危机了。
那走一趟,我们去会会独孤夜和云召。
拂动袖袍,轩辕澈笑看着琉月,说的漫不经心。
好一言落地,琉月则无二话。
船外,天色大明。
是时候对雪圣国和傲云国动手了。
琉月,琉月,你在不在?正在这时候,欧阳于飞从远处飞射而来。
刚欲踏出的步子,立刻停顿。
琉月转头与萧太后和轩辕澈对视了一眼。
这欧阳于飞如何打发?你们去吧,我来打发他。
萧太后见此笑了出声道。
第1318-1329章 反攻开始秋风飞扬,秋,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季节。
而在这个多愁善感的季节里,中原烽火连场,血腥迷离。
冥岛和后金国之力,节节进逼。
傲云国和雪圣国联手,虽然计谋论断之强,地利之便。
但,终究不是那冥岛乱七八糟花样的对手。
被逼的节节败退。
冥岛一番猛攻,现下几乎已经逼到傲云国和雪圣国都城。
秋风在宇内飘扬。
那天边的云彩,带着丝丝的橘红,在天际滚动着。
那红的耀人眼,红的似血。
傲云国皇宫。
冥岛阵线再度前移,你的峻城和我的鲤城失手。
在让冥岛进一步,傲云国和雪圣国就几乎没回天之力了。
匆忙赶到傲云皇宫的云召,脸黑如水,看着眼前的独孤夜。
冰冷,还是那份冰冷,但是却已然肃杀的没有一点人气。
独孤夜听着云召的话,抬头看着窗外转红的枫叶,眉色中的冰冷,几如万年寒冰。
让人看不透。
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连赶了几天几夜才过来,如此时节,居然把他热的汗流浃背,真正是个恶劣的天气。
云召一肚子火气。
你那处怎么样?你确定轩辕澈真的会出兵?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云召一边快速的道。
这个时候从雪圣国跑来,就是为了这一点,他不能在接受模棱两可的答案了。
不确定。
独孤夜背负着双手,回答没有自信。
对,没有自信,完全不同于他以往的决胜千里之外。
轩辕澈一个,他们还旗鼓相当。
现在又加了琉月一个,那萧太后到底会怎么样,他没有把握。
是的,没有把握。
但是,没有把握并不能阻止他去一拼。
云召一听面色一紧,唰的站起来,动了动口,话到嘴边,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迟疑了半响。
云召咽回去到嘴边的话,缓缓坐回椅子上。
那现在怎么办?你我拼了?沉默了一瞬间,云召缓缓的开口,声音极低沉,压着隐忍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独孤夜转过身看着云召。
两两对视,那眼中都闪着决绝。
要保护自己,永远不能靠别人。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手上,不如自己拼命。
这一点他们都知道,他们都清楚。
既然轩辕澈那里没有办法考量,那么他们只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就在云召和独孤夜双目对视,已经要给出最后的决定的时候,外面的传令官,突然满脸震惊的狂冲了进来。
那仪态,简直就失礼之极。
云召和独孤夜一眼看见传令官如此慌张失礼,心中都是一跳。
如此慌张,难道是冥岛又攻陷了那里?出了什么事?心中震慑,面上却保持着巍然不动,独孤夜沉声喝道。
而那已经坐下去的云召,也死死盯着传令官。
身体,不知不觉中已经再度站起。
现在的战场,他们失不起任何一个城池了。
传令官满脸震惊,一连串的快声道:有人求见太子殿下。
一听此话,提着心的独孤夜和云召,心都微微松了点。
还好,不是战场上的事。
冷眸锁定面前慌乱中夹杂着震惊神色的传令官,独孤夜皱了皱眉道:什么人,你这么震惊?他们,他们说是太子殿下的……故人。
传令官的话说的有点断断续续,额头同时还在冒汗。
独孤夜和云召见此,对视了一眼。
故人,他的什么故人?怎么,独孤夜,你不欢迎我们吗?就在独孤夜沉默的一瞬间,殿外一道邪魅,却带着绝对高傲冷酷的声音响起。
在这秋风中抖落一地树叶。
砰。
云召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而独孤夜也同时面色一变,唰的抬头望向殿门口。
与我上次来时,多了点行色匆匆,不过到底是独孤夜,兵临城下,却也不慌不乱。
就在那邪魅冷酷的声音响起后,一道清冷的女声扬起。
带着一贯的犀利和冷锐。
就在这两道声音中。
没有关闭的殿门被推开,一男一女悠然自若的走了进来。
轩辕澈,慕容琉月。
砰的一声大响,云召一跃而起.把手中捏碎的茶杯,带着茶水狠狠的砸在了进殿的轩辕澈和琉月脚前。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恨不得吞了这两人。
轩辕澈抬头看了眼脸色铁青的云召。
居然并不计较,反而扬眉淡淡的笑了笑,朝独孤夜道:怎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礼?礼,还跟我们论理,我打死你个王八蛋。
云召气怒攻心,特别是看着轩辕澈一脸的云淡风轻。
那胸中的气几乎要烧了天去,扬起手就要冲过来。
就是这个罪魁祸首,才让他雪圣国有今天。
现在他雪圣国陷入血战,他却在这里一派悠闲。
真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步冲过独孤夜身边,云召还没冲至轩辕澈身前,独孤夜突然一伸手,一把抓住了云召。
你放开。
云召怒。
冷眼扫过并肩而立站在殿门上的轩辕澈和琉月。
独孤夜抓着云召,缓缓的道:胜就是胜,输就是输,你我不是输不起,别丢这个人。
说罢,放开云召的手。
同时,冷冷的一挥手,退开那被轩辕澈重现,惊的现在还在震惊中的传令官。
眼光透过轩辕澈,冰冷的扫了一眼轩辕澈和琉月身后。
那如临大敌,整个包围过来的禁军。
那禁军统领天涯见此,立刻挥手屏退了如临大敌的禁军。
轩辕澈和琉月才两个人。
他们出动这么多,别丢了傲云国的脸。
一切阵势飞速而来,又飞速而退。
快的,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
一切重归平静。
就好像,太子东宫,来的是串门的普通人一般。
而不是那天下人都知道死了,却突然在他们面前出现的别国君王。
啪啪啪。
轩辕澈看着独孤夜缓缓的鼓起掌。
独孤夜就是独孤夜,从来不会让我轻看半分。
对于独孤夜的评价,他从来也不会落下,也不会吝啬赞美。
独孤夜看了轩辕澈一眼,冷冷的转身,径直走到主位上,袖袍一挥冰冷的道:坐。
轩辕澈听言潇洒自若的走至第一客位坐下。
自然的好像这里是他的皇宫。
被独孤夜拿话堵住的云召。
此时,那满腔的怒气快速的收敛了起来。
是,愿赌就要服输。
这争天下,靠的就是本事,靠的就是手段。
没人会在意过程怎么样,最后的结果才会是最重要的。
那怕他们输不起,也必须要认输。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召转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不理身后的琉月。
琉月见此摇摇头,快走上前几步,一拍云召的肩头:兄弟,别气,他也骗了我。
云召和独孤夜听言,同时抬头看了琉月一眼。
琉月耸耸肩膀。
虽然轩辕澈原意不是骗她,但是她也误会了不是。
结果,那是一样的。
那他这种人你还要?云召瞪着琉月。
琉月闻言状似无奈的道:不要他要谁?已经坐上客位的轩辕澈,听言狠狠的瞪了琉月一眼。
换来琉月的一笑。
好像开玩笑一样的轻松语言和瞪视。
把那浓浓的情意汇集在了一起,融入了骨髓。
独孤夜把这情况看在眼里,蓝黑的双眸深处越发的深了下去。
如此从容,如此有闲心。
看来,他那纸密信,没有起到效果吧。
抬眼,独孤夜深深看了琉月一眼。
那一眼电闪中,充斥了太多的感情。
充斥了太多的复杂。
却仅仅是一眼。
快的琉月几乎还没有注释到。
一眼过之,独孤夜收回眼光,那眼中见到琉月乍起的光芒,已经深深的隐藏。
恢复到那个面无表情的傲云太子独孤夜。
窗外秋风飞过,带着丝丝清凉的温柔。
不过,本来剑拔弩张的殿内气氛,却要稍微缓解一点了。
瞪了琉月一眼后,轩辕澈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独孤夜。
靠在椅上,指尖敲打着身边的案几。
轩辕澈慢条斯理的道:是要拐弯抹角,还是要直来直往.寡人都可以奉陪,现在我很有时间。
此话一落,殿内几乎能听见云召磨牙齿的声音。
现在雪圣国和傲云国已经被冥岛兵临城下,一切迫在眉睫。
他还在这里表现悠闲,委实可恨。
冰冷的眼扫过轩辕澈,独孤夜冷冷道:天辰什么时候出兵?看你们怎么配合。
独孤夜爽快,轩辕澈自然来的也爽快。
强压下心中的气,云召沉着脸却快速的接过话道:怎么配合?这本来就该是你的战事。
话音一落,云召突然又后悔起来。
此时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他真是……轩辕澈指尖点在案几上,转头看着云召。
云召,你觉得我一直按兵不动,等着你们和冥岛拼的两败俱伤。
或者冥岛干脆吞并了你们之后,我在出手。
这样的结果,我胜利的希望大,还是我输的希望大。
很平稳的声音,但是却让云召的心一惊。
这还用说。
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冥岛很有可能最后吞并傲云国和雪圣国。
但是,他们也将浮出惨重的代价,两败俱伤。
等那个时候,轩辕澈在出手,绝对比现在时机更好。
没有说话,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轩辕澈也没想云召接话,看了云召和独孤夜一眼。
缓缓接下去道:你们帮过我,我记得,不管你们卖的是谁的人情,总归帮过我。
我轩辕澈不是忘恩负义之徒。
这天下,我要争,这情义,我也会还。
我此时出来插手,就算我还你们的。
此时轩辕澈出来插手,雪圣国和傲云国还能保一少半天下,不至于落得国破家亡。
不过一切因他而起,总归落了天大的好处。
寂静,丝丝的寂静飘扬。
东宫大殿内,一片沉默。
琉月见此靠在边上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红枫。
她不参与轩辕澈和独孤夜云召的谈判。
你就这么有信心?半响后,独孤夜突然冷冷的问了一句。
我天辰倾全国兵马,在加草原几十万雄兵,你认为呢?轩辕澈不答反问。
独孤夜沉吟了一瞬间,缓缓的点了点头。
围杀冥岛之后呢?就在独孤夜点了点头后,云召面色很严肃的再度起问。
如果灭了冥岛。
那中原破碎的山川。
傲云国和雪圣国都遭受如此重创,轩辕澈是个会好心放过的人?轩辕澈听言嘴角一下勾勒起一丝铁血妖艳的笑容。
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没有虚与委蛇,没有安抚。
只有挑明之极的言论。
有本事就屹立不倒。
但是,他一定会进行吞并。
好。
独孤夜和云召在轩辕澈话语落下沉吟了一瞬间后,齐齐出声,斩钉截铁。
那么,我们是不是就来商谈怎么联合的事情了。
双手抱胸,轩辕澈笑的妖孽。
他和琉月来,就是为了联合的事情。
要是三国各自为政,或者暗中对他天辰报以敌视。
这,可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那将会影响整个作战计划。
所以,他才来亲自缔结和约。
独孤夜则二话没说,唰的铺开了面前的地图,一指点了上去。
窗外,阳光洒在红枫身上,那橘红的色泽美丽的惊人。
琉月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没有回头。
云召,是她认可的兄弟。
独孤夜,她更是有点怜惜,有点对他宽慰。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的天下。
若是她主宰,她定然不会去相争。
只是,三雄并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一点,她懂,一山容不了二虎,她懂。
那么,她选择的只会是轩辕澈。
望着窗外的红枫,琉月面色很淡。
只是心底清楚明白她要做什么,她该做什么。
独孤夜和云召的天下,她让他们去争,只是他们的命,她保定了。
秋风飞扬,殿内丝丝交谈声响起。
三雄联手,同谋中原。
秋天,是一种成熟的季节,是一个欢快的季节。
从初秋到中秋,转眼就逝,快的让人没有一丝察觉。
碧绿的树叶儿,开始转黄了。
带上了一点萧索的前奏。
季节交替,无法改变。
然而就在这秋天的步伐欢快的跃过时候。
整个草原和天辰也在这秋风中,快速的动作了起来。
一声惊雷,从天际滚滚而来。
头顶苍穹乌云变化,飞涌着,翻滚着,咆哮着。
闪电在乌云中犹如尖利的蛇,乱颤而过,划破天际。
轰隆隆的闷雷声一声接着一声,炸响。
入秋以来的第一场大雨,磅礴而来。
洗涤过血腥的一切,重新酝酿着大地上的一切。
而就在这大雨倾盆,闷雷声声中。
一声更大的惊雷炸响在山河大地。
北牧夹一统草原之余威,由北牧新女王耶律琉月领衔,率领北牧五十万铁骑。
跨过浩瀚草原,进军中原。
中原大哗。
中原四国本已经陷入如此苦战境地。
前有冥岛还无法对付,这关外北牧在发兵如此之多,进军中原。
在这乱世中在搅浑一池水。
天啊,这中原天下,要遭受怎样的血洗啊。
然,就在这中原百姓惶恐已经达到鼎盛的时候。
傲云国居然大开国门,任由北牧五十万大军借到而过,五十万铁骑直逼后金国土。
茫然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惊讶还盘踞在所有人的心中,在这中秋时节,又一道惊雷炸响在天际,震骇九州山河。
传闻已死的天辰王轩辕澈,突然死而复生,出现在天辰朝堂之上。
惊讶,已经不能形容所有中原百姓的心情。
这天辰王不是传闻早已经死了。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真的是什么死而复生吗?没等中原百姓推理过因为所以。
天辰王轩辕澈坐镇天辰,登朝拜将,一旨诏书昭告天下。
天辰国,倾全国之兵力,对后金及冥岛,宣战。
轰,此道消息就如天上的惊雷,飞速传遍中原。
一直按兵不动的天辰国,终于动了,终于出手了。
而一出手就是倾全国之兵。
在诏书下达的第二天,天辰王轩辕澈亲为主帅,御驾亲征。
副将,慕容无敌,慕容尘,慕容毅,周成,流川,秋痕,彦虎……一连串的大将名字陈列其上。
天辰所有武将,全体出动。
兵发举国六十万,宣战。
秋风帘卷而上。
这一个充满了血腥和溃败的秋天.这一个中原被外人压着打的秋天,终于迎来了震惊天下的狂喜时候。
中原所有的百姓狂喜了,兴奋了。
奔走相告,群情沸腾。
天辰是中原人,是自己人。
中原所有国全部宣战,这一次定要扭过劣势,定要打死那敢来侵犯的外族冥岛。
烽烟滚滚,九州长河。
就在天辰宣战的下一刻。
傲云国和雪圣国同时宣布。
北牧五十万大军,乃我中原助力,出兵乃助我中原逐出外人。
是我中原的铁杆兄弟之邦。
哗然,这中秋时节震惊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一个比一个让人振奋,一个比一个让人激动。
原本以为是敌人的北牧,要来借机捣乱的北牧。
居然是自己人,是来帮他们打仗的,是自己人。
惊喜了,被久久压抑的中原所有百姓,惊喜了。
就在这份惊喜中。
雪圣国和傲云国同时在宣布。
四国联合,雪圣,傲云,天辰,北牧,四国联手。
集所有势力,同伐后金冥岛。
定要将外族人,定要将敢欺负到我们中原头上的外族人,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微凉的中秋,迎来了比炎夏还要炙热的气息。
四国联手,共猖盛世。
烽烟滚滚,中原迎来最大的战役。
艳阳高挂,碧草微黄。
铁蹄践踏,磨刀赫赫。
碧云苍天下,北牧五十万兵马,以一种雄霸天下的气势,通过傲云国境,朝着后金国境而去。
铺成开来的铁黑色兵马。
映衬着那微微带着点黄色的高草。
折射出一种越发冰冷骁勇的铁血杀情。
十万前锋,三十万中军,十万后营。
然,三十万中军在草地上铺陈开来,几乎达到六十万之势。
不为其他,只为那三十万中军中,夹杂着说不清的战车马牛。
而在那战车马牛中,银白色的铁皮木桶被一层接一层的捆绑着携带来。
远远看去,在这耀目金光中。
那散发出来的银色光芒,几乎夺人眼球。
一望无际。
一身银白色甲胄的琉月,没有在中军,而是纵马走在前锋。
那里,同样带着有银色的铁桶。
这些,就是这将近一个月以来,欧阳于飞的战果。
成千上万的铁桶,被制造出来。
盛满了匈奴草原上的原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