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槿听侍卫说,卫洛书今天晌午时分就去了暖玉阁,一直未见出来。
如今夜色见深,慕云槿觉得就算两人相处得再好,卫洛书也不好在暖玉阁待得太晚,于是便派人去叫卫洛书。
可去叫的那人回来却说:大长公主,暖玉阁的人说,今日小将军在暖玉阁吃了些酒便回去了,人早就不在暖玉阁了。
难不成是喝醉了酒,在宫里走丢了?慕云槿担心道,赶紧派人去找找。
而慕云期这边,刚命人给百里芜又打了一对黄金镯子,上面还镶嵌了几个宝石,虽然看起来十分土气,但价值可比卫洛书送她的那一对镯子要贵上许多。
今日这镯子刚送过来,慕云期便按捺不住去唤百里芜,想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常公公左右找了一番,怎么也找不到百里芜的身影。
莫不是又去御膳房偷吃了?慕云期让常公公找人去御膳房看看。
这时白敛走进来,向慕云期禀报:陛下,方才有个巡逻的侍卫告诉属下,说好像看到阿芜的身影了,她好似在追什么人?莫不是宫里又进了刺客?慕云期虽是相信百里芜的身手,但也怕她孤身一人会遭人算计,于是赶紧吩咐道:快叫上些人去找阿芜。
白敛在找百里芜的时候,遇到了大长公主的人,说是卫小将军也丢了。
白敛隐隐感觉不太好,便一边派人去告知慕云期一声,一边继续去找百里芜。
慕云期听了,也觉得两件事情发生得未免太过巧合,索性也带着常公公一起在宫中寻人。
这时,有个侍卫忽然跑过来告诉慕云期,说是在一处冷苑看到过百里芜的身影。
待慕云期赶到那处宫苑时,没想到慕云槿也赶了过来:姑姑怎么在这里?暖玉阁的人说,洛书吃醉了酒,可能走丢了。
方才又有人告诉我,说看到一个很像洛书的身影进了这个院子,我便过来看看……慕云槿说着,便要往里面走。
慕云期心中思量片刻,立即叫住了她:姑姑且慢!这个时候,白敛等人也正巧路过这边,见慕云期姑侄二人在此,便走过来探问情况。
慕云期见白敛过来,便有了主意:白敛你一人先进去探一下情况,然后再唤我们进去。
白敛不明白慕云期为何会这样安排,但见慕云期神色凝重,便没有多问,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里面有三间破落的房屋,因为有人看管,打扫得倒也干净。
齐管事在吗?白敛唤了一声看管这座院子的人。
并没有人回应。
白敛觉得不妙,便更加小心了些,屏息驻足了一会儿,便听见中间那个房间里好似有些声响。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在门口又听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竟是百里芜和卫洛书的声音!白敛心中一惊,不明白为何这两人会一同出现在这里?他不再犹豫,立即推门进去,眼前的一幕登时将他钉在原地。
一张掉了漆的木床上,百里芜横躺在上面,衣衫凌乱,卫洛书则是跪坐在她旁边,低着头拱进她的脖间吸吮着……混蛋!白敛低吼一声,冲了上去,一把将卫洛书从床上拽了下来,扔到地上先踹了两脚,你对阿芜做了什么?因着外面还有慕云期和慕云槿他们,白敛不敢太大声的说话,只能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他。
卫洛书被他踹疼了,捂着肚子道:我跟阿芜被人陷害了……白敛指着他,气得骂他都找不着词:我一会儿再收拾你!他转身看向阿芜,帮她拢好衣服,颤抖道:阿芜,你没事吧?百里芜虽然身上不能动,好歹嘴巴还能勉强说话:我脖子……有根针,我……动弹不得,帮我……取出来!白敛听罢,回头对着卫洛书又踹了一脚:你还敢对阿芜下针?卫洛书被踹出两米远,撞到门框上,疼得他骂出一句脏话:白敛我日你大爷!不是……他。
百里芜艰难地解释道。
白敛:……还好他没大爷。
白敛低头去寻百里芜脖子间的那根针,很快便找到了一块发红的地方,想来便是钉在了这里。
针太细,整根没了进去,他用手根本无法无法取出。
白敛忽然想到:方才刚进来时看到卫洛书吸吮的地方,好像就是这个位置,难不成他刚才是想帮百里芜把针吸出来?白敛没敢回头看卫洛书,隐隐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他一时取不出百里芜脖子上的针,也不能耽误太久,毕竟慕云期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白敛想了一会儿,便将百里芜从床上抱下来,将她推到了床底下:阿芜,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外面人太多,这会儿你若是和卫小将军一起出去,怕是要被人说闲话。
我先送卫小将军出去,马上便回来接你。
百里芜眨眨眼表示同意:去吧。
白敛安置好百里芜,便去门边扶卫洛书。
卫洛书一身的酒气,又被喂了药,这会儿手脚发软。
加之方才又被白敛踹了三脚,更是直不起身子来。
白敛事先嘱咐他道:一会儿出去,陛下和大长公主问起来,你就说喝多了酒,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
卫洛书方才被他踹狠了,这会儿有些赌气:我又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你方才踹我那三脚怎么算?白敛虽说有些心虚,但方才那副画面冲击力太大,他一时也没想太多:阿芜的衣服是你解开的吧?卫洛书承认:是我解开的。
白敛瞥了他一眼:那踹你三脚不算多。
白敛将卫洛书扶出去之后,慕云槿见到自己的儿子,立即迎了过来:洛书,你真的在这里。
卫洛书这会儿脑袋仍有些发晕,强撑着精神道:让母亲担心了,儿子贪杯喝多了酒,误走到这里睡着了。
你这孩子真是……慕云槿从白敛手中接过卫洛书,心疼地斥责他道,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儿子知道了。
卫洛书低着头道。
既然表弟没事,姑姑先带着表弟回去休息吧。
慕云期察觉到白敛的神色有异,便想先支走慕云槿,宫里进了刺客,阿芜追刺客去了,姑姑和表弟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慕云槿道了谢,带着卫洛书很快离开了。
慕云期看了白敛一眼,白敛冲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慕云期脸色登时难看许多,对侍卫们说道:你们分开行事,继续去找百里芜。
侍卫们立即散开,慕云期往黑漆漆的宫苑里看了一眼,带着白敛也离开了。
只是他们二人绕了一个圈,很快便又翻墙跃进了这个院子,白敛带着慕云期,很快从床底下将百里芜抱了出来。
慕云期看到百里芜的模样,心中登时愧疚不已:朕答应过你师父,会好好照顾你,可朕没有做到……白敛亦是十分内疚:陛下,咱们回去再说。
在慕云期和白敛的配合下,他们避开所有人,将百里芜带回了慕云期的寝宫。
慕云期传了太医过来,是之前给百里芜看过病的陈太医。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了百里芜脖子上的针,验了一下,发现那针上淬了一种稀奇的麻药,能叫人全身动弹不得。
后来陈太医又帮百里芜把了脉,脸上的表情又微妙地变化了几分。
陈太医,你只现在说实话便好。
慕云期已经遣走了其他的人,只留下了白敛在旁边。
陈太医便如实说道:百里侍卫服用了一种媚药,会叫人意识错乱……慕云期和白敛呼吸一窒。
不过好在,陈太医舒了一口气,那药变质了,效用不大,想来服用下去没多久,药效就散了,百里侍卫……并未受到什么损害。
这话说得隐讳,却也叫人放下心来。
慕云期和白敛这才恢复呼吸。
陈太医,阿芜此番被人如此欺侮,朕定要揪出幕后凶手,这件事万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慕云期严肃道。
陈太医自然明白:陛下放心,臣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白敛送走了陈太医,在慕云期的照料下,百里芜慢慢恢复过来。
阿芜,都怪朕太自私,让你一直吃调理的药物。
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被这些药物所缚。
慕云期十分后怕,将她抱在怀里,以后不吃了,一点都不吃了。
吃还是要吃的,百里芜伏在他胸前,恨恨道,只不过得先解决了楼解城,我再吃药。
慕云期眼神一鸷:是楼解城做的?百里芜坚定道:这针是他钉的,也是他把我和卫洛书放到一起的。
他抱我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了,我确定是他。
这雪国果然来者不善。
慕云期脸色铁青,想来与雪轻尘也脱不了干系,如此用心歹毒,枉费朕还煞费苦心挑选了表弟许配给她!明日朕便宣布他们的婚事,届时告诉表弟实情,让他娶了雪轻尘后便将她带离京城,然后找个由头,将楼解城解决了……我要亲自解决他。
百里芜从慕云期怀中爬起来,不用找什么由头,把他引出皇宫就行,我在皇宫外面解决掉他。
不打死他,我就不是戈巴嘎巴卡了巴钯耙!你说什么?什么戈巴?没什么。
慕云期将她重新抱回怀里,两人消了会儿气,慕云期才问出了方才他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对了,表弟是不是也被喂了媚药?嗯。
慕云期身子一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他剥我衣服?慕云期站起来就要找刀:什么?百里芜幽幽道:后来剥到一半睁开眼睛看到是我,他当场就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