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5-03-26 03:20:07

您下载的文件来自:www.27txt.com 免费提供,请多去光顾此网站哦!在当地,满脸冷酷的听着。

飞林当做没看见雪王妃的一震,慢条斯理的走上来,看着云轻道:徒儿啊,我看你跟上官劲很像嘛,反正今天嫌着无聊,我们在来个滴血认亲如何?我的徒儿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得给你找个归处。

我?站在小左身边的上官劲陡然一震,惊讶的道。

雪王妃,没意见吧?暮霭边说边去端那玉杯清水。

不,不……行。

雪王妃身子剧颤,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这话一出,大殿中的这些人那一个不是精明之极的,此话已经不用多说了,此意思也很清楚了,雪王妃并不是一个太有心计的人。

被独孤绝紧紧拥抱在怀里的云轻,还没从丁飞情不是她亲姐姐的伤感中恢复出来,就听见这样又一惊天的消息,不由脸色苍白的扭头看着雪王妃,她……难道她和自己……雪王妃见云轻紧紧的盯着她,那目光中的疑问,惊讶,通通流露了出来,还有那眉眼中最深处藏着对母爱的向往,不由心下一疼,红了眼眶,正欲说话。

暮霭突然接着道:我特意查了查,当年那个时候,韩国都城郊外一家姓林的刚好有一个产妇,不过不知道为了什么,一把大火在她怀胎十月后,烧了整个庄子,片瓦不留。

不过呢,幸好我还有点手段,韩国王宫为雪王妃接生的老婆子,虽然出宫多年,我也还是花了点功夫找到了,居然当看雪王妃产的是一个女婴,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男婴,这女婴被她带出宫去扔了,因此也没回来,反倒是逃过一劫,只是不知道怎么着这女婴让齐公主得了去。

淡淡的声音传来,却是惊天的秘密。

没有接着说齐公主,但是暮霭却是知道,齐公主产的是个死婴,因想把丁茂申栓在身边,因此按捺了消息,却没想捡到了云转,转来转去,不过永远是被利用。

皇家私密,暮霭,做的就是这一行的生意,这些在他庄内都是有记载的,只需要他发令搜出来查看罢了。

云轻心上一颤,缓缓转头把头面埋在了独孤绝的怀里。

一把捂住嘴角,晶莹的泪水滚滚而下,雪王妃狠狠咬住嘴唇道: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言罢,转身快步就出了磊殿。

上官司劲见此面色又是青,又是惊讶,看了一眼云轻,转身就朝他母妃追去。

云轻听着雪王妃的一声对不起,半响缓缓的闭上眼,把头埋在了独孤绝的胸前,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她明白了。

心一瞬间微微发凉,丁飞情的娘不是她亲娘,对她不好也就罢了,可是雪王妃是她的亲娘啊,为了区区一个王妃位置,甘心李代桃僵,抛弃了她,换了一个男陔,权力,位置,当真那么重要,重要到亲生骨肉都可以抛弃。

既然抛弃了,现下又何必对她那么好,又何必虚伪。

罢了罢了,以前不曾奢望拥有,以后也不要奢望,她这一生,断了亲情路,纵然能凤临天下,终究一无父无母之人。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心伤,心下好生疼痛,紧紧的抱住云轻,快速道:不准伤心,你还有我,你有我就足够。

霸道的话语在云轻耳边响起,云轻听之紧紧的抱紧了他,她还有他就够了,哪怕天下人都对她不好,她有他就足够,当下轻轻的吧息一声,抬头看着独孤绝,整个人感觉比往日越发的坚强起来,缓缓道:不会在伤心了,我早已不在奢求。

没那分盼望,因此只是悲哀,心无可伤,自然不务。

独孤绝见此紧紧的拥抱住云轻。

飞林,暮霭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了头,他们不是存生揭穿,只是丁家太过龌龊,他们的云轻不能在陷入在那一池浑水里面,短暂伤心,换一世安宁,值得。

窗外飞雪连天,银装素裹。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秦王封后大典在一片肃穆的号角之声中,响彻在九州大地上。

秦国都一片欢腾,家家户户走出家门,聚集在秦王宫前,等待着他们的王后。

墨色与着火红交相辉映。

金碧辉煌的秦王宫,更加庄严肃穆。

镶金丝的红毯从乾坤殿一直铺到了宫门口,整齐排列的侍卫恭敬的罗列成两边,森严赫赫。

金色大柱上墨龙飞舞,几乎临空而出,君临天下,势不可挡。

墨色大柱上凤凰齐飞,栩栩如生,盘旋其上,傲视苍生。

四方来贺,百官齐集。

钟鼓轰鸣,百乐齐响。

独孤绝,云轻,大婚。

第一百零四章 花烛夜天光放晴,好似也知道人间这喜事似的,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耀着大地,金光所致,天地欢颜。

时辰巳至,礼炮奏响,号角长鸣。

云轻头戴珍珠白凤冠,一袭大红喜服上金丝飞舞,凤凰于飞,长长拖曳在镶金丝的红毯上,衬的她本来清丽绝伦的容颜,更倾国倾城。

嘴角轻扬,丝丝从心底散发的笑意,高贵绝尘的让人无法逼视。

莲步轻移,踏着绵延至乾坤殿的红毯,在响彻秦王宫的号角声中,朝着乾坤殿一步一步走去。

红毯旁,列队恭迎的侍卫,齐齐退后单膝跪地,恭迎他们的王后。

一袭红袍蜿蜓在红毯上,走过秦王宫帝王玉阶,朝着乾坤殿而去,所过之处,无人不拜。

轰!云轻一步一步踏上乾坤殿前最高的台阶,刹那整个礼大放,鈡鼓长鸣。

独孤绝高高的站在乾坤殿里王阶之上,看着倾国倾城的云轻一步一步朝他走近,那颠倒众生的魅脸容,缓缓扬起绝艳的笑容,看着他的云轻,这女子,是他今生今世最爱的女人。

乾坤殿里百官云集,各国贵宾罗列于此,此时没人说话,只恭敬的站在一旁,对着行来的云轻微微躬身。

一派肃穆。

云轻透过珍珠白凤冠看着高与上的独孤绝,一身墨色夹杂着大红的喜服,把独孤绝衬托得越发妖艳和威仪,此时那眼中明亮的眼光,让云轻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艳了。

紧紧与独孤绝对视,那个人是她要嫁的人,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今生能一起携手,余愿足巳。

不待云轻走上台阶,独孤绝一挥衣袍,从高高的台阶上几步走下,站在云轻面前朝云轻伸出了手。

云轻见此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伸出自己的手放在独孤绝的大掌中,大掌合上,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凝眸相望,情深无言。

两两对望,情深无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时辰到!此时礼部上大夫高站在玉阶第一级上,神情严肃的大声赞礼道。

刹那礼炮再炸响,喜庆的号角响彻天地。

独孤绝拉着云轻的手,接过云轻手中大丝喜球的另一段,两人对望着,一步一步朝王阶之上走去。

一拜天地。

赞礼之声从秦王宫直传九门。

王阶上,云轻与独孤绝转身面外苍天跪下,两手互握,跪拜天地。

二叩首。

在叩。

三叩首。

二拜双亲。

赞礼声传来,百官微皱,至亲高座上什么人都没有,上任,上上任秦王早巳经死了,现任秦王独孤纪其母也早丧,并无尊亲,可云轻也没有至亲,怎能如此,这岂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么!独孤绝紧紧握着云轻的手,不容云轻伤感的侧身朝空空如她的左手方他的至亲位置叩拜,那后面的帘子里坐着独孤行,他的哥哥,长兄如父。

隠藏在帘子后面坐着的独孤行见此无声的笑了,他的弟弟终于成亲了。

再拜。

独孤绝拉着云轻转身,朝他们的右手方空着的座椅作势欲拜。

下方的雪王妃见此紧紧的咬着牙,红了双眼低下头,那里本该是她坐的位置,可现在她却不敢,无法端坐与上,只能看着云朝着空的座位叩拜。

长姐如母,这一拜,我受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殿外一身淡红甲胄长袍的丁飞情大步走了进来,袖袍一挥,上前穏穏坐在了那空着的座位上。

云轻一见瞬间紧紧反握住独孤绝的手,很是激动,双眼微红,她的且姐没有抛弃她,她还认她这个妹妹。

下方百官瞬间惊讶起来,这是韩国的上将军飞铃,怎么会是王后的姐姐。

独孤绝看着端坐于上的丁飞情,一身甲胄,上将军装,在这七国除了韩国飞铃上将军,还有谁红颜鉄甲,这丁飞情是在公开她的身份,公然对上齐之谦,公然站在云轻这一边,不由眼角微挑,流露出一丝暗赞。

这……礼部上大夫顿时皱眉,姐怎能当母,怎有资格受他们秦王和王后一拜。

话才出口就被独孤绝扬手制止了的礼部上大夫欲呵斥的话,丁飞情,受得起他们一拜。

两只手紧紧的握着,独孤绝,云轻朝着丁飞情躬身叩拜。

丁飞情7面上闪过明亮之极的笑容,受了,云轻一日是她的妹妹,终生是她的妹妹,她认定了。

夫妻交拜。

赞礼声响起。

云轻,独孤绝,面对面站立,两两相望的眼中深情,不需要用任语言来雕琢。

轻轻一躬身,这一拜,从此后天高路远,携手与共。

这一拜,从此后祸福共享,生死不弃。

这一拜,从此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礼成。

高高的赞礼成响彻整个乾坤殿里,悠悠回荡。

寡人的王后!独孤绝回身面对众人,与云轻并肩而立,紧紧扣住云轻的腰。

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霎时高呼,齐齐跪拜。

云轻侧头看着独孤绝,轻轻的,勾勒出最美丽的微笑。

鈡鼓鸣,礼袍绽放,金锣敲响,秦国有王后了。

秦王宫城楼,一袭喜服的云轻伴随着独孤绝高高登临而上,下方早巳经挤满密密麻麻的百姓,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际。

独孤绝站在其上,握着云轻的手,注视着下面的万民,缓缓的举起两人相握的手,高高的举起示意这是秦王后!王后!刹那一片寂静的人群,突然爆发出狂呼,一浪高过一浪,从秦王宫城楼前远远的传递开去。

万岁……铺天盖地的狂呼声,响彻秦国的天际。

骁勇善战的秦王,万兽之主的王后,从今后秦国再无惧也。

天地灿烂,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为他们疯狂,这一日是属于他们,独孤绝,云轻的。

鈡鼓明乐远远擂动,云轻巳是秦王王后的消息,穿破千山万里,朝着整个苍茫大地传播了出去。

转眼巳日落西山,灿烂的太阳好似要给俩人一个美好的夜晚,快速地溜走,白告月露出清淡的面容,取代太阳高挂半空。

秦王宫,秦王寝宫祝陛下和王后早生贵子。

大粒的花生洒在了坐在床上的云轻和独孤绝身上。

祝陛下和永结同心。

莲子百合大把的洒下。

祝……云轻本以为独孤绝会不耐烦这些琐碎事,没想独孤绝一脸灿烂笑容一点也没有不耐,不由低头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

陛下,王后,请饮交杯酒。

鸳鸯玉杯呈上,独孤绝取下,与云轻一人一杯。

合卺交杯,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好一套繁琐的礼节完毕,等得所有闲杂人等出去,云轻揉了揉脖子,取下头上的凤冠,看着独孤绝微微一笑道:累不……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一把勾住云轻的脖子拉过来就狂烈吻上,吻尽了云轻要说的话。

云轻措不及防,直接被独孤绝压在黑色的龙床上。

长舌直入,攻城掠地,不似往日霸道的吻,却似要把她吞下似的,狂烈而带着浓浓的情欲,述说着占有。

带着独孤绝一贯的狂,带着他一贯的霸道。

独孤绝一把取下云轻头上的玉簪,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铺在墨红色相间的龙床上。

没给云轻时间适应,独孤绝巳等不及的一把撕开云轻的喜服,洁白的身躯立时呈现在眼前,晶莹无暇得不可思议。

独孤绝吞着唾液,撑起上身,双手放在衣领处一用力,一把撕开身上的蠎袍,布匹撕裂的清脆声,立刻回荡在寝宫中。

云轻见过独孤绝的上半身,只是从来不觉如此令人脸红心跳,不由伸手遮着双眸,脸上一片绯红。

独孤绝见此一把握住云轻的手,拉开,把云轻双手按在她的头两侧,不许她动弹,嘶哑着声音道:睁眼,看着我!那声音充满了霸道,但是,此时听来却性感异常,那么低沉,那么让人心跳欲狂。

云轻满脸绯红的睁开眼,看着压在她身上,同样身无一物的独孤绝,感觉到那坚实的身躯紧紧的贴着自己,那体温清晰的传递到她身上,不由脸更加的通红了,双眸中升腾起一片流光溢彩。

我等这一日巳经太久。

独孤绝低头狠狠的吻上那晶莹无暇的身体,粉紫的花朵立刻盛开出来。

云轻轻轻伸出手,搂住独孤绝的颈项,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他。

红色迷花,黑色的大床,尽是妖艳。

迷情的呻吟低低的在寝宫里回荡,黑色的玉床轻轻的颤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黑红相间的床单被揉在了一处,满是皱褶。

月几躲进云层,娇羞的遮住了脸。

寝宫外,飞林看着面前站立的墨离、墨银揉着下巴看了眼天空:今天月色很好。

墨离微微一笑道:今晚没月亮。

飞林闻言笑的神色自若,一点没有被说破的窘相。

笑声中,暮霭、小左、小右,分三个方向走了过来,墨潜、楚云、墨之、墨廷跟随其后。

飞林一见卜刻知道,他们也被逮个正着。

小左沉着脸道:我要闹洞房!楚云笑容满面的道:可以,下次你师傅成亲的时候,我们一定不阻拦,今天吗,陛下下了严令,若有谁跑去破坏,我们提头去见,我认为我的人头还是比较重要的。

说罢那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难怪,这小子有自知之明。

飞林双手抱胸点着头道。

他们不是皇家人,他们是平民百姓,闹洞房可是传统,没想独孤绝这家伙防范得如此周密。

墨离,墨银等人一听不由齐齐呵呵直笑,不是有自知之明,而是被打断过太多次,学精了,这一次要是再被人打扰,估计他们陛下要暴走了。

走,去喝一杯。

暮霭见独孤绝防守严密,这几个大将居然都跑来镇守,今天晚上是别想玩了,当下笑着朝飞林招呼道,一边伸手拉着飞林就走。

飞林也不挣脱,似笑非笑的跟着暮霭走远。

我要闹洞房,可恶,可恶!小左挥舞着拳头被小右拖着走,他就这么一个小师妹,今天闹不了,以后就没机会了,不甘心啊!楚云,墨潜等见此对视一眼,各自笑出声来。

継续,我可不想被砍头。

墨廷摸摸脑袋笑着道。

走,走!墨之见此挥挥手满脸笑容的朝自己驻守的方向走去,几人见此都微笑着継续,今晚他们鉄定是不能睡了。

沉沉浮浮,隠隠约约,清冷的月亮在云层中负载浮沉好半晌,又挣脱云层的遮挡,挥洒出身影来。

一地清冷碎月,梅花幽香,夜巳经深了。

寝宫内,独孤绝缓缓从云轻体中退了出来,看着躺在床上,全身遍布吻痕,粉红的身体上渗着小巧可爱的汗珠,正不断喘息的云轻,独孤绝喉嚅动,重重的再度上云轻巳经被他吻肿了的双唇。

云轻巳经没有力气回应,只能任由独孤绝,身体酸痛得几乎不能动。

重重过云轻后,独孤绝看着眼前更加迷人的云轻,满足的笑了起来,一把抱起云轻就朝寝宫后的浴池走去。

身后,黑红相间的龙床上,落红点点,好生妖艳。

浴池中放满了暖暖的泉水,独孤绝抱着云轻坐了下去,轻柔的为云轻洗去一身的汗水。

手指从颈项间划了下去,顺着身体的曲綫滑过,进入幽谧的谷地。

云轻本瘫软无力,靠在独孤绝的身上,此时身体一颤,睁眼看着独孤绝,满面红晕的道:你……我什么?独孤绝重重的亲了云轻的脸,一本正经的道。

云轻见此面上更通红,双腿微微夹了夹,推了推独孤绝的双手。

温暖的池水熏腾着云轻本来承受雨露后,就显润泽的双颊,更加的娇艳欲滴,清丽的容颜,犹如雨后的兰花,又娇,又魅,那一层朦朦胧胧的水色中,简直不可方物。

独孤绝见此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身体立时有了反应。

云轻本坐在独孤绝怀里,相贴的身体立刻感觉到独孤绝的变化,不由更加红了双颊,扭头不看独孤绝,微微动了动身体道:你别……一语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从后按住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举了起来,云轻口觉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火热的温度立刻再度填满了她,独孤绝从她身后……绝!云轻被刺激得一仰头,软倒在独孤绝的身上。

独孤绝搂住云轻的腰,一边着云轻的耳垂,一边嘶哑着声音道:你是我的,是我的。

难耐的呻吟从浴池中传了开来,池水发出啪啪的声音,互相撞击着。

池水边上两个相贴的身影,在一池雾气中,被熏得朦朦胧胧,好生暧味,这个时候,这里是一片旖旎的。

夜,花好好月圆夜,一地风情时。

而这个时候,远在楚国王宫的楚刑天,站在寝宫窗下,看着头顶的那一轮明月,很亮,很圆,那光芒璀璨的犹如太阳,这样的明月在这个时节很难看见,原是好事,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看起来万分的刺眼,几乎有让他想拿弓箭射它下来。

长长的身影拖在他的身后,无所遁形。

华阳太后站在寝宫的大门前,挥手退了边上的人,看着楚刑天微微的叹息。

第百零五章 南蛮来人春宵苦短太阳升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陛下……静寂的寝宫中,一道轻喊声响起,墨银站在寝宫内殿门口轻声喊到,该上朝了,虽然他们体谅这是他们陛下的第一夜,不过各国宾客都在,几国君王也在,不能失礼的。

独孤绝一睁眼挥手打断墨银的轻喊,转头看着枕着他手臂,睡在他怀里的云轻,长长的睫毛覆盖着,那红润的双颊,白里透红,认人很想一口咬上去。

独孤绝嘴角勾起一丝满足,幸福的笑容,微微倾身吻了云轻额头一下。

云轻睡得很熟,昨晚把她累坏了吧!放轻手脚地起身,穿戴好后,转身为云轻轻轻整理一下被子,暖暖的句里着她,俯身温柔的了云轻一下,才带着万分满足的笑容,朝殿外走去,该上朝了。

日上三竿,丁飞情直接闯进独孤绝的寝宫,见云轻居然还睡在床上。

丁飞情不由挑了挑眉,云轻并不嗜睡,肯定是哪个独孤绝,不过现在几国后妃都要来拜会秦王后,再不起身就太失礼了。

铃铛,起来啊,铃铛。

丁飞情一边轻声叫着云轻,一边伸手拿过床边为云轻准备的衣服,朝云轻身上的被子揭去,准各为云轻穿戴。

云轻听着声音,睫毛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丁飞情,嘴角扬起一抺笑意:姐姐!快起来,贪睡的小猪。

丁飞情笑容满面的揭开被子。

洁白的身体上,布满吻痕,牙齿印,咬痕到处可见,丁飞情当即面上一红,紧接着一竖,满脸怒火的道:该死的独孤绝,他是人还是野兽!云轻一听丁飞情的话,昨日回忆立刻浮现,面颊瞬间通红,一把抓住被子缩了进去,一边扭头看着身边空着位置,独孤绝绝的味道还留在那里,充斥着她鼻尖,云轻那脸更加的红了。

我去找他算账!丁飞情银牙紧咬,怒气冲冲的就要转身。

别!姐姐,绝很好的。

云轻见此立刻撑起身来,欲拉住转身就走的丁飞情,却没想身体根本无力,立时软到下去。

丁飞情听见身后的动静,立刻转身,见此不由又气又无奈的上前抚摸着云轻的头道:你就这样纵着他。

云轻嘴角勾勒出一丝清雅的笑容,握住丁飞情的手道:人生在世,有一个能纵容的人,也是幸福。

你啊,那独孤绝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好命,遇见了你。

丁飞情听言摇了摇头,伸手半搂包起轻,为云轻更起衣服来。

云轻软软的靠在丁飞情的肩膀,她们两姐妹不避这个嫌疑,看着姐姐如往日一般纵容着她,疼爱着她,云轻不由眼中闪着泪光,抓住丁飞情的手轻轻的叫道:姐姐!丁飞情闻言知道云轻的意思,不由伸手揉揉云轻的头发,笑着道:我疼你,是疼你这个人,不是因为你是妹妹。

她这两日没过来,是在天牢陪她娘亲,虽然云轻不是丁家人,让她很震惊,不过不会影响她对云轻的疼爱之情。

云轻听言清丽的脸容上绽放出光彩流离般灿烂光芒,握着丁飞情的手,那眼中的幸福光芒,似要照亮整间寝宫。

丁飞情见此笑了笑后,突然正色道:铃铛,姐求你一件事,我娘再不好,可她毕竟是我娘,母债女还,铃铛,你高抬贵手,让独孤绝放了他们,我……话还没有说完,云轻伸手捂住了丁飞的嘴,看着丁飞情夹杂着楚的双眸,轻声道:好,不过以后别这样跟我说话,我们之间不要用那个字,不舒服。

丁飞情见云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不由紧紧的拥包了云轻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扫眉眼中的阴霾,双眸都明亮起来。

起来,起来,各国君妃,夫人,和秦王后宫嫔妃都来了,就等你了。

丁飞情一放下心中大石,立刻手脚快速的帮云轻收拾起来。

上任秦王的后嫔妃,有的贵为了太后,有的却身份不高,今秦王后名份巳定,自然要前来拜见。

窗外,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难得这两日连着都是好天气。

独孤绝在朝上受百官朝贺,云轻在后宫受后妃参拜,一王一后,一外一内。

午后,阳光普照,暖洋洋的。

飞林、暮霭、云轻、丁飞情、小左、小右等围坐在后花园,晒着太阳闲谈着。

听说雪王妃今日殿前辞行了?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漫不经心的说起。

是的,这会儿应该巳经启程了。

丁飞情边说边看了云轻一眼,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云轻,轻声道:三皇子给你的。

云轻闻言接了过来,沉吟了一下,缓缓打开。

听着,别想我认你做姐姐,云轻就是云轻,哼,以后不准认其他的弟弟,否则我砍了他,走了,记得给我滚过来看我,否则我杀上你秦国来,哼!蛮不讲理的话,典型的上官劲的性格。

云轻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信上的话语,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上官劲这孩子,实在很孩子气,却是个好孩子,她的好弟弟。

慎重的收起信件,她会看他的,一定会的。

沉默了半晌,云轻看了眼天空,温润的道:走了也好,那里才是她的家。

信上没有提到雪王妃的话,想来她是不知道跟自己说什么吧,也好,不曽奢求,因此也不失望。

丁飞情闻言看了云轻一眼,她负责代表韩国与秦国签订国书,国书容巳经审核完毕,只是还没有签订,因此留在秦国。

云轻见丁飞情看着她,不由微微一笑道:姐姐不用担心。

丁飞情看着云轻晶莹剔透的双眸,无喜无悲,不由微微的笑了,看来云轻受伤的心,巳经让独孤绝弥补了,是真正看开了。

怎么不休息?微笑间一道霸道的声音响起,却是处理完政事的独孤绝来了。

云轻闻言不由抬头朝走来的独孤绝看去,而这个时候,本来乖乖爬在一旁的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儿突然如炸了毛一般,齐齐怒吼一声。

白虎王一个抖擞站起来,盘踞在云轻的脚边,朝着快步走来的独孤绝,满脸愤怒的虎啸一声,弓起身子,做出进攻的姿态。

而小穿山甲一跃而上云轻的膝头,直接盘踞在云轻的怀里,小小的头对着独孤绝,白森森的牙齿露出来,在阳光下,威胁力比白虎王还大,那牙齿。

貂儿则直接站在云轻肩头,挥舞着小爪子,对着独孤绝吱的咆哮,满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云轻骤然一怔,而快步行来的孤绝,则面色一寒,恶狠狠的回瞪三只家伙。

飞林,暮霭,丁飞情立刻腾出位置,方便三只家伙动手。

上,咬死他,让他把你们关起来,咬,狠狠的咬。

小左见此刻做起战前动员来,叫他没闹成洞房,他打不过独孤绝,它们上。

霎时,三只家伙犹如听得懂人话一般,朝着独孤绝就扑了过去。

独孤绝一见眉头一扬,一拳头就朝冲过来的三只家伙回击而去,多余的话都懒得说,身后跟着的墨银、墨离,见此呵呵直笑也不动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

云轻微微惊讶,看着眼前瞬间混战在一起的一人三兽,只见三只家伙经过了长期的合作,摆脱了敌对的阶级覌念,此时一致对外。

貂儿充分发挥了它的速度特点,绕着独孤绝飞速的上下窜动,独孤绝稍微没注意上它,那就等着挨上一口,那一口可是有剧毒的。

而白虎王则负责抵抗正面攻击,应对独孤绝狠厉的拳脚,四爪,血盆大口,全部用上,伴随着连连虎啸,那是越来越凶猛。

至于小穿山甲,那力量不能跟白虎王比,速度也不能跟貂儿比,但那牙齿,可是岩石也能咬破的,独孤绝一拳头击来,根本不与白虎王等躲避,直接一张嘴,露出细而尖利的牙齿,咬了上去。

独孤绝见此面色一沉,立刻变招,他一拳头要是击上了小穿山甲,小穿山甲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不过他的手,估计也没有了,他的肉体在坚硬,可没有皇陵的岩石坚硬。

刹那,你来我往,各也不占上风。

这是怎么了云轻惊讶的道,怎么三只家伙见了独孤绝像见了仇人?丁飞情见此哈哈大笑道:它们在进行友好的切磋。

哈哈,这就是关了它们的代价。

暮霭大笑着靠在椅子上看好戏。

咬,狠狠地咬,不让我闹洞房,咬。

小右挥舞着拳头,呐喊助威,小右站在一旁双手包胸,表示赞同。

云轻闻言,眉眼微微一动,立刻明白了过来,看着眉眼之中带着怒色的独孤绝,轻轻的笑了起来。

滚开……吼鸣……震天的怒吼伴随着虎啸,在这暖暖的冬日里,带起一地的温馨。

幸福的日子是美好的,也是觉得万分短暂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二十几日就过去了,新年将至。

师傅。

清亮的声音夹杂着不舍,在凤鸣殿里响起,云轻看着说离开就要离开的飞林,微微的蹙眉。

飞林见此笑道:这处没什么好戏看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他本随性之人,为了帮云轻而滞留秦国不短的时间,现下早腻了,还是山林自由自在。

小师妹,我会想你的。

小左拉着云轻的手,笑眯眯的道。

一样。

小右极酷的道。

云轻拉着小左的手没有说话,却也深知飞林的性子,飞鹰自然翱翔天地,那能被困,飞林不适合这里,好了,下次我给你带好酒来。

暮霭见此拍了拍云轻的肩膀,也极洒脱。

丁飞情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还在等丁家的消息,所以一时半会也没准备回韩国。

云轻听言,吸了口气,缓缓点头道:那徒儿……王后,王后,不好了,行……云轻话还没有说完,一宦官快速的冲了进来,满面焦急的道,却在看着大殿中这么多人的时候,迅速的卡住下半句。

云轻一看来人是独孤行身边的李公公,如此着急的冲来,不由脸色微变,快速道:怎么了?李公公看着飞林等人道:我有点事……上任秦王独孤行没死吧?云轻的话还没说完,飞林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听言,不由微微一怔,他是怎么知道的?飞林见云轻如此看着他,立刻就知他所猜的不错,独孤绝和云轻,独孤行,三人的恩怨他可是在场看得很清楚,本来这是一个难解的阻碍,但是独孤绝居然一点怨怼也没有,而本来伤心的云轻,在他们送回万兽后,再也不见独自伤心,加之天天晨起出宫,这里面是因为什么不难猜。

暮霭,丁飞情闻言也都是齐齐一惊,看着飞林。

飞林见此也不多言,只看着云轻,潇洒之极的一笑。

云轻知道飞林聪明,那日不过那么一见,他就能把一场阴谋推算得八九不离十,现在知道独孤行没死,也不是什么她太接受不了的事情,当下来不及问飞林因为什么,转身看着李公公道:出了什么事?那李公公见飞林居然知道,当下也不在隠瞒,满脸焦急的道:行王爷吐血了!云轻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快步就朝殿外走去,独孤绝此时在跟魏国,燕国两国君王议事,没有空,她先去了再说。

飞林见此打了一个响指,又有刺激的事,当下也不再说走,直接袖袍一挥,跟着云轻身后就追去,暮霭,丁飞情等见此,对视一眼,齐齐跟上。

翼王府。

独孤行靠在床边,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早巳经拭去,微笑着看着快步而来的云轻道:没什么,就小李子多事,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跟在云轻身后的几人,独孤行不由微微扬眉。

云轻没理会独孤行说没事的说辞,五指快速的扣在了独孤行的脉搏上。

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脉动,独孤行的身体每况日下,众多的珍品,吃了也没用,他的身体如一只漏斗,无法吸收,那一箭,伤了元气。

丁飞情、飞林、暮霭、小左、子右。

独孤行没看云轻,目光放在跟来的几人身上,逐一打量,缓缓道。

行王爷好眼力。

丁飞情对上独孤行的双眸,微微一笑,来时路上那李公公的称呼,他们都听在耳里。

独孤行闻言也笑了笑道:我弟妇身边有哪些人,这还是要知道一点的。

看来,那日楚云说秦急需长生果,是为了王爷吧。

飞林大大方方坐在内殿的玉椅上,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箫道。

独孤行听言淡然一笑,缓缓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边说边了皱眉的云轻一眼。

八个字说的万分洒脱,虽然满脸病容,气势却一点不比飞林等人差了半分,好生豪迈。

丁飞情,飞林,暮霭等都是眉间微微一动。

云轻却蹙眉道:大哥!独孤行的话她明白,那日不经意食用了长生果后,立刻转身就放血给独孤行,只盼有所作用,没想却一点用也没有,委实气恼。

独孤行闻言笑着拍了拍云轻扣住他腕上的手,那脸上是无所畏惧。

暮霭见此,伸手入袖,手指轻弹,一白色药丸直射独孤行手中,缓缓道:保你一年寿命无忧。

独孤行看了眼暮霭,什么话都没说,指尖挑动,白色的药丸直接落入口中,云轻见此立刻递上温水。

飞林毫不惊讶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勾勒着一丝暗赞。

一人给的毫无征兆,一人接得理所当然,没人说有多珍贵,没人问要怎么回报,好似生死兄弟一般来的爽快之极,也许真正应了那句话,惺惺相惜,是英雄,重英雄,一面之缘,足以定一生忠义。

云轻见独孤行只服下暮霭的药片刻,脸上就有了点血色,不由心下微微一松,同时又微微一紧,一年时光,必须去找药了。

且说云轻这边正为着独孤行的病担忧不巳,独孤绝那边却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齐国太子府,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里面好些机密,被他的人顺手牵羊给带了回来。

这齐之谦因嫌宫内不好与百官行事,毕竟上面还有他父王,虽然在齐国他几可一手遮天,但毕章其他人的眼綫太多,因此大半时间住在王宫的皇家别院,也就是他的太子府。

丁家满门抄斩,他算定丁飞情,云轻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她们不来,肯定有人来,因此天牢和法场那是重重天罗地网设下,亲自镇守。

却没想独孤绝虽然答应救人,可没说要还丁飞情一个毫发无损的丁家九族,因此,声东击西,直钻了齐之谦的空子。

齐之谦坐镇法场,精英几乎都布周围,却给独孤绝留了个无人守着的太子府,被独孤绝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那火势蔓延之齐国王宫,宫内刺客乱窜,直杀齐王。

逼得齐王连下三道金牌令箭,要齐之谦回宫救驾,齐之谦当众实在不好违令,只好转身救驾。

而在齐之谦回救王宫之时,独孤绝的再趁乱重锤出击,九族虽然没有全部救下来,八族至少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齐之谦算了他那么多次,这次不过小小一个还击而巳。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飞鸽传书,嘴角勾勒出一丝嗜血的笑容,齐王无能他岂会杀之,要是换齐之谦登基为王,他不是帮了对手,毕竟王和太子还是有差别的。

齐之谦明白这点,所以不救,不过齐王不明白,因此惊吓得三道令牌命齐之谦回宫救驾,有时候一个糊涂的君王,还是很有用处的。

皆大欢喜。

晚宴上,独孤绝一说,丁飞情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不由抱着云轻好一阵笑闹,看得独孤绝直发怒,干脆的扯过云轻抱在怀里,转身就去了寝宫,羞得云轻整张脸都红了。

月上柳梢头,一轮下玄月挂在天空,再过两日就是年关了。

绝,大哥的身体不能拖了。

云轻坐在独孤绝的怀里,微微皱眉道。

独孤绝也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当下沉声道:我会想办法,你不准去!长生果是真的有的,那他一定想办法拿到手,只是绝对不准云轻去。

绝!云轻看着独孤绝。

你别想,年关再过两日就到了,你好好准备,这可是你第一年做主宫廷,别想离开。

年关准备乃属后宫份内之事,可是要云轻管理的呢。

你明知我……不管,现下,先给我生个儿子再说!独孤绝不等云轻反对的话说完,直接把云轻压倒。

瞬间,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弥漫在整人寝宫。

南蛮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岂会让她去,想也不要想,他哥的事他会自己想办法。

转眼就过了两三日,云轻天天被独孤绝弄的一身酸软,站起来都费力气,别说去什么南蛮了。

让云轻实在是无语,她就算要去也会过了年去,这个独孤绝……腊月三十,整个秦王宫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往来的人众无不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身新衣,衬的肃穆的秦王宫也鲜活了起来,新年到了。

乾坤殿上,独孤绝和云轻高坐于上,下方百官聚首,正满脸喜庆的献上他们的珍奇异宝。

但见琉璃八宝马,翡翠玉西瓜,黄金黑玉栱,血玉龙凤杯,玛瑙牡丹屏……无数的珍宝摆满了整个乾坤殿,那宝物的光泽不输外面的阳光璀璨。

臣偶在民间得一宝物,乃是七国山川卷轴,今特献陛下与王后,愿我大秦海纳百川,一统天下。

吏部上大夫出列高声说道。

独孤绝一听顿时点头,大笑道:好,这物好。

身边站立的楚云见此立刻示意吏部上大夫展幵画轴,只见展开后几乎有十丈之长的画轴上,七国山川几乎都罗列在其上,地理面貌虽然不详尽,可难得如此汇聚一图,寓意却比内容更好。

愿我大秦海纳百川,一统天下!百官瞬间躬身齐喊。

独孤绝心情大好,伸手紧紧握住云轻的手,云轻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任由独孤绝握着她的手,一片温暖。

臣献上……报,南蛮圣女使者求见。

一声奏报打断工部上大夫的话,飞快的传入大殿。

大殿上本来热死的气氛,顿时一僵,百官面面相觑,南蛮圣女使者,南蛮从不与他们联系,今怎么……第一百零六章 哗变独孤绝眉头微微一沉,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沉声道:宣。

是。

楚云当即高声道:宣南蛮圣女使者进殿。

殿上群臣顿时齐齐侧头朝殿外看去。

云轻高高坐于其上,缓缓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眉眼间几不可见的微蹙,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若她当日没有记错的话,飞林曽经问过雪王妃是不是南蛮人,而雪王妃含糊其辞,今日这南蛮使者……没等她如何思索,殿外快走上来的几人,云轻抬眼看去。

只见来人不比秦国人彪悍体型,也不若赵国人的高大,齐楚的温文尔雅,韩燕的风度翩翩,看上去并不是很强壮,个子适中,风度也不谦和,却精壮之极,犹如豹子,好像随时都可以在瞬间给人致命一击的感觉。

来人三男一女,三个男子头上带着插了羽毛的帽子,上身只穿一件看似单薄的贴身短襟,下身围着一虎皮裙,不似繁装儒衫,与七国民风大不相同,看上去很新鲜。

而那一个女子一身纯白的衣裙,裙脚上綉着一圈像树又像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图案,脸上以白纱蒙着,看不见容貌。

三男一女大步走上,当前那女子一进殿门,一眼便对上了云轻的眼,便没再移开过,注视着云轻的脸,完全无视旁边的独孤绝。

独孤绝一见眼神一厉,重重的一声冷哼!那蒙面的女子闻声斜眼看了独孤绝一眼,便也不再理会,依然站在殿上打量着云轻,对独孤绝不行礼也不跪拜。

朝中百官见此齐齐脸有怒色,楚云脸色一沉便欲出声。

那蒙面女子身后一长相刚武的男子,见此踏前一步,看着独孤绝高声道:南域圣女座下左都尉见过秦王。

说罢与身后两男子对独孤绝微微躬身为礼,却不行跪拜之礼。

而那蒙面女子只淡淡一点头,权当作了礼节。

放肆!见唔君王为何不跪?礼部上大夫立刻面色一沉,上前一步大喝道。

那左都尉冷冷的瞟了礼部上大夫一眼,声音万分洪亮道:天地君亲师,我南域只跪圣女,邻邦君王,为何要跪?!虽然七国称呼他们为南蛮,不过他们自己却不是如此称谓,而是南域。

一句话说的万分响亮,掷地有声,万分桀鷔不驯。

你……礼部上大夫面上瞬间被气得通红。

独孤绝闻言满身冷酷的皱了皱眉。

楚云见此立刻挥了挥手,打断群臣愤怒的欲呵斥的话语,看着眼前的左都尉,沉声道:国自有国礼,无须强求。

南蛮之地只信奉圣女和南蛮王,这只跪他们的说法并不是虚构,今南蛮圣女的使者来的蹊跷,这礼法上到没有必要太过强求,先看来意。

一句话按抚百官,百官闻言齐齐收敛了怒色,静待来人表露来意。

那左都尉见此,看了一直淡然坐在王座上的云轻一眼,再度对着云轻微微躬身后,高声道:我南域圣女闻相邻秦国,出一惊才绝艳之人,驾驭万兽,声震八方,今恰逢大好日子,我圣女特意送上薄礼一副,望请王后笑纳。

说罢,伸手从身后一男子手中取下一长长的礼盒对着云轻递上。

自这三男一女进殿,云轻一直与打量着她的蒙面女子对视,此时听言如此说道,不由望向说话的人。

百官闻言瞬间面面相觑起来,面色不怎么好看,只送礼于王后,这算什么?先有王,才有王后,大殿之上献礼于王后,不就等于无视他们的王,虽然是献礼,但是……高坐于上的独孤绝见此,却并不觉得难堪,若是送给别人,那么这面前的三男一女不要再想走出这秦国,不过若是送给云轻,那么他不但不怒,反而觉得欢喜。

呈上来!独孤绝大手一挥。

下方的墨银,墨离立刻走上前,接过左都尉手中的礼盒,在王阶下站定,万分小心的打开。

防范于未然,这南蛮来得蹊跷,不能大意。

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见里间就只一卷轴,看来是字画一类的东西,难道真的献礼而来?云轻见此移开目光,看向左都尉淡淡的道:多谢圣女。

王后喜欢才好。

左都尉定定的看着云轻,眉眼中很是尊敬。

墨银见此取过画,恭敬的走上前朝云轻缓缓展开。

云轻,独孤绝顿时齐齐看过来。

只见卷轴展开,一副水墨山水立刻跃入眼帘,荷塘清幽,莲花朵朵,一女子依栏而立,凝望远方,冷淡而绝世清艳,乃是一副绝色佳人图。

楚云站在云轻和独孤绝之前,也把此画收入了眼帘,不由暗自诧异,给云轻献上一美人圈,这是什么意思?这画要送,送他们秦王还贴切一点,送给云轻做什么?此念头还没成型,那画作接着展开,画中绝色丽人的容颜完全展露出来。

弯弯的柳叶眉,黑如宝石的丹凤眼,小巧的瓜子脸,而那眉心一块殷红的樱花印记,令整个人更添三分灵气。

三人看到这齐齐一愣,那张脸,这不是云轻是谁?云轻眉眼中微微一闪而过诧异,她的画像?独孤绝则瞬间神色一冷,南蛮圣女送来一副云轻的画像是什么意思,不由眉眼一沉正欲说话,却一眼扫到墨银打开画作的右下角,作于丙辰年七月,话到嘴边卡在了喉咙里,倾刻间说不出话来。

丙辰年七月,这幅画是二十年前所作。

云轻瞬间大感诧异,二十年的画像,这不是她,但是那张脸,那额上的樱花标记,怎会如此相像?与独孤绝对视一眼,两人再度仔细看去。

纸张发黄,摸上去微有湿气,显然有了些时间,的确不像近作。

再细细看那眉眼,虽然一眼看上去很像,但是仔细看,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画中的女子是冷,冰冷高贵,而云轻是淡,淡雅温和,那眉眼处也略有不同,仔细看来就可看出确实是两个人。

但是那轮廓之像,若说雪王妃与云轻有五分相似,那么这个女子与云轻就有七分相似,天下间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人。

这是圣女珍藏了二十年的画作,王后可喜欢?大殿上左都尉洪亮的声音响起,直直望着云轻。

大殿上的百官都看见独孤绝和云轻楚云细微的变化的神态,不由此时也都齐齐看着云轻和独孤绝,他们的陛下并不是轻易动容的人,这画上面到底画的是什么?云轻言转头看着殿下的左都尉,那眉眼中的敬意和狂热,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云轻却看得很清楚,当下云轻暗自皱了皱眉,面上却淡雅依然的道:很喜欢,多谢圣女割爱。

若想知道画上的女子是谁,我可以为王后提供答案。

那自从进殿一直没有出声,只看着云轻的面女子突然出声道,声音冰冷之极。

云轻闻言看着那女子,心里微微波动,这话后面的意思,也许并不是她喜欢的,也许……当下温雅的道:若想知时,自当拜访。

那蒙面女子见此看了云轻一眼,不再说话,那身后的左都尉等人,也静立在殿中,不再言语。

楚云一见立刻拍掌朝殿外侍卫道:四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作稍事休息后,陛下设宴款待。

四人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相当直接。

朝中百官见此不由哭笑不得,这南蛮就是南蛮,简直就是一个蛮子,一点规矩礼节都不懂,实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不由奚落之声隠隠传来,各自暗中嘲笑。

然独孤绝眉眼中却闪过一丝戾气,眯了眯眼,凭着直觉,独孤绝很肯定那不是他们不懂礼节,而是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好,好!云轻则从墨银手中取过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画中人到底……接下来百官継续进献宝物,只是云轻的心巳然落到了画中人,浑然没有注意大殿上的情况了。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就到了晚间,百官献礼,居然献了一整天。

华灯初上,盛宴开席,整个秦王宫一片灯火通明,戏班,杂耍,歌舞,充斥在秦王宫轩辕殿前一方旷阔的场地上。

百官会聚,与君王同乐。

独孤绝高高坐于其上,看着眼前的破阵舞,朝着下方的群臣举了举杯,下方立刻百官回首,恭敬的举杯,谢主隆恩。

而云轻与独孤绝遥遥相对,身后坐着后宫的嫔妃和百官的大妇,今日普天同庆,理当同乐。

王后,陛下让送来的暖炉。

云轻靠在椅子上正闲散时候,楚云突然在耳边道。

云轻闻言抬起头来,一温度正适中的暖炉从楚云手中放到了她手中,云轻看着手中的暖炉,不由微微扭头朝独孤绝处看去。

独孤绝正定定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不由一扬眉,无声的道:好好给我抱着。

云轻见此不由轻轻的笑了起来,抱着怀中的暖炉,虽然是寒冬腊月,整个人整个心都是暖的。

她手腕上曾经被封住的筋脉,在雪王妃那一杖长生果后,早巳康复了,巳不再怕雨天寒冬的季节,这独孤绝居然还特意给她备着暖炉,这人怎么能如此细心。

陛下说了,王后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回寝宫,这里不应付也没事,陛下过会就来找你。

楚云笑着低声在云轻耳边道。

他们都知道云轻这性子,并不喜欢这些场面,不过若是独孤绝在此,她也不会推拒,纵然不喜还是会留在这里,不过,他们陛下可是疼云轻疼到骨子里去了,那舍得她委屈,这不,连场面都不用她应付了。

云轻闻言不由对着独孤绝温柔之极的一笑,对楚云道:那就有劳你了。

边说边站了起来,她确实不喜欢这样人多,却虚伪的场面,寝宫那里师傅,暮霭,小左,小右,姐姐,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都还在那里,还有独孤行也在那里,她可是令愿意陪他们过年的。

独孤绝看云轻对她温柔之极的一笑,不由一瞬间骨头都觉得酥了,扫了眼才进行到一半的盛宴,立刻觉得生了厌恶之意了。

陛下,王后走了,你可不能走。

墨离一见独孤绝的眼神,立刻出声道,这般重要的场合,可不能两个撑场面的都不在。

独孤绝听言不由面色冷沉冷沉的。

墨离,墨银见此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笑意,他们陛下可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他们的王后在一起,何况现在独孤行也在那处。

陛下,南蛮那些人在西殿休息,没有其它动作。

正此时墨之走了过来,低声附耳与独孤绝耳边道。

晚上去请他们宴会时,那左都尉推迟说来的太匆忙,几人太过疲累,今日晚宴就不参加了,明日一早为王后和陛下迎新年。

独孤绝闻言眉眼中精光一闪,微微点了点头,乖乖待着就好,要是有什么异动,那可就不要怪他不客气,南蛮又怎么样,照样灭了。

而这个时候凤鸣殿里,独孤行,飞林,暮霭,丁飞情,小左,小右,还有两大一小三家伙,正围着热炉,兴高采烈,你来我往的对饮着,那热闹气氛比之外面那盛大的晚宴,却是一点也不逊色。

独孤行不能出现在外界,飞林,暮霭等那是不能也不会去,丁飞情是懒的理会那样的局面,她在韩国可是这般过了几个年头,空有豪华而已,不如这里来的自由自在。

因此,宫中众人都知道丁飞情在凤鸣殿这边设宴,各种好的酒水,百官盛宴那边有,这边也定然有,各种瓜蔬挑好的上,这边的丁飞情,可也是不能得罪的。

我赌云轻在一炷香时间就会回来。

暮霭笑眯眯的看着飞林。

飞林一口饮尽杯中酒,慢条斯理的道:那我赌……王爷。

飞林话还没说出,外间伺候的李公公快补走了进来,朝独孤行喊道。

独孤行靠在软垫上,抱着手炉正与丁飞情说话,此时见李公公进来,不由斜眼看了李公公一眼道:什么事?刚才陛下那边的环公公过来禀报,说王后已经离开宫殿,朝陛下寝宫去了,请她姐姐过去,那边欢宴,让他过来传个话。

李公公禀报道。

丁飞情一听顿时大笑道:这下独孤绝鼻子都要气青,走,走,过去,闹腾他们去。

云轻大婚后就没住在这本该王后住的凤鸣殿里,让给了飞林他们住,她则直接被独孤绝留在了他的寝宫中。

小左,小右听言立刻就跳了起来,转身就往独孤绝的寝宫里跑,白虎王等立刻跟上,看他们今天不闹腾个一整晚,绝不罢休。

独孤行见此笑道:云轻还真不在乎规矩,秦王宫也不当一回事。

边说边在李公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披上了裘袍,遮挡住头脸。

只飞林微微皱眉,明明给他说好了在这里,为何临时改变了,不过环公公乃是独孤绝身边的大公公,楚云等有事情不能来的时候,就是他代为传话,也算有交代。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南蛮来人后独孤绝便遣他去了西殿那边伺候,因为他最是伶俐。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朝独孤绝的寝宫走去。

而云轻与着那两个大丫鬟正从轩辕殿朝着凤鸣殿而去,两者一者在左边朝右边的凤鸣殿去,一者从凤鸣殿更加朝右边的独孤绝寝宫而去,连会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夜色浓重,北风微微的吹着,树梢在寒夜的北风中晃动着,一轮下玄月照耀在天际,映衬着这下方的树影,不见婆娑,反而有点鬼影重重的感觉。

轻轻的沙沙声在夜色下弥漫着,耀眼的宫灯被吹的左右摆动,迷影重重。

此时,轩辕殿这方宴会正浓,胡边舞正激情昂扬的舞动着,激烈的鼓声激荡在天空,场中只下半身穿有如灯笼一般裤子的彪悍男子,舞动着手中的利剑,踏着激烈的鼓点,几如杀场一般疯狂的舞动着,那狂,那烈,几乎把现场烘托成了血腥杀场,激得众百官热血沸腾,连连叫好。

陛下,南蛮那边没什么异动,只有小环和四个侍女去了凤鸣殿,说是那左都尉吩咐,若王后回去,给他们通传一声,他们明日辰时会去殳鸣殿,同迎新年第一缕曙光。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表演,耳里听见墨之的汇报,辰时,天都没亮。

陛下,飞林派人来问,王后是不是在你的寝宫设宴?心头正转着辰时的念头,旁边楚云突然来到,快速的道。

独孤绝唰的转过头来,眉眼一竖沉声道:什么意思?楚云飞速的道:飞林他们收到王后的传话,说在你的寝宫设宴,他感觉不太对劲,因此派人来问,是真是假,可有问题,毕竟王后先给他说了是在凤鸣殿设宴的,现在突然该了,他们现在已经朝你的寝宫去了。

楚云说到这脸色不大好看起来。

独孤绝暧间脸色变色,云轻若是要用他的寝宫,自然会给他说,岂会临时起意,有问题。

走,封锁凤鸣殿,拦截云轻,快。

一摔袖子,独孤绝一个翻身跃起,如利箭一般朝凤鸣殿的方向射了去。

墨银,墨离,墨之,楚云二话不说,转身跟着独孤绝就朝凤鸣殿冲去。

宴会上的百官,虽然眼在表演,心却在独孤绝这边,一见独孤绝脸色骤变,急冲冲而去,不由一瞬间的静默后,立刻起身跟着就追上。

同一时间,走到半路的飞林,一步顿住脚步沉声道:不对,我总觉得不对,走,回去,有问题。

一语扔下,飞林脚下一加力,衣袖飘飞,人如流星一般朝凤鸣殿返回而去。

丁飞情,暮霭,独孤行等在刚才飞林派人去问独孤行绝的时候,就缓下了步伐,寻思了起来,此时一见飞林如此,丁飞情,暮霭面色也是一变,跟着就冲了回去。

暮霭同时道:小左,小右,留下保护。

独孤行的身份和身体,也是不能有一丝疏忽的。

只见,夜色下,两拨人马飞一般朝凤鸣殿冲去。

而这个时候,云轻与两个丫环,一路快步回到凤鸣殿,她好久没跟姐姐过年了,而且今年还有这么多朋友,还有大哥,那心里可喜悦的很,脚步也快了不知道多少。

姐姐……一步跨进凤鸣殿,云轻屏退两丫环就大步朝内殿走去。

两丫环立刻恭敬的退下,凤鸣殿的内殿,不得允许是不能进去的。

欢快的推开内殿的殿门,一股热气和酒气立刻迎面而来,云轻不由嘴角勾勒出一丝微笑,几步转过琉璃屏风,边道:怎么不出……声字还没说出口,云轻脚步一顿停在屏风后,那内殿那里有她的姐姐,师傅们,只有满内殿的佳肴,酒香,人却不见了,这……云轻,是吧。

云轻还没回过神来,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来,一人缓缓从侧门走了出来。

云轻立时转过身来,看着眼着发声之人。

一身白衣,蒙着面纱,不是那南蛮之人是谁。

你为何会在我这里?云轻见此微微皱眉,手指按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沉声问道。

蒙面女子看着云轻的动作,并不阻拦也不躲避,冷冷的道:丁家子女,你的亲生母亲应该是韩国雪王妃,雪怡才是。

云轻听言不由心里一动,定定看着眼着的蒙面女子,神色清淡的道:你是谁?蒙面女子没有说话,只手腕微动,缓缓拉下了面上蒙着的面纱。

那张脸,那张脸,这不是南蛮送给云轻那副画上的人,虽然老了,但是云轻任然能一眼看出。

你……云轻微微皱眉,这……一个你字才出口,那女人不经意的抖了抖拿在手中的面纱,一股幽香立刻朝云轻扑来。

云轻只觉眼前一花,脑海中瞬间昏沉沉起来,不由心下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按在凤吟焦尾的手指就欲划动。

不想她还没有动作,颈子后突然一重重的手刀砍下,云轻身子一颤,眼前一黑,瞬间什么感觉也没有的软倒了下来。

蒙面女子伸手接住云轻,冷冷的道:长生果是好东西,我既然是它的主人,自然知道怎么对付它,你身上它的味道太浓了。

夜色,越发的浓了。

一缕火光在暗夜中蔓延了开来,奔腾在凤鸣宫之上,那灿烂的颜色,那妖艳的跳动,在漆黑的夜色下,绽放出无以伦比的热情。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响彻在漆黑的夜空之下,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急冲而来。

第一百零七章 敢动我的女人火光熊熊,凤鸣殿在短短时间,几乎被烈火包围。

独孤绝看着这情景几乎双眼欲裂,想也没想,身形如箭一般纵身跃过熊熊火烈,墨黑色身影瞬间消失于烈焰中。

墨银、墨离、墨之大惊失色,脸色难看之极,跟在独孤绝身后,就朝着被熊熊烈火包围着的凤鸣殿冲去。

陛下!跟随在后赶来的百官,远远见此不由大骇,齐齐高呼。

同一时刻一身淡蓝衣袍的飞林,飞檐走壁而来,眼见如此大火,脸色鉄青,不顾眼前大火,一纵身从凤鸣殿后殿破殿而入。

身后跟着的暮霭,面色也极是震惊,与飞林同时朝着后殿里冲去。

而轻功不及两人的丁飞情,还远远落在身后,眼见凤鸣殿的方向大火,狂冲而来。

火势猛烈,不过顷间,那熊熊大火几乎有了燎原之势,在这样的天气和这种建筑里,简直就快得不可思议。

云轻,云轻!独孤绝冲进殿,看见烈火从本来设宴的后殿方向蔓延开来,几乎骇得心脏停顿,狂吼着朝后殿赶去。

陛下,小心,这火有古怪。

身后跟着追过来的墨银高呼道。

没有闻到酒味,也没有油味,但是这火却在他们赶来只是须臾片刻,巳蔓延至差不多整个凤鸣殿,古怪,太古怪了。

独孤绝充耳不闻,直朝着火势最猛烈的后殿冲去。

云轻没有出来,云轻在里面。

从凤鸣殿后方冲进来的飞林和暮霭,比独孤绝近,两人身形在火光中一晃而过,一脚踼开了后殿的大门而入。

啊……一进来,暮霭一眼扫视后殿中的情景,任凭他经过多大的场面,这个时候也不由惊骇的叫了一声,脚步一停,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后殿中火焰熊熊,几乎所见之处都是火焰,而在这大火最中央的位置,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五个人,现下这五个人身上都是火,早巳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了是谁。

而那肉体被烧焦后发出的臭味,扑鼻而来,那么让他几乎血液倒流。

但是,虽然这五具明显巳经死亡的尸体,早巳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但在其中的一人手腕上,他虽然只匆匆一眼,却看得清楚。

一块黑色的精鉄在火焰中被烧的通红,却没有一丝变化,依旧保持着原样,只有那上面雕刻着的飞鹰,更加的耀眼,似要从这火中重生,展翅高飞一般,亮得认人几乎睁不开眼。

那是云轻手腕上带着的飞鹰护腕,那是独孤绝给云轻的身份象征,那是云轻一直戴着从不取下来的护腕……暮霭一瞬间几乎不敢想了。

飞林同一时间一眼也看见了,不由神色骤变,整个人一颤,朝前冲了一步,瞬间脸色又沉了下来,眉头皱起,一掌挥出,掌风灭掉几人身上的火焰,却站在原地,皱眉没有动作。

暮霭惊讶之后,一瞬间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又是一变,反而收敛起脸上惊骇之色,皱眉盯着这几具尸体。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后殿中的桌椅,大柱,在不断的脆裂,不断的烧毁。

凤鸣殿外的群臣巳经赶到,武将奋不顾身的就朝凤鸣殿里冲去,而文臣一边大骇,一边狂吼叫救援。

救火,救火,快……陛下在里面,快,快,水……快,有奸细,封锁王宫……瞬间命令声四起,四方八面赶来的侍卫,救火的救火,负责封锁王宫的封锁王宫,立刻动作了起来,快速而不慌张,有次有序。

楚云居中指挥,脸色深沉得吓人,飞快的下达一项又一项的命令。

云轻……一道剧烈的破门声响起,独孤绝犹如一股暴风般冲进后殿。

冲进来眼见所及,独孤绝目光停在地上的几具尸体上,和飞鹰护腕,本来满脸杀气和惊骇的神色,却突然沉淀了下来,反而好似松了一口气般。

一步站定在入口处,抬眼扫了一眼对面站在一边的飞林和暮霭,独孤绝脸上没有惊恐,没有伤痛,取而代之则是愤怒和阴沉。

这?身后跟着赶来的墨之、墨离,见此,不由齐齐皱眉站在独孤绝身后,面上同样也是放松了下来,不比刚才焦急如焚。

独孤绝抬眼与飞林,暮霭对视了一眼,三人交换过一丝各自明白的眼神,假的,这眼前的人不是云轻,是假的。

若是这个时候凤鸣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或者云轻被击至重伤,更甚者被困于火海,这些他们都能接受,但是巳经死了,被烧成这样,那绝对不会,云轻不会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云轻与动物待得久,直觉相当敏锐,有没有杀气,她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若是真要杀她,那么此时这里绝对有激战过的痕迹,而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云轻没感觉到杀气,所以没有动手。

而现在的情景,不用多说,是假的了。

独孤绝、飞林、暮霭都跟云轻接触久了,极为了解云轻,这一招或许对他人有用,对他们是没用的。

铃铛!一步冲进来,丁飞情一眼看见后殿的情况,面色一度变换着,焦急的神色变得深沉,沉声道:她不是我的铃铛。

独孤绝双眼一眯,大步跨上前,一个俯身一把抓住那尸体上戴着的飞鹰护腕。

寸高的火焰,精鉄所鋳做的护腕,早巳经被烧得通红,独孤绝却像没感觉到烫一般,一扯硬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寡人的东西,除了云轻,谁也没资格碰。

冰冷肃杀的声音响彻在一片熊熊烈火之中,冷酷而嗜血之极。

飞林,丁飞情,暮霭,闻言同时一挑眉,什么话也没说。

火势滔天,在这黑夜里,犹如地狱的两生花,万分妖艳。

凤鸣殿里的火势越来越猛,几乎没有人可立足之地,殿内桌椅烧毁的声音不断传来,头顶上的大梁正在不停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这火不过顷刻间巳燃烧得这么猛烈,太奇怪了。

一率袖子,墨色的蠎袍在烈火中卷起一地杀气,独孤绝一个转身,穿过火焰而出,眉眼中蕴藏着绝对的狂怒,敢在他的地盘上动他的人,找死。

丁飞情、飞林、暮霭对视一眼,各自神色都是一冷,居然敢动云轻,找死,当下跟着独孤绝跃过熊熊火焰朝外走去。

而此时殿外,楚云等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万分担心。

报,西殿那边突然着火,南蛮四使者此时都在里面。

正不断张望着殿内独孤绝等冲进去的方向,一侍卫突然飞奔而来,朝楚云禀报道。

楚云闻言眉眼一动,突然转身就朝宫口的方向跑,一边冷声大喝道:传令,不准任何人出宫,违令者不管何人,全部扣留,不准格杀,快!之前巳下了封锁,但是下的是格杀令,若是王后在里面,那……墨潜脑筋转得也极快,本来要冲向火海强行拽独孤绝出来的身影,一个转身就朝宫门奔去,那速度比不会武功的楚云快了不知多少。

四宫门严禁,不准放任何一人出宫,全部扣留!冷酷的声音传出,墨潜的身影巳经消失在黑夜中,朝着北面的宫门奔去。

他是王宫侍卫统领,他的话比楚云来的还俐落。

同一时间,墨廷一个转身,飞快的朝东面方向的宫门奔去。

西殿这个时候也着火,引起混乱,制造假象,还能有什么,西殿是南蛮四使者住的地方,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副与云轻几乎一个印子出来的画,他可没有忘,这南蛮绝对是朝王后来的,纵火逃逸,这招是他们用剩的,鲁班面前耍大斧,哼!凤鸣殿大,火势凶猛,训练有素的王宫侍卫却比蔓延的火势更快,那水龙喷射,冰水狂浇,独孤绝等一行从后殿冲出来,整个凤鸣殿的前方,火势巳经被全部扑灭,所以侍卫都在朝着后殿的方向冲。

陛下,楚大夫……独孤绝几人才出来,不等独孤绝开口,留守的左相立刻快步上前,朝独孤绝禀报同一时间发生的一切,以及他们的处理。

南蛮,好!独孤绝鉄牙一咬,从牙綘里嘣出三个字,夹杂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楚云,墨潜等做得很好,该做的已经全做了,现在,他只需要等消息。

陛下,王后?快速禀报完,左相没见云轻,却也不见独孤绝并无大悲的样子,显然里面并没有什么,不由松了一口气,皱眉问道。

独孤绝一挥手,眉间的肃杀之色,让百官立噤声恭立,一片安静,映衬着背后的大火,分外的刚硬。

该做什么做什么,王后之事,自有寡人处理。

威严霸道的呵斥声响起,在寒夜中激起一地冷酷刚硬。

是。

百官顿时齐齐躬身高声应道。

退下。

独孤绝见此一挥衣袖,负手站立于高高的凤鸣殿台阶于上,寒风吹起他的衣角,一身威严赫赫。

云轻的事情,他自会处理,秦国的百官他们的存在是为了大秦,绝不能动摇根本,人心,岂能乱。

百官闻言,立刻躬身快速退下,令行禁止,王命如山。

此时,躲避在远处暗影中的独孤行才缓步的走了过来,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也同时扑了过来,围着独孤绝嗷呜直叫。

独孤绝见此眉头紧皱,貂儿,白虎王,小穿山甲都是被云轻养熟了的,对云轻的气息极是熟悉,而现在它们不朝云轻消失的地方追,反而滞留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云轻的气味被掩盖了。

独孤行走上前见独孤绝满脸怒气,不由伸手拍了拍独孤绝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相信独孤绝,他能处理好的。

陛下,陛下,抓到奸细了百官正才退下,几个侍卫突然狂奔着跑了过来,手中抓着一个满身是血,一身宦官服饰的人。

独孤绝一听眉眼瞬间血腥之色狂闪,奸细,他独孤绝手下,居然也有奸细。

在靠近南宫门的城墙脚边发现的。

几个侍卫一边飞速的汇报详细,一边狂奔而来。

他们手中提着的就是那环公公,就是那个假传云轻的命令,引开飞林等人的罪魁祸首。

独孤绝一觉得不对,立刻就传了令,环公公乃奸细,众人皆知。

独孤绝眉眼一眯,不怒而威,满脸冰冷肃杀的看着环公公道:说,寡人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他的人居然会背叛他,罪无可恕。

抬头看着独孤绝的环公公,一脸血迹,双眼一片死寂,很冷静的道:我齐太子得不到,那就要毁了,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独孤绝一听唰的一皱眉,怎么扯到齐之谦头上去了。

旁边站立的飞林闻言,眉色也是一闪,上上下下一打量环公公,嗅了嗅空气中飘来的味道,突然脸色一变。

报,西殿几位南蛮使者全部烧死在里面,没有一个人逃出。

正在此时,一侍卫快速的冲了过来,禀报道。

独孤绝一听,眉头紧紧的一皱,身上的怒气更加浓郁了,烧死,好,好,给他做戏到这份上了,不错,不错,全套给他用上了。

重重的一声冷哼,独孤绝眼中杀气一闪,还没说话,飞林突然沉声道:迷魂。

一边朝环公公身边走去。

迷魂。

暮霭一听不由一惊,满面惊讶的看着飞林。

什么东西?独孤绝眼见飞林和暮霭都是齐齐变色,立刻沉声喝问道。

迷魂,南蛮密药,能迷惑人的心智,使其受下药之人控制。

飞林皱眉沉声道。

他见过环公公几次,这人是个活络人物,机灵却不是那种很冷静的人物,就算他是奸细,也没可能变了性格,更何况谁会做奸细做到报出自己主子名号的,如此看来不是利用就是控制。

而且很不凑巧的,他处在下风处,又离的环公公比较近,他身上那股香味虽然很淡,却刚好飘到他鼻尖,这迷魂,当年他闯南蛮游山玩水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记的很清楚。

该死,若是当初进来禀报,那会出现现在这种事。

南蛮。

独孤绝握着利剑的五指紧紧的合拢,手背上青筋迸出,满身浓重的杀气,心中的担忧和狂怒更甚,若云轻被如此,那……南蛮不好惹,就是不好惹在神秘,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有些力量更加是诡异莫测的很,大秦秘典上就有记载,他们连让死人走路都可以,简直是不可思议之极,所以必轻易不要惹之。

而现在,不是他要惹南蛮,而是南蛮来惹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迷魂,居然是迷魂,难怪。

暮霭沉声皱眉道,迷魂半个时辰后自解,中迷魂者一点记忆都不会留下。

丁飞情听言看着满身肃杀的独孤绝,沉声道:他们用意绝对是在铃铛身上,如此布局,不外乎让我们以为她真的死了,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若不是他们的反应快,立马察觉到不对,动起手来,此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破绽等着他们。

若她猜测的不错,南蛮是想让环公公带他们一直出宫,只是独孤绝命令来的太快,环公公身份暴露,因此才挨了一刀,被丢弃在墙角,可惜,这环公公命大,居然没死,那身上的味自然不会散去,留下了大破绽。

独孤绝闻言没有说话,他要知道,早宰了他们,管他南蛮不南蛮,使者不使者。

陛下,陛下,南宫门在一刻前有五个人出宫,楚云大夫已经追上去了。

丁飞情询问之声才落,楚云带过去的侍卫急冲冲的奔来,几人手中提着负责守西宫门的几个侍卫。

不用闻,那浓郁的味,直接飘了过来,这又是几个被用了迷魂的人,所以罔顾独孤绝的命令开了宫门。

独孤绝瞬间周身杀气狂飙,大喝道:燃烟,四城戒备。

一边朝独孤行道:帮我应付一个晚上。

说罢,衣袖一挥,大喝一声道:跟我走。

朝着南宫门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身的杀气,在月夜下宛若修罗。

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云轻,真当他独孤绝是吃素的。

南蛮,今日后,定叫你鸡犬不宁。

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瞬间就追上去。

墨离,墨银则立刻对着暗夜一挥手,跟着就奔了去,暗夜中人影隐隐,洒洒声响。

飞林,暮霭,丁飞情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跟上。

在他们身后,一股火红中滚滚浓烟升上天去,那是封锁四城门的信号。

夜越发浓郁了。

北风呼啸而过,清晨的山林道上一片静寂,雾气拢罩在空气中,模模糊糊的几乎看不见远处的景象,一片迷茫之色。

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在如此静寂的山道上狂奔着,车身朴素,但那前头的四匹骏马却神骏异常,跑起来几乎如飞一般,身边三男子一身农装的打扮,纵马狂奔而行,那骏马的哒哒声响响彻在清晨的山道间,清脆而急劲。

一丝剧痛突然袭来,朦朦胧胧的云轻陡然一震,唰的睁开眼,整个人清醒过来。

入目,那与她好生相似的女人,正握着她的手臂,手中银色光芒闪动,冷冷的道:醒了。

云轻一眼扫过便感觉到自己在马车内,斜眼看了一眼手臂,殷红的一点红色醒目的点上手臂上,顿时微微一皱眉,这是,守宫砂,她已经是独孤绝的人,为何还能点上这守宫砂?大秦王后云轻已经死了,你本就是我南蛮人,现在跟我回去,以后云轻这个名字再不要提,你本该姓雪,雪颜就是你以后的名字。

冷冷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马车中,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波动。

没有激烈的情绪波动,没有惊慌失措和愤怒,更加没有惧怕,只有冷淡,清冽之极的冷淡。

蒙面女人看着云轻冷淡之极的扫了她一眼,缓缓穿好衣服,一切都很从容,很平静,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我要是你最好乖乖听话,没有了琴,你就是个废人,别惹我动怒。

云轻抬眼看着蒙面妇人,冷淡之极的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话音还未落,云轻握着从她手腕上褪下来的玉镯,直接在车厢上的楠木板子上一划,一道尖利的声音立刻响起,夹杂着一道音刃就朝蒙面妇人迎面击去。

蒙面妇人没想取了云轻的凤吟焦尾,云轻居然还能攻击,一时间一愣慌忙一个翻身就朝马车外射去。

嘶……马声长嘶,尖锐的划痕声在空寂的山道间响起,翻飞的音刃激射而出,直扑外面措不及防的四人。

音攻,以音为攻,所有声音皆可攻击,岂是只单琴,笛等乐器才能有用,笑话。

一把掀开帘子,云轻对上那刚才闪避不及,一音刃划破颈项,正在流血的蒙面妇人,右手不断在划动,左手取下腰间昨日佩戴的翡翠铃铛,快速的在指尖律动,两音合击,虽然不及凤吟焦尾远以,却非平常人能对付。

外间四人一个失去先机下,居然齐齐被压在下风。

我是大秦的王后,是独孤绝的妻子,岂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清冷淡漠的声音响彻在这方地界,冰冷而夹杂着愠怒。

两音混击,音刃飘飞,招招具是杀招。

好一个大秦的王后,圣女陛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哈哈。

音色中一道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晨雾弥漫间一队人身穿秦人衣装,却个子矮小精干的男子闪现了出来。

走。

蒙面女子一个闪身避过云轻一道音刃,冷声喝道。

想走,圣女陛下,你认为我万里迢迢追来,会给你这个机会。

阴测测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这话声,黑色利箭穿破迷蒙的大雾,朝着云轻等所在方向铺天盖地而来。

瞬间,整个马车周围,全部笼罩在箭雨之下。

第一百零八章 南蛮圣女云轻一听此言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圣女陛下,难道眼前这妇人,居然是南蛮两王之一的南蛮圣女?此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然眼前的情景却不容她多想,黑色的利箭冲破浓雾射来,完全把他们所有人都笼罩在里面。

云轻当即脚下一点,一步借力翻身,衣裙翻飞就朝马车身后急射而去,手中的铃铛不停的变化音色,飞快的波动着,在她身边形成一个保护罩,包围着她就纵身而去。

铃声攻击毕竟不是她所擅长的乐器,虽然可以做到攻击,但是跟她的凤吟焦尾相比,实在差了太多的距离,若是她凤吟焦尾在手,这般的箭雨,她何用躲避,直接攻破。

云轻纵身而跃起,那蒙面妇人见之眼中惊讶之色一闪,不顾身前朝她射来的利箭,一个反身朝云轻抓去,在南蛮只听闻云轻会音攻,能指挥万兽,可从来没有听过她会武功,这是……蒙面妇人身后那三个男子,一声爆吼,手中利剑出鞘,乌黑的剑刃在晨雾中洒出黑色的剑光,驾驭身下骏马朝着云轻的方向急退。

一瞬间,黑色的利箭铺天盖地而来,那拉着普通马车的四匹骏马,顷刻间被射成了刺猬。

嘶……悲鸣声瞬间响彻在这小小的山道上,四匹骏马浑身是血,轰然到地,那普通的马车砰的一声摔倒在山道中间,车轮远远的滚了出去,里间的粗布衣裳散落了一地。

那是,云轻和蒙面妇人,扮装出秦国都所穿戴的东西。

还想逃!阴测测的声音慢悠悠的再度扬起,一身穿蓝色长袍的男子站在一众南蛮人身后,阴柔之极的俊俏面庞上,阴森森的一笑,手腕一抖,一直被他握在手中当鉄球一般玩弄的一颗鳮蛋般大小的白色丸状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綫,朝云轻等急退的地方砸去。

快走,碰不得。

蒙面妇人斜眼扫到白色丸子朝他们射来,不由眉头紧紧一皱,朝云轻一个猛扑,冷声喝道。

陛下,快走!左都尉面色剧变,来不及抵挡朝他们射来的箭雨,大叫着就朝蒙面女子扑来。

云轻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听这几人语气如此惊慌,这白色丸子肯定不是好东西。

依她吃过独孤绝的解药,在吃过雪王妃的长生果,都抵不了这蒙面妇人的一丝甜香,此时能让她如此说,自当不敢怠慢,当下衣袖翻飞,运起轻功朝来路的方向奔去。

然而,就在他们狂奔的一瞬间,他们身后的山道上,迷蒙的浓雾中突然出现一队人影,那黑色的利箭对着他们的方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綫,带着尖锐的呼啸,朝他们射来。

前面的云轻瞬间脚步一顿,一步站定在原地,眉间一蹙,沉声喝道:琴,快点!她手中的铃铛不能破阵,那样的音刃不能从这阵势中冲出去,只有凤吟焦尾,只要凤吟焦尾在手,天下纵可来去。

不在!蒙面妇人一个旋身仓促的停在云轻的身边,一把死死扣住云轻的手臂,那力道几乎要嵌入云轻的肉里。

云轻闻言瞬间脸色一沉,凤吟焦尾不在,当下银牙紧咬,手中的铃铛飞快的摇动,无形的音刃腾飞,整个的在她前面形成了一层严实的屏障,抵御朝他们射来的利箭。

可是,她没有完全能够抵挡得住的把握。

身旁蒙面妇人,手中长剑挥动,快速对上破空而来的利箭。

陛下,小心!身后跟着退过来的左都尉,见此脸色大变的大吼道。

就在这一刻,那阴柔男子砸出的白色丸子,砰的一声越过那满身是箭头,残破的倒在山道中央马车后,碎裂在地。

白色的外売,立刻破裂开来,云轻听蒙面妇人说的慎重和左都尉的惊恐,不由一面抵挡前方射来的利箭,一边朝那处看去。

一看之下,云轻眉头微微一皱,是什么东西?只见那白色的丸子碎裂之后,里面立刻钻出一浑身沾满碧绿色液体,看起来有小手指般粗,约一寸长的一只绿色的小虫,看起来好似蚕一般模样,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退开!蒙面妇人一把狠狠的扯过云轻,唰的一下,把她推到了自己的身后,面色凝重,眉间紧蹙,眼也不眨的盯着那绿色的小虫。

云轻被她拽的一个踉跄,手中铃声一抖,一个破绽,立刻有一支利箭从脸颊膀边急射而过,几乎贴着她的脸,那寒栗的箭气,带着晨间的雾气,几乎寒冷的让她心中一紧。

手下立刻快速的摇动,瞬间把那破绽填补。

云轻眉头紧皱在一起,前面有埋伏,后面有埋伏,她又有没有就手的利器,这样的情况,只有挨打的份,如何才能脱身?心中的思索还没想出来,那白色丸子破碎后出来的绿色小虫,突然从地面上一冲而起,朝着把云轻拉到身后的南蛮圣女闪电般冲去。

云轻只眼角看见绿色的影在天空中一闪,紧接着一股力量突然冲来,那紧紧抓住她的南蛮圣女,抱着她就是一个猛扑,朝着地面翻滚而去。

身后紧跟着一声惨叫传来,叫声凄厉之极。

云轻不由心头一紧,在地面翻滚中抬眼朝那惨叫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纵马刚好冲到刚才她和南蛮圣女身后的那侍卫,从马上一个跟斗跌下,面色惊恐绝望之极,紧紧的抓住胸口,那里有一丝血迹隠约的渗出,小得几乎看不见,可见伤口并不大,怎么会事?云轻还没细想,那侍卫在地上剧烈的翻滚起来,惨叫声远远传出,几乎让人毛骨悚然。

耳,喉鼻在他剧烈的翻滚中,流出鲜红的血,顷刻间,七窍流血,僵硬在地不再动弹,其过程之短暂,滚在地面的云轻和南蛮圣女都还没停止。

僵硬的的身体,张着的嘴,血快速的从嘴里涌出来,瞬间在地上酝酿出一地血红,是那么认人胆战心惊。

鲜红的血里,一条全身碧绿长约两寸的虫子,从那张着的嘴慢悠悠的爬了出来,所过之处血立刻朝它的方向汇聚,看见它吸入口中,那碧绿的身体,一瞬间比刚才还更绿。

而那巳死的人,此时整个的开始萎缩,以肉眼看得见的度,皮肤快速的凹陷,覆盖在骨头上,鲜血不停的涌出,几乎在山道上酝酿出一条血色河流。

天,云轻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由背后寒气直冒。

一剑插在地上,南蛮圣女方阻止了两人滚动的身体,手腕迅速的一挥,一剑挡开前方射来的几支箭,冰冷而快速的道:起来,快!云轻头皮发麻的看着那全身碧绿的虫子,这是什么东西?在顷刻间的时间,它就能长大了这么多?手中快速的摇动着铃铛,无形的音刃密布周围,但那双眼却紧紧的注视着和那绿色的虫子,这到底是什么?啧啧,圣女陛的反应还挺快嘛,不过我南域圣女陛下,居然如此狼狈才能避开圣虫,太丢我们南域的脸了,实在是不配再做圣女,领导一方势力阴柔男子缓缓走上前,面上带着微笑,但那微笑在云轻眼里,却觉得比哭还难看,好生阴森。

狂飙的利箭在阴柔男子说话的同时,快速的停了下来,云轻等不由快速的喘了一口气,只是那寒栗的光芒闪动在浓雾之中,开始快速的朝他们逼近。

你好大的胆,居然敢偷圣虫!南蛮圣女双眼闪过一丝锐利,极度冰冷。

阴柔男子听言顿时哈哈大笑,无比猖狂道:我既然敢来追杀圣女陛下,偷这圣虫又算得了什么。

言罢,脸上狂妄之色一收,看着南蛮圣女冷笑一声道:何况现在南域我的主人巳经坐上王位,圣虫早巳经是我们的。

你们敢叛乱?左都尉面色一瞬间鉄青,仗剑护卫在南蛮圣女身旁,一边大吼道。

哈哈,叛乱?不,不,我们只是围护正统而巳,圣女陛下,你说是不是?狗屁,南域圣女,千百年都是圣女,麒麟王算是什么东西,若没有圣女的提拔,他就是路边的一条野狗,正统?我呸!左都尉声色俱厉。

冷冷的一抬手,南蛮圣女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冰冷之极的道:不用理会,趁我不在,想取而代之,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阴柔男子一听,面色陡然一沉,眉眼中杀气一闪,冷哼一声道:那就看看谁是跳梁小丑!话音还没落,阴柔男子突然抿起唇的唇吹起一尖锐的啸声,瞬间响起。

那只伏在干尸身上的碧绿虫子,一听啸声,突然竖起半截身体,唰的扭转身面对南蛮圣女和云轻的方向。

陛下,小心!左都尉见此大骇,挥剑就朝南蛮圣女身前冲来,欲以身挡之。

却见那碧绿的虫子,身体一躬,瞬间弹跳而起,化作绿色的箭,直朝南蛮圣女和云轻射来。

,那速度,比貂儿还快上一倍,如此近的距离,几乎让她们连避开的时间也没有。

云轻见此手中铃铛飞速的摇动起来,无形的音刃层层叠叠散布身前,整个人全身都紧绷了起,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扑过来的碧绿虫子。

而站在她身前的南蛮圣女,手指一抖,一股红色的烟雾立刻从她指尖弥漫了开来,朝着那如闪电般射来的虫子对上。

红色的烟雾,对上绿色的虫子。

只见那碧绿的虫子微微一抖,速度一下慢了下来,那碧绿的身体被整个的包围在红色的烟雾中,不停的颤动,好似在挣扎一般。

云轻一见立刻双眉一挑,手中铃铛飞速一遥,两道音刃猛的就朝那被困在红色烟雾中的碧绿虫子击杀去。

音刃快,然那碧绿的虫子更快,云轻的音刃一左一右朝着它封杀而去,那虫子居然在刻不容缓之际,一个扭动翻身在空中旋转,不可思议的避开了云轻的两道音刃。

云轻大惊,虽然这铃声比她用凤吟焦尾差太多,但是一个虫子居然能够避开,这……不待云轻反应,那虫子好似被激恼了似的,头部一转,对上南蛮圣女身后的云轻,身体一躬,猛烈的就朝云轻扑去。

快躲。

南蛮圣女见此大骇,她居然拦不住它,一边飞快的在度扬起一片红雾,一边朝着云轻大叫。

云轻立刻一个闪身就朝后快速飘去,就算身后有利箭和埋伏,也比这面前诡异莫测的虫子好,那些毕竟是人,这东西……红色烟雾能拦那碧绿的虫子一次,也拦不住第二次,虫子微微一顿,立刻就挣脱出来,朝着急退而走的云轻扑去,只是那速度不在如刚才那般疾速,微微慢了点下来。

云轻仿如流星般急退在后,虫子如闪电奔雷,迅猛而至,一进一退,都快的不可思议。

晨间的浓雾开始消退,伴随着微微的山风吹过,居然快的不可思议的淡薄了起来,金色太阳光芒直射而下,整个前一刻还浓雾弥漫,此时却纤毫毕现,山间的一切境况都清清楚楚的绽放了出来。

眼见那虫子越来越近,云轻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它。

低头!正在这时,一声暴吼突然破空传来,声震偏野,力贯九天。

伴随着这一声大吼,一道利箭破空而来,带着尖锐之极的破空之声,带着撕开空气的狂劲之力,快若闪电,迅如疾风。

这声音,那般的狂,那般的冷,那般的烈,这是……独孤绝。

云轻听之,立刻想也不想,唰的一低头,整个人斜靠与地面,朝后全力急飞而去。

利箭当空,后发先至,夹杂着无匹的力量,骤然而至,利锐的箭头直指那快如迅雷的虫子。

那虫子好像也知道后面的利箭能够威胁它一般,顾不上追击云轻,一转身就扭头过来。

没想这箭的速度之快,岂容它转身,瞬间拦腰一箭狠狠的钉了上去。

只见顷刻间那虫子身体一下就破裂了开来,箭头直穿而过,碧绿的液体四射而出,一地的腥臭味道,刺鼻之极。

吱……一声临死前的尖叫,伴随着利箭直射入地面的声音响起。

墨色长箭深深的插入地面,一滩碧绿的液体从箭头下涌出来,丝丝绿的渗人。

谁?阴柔男子脸色一变,唰的转过头去看着身后射来一箭的方向,大声喝问。

那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颤抖,他们南域的圣虫,居然被一箭射死,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们南域的圣虫是无敌的,这来人是谁,这……敢在我大秦的土地上,动寡人的王后,好大的胆子。

暴怒的声音响彻在这一方山道上。

铁骑阵阵,墨色的铁骑呼啸而至,最前之人一身蟒袍玉带,满脸狂怒,妖艳的脸上闪动着肃杀,森寒的双眸中流露出嗜血,一身霸气,来势汹汹,几如阎罗降世。

同一时候,周围一声呐喊,百余铁骑从山上狂奔而下,瞬间阻拦在了来路,带头之人一身儒雅,正是楚云,身旁站着丁飞情和暮霭,飞林,小左,小右。

前有独孤绝拦路,后有楚云围堵,顷刻间形势立变,独孤绝的人马整个的包围了山道中的南蛮众人。

那阴柔男子和南蛮圣女不由同时一楞,秦王独孤绝,怎么会是他。

嗷呜……一声虎啸奔腾而来,白虎王一个猛冲,从那正震惊的南蛮人头上一跃而过,带着小巧穿山甲,貂儿,就朝着正从地上站起来的云轻扑去。

云轻抬眼看着远处一身蟒袍,森寒着脸色的独孤绝,心中一瞬间就定了,那怪异的虫子让人心惊,那南蛮圣女的惊讶,那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惊险,完全沉淀了下来,这悬浮的心立刻坠落平地,绷紧的弦也放松了,独孤绝来了,他来了,那么就是再危险,她也不怕。

一个翻身飞跃坐上白虎王的身上,一把抱住小穿山甲和貂儿,云轻轻喝一声:走。

来不及细说此时心情,来不及两两想望诉说衷情,此时,快速离开这包围圈,不想成为独孤绝束手束脚的弱点,才是上上之策。

白虎王顿时仰头就是一吼,不走两边围困着他们的南蛮人身前冲,反身就朝那山道旁边的高山上飞奔而去。

那南蛮圣女见状,立刻飞身跟在云轻的身后,就朝那高山上奔去,左都尉和另一个待卫见此,连忙跟着追上。

哼。

一脸狂怒的独孤绝闻言,面上嗜血之色一闪,见之云轻已然出了包围圈之外,立时脸色一沉,高高举起手重重的朝下一挥。

射。

楚云一声令下。

瞬间,百多铁骑,从两面夹击而来,箭声划破长空,直扑被包围在里面的南蛮人,铁血肃杀,毫不留情。

那些南蛮人反应也快,立刻予以还击,然而先机已被独孤绝所占,他手下最精锐的铁骑,岂是能够给敌人还手之机的。

箭光赫赫,血色四溅,墨色长箭如雨,格杀勿论。

惨叫不断的响起,这是一个一面倒的。

飞林站在后路,见那阴柔男子被他的护卫保护着往他的方向冲,不由冷笑一声,一把抓过身边其中一铁骑手中的弓箭,弯弓拉弦,瞄准那阴柔男子。

只见他两指一放,拉如满月的弯弓发出嗡的一声,墨色长箭横空而出,夹杂着犀利之极的力量呼啸而去。

阴柔男子一见不好,双手飞快的一把抓住两边两侍卫一把扯到他身前,自己则狂退而走。

然那墨色长箭直射而来,一箭横穿两重叠在一起的侍卫,透体而出,力道由不停歇,朝阴柔男子疾速而去。

噗,一声箭头入体的声音响起,阴柔男子看着射入他胸口的墨色长箭,面色一瞬间难看之极,喉头咕噜两声,重重的就倒了下去。

全灭,不过顷刻间。

白虎王带着云轻也不过上的小半截山峰,此时一见下方情景,云轻一拍白虎王的头,白虎王一声虎啸,一扭身就朝独孤绝所在的方向奔去。

独孤绝见云轻奔来,一个翻身下马,身形一闪就接了上去,一把把云轻从白虎王背上抱了下来,大手紧紧一扣云轻细腰,铁臂一揽,恨不得把云轻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似的,紧紧的,紧紧的抱在怀里。

没事就好。

霸道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夹杂着无尽的担心和无法述说的情意。

寥寥四字,却好比千言万语。

绝,对不起,让你担心。

云轻伸手紧紧回抱独孤绝,头埋在独孤绝的胸口,身体轻轻战栗着道。

她能够感受到独孤绝的心情,能够感受到。

说,你到底是谁?沉稳的声音在这充满了血腥味道的山道上响起。

楚云领着身后铁骑,逼上前来,团团围住跟在云轻身后的南蛮圣女等三人。

南蛮圣女见此眉头紧紧一皱,没有说话。

她是南域圣女。

被独孤绝紧紧拥抱着的云轻抬头朝楚云沉声道。

南蛮圣女,楚云,飞林等一众人闻言立刻对视一眼,南蛮圣女,一方帝王,孤身跑来秦国绑架他们的王后,这什么意思?独孤绝一脸杀气就没停歇过,此时一听云轻这么说,鹰目中夹杂着滔天怒火,手腕一挥,腰间软剑出手,一剑就朝那南蛮圣女砍去,去他妈的什么狗屁圣女,敢动他的女人,今天就别想走出他大秦的土地。

左都尉和另一侍卫一见大骇,双双出剑就朝独孤绝那剑拦截而上,南蛮圣女则快速后退,一边冷声道:好一个秦王,敢对我挥剑,你别后悔。

雪颜,可惜你娘如此疼你,想方设法保住你,今日她必死于南域。

第一百零九章 磨刀南蛮云轻心里一凛,抱住独孤绝腰部的手,下意识的一使力,紧紧的抓住独孤绝的后腰。

砰!只听一声沉闷碰撞声响起,那左都尉和另一侍卫一个踉呛,双双被独孤绝一剑逼得后退几步,那银光闪闪的软剑,横在那蛮圣女颈项前,只需再往前一送,这南蛮圣女就得香消玉损,然而,软剑此时却停了下来,独孤绝没有忽略云轻骤然紧握的手。

白色的面纱被剑气一扫裂开两截,缓缓的飘落下来,露出了南蛮圣女与云轻好生相像的脸孔。

只是一个芳姿妙龄,一个巳经步入中年。

独孤绝顿时眉眼一皱,身后走上来的楚云,飞林等人,齐齐惊讶的一扬眉,目光不断的扫视着云轻和南蛮圣女的脸,目光复杂。

你什么意思?云轻转过身来,看着南蛮圣女沉声道。

南蛮圣女见此也不再后退,冷漠的扫了一眼云轻,冰冷的道:想知道,就跟我走!休想!独孤绝眉眼一厉,杀气瞬间涌现。

你以为她还能安全活在你大秦?南蛮圣女冷眸一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云眉头一皱沉声喝问。

南蛮圣女嘴边挑起一抺似笑非笑,却绝无温度的冷笑,没有说话。

云轻能不能安全活在大秦,这个是以后的事情,只是现在圣女阁下要是不坦诚一点的话,我相当肯定,你不会活过明天!丁飞情冷沉着脸瞪着南蛮圣女,语气比南蛮圣女还冰冷。

若是不相信,圣女可以试试,保证满意。

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说得万分不正经,但是那话里浓浓的威胁,只要是聪明人都听得出。

南蛮圣女闻言脸色更加森寒如冰。

圣女陛下,我们……那左都尉见此不由看了南蛮圣女一眼,再看了云轻一眼,轻喊了一声。

寡人的耐心有限。

独孤绝眉间蕴藏着浓浓的杀气,若不是刚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早杀了她。

南蛮圣女既然能成为一方王侯,不管在愚蠢,形势也是看得清楚的,当下冷眸一扫看着她的云轻,半响冷冷的道:我南域下任圣女,你以为南域会让你流落在外?冰冷的一句,好似在半空打了一个惊雷,震的在场的人都是一楞,此时众人神色变换着,惊讶震撼,种种情绪一瞬间出现在脸上。

云轻,是下任南蛮圣女,是开玩笑么?云轻也是吃惊不小,看着南蛮圣女冰冷的脸,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你说是就是,凭什么?丁飞情惊讶中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看着南蛮圣女。

凭我是她亲姨母,凭她额头上的樱花胎记,凭她是雪姬的女儿,还不够?!南蛮圣女眼中锐光一闪,冷声喝道。

樱花胎记,云轻一听到这,不由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胎记,这……我南域圣女千百年来一脉单传,每一代只出一位额上有印记之人,那就是我们的圣女陛下,更何况您是雪姬陛下所出,更是毋庸置疑。

站在南蛮圣女旁的左都尉,朝着云轻躬身跪拜而下,眼中燃烧着无以伦比的兴奋和狂热,激动。

雪姬陛下,云轻闻言脸上不由露出诧异之色,雪姬,若她没有记错的话,雪姬应该是雪王妃,她是南域圣女?可她额头上没有樱花胎记啊?少信口雌黄,真当我们都没去过南域是不是?飞林听到这突然插话进来,我可没听说过南域有一个雪姬陛下,这二十年来一直只有一个雪黎圣女。

独孤绝一听顿时眉眼一恕,手中握着的软剑就是一紧。

那南蛮圣女见此,冰冷的眉眼中深深的一沉,半响仿若下定决心一般,缓缓的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额头。

只见她手指之处,那殷红的樱花胎记,如画上去的一般,消失于无形,等她手指放下,那光洁的额头上哪里还有樱花胎记。

如此,满意了?没有人说话,飞林,暮霭眼中都闪过一丝震惊,面面相觑。

假的,统治南域一半势力二十年的圣女,居然是假的,这如果在南域是怎样震撼?楚云,墨离,墨银也是一楞,齐齐瞪大了眼,打个比喻,就等如他们忠心诚服的秦王独孤绝,不是真的,到头来是另外一人,是假的,天!他们几乎可以预见南域会有多大的动荡,要知道南域占地面积是秦国的一倍,可能还要大,这样要是暴动起来……独孤绝,云轻对视一眼,云轻紧紧的捉住独孤绝的手,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很不安。

南域每一代只出一位圣女,岂是虚言。

雪黎冷冷的看着云轻。

雪王妃是圣女?云轻沉吟了一瞬间,压低了声音道。

你说呢?雪黎看着云轻的眼神依旧很冷。

云轻知道自己这话赘言,这巳经说的很清楚了。

沉默了半响,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看着雪黎清冷而缓慢的道:那是你们南域的事,与我无关,就算雪王妃是圣女,就算我是圣女,那又能说明什么又代表什么,我只是我!她只是云轻,她不是雪颜,若别人或许喜欢凭空掉下来的王位,不过她不喜欢,她只喜欢独孤绝,只要留在他身就好,王权霸业,在她看来等如尘土,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一直没出声的独孤绝听云轻如此说,阴沉的脸一瞬间就明亮起来,紧紧的握着云轻的手,嘴角流露出一丝猖狂之极的笑容。

听清楚没有?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朝着雪黎冷喝道。

雪黎看着云轻突然怜惜的一瞥,淡淡的道:可惜雪姬如此疼这女儿,她现在就算被烧死在南域,她的亲生女儿也是这样无动于衷,好,很好!你闭嘴,她算什么东西,贪慕权势,弃女……你给我闭嘴!独孤绝的话还没说完,雪黎突然厉声喝道,独孤绝顿时脸上杀气一盛。

我南域一王与那小国一妃,到底谁权大?谁高贵?雪黎声色俱厉,狠狠盯着独孤绝。

独孤绝听言不由眉头一皱,却没发怒,对,这一条不成立,这雪王妃……弃女?哼!随便弃女就能弃到另外一国去?这么巧就能让别国公主捡到?这天下没那么好运的事吧!云轻陡然听之,不由心头一颤,这话的意思:雪王妃,她……若非千挑万选,若非处心积虑,一个女婴能辗转千里,弃到齐国?若非怕你吃苦,何须放在王家?若非怕你太出名招来危险,何须把你给人当私生子对代,公主,丁家,你是公主所生的女儿,他丁家就算有天做胆,他们也不敢欺负到你头上,他们敢不把你捧在手心上吗?冰冷的道,带来的却是又一震撼人心的事。

雪姬自知她身边不安全,韩国离南域毕竟太近,千方百计让我派人送你走,就算没料到那公主短命,你吃苦了,那用心还不够吗,到头来却落得如此,真是枉费她用心良苦。

冰冷而尖锐的话,如利剑般刺在云轻的心,那骤然的一疼,几乎要窒息。

目光不断的闪动,雪王妃为何不说?为何宁愿就那么走了?为何…早巳不奢求的心,陡然沉重了起来,她的娘亲不是为了虚荣,不是因为她是女儿,全部都不是。

心疼却又无比的喜悦,一瞬间云轻清淡的脸上,突然散发出绝艳的光芒,明亮得让人无法逼视。

紧紧握住独孤绝的手,云轻抬首看着独孤绝,眼中含着晶莹的光芒,嘴角却绽出最明艳的笑容,低声而无比自豪的道:绝,我有娘亲,我有疼我的娘亲!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双眼,那眸子让他心中一酸,紧紧的回握着云轻的手,独孤绝轻轻俯身在云轻额头上亲了一吻,沉声道:是,你有!这雪黎若不是真的知道内情,不会说得如此肯定,而且与暮霭知道皇家私密,正好对正,这不是谎言。

站在一旁的丁飞情见此,上前几步伸手抚摸着云轻的头,眉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一丝柔情。

楚云、飞林、暮霭、墨离、墨银等人站在身边,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微微的笑了。

我娘亲出了什么事?仰头眨去眼中的晶莹,云轻转过头看着雪黎,眼中不再有冷漠,而是坚决。

雪黎见此冷声道:雪姬剔肉去除胎记,隠没深宫二十年,足不出户,做她的王妃,我代替她做圣女,本大家都相安无事。

现下因为你,名扬七国的你还不够?居然被传到我南域,樱花胎记,如此容颜,加之她爱女情深,千里迢迢去看你,你说等得她的还有什么事?圣宗巳经出发,兵分两路,捉拿她和你。

雪黎说到这看了一眼云轻,见云轻神色一变,冷冷的継续道:圣宗族规,我南域圣女,生是南域人,死是南域鬼,现下她弃家国于不顾,血统外流,从此南域圣女血统再不纯正,此,死罪。

李代桃僵,乱其宗室,此,死罪。

产下下任圣女,不禀之南域,却私下送走,隠瞒不报,此,死罪。

三罪加在一起,祸及九族,雪氏一脉连同她本人,行火焚之刑。

冰冷的声音回荡着,死罪二字令人心寒,云轻手指掐入了手心,微微低下头。

所以,你给寡人做了一场好戏。

一阵沉默中,独孤绝冷酷的说道。

雪黎与独孤绝对视,冷冷道:圣女就是圣女,雪姬有罪,她没有,我是假的,她才是真,南域千百年以圣女为王,她在,她就是我南域的王,她的话,就是南域的圣旨。

斩钉截鉄,掷地有声。

绝!山风吹过,云轻缓缓抬首看着独孤绝,她要去南蛮,她不能不去!独孤绝看着云轻的眼,云轻的心思他很明白,丁家如此待她,她还如此待他们,这雪王妃如此,云轻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当下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不会放云轻一个人去,但是现下……我一个人……云轻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狠狠握着她的手,云轻疼的吸了一口气,微微咬着唇看着独孤绝,她不想他为难啊!此时秦国,有齐楚虎视眈眈,若没有独孤绝坐镇,因她而误国事,她岂不是秦国的千古罪人。

我看不仅是如此吧,南域现下连圣女都敢追杀,恐怕不是朝夕之间的事,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一直沉默的楚云,此时突然插话。

都追杀到他们秦囯的国境来了,云轻名声鹊起这才几天,那样的势力动作,可不是短时间能培养出来的,假若他们秦王独孤绝是假的,若独孤绝大权揽,他们就算万分震惊,会有动作,却哪有那么快,那么狠,那么俐落,她南蛮内部定然有问题。

雪黎闻言看了楚云一眼,沉默半晌,突然看着独孤绝道:我们作笔交易,你若协助云轻坐穏王位,我便说服各藩,以后南域为你秦国做后盾,提供你秦国所有后备军需,如何?独孤绝一听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听闻南域一片荒凉,穷得叮当响,什么也不出,他们能提供秦国什么后备?!正欲拒绝,耳内突然传来暮霭的传音入密。

答应,南域不是外界所流传的模样,万里沃土,物产丰富,就是圣女管辖的区域内,一年收成估计有秦、韩、燕、三国收成之总和,天下粮仓之地,有他们协助,秦国后备绝无短缺之日!独孤绝一听面上神色未动,暗中却吃了一惊,南域居然如此富,若能得之为后背助力,秦国军力至少提升三倍,冒一时风险,得万世基业。

独孤绝对上飞林和暮霭的双眼,两人都几不可见的对他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一个走的地方多,一个消息来源渠道太多,这样一个好机会,就算齐楚虎视眈眈,这边的利益却更加大,有南域相助,齐楚就不用放在眼里了。

独孤绝眉眼中缓缓酝酿出一丝嗜血的狰狞,一丝暗藏的兴奋,后背助力,不,既然这个地方这么好,怎么只能让他们助力,以前以为不过是鳮肋,现下既然是块肉,那,一切……好!干脆而有力的说道,独孤绝伸出手掌。

陛下?墨银,墨离都微微一惊,只有楚云看了眼暮霭和飞林,沉眉不语。

一言为定!雪黎伸当与独孤绝三击掌,清脆的声音极轻,却极响。

独孤绝看着雪黎,眉眼深处闪过一丝深沉,云轻若为王,一半南域就是云轻的,也就是他的,他还需要她去说服,这契约签订的可不是那么平等,不过他们不熟悉情况,现下先忍着,等到时候……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敢威胁他,而不吃亏的。

绝,你……云轻见此虽然心感独孤绝之情,却皱紧了眉头。

不待云轻说完,独孤绝直接低头轻吻了一下云轻的双唇,云轻顿时瞪大了眼,这个独孤绝。

楚云,朝中政事你与墨潜,墨廷商议,有重大事情你们知道找谁,我快去快回,知道怎么做吧。

独孤绝放开云轻,走上前与楚云命令道,一边无声的口型了几句。

楚云眉眼中亮光一闪,立马又按捺了下去,只沉声道:是。

当下后退几步,对着云轻和独孤绝一躬道:陛下,王后,一路保重,快去快回,我等陛下的好消息。

说罢,一转身只带了一名铁骑,纵马就朝秦国都而去。

走,走,南域,我们来了。

一直沉默的小左,此时亟不可待的跳上马背,四下欢呼。

走,看热闹去。

飞林朝暮霭挥了挥手,转身上马,暮霭笑眯眯的跟上。

丁飞情也不怠慢,反正丁家的事她早已经做了安排,不用忧心,而且她始终不喜欢雪黎这个人,虽然说是云轻的姨母,但是她就是不喜欢,因此放心不下,干脆跟上。

独孤绝见此一把搂过云轻,双双坐于马上,云轻知独孤绝已经下了决定,那就是九匹马也拉不回去,不由紧紧的握住独孤绝的手,一腔心情,尽赋无言又眸。

独孤绝见此一笑,紧紧的把云轻搂在胸前,低声喝骂道:傻瓜。

圣女。

话音刚落,那雪黎的左都尉快步上前,高举双手,满脸赤诚的看着云轻,那手上正是云轻的凤吟焦尾。

云轻见此伸手接过,对左都尉点了点头,那左都尉立刻狂喜得眼都红了。

走。

独孤绝一声冷喝,一扬马鞭,骏马立刻如飞一般串出,身后一直寂静无声屹立当地的三百铁骑,齐齐纵马立刻跟上。

铁甲寒光,万分犀利。

白虎王驮着小穿山甲一声长啸,跟在云轻的身边,撒开四蹄,狂奔而走。

看着身前,不过三百铁骑却犀利如此的,雪黎,眼中一闪而过阴冷,翻身上马,朝着南域的方向疾奔而去。

铁蹄践踏在山间,一地尘土飞扬。

纵马驰骋,转眼一月时间如飞而过。

越是接近于南边,这天气便越发的不那么寒冷,青草儿从地面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头,岸边的杨柳也不再光秃秃的看着让万分难受,点点的芽孢儿贴在柳树上,拼命的挣扎着欲发枝,吐芽。

寒风退去了那寒冷刺骨的冷意,变的温和了起来,红彤彤的太阳照耀在天际,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春天的步伐开始来了。

峭壁千仞,高可绝顶。

一座一座连绵的大山蜿蜒开去,横陈在这一方天地间。

路道之难,几乎与上青天,陡峭的悬崖峭壁随处可见,如镜子一般光滑,犹如刀斧砍成那般的山壁,几乎走上一天就能遇见几个,高高的悬在山间,一个不小心,坠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

山势起伏之大,之陡峭,纵观七国都无有过。

秦国与南域离的并不太远,纵马狂奔,日夜兼程估计十天半月就到了,绝无万里之遥,而现在他们走了一个多月,这还是独孤绝的精英铁骑,要是换其他人,保不准现在早脚软的退国回去。

今日才知,翡翠山脉算什么,那就是个土坡。

墨银看着眼前的情景,嘴角抽筋的道。

墨离听言按了按太阳穴,看了眼脚下,一个寒战,立刻抬头不敢再看,拉着马,紧紧贴着背后的山崖缓慢而行。

脚下是万丈深渊,一眼看去下面浓浓的雾气荡漾,几乎看不见底,头上是悬挂出来的山体,狰狞的笼罩在他们头上,只有山腹的中间,有这么一条几乎只有两尺宽左右,只能容许一匹马走过的山道。

墨银,墨离,算胆大的了,此时走这道路,也不由遍体生寒。

雪黎走在最前面带路,飞林小左小右次之,独孤绝和云轻在次之。

独孤绝紧紧的把云轻拥在怀里,推在里间,自己走在相对靠外的位置,这样的道路,他往下望一眼也觉得头晕,岂能让云轻走外面。

姐姐,小心点。

云轻心下很平静,因为她身边有独孤绝,然姐姐身边却没有人,不由担心的道。

没事,不用担心。

丁飞情贴着山壁深深的吸了口气,朝前蠕动,她的老天,这南域怎么如此难行,难怪没人攻打他们,他们也没出来攻打谁,这也得能出来啊,魂都吓掉半边了。

哈哈,走俩遍就习惯了,很刺激。

暮霭跟在丁飞情的身后,见此一步上前,扣住丁飞情的肩膀,乐呵呵的推着丁飞情往前走,挡在了她的外面。

丁飞情感激的看了暮霭一眼,咧了咧嘴。

怕什么,如此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除了南域,别地方还享受不到。

飞林走在前面听言哈哈大笑着道。

但见他牵着马,仿若悠闲漫步一般,山风吹过他的衣角,荡漾走一片涟漪,潇洒万分。

有病。

墨离痒痒的接了句嘴,飞林顿时大笑。

但见直直的峭壁中间,一丝黑线慢慢的贯穿它的中部朝前蠕动,看起来惊险万分。

前面就好了。

雪黎指了指前言五丈左右距离的位置,那里地势平坦,纵然有很多石头,却也算是一片平地了。

独孤绝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松口气,突然眼光一凌,厉声大喝道:注意。

同一时间那石头之后,唰的冒出密密麻麻的人来,寒箭厉芒,齐齐对准了他们。

身悬半空,前有埋伏,后无退路,左是悬崖,右是山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第一百一十章 黑手?空气整个的僵持,杀气一瞬间扑面而来。

走在最前的雪黎那一侍卫,一见此等情形顿时大骇,即时狂呼:埋伏,前面有埋伏!伴随着他的声音,那泛着寒光的箭头划破空气,铺天盖地的朝独孤绝等人所行走的山间射来。

箭头在射入山间的金色阳光下,隠隠泛着碧绿的光芒,那么的夺目。

箭头上沾了剧毒。

快退!快退!左都尉立时满脸惊恐的高呼,一手挥舞着长剑,舞成剑花抵挡迎面射来的箭,一面护卫着身后的雪黎就往后急退。

然而在所在之处是一条狭小的山腹通道,这时他们身后一个接一个都是人和马,如何退?他这一慌乱往后退,立刻撞上他身后拉着的蒙住双眼的骏马,骏马走如此陡峭的山道,那能如人一般镇定,所以蒙住它们的双眼,它们看不见自然跟着主人走,而此时蒙住双眼,本来就比较敏感的骏马,立刻骚动起来,一声马嘶四蹄一扬,就朝前冲去。

没想它才一动,一蹄落下,一脚踩空,瞬间,那骏马庞大的身体失去平衡,陡然朝悬崖掉下去。

嘶……一声惊恐的马呜从下方泛着白雾的山涧传来,伴随着身体撞击在峭壁上的声音,听上去万分幽深而凄厉,让山道上小心翼翼行走的众人,心下一紧。

而那蒙住眼的秦国战马,受到影响,纵然是久经沙场,经过严格训练的,却也禁不住的开始躁动不安。

寒栗的箭,躁动的马匹,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不准退!独孤绝厉声大喝,如此境地,雪黎若退,后面的情况肯定不设想,所在之处跟本没法退。

笛声长鸣,满含威吓的笛声划破长空,无形的音刃朝着密密麻麻射来的利箭迎接上。

身后,云轻动作也快,一听独孤绝出声示警,凤吟焦尾巳经抓在手中,此时凤吟焦尾的声音同时响彻在天空之中,与飞林的笛声相辅相成,一攻一守的就迎了上去。

飞林主攻,云轻主守,一个笛声杀敌,一个琴声守卫,没有任何的言语,配合得天衣无缝。

此等险要之地,他们不能退,因为整个战綫拉得太长,三百鉄骑加三百战马,本来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是在这样只能单綫行走,首尾相连的峭壁上,前方退,后方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前进一个后退,在这样转身都困难的情况下,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

所以,他们没有洗择的余地,只能进攻,只能冲过去。

然而,道路狭窄,两人并立都只能勉强,他们纵然有无尽高手,可完全派不上用场,敌人把优势占了,利箭射来,以一百对一,这样的冲锋何其艰难,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何况现在万夫当关!独孤绝一眼审视出利敝,眉眼一厉,一把抽出腰间软剑,朝云轻低声道:自己小心点!飞林一人攻击不够,必须速战速决。

马匹滚落深渊,前方惊慌的雪黎立刻朝后退来,独孤绝往前冲,她往后退,两两堪堪撞上。

独孤绝见此满面肃杀,大手一推一把把雪黎朝里间的峭壁推去,让开狭窄的道路,飞快一闪身跃起就欲从雪黎身旁挤过去。

如此狭窄险峻的山道,他居然敢从外围强跃而前,云轻站在身后,看见独孤绝半个身子都露在悬崖的外面,左脚下那就是空荡荡的无底深渊,不由整个心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雪黎被独孤绝推得一个不隠,慌乱之下朝后摔了下去,一屁股坐倒在山道上,脑袋撞上一边的山壁,双脚惯性的高高扬起,竟然对准了从她身边挤过来的独孤绝腿间和腹部的穴道,手中握着的长剑脱手飞出,直朝独孤绝的眉间双目飞去。

寒光闪闪的剑在金色的阳光中闪过一丝阴森的光芒,映衬着独孤绝冷酷的妖艳。

独孤绝身在半空,那里想到突然的情况,不由双眸一沉。

而前面那左都尉和那些侍卫,此时也正挥舞着利剑仓皇后退,手中的利剑挥舞着保护着他们自己的身周,朝他撞来,那剑光赫赫,居然与他撞个正着。

前有利剑寒光,独孤绝目光杀气沸腾,小腹双腿皆是大穴,一瞬间,独孤绝身在半空,却三处受制,变故发生在顷刻之间。

脚下是茫茫雾海,战马滚落悬崖的闷响,此时才隠隠传来,好深的悬崖。

独孤绝!跟在独孤绝和云轻身后是丁飞情和暮霭,此时两人隔着独孤绝和云轻所骑的战马看见如此情景,丁飞情顿时惊的大叫起来。

暮霭心头也是一震,来不及顾身边的丁飞情,一掌拍在前方的战马身上,横着身越过,如剑般朝前方独孤绝的地方冲去,希望来的及!与独孤绝离得最近的云轻见此,不由脸色陡变,瞬间血色退去,一张脸苍白如纸。

身在半的独孤绝,刻不容缓,双腿一个变招,就朝雪黎的双腿踢去,欲借力朝后急退,手中软剑一挥就迎上了朝他眉间射来的利剑,手中一掌拍出就朝前面后退,却不看后面情况的左都尉和那个侍卫击来,三招变换,顷刻间完成。

独孤绝之强,由此可见一二。

一剑砍断朝他眉间射来的利剑,一掌轰在前面两个只知后退的左都尉和那侍卫身上,那腿间的变招正欲踢上雪黎的双腿,独孤绝突然微微一顿,整个人一瞬间有点犹豫。

他若强很后退,身后就是云轻,这样全力踢去,云轻怎么办?然而就在这一点点的犹豫,独孤绝身形一坠,,就朝下跌去。

一不过转瞬之间,快的只容许众人眨一下眼的时间。

不……鞭长莫及,只能运运看着,完全赶不上的墨银、墨离、此时整个骇的面无血色,疯狂的砍杀在他们前方的马匹,朝着独孤绝所在的方向冲来。

山道上立刻一片战马惨呜之声响起。

朝悬崖下坠落的独孤绝,眉头一皱,来不及再想,反手就是一剑,就欲朝身旁的山插去,他独孤绝岂会死在这里。

然而不等他动作,身后突然一股力量撞来,一把抓住了他下落的身体,抬手就把他朝上扔去。

独孤绝身体不过只落下下半身,此时因身后一股力量帮助下,独孤绝来不及看身后是谁帮忙,立刻一个借力翻身,横空就朝上翻身而起,一边斜眼朝身后看去。

身后云轻半个身体巳经冲到了悬崖外,双手还呈现着抓握的动作,扭头正满脸焦急的看着他,身体却不受控的朝悬崖方向扑去,面向着他,身体却朝着悬崖,独孤绝双眼陡然狂睁。

云轻!横空冲来的暮霭不由惊吓得整张脸都白了,身形如飞就朝云轻射来。

雪颜!坐倒在地的雪黎此时也吓了一大跳,无暇顾及其他,迅速身起朝云轻离她最近的脚腕抓去。

来不及细想,或者说根本来不及想,独孤绝身在半空手中软剑狠命的朝下方的山壁上插去,一边一个翻身翻腾,脚勾住插下的利剑剑身,身体悬空,朝着朝悬崖下扑去的云轻抓去。

手!暴戾的大吼骤然响起。

云轻整个人几乎巳经与那脚下的悬崖面成四十五度的斜角,此时一听独孤绝狂吼,立刻想也不想的反手就朝独孤绝伸来。

独孤绝整个身形巳然在悬崖外,此时骤然急扑,一把抓住云轻伸来的手,相握。

一声长啸,独孤绝手臂一紧,一把抓住云轻的手,狂吼一声,整个的把云轻给用力托了起来。

云轻被独孤绝这么一托,双脚立刻离开了脚下的山壁,整个人顺着独孤绝的力道,身体悬空,以独孤绝为中心,在天空中划了一个圆圈。

紫色的皮裘在天空划出一道美丽的颜色,山峰吹拂起那裙摆,散开在天空中,犹如一只紫色的大蛄蝶,在半空中翩翩飞舞,乌黑的发也披散开,清丽的脸,出尘之姿,这不是人间的人儿,而是山中的精灵。

起!暮霭一步赶到,一把抓住以利剑为支撑的独孤绝,一声猛喝,一边把独孤绝提了起来。

而此时,云轻也落在了山壁道上。

一个反身站定,独孤绝猿臂一伸紧紧的把云轻给搂在了怀里,满脸鉄青的大吼道:谁准你乱动的,谁让你动手的,你这该死的,混蛋,混蛋!气怒的脸鉄青而通红,然而手却紧紧的把云轻抱在怀里,生怕一个松手她就不在了,那么紧,紧得几乎云轻无法呼吸。

云轻没说话,只同样的紧紧回抱着独孤绝,把头埋在独孤绝的怀里,任由独孤绝紧紧的抱住她,那力度几乎勒的她要窒息。

她岂能看独孤绝危险,哪怕知道他有可能有能力不会掉下去,哪怕知道他艺高人胆大,哪怕知道他就算掉下去,他也有办法上来,但是,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她怕……她怕……紧紧的拥抱着云轻,独孤绝血红了眼,云轻什么心思他岂会不知道,但是这个该死的,她自己不会武功,还那么拼命的来拉他,那样的力道,那样的冲击力,这样的险地,她怎么控制得了她自己的方向,她怎么控制得了她自己的身体,这个笨蛋,笨蛋。

暮霭看了眼云轻和独孤绝,微微皱眉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雪黎,但见雪黎一脸惊骇,一贯冰冷的脸上浮现焦急和自责,纵然只是一瞬间,就再度回复了那冰冷的神色,不过却尽收他的眼底。

暮霭见此不由再度皱了皱眉,她不是故意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若独孤绝不是这么强悍,今天这两个人都死在这里了,这……身后丁飞情和还没冲过来的墨银,墨离,见此不由都长长的松了口气,靠在山壁上不断的喘气,面上都微微苍白,刚才一幕实在是太过惊险。

快点。

就在这时,前方一个人顶在前的飞林,突然抽空吼了一句,然后再度吹奏血玉短笛。

他一个人又要攻,又要守,他又不是神,没那个本事抵挡的了。

飞林话声一落,独孤绝,云轻,暮霭都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不是说其他的时候,先把眼前的困境破了才是最重要的。

当下云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十指飞速拂上凤吟焦尾,立刻承担了飞林的一半压力。

独孤绝冷冷的扫了雪黎一眼,雪黎见此立刻紧紧靠在山壁上,一边拽过被独孤绝一掌击打在地,到现在都起不来的左都尉和那侍卫,为独孤绝让出一条大路。

眉眼中一闪而过肃杀之色,独孤绝和暮霭对视一眼,独孤绝带着云轻,三人齐齐朝前逼上。

云轻守,飞林远攻,他和暮霭就负责冲锋。

分工合作,四强联手,瞬间功夫独孤绝和暮霭在飞林的掩护下,直杀入敌方的阵营,一身怒气全部发泄在那南域人的身上。

只见两人如蛟龙入海,瞬间带起惊涛骇浪,寒凛的光芒绽放在空中,金色的太阳光中,血色四溅,一地血雨腥风。

两人所过之处,血红一片,惨叫之声绵延几里。

飞林和云轻见此,双双朝前一步一步逼近,每近一步,那箭雨的力量就要更加密集,不知道这处埋伏了多少人,他们只感觉到压力在一步一步增大,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往前顶,必须让他们身后的铁骑走出来,那样等待他们的将是全胜。

丁飞情靠着山壁,听着琴声一边要防守他们这方,一面要保护独孤绝和暮霭,两头兼顾,责任之重,不由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只碧绿色的短笛来,那是她自从离开丁家就一直没有用过的东西,音攻,对她来说已经很久远了。

清亮的笛声响起,在重音色的古琴中再度添加了一层防御,虽然已经差云轻太远,但是现下却是一个生力军,整个当头的防御圈,立刻更加坚固。

云轻听之眉眼中一亮,与飞林对视了一眼,立刻再度朝前方逼近。

往前推进。

墨银见此立刻一挥手高声喝道。

停在半山腰上的三百铁骑,立刻在一片箭雨中,铁色铮铮的朝着逼去。

箭雨嗖嗖,铁骑铮铮。

逼近,逼近,再逼近。

弱,在弱,在弱。

人一个个倒下,箭雨一支支减少,铁骑一个一个走出山腹加入战团,厮杀,不,这已经是而不是厮杀。

百多南蛮人,在一排一排自动发射弓弩后,倒在了地上,独孤绝的三百铁骑还没有走出一少半,整个战场就已经完全结束。

外地人,你带外地……最后一个南蛮人倒下,那圆睁的双眼看着眼前一身肃杀,宛若修罗的独孤绝身后的雪黎,满脸的扭曲。

雪黎冷冷的看着此人,眉眼中闪过绝对的冷酷。

砰。

南蛮人扭曲着脸不甘的倒了下去,然而在他倒下去一瞬间,一株流星花火突然从他背后绽放出来,直冲天际,妖艳的颜色在睛空中,远远传了出去。

该死。

雪黎脸色一变,一步冲上前,却已然晚了,花火绽放在了空中。

流星传讯。

独孤绝皱了皱眉。

雪黎沉声道:这下所有南域人都知道我回来了。

独孤绝听言瞥了一眼雪黎,眉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气,这个蠢女人,明知道有可能出现什么问题,居然不事先截断一切,现在等发生了再说话,有个屁用,难怪坐不稳南域圣女地位。

暮霭听言也走了过来,皱眉道:这下恐怕更加不好应付。

南域所有人都知道这假圣女回来了,那他们的计划,定然诸多阻碍,要知道在秦国的土地上已经开始劫杀,现在到了他们地盘上,这凶险已经非大秦国土可以比拟的了。

走过来的飞林,丁飞情对视一眼,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云轻站在独孤绝身边,抚摸着从后面过来的白虎王的毛发,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公子。

率领着全部三百铁骑走上前的墨银,墨离,皱眉喊了独孤绝一声,墨银突然一剑砍上雪黎的颈项,怒吼道:你敢害我公子。

同一时间墨离的剑直接架上了左都尉和那侍卫的脖子,他们虽然隔的远,但是并不表示他们没看清楚。

沉默,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雪黎,隐隐夹杂着杀气。

圣女,不是的,我们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当时太惊慌了,没有顾及前后,我只想到退后,没有,圣女,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左都尉一边吐血,一边跪地对着云轻不断叩拜,独孤绝一掌直接把他击成了重伤。

那侍卫同时跪了下来,二话不说,只对着云轻磕头。

我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雪黎看着独孤绝满脸冷酷的神色,冷声道。

是,是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她现在要靠独孤绝为她搬回一城,要靠云轻救雪氏一族,杀独孤绝绝对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难道真的那么凑巧,暮霭,丁飞情,云轻,墨银,墨离齐齐对视一眼,各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不管如何,我直接送你下地狱。

满含杀气的狂妄声音响起,独孤绝双眼中夹杂着浓厚的血腥之色,伸手搂过云轻于怀里,无比冰冷的道:今日我给我妻子面子,来日可别怪我无情。

说罢双眼中嗜血之色一闪,犀利而绝杀。

云轻闻言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抬头看了眼独孤绝,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独孤绝不是个仁慈的人,若是她的亲人对他下手,他也不会放过的,今日却如此轻易放过,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有用的着她的地方。

墨银,墨离也是知道独孤绝的,当下眉眼一动,狠狠一剑划过三只手臂,血色立刻弥漫了出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雪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手指轻弹一阵青烟在伤口上挥过,就不在理会,而那伤口居然也不再流血了。

现下,我们如此多人,又非南域面孔,必定寸步难行,我建议易容换装分开行事。

雪黎冰冷的看着独孤绝和云轻道。

独孤绝闻言皱了皱眉,身旁飞林,暮霭,丁飞情等见此都凑了上来,低语讨论起来。

几日后,一行六人的皮货商行走入南域最北边的一小市镇。

只见其三男三女,都是普通容貌,更胜者,其中一男子面上还生了一黑褐色的脓疮,一眼看之让人几欲作呕,避之不及。

看着眼前又一妇人抱着一小孩仓皇而走,丁飞情看着独孤绝不由笑出声来。

只见独孤绝一脸妖艳之极的俊艳,此时一片惨,像得了痨病一般的不说,那脸颊上的脓疮,简直就令人恶心之极,不敢目睹,整个俊颜变的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独孤绝听闻狠狠瞪了丁飞情一眼,云轻见此不由笑着握住了独孤绝的手,雪黎一定要说独孤绝一身杀气太甚,普通容颜遮不住他的气息,只有让人不敢多看方才好掩饰,没想难看到这份上。

独孤绝回握了云轻一下,不待开口,他们身边的白虎王突然挤了过来,极度不满的瞪着两人。

只见它一身雪白的毛发,现在一团漆黑,上面还画着乱七八糟的花纹,简直就是一只癞痢虎,哪有威震八方的白虎王来的威武。

狠狠的抓着自己变色的毛发,白虎王满眼幽怨,出名原来也是一种错误。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可怜的绝而它身旁,本来跟它感情要好的小穿山甲和貂儿,此时两只自个儿一边玩耍着,一边前进,离的白虎王远远的,只时不时瞟一眼看看黑呼呼的白虎王,目露鄙视之色后就扭头,那目光充份的表露出,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的目光,气的白虎王瞪大双眼,几乎要把雪黎给吃了。

云轻见此不由脸上荡漾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变得平凡的脸,没了那绝世的姿容,不过那一身清雅的风度,却更加浓郁了。

身后变装的墨银,墨离见此也低着头直笑,可怜的陛下,可怜的白虎王。

独孤绝眉眼中压抑着怒火,见此一拉云轻,咬牙切齿的道:走!丁飞情,墨银等人见此,不由边笑边跟了上去。

这南域的小市镇比之七国有不小的差别,说是镇,实则看来不过是一山村模样,泥巴砌的房屋错落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上,外型普通简陋,只能遮风避雨而己,匆匆一眼看去有上百间房屋。

着一身兽皮的村民人来人往,都忙着手中的生计,男女老幼都没闲着,修补打猎工具的,织布补衣的,都在自家门前或者簇拥在一起,说说笑笑,给人一种很和谐,很朴实,热闹的感觉。

你们干什么的?独孤绝等人还未进入镇里,几个拿猎叉的年轻男子就巳经挡在镇里中心的路上。

墨银见此上前一步满面堆笑的道:我们是从秦国来的,贩一点毛皮,想去幽城卖个好价钱。

边说边朝几人示意他们身后马上驮着的货物。

那前头的年轻男子一见,看了看云轻等身后的货物,朝身边的人耳语了一声,那人立刻快步离开朝身后的镇里跑去。

年轻男子则看着墨银道:等着,我们族长来了在说。

好的,好的,我们来往两国也是经常,该行些什么礼数,我们明白。

那男子听言点了点头,面上的戒备神色减弱了不少。

南域不比七国,只要有货物就能做成买卖,这里没有引綫人,没有担保人,别说你去卖什么货物,就连想进最中心的幽城都进不去,因为南域人极是排外,种族覌念很严重。

在圣女的管辖范围,南蛮王的人别想过来做生意,在蛮王的管辖范围也是一样,更何况是外地的人,没看你不顺眼直接抢了,就巳经是很给面子了。

这里每一个山村,或者说是一个镇,基本都是一个族的人,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青黄不接,山道艰难的时候,因此都会走上一躺幽城,这才能进入圣女势力下最中心的城市,幽城。

这些,是想在南域行走必须知道的,飞林和暮霭走的时候,仔细交代了云轻一番,更何况他们有雪黎跟着,自然知道得更加清楚。

我看看是些什么?一头发胡子花白的男子,大步从镇内走来,老态龙鈡,满脸皱纹,一双眼到还明亮,人也极有精神。

墨银见此立刻迎了上去,一边掀开自己所带的货物,一边朝那族长道:你来看看,我们带的都是一些好东西,该怎么缴纳担保费用,你开口就是。

说罢压低声音道:你选两件,就当我们孝敬你的,还请族长你多照应。

那族长一听明亮的眼中光芒一闪,眼前这些可是好东西,当下咳嗽一声,缓缓的道:你们外地人来一次也不容易,就交纳三层吧!好,没问题!墨银立刻笑容满面的应下,这批货是他们要进入南域的时,本来是用来掩饰身份的,边境关卡官员收集来的,岂能不好。

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一听,立刻喜形于色,这里的三层可是比他们一族一个冬季收获的东西都还要多,太好了,这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老人见此点了点头,相当满意墨银的爽快,接着道:你们来得也是时候,后日我们就要启程,你们今日就歇在我们镇子里好了,跟我来。

一边说一边转身就朝镇子里走去。

多谢族长。

墨银大喜。

我叫李克,走,走,你们今天运气好,正好碰上我们过节,看看你们有没有艳福,哈哈……那最先与墨银等说话的年轻男子,此时大笑着走上前来,一边开始搬运分给他们的三层,一边大笑着道。

对,你们运气真不错……几个年轻男子都走了上来,满面喜悦的开始搬东西。

墨银见此满脸堆笑的应承着。

独孤绝,云轻,丁飞情,见此对视一眼后直接跟着那族长,就朝镇里走去。

厚实的土胚房屋,上面盖着稻草,屋子里什么陈设也没有,就一张木头床,上面有一泛着黑色的帆布被子,隠隠约约一股霉味传来,令人作呕。

独孤绝顿时脸色鉄青,嘴角抽搐两下,本来就丑的面貌,顿时更加的骇人了。

云轻见此不由摇头失笑,丁飞情则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大笑出声。

你们自己休息,晚上我会来通知你们参加我们的节日。

尾随着独孤绝等进来的李克,丢下一包干菜就出了去。

丁飞情看了眼那包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干菜,这是他们的中午饭?云轻则看着六个人一间房屋,微微挑了挑眉,三男三女住一间?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苦笑,一旁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早跑没影了,周围的山林都比这屋子自在,清新。

没什么好说的,该商量的早巳经商量好了,现在只能等这默克族后日启程,一起朝幽城进发,这一日半时间就权当休息吧。

安顿下来没多久,转眼太阳就下山了。

外面本来寂静的空间,一下就喧闹起来,篝火燃烧在宽阔的空地上,男男女女欢呼着,跳跃着,美酒流水一般的从各家搬了出来,各种腌制的肉类,食物,以木板抬着,健壮的小伙子们高吼着送上来。

欢乐的歌声,悦耳的铃声,嬉笑的欢笑声,兴奋的交谈声,立刻弥漫在这片天空下,把那黑夜宣扬的万分热情和澎湃。

走,走,小伙子,小姑娘门,来见识见识我们默克族的欢情节日。

那花白胡子的默克族长,满脸兴奋的进屋朝独孤绝等招呼道,特别的热情,看来是那两张貂皮太得他的心了。

独孤绝,云轻等对视一眼,齐齐站起身来,要靠他们,那就先按别人的规矩办事,反正也没什么怀处,权当见识见识当地风俗。

对了,兄弟,给你的!跟在默克族长身后的李克,上前递给独孤绝一面具,狰狞的面具上插着几根野鳮毛,看上去像恶鬼似的。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沉。

做什么?墨银好奇的道。

李克闻言扫了独孤绝一眼,瞥了瞥嘴道:这兄弟长的也忒那个了点,黑夜里别吓坏小孩子。

丁飞情一听不由靠在木门上,闷声大笑,这世间敢当着独孤绝的面,说他长的丑的,这李克还是头一个,厉害,厉害。

云轻、墨银、墨离听之,不好大笑,只有憋着,那面上的表情一瞬间诡异得很。

独孤绝那脸一瞬冂鉄青到极点,整个脓疮扭动着,几乎要流下浓来,看得人一阵恶心,比那恶鬼面具,都不遑多让。

狠狠的一把扯过面具带在面上,独孤绝一摔袖子,抓着云轻大步就走了出去。

李克见此摇摇头道:这兄弟脾气不怎么好,他这妹子定然吃了不少亏,可怜!说罢摇摇头后,立刻兴奋的大叫:走,走,我们狂欢去!丁飞情等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这雪黎说了,南域圣女必须处子之身,婚配问题一定要经过宗里批准,否则乱了德行的圣女,同样会被处以火刑,现在他们要用云轻去压人,不能落了把柄,事急从权,先应付过去,然后再说。

熊熊的篝火燃烧在黑夜中,映照得半边天都通红,篝火旁盛装的少女们,手拉手,载歌载舞,系在脚腕上的铃铛,伴随着她们的舞蹈,清脆的响着,好听极了。

在她们身后,帅小伙们高声歌唱,同样挥酒着一腔豪情,那舞姿极是刚劲,比起女子的轻柔,却又是另外一番味道,雄厚而有力。

再在他们身后的就是偌大的酒水席铺陈在地上,上面围坐着年长的男女,老幼,大家一边吃着席上的食物,一边大杯喝着美酒,肆意谈笑,看着身前青春无敌的年轻男女,眉间眼都是喜悦。

独孤绝等才挨着默克族长坐下,立刻就有族里的人跑来敬酒,显然那一批三层货物,让默克族的所有人都很高兴,因此对待独孤绝等也就越发热情起来。

墨银和墨离当下联手承接起酒来,把所有人的敬酒都揽到他们身上,因他们公开表露,他们两个是这批货物的主人,所以这些默克族人也乐意敬他们两个。

很快,墨银和墨离就和那些默克族人打成了一片,你来我往的不亦乐乎。

很热闹啊!丁飞情看着眼前载歌载舞的年轻男女们,微微挑了挑眉道。

小姑娘也可以下场一起嘛。

默克族长呵呵大笑着道。

丁飞情见此一拉云轻道:走,我们……话还未说完,旁边一直很冷淡的雪黎突然一把暗中拽住了云轻的衣衫,微微摇了摇头,对上云轻看过来的眼神,低声冷冷的道:这是求婚的欢宴,你要想招谁为婿,你就去跳。

云轻一听不由眨了一下眼,看了一眼眼前纵情歌舞的男女,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如此公开自己求婚,还真是稀奇胆大,看来这南域的风俗很新奇嘛。

微微摇了摇头,她要敢去招婿,估计独孤绝会把她撕了,当下反手拉着丁飞情附耳轻声说了几句,把个丁飞情听的睁大了眼,满是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场面,却是不再提下去跳舞了。

默克族长,来,来,我敬你一杯,以后的日子可要你多关照了。

墨银端着一粗糙大碗,朝着默克族长道。

默克族长闻言大笑,满是得意的道:你们今天也幸好是遇见我了,要不然你们别说进幽城,就是进羊城都进不去。

喔,这是怎么说?墨银满眼崇拜和惊讶。

那默克族长见墨银满眼崇拜,感觉很是受用,当下一边喝酒一边道:听说最近幽城有大变动,出了内奸,上面下令封城了,没有信服的人担保,根本别想进城,这十里八乡的,就我默克在羊城有关系,你们要是找到其他族,一样进不去。

说罢,很是得意。

默克族长真是厉害,来,来,我再敬你一碗,族长还知道什么,也说给我们这些外地人听听,免得我们撞上去,自找灾祸。

墨银眉间深处光亮一闪,面上却万分崇拜的道。

坐在他身边的独孤绝听言,缓缓看了云轻一眼,两人眼神交汇,各自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奸细,这说的是雪黎这个假圣女吧,封城,看来他们以后的行动更加要万分小心。

端起身前地面上的酒喝了一口,这穷乡僻壤的,酒居然很好,这点粮食酒味道不比秦王宫的差,到算珍品,独孤绝一边寻思,一边冷酷的自斟自饮起来。

丁飞情则和云轻朵颐着上面的腌制食物,很咸,但是很好吃,她在齐国,赵国,秦国都还没有见识过,现下舞不敢跳,歌不敢唱,那就吃东西,这可比中午那干菜来的好。

歌正舞,酒正浓,一片欢腾。

年轻男女的脸上洋溢着灿烂而兴奋的笑容,在歌舞中朝自己喜欢的,暗恋的心上人宣誓自己的爱情。

那热切的欢颜,几乎让这熊熊的篝火,更加的炙热了。

云轻看着热切的青年男女,轻轻的打着拍子,歌声很美妙,纵然她听不懂,但是并不妨碍她喜欢这样从心灵中散发出来的乐声,那种最自然,最热切的灵魂之声,她很喜欢。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小动作,耳里听着热辣辣的,直白的歌声,连日来因为凶险和谋略,谨慎而严肃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他喜欢这种直白的表达,嘴角不由微微的勾勒起一丝笑容,一碗接一碗的喝酒。

独孤绝本人中之龙,随意一坐,豪爽斟饮,一身霸道威严之气立时就渗透了开来,丑陋的面孔被遮挡了起来,那面具一戴,遮着那容貌,浑身上下那属于男人的彪悍之气一下就显露无疑,卓尔独立的气质立刻笼罩在他身周,让人无法忽视。

歌舞中的年轻女子除了心有人选的外,几乎都注意到了独孤绝,各个越跳越接近独孤绝的方向,那双眸不停的打量着独孤绝,面上染上一层红晕之色。

上午独孤绝来时,虽然有很多人看见他的尊容,但是也还是有很多没看见他尊容的。

一身穿紫罗兰孔雀长裙的女子,极是直接,一个流云飞袖,身体几个旋转,两步跳到了独孤绝的身边,手中红色的丝带,往独孤绝颈上一勾,微微拉扯着就欲把独孤绝往热舞场中带,面上红艳艳的一片,带着娇羞和喜悦。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皱,理也不理眼前围着她跳的女子,自顾自的喝着酒,要不是要靠这个默克进入什么羊城,他早一掌把这烦人的女子煽飞了。

旁边丁飞情愕然的看了眼独孤绝和那女子,整个人一下就笑了起来,爬在云轻肩头,笑嘻嘻的看热闹。

云轻则微微一笑,静静的望着自斟自饮的独孤绝,这个人也许就算毁了容,估计也会吸引万千的女子吧,那样的气质,非是经过千锤百炼而得来,明眼的女人,都会受吸引。

熏丽,熏丽。

围绕在篝火周围的女子,此时都微微站定,一边看着那名叫熏丽的女子挑中独孤绝,一边整齐的叫喊,为熏丽打气。

这熏丽见独孤绝并不起身,不由眉眼一扬,眼中闪过火辣辣的爱慕,直接跨前一步,跃过独孤绝身前的酒席,围绕在独孤绝的身边就开始舞动起来。

那舞姿说有多柔,就有多柔,那美丽的孔雀裙划过独孤绝的后背,膝盖,肩头,阵阵香风包围着独孤绝,真正花香袭人。

边上的墨银,墨离此时看看沉着脸的独孤绝,在看看边上静静看着独孤绝微笑的云轻,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那默克族长却揉着眉头喃喃道:熏丽这丫头怎么选了这个小伙子,这……这……熏丽,你摘下他面具看看再跳。

李克一脸怒红的站在篝火堆旁,对着围绕独孤绝跳的艳丽的熏丽大吼道。

独孤绝闻言依旧自斟自饮,根本不理会所有人。

那围绕着独孤绝跳的热切的熏丽闻言,停在独孤绝的正面,看着独孤绝面上的面具,微微咬了咬牙后,伸手就朝独孤绝面上的面具揭去。

独孤绝若想闪,百个熏丽都别想从他面上摘下面具,不过此时他却动也没动,让熏丽揭开他的面具。

蜡黄的脸,黑褐色的脓疮几乎占了半张脸,上面点点白色痕迹,好似脓血流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几乎如鬼魅一般吓人和恶心。

歌舞一瞬间停自息下来,整个寂静的针落在地面上的响声都听的见,篝火熊熊的燃烧着,玩数眼光穿透黑夜的空间,落在独孤绝的脸上。

呕。

一声呕吐声响起,熏丽一个没承受住,一把捂住檀口转身就朝外围冲去。

啊,娘,我怕。

瞬间几个小孩子被吓的大叫起来。

不怕,不怕,恶灵退散,退散。

场子中微微混乱。

独孤绝眉眼冷沉冷沉的,一片肃杀,理也不理周围的人,依旧自顾自的饮酒,只是那眉眼中夹杂着杀气,杀气啊。

哈哈。

丁飞情看见如此情景,顿时大笑出声,手中端着的酒碗,在她的大笑中不断的溅出来,湿了她身上的衣裙,也由未所知。

云轻见此也无语的摇头,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拍着身旁丁飞情的后背,带笑的看着脸色漆黑的独孤绝。

墨银,墨离见此不由一同时低头,笑。

继续,继续,小伙子,小姑娘们继续。

默克族长见此大笑着朝着众人挥手,顿时歌舞再起,欢情节继续。

只是所有人等都不再看独孤绝这个方向,怕影响食欲。

独孤绝干脆也不戴那什么面具了,自斟自饮,无比利落,一丝尴尬都没有,比任何人来的都傲然无视。

老姑娘,快看,老姑女。

独孤绝才饮了一杯酒,窃窃私语声突然响起,场中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那方快速来了一个穿百褶裙的女人,一身的大红大紫翠绿嫩黄,几乎所有的颜色都穿在了她的身上,看上去三四十岁年纪,一脸厚实的白粉,在她的跑动中几乎感觉到在唰唰的往下落,那容貌长的,马脸,髋额,卧蚕眉,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鼻梁塌陷,血盆大口,说有多丑就有多丑,几乎可以和现在的独孤绝一拼高下。

顺着她迅猛前来的方向,所有篝火旁的默克族人都给她让开大道。

只见那老姑娘舞动着手中的大红丝带围绕着篝火跳了一圈,立刻就转到了独孤绝的面前,满脸激动的道:太好了,终于遇见一个跟我一般模样的人了,我叫桂枝,芳龄三十有一,至今处女之身,你娶我吧,我不嫌弃你。

丁飞情正饮了一口酒,闻言噗的一声直朝独孤绝身上濆去,整个人呛的不断的咳嗽,面上又想笑,又不断咳嗽,整个面容扭曲到了极点。

云轻愕然的看着那老姑娘,再看看一瞬间几乎有杀人冲动的独孤绝,低下头揉了揉眉心,嘴角也勾勒出一丝大大的笑容。

坐在她另一边的雪黎,无比冰冷的脸,此时也露出一丝笑容,揶揄的看了独孤绝一眼。

墨银,墨离齐齐咳嗽一声,整个脸一瞬间通红,快速往旁边挪动了一些,他们陛下要杀人,那杀气强烈,强烈。

独孤绝一袖子挥开丁飞情那一口酒,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看着他双眼发光的丑女,拳头握的咔嚓作响,那脸黑的几乎堪比锅底。

第一百一十一章 欢情杀气,浓重的杀气。

云轻见此收敛了嘴角的笑容,快速站起,走至独孤绝身边,弯腰握住独孤绝紧握的手,紧紧握了握,一边抬头朝着那老姑女淡淡一笑道:他有妻子了。

独孤绝什么脾气,就算他要靠别人,那也是在他能够容忍的范围内才会姑息,若是扯了他的虎须,那他管你是什么人,他要不要靠你,照样下狠手。

独孤绝反手握住云轻的手,感觉云轻无声的劝慰,不由狠狠瞪了那老姑女一眼,唰的立起身,一把抓住云轻大步就朝外走去。

没关系,我可以做小的,我不在意。

老姑女见独孤绝离开,连忙抢上两步高声道。

独孤绝脸色铁青,一步顿住满含杀气的就欲转身。

云轻紧紧扣住独孤绝的手,朝着独孤绝温柔的一笑,转过头去看着那满脸急色的老姑女,轻轻淡淡却极坚定的道:我介意。

说罢,拉着独孤绝就朝远处的树木走去,去找白虎王它们去。

默克族长闻言不由摇头笑道:这妹子把他哥管的还真紧,看来姑女啊,你是没戏了。

说罢,镇子上的众人都齐齐呵呵笑了起来。

丁飞情,墨银,墨离等对视一眼,都各自摇头大笑,当着云轻的面要给独孤绝做小,不是自己找死。

继续,继续。

热舞在起,歌声火辣,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燃烧的更加热切了,这一晚还长着呢。

独孤绝被云轻拽着离开篝火晚宴,行走入树林,凉凉的初春的清风吹来,虽然还带着点寒气,却非刺骨寒冷,反而给人精神一振的感觉。

狠狠一拳头揍在身旁的大树上,树身立刻一阵猛烈的颤抖,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云轻见此轻轻摇摇头,放开独孤绝的手,捧着独孤绝现在那难看之极的脸,踮起脚尖满含温情的在独孤绝唇上应上一吻,对上独孤绝双眼,嘴角边勾勒出一丝微笑道:我不嫌弃,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不嫌。

轻柔的声音如天籁一般,独孤绝一腔怒火瞬间熄灭了下来,抻手抱住云轻的腰,把云轻抵在树干上,低头看着云轻晶亮的双眼。

没有鄙视,没有动摇,连一点点取笑恶心的神色都没有,他的云轻,这话说的是真的,他长的好看也罢,长的如现在这般难看也罢,他的云轻是绝对不会嫌弃他的。

心下立刻就舒服了,独孤绝嘴角很满意的勾勒出一丝张狂的笑意。

云轻见些抚摸上独孤绝的脸颊,双眼流露出温柔之极的笑意,这个独孤绝,就算现在做了秦王,还是如孩子一般,脾气那么倔,又那么明显,还真是喜怒明显的很。

迎上那温柔的双眸,独孤绝喉头一动,一把勒紧云轻腰身,低头就吻了下去,极尽缠绵的勾引上那丁香小舌,与之共舞。

云轻被独孤绝压在树干上,纤细的腰被独孤绝紧紧的扣在大手中,只能无力的承受着独孤绝狂烈的。

腰间的腰带被解了开来,一只大手顺着光滑的皮肤滑了下去,进入了神秘地带。

那粗糙的大手,那炙热的温度,立刻点燃了火焰,云轻身子一颤,面色瞬间微红的推开独孤绝,咬牙道:你。

身子微微扭动,想避开独孤绝的侵袭,却发现身前是独孤绝强壮的身体,身后背靠着大树,动都无法动一下,那微微的扭动,反而让身前的人温度更加的高了起来。

云轻不由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这个人,怎么随时都发情。

黑夜中,独孤绝一双鹰眼,燃烧着如篝火般明亮的火焰,那里面的温度,几乎可以焚尽他面前的云轻。

以身体强压着云轻的身体,独孤绝一手依旧挑动着指尖的滑腻,另一只手握着云轻手,一把按在了他的腿间。

云轻顿时大窘,无奈又无语的抬头看着独孤绝。

我们才成亲。

独孤绝看着云轻,咬牙切齿的道。

他才成亲多久,立刻就出了这么多事情,这一路上一边为了赶路,一边人又太多,别说亲热,就是想亲近一点都没办法,他早就很冒火,很火大了。

而且那该死的雪黎,还说什么圣女必须是处女,为了云轻的安全,进了南域土地,连夫妻都不准称,要做什么兄妹,杜绝一切暧昧的动作,他一腔怒火早就燎原了。

今日难得有一闲暇时候,刚才那直白热切的歌舞,早挑起他心中的火花,他不忍了,不忍了。

对上独孤绝眼中的熊熊火焰,感觉到独孤绝在她身上四处燎原,云轻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她与独孤绝早做了夫妻,独孤绝的侵略,她那受的住撩拨。

你……不待云轻说出什么话,独孤绝一低头狠狠的吻上了云轻的双唇,快速的在云轻身上煽风点火。

云轻被独孤绝吻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在心底轻叹一声,伸手抱住了独孤绝的颈项,把自己整个的交给他。

独孤绝当下一抱抱起云轻,一脚在树干上一点,转眼就上了树梢,横坐在了树干之上。

一把扯下那繁重的装束,双手一使力,把云轻往身上重重一按。

火热的温度立刻填满了她,云轻瞬间被刺激的一仰头,紧咬住嘴角不让呻吟声爆发出来,整个身子都在独孤绝怀里轻颤起来。

一把勾勒住云轻的颈项,独孤绝张口直接含上了那紧咬的双唇,开始攻击起来。

树影婆娑,整个树干不停的摇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却被远远传来的喧闹声,完全被掩盖了下去。

就连树梢上晶亮的弯月,也缓缓躲藏在云儿身后,受不住这样的炙热。

不知道跑什么地方玩耍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此时从黑暗中出现在大树下,各自盘踞一方,不停的走动,守卫着这方的地域。

夜,是火辣的。

酒足饭饱,走路都生风。

墨离,墨银,丁飞情谁不是明白人,见此丁飞情只有狠瞪独孤绝几眼,拽过云轻,严厉的教导她不要太惯着他,而雪黎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那神色更加的冷了。

第三日上,默克族人收拾好要贩卖的皮货,带着独孤绝等一行人朝羊城而去。

羊城乃是南域正北方向的第一大城,是进入幽城的直接通道,若它不准进,那想去幽城就只有从天上去。

这南域的地理位置很独特,不如秦国,齐国那样从四面八方都可以到达国都,它就只有一条道路,羊城乃相当于咽喉,它锁住了,那么一切就不要想了。

独孤绝等默不作声的跟着默克族长等一行人,在三天后进入了羊城,关卡处盘点的相当严密,若不是默克族长担保,他们除了硬闯,那是根本进不来。

听说了没有,我们的圣女是假的?羊城中最大的酒楼里,此时中午时分,坐满了人,正喧闹着。

怎么没听说,我们当神一般崇拜的圣女居然是假的,这在幽城那边早就已经闹翻天了。

一粗鲁汉子大声道。

可不是,我还听说那真的圣女已经被圣宗抓了回来,她居然早就嫁了人不说,还嫁的外面的人,简直岂有此理。

一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满脸愤怒的道。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一女人咬牙切齿的怒道。

对,这样的圣女,该处以极刑,还有那个假的,枉费我早三炷香,晚三炷香把她供奉着,居然是假的,我呸,老子还给她磕了那么多头,霉气。

粗鲁男子一口大黄牙,口沫横飞的道。

你们不知道了吧,我在幽城那边有亲戚,可是麒麟王手下的人,听说圣宗那边已经发布了决定,七天后,那真圣女和他们雪族一族人,全部在幽城圣宗寺庙前处以火焚极刑,全部烧死,因为他们亵渎了我们最圣神的宗室。

旁边桌子上一青年男子伸头过来加入道。

好,该烧,这样的圣女我们不要,亵渎了神灵,还会给我们招来灾难,烧,全部烧死。

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大吼道。

对,就是,该烧……不洁……烧。

立刻整个酒楼里的人都附和了起来,个个都是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极端的愤怒。

酒楼角落处的桌子上,云轻闻言皱了皱眉,面色没什么变化,双眸中却流露出担心焦急的神色来。

丁飞情则摸着下颚,好可怕的导向,不洁就亵渎了神灵,会给他们带来灾难,这样的言论引导,他们在赵国也有用,但是那里能够做到这个份上,这样全民皆反,对雪姬等人极为不利啊。

边想边看了雪黎一眼,没有什么神色变动,相当的沉的住气,丁飞情见此不由微微的挑了挑眉。

难怪我们今年打猎只打了这么少,原来是圣女给我们带来了厄运,烧,该烧。

同桌的默克族长满脸愤怒的大声道。

对,难怪收成什么的都不好,烧死,全部烧死他们去……李克等几个年轻小伙子,立刻接了下去,对着他们刚才还崇拜的当神一般的圣女,此时却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痛骂起来。

独孤绝听言不由狠狠的皱了皱眉,冷眸中闪过一丝杀气。

我们赶时间,默克族长若是六天内带我们到达幽城,我们在分你们一层。

墨银二话不说,直接朝默克族长道。

默克族长一听与李克等对视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当下一拍桌子道:走,不吃了。

一边大步就朝酒楼外冲去。

独孤绝,云轻见此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直接起身跟着就走出了酒楼,七天时间,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昼夜兼程,虽然越是往南边走,这地域越是相对平坦,但是也还是群山起伏跌宕,要花费不少的精力。

且说独孤绝和云轻等昼夜兼程往幽城的方向前进,齐之谦这个时候也没闲着。

太子府被毁,齐之谦住回齐王宫,此时齐王宫里,齐之谦一贯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绝对的震惊,唰的一身站起,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玄知道:什么,葬身火海?云轻死了?站在他身边,一直跟着他的近卫秋田,听言面上也闪过一丝惊讶:不会吧,怎么可能?他可还记得当年是他亲手挑了云轻的筋脉的,那个让人怜惜的女孩,怎么可能死了?而且还是在秦王宫里被大火烧死?玄知忙道:据探子回报,年关当夜,凤鸣殿大火,秦王后正在里面,独孤绝亲自冲进去找人,后来就没有在看见秦王后露面。

这不能说明什么。

齐之谦闻言缓缓坐了回去,皱眉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玄知也知道不能说明什么,见此接着道:不过说来也怪,至那天后秦王独孤绝称病不早朝,所有经由楚云递交给他处理,这么一月多来都没公开露面过。

齐之谦听之眉头更加皱的紧了,指尖点在椅子扶手上,沉声思考着道:南蛮圣女来人拜会秦国,南蛮圣女怎么突然来拜会秦国?没有人回答,玄知,秋田等也都不知道。

指尖微动展开另一则消息,韩国雪王妃在回韩国的路途上被人劫走,至今查无音信,生死不明。

齐之谦手指摩擦着手中的消息,双眸飞速的转动着,双眼望着晴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玄和秋田见此都默不作声,他们太子殿下思考的时候,最讨厌任何人打扰。

听说雪王妃很得云轻喜欢?半响齐之谦突然想起什么的出声道。

是的。

在凤鸣宫住了那么些日子,这可是连燕王后和魏王后都没有这份待遇的。

齐之谦闻言点了点头,收回望着晴空的双眸,看着眼前的玄知和秋田,缓缓的道:我突然觉得韩三皇子上官劲和云轻很像。

玄知和秋田一愣,他们倒没注意,这两人就没在他们面前一起出现过,而且这个跟云轻这边有什么联系?把玩着手中的信纸,齐之谦闭上双眸靠在椅背上,雪王妃是南蛮人,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沉默了半响,突然脑海中光亮一闪,齐之谦突然唰的睁开眼道:南蛮圣女,额间有樱花胎记。

他博览群书,天下事他纵然知不了十分,却也能知八九分,先是没注意这个问题,所以一时不察,现下南蛮圣女突然派人来,他要是在不想起,就太没用处了。

玄知和秋田顿时一楞,这意思……不由脸色都是齐齐一变。

突然轻笑着摇了摇头,齐之谦伸手抚摸上身边的一具古琴,那是云轻当日离开丁家的时候,弹奏的那一丁家传家古琴,琴弦悲鸣具断,难酬知音。

抚摸着手中断了琴弦的琴身,他没有接上那琴弦,一直就这么保留,嘴角勾勒出豁然大悟的笑容。

好一个丁家,好一个雪王妃,枉费我聪明一世,居然糊涂一时,樱花胎记,这不是南蛮圣女的标志,我居然一直没有联想到这里,该死。

抚摸着琴弦,齐之谦长叹了一声道。

云轻,云轻,没想你来头这么大,南蛮圣女,居然是南蛮圣女。

摇了摇头,齐之谦眼中闪过又惊又无奈的神色。

他一直以为云轻是丁家人,所以千方百计用丁家来计算云轻,没想到到头来完全错了,他找错了对象,找错了凭仗,云轻不是丁家地位低下的无用之女,那是南蛮的圣女,南蛮偌大疆土的两王之一啊。

太子,这……那秦王独孤绝,这个……秋田被这消息吓了一跳,看着齐之谦一时间表达不清楚他的意思起来。

不过齐之谦却听懂了,当下微笑的神色一收,再度皱眉起来。

看样子,云轻死在凤鸣殿是假,肯定是南蛮的人使了手脚,否则什么时候不出事,就他们来了才出事,而现在独孤绝居然称病不早朝,这期间……不对,独孤绝不是称病,他是根本就不在秦国。

一念转过,齐之谦突然双眼一亮。

玄知,秋田素来知道齐之谦本事,推算之策十拿九稳,一听下瞬间脸上一吉,不及问原因,立刻道:独孤绝不在,正是好时候,我们……齐之谦摆了摆手打断玄知的话,站起身来缓缓在屋内走动,淡声道:他不蠢,这个时候离开秦国,若不是他有依仗我们动不了他,就是他有比目前对付我们更重要的厉害关系,更重要?有什么比我们还重要?皱眉缓缓在大殿中走动,玄知,秋田都退开去,不敢打扰。

南蛮,更重要,该死的。

沉默中齐之谦突然神色一厉,一掌击打在身边刚好走过的柱子上:南蛮物产丰富,云轻若为圣女,他秦国在有南蛮偌大疆土为凭仗,以后谁是他的对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齐之谦双眼中杀气一闪,立刻大喝道:来人,备装,跟我去南蛮,想得到南蛮为凭仗,没那么容易。

一摔袖子,齐之谦大步就朝殿外冲去,居然是立刻就要动作了。

玄知,秋田见此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他们的太子就是他们的神,他说的绝对不会错。

一时间,整个齐王宫立刻忙碌了起来。

两日后楚国王宫。

云轻是南蛮圣女?楚刑天盯着铁豹,满脸诧异。

铁豹握着手中齐之谦飞鸽传来的消息,皱眉沉声道:是,依齐太子的说法和依据,不难猜想。

楚刑天皱了皱眉,云轻居然是南蛮圣女,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才知道秦王宫凤鸣殿大火,云轻久没露面,独孤绝也称病不出,还没来的及寻思里面隐藏的消息,齐之谦的震撼消息就到了。

铁豹善谋,此时沉声道:对照独孤绝称病和齐太子的说法,独孤绝应该是已经去了南蛮没错,齐太子两日前已经朝南蛮去了,我想一切应该不是假的,齐太子这个人,若不是有万全把握和境况太过重要,他不会放弃现在对付秦国的好时机。

楚刑天紧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现在独孤绝不在秦国,若是他们在起兵攻打,就算灭不了秦国,也必重创与它,而齐之谦放弃这个机会,那就说明南蛮那边更加重要,重要到他来不及布置这边的一切。

当下沉声道:若真如他所言,南蛮物产丰富,兵强马壮,那独孤绝若在得南蛮为臂膀,岂还有不亡我们之道,不行,这样寡人怎能坐视,来人,备行。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铁虎,立刻快速退了下去,布置起来。

现下几国都疲弱,真要打,可能就是个两败俱伤,而眼前这形势,只有把一切危险孽杀在南蛮,这才是上上之策。

本宫也跟你去。

门帘一掀,华阳太后突然走了进来看着楚刑天道。

母后。

南蛮太危险,本宫不放心,你别忘了,轻儿的音攻是我教她的,徒弟如此,我这个师傅在差也差不到那去。

华阳太后相当坚决。

楚刑天见此深深的看了华阳太后一眼,半响后,缓缓点了点头。

华阳太后见此立刻转身就去收拾打点,云轻,我们南蛮在会。

一时间齐楚一太子一王,昼夜兼程朝南蛮而来。

而此时在南蛮的云轻等人,却正面临着南蛮四面八方的危险,这边都还在危机重重中,齐之谦和楚刑天却已经昼夜兼程的来了,南蛮,八方汇聚,风起云涌。

穿过山林,走过峭壁,整整六天时间几乎没有停歇一下,在第六日上云轻等一行终于赶到了幽城。

幽城,一座相当繁华的圣女势力下的都城,不是秦国的彪悍,不与齐风的儒雅,更不似楚国的大气,那是一种小家碧玉的温婉,一种散漫中夹杂着精干和犀利的内敛,藏而不露,重剑无锋。

别过默克族长一行,云轻等一行六人不及观看幽城的美貌,按着雪黎的指导,开始暗中与雪黎的人接头起来,一边尝试着联络飞林,暮霭等一行。

明日就是七日之期,雪姬及雪族人受火焚之刑之日,他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112章 黄雀在后现在情况怎么样?幽城最中心一座庭院地下密道里,雪黎一脸冰冷的朝面前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她的身周,飞林,暮霭,小左,小右,还有独孤绝的三百铁骑都在,他们几乎同一时间到达幽城,此时齐齐积聚在这里。

中年男子先是对云轻恭敬的一躬身,然后才快速的道:雪姬陛下他们被关在圣宗寺庙里面的暗牢里,明日午时就要行刑,我们想了很多办法也不能......他们一共多少人?暗牢的位置在那里?具体布置是什么样的?你们能调动多少人?救出来后从那里逃走,如何面对所有人,说。

那中年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无比冷酷的插口喝问道,每一句无不是最关键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哪有那么多功夫,去听他胡扯。

中年男子一听不由一震,好尖锐的问话,当下看了眼雪黎,目光中露出询问的意思。

雪黎见此冷着脸,点了点头。

雪氏九族一共三千七百二十一人,雪姬陛下与雪族长等直系宗亲,被关在圣宗寺庙最南端,其他几话人被关在最西边,寺庙位置我们这里有详细的构建图,里面路径一看便知。

至于我们能够调动多少人,初步估计应该在一千三百人左右,不过退路,这个......。

一说到退路,那中年男子脸色一白,神色有点不知所措。

站在独孤绝身边的飞林见此,摇了摇头,连退路都不想好,难怪这个雪黎要亡在那什么麒麟王手里。

雪氏一族一共三千多人,他们只有一千多人就不说了,明知道要出这个南城有多么困难,居然不想退路,真当能够从天上飞出去不成。

听到中年男子的回答,暮霭,丁飞情等人都皱了皱眉头。

有雪颜在此,需要什么退路。

雪黎见此冷着脸看着一脸冷酷的独孤绝等人。

只要云轻站出来,圣女身份一露,整个南域一半的势力都要对她府首称臣,那些叛乱分子还怕他们什么,逃,逃什么逃,雪族乃是因为圣女的问题,才会被判处火焚极刑,现在在还南域一个货真价实的圣女,第一时间就应该恢复南域第一氏族的身份,何须要逃,何须退路。

独孤绝闻声眉眼一沉,满眼杀气的沉声喝道:愚蠢。

云轻皱了皱眉,微微摇头看着雪黎等人,淡声道:若雪族真有势力,纵然现任圣女是假,他们也能有力回天,而现在如此模样,南域圣女一脉的力量全部扼制在了那麒麟王的手里,你说他们有机会为王,谁还会心甘情愿的再供奉一个圣女?淡淡的话,把南域目前的势力状态完全点拨了出来,这已经不是真假圣女的问题,而是叛乱的问题。

当一个手握重权的肱骨大臣,发现头顶上的王是假的,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那头顶上的王的时候,他还会让那王脉一族,在推一个真的出来,估计那时候,不管是真是假,等待他们的都是杀戮。

如此浅显的道理,雪黎为王这么久,居然还不明白,这江山她如何坐的稳。

密道内顿时一片沉默,雪黎和那中年男人的脸上神色都难看之极。

不会,圣女在南域就是一切。

中年男子脸色难看的瞪着独孤绝,眉眼中闪动着绝对的信仰。

独孤绝见此懒的理他:今晚就动手,地图拿来。

一把拽过那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的地图,铺在案几上就开始与墨银,墨离,云轻,丁飞情,飞林,暮霭等人商量起来,完全无视雪黎,中年男子等人。

估计雪黎等人还想着,明天他们光明正大的到那现场一亮相,说声我是真的圣女,一切就可风平浪静了,真的是愚蠢之极。

盲目的崇拜,真要是一切,还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信仰,简直无可救药的信仰,这个时候还想天方夜谭的事情,信仰这个东西,在谋权篡位的人手上,那不过就是一个垃圾。

还是先把人救下来了在说,他可不相信云轻只要往那一站,什么事情都会解决,人在自己手中,那才踏实。

夜色,很快的暗淡了下来,浙浙的整个一片漆黑,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中,隐隐约约从云层中露了一点半点出来,初春的料峭寒风呼呼的吹过,刮的人脸生疼生疼的。

圣宗寺庙,乃是一座无比恢弘大气的建筑,几乎直接可以比拟泰国王族的宗庙,可能还要更甚。

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门口矗立着两尊狗不像狗,狼不像狼,有三个头的动物,一左一右的镇守在宗庙之前。

墨黑色的大石堆砌的宗庙,在黑夜里看不清楚全貌,只能感觉到它就如一座暗夜里的狰狞巨兽,张着黑黝黝的的大口,露出里面尖利的獠牙,吞噬着一切。

阵阵寒风吹过,隐隐约约传来呜呜的声音,激起一点寒气。

此时,圣宗寺庙的暗道里,独孤绝,云轻等人正快速的朝暗牢接近。

雪黎为南域圣女这么久,别的什么估计不行,对这圣宗寺庙的了解却是旁人所不及的,里面有什么暗道,暗道通向哪里,她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给独孤绝等一行潜入,提供了最方便快捷的捷径。

独孤绝和云轻一路,从正北角潜入,直扑雪姬等所在的南边暗牢。

飞林和小左小右一路,从东南角潜入,直扑雪族其它几族所在的西边暗牢。

暮霭和雪黎一路,从正西角潜入,同样扑向雪族其它几族人所大的西边暗牢。

丁飞情则带着白虎王,小穿山甲和雪黎那方的中年人,安排营救出来的三千多雪族人的后路。

夜色正浓,正是入睡时候,一片平静无波,然暗夜下却暗潮涌动,一地兴风激荡。

云轻与独孤绝飞速的在密道中行进,身后跟着墨离,墨银和二十几个铁骑。

密道很狭窄,每隔十丈左右就有一盏煤油灯,昏暗的光线照射在狭窄的密道里,衬着独孤绝等人的身影,酝酿出一地的鬼影重重。

前方在行进二十丈左右,头顶上就应该是雪王妃等人关押的地方。

墨银看着手中绘制的地图,压低了声音道。

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密道里,溅起丝丝点点的回音,很闷。

注意四周。

独孤绝点了点头,手中握着他一直藏在腰间的软剑,快速的朝前而去的同时,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云轻手指一直按在凤吟焦尾上,飞速跟上独孤绝的身影,全神贯注。

雪黎虽然说了这圣宗的寺庙,除了圣宗的人和她,旁人根本不准进来,也更加不知道里面的密道,麒麟王就算想推翻她叛乱,也没有资格进入这寺庙,肯定不知道里面的密道,不用担心。

但是,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一点为上,这世上的事情说不清楚。

悄无声息的顶起头顶上的机关口,独孤绝,云轻等依次飞速的窜了上去。

血色迸裂,从颈项间飞速激射而出,冷厉的剑光一闪,那负责守卫的圣宗人,就已经倒了下去。

没有一丝风声,没有一丝响动,一切都在暗于声息中动作。

负责守卫在各个关口的圣宗人,还在半梦半醒的守卫中,就民经掉了性命,魂归天外。

一把捂住前方背对着自己负责守卫的嘴,利剑一划,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人就已经倒下,独孤绝手腕一提,直接朝后扔去,身后墨银顺手一接,就扔在了黑暗的墙脚,配合的天衣无缝。

石室,走廊的最后一间关闭的石门屹立在众人的眼前,厚重的大门两旁各立了三个一身盔甲的守卫。

独孤绝一见,暗中点了点头,如此看,这里应该就是囚禁雪姬等人的地方了,当下趄着身后冷冷的一挥手,墨银,墨离等人顿时一个猛扑从暗处扑了过去,手中的长剑,在那六个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已经刺进了他们的咽喉,取了他们的性命。

走。

独孤绝见此一步跨前,紧握手中的软剑当头就朝那石门走去。

推开厚重的石门,一股霉味立刻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独孤绝顿时皱了皱眉。

石门里又是一方偌大的空间,阴沉沉的灯火照耀在这一方空间中,暗淡的跳动着,伴随着里面阴森森的冰冷空气,几乎给人一种置身冰窖的感觉。

阴森而冰冷。

暗牢,靠墙一排全是精铁铸就的牢狱,黑色的精铁在错暗的灯火下,拖着长长的身影,映射在它们身后的人身上,泛出一地的诡异。

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哭泣声,凄厉声交织在一起,更加给这阴森的牢狱,增添出无尽的悲苦和伤情。

云轻紧跟着独孤绝进入石门,一眼飞速的扫过,在灯火最旺盛的地方,那里吊着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只见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双手被高高的捆绑着吊起,整个身体只剩下脚尖支撑在地面上,手腕上洁白细嫩的皮肤,早已经青紫一片,血迹已经干枯在上面,露出一双血迹斑斑的手。

一身的鲜血,身上的衣服破烂的几乎遮不住身体,破烂的衣服处泛出鲜红的血色,皮开肉绽的伤痕纵横交错在她的身上,那是鞭打产生的痕迹。

凌乱的乱发下,一张瓜子脸低垂着,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无,毫无生气的被吊在那里。

那张脸,那个人......云轻一瞬间面色苍白,双眸紧紧的盯着那吊在地上的人,通红一片,那里面的伤痛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

娘......一声隐忍的,悲戚的,不似啼血胜似啼血的轻叫响彻在暗牢里,激起一片涟漪。

娘,娘......一个飞身,云轻双眼血红,如飞一般朝被吊在那处的雪王妃冲去,几乎快的如利箭横空。

独孤绝反手一把没有抓住云轻,微微咬了咬牙后,也没有阻止,只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软剑。

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一剑断开吊着雪王妃的铁链,云轻一把抱住软倒的雪王妃,双眼中一片晶莹,声怕泣血的呼唤道。

女儿不孝,娘,你醒醒,看女儿一眼啊,娘。

如珍珠一般纯洁光亮的水滴,滑过洁白的脸颊,滴落在被云轻抱在怀里的雪王妃脸上,在那沾满了血污的脸上,划过一丝干净的沟渠出来。

那悲痛欲绝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暗牢里,几乎让墨银,墨离等动容。

救命,救命啊。

一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盲目的注视着冲进来的独孤绝云轻等人的雪族雪姬一脉直系,此时见云轻抱着雪王妃生催泪下的痛哭,瞬间一下就清醒过来,目光中快速缩放出求生的璀璨光芒,抓着铁栏杆,朝着独孤绝等人疯狂的大叫道。

在出声,我杀了你们。

独孤绝手中软剑一挥,一剑砍在那精铁所铸造就的铁栏上,立刻响起一片断裂声,那通身的肃杀之气和绝对的冰冷,让所有叫嚣的雪姬一脉直系,立刻惊骇的收住了叫声,惊恐的望着独孤绝,他们进来不是来救他们的吗?不是吗?想活就给我闭嘴,谁要出声,就别怪我们剑下不留情。

墨银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在昏暗的灯火中一挥,无比绝情。

别说话,静静配合恩公们。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最是见多识广的雪族大长老,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低声道。

顿时,所有雪族人都不开腔说话了,一个个紧闭着嘴,满脸激动的注视着独孤绝等人,连连点头。

墨银,墨离见此,立刻带着二十几个铁骑开始砍开所有的牢狱铁链。

而同一时刻,飞林等人也找到了关押雪氏其他几族人的地方,几方一起行事,看起来,形势大好。

娘,都是我不好,娘......云轻跪坐在地上抱着雪王妃,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怀里的身躯几乎冰冷的没有温度,几乎脆弱的随时都会离开,她,她……云轻......姐......悲痛中,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传了来,云轻不由身子一震,扭头朝发声处看去。

跟着走过来的独孤绝,闻声也是眉眼一动,几步走过去,挥手一剑砍开最里面的牢狱铁链,一个钻身进入提出一个人来。

云轻定睛一瞧,一身破烂,身上隐有血迹,面容肮脏,但仍然可以看见其精致面容不得,这不是上官劲是谁。

母妃。

独孤绝提着上官劲走至云轻身边,缓手把上官劲放了下来,上官劲当即一把抱住云轻和雪五妃,沙哑着嗓子悲鸣。

弟弟,弟。

一反手抱住上官劲,云轻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直下,红的几欲滴下血来。

独孤绝站在身边看见云轻如此动容,不由心痛之极,云轻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如此大喜大悲,他几乎没怎么见过,让他的心都疼的扭曲了起来,不由紧紧的握住手中的软剑,一手扣住云轻的肩头,沉声喝道:不许哭,她还没死,哭什么,走。

云轻闻言紧紧的咬住下唇,立刻,丝丝鲜血蜿蜒而下,剧烈的疼痛让她神智一清。

一把抱起雪王妃,云轻站起身来,看着上官劲道:劲,走,先离开这里在说。

此地不宜久留,一切等去到安全地带在说,这点轻重缓急,她纵然心伤无比,却也还分的出来。

上官劲闻言重重的点子点头,搀着云轻肩头,就朝外走。

冰冷的泪水滴在雪王妃的脸上,嘴唇上,昏迷中的雪王妃微微颤动一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轻儿。

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喊声响起,云轻不由身子一震。

低头对上雪王妃几乎失神的双眸,云轻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雪王妃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强笑道:娘,我来了,不怕,女儿带你离开,以后砂准人伤害你,在不准。

强笑的容颜上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泪光在笑容中绽放,笑容在泪光中哭泣。

雪王妃看着泪珠划过云轻的脸颊,落在她脸上,不由伸手想为云轻擦拭去,未想手腕微微一动,却无力的垂下。

云轻见此不由更加紧的抱紧了雪王妃。

孩子,娘不好,还是把你卷进来了。

雪王妃看着云轻,极轻极轻的叹息了一声,双眸中闪过最深最深的伤痛,支持不住的又恍惚了起来。

一句话说的云轻几乎心疼的无法呼吸,这是她的娘,真正疼她的娘啊。

走,回去在说。

独孤绝扫了一眼暗牢,牢狱里的雪族人都被放了出来,此时正各自想互搀扶着看着他们,不由沉声朝去轻道,一边一挥手,提过上官劲,扔在了他背上。

对,孩子,快走,有埋伏,他们有......埋伏......雪王妃恍惚中,听见独孤绝的话,顿时一个激灵,突然清醒过来,看着云轻满脸的焦急。

走。

独孤绝一听顿时一把搂着云轻,一边沉声大喝,一边帮云轻支撑着雪王妃的重量,快速朝石门外冲去。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未免把本王看的太轻了吧。

才冲出石门,本来阴暗的走道突然光芒骤然亮起,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拐角处传了过来,瞬间,四面八方无数人冒了出来,手中寒锋指向了独孤绝等人。

早有准备。

尖叫,那跟着独孤绝等冲出暗牢的雪族人,一见此等情景,那些被吓怕了的女子顿时惧怕的惊叫起来,静寂的队伍,瞬间一片混乱。

独孤绝眉眼一沉,反手就是一掌,凌厉的掌风直把几个靠他最近,慌乱惊叫的女子击翻在地,滚了开去,周围惊恐的雪族人顿时惊骇的忘记尖叫。

噤声。

那跟着冲出来的雪族大长老一见,立刻大声喝道。

圣女本家的人,都是显贵之人,世面倒也见过,此时见此不由都齐齐咬紧了牙,不敢在发出声来,颤抖着身体拥挤在石门前,躲避在墨银,墨离等人的身后。

独孤绝面上一显冷酷之色,一把拽过云轻拉在了他身后,对上了那自称本王的人。

云轻见此咬了咬牙,反手把雪王妃背在了背上,以腰间衣带捆绑在她身上,手指抚摸上了凤吟焦尾。

只见转角处一队人闪开,里面一个身穿深黄麒麟长袍,眉眼极是刚硬,面想很威武的男子走了出来,看起来四十岁年纪,观面想还算英武,只那双眼睛小而尖锐,一眼望去让人生寒,破坏了整个人的气质。

麒麟王。

爬在独孤绝背上的上官劲,压低声音在独孤绝耳边道。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

麒麟王看着一脸丑陋的独孤绝,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很狂妄的道。

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论狂,独孤绝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话音落下,独孤绝背在身后的手飞速的做了向个手势。

麒麟王眉眼中一闪而过阴邪,冷冷一笑道:好,好一个......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身形一晃就冲了出去,同一时间云轻,墨银,墨离和二十几个铁骑全部出手了。

琴声包含着杀气和愤怒,狂飙而上,直指所有从四周冒出来的麒麟王的人,第三杀弦,云轻很少用的第三杀弦,此时满含着尖锐,笼罩住四面八方,尾随在独孤绝身后,直朝麒麟王冲去。

冲。

雪族族长见此振臂一挥,搀扶着身边的年轻小伙子,就跟在独孤绝和云轻身后朝麒麟王的方向冲去。

厮杀,不过只是一瞬间。

整个被围困的形势完全颠倒,独孤绝,云轻。

墨离,墨银等人杀入阵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箭弓利刃已经无用,占尽上风的阵势,顷刻间瓦解。

攻其不备,杀其箭刃,战术之灵,活,眉眼之厉,独孤绝天下第一。

杀,冲出去。

雪族的人此时也激烈了,此种时候拼还有一线生机,不拼,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整个沸腾了,拖着伤残的身体疯狂起来。

一时间,整个狭窄的走道一片杀声震天。

麒麟王在南蛮称霸惯了,料想对付的不过是雪黎,那想到会是独孤绝和云轻等人,一时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空有人手,却被闹了个手忙脚乱,一时居然屈与下风。

这方一片混乱,然远处一阴暗的通道口,一身穿白色衣衫的人静静的站立在当地,看着此处的一片杀气氤氲。

半响缓缓摇了摇头,看了眼快冲出来的独孤绝和云轻,手在墙壁上缓缓一抹。

只见独孤绝和云轻所站之地,顷刻间乾坤斗转,一个转换间,就不见了独孤绝和云轻两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来的太过诡异和快捷。

白袍人见此,不再看这方,转身隐没了黑暗之中。

113章 圣女宫哗然,墨离,墨银等只觉眼前一花,转瞬就不见了独孤绝和云轻,不由大骇,顾不上眼前的麒麟王,齐齐就朝独孤绝和云轻消失的地方扑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好好的走廊,好好的墙壁,没有缝隙,没有机关,但是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仿佛他们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的万分诡异。

那正与独孤绝和云轻对敌的麒麟王,见此也是一楞,满面惊讶的看着那一方空间,这是怎么回事。

一片混乱。

斜坡,无止尽的斜坡,独孤绝和云轻本连手杀敌,眼看着就要冲杀出去,突然只觉脚下一晃,整个空间都倒转过来,连两人的机灵,都还没做出反应,人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脚下仿佛踏入了无底洞一般,直直就朝下滚落了下去。

云轻。

独孤绝反应着实是快,一见不对,立马反手一把就朝跟在他身后的云轻抓去,同时一把把背上背着的上官劲提到了身前,护住。

绝。

云轻见机也快,不待细想,同时就朝独孤绝扑去,两两相握,四人抱成一团就朝下滚去。

漫无止境,仿佛这条斜坡没有尽头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轻只感觉身子一震,脱离了地面,临空就往下落,骇然的还没叫出声来,陡然身上一凉,鼻耳瞬间被滚滚冰水灌了进去,水塘,他们落入了水塘。

水,铺天盖地的水涌了过来,云轻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抓住她的手,努力朝上窜,然从高处冲下来的力量不是盖的,纵然以独孤绝之强,也完全没有力量在第一时间挣脱这巨大的下坠之力,只能被那强大的力量直直带往了水塘最深处。

云轻一手紧紧的护卫着第一时间抓到胸前护着的雪王妃,一手紧紧的抓住独孤绝,胸口几乎要炸开了,那水的压力,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碾碎她的身体,难道今日要死在这里吗?难道今日就是他们的归结之处。

脑海中一闪而过朦胧的想法,云轻下意识的更加紧的抓住了独孤绝,两两相握,生死不弃。

巨大的冲击力,把独孤绝,云轻等四人压向了水塘的最深处。

在独孤绝和云轻都以为不能脱身,要被死压在水底的时候,突然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和压力陡然减小,一丝浮力承在了他们身体底下。

独孤绝一感觉到有机会,立刻双腿一蹬,抓住云轻就朝那浮力上升的方向冲了去。

黑漆漆的一团黑色中,远远一丝光亮隐隐约约的闪动着,独孤绝见此眉眼一厉,抓住云轻,闭着呼吸,强撑着一口气,带着云轻,上官劲,雪王妃就朝那光亮之处冲去。

云轻不会武,在水下憋了这么久,那胸腔几乎要迸裂了开来一般,涨的几乎要爆炸,浑身一点力量也没有,若不是独孤绝抓着她,估计早就被湍急的水流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而此时云轻骤然看见那点点的光亮,萎靡的精神不由一震,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雪王妃,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丝力量,抓着独孤绝拼命就朝那光亮散发出的方向游去。

她要出去,她不能让她娘亲死在这里,绝不。

水流湍急,浮力巨大,独孤绝身如游鱼随波逐流而上,快如鱼箭。

哗啦。

一声破水而出的声响,独孤绝抓着云轻冲出了水面。

呼哧,呼哧……云轻一把把怀里的雪王妃举出水面,再也支持不住的狂喘气起来,靠在独孤绝身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平日不知空气的珍贵,此时才知道空气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让人向往,多么的甘甜。

独孤绝一边喘气,一边抓住云轻就朝岸边游了过去。

搭手把云轻和雪王妃扔上了岸,独孤绝一掌撑着岸边带着上官劲跳了上来。

云轻一上岸,顾不上其他,立刻放平雪王妃,双手不断的压着雪王妃的胸腹部位,急声喊道:娘,娘。

未想雪王妃一点反应都没有,云轻瞬间白了脸,手指颤抖的几乎不敢朝雪王妃的鼻息间探去。

独孤绝见此伸手一探,摸了摸雪王妃颈项上的脉动,拍了拍云轻的手道:慌什么,没死。

也许是因为雪王妃昏迷过去的原因,呼吸本就若有若无,反而不及他们吸入的水多,现下只是伤势太重昏迷,并无大碍。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一说,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把雪王妃翻了过来,胸腹对上自己曲起的膝盖,维持整个让雪王妃头在下,胸腹在上的姿势,这是婆婆当年教她的。

只见丝丝水丝从雪王妃口鼻间流了下来,不多,却是有生命的象征。

咳咳……云轻这边如此动作,独孤绝却野蛮多了,直接提着上官劲的脚,整个的把上官劲倒吊了过来,凶猛的两摇,上官劲顿时一口水呛出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独孤绝见此一把把上官劲扔了下来,抬头就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怎么样?云轻见被独孤绝扔在地上的上官劲,一边咳嗽,一边努力爬起来,不由担忧的道。

上官劲吐出一滩水迹后,抬头对上云轻担忧的眼,摇了摇头,晃晃悠悠的走上前来,一边道:我没事。

他只是吃了几口水,被呛昏了过来,只要能醒,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母妃呢?爬跪在雪王妃的身边,上官劲满脸担忧的问道。

放心,没事。

云轻伸手揉了揉上官劲湿漉漉的头发,独孤绝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咳……话音才落,爬在她腿上的雪王妃身子微微一动,轻轻咳嗽出声来。

云轻顿时一喜,立刻动手把雪王妃翻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轻……儿……颤巍巍的睁开双眼,雪王妃看着眼前满眼关怀焦急之色的云轻,不由微微张开嘴,轻轻唤了一声。

娘,我在,没事的。

云轻握上雪王妃的手,对着雪王妃露出一个笑容,很温柔,很坚定。

上官劲见此一咬牙,伸手握住云轻和雪王妃的手,对着雪王妃重重的一点头。

雪王妃看了眼上官劲,再看看云轻,被水流洗去满脸血迹,露出本来精致容颜的苍白瓜子脸上,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一丝舒心和甜蜜的笑容。

这是什么地方?此时,观看周围情况的独孤绝,突然出声问道。

云轻闻言不由抬头朝四周看去,只见他们身前冲出来的地方,哪里是个水塘,那是一个碧绿的湖泊,碧波在微风中荡漾开去,点点涟漪映衬着旁边的山色倒影,在一片月色照耀下,煞是好看。

云轻顿时微微扬眉,湖泊,山色,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是圣宗寺庙里的暗牢,怎么着突然一变,成了世外桃源了?一念想起世外桃源四字,云轻方突然察觉,周围吹来的风是暖暖的,不比寒冬的凌烈,不及夏日的酷暑,温润而清凉,宛若春秋时节,这……眉眼中闪动着惊讶,云轻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不远处一座宫殿屹立在这一方湖光山色中,殿门矗立着九根白玉大柱,白玉大柱上雕刻着的不是龙凤,而是树叶,花朵,看起来很怪异。

不似皇宫大殿的模样,反而有点像宗庙,高约十丈,宽约二十丈,在月光下散了着温润的光泽,熠熠生辉。

而它的身后,地势越来越高,极目远眺,那山色中央地段,好似又矗立着一座宫殿,不比这乃白色,好似橘红之色,在光芒照射下,橘红的光芒,耀眼之极,几乎直逼当空月色。

而在它的身后,只看的见青山的影子,却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了。

面前的青山高可绝顶,连绵远去,在黑夜中辉映出一片暗龙风姿,给人一种感觉,浩瀚无边。

然如此地方,本应该鸟兽聚集,一派山间轻活,然而从他们出现在这里到现在,没有听见一丝鸟叫,没有一声虫鸣,感觉不到活物存在的迹象,寂静,寂静到几乎无声,静寂到可怕。

满脸狐疑的对上独孤绝转过来的头脸,两人对视一眼,这地方,感觉如此神圣,却又阴沉沉没有人气的诡异,如此两相完全不同的气质结合,给他们一种特别,但绝对寒栗的感觉。

沉默,摸不清楚。

圣女宫……沉默中,因为云轻转过去,连带被她抱着的雪王妃也转了过去,此时雪王妃恍惚的神色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圆睁的双眼,满脸的骇然和震惊。

圣女宫,什么东西?独孤绝一听雪王妃出声,立刻瞪着雪王妃沉声道。

雪王妃靠在云轻的怀里,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宫殿,那白玉大柱上雕刻的花朵,云轻独孤绝不认识,她认识,那是婆娑双树,面色一瞬间又是激动,又是恐惧。

圣女宫,是神赐予我们回归天上的途径。

雪王妃看着眼前的宫殿喃喃的道。

独孤绝和云轻一听不由齐齐挑眉,回归天上,什么东西。

圣女宫是每一代圣女寂灭后回归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据记载圣女宫已经存在上千年,是我们的禁地,从不准任何人进入,我只知道,当每一位圣女死去的时候,他们才出现,带走圣女的尸体,隐没于圣女宫,从不干涉尘世的任何事情。

说重点,怎么才能离开。

独孤绝皱眉道,他不想听什么传说,他只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鬼地方。

雪王妃此时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回事,居然精神极好。

当下看了独孤绝一眼后,雪王妃咬了咬牙道:圣女传位史记中有云,圣女宫,乃神宫,九九归真,一共九宫,每一宫都有神在守护,擅闯着,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劲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寒战,靠近了云轻。

神宫?笑话,这不过骗骗愚昧的你们可以,什么神守护,狗屁不通。

独孤绝脸色一沉,面上显过一丝讥讽,神,那飘渺的东西根本不存在,他只相信人,只相信自己的力量,什么神鬼乱谈,谬论。

怎么离开?懒的听雪王妃说这些,独孤绝直接之极的沉声道。

雪王妃闻言见独孤绝一脸的藐视,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反驳独孤绝的言论,靠在云轻的怀里吸了一口气后,咬牙道:我只记得传位史记中曾经记载过一段,有人误闯神宫,连过九宫,神宫赐其长生不老,放其游戏人间。

她生来就进行的是为圣女的教育,对圣宫圣典知道的之多,比雪黎更甚,本以为这些常识在无用之的一天,却没想用在了今天,怎么会一眨眼就已经不在圣宗寺庙暗牢,而到了禁地的圣女宫,她从不知圣女宫与圣宗寺庙有关系。

云轻眉眼一转,抬头看着独孤绝,眉眼一亮道:这个意思……连过九宫,这话的意思以她的理解,那人是闯过了圣女九宫,赐其长生不老,那长生果不就是传说能让人长生不老,而放其游戏人间,恐怕不是放,而是留不住,那么归结过来的意思就是,想离开就必须闯过九宫。

独孤绝眉眼也是一动,他的想法和云轻不谋而合,转头看了眼眼前的什么圣女宫,这地界就一条道路,蜿蜒而上,周围全乃悬崖峭壁,根本无路,他们的位置正在最下方,四周除了那一汪湖水,什么都没有,要离开不是恐怕,是必须走这什么圣女宫闯过去。

雪王妃看着两人的脸色,不由面露焦急,快速道:不要闯,一旦失败,就是粉身碎骨,千多年历史上,我就只看见那么一段,以后在没有过,不要……难道我们留在这里就能活?雪王妃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满脸冷酷的喝道。

雪王妃霎时一楞,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荒山野岭的,没有鸟兽,没有活物,就点青草,难道他们留在这里就能长生?还不是几日后估计就会饿死在这里,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们,他岂会留在这里。

走。

独孤绝一手搂在云轻腰间,带着云轻和雪王妃都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前方白玉宫殿,独孤绝眉眼中厉色一闪,就欲迈步,怎么来的,他现在不去想,离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圣女九宫,各有神鬼守护,就算不是神鬼,能屹立这么久,自然有它屹立在这,没有任何势力敢动摇他的原因。

要知道据记载,婆娑双树的果实就生长在圣女宫,每两百年由他们送来长生果给圣女,这一点历代圣女都知道,南域王也知道,凭南域王坐下高手无数,这么几百年来也不曾动了圣女宫半点,为什么,我相信不是南域王突然不想要长生果了吧。

独孤绝,我承认你很强,但是我南域并非没有强悍之人,你不要看的太简单,一日一夜过九宫,谈何容易。

满含着骄傲却又蕴藏着关切的话语,淡淡的从雪王妃的口里说出来,含义深远。

独孤绝和云轻顿时停下脚,对视了一眼,若真如此说,那这圣女宫的势力可能不敢小视。

紧紧的皱了皱眉,独孤绝看着雪王妃突然道:一日一夜,什么意思?雪王妃靠在云轻的怀里,闭上双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圣女宫有令,闯宫之人,不管来者多少,他一宫只当关神鬼守护,闯九宫一日一夜为期限,若过之而未闯出,九宫神鬼倾巢而出,灭其所有。

你们就两个人,若是连守关之神鬼都应付不了,哪里能够应付倾巢而出的所有。

狠狠的咬了咬牙,雪王妃扭头看着云轻和独孤绝,满脸悲伤的道:是我害了你们,若不是我……闭嘴,再让我听见,我先杀了你。

雪王妃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眉眼一竖,厉声喝道。

你吼什么,你……上官劲面色一怒对上独孤绝就欲吼回去,云轻快速一伸手抓住了上官劲的手,对着上官劲摇摇头道:他是好意。

别人不知道独孤绝,她岂能不知,这个人就是口硬心硬,脾气冷狂,但那心却绝无二话。

雪王妃也是明白人,听言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儿跟了你,她的福气。

独孤绝听言一把搂过云轻,沉声道:我的福气。

云轻闻言踮脚轻轻吻了独孤绝脸颊一下,面上轻轻淡淡,那双眸中却闪过温柔似水的情怀。

走。

深深的看着云轻,独孤绝紧紧的扣住了云轻的腰。

云轻点了点头,一丝惧怕与情绪波动都没有,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身边有他,她就敢闯。

我说你露出圣女模样不就好了。

一旁被忽略的上官劲,突然插过一句,云轻易了容,若非他们太过熟悉她,也不会认识。

没用,他们不认人的,就算是圣女闯了禁地,也同样格杀勿论。

第十一代圣女厉害,想移植出婆娑双树自己种,那料进了禁地后再没出来,只圣宗得传令,在立新圣女,因此后历代圣女在没人敢打婆娑双树的主意。

哼,那我今天到要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独孤绝眉眼中血腥之色一闪,一把提过雪王妃扔在背上,从腰带中掏出一药丸,直接塞到了雪王妃的嘴里,转身就朝那白玉宫殿走去。

云轻二话没说拉着上官劲跟上,多说无用,要不想死在这里,就只能闯出去,是死在这里,还是得出升天,一切凭本事说话。

白玉宫殿,九根大柱屹立其上,月光耀眼,整下笼罩着一层白色流光,在暗夜下升腾起雾蒙蒙的感觉。

白玉石铺就而成的地面,隐隐生辉,几乎可以映照出几人的影子,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听的见四人隐隐约约的呼吸之声,偌大的宫殿内,死寂无声。

白色轻纱帐挂在宫殿的四处,随着殿外吹进来的微风,微微的摇晃着,挥洒出层层叠影,好似到处都有人,又好似什么人都没有,那迷离的影子不断的晃动,有月夜下酝酿出鬼影重重。

上官劲见此不由握着手中刚捡的木棍,眉眼中又是惧怕,又是紧张的跟在独孤绝身后。

独孤绝软剑紧紧握在手里,云轻的十指也扣在了凤吟焦尾上,没有理会宫殿中到处飘飞的白色纱帐,快速而谨慎的朝后殿冲去。

没有阻拦,没有守卫,眼看着四人就要冲过白玉宫殿,那垂在后殿上的白色轻纱,突然无风自动,一下狂飙起来,倒卷着,势如奔雷的朝着独孤绝和云轻迎面就击了过来,那破空的厚重之声,犀利之极。

轻纱乃无轻无重,飘渺之物,此时居然发出如此厚重之声,那挥动轻纱之人的力量可想而知。

独孤绝眉眼中瞬间杀气一闪,手中软剑横剑狂扫而走,一剑风雷,直对上那迎面击打过来的白色轻纱。

砰。

一剑一纱撞上,居然发出钢铁撞击的清脆声音,伴随着这一声碰撞声发出,那几匹轻纱齐根而断,飘扬着缓缓的朝地面飞落而下。

独孤绝面色一正,神采依旧狂妄,双眸中却换上一层绝对的慎重,好强的气。

轰。

一声钟鸣同一时间响起,整个绵延了远去,几乎响彻这暗夜里连绵不尽的群山上,引起无数的回音。

噼啪。

山群围绕的中心位置上,一巨大的火盘突然亮了起来,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空中围绕成一个圆圈,远远看粗分成十二团,有月夜下把那一方天空都映照的火红一片。

十二个时辰。

爬在独孤绝背上的雪王妃,脸色苍白。

话音还没落,月光下,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一身白袍,袍角上有一圈黑边,从远及近而来,看似缓慢,但却不过几步,已经从十丈之远的地方,到了几人的面前。

云轻见此不由眉头微皱,如此功力,如此淡若春风的姿态,几乎已经是轻功最高境界。

但见来人一脸冰冷,双眉入鬓,二三十岁年纪,面容极是俊美,却冰冷的一丝人气也无。

擅闯圣女宫者,死。

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溅起一地冰冷。

114章 闯关废话少说。

独孤绝反手扔下雪王妃于上官劲,扬手中软剑,横空朝白衣男子击去,只听剑刀破空之声,宛若奔雷。

上官劲立刻生生的停下,慌忙伸臂把雪王妃整个的抱了住,却被独孤绝的大力,撞击得连连后退,几乎要一跤坐倒。

旁边跟着的云轻见此,不由快速一伸手一把抓住上官劲,帮两人站定步伐,停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独孤绝巳经扎至白袍男子面前,剑尖直击白袍男子的咽喉。

白袍男子见此脚尖一点,身形一纵而出,宛如一只大鸟,朝后疾退。

独孤绝身形如电,紧跟而上,剑刃不离白袍男子咽喉三寸。

一退一追,不过呼吸之间,却凌厉之极。

白袍男子见此眉眼厉,一直垂在腰间的右手,突然在腰间一抺,但见一条乌黑的东西,一瞬间直扑独孤绝面门,来不及顾眼前咽喉处的利剑,反攻独孤绝,乃是两败俱伤,围魏救赵之意,那狰狞的风声,比独孤绝的剑气还甚,速度之快,如若电闪雷呜。

独孤绝一见横手就是一剑,直削那点乌黑。

‘砰’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但见两条相交的人影,一触即分,双双一个后跃,朝后落去。

一个交锋,不过顷刻间而巳,快得跟在身后的云轻等人才停下脚步,独孤绝巳经跟那白袍男子对了一手,临空朝她所在的方向落去。

借着月光,云轻此时才看见,见那白袍男子手中抓着的是一条鉄鞭,几乎有婴儿手臂粗细,通体乌黑,鉄鞭最前方削成一尖锥形,在月光照耀下,尖利的如一根针,泛着寒光。

脚下一动,一步枪在欲落到她身边的独孤绝身前,十指扣在凤吟焦尾上,就欲对上那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翻身腾跃站定,手快如电,一鞭子横扫,啪的一声击打在那白玉宫殿的后殿大柱上。

同一时刻,独孤绝一个横飞落地,一脚踩在大殿殿内。

‘嗖!’在白袍男子一鞭子击打在大柱上的一瞬间,嗖嗖之声大作,破空之声凌厉之极。

无数乌黑的东西,从大殿四周的墙壁中射出来,从东到西,从西到东,密密麻麻,几乎一丝空隙也没有,横穿整个白宝宫殿。

云轻快速扫了一眼,鉄链,通体乌黑,如白袍男子手中拿着的鉄链一般无二,鉄链前方尖锐得犹如利剑,此时从四周射出来,成百上千条,所过之处无坚不摧。

大殿中的白云大柱,被直接击穿,完美无瑕的宫殿大柱,顷刻间被穿成蜂窝,好像那不是质地坚硬的玉石,而是豆腐。

那狰狞的寒气,几乎一瞬间让人毛骨悚然。

啊!上官劲那见过如此阵势,不由抱着雪王妃惊骇的叫了起来,而本来就重伤的雪王妃,此时见此更加是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拉昏了过去。

动手!独孤绝眉眼一凛,反手一把抓住上官劲,握剑就朝殿外冲,同时朝着云轻大吼道。

而他才一动,那守在殿大门口的白袍男子,手中鉄鞭一挥,如蛟龙出洞,直取独孤绝的面门。

独孤绝一手捉住上官劲和雪王妃,不敢对上其锋,一个闪身斜斜避开。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那白袍男子手中的鉄鞭击打在后殿上的白玉大柱上,立刻一片玉石飞溅,整根大柱轰的一下其腰而断,砰的就倒塌了下来。

独孤绝不由眉头紧紧一皱,好强的内力。

然就在白袍男子的这么一逼下,本来离后殿外近的独孤绝等人,顿了那么一瞬间,然而就是这一瞬间,那大殿中呼啸而至的鉄链,朝着四人飞射而来,两边交错,若是让它们碰上,他们身体再强也无白玉大柱的强悍。

上官劲见此不由脸色瞬间苍白,紧紧的抱着昏迷过去的雪王妃,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云轻!独孤绝双眼一厉,一手捉住上官劲和雪王妃,朝着云轻就大喝一声,一边朝着殿外骤射而出,手中利剑直取白袍男子,居然并不顾及身周朝他射来的鉄链。

铮铮铮铮。

伴随着独孤绝的大喝声,一阵清脆的琴声突然响起,充满杀气。

只见棋空穿刺而来的鉄链,在琴声中一窒,那尖锐的鉄链前端,好似突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似的,齐齐的顿住,凝固在空中,看起来好生诡异。

走!云轻一声冷喝,飞身跟着独孤绝就朝前冲。

无形的音刃在他们四人的身周布下了一个鉄桶似的防御圈,鉄链再强和尖锐,一时之间也穿透不过来,不过云轻自己知道,那鉄链的磅礴之力,来势汹汹,她只能挡得住一时。

然而这一时,对独孤绝巳经够了。

站在大殿外的白袍男子见此不由眉头微微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沉,横鞭就朝独孤绝迎上。

一剑当空,有云轻在后,独孤绝根本不理会四周射来的鉄链,带着上官劲和雪王妃就朝白袍男子冲去,一剑横扫,直指白袍男子。

身后云轻飞跃而上,琴声如流水音刃如寒冰,所过之处鉄链顿住,肃杀声声。

他们本离殿外就不远,云轻琴声这么一档,瞬间功夫,四人巳然在白玉殿外。

独孤绝身在半空,手腕一抖一把把上官劲扬了出去,利剑一扫就对上那白袍男子。

冲出来的云轻,此时十指翻飞,无形的音刃也同一时间朝那白袍男子击去,拼命了命,一齐上。

那白袍男子见此,手中鉄链上下挥动,身形不退反进,一鞭横扫,鞭分两路就朝独孤绝和云轻同时击来。

来得好!独孤绝一声厉喝,身形一晃,剑尖一挑,一个纵身在半空翻转直取白袍男子咽喉。

轰!正在这时,一声厚重的钟声敲响,远远的传了出去。

白袍男子一听,眉头微微一皱,手中攻扎力量陡然一收,改变方向,狠狠的一鉄鞭砸在了独孤绝云轻和他之间的那泛着青草的土地上。

鞭势凌厉,空前强劲,那横空劈下的力量,居然同时逼开独孤绝和云轻,隔开两人的夹攻。

独孤绝顿时眉眼一凛,好强的力量,一把捉住云轻斜身就避开。

尘土飞扬,那精鉄炼做的鉄鞭,砸在青草地上,立刻草叶飞扬,泥土四溅。

云轻低头看了眼眼前的鞭痕,纵然知道眼前的人强,却也心头一震,只见刚才还一片厚实,平整的土地,此时裂开一道一尺多长的裂痕,几乎有一丈多深,在月夜下黑漆漆的看不太真实,这样的一鞭子若是击在人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独孤绝却只满脸冷酷定定的瞪着白袍男子。

你们过了!白袍男子冷冷的扫了独孤绝和云轻一眼,转身就朝后走去,转眼就没入了黑暗之中。

独孤绝和云轻顿时一挑眉,各自微微惊讶,还没真正打啊。

啊!这样就过了?上官劲抱着雪王妃此时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白袍男子消失的方向,满脸又惊又喜。

却不知道,因为他们来的太突然,也太过诡异,从来没有人从这里闯关的,所以镇守白玉宫殿的这一关之人,根本就没在殿内,匆匆赶来时,他们就巳经过了大殿到了后殿,离出殿也不过几步之遥。

凭着独孤绝和云轻的能力,这几步的距离,若是要付出血的代价或冲不出来,那也就太过没用了。

因此说闯关成功,不如说他们给了守这关之一个措手不及,这白玉殿中所有的设施和白袍男子的本事,不过用了十分之一,他们就出了大殿。

云轻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殿,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横阵着乌黑的鉄链,整个贯穿在大殿之中,密集得几乎只容得下一只手臂的空间,那强功的力量直接插穿了整个大殿,直击入对面的墙壁,放眼看去不见底的白玉宫殿,只剩下乌黑的鉄链,云轻见此不由微微挑眼。

我的老天!上官劲此时也转头看见了,不由整张面苍白更苍白了,满眼害怕。

这样的阵势,若他们是刚入殿,或者是走到中间,此时还有活路吗,这白玉宫殿可是大的很啊!而就算他们没死退出去了,这样密密麻麻犹如蜂窝的阵势,他们就是砍也不知道要砍多久才能够过关。

一念想之,上官劲的脸更加白了。

走。

一把提过昏迷过去的雪王妃,独孤绝突然出声,满脸冷酷,快步就朝蜿蜒的山道上冲去。

云轻见此也不多说,此时时间重要,过了就是过了,下一关才是目前要考虑的,这一关已经不做想法了,当下一把拉住上官劲,展开轻功就朝山道上方隐隐约约可见的橘红色宫殿冲去。

山风吹拂着,清凉的风蜿蜒而上,吹在人脸上身上,甚是舒爽。

清风,月夜,一地平静。

通红的火在山间燃烧着,十二团仍旧很旺盛,在黑夜里照亮着一方天际,远远映照着几道身影在山间飞速的奔驰。

冷月夜,一地肃杀。

橘红色宫殿,外间与白玉宫殿一般无二,不比白玉宫殿的清冷,在这月夜下给人一种很绚丽的感觉。

你们站在殿外。

一剑指着上官劲和雪王妃,独孤绝沉声道。

观其白玉宫,那白袍男子根本没有理会上官劲和雪王妃这两个人,好像是只要一个人闯过去,那么这一宫就算过了,既然如此那上官劲和雪王妃最好还是留在这里的为好。

小心点。

上官劲咬了咬牙,极明白状况的朝着独孤绝和云轻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不能上前去当累赘。

走。

独孤绝一瞥头,当先就朝橘红色宫殿里冲去。

云轻什么话也没说,只摸了摸上官劲的头转身紧跟而上,与独孤寸步不离。

一入橘红色宫殿,里间一片灯火辉煌,把整个大殿都照耀的纤毫毕现,一丝一点都看的很清楚,与白玉宫殿的阴森完全不同。

入目,完全空荡的一个大殿,连一根柱子都没有,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地面和屋顶。

而在那白皙的地面上纵横交错着黑色的条横,端端正正画着,看起来好像棋盘,上面摆放着磨盘大小的白玉石和黑色的玉石,零星的散布在上面,看起来好像棋子,而在这格子的两边各堆积了一堆黑色的,白色的,磨盘状的玉石。

棋盘,云轻和独孤绝同时一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下棋。

呕血谱残局,下的赢我,你们就过。

淡淡的声音从空荡的大殿后方传来。

云轻抬眼一看,灯火摇曳中,一身穿白色长袍,袍子边绣着橘红边角的男子,正站在后殿当中,面容俊秀,露出很重的书生气来,看起来好似弱不禁风一般。

独孤绝一见眉眼一动,突然垂在手边的软剑一挑,一磨盘大的白玉棋子,轰的一声临空飞起,就朝那白袍男子砸去,快如闪电,带着强悍之极的力道。

主将弱,何必多战杀场,直取主将,这才是用兵之道也。

虽然独孤绝并不认为面前的人会弱。

未想独孤绝的念头还没转完,那对面的书生模样男子,缓缓一伸手,只见寒光一过,那磨盘大小的棋子轰的一声碎裂开来,四溅成渣落在了他的脚边,而那白袍男子衣装整齐,连一点头发丝都没乱。

独孤绝见此双眼微微一眯,如此功力,比之刚才那人,却是又强了。

弃子一颗,该我了。

白袍男子没有理会独孤绝的动作,淡淡的出声,袖袍一挥,一黑色的玉石棋子从他身边临空几个翻滚,落在了棋盘上。

独孤绝眉头皱了皱,他会帝王术,会征战杀场,但是他就不会下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根本不喜欢,从来也没那个闲心去学过,怎么下?落这。

身旁云轻清淡的声音突然响起,手指轻点前方的格子。

独孤绝见此一扬眉,脚尖一挑,一白色的玉石棋子,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上,他的云轻居然会下棋。

云轻在独孤绝试白袍男子的时候,就已经观看了棋局,呕血谱,千古第一棋谱,当年棋圣呕血三升而亡,因此而得名,昔日游走各国无聊的时候,婆婆就教她下棋,这棋谱却也是专研过的,她一身本事起源全是因为婆婆,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用上的,却还是婆婆教她的东西。

好。

白袍男子点了点头,袖袍一挥一杖黑色棋子再度朝棋盘上落下,然就在要落的一瞬间,独孤绝突然横剑就是一剑扫去,狂飙的力量激射而出,正对那落下的棋子。

白袍男子好似有准备似的,五指突然一扣,袖袍连带的一挥就朝着独孤绝的力量迎接了上去,单单一年似轻软的衣袖,一瞬间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犹如卷着万斤狂沙,朝着独孤绝那一剑的力量对上。

轰。

只听见一声闷响,白袍男子和独孤绝对上了个结结实实。

但见两人身形同时一晃,居然是棋逢敌手,不分高下,而那黑色的棋子,却堪堪要落在了棋盘上。

铮。

就在那棋子欲落下的一瞬间,一清亮的琴声突然响起,铮的一声,透骨清脆。

砰,黑色棋子刹那砰的一声脆裂开来,零散的铺成在那一格子里。

音攻?白袍男子抬眼看了云轻一眼,嘴角突然勾勒出一丝笑容,朝着独孤绝和云轻道:好,你们继续。

那姿态居然大度的很。

云轻神色也淡,好似刚才不是她出手毁了那一枚棋子一般,抬脚就朝地面上的方格走去,一步站定在一格子边缘。

独孤绝站在棋盘外,见此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一剑轻挑,白色的棋子立刻朝云轻所站的空格飞去。

云轻双手抚摸在凤吟焦尾上,没有抬头看遥遥相对的白袍男子,一脸清冷,一身普通装束,易容过的普通容颜,就那么站在那里,却如周身蕴藏着一层光亮似的,卓然而独立,冷约而高贵。

掌风近身,琴声激荡。

十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波动,几乎快的只看的见手指的虚影,四四一十六重叠加,目前为止她能够做到的最高重音攻攻击。

一声尖锐的空气撕裂声传出,两重力量在两人中间的空间中撞在了一起,瞬间,激烈的掌风四散飞扬,吹拂上云轻的衣角,微微的飘扬,大殿中的烛火微微晃动,一阵虚影重重。

站在云轻身后的独孤绝,紧绷的心微微松了口气,眉眼中若有若无的荡漾起一丝笑意,他的云轻强,绝对不是虚话。

棋子从云轻身后落下,定格在棋盘上,白子立刻成局,封杀了这一角上的被围攻的黑子。

云轻头也没回,一手扣凤吟焦尾,一手五指嚓的临空一划,只听一声尖锐的琴声响起,那被白棋子围杀在中央的黑棋,瞬间脆裂开来,散成一地飞灰。

站在棋盘边上的独孤绝见此,眉眼中精光一闪,袖袍一挥,那散乱的黑子碎块,被他一袖全部清除了出去,顿时,棋盘上只剩下白白的棋子,占据在金角之上。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白袍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独孤绝和云轻,袖袍突挥,只见五块黑棋临空如电一般射来,两颗直扑云轻,两颗分击独孤绝,一颗朝着棋盘上落下,一手五棋,来势汹汹,劲力之强,无双无匹。

琴声剑气冲天而起,一音攻,一武功,仿若双龙出海,直击而出。

左三。

满天碎石下,云轻衣袖飘飞,在棋盘上飞速的移动。

独孤绝剑尖一挑,一子朝云轻所站之处射去的同时,双腿连踢,几块磨盘大小的白玉石棋子,连击白袍男子,来而不往非冖也。

顷刻间,整个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巨石飞舞,满天碎片残渣,劲风乱飙,剑气,音域,掌力纵横交错,暗劲冲刺在任何一个角落。

站在橘红色大殿外,眨巴着眼睛看着里面的上官劲,被那从殿里冲击出来的劲气,直逼的呼吸不顺,根本站不住脚,不由苍白着脸,抱着雪王妃连连退后,看着那摇曳的灯火勿明勿暗,上官劲心头紧张之极。

右二。

前七。

后六。

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大殿里面,独孤绝不懂下棋,云轻也不说棋语,干脆之极的报出格子的所在。

只听砰砰之声大作,棋盘落子之声,铮铮入耳,双方下的都奇快。

然独孤绝和云轻联手,那白袍男子的棋子没几颗能落在棋盘上,就算他下的在好,没子落下,也是枉然。

好,好,在接我一子试试。

白袍男子看了一眼棋盘上的走势,他居然被吃掉了很多子,当下也不见恼,眉眼中一闪而过明亮:小心了。

三字还没落,只见他突然狠狠的一跺地面,袖袍连挥,堆积在他那一方的几十块黑棋子,瞬间全部被他击打了出去,朝着云轻狂飙而上。

强大的劲力扑面而来,云轻只感觉一瞬间几乎被压制的连呼吸都困难,她会音攻,但是她不会武功,如此强劲的气,她几乎连回转的力量都做不到。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竖,铁牙一咬,剑尖狂飙,长剑如闪电朝着他身周堆积的棋子扫去,只听轰的一声,几十块棋子临空飞起,直朝那黑色的棋子对去。

霎时,那股强悍之极的力量对上,百十块玉石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

蹲下。

伴随着白棋与黑棋的对上,独孤绝朝着云轻就是一声大喝。

云轻站在棋盘的最中心,此时前后方无数的棋子都朝着她射来,那两股强悍之极的劲风,刮着她的衣裙,居然如在高山狂风中一般,猎猎作响。

她站在最中间,离那白袍男子最近,眼角扫到那黑色的棋子中,十几块稳稳的就要落在棋盘上,若是让他那么一落,他们就输了。

云轻不由眉眼一紧,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落下。

强大的劲风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耳边听着独孤绝大喝,蹲下,蹲,不能蹲,独孤绝不识棋局,她可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轻紧紧的一咬银牙,纤细的身体挺的笔直,在强大的劲风笼罩当中,十指按上了凤吟焦尾的琴弦。

铮。

一声厚重的琴音瞬间传出。

不是曲子,不是音域,就是一个单音,一个只论攻击的单音。

心里默念着高山上飞林教导她的诀窍,脑海中一闪而过飞林对阵暮霭时候的动作,手指三弦一挑,飞速的按下,在挑起,按下。

脑海中一片察明,只剩下指法,速度,沉心。

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大响,空中的上百块玉石棋子对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撞上的棋子整个的迸裂了开来,那四溅的石块,那狂飙而起的烟雾,整个的弥漫了这一方空间。

烛火被压抑,受不住如此的劲风,齐刷刷被灭掉了大半,呼剩下少数远处的,勿明勿暗的映照着,橘红色的宫殿,整个的暗淡了下来。

蹲下。

石块飞扬中,独孤绝见云轻居然还站立着,不由脸色大变,狂喝道。

他倾尽全力的一击,云轻是承受不了的。

然就在独孤绝的狂吼声中,尖锐的琴声完整了,五五二十五重叠加,在云轻的手指间飞速的完成了。

顷刻间,只见以云轻为中心,无形的音刃如旋风般刮起,朝着四面八方侵吞着,所过之处巨石迸裂,石块飞扬,杀气凛冽。

独孤绝一见不由微微一怔的同时,瞬间就放下那心了,这是他的云轻真正的力量吗?砰,石块迸裂中,那十几块眼看着要落到棋盘上的黑色棋子,被无形的音刃轰的一下全部击飞的出去,整个的碎裂开来,一地碎片。

尘土飞扬,碎屑满天。

橘红色的大殿,一片石屑飞舞。

站在殿外的上官劲,眼看着嗖嗖的石块不停的从大殿中射出来,那凌厉的劲风,几乎犹如利箭,不由抱着雪王妃再度退后,面色无比焦急的看着大殿的方向。

琴声止,劲风灭,碎屑落地,一片狼藉。

沉默,轰然大响后的瞬间沉默,在这橘红色的大殿中,显露出一地寂静。

大殿地面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石块,唯独云轻所在的地方,一个圆圈内,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一袭身影挺立,卓尔不群。

你们过了。

白袍男子轻轻的鼓掌,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独孤绝没有看向白袍男子,只定定的看着转过头来看着他的云轻,那般的人儿,那般的实力,是他的人,是他的女人,眉眼中一闪而过自傲和狂喜,几乎要仰天大笑。

轰!一声浑厚的钟声响起,这一宫过了。

殿外的上官劲听之,立刻满脸狂,喜抱着雪王妃就冲了进来。

对着独孤绝微微一笑,云轻扭头朝冲进来的上官劲伸出手去。

白玉,橘红两宫是九宫中最弱的,后面的第三宫,可不比我们这样,那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

白袍男子看着云轻,微微笑着道。

独孤绝听言目光一凛,第三宫还强?多谢!朝着白袍男子点了点头,独孤绝一把提起雪王妃,与云轻上官劲穿过橘红宫殿后殿,在黑夜中朝那第三宫的方向赶去。

白袍男子见此扭头看了一眼云轻等所来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自言自语的道:若不是那人的意思,你们怎么可能从那破寺庙的方向过来,如此,我也不好不给他面子了。

说罢袖袍一挥,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整个橘红大殿地面瞬崩裂,所有的东西轰的一声掉落,如若云轻等人看见,那下方的万把转轮刀,正泛着凌厉寒光。

115章 地狱火莲夜越来越深了,那群山围绕的中间位置巨大的火盘上,顺时针的第一团火把,渐渐的熄灭了下去,一个时辰过了。

独孤绝,云轻等奔行在山脊上,相当清楚的看见那代表着一个时辰的火光熄灭,见此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是那一眼就已经领会了对方的意思,脚下加快朝前冲,时间,能节省一点算一点。

放下我,你们先……走。

被独孤绝提在手里的雪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此时虚弱的低声道。

娘。

云轻轻轻叫了一声。

雪王妃抬眼看了云轻一眼,面上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朝着云轻和独孤绝道:一日一夜,连闯九宫,任何时间都不能浪费,能多保留一丝体力就多保留一丝,关键时候绝对用的上。

说到这微微的喘了喘气后,断续道:我和劲儿帮不上忙,也不能拖累你们俩个,放下我们,我们会跟上去,你们快去。

对,我会带着母妃跟上来,我帮不上忙,但是我绝对能够带着母妃来跟你们汇合。

上官劲精致的脸上,此时闪现的是不同于他那个年龄段的坚强和坚定,伸手很坚决的抱过了雪王妃的身体。

独孤绝和云轻对视了一眼,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

当下云轻快速的朝着雪王妃和上官劲点了点头,伸手抚摸上上官劲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轻声道:娘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

上官劲对着云轻重重的点了点头。

闻言,独孤绝和云轻不再停留,转身飞快的就朝前奔去,少了雪王妃和上官劲这两人,他们速度几乎快了一倍。

雪王妃和上官劲看了一眼快速消失于夜色中的独孤绝和云轻,各自咬了咬牙。

母妃,走。

上官劲一步蹲下身子背上雪王妃就朝前大步走去。

四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是一伙的,独孤绝和云轻在前面闯关,他们两人在后面不会有任何人拦截他们,一路绝对是安全的。

但若是十二个时辰内独孤绝和云轻没有闯出去,九宫神鬼一起出动,不管他们是和云轻他们一路,还是在什么地方,都难逃一个死字,所以,现下他们不用惧怕,把所有的负担全部给独孤绝和云轻卸下,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心从来没有这么坚定,一脉相承。

夜,越发的漆黑了。

而这个时候,圣宗寺庙那边却是一片混乱。

飞林,暮霭等从暗牢中把人救了出来之后,发觉独孤绝和云轻为首的救雪王妃的一路,居然还没有出来与他们会合,这怎么可能,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由把人安顿给丁飞情之后,从密道返回,朝关押雪王妃的南面暗牢而来。

想不到,入眼见的居然是墨银拿刀架在一魁梧男子的颈子上,在暗牢前无比愤怒的东敲西打,他们的身后一边是雪族直系一族的人,一边却是南域兵士,脚下踩着无数的尸体,鲜血流满了一地。

而独孤绝,云轻,雪王妃,上官劲,这四个本来应该在这里的人,却踪迹全无。

怎么回事?同期赶过来的飞林和暮霭,从两个方向冒出,同时开口问道。

墨离一边上下寻找机关,一边飞快的说了两句。

飞林,暮霭一听不由都齐齐皱起了眉头,而那被墨银捉住的麒麟王,此时脸色却是难看之极,没想帮雪黎的居然是如此高手,他一个托大,现在居然落在了敌人的手里不说,眼看着从其他地方在冒出更多的人,他居然一点也没发现他们潜入的动静,不由那脸青紫一片,又惊又怒。

墨离,墨银,都是独孤绝调教出来的一流人物,巨变之下,反应不是惊慌失措,而是擒敌先擒王,麒麟王再厉害,他们两个也不是吃素的,在独孤绝和云轻消失的一瞬间,麒麟王满眼诧异的时候,他们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飞林出身飞灵家族,那机关学中排名第五的机关乃是在他家中,因此多少也懂得一些,飞速的四下一看,皱眉沉声道:走,先离开,这里没有开启的机关按钮痕迹,应该是从其他地方开启,先出去再说。

这里刚才的一片喊杀声,已经引来整个圣宗的人不说,麒麟王的人此时外面也聚集了不少,留在这里不是个事。

对,相信他们的能力,现在先处理这边的事情。

暮霭见此也沉声道。

墨银,墨离一听对视一眼,狂怒的双眸缓缓冷静了下来,对,要相信他们的陛下和王后,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他们出不来的地方,而此行他们是来救人的,他们就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绝对不能让陛下他们出来后,还要来救他们。

走。

一剑顶在那什么麒麟王的颈子上,墨银厉声喝道。

麒麟王一脸铁青,却受制与人不敢乱动,只好缓缓的转过身,对上他身后的南域士兵。

我知道你们南域善毒,善蛊,更善一些莫名其妙的虫子,不过我相信我们的能力,不管中了什么花招,要杀你们的王还是轻而易举,希望你们不要给我们这个机会,我的同伴现在很不高兴,手只要一抖,你们的王……飞林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麒麟的士兵,副将,圣宗,云淡风轻的开口。

果不其然,一话才落,那一面人上顿时有几人变色。

让开。

墨银满脸冷酷,剑指着麒麟王的颈项推着他往前走,墨离见此快走一步,挥剑若有若无的抵在那麒麟王的背心,双管齐下。

退开。

那麒麟王也变了脸色,满脸铁青的朝身后的人喝道,顿时,所有堵在走道上的人员,全部齐齐后退。

雪族等人见此,立刻跟在飞林等人身后,朝前行进。

暗夜下,此时密密麻麻的火把,几乎把圣庙这一方天地,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到处都是人,兵器出鞘,弓箭上膛,对准了从圣庙中出来的墨银等一行人,却不敢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无声,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月夜下,只有不停移动的脚步声传出,一地诡异的静寂。

火把中央,墨银剑指麒麟王,他们上前一步,麒麟王的人退后一步,上前,退后,一进一退,悄无声息,却杀机暗藏。

说,机关在什么地方,要不然我杀了他。

移动到背后有屏障的位置后。

墨银声如寒冰的大喝道,在静夜中几乎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头顶。

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所有人脸上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态。

说不说?一剑划动,那麒麟王脖子上立刻留下血来。

休要伤害我王,什么机关,圣庙中从无机关。

那跟着麒麟王的副将见此,脸色大变冲口而出道。

从无机关,墨银,墨离,飞林,暮霭等一听不由齐齐对视一眼,开玩笑,那独孤绝和云轻是飞了不成。

你们若不信,问你们身后的雪族大长老,他比谁都清楚。

那副将见墨银等人脸色,不由再并接了一句。

墨离顿时朝那被搀扶着的雪族大长老看去。

雪族大长老见此,也是紧皱着眉头,缓缓摇头道: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听过圣庙里面有机关。

他历经三代圣女,圣庙也进了无数次,密道里面有,机关可从来没听过,可是这却又是他亲眼所见,不由也万分迟疑。

飞林见此微微一皱眉,朝隐藏在独孤绝的铁骑中的雪黎看去。

雪黎见飞林眼光扫来,也微微摇了摇头,圣女传位史书上,从来没有写圣庙里面有机关。

墨银,墨离见此对视一眼,这些人不知道,难怪那时候麒麟王比他们还吃惊,那是谁动的手。

报,报,圣女宫……正沉默间,一道慌乱的声音飞速传来,一男子如飞一般朝众人冲了过来,却在看见如此情景后,嘎然止声。

说。

墨离当即一声冷喝。

麒麟王懑脸铁青朝那男子点了点头。

王,圣女宫,有人闯宫。

该男子见麒麟王同意,当即快速禀报道。

一片大哗,所有南域人一时间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齐齐跪倒在地,朝着南面磕头跪拜,圣女宫,那是南域最神圣的地方。

有人闯宫?麒麟王满脸震惊,上百年没听说过有人闯宫了,今天怎么……不由踮起脚尖就朝南方望去。

暮霭见此眉眼一动,飞身而上圣庙的最高点,朝所有人跪拜的地方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有火光传出,却好像是从地底绽放的亮光,只能见些许。

眉眼快速一转,暮霭飞身而下,附耳与飞林,墨银,墨离言语几句,三人听之齐齐点了点头。

走,带我们去看。

墨银一剑挥动,就推着麒麟王往前走,早不闯,晚不闯,这个时候闯,难道是……麒麟王见此小眼睛快速的一眯,圣女宫,乃南域之禁地,他们要去送死,那他就带他们去。

当下也不挣扎,朝着圣女宫的方向就快速前去。

当下,只见一条长长的火龙,在黑夜中飞速的朝圣女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夜风浮动,一地寒月碎影。

第三宫,红玉宫殿。

只见高高的山脊上一座红色的宫殿,矗立在这暗夜之中,那火红的颜色在月色的照耀下,泛出暗红的光芒。

还没接近红玉宫殿,独孤绝和云轻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整个空气中热度提升了不少,好似一瞬间置身于夏日,而不是初春。

小心点,跟在我后面。

独孤绝一步当前,沉声道,云轻点了点头,十指紧紧的扣着凤吟焦尾,寸步不离独孤绝身后。

一脚踢开关闭的宫殿大门,只听见厚重的嘎嘎吱声响彻在静寂的黑夜里,听起来分外狰狞。

热,迎面一股热浪袭来,几乎让人有汗流浃背之感,然空荡荡的大殿中,却什么都没有,没有火,甚至连烛光都没有,却为何如此样热。

黑压压的大殿,没有窗户,没有门沿,这是一个封闭的大殿,连一丝月光都穿透不进来,一地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独孤绝和云轻正皱眉间,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这一声,黑漆漆的大殿内突然升腾起一片光亮,照耀在大殿最中心的位置。

独孤绝和云轻不由抬眼看去。

一串拳头大的夜明珠,装饰在一把火红大椅上,而椅子当中坐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高挑的鼻梁,深邃的双眼,俊朗中带着浓浓的邪气,极是邪魅,两人同样一身白袍,只袍子脚边绣着红色的边角。

走出这一宫,就算你们过。

左手边的白袍男子对着独孤绝和云轻挑眼一笑,极是邪气。

独孤绝见此双眼一眯,仗剑一步就踏进红玉宫殿,云轻紧跟。

一步踏进宫殿大门,两人身后被推开的殿门轰的一声关了上,整个大殿顿时一丝缝隙都没有,犹如一个封闭的牢笼。

独孤绝满脸冷酷,朝着身后的云轻比了几个手势,脚下一点,一个飞身就朝那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的两个扑去。

云轻同一时间,王指一挑,连连拨去,一出手就是全力,二十五重叠加,朝着那坐在右手边的白袍男子击去。

那坐在红色大椅上的两人见此齐齐一笑,左手边的男子,突然动了,只见他手腕上挥,一方寸大小的古筝,直接从他袖袍里滑落在他的腿上,三指一勾三弦,一把抓起,三弦立刻高于其它十几琴弦,朝着独孤绝和云轻,砰的一声松开三指,一声清脆之极的琴声,立刻乍现。

身在半空的独孤绝只感觉到一股凌厉之极的音刃,迎面射来,力量之强,居然比云轻还甚,身在半空不及躲避,当下一剑朝着那无形的饮刃击打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独孤绝临空一个翻身就朝后落下。

而同一时间,一声清脆的若翡翠落玉盘的轻响中,云轻的二十五重叠加,被直接粉碎在半空中,那三弦之力由未完结,直朝云轻扑来。

云轻一见眉眼中闪过一丝黯沉,手指连挥,几道音刃飞速发出,直撞上那三弦之力,只听砰砰几声轻响,那三弦之力才消融于空中。

音攻,正是我所长。

那坐在红色大椅左手边的白袍男子,满面笑意的看着云轻,只是那笑却未三连冠眼底。

云轻闻言几不可皱了皱眉头。

交手不过是一瞬间,悬空翻身的独孤绝此时才一脚踩在地面上,一脚落地,独孤绝正欲挥剑攻上,突然间感觉脚下的南面往下一沉,独孤绝瞬间面色一变,一个旋向就朝云轻所站的地方扑来,同时大喝道:小心。

轰隆隆。

沉闷的下沉声传来,独孤绝刚才所站的地方,瞬间陷落了下去,露出里面的一片红色。

云轻见此双眼光芒一闪,一步迈开前,十指扣在凤吟焦尾上,冷冷的防备着那一模一样的两人此时偷袭独孤绝。

然那两人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也没动手,而眼前地面下落后的情景,却让云轻吓了一跳。

一脚站定在云轻身边,感觉到这方没有任何的动静,独孤绝唰的转身,目力所及,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和骇然。

只见偌大的大殿地面,此时参差不齐的降了下去,只剩下几根一尺见方,四四方方的如柱子一般模样的地面还存在,犹如梅花桩。

而在这陷落下去的地面下,涌现出一片耀目的红,和一股无法言语的炙热,一瞬间云轻和独孤绝仿佛有置身在火炉中的感觉,头发丝好像都要燃烧起来了。

仔细看那下落的地面下露出的红色,极是耀眼,那光芒完全剥夺了那夜明珠的璀璨,火红的亮光整个笼罩在这方大殿中,照耀的任何角落都纤毫毕现,宛若火光。

观其质地,似水又能好像不是水,极浓郁,看不见底,不知道是什么,只见其如一潭死水,平平静静的围绕在这大殿中的如梅花桩的柱子旁,让独孤绝和云轻几乎感觉他们此时就站在火上,而不是站在这大殿中。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你们还有十一个时辰,我不介意跟你们玩。

坐在红色大椅上右手方的白袍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利剑,慢条斯理的道,好似一点也没感觉到周围的炙热一般。

独孤绝云轻一听,同时扭头对视一眼,还没等他们动手,那左手边的男子突然站起来,笑眯眯的道:好久没动手了,我可忍不住。

边说边对着云轻邪邪的一笑,身形一闪,从他所坐的地方旋身而起,跃上一高高的梅花桩,身如闪电的朝云轻射来。

同一时间手握长剑的白袍男子,哈哈一笑道:一起。

说罢,一拍红色大椅的扶手,手中利剑在红色的光芒中,带着红色的寒芒,就朝独孤绝射来。

独孤绝一声大喝,手中软剑一抖,一剑横扫直接对上了扑过来的两人,同时厉声道:走。

云轻站在独孤绝身边眉眼紧皱,手中十指飞速的波动,二十五重叠加飞速的激射而出,朝那扑向她的白袍男子击去,同一时间脚下轻点,纵身就朝前方的梅花桩落去。

一剑横扫,剑气纵横,力抗扑过来的两人。

那两人识得厉害,眉眼齐齐一亮,一剑一筝齐齐攻上,朝着独孤绝那一剑和云轻的无形音刃对上来。

而独孤绝一剑劈开,脚下一错,跟在云轻身后,如闪电一般朝大殿的后方扑去。

脚尖连点,身如飞燕,但见独孤绝和云轻在火红的梅花桩上,急穿而行。

砰,几声闷响在身后撞开,伴随着那几声闷响,邪气之极的声音懒洋洋的道:这样就行了吧?懒洋洋的声音中,一婉约的古筝乐声骤然飞扬出来,温柔缠绵却夹杂着浓厚杀气,无形的音刃直扑前跃的独孤绝和云轻。

云轻头也没回,一边前扑,一边手指急弹,厚重的音色响起,绕过身后的独孤绝,直对那婉约的古筝声音。

琴声厚重古朴,古筝清亮细腻,两音各有所长,却各杀气狰狞。

同一时间,那使剑的白袍男子,一剑当空横向一劈就朝独孤绝攻来,那磅礴的剑气,几乎犹如实质,寒芒刺骨。

独孤绝满脸冷酷,回身就是一剑,两剑相交,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两人各自身体一晃,同时跃开。

而他们刚才对了一招的地方,被两道剑气直直的撞上,瞬间裂开两道大口,那玉石的梅花地面桩,犹如豆腐一般,直接被削去了两块,无声无息的就朝下方的红色液体中滑落下去。

吱吱。

一股青烟冒起,那两块玉石地面,在一阵翻滚的气泡中,骤然被溶解开来,只不过一瞬间,就什么也没有剩下,化作了一团烟雾。

独孤绝面朝着这方,眼角间见此,不由一双眼骤然圆睁,大骇。

这红色液体到底是什么?如此坚硬的玉石,居然就那么一瞬间,直接被溶解成了一团烟雾,这样的温度,这样的速度,这到底是什么?独孤绝顷刻间觉得周身更加的热了,那汗水似乎都被烤干,连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云轻此时也斜眼飞了一眼身后的场景,一见之下,面色大惊,手指一个音节弹错,攻击立刻出现一丝波动。

那用古筝的白袍男子,本就强悍,此时云轻一个波动,那古筝音刃立刻穿透云轻的琴声,狠狠朝云轻的面门攻击去。

云轻瞬间收敛了震惊,面上神色不动,脚下一脚狠命一踢梅花桩,斜身就朝后飞起,整个身体瞬间朝后射成一条直线,那古筝的无形音刃,堪堪从她鼻尖飞过,射入后方的红色液体里,溅起一片红光。

一个翻身跃起,站在身后的梅花桩上,那料还不等云轻站稳,那脚下的梅花桩突然整个的朝下就沉,飞速的朝那红色的液体中下落去。

云轻一见大骇,如此恐怖的红色液体,她血肉之躯那里能够抵抗。

当下面色一紧,不待她细想,脚下连点,就朝着身旁仅有的梅花桩射去,然那根梅花桩上,此时那用古筝的男子,已经满面含笑的站在了其上,手指扣着两弦,对准了朝他扑过去的云轻。

而同一时间,整个红色液体上的固定的梅花桩,突然浮浮沉沉起来,开始不停的上升下降,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