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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尽桃花 第四卷 离国篇 第74章

2025-03-26 03:20:28

章节字数:8043 更新时间:08-05-30 09:50小程终于得到许可,洗澡吃饭,然后休息了一宿。

萧暄一直陪在谢怀珉身边,按照吩咐把糖水参汤什么的用尽法子灌到她的嘴里。

谢怀珉还在睡着。

萧暄无奈而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

你倒好,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果谢怀珉这个时候能听到这句话,睡醒了能做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扇他一个大耳刮子。

谁说睡觉就是一种享受了?她睡觉极其痛苦,以至后来她病好后很长一段时间精神衰弱时常失眠多梦。

此刻她在梦里就根本没有半点享受,混乱的物体和声音,不断变化的场景,扭曲的人和故事,惊悚的,诡异的,震撼的,许多宏大场景直逼好莱圬电影——魔幻恐怖的那种。

另外一间房里,小程同宇文弈说:陛下,那药下腹,很伤身体的。

宇文弈淡淡道:无妨。

小程摇头,您身上有宿疾,两症集合,真的对身体很不好。

会死吗?宇文弈问。

这倒不会。

就是需要调养许久……那就行了。

宇文弈不以为然。

小程摇摇头。

他把自己关在药房里整整一天一夜,终于配好了药。

药颜色褐红,闻着有股草药香。

小程把药端过去,说:陛下要忍住,服用后半刻钟就会难受。

但是我得等到两个时辰后才能取您的血。

取完血,我才能给你服其他药消除那疼痛。

药递过去,却被吴十三一把扣住。

吴王眼睛通红。

阿烨。

宇文弈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信。

吴十三不甘心地把手松开了。

宇文弈接过冒着热气的汤药,表情平静如常,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气喝了下去。

谢怀珉在凌乱的眼眠中一直感觉到阴冷和疼痛,那是自从这该死的烟花三月发作以来就一直伴随着她的不适感。

并不是很剧烈,可是绵绵不断,非常折磨人的耐性。

她一直忍着不说,因为知道即使抱怨了,也解决不了什么。

每到忍不下的时候,就会想着法子抱紧萧暄,指望着用他身上的温暖来驱散自己的寒冷。

可是现在她昏睡着不能动弹,偶尔有点意识,知道自己躺在床上,有人——应该是萧暄,在照顾自己。

可是痛苦难受却不能言语。

越睡下去,就越觉得难受。

呼吸不再顺畅,变幻的画面加快了速度,鬼魅一样的东西绕着她旋转。

她觉得很痛苦,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不论是死是活,能给她一个痛快都好。

可是没人能听到她的呼喊,在他们看来,她依旧是沉静地睡着,像个婴儿一样。

一股冰冷的气息盘旋在她胸口,堵塞住她的呼吸。

她在梦里这个异度空间里挣扎起来。

空气,她需要空气。

谁能来帮帮她!阿暄!阿暄!生命随着力气在消逝。

眼看绝望就要没顶了……有人撬开了她的牙关,一口真气灌进来,给了她一点缓和的时间。

她的知觉变得灵敏了一些,听到细微的说话声。

给她含住。

一个药丸塞进嘴里。

照我说的来……穴位和力道……听清楚了……身子被扶起来。

不陌生的程序。

周身穴道按照特定的方式被点被拍被敲被打,酸、胀、麻、痒、疼,各种感觉混合交织着,随之而来的,是冷暖两股气息在身体里四下游走。

那感觉非常的难受。

气息又开始紊乱,她的呼吸急而短促。

身上忽冷忽热,然后身体开始微微抽搐。

可是即使这样,点穴的手还是没有停下来,按照指示,坚定地一步一步执行着。

疼!好难受!她咬紧了牙关。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久到她几乎都要彻底失去神志,陷入黑暗深渊之中去了。

然后她感觉到体内混乱的气息在渐渐归一,暖流将冷寒驱赶着,从身体各处往两只手上汇去。

两手经脉处疼痛,被利刃划过那种。

液体流了出来。

那股阴寒也随着一点一点流了出去。

体内奔腾几乎爆炸的气息没有了,她重新呼吸到了空气。

旋转闪烁的画面消失了,鬼魅不见了,转移扭曲着的人和事也退隐了。

梦里的世界恢复了黑暗。

安详平和的黑暗。

这才是真正的梦境。

随后还有人捏着她的下巴,一口一口给她灌着各种味道的汤药和补药,往她的嘴里塞着大大小小味道不同的药丸。

最后头上身上插满了针,估计此刻像个刺猬一样躺在床上吧。

没有了噩梦,觉便睡得舒服了许多,这才是真正地得到了休息。

阳光照在眼光上,暖暖的。

试着睁开眼睛。

一片白花花的,阳光,树影,秋花。

原来窗户开着。

不禁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再度张开。

慢慢适应了光线。

还在原来那间屋子里。

摆设也并无变化。

只是这才发觉,屋外的枫树叶子,怎么一下就红了大半了。

谢怀珉动了动手脚。

虽然还是很虚弱无力,可是那股阴冷和酸涩已经没有了。

手腕处包扎着白布,是当初放毒血之处,也不疼,不知道上了什么药,散发着一股清香。

她慢慢地坐起来。

风从窗外刮进,吹拂着窗帘和纱帐如梦幻一般荡漾着。

她看到床脚临时放置的一张床榻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脸上绽开一个柔软的笑。

支撑着虚弱的身子,一点一点走过去,坐在床边。

那个人沉睡着,许久没有修剪的胡渣,憔悴疲惫的容颜,一直紧锁着的眉头。

散乱的头发里,竟然可以看到几根白丝。

谢怀珉怔怔,眼睛湿润,终于俯身下去,轻轻伏在他的肩上,小心翼翼地不给他增加一点重量的搂住他。

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搂住他。

身上人动了动,然后那双坚实的手臂抬起抱住了她,窒息的,用力的,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一般。

的确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俩分开。

萧氏夫妇进宫,去向宇文弈辞行。

常喜来说:陛下在畅春阁等着二位。

陛下这些日子身子有点不舒爽,未能亲自相送,还请陛下和娘娘不要介意。

皇上的病还没好?谢怀珉觉得惊讶,这次有这么严重吗?常喜不便多说,只请二人进去。

宇文弈穿着一身暗银色便服,坐在榻上。

他气色不怎么好,瘦了许多,倒也看不出还有其他什么不妥。

谢怀珉关切地问:皇上的腿好些了吗?我留下方子,叫刘太医照着做。

相信以后复发几率一定会很小的。

宇文弈动了动腿,无所谓地笑了笑,腿是早就没事了。

只是前阵子公事紧了点,有些累罢了。

贤伉俪打算何时动身?萧暄道:近日天气不错,我们打算今天就出发,赶在天冷之前回到家。

他没说回宫,他说回家。

谢怀珉温柔笑着看了看他。

宇文弈眨了眨眼睛,客气礼貌地祝福道:恭喜二位苦尽甘来。

谢怀珉道:陛下也要多保重身体。

她病才好,人还瘦得厉害,不过精神好了很多,脸色有了一点血色,整个人隐隐恢复了过去的活力。

宇文弈对萧暄说:二位回去路途经过秦国,以防万一,还是多带些兵马有点保障。

如萧兄不介意,我派三百轻骑护送你们直达齐关,如何?萧暄知道这个时候客气也并无意义,便爽朗地答应下来,诚恳道谢。

宇文弈脸上难掩倦怠之色,这副样子,同谢怀珉记忆里强硬果敢锐不可挡的气势真有极大的区别。

所以临别时,她忽然松开了萧暄的手,走了过去。

一声唐突了,手指搭在宇文弈的脉上。

宇文弈错愕,本来可以收回的手就那么僵在哪里,回过神来要收手,谢怀珉已经把完脉了。

陛下不是普通风寒吧?她一本正经道,就脉象上来看,倒像是内腑受损伤,真气行滞。

虽然不多严重,可是身体之本受了损,体质虚弱,需要好好调养才是。

冬天又要到了,天冷气寒,陛下可得多加注意,不要染上其他的病,不然很容易落下宿疾。

宇文弈听了,笑道:那是,光是一个腿疾,就已经让我招架不住了。

陛下,我这次回去,以后相见就难了。

陛下照顾我良多,怀珉心存感激。

陛下以后要多多保重。

宇文弈注视着她清亮的眼睛,缓缓说:你也保重。

萧暄耐心等他们说完,这才拉住谢怀珉,带着她往外走去。

临出门那一刹那,谢怀珉忍不住回头望过去。

距离有点远,光线有点暗,看不清楚宇文弈的神情。

只是觉得,他的那双子夜般的眼睛,那么锐利清亮,一直,凝视着她。

出了宫,离国三百轻骑已经跟在马车后面,整装待发。

那马车也宽大豪华,想必也是十分舒适的。

萧暄笑:这样招摇,不是摆明了就是要招秦国人来暗杀吗?他大手一挥,所有人卸甲更衣,三百轻骑兵分两路,扮做商队,又把换了一辆外表普通、稍微小一点的马车。

转过头,看到谢怀珉正在同吴十三和连城道别,小程要回辽国,这次跟着他们一路北上。

连城拉着小谢的袖子,闷着不说话。

谢怀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同他说:等你再大一点,可以来齐国看我。

你是东齐谢皇后的义弟,以后风光着呢,给我好好干,别丢我的脸。

我才不会呢!男孩子倔强地嚷道。

谢怀珉笑,对吴十三说:十三,有空来看我。

吴十三苦笑,方便吗?我说方便就方便。

谢怀珉扫了萧暄一眼。

吴十三神情黯淡,转瞬又打起精神来,是啊!得了空,一定去看你!我可一定要在齐国好生住上一段时间,看看那大好山河,领略一下东齐美女的温柔。

谢怀珉笑着说:照顾好连城。

吴十三直直看着她,你的嘱托,我从来不敢忘。

萧暄站在马车下等着谢怀珉。

看她抱住了连城,眉头一皱,忍住了。

然后看她放开连城,起身又朝吴十三张开手臂。

萧暄赶紧大步迈过去,一把扯着她就走。

谢怀珉哎哎地叫,他假装没听见。

侍从机灵地打开马车的门。

走吧。

萧暄说着,拉紧了谢怀珉的手。

谢怀珉微微笑,点了点头。

我们回家。

谢怀珉打着呵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扭着脖子坐起来。

卧室里的帘子还合着,只有几束耀眼的白光从缝隙里透射了进来,照在深红色华丽的地毯上。

她抓了抓头发,还有点不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

一只大手伸过来,搂住她的腰,又将她拉回到床上,拉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她笑了笑,翻过身去,趴在那人怀里拱了拱。

小狗。

头上响起宠溺的笑。

不上朝吗?谢怀珉问。

上什么上?萧暄声音里睡意浓厚,才回来,一个好觉都不让睡了?谁来催就把谁拖出去打五十大板!谢怀珉咯咯笑。

他们是前一天深夜到的。

半个多月的旅途,所有人都累得像牛。

因为皇帝是私下出门,倒是省去了百官相迎的麻烦场面,但是荣坤仍然带着宫里大大小小的总管嬷嬷们在宫门前候着。

萧暄统统没理,拉着谢怀珉就回了寝宫,洗澡的时候都快睡着了。

倒是谢怀珉精力比他好点,舒服地吃完了夜宵,这才心满意足地爬上床去。

萧暄半梦半醒中摸到她,抓过来抱住。

只听谢怀珉在耳边满足地感叹道:回家的感觉真是好。

他却心想:大半夜的还吃什么麻辣凉粉,一股蒜味。

然后堵住了她滔滔不绝地发表着回家感想的嘴。

荣坤一大早就带着宫人守在门外,竖着耳朵听动静。

一直到日上三竿了,才听到皇帝低沉着声音叫人进来。

荣坤带人进去,帝后二人都已经起床了,皇帝正在给皇后穿鞋子。

谢怀珉看到荣坤,呵地笑出来:这不是荣总管?几年不见,您发福不少了啊。

荣坤急忙弯腰,娘娘金安。

娘娘的病终于好了,真是得上天眷顾,下人们都为娘娘高兴呢。

谢怀珉笑,说:听皇上说,我不在的这几年,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少不了你的操劳,你也辛苦了。

赏你一百两银子去喝酒吧。

荣坤忍不住抬头仔细看了看谢皇后,然后跪下来高声谢恩。

谢怀珉凑到萧暄耳朵边问:是不是这样说?萧暄笑道:没错!你学得还像那么回事!废话!谢怀珉得意地笑。

跪得很近的荣坤一字不漏得都听去了,知道自己以后在两人跟前时,恐怕得时常做聋子了。

早膳端了上来,都是谢怀珉爱吃的菜。

她现在身体正在恢复阶段,饭量奇大,吃成了人生一大乐趣。

萧暄很快吃完,也不收筷了,就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吃,时不时帮她夹点菜。

通信的小太监跑进来,附在荣坤耳朵边说话。

什么事?萧暄问。

荣坤说:陛下,宋大人知道您回来了,要求见。

谢怀珉笑:先生的消息果真灵通。

你不是不让他管情报了吗?萧暄瞪她一眼,吃你的饭。

起身走出去。

荣坤跟着,走到外面,犹豫了片刻,又压低声音对萧暄说:陛下,那个,杨娘娘想见陛下,说是想回娘家一趟。

萧暄转头看他,她想回娘家?荣坤冒冷汗,还有……陆贵妃也想见陛下。

她?萧暄声音更低了,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了?她应该不知道,只是她一早就嘱咐老奴,等陛下回来了就这般相告。

老奴是觉得,她应该是有要紧事。

萧暄眉头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我去吧。

两人惊愕地转头,谢怀珉站在隔栏边。

她一边用手帕擦着嘴,一边轻言细语道:我去看看她。

她有什么话,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再说,我也有话想问问她。

荣坤浑身冒冷汗。

萧暄终于妥协,好。

他同陆颖之,该说的都已经说完。

只有她们两个女人之间,还有一场战争需要一个结尾。

镜子里的女子依旧很消瘦,好在双目明亮有神,弥补了气势上的不足。

谢怀珉深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去见情敌。

陆颖之被关押在外廷镇抚司里。

萧暄人真的厚道,给她的待遇很不错。

独门小院,三间房,一个丫鬟,一个粗使老妈子。

谢怀珉见到她时,她正坐在窗下看书。

三年多的时光过去,她比以前成熟了许多,更加美艳了。

虽然衣衫素雅,虽然被囚禁在这个小地方,可是眉宇间那抹凌厉的气势,却是一点都没有消减。

谢怀珉轻咳了一声,陆颖之抬起头来。

是你?她放下书站起来,你回来了?她仔细打量谢怀珉,谢怀珉也仔细打量着她。

陆颖之讥讽地笑了,你还真回来了。

是啊。

谢怀珉很平和,听说你有事找皇上,我便过来看看你。

陆颖之骄傲地仰起头来,我要见的人是他。

谢怀珉呵地笑了,陆小姐,我人都回来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见到他吗?陆颖之瞪大了眼。

她从来没想过会从眼前这个女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谢怀珉却并不是来炫耀的。

没什么好炫耀,胜负早早三年前就决出来了。

她今天来,只是来划一个句号的。

陆小姐,我今天来,还是有事要问你。

问我为什么想要杀你?陆颖之冷声问。

谢怀珉点了点头,为什么,过了三年了,才想到要杀我?陆颖之冷傲地注视着谢怀珉,一如自己才是皇后一般。

谢怀珉看着,心里也不由赞赏三分,难得身陷囹圄却还能保持这等逼人的气势,坚持用鼻孔看人。

三年前,我不杀你,那是因为我看低了你,也看高了自己。

陆颖之声音冰冷,我那时太幼稚,真的以为分离就是结束,以为我的时代到来了。

我以为我可以挽回他,可以让他再度看到我。

谢怀珉笑着摇头,再度?陆颖之的脸色立刻沉了几分。

谢怀珉叹了一口气,你也不用太自责,你输的,是运。

我离开,那不过是一个赌,赢了,我还可以赢回他,赢回一切。

若是输了,他忘了我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赌政治,我赌爱情。

人生不过如此。

陆颖之的脸色已是一片苍白。

她呵呵地笑,是啊,爱情。

他对你,始终是有情的,不论我做得再好,他总是防我是陆家人。

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谢怀珉,你知道吗?我同他说我自请废黜出宫,你猜猜他是怎么回答我的?你猜猜!谢怀珉垂下视线。

他居然早就为我安排好了下场!陆颖之大喊,压抑许久的怨恨和不甘全部喷薄而出,他一点挽留都没有的,一点怜惜都没有!三年夫妻,他天天对我温柔地笑,却从来不碰我一下!我说要走,他敞开大门送我走!这是简直就是我的脸上扇耳光!从来没有人可以这么对我!从来没有!谢怀珉闭着嘴。

守在旁边的荣坤却是冲暗处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们戒备地握紧手里的剑。

陆颖之却是很有自制力地收住了感情,声音冰冷刺耳,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

家庭,已经败落,辉煌不再;婚姻,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一厢情愿。

谢怀珉终于再度开口:所以你想杀我,也不过是杀得一个是一个,赚得一点算一点?你要报复他,让他痛苦,让他后悔。

陆颖之冷笑,可惜你真的是命好。

谢怀珉摇了摇头,可怜。

陆颖之咬牙,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比人比不过命,我输了这辈子,还有下辈子等着掰回来。

谢怀珉笑:你之辈子才活了三分之一,那么早讲下辈子做什么?陆颖之凄凉一笑,转过身去,你走吧。

以后任杀任剐,都随你们的便。

我不想见他了,我也不想再见你了。

不要再来打搅我。

谢怀珉轻叹一声:你怨,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陆颖之的背景僵硬。

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是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和他较劲,从他手里为陆家分得势力。

你说恨我,你恨的不是我占有了萧暄,你只是恨我的生活比你的顺畅成功。

陆颖之,你是天之娇女,才华出众,有头脑有魄力有手段,我承认你比我优秀许多。

只可惜你眼高于顶,看不到自己真正该走的路。

你什么都想要,最后只会什么都抓不住。

你学不会放手,最后只有全部都失去。

陆颖之的肩膀颤抖得厉害。

谢怀珉最后说:陆颖之,你的人生还长。

好好张开眼睛,看一看将来要走的路。

别再往牛角尖里钻了。

我们的确以后不会再见,各自的人生,各自负责。

好自为之。

陆颖之一直站在那里,听到谢怀珉离去的脚步声,听到内宫太监们跟着而去的声音,甚至还听到了守在暗处的侍卫们离去的声音。

最终,所有人都离开了。

只剩她一个人。

头顶一片蓝天,任鸟飞翔,她可还有这样的壮志?张开眼睛,看到自己该走的路。

从小到大,都被父亲教育着,争取最好的东西,为家庭夺得最大的利益。

可是最好的,却未必是适合她的。

她得到的一切,又失去一切,正是做了一场愚蠢的梦。

她无力而笑。

她还能吗?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不寻常的响动。

谁?她敏锐地转过身去。

看到来者,不禁瞪大了眼睛,是你……----------------------------------------------------------------------------------------*本章系潇湘原文第122&123&124章*此文由潇湘首发,圈圈转载,请大家多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另第124章为rivie所转,谢谢她的支持,也希望大家对她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