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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尽桃花 第四卷 离国篇 第61章

2025-03-26 03:20:28

章节字数:7286 更新时间:08-02-19 18:38萧暄点点头,往后书房走去。

宋子敬和荣坤彼此看了一眼,跟了过去。

那堆满了宗卷的书架非常高,抬头只能望到黑暗。

齐国年轻的皇帝的修长身影被飘渺的烛火投射在层层书卷之上。

荣坤极轻地叹了一声。

又是一个不眠不休的夜。

以前每个月信快要来的那几天,陛下都会整日心神不宁地,空闲时总爱靠在窗边,凝视着一个方向。

上个月信晚了十天来,陛下简直要急疯了,整个后宫和朝廷都感觉到他压抑着随时要爆发的愤怒。

后来信抵达的时候,宫人大臣们全都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萧暄打开书架上一个格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檀香木匣子。

他脸上的表情随之而变得柔软且温和,眸子深处闪烁着碎银般的光芒,像是夜空里的几点星光。

他低头用手指点划着匣子,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无限珍爱。

一个黑色的影子闪进房内,朝宋子敬点了点头,然后屈膝跪在萧暄身后。

萧暄抬眼看了那人一下,问:她怎么样?男子答复道:娘娘一切良好,气色红润,生活舒适,工作也并不劳累。

她收养的那个孩子,你们查出来了吗?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双手递上,那孩子经查,证实是离国镇平大将军云松龄的遗孤。

云松龄?那个七年前因为珠角涯一役战败而被斩于阵前的离国大将军?是他。

云将军死后,云夫人带着独子突然消失。

后来一直隐居乡间,同娘娘相识。

月前有仇人突然上门,杀害了云夫人,云公子躲到娘娘房中才逃脱一劫。

娘娘便将他收留。

萧暄笑了,眼里浮现一抹柔情,她就爱管闲事。

男子假装没听到,继续说:娘娘到了青阳后,还托朋友给这孩子找了个师傅,是离国首屈一指的剑师温阳。

温阳?对这名字萧暄不算陌生,他这样名声显赫又清高孤僻的江湖人,怎么会去给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子做师父?那个吴十三,你还没查出来吗?男子头几乎埋到地上,属下办事无能,望陛下责罚!萧暄虽然不悦,但也没很生气。

他看着宋子敬,说:你们一直做得很好。

吴十三这个人来历不是一般的深,而你们在离国的根基还浅,查不出来也不怪你们。

这倒可以看出一点,他显然不是表面上的公子哥儿。

宋子敬问道:陛下觉得此人可信?萧暄抚摩着手里的匣子,皇后信任他。

我也会给他一点信任。

宋子敬没再说话。

你们都下去吧。

萧暄说,荣坤,朕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时辰到了你来叫朕。

等到臣子内侍都退了出去,萧暄将匣子的铜扣轻轻拨开,掀起盖子。

匣子里整齐码放着一封封信件,红色小笺按照日期将它们分得清清楚楚。

从最初的第一封,到上个月迟到了十天的那一封,全部都折叠好,排在一起。

萧暄将刚刚收到的信按照原来的痕迹叠好,轻轻放进匣子里。

他的嘴角一直带着愉快的笑容,方才眼里的肃穆严厉已经不在,他脸上的疲倦也淡了许多。

抽出最开始的第一封信。

信纸都有些发黄了,边角和折痕都磨损得厉害,那是时常展开阅读留下造成的。

打开信,娟秀的蝇头小楷展现在眼前。

阿暄:对不起。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场分离。

作为我所做的一切,全都铭刻在我的心里,随着我心脏的每次跳动,提醒着你有多少爱我,而我有多么爱你。

离开你就像凌迟一般痛苦,我不忍心让你看着我远走的身影,那么,就让我看着你走也好。

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在都美好得像在天堂。

我回忆起来,永远充满了感激和快乐。

遇到你,是我这一生的缘分。

那种真挚、无私的付出,那种宽厚和包容,是我这一生的财富。

我愿用我一切来回应这份感情,来握住你的手,同你白首偕老。

我的爱,我的离开并不是一个结束,这只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我开始我的新的旅程,你也开始你的帝王之路。

我多愿能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陪伴着你,能每天拥抱着你。

可是我的原则性的倔强总会让你痛苦两难。

我的离开,给我们两个都留下了喘息的空间。

让我们暂时把爱情放在一边,保存起来,时间停在离别前的时刻。

你,经营你的王朝,指挥你的士兵,建设你的江山。

我,走遍我想去的地方,熟悉各地人文,学习医学知识,认识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的事。

阿暄,同样是磨练和成熟,我宁愿在广阔山水之中学习,而不是困守在深宫内院。

我选择退开一步,留出一个空间,你不用再为了维护各方面利益而害怕伤害到我,而我也不用再为了不让你为难而痛苦地迁就。

爱情不用再被消磨,大家彼此都可以顺畅呼吸。

阿暄,虽然将你留在那冰冷阴森的宫廷里,但是分别的日子再轻松快乐,也丝毫比不过同你在一起厮守的片刻。

我希望你明白,我并没有离开你。

你心脏的每次跳动,你胸膛的每个起伏,我都可以感觉得到。

请不要责怪我的这个决定。

我会用实际来证明这是正确的。

我现在已在南下的路上,天气京城稍微暖和了一点,大年将近,百姓们都忙着准备过年。

大业初定,战争初歇,百废待兴。

对于你来说,新的一年,将是无比忙碌的一年。

我很遗憾不能陪伴在你身边,请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让我用我的眼睛代替你去看这个世界,去看那些你看不到的地方吧。

阿暄,我将永远属于你的臂弯。

昭华字萧暄轻轻摩挲着信纸,手指描绘着上面细细的笔迹。

他还记得他以前老是嘲笑她的字难看,她气呼呼地说因为用的是毛笔的缘故。

后来她自己做了一种羽毛笔,换了稍厚的纸张,立刻写了流利清秀的一张字给他看。

那个人,平时说话都随意得很,难得写了这么一篇斟字酌句又工整的信来。

他把信放了回去,又随意地抽出一封。

阿暄,你好吗?我已经到达了和顺,张家小朝廷的领地了。

这里同外界比起来,并无什么不同。

商业税收稍微高些,城市税收稍微高些,城市居民和乡下百姓日子过得平淡紧凑。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可就这个状态,就可以让张家在此地维持数十年吧?张家用的基层官员,多由当地儒生提拔而来。

这些人饱读诗书,迂腐刻板,不知变通,没有野心也无大抱负。

我在这里旁观过当地县官判案,基本是非到也清楚,可是当官的做事拖泥带水,效率又慢,效果又不好,脑子似乎小时候被驴踢过……萧暄轻笑,这个笑声在空旷幽暗的书房里回响着。

他又抽出一封信来。

……为李家老太太治好了病,被李家盛情挽留,小住了几日。

李家两个公子都是读书人,家中时常有文人聚集,今日诗会明日酒会。

年轻人击箸唱诗,抨击时政,略有轻狂的言语,但是多是真知灼见。

看来江西这一代书礼昌盛不是虚话。

这些年轻人有干劲,有抱负,但是多因为出身普通而没有机会展示身手。

李家小姐比我小一岁,不爱诗书,精于手工,可以做出木制的上发条就会跑的小狗!这真让我大开眼界。

阿暄,关于修改我大齐科举制度,不屈一格降人才,我同你早就提过了。

我还有一个想法,是否可以再开一条路,让我国女子也有机会走出深庭,一展手脚呢?当地有种纺织技术,我觉得很值得推广开来………………阿暄,我在海边一个名叫平来的小镇上给你写信。

这个渔港是东军镇守的地界。

我得说,陆怀民或许在其他方面罪该万死,但是他管理一方土地一方民时,堪当得起领袖二字。

一路过来,这里官吏清廉,百姓安居乐业,街道干净整齐。

人民虽然知道当今皇帝姓萧,可是说到真正感恩之人,都会感激陆家东军守卫东海,给了他们安宁生活。

不过我听说,前些年被打回老家的倭寇,近来似乎有回来之意………………秦国山水好风光!正是初秋,夏景还未谢,果实正熟。

这里的葡萄可好吃了。

我托他们带点种子给你,可以试着种一下。

不过相比会变味道吧。

什么东西,都是原生地的好,离了家,就变坏了。

写到这里,突然很想你。

你的伤风好了吗?夏天伤风特别难受,你有好好休息吗?子敬兄领了刑部,大概忙得没空在你耳朵边唠叨了。

你那内侍是谁?做事可麻利?京城秋天干燥,你多喝水。

什么清补凉补,都没有喝水和休息的功效好…………秦国的国力,比我们大齐起码落后二十年。

官僚腐败,教育落后,自然资源匮乏,人民生活很辛苦。

我听说他们的太子先前一直在离国游学,如今海归回朝,倒像是要有一番大作为的样子。

我昨天在茶楼听说了陆怀民病重的事。

这倒和我预先估计的无差。

我想你应该早有准备了吧………………西秦京城的桃花开了,可惜比咱们齐国的要瘦许多。

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呢?我摘了许多桃花,打算试着酿酒。

呵,我来这边跟着邻家的大爷学了不少酿酒的本事。

大爷夸我在这方面有天分。

不知道这酒,长途跋涉的运给你,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我终于见到了一代药师孙恕。

大师居然知道我,说我在齐国内乱的时候救治了不少百姓。

我被他老人家夸奖得十分不好意思。

孙大师十分亲切,没有一点架子,喜欢我的酒。

他的小孙女才十岁,就已经聪颖出众,我很喜欢她。

今天是你二十八寿辰。

我不能在你身旁。

举杯邀明月,天涯共此时。

我很想你……一张一张,细细小小的清秀字体,写满了旅途见闻,所思所想,还有深深的眷恋。

这都是他每个月的期盼。

从最初的一封让他欣喜若狂,到每月等待来的欢喜,就像一份固定的礼物一般,牵扯住了他的所有感情。

她说她人走了,心却没走。

他却觉得,她人走了,他的心也跟着走了。

空间广阔飘渺,就在这小小薄薄的信纸上相遇,融合在一起。

荣坤走进来的时候,年轻的皇帝正靠在案上小眠,似乎在微笑。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咳了一声。

萧暄张开眼,看到是他,眼里的柔情转瞬收敛起来,迅速得让荣坤觉得那只是一个错觉。

陛下,时辰到了。

萧暄站起来,活动着手脚,由宫人服侍着梳洗,换上朝服。

荣坤恍然一眼,视线从御案上扫过,极品的贡宣上,昭华两个秀丽不失劲道的行书,那墨黑得似乎还未干一样。

谢怀珉打了一个饱嗝,把吃剩的饭菜倒进老黑的盆子里,然后朝屋里喊:连城,出来洗碗!连城正趴在床上,每一块肌肉都在疼,整个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姓温的师傅不温柔,把他每天当狗一样训练。

回到家里,本该体贴贤惠的姐姐也根本不会照顾人,把他当下人使唤。

这日子可怎么过?怎么了?谢怀珉终于探了半个脑袋进来,这么一下就蔫了?被训练的又不是你!连城少爷正在闹脾气,闷闷地把脸转向朝里,没吃过苦不知道难受。

谢怀珉笑嘻嘻地走过去,推了推他,这么大的人了,还使什么性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对了,我看到你和柳儿在说话,她怎么不理你?连城的脸一下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谢怀珉乐,得啦!谁不知道呢!你也别泄气,你才多大啊?学人家闹失恋!那小丫头和她娘一样,势力得很,等将来你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时候,给她们瞧瞧。

连城闷在被子里说:你别说好听的安慰我。

谢怀珉拍拍鼓起来的被子,专心学习吧,小子!还没发育呢就知道谈恋爱了!连城一听,猛地从被子里跳了出来,谁说我没发育了!你看看我胳膊!说着把鼓着小肌肉的胳膊亮给谢怀珉看。

谢家姐姐噗地一声哈哈大笑,差点掉下床去。

小东西,懂个屁!她掀起被子捂住连城,在上面狠狠捶了,不干活就去看书写字!连城闷声嗷嗷叫。

谢怀珉丢下他,卷起袖子出去洗碗。

雨季已经来了,天气闷热而潮湿,城里的花都谢了大半,植被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的新绿色。

空气里浓郁的花香淡了许多,混杂着饭菜的香,左邻右舍隐隐穿来别家的说话声。

夜晚降临的城市平和安详。

谢怀珉轻轻哼着歌,动作麻利地洗好碗,一个个擦干,放在自制的碗架上。

烧的洗澡水已经开了,她朝对面的房间喊:连城,来洗澡!大门上突然响起呯呯敲门声。

小谢姐?你在吗?快开门!她听出那是医局里小林的声音。

这姑娘平时说话声音不比蚊子大,今天跑来拍门大叫,一定出了大事了。

打开门,林秀差点跌起来。

谢怀珉立刻关好门,扶着她问:出什么事了?林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是京城医局来人了!封了咱们的药库,扣起了张大人和好几个医官,又说要提你去问话。

药库的王师父要我先来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个准备。

谢怀珉心里却有数,是不是为着如意膏的事?你知道?林秀惊讶,上面还带了好多兵,一下就把药库里的如意膏都给搜了出来,堆在院子里……话还没说完,巷子里就响起了零碎的脚步声,门上又传来敲门声。

谢怀珉握了握林秀的手,要她不要惊慌。

打开门,四个陌生的兵差站在门口,穿着朱红色的兵服,虽然神色严肃,但是并不凶恶。

领头的那个很有礼地对谢怀珉行礼道:可是谢大夫?请随我们回医局一趟!怎么了?连城披着一件衣服走出房,惊愕地看着院子里的人。

没事,医局里的人找我。

谢怀珉轻松地说着,一把拉住林秀,小林,麻烦你就先留在我这里,帮我看着我弟弟。

我去去就回来。

小林虽然吓得哆嗦,可还是点了点头。

不!我也要去!连城敏锐的直觉让他不安,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一个孩子凑什么热闹!谢怀珉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她麻利地脱下围裙,整了整头发,对兵差说,我们这就走吧!姐!连城惊慌地大叫着冲过来。

一个兵差立刻拦住。

连城下意识地就要抬手去打。

连城!谢怀珉喝了一声。

那孩子收起了手,茫然地望着她。

谢怀珉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是叫我去问个事,你别想多了。

我很快回来!连城只得担忧地看着她被人带走。

谢怀珉赶到医局时,那里已经乱作一团。

门大开着,灯笼和火把将整个前院照得通亮。

局里的同僚大半都在,个个都惊慌疑惑地坐在一旁,院子中央堆着高高一堆东西,正是十天前进的一大批如意膏。

一个兵差正在往上面淋着油。

谢怀珉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一个模样斯文的中年文士走到面前,这位可是谢大夫?谢怀珉忙行礼,正是民女,大人是……那大叔笑道:在下不是大人,大人在堂里等着谢大夫呢!谢怀珉整了整衣服,随他往里走。

里面大堂灯火通明,兵甲在侧。

谢怀珉惊讶地看到太守和好几个州府高官都在座,人人心神不宁,脸色苍白浑身哆嗦,活像见了鬼。

他们身后各站着一个兵差,不像保护,倒像是看守着他们。

大堂上座,光线反而十分幽暗,一个男子正坐在阴影里,低头看着公文。

绛紫色儒袍,暗银云龙纹,头带紫乌发扣,插着一只白玉簪。

从这身打扮上,倒看不出他是多大的官。

他们一步步走近,男子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案卷。

闪动的烛光下,谢怀珉看清了他的模样。

三十不到的年纪,挺直的鼻子,眉如刀裁,光线加深了他本就分明的轮廓。

是个极之英俊的男人。

那人眉眼如画,眼角微微上挑,眸子漆黑如渊,看来似乎平和定泊,可是抬眼轻扫时,目光却是清冽犀利锐气逼人,教人心里一阵发慌。

谢怀珉就在他的注视下立刻垂下视线,欠身行礼。

谢怀珉?那个男子的声音低沉醇厚,宛如一杯美酒。

谢怀珉的耳朵一阵麻,脑袋依旧低着,正是民女。

没想帅哥挑刺道:你是我大离医局在编从事,有公职在身,怎么还以民女自称?他声音不大,语气也说不上多严厉,可是听在耳里,就是让人背上一凉。

谢怀珉机灵地立刻改口,是下官疏忽了。

男子站了起来,抬起头来吧,我有话问你。

是不是离国的京官都有这么大的架子,仿佛一方为王似的气势,可是在齐国没体会过的。

谢怀珉抬起头来。

男子已经走下上座。

他身材修长挺拔,肩膀宽阔,动作沉稳不失轻盈,蕴含着力量。

谢怀珉看得出来,这人虽然是文官,但也是个练家子。

男子经过她,一直走到门口,负手望着院子里堆成小山的如意膏。

夜风把这药特有的气息吹进人们的鼻子里,谢怀珉不适应地打了个喷嚏。

大不敬?男子置若罔闻,说:听说是你先发现这膏药有毒的?谢怀珉恭敬地站在他身后,答道:回大人的话。

下官以前游历秦国时就见过这药膏的原材料。

也研究过,有一定的了解。

男子点了点头,俊美的脸上一片高深莫测的冷漠。

你做得很好。

明明是在夸奖,可是被夸奖的谢怀珉却并不觉得很高兴。

男子继续说:堂堂大离的官员,竟由一种小小膏药,从中腐蚀,溃败不堪,后果严峻。

你发现和汇报得很及时,阻止了灾难的扩大。

谢怀珉头埋得更低,谦虚的答道:大人过奖了,这都是下官的职责,是理所当然的事。

坐在一旁的官员们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俩。

谢怀珉心里暗叹,这下可得罪了不少人了。

----------------------------------------------------------------------------------------*本章系潇湘原文第95&96章*柏拉图式的爱情,看得就让人累~!以前还有心情校对一下,现在打出来就贴出来吧~!错字的话大家有心情就猜一下,更有心情的话告诉我一声,嘿嘿~知道这个酷酷的帅哥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