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下的浅眠并不舒坦,沙奕只坐了一会就吃不消了,毒辣辣的日光照在身上就像针刺火烧,她只得赶紧爬起来。
然而就在这起身的一刹那,她眼尖地瞟到,坡下某处低洼的边缘区域里,草场色泽隐隐变得深暗起来,上午她看这一整片坡地草场的颜色还都是很清新的翠绿,此刻,那一片却是自变了颜色,加深成墨绿的颜色很容易就与内里的翠绿草皮形成了鲜明对比,再宅那处的草皮分布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稀疏了许多。
颇有些叫人看不懂的意味。
抬头看了眼刺眼的太阳,回想了下早晨,再想想前几日下雨情形,沙奕脑中闪过一个大胆念头。
——若那处盐份浓度高的话,这些草皮的稀疏程度及颜色深浅会不会是跟水分含量的多少有关?想法一出,沙奕立刻招呼了西谷。
西谷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跑了过来,可在看清她所指的地方后,西谷立刻就摇了头,并告诉她,那一处边缘地带的土质虽然比较坚硬,但边上经常容易塌裂,有时候内里还会凹陷。
怪不得她都没见到有人去那爆敢情是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那块地不稳妥,不过也恰恰因着这份众所周知的不稳妥,她基本确定,他们所要寻找的矿盐区域应该就是那处!但她还尚未来得及作出精确的判断与详尽的考虑,那一处被她默默打上可疑标签的矿盐区便传来一声沉闷巨响,她条件反射瞪大双眼,却见靠近那块区域以草皮色泽为分界线的地方站了两个人,其中有个看着有些像赛纳。
从她的视觉角度看去,那处并没什么异样,但那坡下之人却使劲冲着坡上挥舞着双手,叫嚷着让她过去,一边的赛纳并未言语,但他站在那望着她。
心下对盐实在是希翼,沙奕也没再犹豫,只将那巨石上蓝紫斑状的锖色小块矿石塞进了裙子的口袋里,转身便下了坡。
身后,西谷见状也飞快跟了来,连带着也唤了其他些人。
等到行至赛纳他们那一处时,沙奕才赫然发现,草皮分界线上裂开了条缝隙,而下方似乎还是中空的,那声巨响就是从那草皮下方传来的,像是有什么巨物砸进了地下一般。
站着从上方看去,几乎看不到的情况,就连距离地面极近的土质肌理都是看得模糊不清,沙奕考虑了会,最后决定让人把这块地皮掀开。
但……这个要求对于身处草坡平地的远古人来说,难度太大。
因为裂缝处是向着那块草皮稀疏的区域扩展的,出现破洞的草皮土块得往边缘区域掀起,才能打开,而下方洞内情况不明,自然没人敢把那些草皮土块一股脑拍进去,再说,这块区域的土壤厚度很大,外加有距离限制,拍碎的可能性实在太渺茫,最合理的方法,还是她口中的那个掀开。
但问题是,他们所站位置与掀地皮方向完全相反,只是想掀起土块的话,她觉得最便捷的途径是撬起那块地皮,只要寻根相对结实的粗长树干,垫上些高度,利用杠杆原理,再借用远古人的蛮力,这样应该最简单便捷的。
考虑了下,沙奕便将自己的想法跟众人都说了,可惜那些人完全听不懂她的方法原理,好在他们知道要找些什么工具来辅助,所以她倒也没等多久,他们也没辜负她的期望,很快便找齐了所需东西。
树干是在那篇恐怖林子的外围找的,是一棵相当结实的粗木,长度跟直径都皆为可观,至于垫高用的东西,那些人直接将她在坡上坐的巨石给搬了来,沙奕咋舌不已,但还是冷静吩咐了他们该怎么摆放跟作,众人相当听话,通力合作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厚厚的硬土块撬断并扔到了另一边去。
就这同一刻,那大块厚土块的落地出也出现了塌陷。
一阵噼里啪啦的土块裂解掉落声后,水声响起,一干人互相傻望着,沙奕却是无暇顾及其他,一眼瞥见那被掀开的裂洞壁上灰黄色晶体时,便是难掩心下激动,此刻再听闻另一侧塌陷而现的水声,心下更是兴奋而期待。
矿盐的存在已经探寻到,再有水声,那就说明不需要她们自己想方设法引流了,更不用挖开这处等着暴雨将水下满,他们只需要将桶装容器系上粗藤扔进洞里,等到装满卤水再提上来便可了!沙奕第一次觉得,上天也有善意的时候,对于前几日的暴雨以及恐怖林子里的惊魂事件,她也忽然就没有怨言!等到塌陷完全停止时,那的不规则坑中陡然跳出了数十只那种介于耗子跟松鼠之间的小动物,一群人大喜过望,忙不迭去捉,手快眼快的情况下,倒也差不多全叫他们捉住了,只趁乱跑了三两只,一时间,众人都乐呵起来。
沙奕趁机仔细查看了一番那洞下情况。
矿盐裸露出现的深度应该在四五米左右,再往下两三米便是原本沉积的卤水,大概是前几天暴雨意外形成的,由于卤水中盐份浓度高较为浑浊,有多大的深度她则完全不清楚。
至于另一边的塌陷区域,那里并没有矿盐,纯粹只是地下水,此时正源源不断灌进来,若是能等上半天,估摸着都能把这洞里的卤水平面给抬升到一个新高度,遗憾的是,他们时间并不充足,快速取出并带回卤水才是首要。
想到这,她便也不客气地指挥起众人来,吩咐以最快的速度取水,运回山洞。
见识过她之前神一般的点火行为,又见她有撬土块的神奇省力办法,眼下还有新的不知名东西出现,这一大群人早已是对沙奕佩服得五体投地,取水运水这种体力活上的小儿科,众人自然也是言听计从毫无质疑,包括西谷,所有人都一声不吭地积极行动起来。
末了把额上的汗迹,沙奕彻底放松了心情,倘若先前对于矿盐只是基于理论上的猜想,那么现下的情况便足以慰籍她曾忐忑的心了。
远古时代,体力跟手动能力上,她不如任何一个人,但文明知识上,她比任何一个人都强,所以,她格外希望自己的所知能让她跟接纳她的群体都过得好一点,亦能有力量有办法去应对某些恶劣的自然条件。
------题外话------谢谢bjlxh2011亲亲滴票票~么么哒~第一百章 收获傍晚时分,西伊与那同被分去恐怖林子的一队数十人一起来了坡上,他们寻了数条那样的赭色粗藤,待到那林子里再也寻不到时便出来了,将粗藤送回去后得知坡上事宜还没结束,他们又急急赶了过来。
站在那矿盐的巨坑前,沙奕本打算让西谷通知众人撤离的,远远见那高大健硕的古铜色身影匆忙走来,下意识又扫了眼巨坑内部的情况,当下改了主意。
矿盐巨坑中的盐卤水因着暴雨而引发了地下水的冲刷,且先前掀起土块时,落进许多其他东西,所以杂质难免多了些,现下看到巨坑上那些矿盐晶体,她又有了将它们敲几块带走的想法。
她不是化学科班出身,或许做不到百分百专业,但也基本都是按照所学的权威知识来分析处理这一切的,上学那会,她算不得十分优秀,却也是各科平衡,加之记忆力不错,所以现在回想着这些东西也不十分困难,只是这个世界的条件有限,后续工序大概也只能简易化了。
不求万无一失,但求基本达成。
但,也就是为确保这个基本达成的最低限度,她才格外需要敲几块盐晶带回去作个对比。
然而,面对其他人,她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西伊却不一样,他是她在这里最亲近的人了,且向来对她很顺从,她这次也算不得无理取闹或者任性亦或是无用功,他应该也不会介意她这次的请求,想着,她便飞快伸了手招呼他过来,一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没出她的意料,西伊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应允了,而那盐晶所在,距离地面大约也就西伊的两个体长左右,他下去取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西伊很快取了地上扔着的粗藤准备下去,但那粗藤长度有限,系到巨石上压根不够,此刻,又只有她在他身爆其他人约莫都是在将那些容器送回聚居地山洞的路途上了,包括她刚刚还看到的西谷,现在也是没了踪影。
眼下,离得稍微近些的则是三两个来自其他小群体里,且与他们很不熟悉的女人,她们也正匆匆忙忙将那些木质容器缠在一起。
至此,沙奕无奈地耸耸肩,笑眯眯地向他表示,也只有她能来帮他拉着粗藤了。
西伊则是立刻摇了头,一边摇着,一边又上上下下仔细瞅了她一番,但最终他仍是坚定地重复着动作。
沙奕被打击得实在无语,但也不得不承认,她那于现代时算得上的身材,跟这个时代里其他些女性比起来简直就是弱不禁风,更别提人高马大肌肉虬结的西伊了,自然也怪不得他,这会子,他大概对她那一点都帮不上忙的体型跟体重都是束手无策的。
她觉得,西伊眼中的她,恐怕就是个根本受不住稍微大力点触碰的瓷娃娃。
这样一想,沙奕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她懒得跟他强调什么,毕竟对比很明显,若要真以他本身为参照物,她也确实如他想的那样。
唯一让她纠结的是,他自动忽略了她动脑子的效果比动手能力好的这个问题,沙奕很惆怅。
将巨坑周围的情况打量了下,她便径直取了他手中的粗藤,示意他将那撬土块用的结实粗木推到坑边。
西伊虽有些摸不着头脑,倒也没去问原因,只按照她的要求将粗木推过来。
沙奕也不多说,转身捡了另一截粗短的厚重木棍,转手将捏着的粗藤打了个死结,挂上那横放在巨坑上部的粗木上,厚重木棍那头则直接塞进粗木跟地面的缝隙中,然后转个方向卡死在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他在一边看得有些呆,片刻后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想笑,倒也没真笑出声来,只晃了晃那条粗藤向他示意可以下去了。
西伊的上下速度很快,整个攀爬动作也异常敏捷,只是一晃神,他便是下了巨坑四五米,拿水果刀凿下数块矿盐的结晶体后又迅速攀了上来。
他带上来的盐晶泛着些微淡白,大部分都是晶莹澄澈的,先前她从上面往下看时是一片灰黄,她便以为那是掺杂了矿物质的灰黄色矿盐,未曾料想,取出来后再看,灰黄色泽只是映衬着土壤的颜色,这数块盐晶只隐隐有一些淡白,基本都属于无色的晶体,纯净得很。
回想着以前在学校所学的知识,再比对着手中的东西,沙奕忍不住心中雀跃,这一处可能就是一个难得的纯净矿盐区。
但愿他们搞出来的卤水结晶后也能澄澈如此,若能达到,她们日后就只需取了卤水就好了,否则便需要谴人专门下去巨坑里凿取凝结的晶块来用。
一切都得靠着稍后的简易过滤跟干晒以及蒸煮工序的结果了。
不过,即便还没看到结果,她还是高兴得紧,因为矿盐不比海盐,本身的纯度就高了海盐许多。
其次,海盐含有氯化镁光味道上就有些发苦,以他们现在的条件是压根处理不了这个问题的,外加海盐因着含有溴化物,所以自带的一股腥臭味也是避免不了的,再宅海盐盐晶上的粗糙实在是一大问题,保存食物倒还可行,但要拿来调味,着实过于勉强,她也没有专业工具来净化它。
一来一去一折腾,时间上又过了许久,天色逐渐暗下来,整个坡上的人也基本散了。
将那些凿出来的盐晶都包裹好,她才跟着西伊往回走。
一路上,他始终牵着她,相对无言,气氛却是温馨而柔和,两人就这么毫不着急地慢慢走着,直至夜幕完全降临时,才回到了聚居地山洞。
------题外话------蟹蟹亲耐哒bjlxh2011亲亲滴花花啦~羞射ing~mua第一百零一章 制盐一夜好眠。
待到睡起时,整个山洞的光线又是一片昏暗,轻浅的淅淅沥沥不绝于耳。
又下雨了,不同于往日,这次的雨很纯粹,没有雷电的参与,倒成了助眠的利器,西伊已经起来了,山洞内也有些小喧嚣,但她没能扛住困意侵袭,躺了会就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差不多已过了午时,她在火堆旁看到了背对着她烤肉的西伊。
族群里其他人都不在,包括最小的玛萨。
靠近浴缸的地上,用来给她洗漱的水都已备好。
沙奕就着那些水很快收拾完自己,然后坐到西伊身边。
在她洗漱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已经起来了,待她坐下后,他顺势将手中那块烤得焦酥嫩黄的肉递给了她,一边又转过去掀了地上不锈钢盆的叶子盖,盛了碗汤给她。
那是种不知名的植物叶子烧煮成的汤,尝起来不如蘑菇汤鲜美,但却格外爽口清香,第一次吃这样的东西,沙奕胃口大开,一会就喝光了那小半盆的汤汁,最后连着西伊给的烤肉都吃得干干净净。
对于她难得的好胃口,西伊显得相当高兴,他甚至还想把火上剩下的另一块烤肉也拿给她,但她已经撑到不行,他只好又把那烤肉放回原处。
此时,山洞内的人并没有几个,雨势不算大,且没有雷电,估摸着大部分的人都选择出去继续寻找食物了。
雨季里,没有人会嫌食物多,哪怕不是雨季,稍稍有些头脑的人都会准备一些食物以防不时之需。
说到食物,她原本计划运回来后先试着过滤一下那些卤水,然后晒一晒看一看纯净度的,但因为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她自己又有些困,最后只好放弃了,现下,那一大堆装满盐卤水的桶装容器都放在一处无人扎堆的地方,西伊又恰好没有出去,倒是可以开始了。
不过,没有太阳没办法直接晒,只能先过滤一下,然后跳过暴晒过程,直接用不锈钢盆子煎了。
说起来,过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煎盐也并不是很安全的事,且燃烧物损耗上又非常多。
那些容器中的卤水经过一夜的沉淀,清明了不少,但仍还有许多杂质,光用肉眼去看都能看到许多,沙奕想了会,决定在过滤上多重复几次。
至于过滤的工粳想了许久,沙奕决定用自己的衣服。
上一次洗衣服的时候,她记得自己的衣服里有两件可以作为过滤用的载体,一件是粗冰丝的材质,一件则是亚麻材质,粗冰丝过滤在前,亚麻在后。
不过一旦参与过滤环节,冰丝的衣服差不多就是直接毁了,沙奕心中小小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按照之前想的那般。
毕竟,比之盐的问世,哪怕是这个世界里再不会有第二件的衣物也要次之了。
心中决定一下,她立刻招呼了西伊去提卤水,自己则去浴缸处取那两件衣物。
西伊过来时,沙奕便取了个干净的桶装空容器,将那粗冰丝短袖用水果刀划开,覆于空容器开口上,用细藤绑好后,示意他将那桶卤水慢慢倒进去。
倒卤水的时候,西谷跟玛瑞刚好回来,飞快丢下手中东西,两人也赶紧过来帮忙。
跟她们解释了过滤原因后,沙奕便将玛瑞分配去起火,转而跟西谷详细说明作方法。
聚居地山洞五十几号人里,随着他们去运输盐卤水的就有一大半,她必须尽快教会更多人自己去过滤杂质,煎熬制盐,不然,都由着她跟西伊这些人来作的话,估摸着那些小群体捕来的动物肉都得变质了。
他们让出了雨季中宝贵而又少有的一天,放弃了自己补充食物的大好时机,帮助她来寻找矿盐,她自然也不能白白叫他们出力,这样的付出定啊要给予最完美的回报的!让别人相信已属不易,何况是要让别人相信一种未知东西的存在价值呢?若这一桶盐卤成功制出,定要与那群人一齐分享,稍后他们熟悉了方法也必然会自己动手去做,他们也能省事。
因着下雨,取水洗刷也容易许多,沙奕很快用粗冰丝短袖将那卤水过滤了三遍,又用亚麻衬衫过滤了两遍,这才将滤出的大半桶盐水倒了些进不锈钢盆里,递给玛瑞。
运气比较好的是,前一天西伊跟那群人去那恐怖林子里寻找赭色粗藤时,半途也顺手刮了些树脂,其他人见了也都动手帮忙,所以此刻他们所存留的树脂数量相当可观。
玛瑞用打火机点了火后,直接把草屑干枝叶子跟树脂混在了一起,所以等到他们的过滤工序结束时,火已经烧得极其旺盛了。
煎熬盐晶便是由玛瑞与西伊一起合作的,她跟西谷站在一边看着,时不时提醒一下,作上是没什么问题,但火堆煎熬的条件实在太简陋,耗费了许久的时间跟树脂等燃物,又下了一番苦功后,水份终于被烧干,第一锅盐巴的制作总算大功告成。
看着盆子内部附着的一层夹杂着白色的透明晶体,沙奕有些激动,将不锈钢盆取下后,直接拿了水果刀刮起盆内的盐晶来。
西伊西谷玛瑞三人完全不知道她做这件事的目的,所以都站在一旁安静看着她作,等她将盐晶都刮下来后,他们才将盆子再度接回去。
刮出的盐晶差不多将整个喝汤用的碗装木质容器的底部都铺满了,沙奕忙不迭拈了些放进嘴里,入口而化,几乎没有涩涩的味道,这算得上是久违而正宗的咸味了!这一下,沙奕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起来了,这是远古时代的第一份盐,从此以后,西伊他们,乃至聚居地山洞里的全部族群都将彻底告别雨季食物无法保存的致命难题了!食物一旦能得到妥善储存,那么人身遭遇雷击的可能性也会降低许多,因为食物妥善处理后,人就不会饿肚子,饱食的情况下,根本不需要在雷雨天冒险为食物奔波!------题外话------感谢bjlxh2011亲亲滴两颗BLINGBLING大钻钻~好闪亮的说!谢谢亲爱哒连续几天滴大力支持~抱住狠狠亲~mua……介里送上伦家晚鸟一天滴祝福(求不PIA),粽子节快乐哒……第一百零二章 调味料的见证时刻沙奕高兴坏了,转手将那盛汤容器递出给身边三人,示意他们尝尝。
那三人起先还有些懵懂,但一会就反应了过来,乖乖照着她的样子也都尝了口。
盐晶入口,三人表情各不相同,玛瑞呆在了原地,西谷则是不停地砸吧着嘴巴,而西伊咿了声便快步去了储存动物的小山洞里提了只半死不活的像耗子又像松鼠的动物出来,以眼神询问着她,很是激动。
点头默认,沙奕笑着将那晶体介绍给三人:盐。
这个字是以汉语来说的,因为盐的新出现,远古语里根本没有它的称谓,所以用汉语名字来解释,倒也不为过,也不难记。
那三人的发音并不精准,在反复念了几次后,倒也没差多少,沙奕小有成就。
扫了眼空旷地带剩下的几十个形状各一的桶状容器,她心下再次默默计划起来。
这半天大概其他小群体的人都不会很早回来了,现在只有三两个人能参与制盐,劳力少,制出的盐,份量自然也少,看来晚间跟隔天无论如何都需要集合大部分人加入了,否则前两天捕猎跟采摘到的动植物都会很快变质,这一次的寻矿效果就会减弱,雨季里花上一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晴天也就显得非常不划算不值当了。
思及此,她便缓缓开了口:我再教一次你们详细的过滤跟煎熬盐卤的过程,然后你们自己动手来做,到晚上就把下午煎熬出来的盐晶分给参与寻矿盐的人吧,顺便也教会他们如何制作出食盐,以减少我们的负担。
言语间,沙奕全部用的是远古话,但流畅度仍是欠缺些许,好在,并不影响理解,三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都表示赞同。
看着眼前几人激动昂扬的样子,沙奕想了下,又补充道:若是那些没参与进来的人也想学的话,也教。
这次,西谷不乐意了,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嘟嘟囔囔地反驳道:凭什么要给他们!我们那么辛苦才弄来的东西,他们都不愿意帮我们一丁点儿的忙,为什么要跟他们分享!语毕,西谷立刻拿胳膊肘撞了撞玛瑞,示意他也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后者本还事不关己地站着,如此一来,有些为难地抓抓头,最后,在西谷杀人的目光下,干脆站在了自己的伴侣那爆也表示不赞成。
同样,西谷也拿胳膊横了横西伊,西伊却并没吭声,只指了指她,以动作示意,他听她的。
西谷傻了眼。
三人的互动尽收眼底,沙奕被雷得外焦里嫩,哭笑不得却不得不解释:制盐方法是肯定要教给其他参与的人的,并不是只有我们一个族群知道,所以,未参与的人想知道的话,总能某一个人问出来,既然一定会被问出来,那为什么不能由我们大度告知呢?反正都得传出去,也都是从她们这里传出去的,与其让那些未参与的撬开别人的嘴巴,不如让他们承了她们的情,不指望明哲保身的人能记恩惠,但求不形成仇恨。
她们会大度给出制盐方法,卤水得靠他们自己去弄。
这样,对谁都好。
对于她的话,西谷沉默了,许久才大步走至她身爆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赞许跟支持地点了头。
另一爆她看见西伊也是满脸笑意,见她瞅过来,那一双漂亮而深邃棕褐色眸子瞬间被温柔侵染。
她知道,他始终都会选择无条件信任并支持她,这一次也不例外,哪怕盐的出现无异于一个时代奇迹,但他对她初心未变。
因着几人的意见得到同意,接下来的事就相对简单多了。
在西伊的帮助下,沙奕很快又将简单的过滤工序演示了一遍,在西伊跟玛瑞一起煎熬盐晶时,她又将一些注意事项交代了一遍,并嘱咐了些需要留意的问题后,便由西谷跟玛瑞自己动手,索性效果还不错。
不过,就在她打算跟他们分工协作的时候,西伊直接将她拉到了一边的兽皮上坐下,禁止她再动手。
他还是老样子,只要不是十分繁忙或者是无人帮忙,他就不愿意她多劳累分毫,他对她的疼惜她自是清楚,心下也觉得甜蜜,但她老是什么都不做懒洋洋坐在一爆似乎也是极为不好的,对她自己,乃至他们整个小族群来说,都是,但他浑然不觉,包括西谷。
此刻,西谷根本就是默许了西伊对她的极度宠溺!沙奕不知道该怎么来评价西谷,她一直大大咧咧比男人还男人,对自家群体内的人都相当照拂,对自己的血脉至亲更是真心备至,野蛮护短,对谁都能大呼小叫,也能做到体贴入微,相当记恨记仇,但又不是一意孤行,介于粗鲁跟温和之间,是个矛盾的存在!想到刚刚她反驳的样子,沙奕莫名觉得好笑,也不知她会不会也记了仇去,然后带着机会训斥上两句,正如她觉得西伊已经做了那种雨季不容的事一般,不分青红皂白先揍一顿再说……说起来,她至今都还不是很清楚这里的女人不会在雨季怀孕的真实原因,此前因为沟通问题,她便稀里糊涂理解成了雨季自然条件恶劣的原因,待会她倒是可以好好问一问了。
沙奕就这么坐在兽皮上看着三个人忙到了下晚,等到制出的盐将两个木质的碗状容器装满时,各个扎堆的小群体的人也陆续回来了,包括他们这边的几个人也都进了山洞,连绵不断的雨就在这一刻止住了。
沙奕看到,个子小小的玛萨也正随着那几个人拂着自己身上的水,末了,飞快地往回跑,然而西谷一直忙着过滤,压根是没时间理会他。
她想了下,便将那块她午饭吃剩下后,一直在不温不火的火堆上烤着的烤肉取了来,抹上少量盐巴,玛萨跑过来的第一时间里,她便将那烤肉递了过去。
玛萨高兴得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接了她的烤肉就咬了口,咀嚼了几下硬生生愣住了,冗长的静默后,他发出一声欢快的大叫。
沙奕觉得,盐作为调味料的时刻被见证了!------题外话------蟹蟹亲耐滴NO,1—王倩宝宝给野人滴9朵大花花啦~摁住么么哒~^o^第一百零三章 造船前提这一个晚上相当忙碌,整个聚居地山洞里个族群之间的气氛也格外温融,因着盐的诞生,调味跟防腐的作用大放异彩,每个人都欢欣不已,包括那些未参与者。
沙奕趁机又教了西谷他们怎样去腌制肉类食物,粗糙的腌制之法并没有什么技巧而言,相对煎熬盐晶来说,易如反掌,所以众人秒懂。
只是由于盐卤要均匀分配,份量上十分不足,现下的盐巴只够腌制少许食物,若想把他们这边储存着的大量食物都腌制好,则需要再次去那矿盐巨坑去取材。
至于她跟西伊一起带回来的几块天然盐晶,她心中已经格外清楚,它们所需的工序将比处理卤水简单很多,然而现在并不是将它公之于众的好时机。
她所处的这个山洞里,这些远古人并不能懂得盐在使用上的实际意义,此刻若她将天然盐晶的制盐方法简单于卤水这一点告诉他们,只怕那矿盐巨坑里的天然盐晶很快便会被取光,溶质一旦被疯抢,想要再找第二矿盐区,那就非常难了。
众人都不是一个大群体,只因雨季互利扎堆集群而居,即便中途没出什么篓子,过了这段时间也是要分开的,她跟西伊西谷也不是他们的领导宅自然是不指望让他们有多合作,所以,目前取之有度这件事还得靠她个人的不点破。
将剩下的事都交给了西谷,沙奕拉了西伊,又叫了另外两个男人,四人一起出了聚居地山洞。
雨停了,趁着这会把那赭色粗藤找好地方安置好也是必要之事,不然真到了雷电来临之际,怕是谁都不敢在那时候往树上爬。
有了之前在恐怖林子里的经验,西伊他们去寻了那赭色粗藤后,倒也没敢将它们放在靠近聚居地山洞的地方,而是远远地隔开了好一段距离,挂在了一棵巨树的低矮粗枝上,大小不一,足足有十多条。
等到走过去,沙奕才看到,眼前数十根赭色粗藤,缠在巨树上的部分根茎已然扎进了巨树的粗枝里,这算得上是一个特别的发现。
它的根茎本来应该是非常多的,藤身多长,根茎便密布了多长,此时,部分靠近地面的根茎却异于上部分的扎根情况,只软软地垂着。
看样子,赭色粗藤是属于寄生类植物,它只会扎根在其他的植物身上,并不会生长在泥土中,所以若是要靠它避雷的话,以它本身的粗壮钝重体型来讲,只能选择树木了。
不过沙奕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就一定正确,但此下的情况也只能将就着理解了。
而按照整个聚居地山洞的位置来看,也就这片在侧首的林子与山洞的距离相对稳妥,以目测丈量的话,大约是在四十米到五十米之间,倒也差不多,之前在那片诡异林子里,距离似乎要比这个小上一半左右,所以直接导致了当时雷震电闪的各种状况。
想要避免雷电轰鸣伤耳,又要避开半夜里电闪强光,同时还要起到针对性区域替代引雷的效果,必须得控制好赭色粗藤的位置。
就像现代时的避雷针,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尝试去制作一个避雷针,但实际很不成熟,条件也实在有限,甚至所需的时间都不够,外加她所了解的也不是特别详尽,短期内这个计划是完全行不通的,若是能有一个空闲时间让她好好想一想说不定也能回想出什么来,毕竟随她穿越的东西里确确实实有镀锌铁棒跟镀锌铁丝这两样现成的宝贝。
其实,这些粗藤的引雷目的其实与避雷针差不离,只是前者的引雷是雷击表现出来的,后者则是安静无声,最终使用效果倒是一致,可关键问题是,避雷针的效果是长时间的,赭色粗藤似乎在那莹绿光点消失后便失去了作用,能够吸引几次雷击也尚未可知。
再宅目前的这十来条赭色粗藤还必然得同时使用,因为已经长成,且现在也没人敢将其带到哪处。
但她很想试下挖个深坑把它们埋进去,看看这样能不能必过雷击,同时,也确定一下它们的生存能力,倘若都能如愿,短期内的累点问题将全数解决,否则还得无数次去那林子里,麻烦不算,到时候还能不能再找到这样的赭色粗藤也是个未知数,她不想再冒这个险。
其次,就着现状来看,他们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根本来不及在半有保障的事上多停留,因此,倒也不妨去试一下。
想着,她便示意几人将那树上挂着的几条小些的粗藤取下,就在树下不远的地方挖深坑掩埋,树上只留两条最大号的。
那两个男人虽有不解,但有西伊打头,也没多问,只随着西伊寻了处较为松软的地挖了起来。
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以大号石片跟兽骨为工粳自然是不能很快挖出坑来,沙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毫无办法。
比盐更难获取的恐怕就是这个了,远古时代里,工具的改良也是个跨时代大难题啊。
待到三人将坑填平做了标记,天色早已黑得一塌糊涂,阵阵透凉的晚风刮得巨树上大量积水乱洒淋了几人一身,连带着那燃着的火把也没能幸免,好在带出来的火把用的是树脂作燃料的,倒也没受什么影响。
引雷措施做得差不多,沙奕便拉了西伊的手,刚准备以动作示意他们一起回去时,一阵大风再次刮过,囊在巨树粗干上的粗藤也随风晃动起来,摇晃间撞击了几下树身,发出了几声沉闷声响,声音不大,却扰人心肺。
沙奕瞬间想到了船跟筏子,立时站住了脚。
她想造船想了很多次了!本就该常备,又恰逢雨季,雨水不绝,河水暴涨,后期洪水泛滥亦有很大可能,确实是必不可少,最初根据西伊对浴缸的好奇程度,她就判定这个时期他们还从未认识到船,所以自然也不会造,前几日她有所打算的时候,又觉得以他们的工具也是无法胜任伐木工作的,眼下所看也的确如此,那么,既然只是要巨木,人力物力都不及的情况下,为何不利用雷劈呢?------题外话------推荐好友:——《重生之赖上隐婚前夫》榭禾◎著女主重生归来,赖上前世前夫谈情说爱!狠虐前世渣渣!前夫颜赞情深大长腿,女主表面高冷女王范儿,内心话唠小可爱,心口不一惹人爱!他说:本以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后来我才发现,失去你,就是失去命。
她说:还好有你,从没放弃我,一直在身边。
——第一百零四章 雨季不宜怀孕的原因沙奕是思考着造简易船只或者筏子入睡的,但隔天她就把这想法丢到了一边去,因为新一轮繁忙又开始了。
连续七八天,重复了晴天之后的第一个雨天格局,仅有倾盆大雨,而雷电未现,对于众人来说,这算得上是莫大恩赐了。
因此,在这数天里,几乎所有人都出动去那坡上取卤水了,制盐与腌制食物有条不紊进行着,倒也是赶在了老天格外开恩的几天里处理得七七八八,还是那句老话,没有人嫌食物多,更没有人嫌盐晶多,所以这些没有雷电危险的暴雨天气,在他们眼中也变得无伤大雅了,很多人得了空便会出去继续寻找食物。
西伊他们也不例外,即便她觉得他们的食物用来支撑两个月都不成问题,但他们一如既往闲不住,就连女人们都跑出去寻找可以吃的野果野菜了。
她想加入他们,西伊却明言拒绝了她的要求,西谷也彻底赞同了西伊的决定,甚至伸出手来摸她的小腹,一边一边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让她乖乖在山洞内呆着。
对于这对姐弟的行为,沙奕相当无语,不过也没再去反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有多少缘由,他们都是出于对她的关心跟疼惜。
确实,以她的体质,那一次林子里的淋雨,她没出状况已是万幸,眼下若再莽撞跟出去淋雨,保不准就得倒下,远古时代里,尽一切可能避开有大几率导致生病的源头才是明智!这样向来她倒也是释然了,可当看到西伊西谷他们不庶着兽皮出去就是顶着片大叶子,她心下实在是有些不是滋味,她很想做一把雨伞出来,可这看起来似乎比造个筏子还困难。
因为制作雨伞并不像造筏子,筏子只需要有巨木有作为绳子的藤大体就差不多了,而雨伞不光是要先制作出伞骨,还要找些合适的轻便防水材料,整个过程涉及的方面尤为零碎,也格外繁杂,思考了会没什么头绪,她也只能暂时性放弃了。
靠近内里的火堆燃烧了一天,此时基本趋近熄灭,沙奕赶紧过去多添了些枝叶。
西伊他们是上午出去的,现下已经将至傍晚,或许待会他们便会回来了,晚饭的事也必须得有个着落,这些天,他们几乎每天都是必留了她呆着,偶尔玛萨或者其他某个人也会留下,此前因着其他人也在,晚饭的事倒是没要她动手。
但今天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出去了,包括玛萨,他也随着西谷一起摘野果了,所以眼下的力所能及之事,无非也就是靠她一人之力准备晚饭。
但可惜的是,穿越至今,她的烤肉技术仍不见提脯也不知道烤出来他们能不能有吃下去的胃口,矛盾间,她将另置的火堆又点燃一个,架上不锈钢盆,开始煮那不知名的野菜汤。
好在是有了盐的调味,以及一些辣味果粉,她烤出来的肉口感才不至于太坏,唯一让她舒了口气的是野菜汤,她在煮汤上远比烤肉有天赋。
时间卡得刚刚好,烤肉跟野菜汤都熟透时,西伊回来了,跟着的还有小族群里的众人。
几人原本打算自己动手做晚饭的,提了手中的猎物准备往外走时,才赫然发现她已经准备好的饭食,当下便是喜不自禁,坐下就开动起来。
其他人受了气氛感染也自发围过来,喝汤的喝汤,嚼肉的嚼肉,狼吞虎咽间面露欣喜,尤其是在吃到那美味的咸味时,一群人都眯了眼,一脸满足。
就这一刻,沙奕发现,不止是西伊,这个小群体里的所有人都很好养活,他们不挑食,且容易满足。
不过西伊并没随着众人一起吃,反而数来来了她一起坐下,帮她盛了碗汤,又挑了块烤肉给她,等她接过去,他才开始吃烤肉,动作熟练而自然。
她能看出他的开心,他不愿意她劳累,但看到她想着他们,他也自然地表现得很高兴。
这是一个相当愉快的夜晚。
睡觉的时候,西伊再次拥过来,她却忽然想起来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本来数天前就要问的,但前几天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休息时更是困倦,因而一直没能问出口,现在倒是时机正好,想着,她便推开了他。
西伊被她的推拒搞得稀里糊涂,心下顿时有些担心,有些紧张地起了身去看她,见她神情平静,才稍稍松了口气,再次躺下身。
沙奕被他的大惊小怪逗乐了,笑了会才试探性地叫了声他的名字:西伊?嗯……西伊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回应,不但如此,他二度贴近她,顺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搂着,低问,怎么了?那个……犹豫了下,沙奕决定还是直接问出来,当即也不再迟疑,为什么孩子要等到雨季后?身后的人沉默了,沙奕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说话,正打算回头去看时,西伊缓慢地开了口。
你还记得第一次随我来聚居地山洞时的事吗?当时曾有一个女人躺在山洞前。
记得,跟这个有关系吗?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流产?为什么?沙奕心下一惊,疑问脱口而出。
流产?西伊并不理解所谓的流产是什么意思,但他听明白了她的疑问,缓了缓又接着道,怀孕的女人跟狨貊呆在一起都会失去孩子,并且还可能永远失去有孩子的机会。
狨貊?沙奕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那明明是防蛇的可爱动物,怎么会致人流产呢?莫不是体内有麝香?但那想想也不可能,因为她从未闻见过那小小的动物身上有麝香的味道,思来想去好一会,最后一秒,她心下有了大胆猜测——狨貊体内有雄黄,大量。
它防涩是蛇的克星,以蛇胆为食,那么自然,它定有令蛇生畏的条件,古往今来,蛇最怕的也莫过于雄黄,狨貊的条件,十有八九便是雄黄。
而雄黄,也确确实实会导致流产!身后,西伊不知道她的思绪已经飞出了老远,只接了她的话茬继续说,话语间有些无奈:雨季本来就存在很多问题跟困难,原本也不适合有孩子,再晚一点更是会爆发洪水,这个聚居山洞也不是长留之地,我们各个族群很快就又要分散开了,到时候各自寻找避水的地方,除了我们现在聚居的地方,其他林子蛇多,所以我们必须带着狨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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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还好有你,从没放弃我,一直在身边。
——第一百零五章 姨妈造访瞪着身下的狼藉血色好一会,沙奕才幡然醒悟,也顾不得小腹坠痛,急急慌慌挪了身子想爬出浴缸,岂料刚一侧身就被抓住了手腕。
一爆西伊的神色已由茫然恢复了清明,因着她的失控举动,他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以及浴缸中的斑驳血迹,当下神色微变。
尴尬而惆怅的情况下,她眼尖地瞅见了西伊的脸色变化,顿时更窘,心下一急,便是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但很可惜,通常状况下,天都是不遂人愿的。
她越是挣扎,西伊越是紧抓不放,到最后,他直接将她摁倒在浴缸里动弹不得,而她身下的血色也侵染得越发浓郁。
眼下,他看起来也不比她好到哪去,折腾了满身血迹不说,就连眉头都快拧到一起去了,此刻他正紧抿着唇,整个人看上去相当紧张。
胳膊拧不过大腿,沙奕明智地放弃了挣扎。
然而,下一秒,她就后悔了——西伊竟然不顾血腥气熏鼻也不管恶不恶心,径直掀了她的衣裙,但他并没找到自己想要验证的,只顿了下,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兽皮裙上未干涸的血迹,转而又将粗糙大掌伸至她的腰臀下摸了把,直到触探到满手潮湿黏腻时才慌忙抽出。
满手殷红血色,铁锈味扑面。
沙奕瞬间崩溃,硬憋着的一口气也彻底冲了出来,条件反射就去猛推那压着自己的健硕男人。
西伊却是不让,再度将她死按在浴缸里。
眼见她的挣扎势头即将升级化,他才飞快地开了口,语气疑惑,充满担忧:你哪里受伤了?告诉我怎么回事……不开口还好,他这一开口,她就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敢情是当成她受伤流血?木愣愣地盯了西伊许久,沙奕才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摇了:我没受伤,我怎么会受伤!那是……瞅了瞅手上的血迹,西伊再度变得迷茫,蹙眉陷入沉默。
本被打断的尴尬因着冗长的静默而再次回到原点,不仅如此,连带着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
那是一种很不好的微妙气氛,她有预感,这种气氛有可能会把现在这种状况拉到某个非正常的可能中。
沙奕觉得,该马上撤了去处理一下姨妈才是最正确的,虽然她并不知道远古时代的人是怎么处理这种事的,但她可以先去问一下西谷!然而事实证明,她把一切想得都太自然了,她身边的那个高大男人,可能压根就不知道女人身体的构造,更不知道女人每个月的必然情况,她这才刚作出决定,他便飞快伸了手,试探性地覆上了她的小腹。
西伊的脸色很复杂,比之之前的紧张,此时,则完全换了另一种神情,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情愿,隐约着,似乎还有些难过跟嫉妒?但这个状态并没维持多久,眨眼间他便将她狠狠按进了怀中,死死抱着,少顷,他就像是发了狂一般,不断地亲吻着她的脖颈,粗鲁的动作略略有些发抖。
她想推开他,他却死不撒手,喃喃在她耳边重复:你别离开我……不准离开我……音色中满含乞求,话语间相当无助。
沙奕有些晕。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看着他此下像是受了某种刺激的样子,她几乎是一头雾水,迟疑了好一会,才安慰性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下却满是疑惑:我不离开你,可是西伊,你怎么了啊?你……犹豫了许久,男人终是缓缓开了口,你是不是……这些血……孩子,你睡前问的那些……是不是……沙奕目瞪口呆。
敢情她这是来大姨妈却被当作是流产?傻眼地瞪着身前认真凝视自己的男人,沙奕真想一巴掌呼过去,认识他之前跟之后她可都是正正经经的自爱女人好吗,怀孕跟流产这种事事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远古人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肥肠?沙奕无奈了,却又毫无办法。
从她刚与他认识时,他便也是做过如此的试探动作,现在回想来,他按压她的腹部其实就是在确认她是否怀孕,对于男人都希望有自己的孩子的这种观念,她深表理解,但他那时候不是已经试探过了吗,怎么这会又怀疑她了呢?说来也手自己,睡前她恰恰就好死不死询问了他雨季不能怀孕的原因,谁料睡梦中大姨妈就找上门了,大流量的血液几乎弄得浴缸里到处都是,作为什么都落后的远古人,对此有所警觉跟怀疑也实属正常。
所以,西伊的这种反应,联系下上下情境,再加上他一开始觉得她可能是受了伤,现在她或许也要示以理解了,毕竟他并没有立刻就往这方面想。
此外,即便是他怀疑或是认定她怀孕流产,他也只是请求她别离开他,对此,她心下是十分不舍甚至觉得有几分苍凉的。
也许,他对她一直是有感情的,从初见起,便是用情至深。
她不知道远古时代的人对待的感情的思维,但若以现代方式来思考的话,西伊确实很在乎她,即便有此猜测,他也只是作出了请求。
尽管心中可能并不畅快,可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喜欢她,宠溺她,疼惜她,却从来不愿放开她,他的欲强她很清楚,但她想不到在他认为她怀孕流产的时候,他还是想让她留下,她不知道是不是远古人对贞洁问题无所谓,可是,人的天性中偏偏就是有些不愿与他人共享的私心。
而他,的确是出自真心地想跟她在一起。
思及此,她忍不住反手抱紧他,在他耳边轻语:西伊,我不会离开你,我只是……想了会,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绕开话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怀孕,也没有失去孩子,我……我从来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亲密举动……除了你,但你也并没有对我做过那种事,所以我不可能有孩子,更不可能失去孩子……------题外话------感谢亲耐哒看到铁塔立在东京一张美腻滴评价票票扎~大么么哟大么么~推荐好友:——《重生之赖上隐婚前夫》榭禾◎著女主重生归来,赖上前世前夫谈情说爱!狠虐前世渣渣!前夫颜赞情深大长腿,女主表面高冷女王范儿,内心话唠小可爱,心口不一惹人爱!他说:本以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后来我才发现,失去你,就是失去命。
她说:还好有你,从没放弃我,一直在身边。
——第一百零六章 怀孕流产?她并未能得到把话完整说完的机会。
——光她说出来的这些,就让西伊急得不行,话音才一停顿,他已经火急火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抱着她冲到了外间西谷的兽皮前,不由分说便弄醒了正睡得稀里糊涂的西谷。
沙奕哑然。
西谷却是睡意朦胧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迟钝而郁闷地坐了起来。
西伊则是一刻都等不得,迅速蹲下身,示意西谷看她。
沙奕彻底无语,正想解释自己只是大姨妈的问题,岂料西谷一眼瞅见两人满身血迹,呆了一刻,立时就跳了起来,一巴掌直接呼在了西伊脑袋上,下一秒,西谷直接开骂。
看着西伊莫名挨了一巴掌,沙奕有些发懵,待到听明白西谷骂出口的话语时,便是哭笑不得了,但她尚且还没来得及给出解释,西谷就又扬起了手,作势还要揍西伊。
这下沙奕憋不住了,下意识伸手去拦了西谷一下,后者惊得厉害,连骂人的事都给忘了,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一副她胳膊肘往外拐的表情。
沙奕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解释是非常必要的,虽说西伊平常不太会为这些事计较,对方还是西伊最至亲的姐姐,可她不能不说,西谷确实冤枉了他。
一早她就听西谷说过西伊对她做了让她怀孩子的事,但她一直没当回事,这会子倒是后悔没早些解释了,西伊一切都是为了她,到头来还被自个的亲姐给揍了,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
她微微转过头去看他时,他也正皱眉看着她,满面焦急,看起来压根就没把西谷那一巴掌放在心里。
不过,他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将她的情况告诉西谷,也不知如何询问,所以开口闭口好几次,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沙奕失笑,小腹间歇性的钝重坠痛感也随之强烈起来,至此,原本的笑变成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西伊一下紧张起来,也不管西谷居高临下瞪着,拨开她的手臂急急忙忙去摸她的腹部,一边轻按一边询问,焦灼万分。
眼见情况有些跟自己以为的不一样,站着的西谷也蹲下身来,有些纳闷地捅了捅她的手臂,低声道:不是孩子没了吗?相对西伊来说,跟西谷来谈及这个问题,比她预想的难太多,她光听那一句大大咧咧却充满误会的话语便已是脸红到不行,想要接下话茬,着实困难。
纠结了许久,她才用细如蚊蝇的声音回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西伊并没有……西谷立刻咦了声,随即有些怀疑地瞪向西伊,好一会才回过头来继续问:那这是什么情……话说一半,西谷打住了。
看这个状况,西谷该是知道她大姨妈来潮的事了。
然而西谷的表情有些异于平常,似乎很高兴,又像是带了丝狡黠,她一甩手勾了西伊的肩,小声跟他嘀咕起来。
沙奕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反正等到西伊转过头来时,她发现他的表情彻底变了,颇有种喜不自禁的样子,唯一没变的是,他眼中始终存在着对她的担忧跟紧张。
西谷示意他将她抱回去。
她却有些急了,趁着西伊转身时一把扯了西谷的手臂,小声问道:西谷,你们平常是怎么处理这种事的啊?西谷微一愣怔,哈哈大笑起来,末了,俯下身凑近她,同样小声道:流到地上就找些东西擦掉啊,反正也没人在意,不用担心这个,西伊比其他男人更蠢,你怕什么。
她就知道,问也等于白问。
只是,若是要她像她们那样处理,等到流出来再找东西擦掉,她是万万做不到的,一来羞人,二来又脏又恶心,她的世界里已经再也没有卫生棉,是得好好想想其他办法了。
她记得在现代时,曾经有看过说,古代的女人大姨妈来时,会取些草木灰,放到一个缝制好的布包里,然后系在身上,眼下,她大概必须这么做了。
回到浴缸爆西伊以单臂抱着她,腾出一只手取了片大叶子将整个大浴缸擦得干干净净,随后给铺上了一张干净厚重的棕黄色兽皮,这才要把她放上去。
沙奕赶紧阻止了他的动作。
她还没处理好姨妈问题,也没换下沾血的脏衣服,更没能将身上的血迹擦干净,此时如果直接躺回去,那么兽皮算是白铺了,而她也受不了就这么脏兮兮躺回去。
想了想,她便给他示意:西伊,我需要一些草木灰,能搞来吗?还有我需要刀子,最锋利的那种,然后,我还要些水,我想换一下衣服,对了,我还要骨针……他飞快地点了下头,找了块叶子,让她站在叶子上,然后取了不远处地上的水果刀以及放置多时的骨针递给她,跟着重复起来,以待她的确认:草木灰,烧过的那些东西是吧,还要热水对吗,我现在去烧。
西伊的顺从跟体贴让她暖心,但她也没忽视掉他口中的热水二字。
她并没有跟他提及热水,她只是说了水,他却知道,可见西谷之前跟他偷偷摸摸说的那些话中,肯定是将女人会有的事宜跟他全数都说了,她现在的情况,恐怕他都是了如指掌的!思及此,沙奕只觉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冲,再也无暇去分辨他所重复的东西是否有遗漏,只扬手示意他赶紧走。
脚步声很快响起,渐行渐远中,她隐约听到了他愉悦而醇厚的闷笑声。
雨天晨时,聚居地山洞许多人眠中未醒,西伊到底是收敛了。
赶着他不在的时间里,沙奕很快挑了自己衣服中最小的那个背心,那水果刀裁成了好几块,准备用来裹草木灰用,至于西伊给的骨针,她看了下,觉得太粗大了,若是扎在背心的布料上,估摸着一个孔就能洒出一堆黑呼呼的草木灰来,所以她只好放弃了,计划改成用布料卷着。
剩下最后的系带子,她割了好几根聚乙烯绳子,分别绑在几块卷着的布兜两头,这样不但能确保不会掉出来,还能有效防止草木灰洒出来,相比搓出来的细藤,实在是好用多了。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苍洱滴花花啦,大么么大么么~感谢亲耐哒京京滴花花钻钻跟评价票,嘤嘤嘤,土豪请收下伦家的膝盖~星星眼爱屎你们啦!第一百零七章 远古葵水布这样,等到西伊回来,她只需要擦洗下身子,换身衣服,再将脏衣服洗完就好了,不过,肯定要借着火堆烤干,不然她就没得穿了,这可是姨妈必备神器!外面下着大雨,取水相当容易,外加西伊的手脚快,她只在浴缸边的大叶子上坐了片刻他便将水给递来了。
取草木灰也是没花多长时间,沙奕只裹了一个,剩下的西伊看着好奇便拿了过去试着裹。
她没阻止他,只是借着他出去裹草木灰的时候,飞快将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处理干净,一并换了身干净的衣物,但要洗没有其他办法,她只得将一条外穿的短裤直接套上了,思忖着等干了再换回来。
隔断的兽皮外,西伊裹草木灰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折腾了好一会,裹进去的还没洒出来的多,沙奕看了会实在看不过去,摇着头接了过来,自己去裹。
时间算得上早,因着雨,基本大部分人都在睡着,沙奕寻思着尽早把脏衣裤洗了,一方面是方便早些换上,另一方面是不赶紧洗只怕搁久了洗不干净,其次,这的时段没几个人醒着,能避免一些尴尬。
但同样也免不了些问题,她本就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其次没有雨具也不太好出去,总是不能在聚居地山洞的洞口洗的,毕竟这些都是血迹,要在洞内洗的话,取水倒水也是件烦人的事,来来回回也够折腾了。
但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因为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再去触碰自己换下的脏衣服,西伊便已将它们都取走了。
傻傻看着西伊忙碌将脏衣服放进某个木质大容器里,沙奕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才又窘又羞地快步过去,想将那几件衣服抢过来。
却是不料西伊迅速丢下衣服,干干脆脆地阻了她的动作不算,还伸手将她抱起来,于她发愣间将她轻柔送到了铺好兽皮的浴缸中,一边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撩开阻隔用的兽皮,大步出了这小小的私密空间。
沙奕有些摸不清状况,但介于小腹间钝重的坠痛,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懒懒窝在浴缸里没下去,只思量着西伊想要干嘛。
她并没等多久,西伊便又回来了。
沙奕看到他手中多了块薄薄的白色皮毛,待到他走近,她才发现,那似乎是前些日子晴好天气时,他出去捕猎塞在藤兜中带回来的皮毛,此时看着,像是被认真打理过的,不似之前塞在藤兜里时的凌乱。
之前只是瞅过一眼便没再见他拿出来了,这会子倒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猜不透他的心思她就等着他自己给她说,反正总不能用来给她当纸尿裤防测漏的吧。
思绪还在天马行空,西伊却早一步坐到了她身爆她一回神便见他很是郑重地将手中的白色皮毛覆到了她身上,好一会,他才有些僵硬地缓缓开了口:沙奕,自从那一次在林子里失去了第一块皮毛后,我一直想再给你一块,但这一块,因为天气的原因我一直没能完全处理好它……对于西伊的话语,她其实听得并不是很明白,直觉里只觉得他是要送她皮毛,但眼下他看起来很郑重,却又矛盾地有些许窘意,联想到之前他带着她在迁徙途中误会她逃跑的事,当即便明白了八九分,心下却起了要逗弄他的念头。
瞅着并不很善言辞又话说一半卡壳的健硕男人,沙奕眨巴着眼睛接了话茬:然后呢?你是要送我皮毛吗?为什么要送我?不出所料,她的逗弄下,他抿唇陷入了沉默。
等了一会,也没见他憋出什么话来,沙奕有些后悔自己的武断了,正打算解释,西伊却再次开了口:男人给女人兽皮或者皮毛便是喜欢她,女人接受东西就表示接受男人,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第一次你已经表示接受我了,这次只是补了一块,你不可以拒绝的!这次明显与先前的话语有些不一样了,不但流畅度上表现明显,话语上更是有些流氓的野蛮味道。
沙奕瞠目结舌,莫不是她把他骨子里的无耻霸道给激出来了?考虑了会,她深觉此种可能性非常大,不由心下笑骂了声,似笑非笑地回了句:你们这里女人这么少,你对一个女人有多个伴侣怎么看?语毕,西伊立时变了脸色,一双深邃漂亮的棕褐色眸子死盯着她,欲言又止。
似乎……玩笑开大了!被他盯得心虚,沙奕颤巍巍地胡乱指了下某个方向,小声道:我看其他族群的好像有这样啊……我只是随便说说……又不是说我自己,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不想你有其他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态度,有醋意,却不是火大,有伤感,却也不是气急。
沙奕有些措手不及,抬头去看时,便见西伊有些痛苦地看着她。
在我们族群里,伴侣之间只能一对一,或许其他族群的男人会为了子嗣共享一个女人,如果一定要这样,那我……宁愿不要子嗣,也不愿意跟其他男人分享你!震惊于西伊的话,怔仲许久,她才缓缓回复了心神。
他跟她一样,都是只接受忠贞不二的情感,这点让她感动,尤其还是在远古这样尊崇子嗣跟繁衍的世界里,一个女人多个男人大概是最合适不过的生存跟壮大的法则了!但西伊恰恰与她同样,都是不能容忍,如此说来,他乃至他们的整个小群体,恐怕都算得上是远古时代的情感异类了吧!只是,关于子嗣一事,现代国人发展了几千几万年的观念里,尚且还不能接受这一点,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也是吃惊不小。
现下,最让她过意不去的是,她竟然跟他开了这样一个玩笑,他因此陷入悲伤苦痛,她也因此充满犯罪感,想着,她便伸手主动抱了他的腰,歉意道:对不起西伊,我并不是认真的,我只是想逗逗你,我跟你一样,也是只接受两个人的感情。
话音未落,他便伸臂用力搂紧了她,力道很有愈来愈大的趋势,似是怎么搂着都没有安全感一样,沙奕没再吭声,任他抱着。
好一会,她听到耳边传来他的低沉轻语——沙奕,第一次在沼泽地见到你时,我就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题外话------蟹蟹亲耐哒娟姐姐滴票票啦~蟹蟹亲耐滴呗喽亲亲6朵大花花啦~群么么哒~第一百零八章 初见就想永远跟你在一起这样,等到西伊回来,她只需要擦洗下身子,换身衣服,再将脏衣服洗完就好了,不过,肯定要借着火堆烤干,不然她就没得穿了,这可是姨妈必备神器!外面下着大雨,取水相当容易,外加西伊的手脚快,她只在浴缸边的大叶子上坐了片刻他便将水给递来了。
取草木灰也是没花多长时间,沙奕只裹了一个,剩下的西伊看着好奇便拿了过去试着裹。
她没阻止他,只是借着他出去裹草木灰的时候,飞快将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处理干净,一并换了身干净的衣物,但要洗没有其他办法,她只得将一条外穿的短裤直接套上了,思忖着等干了再换回来。
隔断的兽皮外,西伊裹草木灰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折腾了好一会,裹进去的还没洒出来的多,沙奕看了会实在看不过去,摇着头接了过来,自己去裹。
时间算得上早,因着雨,基本大部分人都在睡着,沙奕寻思着尽早把脏衣裤洗了,一方面是方便早些换上,另一方面是不赶紧洗只怕搁久了洗不干净,其次,这的时段没几个人醒着,能避免一些尴尬。
但同样也免不了些问题,她本就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其次没有雨具也不太好出去,总是不能在聚居地山洞的洞口洗的,毕竟这些都是血迹,要在洞内洗的话,取水倒水也是件烦人的事,来来回回也够折腾了。
但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因为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再去触碰自己换下的脏衣服,西伊便已将它们都取走了。
傻傻看着西伊忙碌将脏衣服放进某个木质大容器里,沙奕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才又窘又羞地快步过去,想将那几件衣服抢过来。
却是不料西伊迅速丢下衣服,干干脆脆地阻了她的动作不算,还伸手将她抱起来,于她发愣间将她轻柔送到了铺好兽皮的浴缸中,一边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撩开阻隔用的兽皮,大步出了这小小的私密空间。
沙奕有些摸不清状况,但介于小腹间钝重的坠痛,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懒懒窝在浴缸里没下去,只思量着西伊想要干嘛。
她并没等多久,西伊便又回来了。
沙奕看到他手中多了块薄薄的白色皮毛,待到他走近,她才发现,那似乎是前些日子晴好天气时,他出去捕猎塞在藤兜中带回来的皮毛,此时看着,像是被认真打理过的,不似之前塞在藤兜里时的凌乱。
之前只是瞅过一眼便没再见他拿出来了,这会子倒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猜不透他的心思她就等着他自己给她说,反正总不能用来给她当纸尿裤防测漏的吧。
思绪还在天马行空,西伊却早一步坐到了她身爆她一回神便见他很是郑重地将手中的白色皮毛覆到了她身上,好一会,他才有些僵硬地缓缓开了口:沙奕,自从那一次在林子里失去了第一块皮毛后,我一直想再给你一块,但这一块,因为天气的原因我一直没能完全处理好它……对于西伊的话语,她其实听得并不是很明白,直觉里只觉得他是要送她皮毛,但眼下他看起来很郑重,却又矛盾地有些许窘意,联想到之前他带着她在迁徙途中误会她逃跑的事,当即便明白了八九分,心下却起了要逗弄他的念头。
瞅着并不很善言辞又话说一半卡壳的健硕男人,沙奕眨巴着眼睛接了话茬:然后呢?你是要送我皮毛吗?为什么要送我?不出所料,她的逗弄下,他抿唇陷入了沉默。
等了一会,也没见他憋出什么话来,沙奕有些后悔自己的武断了,正打算解释,西伊却再次开了口:男人给女人兽皮或者皮毛便是喜欢她,女人接受东西就表示接受男人,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第一次你已经表示接受我了,这次只是补了一块,你不可以拒绝的!这次明显与先前的话语有些不一样了,不但流畅度上表现明显,话语上更是有些流氓的野蛮味道。
沙奕瞠目结舌,莫不是她把他骨子里的无耻霸道给激出来了?考虑了会,她深觉此种可能性非常大,不由心下笑骂了声,似笑非笑地回了句:你们这里女人这么少,你对一个女人有多个伴侣怎么看?语毕,西伊立时变了脸色,一双深邃漂亮的棕褐色眸子死盯着她,欲言又止。
似乎……玩笑开大了!被他盯得心虚,沙奕颤巍巍地胡乱指了下某个方向,小声道:我看其他族群的好像有这样啊……我只是随便说说……又不是说我自己,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不想你有其他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态度,有醋意,却不是火大,有伤感,却也不是气急。
沙奕有些措手不及,抬头去看时,便见西伊有些痛苦地看着她。
在我们族群里,伴侣之间只能一对一,或许其他族群的男人会为了子嗣共享一个女人,如果一定要这样,那我……宁愿不要子嗣,也不愿意跟其他男人分享你!震惊于西伊的话,怔仲许久,她才缓缓回复了心神。
他跟她一样,都是只接受忠贞不二的情感,这点让她感动,尤其还是在远古这样尊崇子嗣跟繁衍的世界里,一个女人多个男人大概是最合适不过的生存跟壮大的法则了!但西伊恰恰与她同样,都是不能容忍,如此说来,他乃至他们的整个小群体,恐怕都算得上是远古时代的情感异类了吧!只是,关于子嗣一事,现代国人发展了几千几万年的观念里,尚且还不能接受这一点,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也是吃惊不小。
现下,最让她过意不去的是,她竟然跟他开了这样一个玩笑,他因此陷入悲伤苦痛,她也因此充满犯罪感,想着,她便伸手主动抱了他的腰,歉意道:对不起西伊,我并不是认真的,我只是想逗逗你,我跟你一样,也是只接受两个人的感情。
话音未落,他便伸臂用力搂紧了她,力道很有愈来愈大的趋势,似是怎么搂着都没有安全感一样,沙奕没再吭声,任他抱着。
好一会,她听到耳边传来他的低沉轻语——沙奕,第一次在沼泽地见到你时,我就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题外话------蟹蟹亲耐哒娟姐姐滴票票啦~蟹蟹亲耐滴呗喽亲亲6朵大花花啦~群么么哒~第一百零九章 毁三观两人的情感交汇没能再继续,因为西谷已经拨了兽皮隔断走进来,见状,西伊也起了身,去取了先前丢下的她的脏衣服,一转便出了他们休息的地方。
瞥见西谷,沙奕伶俐地收拾了下浴缸边被西伊弄乱的地方,示意西谷坐,后者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上来。
不容小觑的体重外加粗鲁而生猛的动作下,浴缸差点翻了去,摇晃间搞得她小腹间的坠痛又剧烈了几分,沙奕暗暗叫苦,却也不好说什么,好在那疼痛并不是十分严重。
西谷压根没注意到她的不适,只是探了头过来,瞪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有些猥琐地问起话来:你跟西伊真没有?沙奕无语,正打算接话茬,西谷却又自顾说起来:不对啊,我不信,西伊那怎么可能控制得住,我看他平时都动手动脚的,没事还爱跟赛纳打架,虽然我希望他能多占点便宜,但是你俩没这事我觉得不可能,如果是真的……顿了顿,西谷皱了眉,摩挲着下巴,好半晌才憋出句话来:西伊是不是跟赛纳打架的时候打到了那儿啊?沙奕目瞪口呆。
西谷这到底守心西伊,还是在损西伊?为毛她只觉三观尽毁?哎,你为啥不说话啊?见她不言,西谷推了她一把,我在问你啊,我煮了汤,你告诉我,我一会给你汤喝。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沙奕觉得,西伊有这样的姐姐恐怕是非常不幸的,虽然有时候很给力,但大部分时候都会令人糟心不已,比如说现在。
想了想,她反问:那你是希望西伊有孩子还是没孩子,是想在雨季里有吗?似是没料到她会反驳,西谷愣了,等到反应过来忙不迭摆手:我当然希望你跟西伊早点生孩子了,可是现下雨季,我可不想你们之间发生什么,然后你再像之前那个女人一样失去孩子,不然我干嘛每次都阻止他对你亲密啊,我这不就是问问嘛……哎……西谷的直率性子弄得沙奕哭笑不得,但那到底也是一番好意,虽说西谷时常不按常理出牌,搞得几人都面红耳赤无语至极,可也确实是真性情。
习惯了现代时的曲意逢迎见风使舵,更是习惯了弯弯绕绕,对于西谷的不留情面褒贬不分,此刻感觉起来,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偶尔学学他们的方式,指不定会心情愉悦。
这样想着,她心下的纠结也散了去,欢畅了不少,当下便拉了西谷的手,笑眯眯转移话题道:西谷,我有点肚子疼怎么办?肚子疼啊……抓了抓脑袋,西谷沉思了一会,勃然大怒跳了起来,肯定是西伊那个浑蛋睡觉的时候压到了你,你看你流血了他还压着你,晚上睡觉别让他跟你一起睡,身体养好才能生孩子,你看你瘦得快成什么了。
说罢,西谷还伸出粗壮的爪子捏了捏她的手臂跟腰,砸吧着嘴摇了。
再一次被雷,沙奕已经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好了,如果来大姨妈肚子痛都是被压导致的话,可能几千几万年后都不会有医生这个职业,倘若肚子疼都能扯到西伊扯到体型胖瘦,那么再继续跟西谷聊下去也是大错特错的。
这会子,她已经彻底体会到了躺一词的历史性意义。
好在,西谷也没有要继续跟她扯这些的意思,只气呼呼地放话我去盛汤给你喝,一会找西伊那浑蛋算账,便大步走了出去。
沙奕舒了口气,慢慢躺下身去,打算再眯一会,却是正好西伊洗了衣服回来。
他帮她所有的脏衣服都清洗干净了,包括她的,衣服上还有些不太不好闻的皂叶的味道,但来自植物的自然味道还是让她心神安宁了不少,尤其是那未留任何血色的衣服,让她格外心暖。
沙奕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母亲曾说过的一句话——若是以后遇见的男人,他愿意为你洗沾染了经血的衣物,那么他对你的爱一定是深沉而浓烈的。
当时她只是一笑了之,毕竟自己都有所嫌弃的东西,又怎会奢望别人毫不介意呢?但此时此刻不一样,这个就连世界上都少之又少的奇迹还真给她撞上了,并且,这个人还惜她如命。
看着他将她的衣服一件件挂到悬挂着的粗藤上,沙奕觉得,哪怕小腹再痛,也无法将她的注意力从他身上分离出去了。
不过,待到西伊转过身来,她就有些郁闷了。
他帮她洗了所有的衣服,自己同样沾染了大片血迹的兽皮裙却丝毫未处理。
犹豫了好一会,她才指着他身上的兽皮裙,有些不自在地询问:西伊,你的兽皮裙上也都沾染了好些……怎么不一起洗了呢,这样子出去好羞人……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给她解释一下,或许是忘了,亦或是打算洗完她的再洗自己的,但她没料到,他竟是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面上有些可疑的潮红。
第一次见他如此,沙奕也是懵了半天,直到看到他动手去扒拉腰间的珠链,她才如梦初醒般地下意识转过头去。
待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去,沙奕才着回过头来。
西伊已经换了块兽皮裙,但她没在他带来的木质容器里看到那条脏掉的兽皮裙的影子,反而是在浴缸的另一头发现了它,她坐起身想去抓了它丢进容器里,不料西伊眼尖手快,一下扯走了那条兽皮裙,宝贝似地折好放到了另一边去。
这是什么状况?沙奕的大脑当机了。
可别是拿她的经血当宝贝给收藏了吧?假若是真的,那天一早上得毁两次三观了,第一次西谷,第二次西伊,果然是姐弟!被自己的某种想法刺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沙奕赶紧限制自己去想这个问题,也放弃了再去管他如何处置沾血兽皮裙的事。
恰巧,西谷将盛好的热汤递了进来,西伊便很顺手地接了那汤,转身坐回浴缸爆一边示意她起身喝汤,一边贴心将之前作为被子用的厚重兽皮卷起来,垫在了浴缸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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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七品女县令,开山治水,铺路修桥,穷山恶水之地,变成富贵鱼米之乡。
打造明镜王朝新农村示范县,顺便收一个美男暖床。
带着百姓搞点手工业,养殖业,一不小心成为了全国最富县。
帮助老公出点小点子,新思维,一不小心成为了全国的首富?皇子想招揽,权贵想收买,皇上疑心重,全部来为难?看一个小女子如何带着一群小老百姓发家致富、抵抗权贵、勾搭美男,打造田园盛世,共享富贵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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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大姨妈肚子疼,外加雨势瓢泼连绵的缘故,沙奕也并没起身,只安心呆在了浴缸中小憩。
雨天里格外适合睡觉,排血又加重了困倦,难得还是个只阴雨不雷电的日子,沙奕很快会睡了过去,但是好景不长,她便被阵阵巨响的炸雷给惊醒了。
雷声很近,似乎就处在聚居地山洞入口处炸开的,而且,不同于以往,这一次的雷格外密集,比之早先遇见过的,甚至于那片恐怖林子里的还要频繁。
想到数十天之前放置在距离聚居地山洞不远处,还半处于试验阶段的赭色粗藤,沙奕心下不免有些焦虑。
当初只是推断了下,尽管在那片恐怖林子里确实验证过,但实际的情况恐怕会有些运气成分,何况这还过了许多天,有没引雷效果尚未可知,若是适得其反可就作孽了。
心中发急,她忍不住叫了几声西伊的名字,可惜,无人应答,就连转告的声音都未有。
沙奕无奈,干坐了片刻,伸手摸了把自己的小腹,感觉疼痛不那么明显了,便小心地下了浴缸。
隔断的兽皮外果然空无一人,最小的玛萨也不在。
远古时代的人果然是时刻绷紧神经的,哪怕是食宿无忧了状况下,仍是每时每刻想着再准备些存料,即便是暴雨天,仗着没了雷电也毫不例外。
再放眼其他族群的情况,同是差不离,此情此景,她心中倒是五味杂陈了。
淋雨对身体并不好,他们也未曾料及,雷电会半路杀出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即将回到聚居地山洞了。
雷电无眼,远古蛮荒之地的气候跟环境又总是出乎意料,她实在是担心得紧。
然而,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担心西伊他们了,更无暇再去期待什么,因为就这片刻间,又一声惊雷平地炸起,整个山洞都随之而震落了些许烟尘下来!沙奕吃了一惊,快步奔向聚居地山洞的洞口处。
白天,雨水量大,洞口处只用巨石遮挡了一大半,从另一小半看出去,视野范围并不受什么影响,所以她很容易就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不过,她的时机把握得很糟糕,就这一眼扫过去,便是炸雷再起,一团而刺眼的银白色大光团猛地砸下,恰恰落在那条缠绕着巨树的赭色粗藤上,响彻云霄的巨响后,又一声沉闷而钝重的断折声干脆传出。
愣愣地看着摇摇欲坠的硕大树干,沙奕呆若木鸡。
眼前的情况,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又的的确确是她想要的结果,看起来算得上是矛盾而意外的收获了。
只是,她在下一秒便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了,可惜的是,她的第六感并没能带动她的反射弧,带到她彻底反应过来时,那遭了数次雷劈的参天巨树已呈疾速之势,目的明确地朝着聚居地山洞的洞口处砸了过来。
就这一瞬,沙奕彻底懵了,心下逃跑强烈,肢体却软了,尤其是双脚,就像是生了根般,沉重到就算大脑已经下了逃跑的命令,它也是半步都提不起来。
沙奕觉得自己这次真的玩完了。
以那参天大树的枝干长度来算,砸到聚居地山洞的洞口完全是在半径范围内,若是就这么砸下来,山洞必然要塌掉一部分,就算她能跑出几步远,可那坍塌的山洞也必然牵连大半居住地山洞,然后将她掩埋,所以,最近的距离上,若是不能敏捷逃出洞外的话,基本看来她已经没了生还可能!出了这样的篓子,也只能怪她大意跟自以为是,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此。
短短一刻,她便已是明白了眼前巨树断折后带来的灾难,恐惧侵袭,死亡笼罩,她却是再也动弹不得,认命地闭眼。
然而就在放弃的同一时间里,一只粗糙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在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她便被一个大力拉扯,整个人身形一斜,就随着纳子蛮力给摔了出去,也就是这一摔,使得她整个躯体从那小半个山洞口处侧滑了出来。
剧烈而夸张的姿势跟动势带来的撞击,疼得沙奕倒抽口气,但她却是不敢也没机会再去叫痛,因为就在她扑出来的这一刹,那参天巨树的厚重树冠便如一记重锤砸在了聚居地山洞的洞口顶部,力度之猛连带着整个大地都颤了颤。
少顷,一阵巨石碎裂滚砸的声音再度传来,一时间,烟尘混着雨水弥漫开,浓烈呛鼻,沙奕没敢立刻起身,等了好一会,直到一切异响异动都过去才睁开眼。
眼下,乃至身后,视野的大部分范围内,都是那棵被雷劈断的参天巨树,此刻,它正横在她身侧,连结树冠的厚重部分直接将聚居地山洞砸塌了好一部分,巨石堆积,她几乎都不能看到内部洞口的哪怕一丝一毫情况。
最可怕的是,她与它之间的距离,绝不会超过一臂!回想起出洞那毫秒之间的事,她这才记起那个关键时刻救自己的人,赶忙低头去寻找那个拉她的人,却是见自己正半伏在一个健壮而精瘦的胸膛上,黝黑的肤色让她脑中一下出现了一个名字——赛纳!犹豫了下,她还是硬着头皮抬了头。
果不其然!此刻,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面部表情有些扭曲,似是受了不小的撞击。
就在她怔仲间,他才一边着指了指某个地方,一边咳嗽着断断续续地开了口:虽然我巴不得像这样一直抱着你,但你现在这样压着我我真有点吃不消,能把你的手肘挪一挪吗,或者我们可以换个姿势?疑惑地顺着赛纳所指望去,沙奕顿时红透一张娇俏小脸,再也顾不得腹痛不舒服,条件反射猛地蹦了起来。
她……她她……怎么会拿手肘顶着他的兽皮裙裆部呢!------题外话------感谢亲耐哒大土豪【看到铁塔立在东京】滴鼎力支持~羞射滴接过9朵大fa~么么哒~推荐好友,喜欢的亲亲可以去看一看哟~=—=—=—=—=—=—=—=—=—=—=—=—=—=—=—=—=—=—=—=—=—=—=—=—=—=—=—=《一品田园妻》,作蘸苏子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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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明镜王朝新农村示范县,顺便收一个美男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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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祸事见人心相较于她的惊慌失措,赛纳则相对平静,只是遭受了大力撞击的某部位疼痛强烈,暴雨下整个脸色一片惨白。
不过,自她起身后,他还是躺在地上,似乎现在等那难以忍受的疼痛过去。
沙奕有些过意不去了。
刚刚若不是他拼了命救她,只怕此刻她这条命已经报销在那巨树跟乱石下了,怎么说,他的情况都是她造成的,而他此前还受过严重的伤,光这短短十来日也不见得能恢复得怎样,他却能这样救她,说来她心中也是格外感激的。
只是,一想到先前他对她所做的事,她还是难免有所芥蒂。
老实说,她是确实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瓜葛,她总觉得,他似乎有点不怀好意。
但眼下他救她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一次的情况能把她救下来简直算是奇迹了,她也做不到把别人的帮助当成理所当然。
滴水涌泉,向来是她的作风,她做不到漠视,更做不到恩将仇报。
现在,心中虽有踌躇,但最后她还是按捺不住,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就像是料到她不会扔着他不管一样,她去扶他的时候,他表现得相当自然,甚至,她隐约还看到了他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
沙奕觉得自己完全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好在,他对她的帮忙十分配合,等到站起身,沙奕才惊觉,自己已经在暴雨中站了好一会了,要是再继续站下去,估计她一会得被姨妈折腾死,当下也没心思再去考虑会不会跟赛纳扯不清,只四处环顾着想找一块容身之地。
聚居地山洞铁前端已经坍塌了,想再进去定得费上好些功夫,且也必定相当困难,这算是她闯下的大祸吧。
其次,雷电再起,想找个避雨避雷的地方,恐怕相当不易。
扫了一圈,眼神从赛纳潮湿的兽皮裙处掠过,沙奕眼尖地看见了那浅黄色的皮毛上似乎沾染到了些许鲜红色不明液体,因着雨水冲刷,正逐渐变得浅淡起来。
那看起来……像是血迹?可是他的伤口在左腹部,而沾上类似血迹的地方则是兽皮裙上靠近他右侧大腿的那处,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伤口撕裂而流的血。
莫不是因为救她,他又添了新伤?想着,她便有些犹豫地指了指他兽皮裙上那处血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顺着所指,赛纳微微低了头瞅了眼自己的兽皮裙,顿了顿,转过头来上上下下将她扫了一遍,脸色微变,片刻后,便又恢复了正常。
沙奕有点纳闷,他却冲她摇,这才若有所思道:我没受伤,但你需要一处避雨的地方,聚居地山洞的入口塌了,想进去光靠我一个人,可能要相当长的时间,对你来说很不好,还是让我先带你去找一找其他地方吧。
言罢,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径直拉了她的手腕,目的明确地往聚居地山洞侧后方草木参差的地方绕去。
惊异于他的直接,沙奕本想直接挣开他,却无奈他的力气相当大,而她此下的情况也并不适合站在雨里,她只得作罢,随了他去。
只不过,在跟随他行走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一条腿的内侧隐隐有一道淡红长印,现下虽是被雨水冲刷若隐若现,但曾存在的印记错不了,尤其是靠近短裤裤边之处的部分。
大脑空白了几秒,沙奕后知后觉想到了那痕迹是什么东西,顿时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那是她的姨妈血啊!早晨的时候,她因为弄脏了常穿的,所以便换下来了,西伊洗完就放在了浴缸旁的粗藤上晾着,而她很快就了睡矛待到再次醒来,她直接来了洞口,接着就是刚刚的情况了。
布块裹草木灰系腰,将就套了条外穿的短裤,能拦住大部分姨妈血就不错了,指望它不测漏,此刻看来,无异于白日做梦!出了这么大的糗,她也是无语透顶,可怜她竟然没立即反应过来,把姨妈搞到别人身上不说,偏偏还要指着别人的兽皮裙关怀地问上一句你是不是受伤了,作死的节奏!赛纳不是西伊,面对西伊她尚且手足无措,现在面对赛纳她就更没脸了。
比之西伊傻傻不懂需要西谷提点,赛纳从眼神跟话语里就明明白白地意会了她,他懂得女人的这种事,也知道应对方法,就冲着这点,沙奕也是心中苦痛,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其实她真的很挣开赛纳落荒而逃,但赛纳很快发现了她的小心思,转了头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朝她挑了挑眉,将她抓得更紧了。
沙奕很不甘心,但他回过头时的一句落寞之言却落入了她的耳中,也就只是这一句苍凉之语,让她再没了要挣扎逃开的念头。
他说,我原来有一个妹妹,我记得她每隔一段时间也跟你现在的状况一样,但她已经不在了。
沉浸在他那句莫名的话语中,沙奕机械地跟着他走至一处隐蔽在草丛乱枝里的小山洞。
环顾周遭,这的确是一处隐秘之处,洞小而低洼,整个高度从外围地面看,只怕还没超过一米脯内里倒是有一定深度,目测洞顶与洞底应该将近两米左右,让他们容身没有任何问题,就是稍稍有些麻烦,但比起在外面淋雨受罪,这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来了这么久,她都从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去处。
看出了她心下所想,赛纳扬起一抹笑,将她扶进洞内,才缓缓道:这里本来是我跟族群里几个人小的时候居住的地方,后来大家都长大了,这一个山洞就容不下那么多人栖身了,说起来,聚居地山洞还是我们先入驻的呢。
坐在洞内的一块石头上,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的话茬,看他并不像以往那么不规矩,反倒是平静安稳得惊人,沙奕稍稍放下心来,犹豫再三,疑惑道:你刚刚说到妹妹,她怎么了?她死了,她失去了孩子,我也失去了她,就是这样的雨季里,就在这个山洞里,很久了。
很顺畅地接了她的话,赛纳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显得多悲伤,但那微微的音色却了他最脆弱的死角,从那以后,我们的小族群里,再也没有过女人的身影,女人成了我们的禁忌,更别提孩子了。
停了会,他又接着说道:但是你出现了,我第一次觉得,我身边缺少一个女人,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超越了我对妹妹的感情,也区别于我跟她之间的感情,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想照顾好她,对她的关心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可你不同,你让我有了一种非常强烈的争抢。
其实我跟西伊之间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尽管之前是有过些误会,但我并不是出自恶意,上一个雨季的时候,他们那边只有西谷一个女人,我就建议他们轮流让西谷生孩子,这对族群壮大有帮助,事实上很多小族群都是这么干的,你看后加入我们两个族群的那些林中人,他们就是如此,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呢,当然,这得在他们的聚居地遭遇雷劈前。
你让一个女人跟几个男人建立伴侣关系?虽是明白自己对赛纳的了解少之又少,但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沙奕还是禁不住惊讶,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个主意用在自己的族群里?干嘛要去干涉西伊他们呢?闻言,赛纳露出一脸我就知道你会偏向西伊的表情来,但到底也没驳斥她,只耐心解释着:我们这里并不忌讳一个女人跟多个男人建立伴侣关系,若是有人想要女人,而这个女人又给他机会,他完全可以这么做,可西伊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只允许一对一的伴侣关系,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上一次提及了个个都对我没好脸色。
你这么一副不支持的样子,看来也是支持一女多难的伴侣关系了,说来我还是喜欢西伊他们这样的,一对一的专情不是最好吗?沙奕忍不住反驳。
其实我也是更支持一对一的伴侣关系,但我也可以做到一女多男的伴侣关系的,不管怎样我得留条后路是不,毕竟西伊已经走在了我的前面,也不知打哪来的好运气。
说这些话的时候,赛纳难得地露出一脸幽怨表情,眼中满含希翼的同时,也夹杂了一丝狡黠,你能不能也考虑下我?被他的话语刺激得呛住,又因着他本身的捉摸不定桀骜不羁,为免正面对撞给自己带来不利,沙奕赶紧转移话题:那个……你先前为什么跟我提及你妹妹,好像刚刚没什么事能跟她扯上关系吧?当然有关系。
轻笑一声,赛纳伸手指了指她的小腹,这个我知道,她以前也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流血,我常常帮她按着肚子,揉一揉好像情况会变好,你要不要我帮你?我不要!慌不迭地摆手拒绝,沙奕差点从石头上摔下来,对面的男人却是看得心情愉悦,满脸笑意。
话题再次拉回原本的尴尬上,但好在撇开了话题,其次,他也一如进洞时的表现,言语诸多挑逗,但言行举止规规矩矩,偶尔逗弄一笑,确实只限于嘴皮子说说。
沙奕第一次觉得,他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尽管前几次简直丧心病狂。
没等她多想,赛纳便又开了口:以后都别淋到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淋雨没什么事,女人这种情况下却是一会都不行,我妹妹,好像就是曾经流血的时候淋了大雨,又在雨季有了孩子,跟狨貊一起呆了段时间,就失掉了孩子,也就是那时候,她流了好多血,就像捕猎宰杀猎物那样,止都止不住。
这一刻,他的话语苍凉到了极致,唯一至亲离开的苦痛感觉,恐怕真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受出那种凄哀的情感,只可惜,她为之动容,却也不能真正体味。
一时间,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安慰他的话语。
两人之间,第一次陷入了冗长沉默之中。
但这重沉默没多久便被打破了,有吵嚷叫喊声音从山洞外传来,她飞快地站起了身。
赛纳却在她起身的同一刻也站了起来,且动作飞快地阻了她要出洞的脚步。
她不解,他却笑眯眯嘱咐起来:那天我看到你带了西伊他们在断折的巨树上放了一种奇怪粗藤,你的初衷我不懂,你的想法我也没能理解,你这样做的原因我更不明白,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劝告,今天的事,你不可以去跟其他族群的人做任何解释,也不能说是你或者你跟西伊他们的过错。
赛纳没将后果点出来,但她已然十分明了,心下震惊于他的敏锐,也讶异于他的善意,沙奕愣在了原地。
他放开了阻止她的手,没再多解释,只简短地说了句:在这里等着,雨大,我会跟他们说你在这里。
尔后,便匆匆离开了小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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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奕点头同意,示意他赶紧去。
西伊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头,将别在后腰的骨刀递给她后,他恋恋不舍地再次抱了抱她,犹豫间,终是忍不住低声嘀咕起来:沙奕,这次的状况好像是我们上次冒然放置赭色粗藤导致的。
然后,不待她开口,他又飞快摸了把她的脸,小声叮嘱:你就当作你不知道吧,等到我们把洞口堵着的石头清理干净,我会去承担这个后果,你记住,这件事与你无关。
他要去承担后果?可是……一想到赛纳之前的话语,沙奕纠结了。
这后果,一旦由西伊挑了,那么面临的问题相当严重,可能连带着她们的整个族群都会受到牵连,若是只当作自然灾害,倒是不至于面临什么斥责,但洞口处遭受损失的小族群可就吃了哑巴亏了,很可能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被毁了,代价自然是大。
说与不说,其实都难!西伊见她不语,便是当她默认,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转身要出洞,沙奕却是条件反射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这一个拥抱吓了西伊一跳,等到他回了身,他面上的惊讶便转变成了喜悦,但还是难掩他眼中的紧张担忧。
他就这么定定看着她,不言不语。
沙奕叹了口气,贴在他胸口小声问:西伊,可以不要主动告诉他们是谁的过错吗?西伊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接了口: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很高兴你能为族群里的人着想,但这个过错不能不承担……莫名的灾难总是会闹得人心惶惶,我不能只顾着自己,而给他们错误的提示,若是只装作这次巨树断折全是自然雷劈的结果,恐怕很大一部分人要考虑搬出去了,在雨季里没有目的性的搬移迁徙只会徒增伤亡,况且,往常的分散时期都是在雷电减少雨水增多的情况下进行的,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你看外面的雷电状况,一旦他们选择近期离开,我不知道他们会走到哪一步。
顿了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又补上一句,如果我真这么做的话,或许来年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有这么严重吗?当然。
那……咬唇考虑了一番,沙奕轻语,我们一起承担可不可以?我不想你受到任何指责,尽管确实造成了某些不好的结果,尽管这个后果比较严重,但我知道你是出自好意,一切改变都需要付出代价,若是我们赔偿了一切他们还不能接受,那也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低头在她额头亲了口,他轻轻将她从怀中拉出,好了,我得先去帮忙了,不然晚上我们可就进不去了,你在这再呆一会,我保证很快就来接你。
西伊走得也是相当匆忙,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沙奕也是颇为感慨。
他跟赛纳果然是不一样的。
赛纳给她的建议的确是充满善意,但这几乎是一个杜绝所有问题,撇开一切责任的建议,于她,于西伊等人,都构不成任何过错跟威胁,堪称完美,她震惊于他的心计,也感谢他对她发自肺腑的贴心,可此刻看来,这个建议有可能会让她内疚一辈子。
西伊的想法与赛纳截然相反,同样是想到了突发状况的原因,也分析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但他却不是要逃避,他对她的宠溺致使他处处维护她,但他的醇厚也令他无法逃避自己造成的问题,即便知道承担的代价异常跟难料,但他还是决定要去做。
此时此刻,她不知到底是赛纳过于自我,还是西伊过于固执,理性上来讲,赛纳的观点是最合适的,但从人性上来说,西伊的决断才是最有情义的。
思来想去,沙奕还是觉得西伊的决定靠谱些,毕竟赛纳的意见确实像西伊所说的那样,会给人错误引导,再宅犯错逃避也是不能被原谅的。
现下,她就指望着聚居地里的那些人能稍稍原谅他们一下,尤其是靠近洞口的那几些受了波及的小群体。
默默想了会,沙奕再次听到山洞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不同于西伊的,这次的脚步声十分轻浅,她一下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不过她这次的担忧是多余的,进洞的是玛萨,他见到她很是高兴,拉着她的手就欢快地叫起来:沙奕沙奕你知道吗?我们今天看到一只好大的四角鹿,它不知道怎么了,陷在一片松软草场里了,我们去抓它它都没跑赚然后我还看到那片草场有好多油腻腻的黑色东西,像湿泥巴又像水,好像就是它们搞得那只四角鹿怎么都跑不赚真奇怪……啊,是西伊让我来的,他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玛萨的说到一半突然大转弯让沙奕有点啼笑皆非,尤其是他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叫她实在心软,再者他的话语有许多信息,很值得聆听,她便顺着他的话笑眯眯问了下去:草场下的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一直都有吗?不是的。
玛萨把脑袋摇得飞快,雨季里才会有,以前我也见过,但是我是在大河边还看到过的,就在大河对面,那也有个大草场,也是这样的东西,那边比这边明显好多,而且,之前我们住的地方是没有这些怪东西出现的。
听着玛萨说的话,回想到大河边的情况,再联系起在恐怖林子里的水下膏体,沙奕的思绪打结了,但只一会她心下便又明朗了。
抓着她手的玛萨见她不说话,便又自顾自地继续说起来:聚居地这个地方,夏天倒还好,每次到雨季好多草场的土都松了,雨再下下指不定得变成沼泽呢,说起来这次的雨季,雨真的好大,才没几天好多地方都淹了,我觉得我们可能要提前分散重找居住地方了……------题外话------谢谢亲耐滴花花滴花花~蟹蟹亲耐滴153**9993滴大钻钻啦~么么扎然后表示今天就先2K,明天补足5K字~群mua=—=—=—=—=—=—=—=—=—=—=—=—=—=—=—=—=—=—=—=—=—=—=推荐好友新文《黑老大霸宠替身妻》作宅蝶乱飞怎么样才知道喜欢上一个女人?想睡她。
炎少第一次见到杨小凝,就想睡她,这是唯一一个他想睡的女人。
但,事实难料。
炎少再见杨小凝时,墙上的她依旧笑得千娇百媚,身体却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直至一个叫夏初秋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硬生生地在他的心里撕开一道口子,钻了进去,霸占着不赚将他睡了一辈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波折后的新生虽没再言语,但她将玛萨的话全数听了进去。
信息量确实很大。
此前她从西伊那意外得来的只是聚居地各个小群体会在雨季后期分散开,然后才各自重新寻找适合居住的地方,但她并不清楚具体的时间,这下玛萨的话,她大致是知道了分散的时间,而再根据玛萨话语中对此次雨季情况的感慨,她也基本确定,这一次的分散会提前许多。
再宅玛萨口中的油腻腻黑色东西很可能也是原油,这片地域下方大概藏有很多的原油,包括他貌同见到的大河另一爆若是能开采出一些来,对以后的生活倒也是相当好的,只可惜她没能早些在大河边的草场上发现它们的真实身份,否则也不至于拖到了雨季,如今他们可是拿它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甚至,它们在雨水的作用下,让部分草场都形成了沼泽一样的效果,危险程度反倒是加高了,看来木筏是必不可少的了,并且还要赶早才行。
若是不能好好把握雷暴时间,不能尽快加派人手来参与制作,只怕到了分散的时候举步维艰!短短一会,她却是考虑了很多,玛萨仍然在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他还是个孩子,虽然比现代的孩子早熟,但他到底还是小,所以,面对巨树砸了聚居地山口前段的事,他仅仅纠结了一小会便不可抑制地沉浸在了诉说自己的所见所闻中了,沙奕扫了眼洞外滂沱的大雨,心中默默祈盼所造成的损失不要太大。
临近下晚时,洞外终于传来了她熟悉的脚步声,沙奕站在洞口焦急巴望了好一会,才看见西伊的身影。
大雨中,他看起来相当狼狈,灰头土脸一身尘土,雨水非但没能彻底冲洗了他身上沾染的脏污泥渍,反而是淋得他脸上灰一块白一块,半长的微卷黑发更是被黏成了一缕一缕,贴在脸上挂在脖子。
沙奕看得有些心疼,他一踏入了洞口,她便迎了上去,帮他擦着面上的土渍泥渍,他却并不在乎自己的脏乱,将手中捏着的一张厚重的大兽皮展了开来,笑着帮她披在了身上。
看起来,似乎聚居地洞口处坍塌的巨石都被清理好了。
因为,西伊来的时候手中空无一物,其次,他似乎心情不错,她猜测着,可能损失也算不得太大。
随着西伊往洞外走时,她突然想起,玛萨还在洞内,当下转了身,想叫上玛萨一起,却不料后者直接蹦跳着冲出了洞外,临了,还不忘回头冲她挤眉弄眼,一派悠闲自得。
无可奈何看着玛萨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沙奕只能选择放任。
西伊则是习惯了似地,完全无视玛萨,只顾着伸手来拉她,她便也随了他,跟着往回走。
不过,西伊带来的厚重兽皮异于平常地奇特,尽管外侧全部被雨给淋湿了,但它似乎具有防水的作用,直至走到距离也算不得多近的聚居地山洞口时,内部依旧是干燥暖和的,惹得她惊讶了许久,但到底是聚居地山洞的形势更重要,她摩挲了几下注意力就转至到了山口了。
洞外的巨树已经被搬至了一爆但在地面砸出的痕迹十分明显,尤其是硬扛了重力一砸的大山洞的洞口。
先前,因为被乱石掩埋,又夹杂着许多尘土,隔着树冠雨帘,她并未看清那一处被砸成了什么样子,先下看来,倒是叫她倒吸了口气。
眼前的状况,说不上坏,但也绝对不好。
光靠目测,靠近出口处的一些小族群的地盘大约就有三四个被毁了,巨石掩埋,尤为彻底,就是这一着,整个聚居地山洞的洞口都缩进去相当一段距离。
此时,各族群的人都差不多回来了,洞内人基本都处于一种议论纷纷的情形,有庆幸感慨的,也有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的。
雨季度日格外艰难,生存所需的东西自然缺一不可,保存的食物跟兽皮倒还算好,挪走那些坍塌的巨石就能取出,但是那些被砸坏碎的容器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出来的,包括前一段时间制作出的一些盐晶也都撒开融进了水里,连带着起火放置东西的特殊木质支架也是裂解成无数碎木,有些甚至都找不出丝毫碎屑痕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巨树倒塌的时候,这几个小群体都没有人留在洞内,否则,就不止现在这般简单了。
进了洞,她眼尖地看到赛纳也正站在洞口内侧,指挥着自己群体中的几个男人翻找着什么,沙奕后知后觉记起,赛纳他们似乎也是住在洞口边缘处的,这一个巨树断折的伪意外下,他所在的族群也是没能幸免。
她没想到,同处受牵连的角度,他却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她一时也分辨不出到底该怎样去评价他所说的话了,在跟西伊交谈的时候,她甚至都有些否定他,现在简直是五味杂陈。
但,不管怎么说,西伊的决定始终更具说服力,也更加有担当。
就在她神游太虚的时候,西伊走去了赛纳那爆两人小声说起话来。
她因着距离不近,他们的话语声又小的缘故,所以一字都没听到,但从他们的表情跟动作看来,他们两人早前就气了。
西伊像是在对赛纳表示感谢,尽管后者摆出一副明显的不屑态度,但西伊仍是坚持着道谢的动作,随后两人又说了些话,这一回,两人的面色都不太好,尤其是赛纳,他在交流过程中瞟了她好几眼,脸色越发暗沉起来,到最后,西伊回身朝她走来时,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似笑非笑冲着她努了努嘴。
看着是阳光灿烂,实际上,她已经注意到,他眼中的阴霾久存不散,笑意更是不达心底。
所以,哪怕对他感激,她也没给他回应,反而是他,像早有预料,又像是习惯了一般,情绪上并无多动。
等到西伊走回她身边时,她便收回了视犀转而跟着西伊回到最里侧的扎堆处。
西谷他们都在整理着木质容器,吃饭的跟平常装水用的,已经整理出好一些来,看样子,西伊已经告诉他们他打算自己来承担这个以为所导致的后果了,并且,像是已经获得了他们的支持。
想想也是,挂巨藤的那一次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剩下的几个男人,除了玛瑞,其他都是参与其中的,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事的根本原因,即便他们搞不清缘由。
好在,他们这边本来的木质容器就比较多,盐晶也是存了不少的量,分些出去,他们也不至于会不够用。
木质容器全部整理并划分出来后,西伊便示意她留下,而他,则跟西谷他们带上了那些东西去了山口处,一时间,整个山洞都安静了下来。
他将整个问题都揽下来,独自承担了所有的后果,没等他把话完全说完,人群便由静默变得吵杂起来。
人群的交头接耳中,不乏有生气跟不满的抱怨声,沙奕虽是离得较远,但因着那些议论声夹杂着些怒气跟些许的蓄意传达,她很容易就听清了他们的议论,但也有些是怀着大度的态度,觉得此事的出发点也是在为整个聚居地山洞的人考虑,可以原谅。
可是,人就是如此,一个不愉快可以毁掉十个开心,分歧一出,尽管早已料到,但她还是忍不住心下憋闷。
她希望所有人都过得好,但有相当一部分人却不愿意跟他貌同承担某些代价,这很可悲,纵使她有天大的胸怀,她可能也做不到心里一点疙瘩都没有,尤其是,有很多人直接对西伊开始发难。
西谷是个急躁的暴脾气,没几句下来,她便开始怒火滔天地骂街了,西伊无奈,只得一边安抚西谷,一边向各人道歉。
只可惜,这并没什么卵用。
吵骂叫嚷中,沙奕隐约听到一句滚出聚居地山洞,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几个反复下来,喊这句话的人数量越发多起来。
真正的绝望,恐怕就是如此吧!古往今来,群众向来是无辜的,这话没错,但无辜又愚昧这句话,也没有错。
她能理解他们对自己遭遇的愤怒,也能理解他们对她的想法对自然很不了解,但她完全没想到,就算有了制盐的前提,他们也仍旧不相信西伊的说辞。
若是真的出自私心,出自害人之心,他们又怎会当众承认?沙奕觉得心都凉透了。
或许,当初寻找矿盐,很大一部分人都出自私心,庆幸的是那次找到了,否则大概会被这一部分人的口水淹死吧。
现下里,他们不认为雷暴的危险性能被解决,所以思维定势,认为是西伊在找托词,粗藤一事只是胡出来坑人的把戏!私心,质疑,不信任……原来自远古时代就有,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西伊那样待她,以前,确实是她太天真!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再继续帮助或者为这一部分人着想的必要了。
她本就是任性的,再多的良善,也不是对每个人都值当,或许这真的需要仔细斟酌一番,毕竟,西伊是替她顶包的,他们乐享她的成果,却不愿体谅她的过失,并非她的不道歉,更不是他们的不赔偿,只因,有一部分人,生性凉薄。
想着,沙奕缓缓起了身。
另一爆西伊也留意到了她的举动,见她脸色不好,他顿时急了起来,可耐不过周遭围堵着咒骂的一些人,最终,他也是没能挪出半步,只干巴巴地站在那爆脱不开身。
很快,又有一些人开始朝着西伊丢石子石块,滚出聚居地山洞的叫骂声自少变多此起彼伏,只一会,整个聚居地山洞就乱了套了,也就这一瞬间,她看到他额角一处有一道鲜红色的液体旖旎而下,其他几人也各是人仰马翻。
沙奕再也憋不住眼泪,远远看着他便是哭出了声。
她的悲伤难过没有逃出西伊那双漂亮的棕褐色眼睛,就在她哭泣的一刹那,他怒吼一声,一下推开了那一群围堵的人,大步疾跑至她身爆猛地将她搂紧了怀中。
靠在他健硕的胸膛,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她越发地委屈起来,顷刻间哭得天昏地暗。
似乎除了得知穿越的那一次,她从没哭得这样凄惨。
他就这么木木地搂着她,不说话也不动作,似乎与她一样,也受了不小的打击。
哭了许久,她才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拖着浓重的鼻音软糯抽噎道:西伊,我们走好不好,我们不要留在这里了……好。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便应了她的话语。
沙奕是惊讶的。
潜意识里,西伊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凡事都会考虑得很周全,很少会失去理智,而这一次不假思索的回答,却偏离了他原本性格的轨道。
她以为他会说不,亦或是思考一会再作回答,可是……西伊看出了她的不解,只用手背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轻语: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其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带你离开聚居地山洞,我可以。
我也支持。
不知何时,玛瑞也脱离了那群叫嚣怒骂的人,此刻正是气喘吁吁地弯腰在两人身边呼气,一眼过去,也是受了些伤,他却只忙着擦汗,得……我得叫下西谷,她再这么骂下去得被砸多少次啊,皮再厚肉再多也顶不住,我看是参与叫骂打砸的人更多些,除了洞口另一侧的那几个族群,这边几个族群都在叫骂,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我拒绝跟他们继续呆下去。
被玛瑞的话语逗乐,沙奕破涕为笑,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滚出聚居地山洞就滚出吧,本来他们就没依附着哪个族群而生,因着巨树砸了山洞,且是无人伤亡的情况下,竟然还能闹成了这样,可同甘不可共苦,留着也没意思,倒是不如一走了之,这么大的一个世界,还会少了他们的容身之处吗?相同了,也就豁然开朗了,当下,玛瑞去叫人,余下的几人开始忙着收拾东西,不消片刻已是收拾了一大半。
容器大部分已经赔偿给了那些叫骂的人,剩下的并不是很多,还有些腌制的食物,虽然数量很多,但远古的男男女女都是大体型加蛮力,所以每个人多带一部分,倒也是能带走。
西伊依然是扛了她的浴缸,而她,只负责披着一块兽皮,这个群体里没有人质疑或者不服气,相反,包括那些后加入的族群,每个人都笑脸相对,更无人因着突发的巨树状况而怪罪谁。
唯有西谷一路叨逼叨逼,没完没了地骂着,哪怕就是路过那些停止打砸的人面前,依然是十分跋扈的态度,沙奕失笑。
她确实很幸运,遇上了西伊,还加入了他的友善族群,就这一刻,尝够了人情冷暖,她才第一次觉得,能有这样友善的族人,实在难能可贵。
走至那残破败落的聚居地山口处时,一行人被拦住了去路。
是赛纳,从叫嚣怒骂甚至打砸开始到结束,他一直静默地坐在另一侧,这会子他不但领了自己族群的几人,更是带了两个只各有三个男人的族群,堵在了他们前方。
不待他们询问,赛纳便自顾地开了口,一双黑色眸子死盯着西伊,话语间满是桀骜:怎么,砸了我们的东西还想丢下我们?好歹你们也看见了,我们可不是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们还打算撒丫子就跑吗?话说得很欠揍,虽种种挑衅,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要统一战线的意思,西伊也是即可便看出了赛纳的意思,立时便开了口:欢迎加入,去路你定。
沙奕哑口无言。
第一次见西伊的滑头一面,倒是教她有点瞠目结舌了,他明知现下找不到去处,人多,下午那小山洞又是赛纳的主场,索性把问题丢给赛纳,反正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了,赛纳是不可能说不的。
然而赛纳也不蠢,挑了挑眉,干脆地接了话茬:我今天就有预感,我还会再回到以前居住的狭窄山洞,现在果然成真了,那就去那边暂住,过了今天我们再去另寻出路,以前雨季后期分散时不都是这么过的么,谁还能紧张谁呢,走吧,一起!言语间,毫不含糊,语毕还不忘冲她笑笑,一脸挑逗。
沙奕黑了半张脸,但考虑到他午时救她的事,以及这回他的义无反顾,便转开了头去,不与他再有视线上的交流。
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她不能,也不可以让西伊跟他之间再闹出矛盾,当务之急是能让这些人融合成一个整体,他们需要生存的资本,远古时代,这些资本便是人多力量大。
只有有了充足的人力,他们才能更好地建立自己的新家园,更好地去经营全新的生活,危难时期相互帮持的人,才是相互最真挚的朋友。
有了这次的教训,又有了这样的选择,此刻她很期待生活的新篇章,总有一天,她会用自己知道的一切,跟他们一起来创造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生活!------题外话------5K字奉上~群么=—=—=—=—=—=—=—=推荐好友新文《黑老大霸宠替身妻》作宅蝶乱飞怎么样才知道喜欢上一个女人?想睡她。
炎少第一次见到杨小凝,就想睡她,这是唯一一个他想睡的女人。
但,事实难料。
炎少再见杨小凝时,墙上的她依旧笑得千娇百媚,身体却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直至一个叫夏初秋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硬生生地在他的心里撕开一道口子,钻了进去,霸占着不赚将他睡了一辈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暖心汤再次回到午时所呆的山洞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这一处隐蔽性极强的小山洞,确如所说与所见,容纳程度上显得颇为尴尬。
沙奕细数了下,赛纳的本族群人数有七人,他又带了六人,而他们这爆实打实十二人,现在一合并,也就是二十五人,人的落脚之地都显不足,更别提大量的食物置放了,而且,这个山洞因地势问题,暴雨连绵下,最底部甚至有些积水,这对于众人来说更加麻烦。
好在,一群人来的时候都各自看管好了用作燃物的干枝干叶,尽管不可能达到百分百干燥,但只要一小部分就足够了,因为他们有的是树脂,那可是目前最好最高能的燃料,最关键的是,它不会受潮。
这一晚的晚饭注定只能简而化之了。
折腾了一整天,她口渴得厉害,此下却也没了折腾弄水的精神,只在众人架好火堆后,取了打火机帮忙起火。
整个烤肉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沉默着,尽管都是以最积极的态度去应对了这一次的突发状况,但在内心,只怕每个人都会觉得难过吧。
旧生活与新篇章只一念之隔,却极有可能是天与地的距离,看起来非常容易,行动起来格外艰难。
晚饭时间不长,二十多人围在一起吃着,却尽皆食不知味,也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一份静默。
雷电未停,暴雨依旧,人心迷茫。
这是一个部落尚未形成的时期,虽说平常时期食物丰厚,可在雨季环境条件都嫉妒恶劣,生存相当不易,如今又出了这事儿,习惯了扎堆的人,恐怕都只会觉得前景堪忧。
人多,也确实是一种倚仗,一旦有什么问题,即便那些不熟识的人做不到全力以赴,但到底也能尽力而为,眼下,这个条件算是彻底没了。
说起来,他们也并不属于正常离开,而是遭了唾弃,被赶出来的。
正处于雷电的期,他们此时搬出聚居地山洞十分不明智,可也毫无办法,现下栖身的地方,又根本不可能容纳这么多人,所以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山洞来容身。
只是,山洞外的狰狞夜色跟可怕气候无一不让人揪心,要在这个时候再做些决定出来,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况且,适合群居的大山洞也并不那么容易找,不然何至于那么多小族群一齐扎堆在聚居地山洞里呢?沙奕想到了此前她第一次跟西伊回聚居地山洞前,他曾带她去过的那个山洞,虽比不得聚居地山洞,但那边看起来总归是要比这边大得多,若是集体搬至那里,倒也好居住些,只是不知道那边的外在环境如何,不过雨季里也应该不至于需要捕猎很多次的,也许,他们只需要找一个稍微缓和一点的雨天即可。
然而正当她想跟西伊提议的时候,小山洞外响起了几个散乱而匆忙的脚步声。
谁都没有动,直至那些来访者自己走进洞中,众人才抬了头来。
那是四个男人,身形相对矮小,每人提着一个蒙着小块兽皮的木质的桶状容器,看见洞内各人时,他们变得有些窘迫,甚至还有丝羞愧,站了一小会,之中一人才唯唯诺诺地揭了那些兽皮,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话来:对……对不起……我们下午没站在你们这边……不待洞内人回应,他们便忙着将手中提着的四个筒状容器齐齐放在地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那四个容器小声念叨着:汤……汤……你们……似乎说着世界上最困难的话,那人说了一半,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最后索性闭了嘴,在众人作出反应前,逃难似地一溜烟冲出了山洞,动作异常迅速。
沙奕被这四个人雷得哑口无言,好一会才想起来那几人的身份。
当初他们去找寻矿盐的时候,他们没有参与,后来带回盐卤水后,他谬来询问,她跟西谷便认真地给他们说了一遍,没想到,搞出了事,被迫搬来至此,来的却是他们。
意料之外的情况,却是让她凉透的心下暖热了不少,只这一瞬,她便感觉了整个山洞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众人的表情,也都由僵硬变得柔和。
西谷不远放过这个融洽集体的好时机,赶紧起身招呼众人喝汤,她于第一时间得到了一碗淡淡的青绿色汤汁。
汤还是温热的,从聚居地山洞过来是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再加上暴雨如注,他们能将汤汁保护得温度尚在,也着实不易,尽管那汤汁烧煮得并不怎么样,汤汁里漂浮着的数根不知名植物也是口感粗糙,但每个人都喝出了暖意,品出了美味。
她也不例外,就这样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也奇迹般彻底安抚了她心下的委屈。
也就是这一刻,她重新感受到了大姨妈所带来的不适,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天淋了雨又太过辛苦,原本逐渐消散的疼痛再度袭来,谈不上多严重,但就是很不好受,更讨厌的是,流量似乎也增加了不少,光坐在石头上,她就觉得狞着草木灰的葵水布已经快承受不住这样的哗哗之势了。
最糟心的是,这一处似乎压根没有类似厕所这样的地方,也没有单独隔断的空间,果然自古祸不单行,穿越来那会是,现在也是,偏偏那参天巨树在她大姨妈逆流成河的第一天就砸了聚居地山洞,要是晚几天该多好!满脑袋黑线地坐在石头上挨了许久,沙奕终是忍不住了,起身扯了西谷往外走。
西伊见状几乎是条件反射跳了起来,紧张兮兮地一把捉了她的手臂,沙奕第一次为他的贴心烦恼得想死,好在西谷反应也不慢,立时拦在了她身前,一边小声给西伊解释着,一边飞快扯开他抓着她的手,闪身避开其他人,领着她往山洞内里走去。
这一会,西谷的选择比她明智得多,沙奕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西谷那难得的知心让她心下顿生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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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传奇,谈笑间却能将对手置之死地。
呸!乔岑斜眼,通通都是屁话!分明就是腹黑毒舌,吃醋成性!温婉、雅致、气质如兰。
她是隐于人后手段过人的世家名媛,抬手间便制敌无力还击之境。
啧!霍少咋舌,确定这是乔岑?分明就是……老婆我错了,这说的就是你!【小剧场一】:某男负手面向乔岑:今天,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乔岑皱眉:什么?某男突然单膝下跪,手举钻戒:嫁给我,我一直就很爱你!乔岑挑眉:那你不直的时候呢?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肉葵水布(一更)这一宿的觉并不好睡,不光是环境条件问题,各人内心也还需一个过渡。
所以,即便是占据了最好的位置,沙奕也睡得相当不安稳,比之旁人,她还多出一个生理不适的因素,一晚上几乎是极尽折腾。
唯一的安慰是,在她的恳求下,西谷强制性地扯了西伊去跟玛瑞睡,为此,西伊抓狂得不行,好在其他几个男人合力将他制服了,纵然他有再多的不愿意,最后也不得不屈服于蛮力之下。
她避免了姨妈期跟他同睡的尴尬,但同样,她半梦半醒状态下下意识往浴缸另一侧靠去的时候也扑了个空,说起来,也仅仅是这么些天而已,她竟然就已经习惯了与他同睡,甚至下意识地想亲近他。
不知不觉,他们居然亲昵至此了。
只是,半夜里她曾迷迷糊糊听到山洞里也出现了拳打脚踢的古怪声响,因着姨妈不舒服,外加又有点不熟悉周遭环境跟其他人,她便也没去搭理。
等到天亮准备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西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闷声不响地坐在了浴缸爆看起来有些烦躁憋闷,不过一见她睁眼,他那满脸的烦躁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无边温柔宠溺。
沙奕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但一时也搞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只好继续躺着看他,心下却是在认真考虑找个什么借口将他支开,然后自己好去解决生理问题。
他见她瞅了自己许久都不吭一句,顿时开始急了,伸手拉了她,面上温柔宠溺的表情也立时土崩瓦解。
沙奕。
他挫败地叫了她一声,停了好一会才又接着开口,你还是不愿意跟我……事实证明,她的感觉很准确,西伊果然逝怪的。
但这样的情况,她压根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的话也只说了一半,她还处在自打算盘的状态,因此,对于他的问话,沙奕完全是一头雾水:嗯?什么?你……的人儿满目茫然,初醒,连往日清脆的声音都带了丝慵懒的味道,于他来说,无疑极具蛊惑性,而她偏偏还是一副无辜神情,柔嫩葱白的手指在他的抓握下更是滑腻得连他的骨头都酥了,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了。
然而,心痒难耐还是小事,可怕的是他根本对她毫无招架之力,她这样回应他,无异于变相勾引,哪怕那只是三两个音组成的无意义疑问,他也彻底缴械投降,差点把持不住。
沙奕被他的反应弄懵了,直觉里,西伊就像强压着一股闷气一般,她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犹豫了片刻,才试探性地抽了抽手,想坐起身来,他却用力抓着她,根本不让她有挣脱机会,她只得费力挣扎着拿胳膊肘支着身体爬起来。
可这一用力,她只觉腿间一热,姨妈瞬息又奔涌而出,这是第二天,流量最多的时候,前一天已经情况不妙,如今她更该避免用力的,以防再出现某种血崩之势。
只可惜,在远古时代里,大姨妈并没给她面子,甚至比在现代时还要凶猛,条件设施用具都无法跟现代相比,这会子光坐着,那湿漉漉的触感就膈应了她一身鸡皮疙瘩,难受得紧!要再这么坐下去,估摸着她能坐出一大摊血色来!想着,她便有些急,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去推浴缸边那铁塔一样的男人,但很可惜,她非但没能推动他,还被他拉进了怀里。
沙奕哭笑不得,他却将下巴抵到了她肩上,下一秒,他那低沉暗哑夹杂着一丝落寞的声音便在她耳边漾了开来。
昨天……我没能留在你身爆我知道,是赛纳救了你,现在……你是不是喜欢赛纳?奇怪于他的问题,沙奕却也捕捉到了他的不安,他似乎总是担心她不愿意跟他一起生活。
这种情况,大抵是从最初一次他误认为她逃跑的事开始,自那以后,他总是对她跟他之间的关系很,只要她稍稍有个异于平常的举动,他就心急如焚,并且,他在她面前很多时候显得很缺乏安全感。
他并不善于表达太多,甚至对周遭的人或事都保持着一种淡然态度,唯有对她不一样,在她身上,他大概会歇斯底里,她搞不清楚他对她的感情到底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对她的这份感情为何会如此之深。
他对什么好像都没有必争之心,唯独她例外,他的性格其实是温和的,可他能因为她而跟赛纳打架,她甚至都觉得,如果有一天奇迹发生,她穿越回现代,他约莫要崩溃,到时候只怕一天都活不下去。
正如眼下,在她面前,他始终担心着什么,若不是生活必须,恐怕他会一刻都不离地守着她,不过她很喜欢这种亲密又宠溺的感觉,就像她对他的依赖逐日加深一样。
思及此,她便伸了手在他背上安慰地轻抚了几下,低语道:西伊,我不喜欢赛纳,你不要担心太多,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啊,就像你喜欢我一样,我们之间会像你们族群一直以来的规矩一样,永远不会有第三个人介入。
话音未落,西伊已是身形剧震,沉默了半晌,他有些发狂地加大了双臂的力道,言语间却满是委屈: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睡,以前我们不是也一直一起的吗,昨夜……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还要让西谷找了那几个人来?这个……咳……沙奕有种挖了坑给自己跳的感觉,心下十分不想说,可那死抱着自己的男人摆明就是不说不撒手的架势,闹腾了这么久,连个换葵水布的时间都被掐了,再这么耗着,非得开染坊不可!犹豫间,西伊等得沉不住气了,只好将她从怀中拉出,一双深邃好看的棕褐色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样子。
沙奕汗颜,眼见着实在是磨不过去,只得厚着脸皮解释:昨天你不是看到了,我……流血,你跟我一起睡的话再搞成昨天的样子不是很脏吗,这个状态要持续四五天的……这个西谷跟我说了,她说女人隔一段时间就会流血,而且要吃热的东西,这些我都记住了,我也根本不介意是不是会弄到我身上,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想好好照顾你,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挠了挠头,西伊看起来有些窘,如果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生活的话,我觉得……就算你故意把血都弄我身上……我也高兴!听着西伊有些扭捏的话,沙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敢情这还是喜欢被虐……喜欢被姨妈血涂满全身啊,那她干脆拿他当人肉葵水布好了,不过,按照他希望的,没投胎成卫生棉真是他的一大损失!一脑袋弯弯绕绕,搞得沙奕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压着压着还是给笑出了声来,心下是舒坦了,可屁股下就遭殃了。
就这一喷笑,把大姨妈也给顺了出来,她所制作出的葵水布,充其量就是布料裹着草木灰,吸收量本就小,外加一夜下来,早就满溢了,现下又瞎折腾了一会子,看样子是彻底给崩了,光用想的,沙奕就已经满脸黑线。
都怪西伊!当下,她也顾不得再跟西伊多说,一骨碌爬起身就奔着山洞入口处跑去,唯恐再沾脏了身下的兽皮铺垫。
岂料,刚跑了两步,脚下一空身子一悬,她整个人便被人打横抱了起来,沙奕大惊,转头却见是西伊,此时他又恢复了往日神采,一脸笑意地阻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沙奕彻底无语。
只是靠问的说的,就能看出她的打算,未这免也太人精了!------题外话------12点前奉上二更,群么么~=—=—=—=—=—=—=—=—=—=—=—=—=—=—=—=推荐朋友新文《重生之婚然天成》作蘸潇清清她,被所有女人嫉恨,因为那个神一般的男人。
他,被所有男人艳羡,因为那个妖孽一般的女人。
寡淡,薄情,倨傲,疏离,冷漠,目空一切,这是外界对他的评价。
流氓,禽兽,胡搅蛮缠,欲强,这是她对他的评价。
办公室里,男人轻搂着香汗淋漓的女人,我们回家再继续……性感沙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呢喃,他将她圈进怀里,你是喜欢卧室、沙发还是阳台上?女人咬牙,滚!男人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滚床单的滚吗?那我们现在继续……女人:……第一百一十六章 搬离(二更)这是一个阴郁的清晨,整个山洞包括山洞外围所处的林子,都处在一种灰蒙且湿润的天色中。
雨停了,自寻找矿盐后的十多天里的第一次,雷电也销声匿迹,这对于她自己,对于他们这边分离出来的二十多人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至少,这样的情况里,出去寻找新的聚居地不用担心有被雷劈的危险。
被西伊抱着去找地方换葵水布的确是件令人惆怅无比的事,好在换的时候他耐不住她的坚持,背着她站到一边去了,但最终的结果她还是觉得难堪的,因为就在她处理自己留下的脏污时,西伊飞快捡了她放在一边的脏葵水布,任她怎么要都不给。
最后,他拉着她去了一条隐蔽的陌生小河爆很认真地帮她洗了那张小布块,洗的时候他还不忘找了许多皂叶来搓洗,并表示一定会洗得很干净。
最后他也确实将那白色布块洗得干干净净,从开始到结束,他没让她插一下手,甚至于还嘱咐她,不可以触碰冰冷河水。
沙奕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西伊,他全能到什么事情都想帮她干掉,只要有机会,就坚决不愿意给她有动手的机会,他对她疼宠的程度已经不是一般情况可比的了,若他再这么坚持下去,她真的可能会被他宠得无法无天。
回到暂时居住的地方时,一行人都起来了,饭食也在准备中,分工协作下,倒也算是各司其职各尽其力,不多时,整个山洞就弥漫了一股烤肉的香味。
沙奕的肚子也在同一时刻叫了起来,历史第一次,她在早晨的时候想吃油腻的东西,按理说大姨妈逆袭是该食欲不振的,但她此刻不但很像吃东西,还更想吃肉,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西伊的熏陶作用。
洞内太暗,众人很快到洞外各自寻了地方坐着吃烤肉,沙奕觉着外面湿气太重,便在洞内选了个靠近洞口的地方,铺了张大叶子,蹲坐着,西伊也随了她。
只是刚刚进来的时候,她与玛瑞擦身而过,后者正在打着呵欠,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沙奕眼尖地看见他一只眼睛上有圈墨黑的青皮蛋,瞅着就像是被人给打了似的,待到西谷跟上来时,她便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西谷。
西谷倒是没有玛瑞的萎靡跟沉默,她一眼看过来,西谷就一伸手指向了西伊,张嘴愤怒道:别问是不是我,我能这样打玛瑞吗?这就是西伊干出来的好事,他半夜想偷偷溜到你那边去,被发现就打人,无耻!沙奕惊大了眼,条件反射回过头去看西伊,他却是垂着脑袋不吭声,干干脆脆地做起了缩头乌龟,任她怎么摇晃,他都是憋着一句话都不说,闷头吃烤肉。
沙奕拿他没办法,只好也开始吃自己的那两块烤肉。
今晨与前晚一样,都是只有烤肉没有汤汁,因为想要架好一个可以放容器的火堆并不那么容易,不像在之前的聚居地山洞,有足够的时间来因地制宜架粗枝,现下不但居住地是暂时的,就连时间上都不足以去架这样的火堆所以众人也只就将就着烤肉了。
前一宿是运气好,有别的小族群给送了汤汁,这会倒是没见人,也不知那些人起来没,再宅倒也不能总是等着别人来送吃的喝的,所以,眼下若是有人渴了的就自己自发去搞些植物叶子上残留的雨水来喝。
沙奕反正是从心底拒绝了喝残留雨水的建议,西伊本想去搞一些,但看她未动,他便也未起身,大约是想起了她这个状况下需要喝热水的事,所以也知趣地没有开口询问。
不过,她的放弃并不代表没水喝,就在她快将两块烤肉吃完时,前夜送汤汁的那四个矮个男人又来了,与之前无异,他们仍旧是各带了一个盖着小块兽皮的桶状容器,只是大概他们的族群并不富足,自前晚留下四个桶装容器后,他们便没有再好点的容器了,眼下这刚刚提来的第二批容器,有两个已经有些破了,他们怕漏了汤汁,只好抱着慢慢走来。
还是与前晚相同的青绿色汤汁,里面漂浮的植物叶子比之前晚甚至还少了些,但他们到底是送来了,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有其他想法,都属于雪中送炭,对此,沙奕对他们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的。
因着口渴,众人根本就没有拒绝,直接将那四桶并不美味的汤汁分了喝起来。
这一次,那些人没有赚安静呆在一爆似是有话要说,又怕被拒绝似地,原地犹疑着。
西谷注意到了这些细节问题,便也干脆开了口问,那四个男人立刻就打开了话夹子,东一句,西一句,老老实实把什么想法都说了出来。
他们是想加入这边。
留在聚居地山洞,或者离开,按照那四个男人的说法,其实就是无所谓的事,但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他们不愿意再与那边一齐住着,潜台词里隐有支持她跟西伊他们的意思,其次的问题是,他们的食物也算不上很丰厚,如果来的话可能会要消耗掉这边的食物,所以,倘若拒绝他们加入他们就继续留在聚居地山洞,但依然每天给这边送汤汁,直到这边搬离。
话说得很有诚意,几个男人也是老实巴交的样子,真要拒绝的话,怕也是狠不下心,西谷做不出决定,把眼光投向了她跟西伊,一会又转向坐在另一侧添火的赛纳,两边看着,犹豫不决。
最后,赛纳率先开了口:这时候加入的话说起来算是累赘吧,不过倒也可以考虑,因为都可以自己动手或者是参与集体的活动,那就交给你们吧,西伊,沙奕。
赛纳的话说得相当过份,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以不情愿的态度先分析一遍,到了决定关头又把问题抛给了她跟西伊,尤其是他看过来时,嘴角那抹笑,着实有些用意不明。
总之,听了赛纳的话,那几个跟她差不多高的矮个男人面上都露出了很难过的表情,沙奕看着有些不忍,憋不住推了推身边的高大男人:西伊,让他们加入吧?随你决定。
低头冲她笑了笑,西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情愿的样子,但到底还是补了一句,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新的居住地,这个山洞住不下这么多人,他们的小群体并不是四个人,还有两个女人,如果现在来的话,他们就没地方呆了。
那你的意思是?等我们找好居住的新山洞,再让他谬来吧。
似是听到了西伊的接纳允许,那几个本来很难过的矮个男人霎时又开心起来,手舞足蹈地表示他们不介意拥挤,甚至于他们也可以参与寻找新的居住山洞这件事。
沙奕心下再次不忍,刚想开口,脑中便想起了某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当下便扯了西伊的手臂小声道:西伊,之前我谬来的时候不是有经过一处山洞吗,就是你哥哥西芒曾经住的山洞,那个地方虽然比不得聚居地山洞,但也很大啊,容纳这些人应该没有问题,问题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分享……她还有些小心翼翼地想查看西伊的脸色,却是不料他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无力道:我竟然把这个地方给忘记了,那确实是个合适的山洞,对于此时的我们来说,再好不过了,能给大家一起住我自然不会反对,要不趁着今天没有雨,我们收拾一下就搬过去?------题外话------(感谢某个大可爱滴9多小fa~mua)二更奉上,群么么~=—=—=—=—=—=—=—=—=—=—=—=—=—=—=—=推荐朋友新文《重生之婚然天成》作蘸潇清清她,被所有女人嫉恨,因为那个神一般的男人。
他,被所有男人艳羡,因为那个妖孽一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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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男人轻搂着香汗淋漓的女人,我们回家再继续……性感沙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呢喃,他将她圈进怀里,你是喜欢卧室、沙发还是阳台上?女人咬牙,滚!男人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滚床单的滚吗?那我们现在继续……女人:……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规划(一更)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决定。
一时间,众人尽皆开始忙着收拾东西,那四个矮个男人也欢天喜地回去了。
沙奕本想顺手理一下自己的东西,可惜被西伊直接拒绝了,他按着她坐在巨石上休息,对于西伊对她的离谱宠溺,这一个群体虽说是刚刚组成,但每个人都心照不宣,一派习以为常,只除了赛纳,他选择了避开他们。
坐着看了一会,沙奕忽然想起了这次被赶出聚居地的罪魁祸首,当时雷劈的只室在树上的两条赭色粗藤,不知那埋在土坑里的粗藤如何了,若是没遭受雷劈的话,是否还活着呢?这就只是一个尝试,因为,除了他们曾经去过的恐怖林子里,其他各处从未见过那种粗藤,而这种粗藤作为引雷之用的话,在这个雷电频繁得惊人的雨季里,压根用不了几次便会把那引雷的莹绿色漂浮光点全部电击光,若是这些光点没了,这种赭色粗藤的作用就到了尽头了,可供使用的寿命相当短暂。
再宅根据它根系的生长分布,以及他们所看到的几次,赭色粗藤属于寄生,若能在泥土里生长倒也好说,若不能的话,呈休眠状态也可以,怕就怕,它们直接死在了泥坑里,如果真是这样,作为避雷针使用的代价就太大了,根本不划算。
考虑了下,沙奕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找西伊说一声,不然他们一旦搬离了这里,雨季再回这里的机会就渺茫了。
最好是,有人能亲自去将这些赭色粗藤挖出来看一看,若她们还活着,自然再好不过,她现在很需要它们的帮助,而现下又有着十分安全的天气。
西伊对于她的话向来是听从的,她一开口他就直接招呼了原先那几个一起防止赭色粗藤的男人,快速将手中的东西收好放进浴缸后,他便领着那几个男人出去了。
沙奕再次坐回巨石上。
老实说,这次的巨树砸毁聚居地山洞的事情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总结了下,大概三点:第一,放置赭色粗藤的时候,她压根没有认真去审视树脯选材不当;第二,计算雷劈的安全距离时,她忘记了雷劈范围要大于树富第三,她忽视了雷劈角度以及风向问题。
这三个问题,不管哪一个出现都是致命的,也怪她学识不精,急急忙忙地想要按着自己的思路来尝试,却不注意细节,到头来坑了自己不算,还坑了对她好的人,她不能再抱着侥幸的试一试心理了,因为引雷跟雷击都不是儿戏,不可能不成功就拉倒,这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就光这一次,还好没闹出人命,可这已经驶呛了。
眼下,他们马上就要搬离了,此地距离那一处西芒的山洞,相去甚远,而且中途是要穿过很大一片水域的。
相对来说,人是习惯陆地生活的,即便熟通水性,平常在水里也不可能有百分百的安全保障,外加远古人文明的落后,对一些情况压根不明就里,再有些像她这样处于姨妈期需要避水的女人,木筏的制造就成了必然。
所以,木筏必须造,避雷也必须得做好,可她再不能让旧事重演,她必须做好所有的前提,否则谁也经不起如此冲击,现在这个后组成的群体,互相之间都是较为信任的人,她不能毁了他们的希翼,更不能害了他们的性命。
如今,比较能解决的就是些相对简单的事了,比如船只,他们的工具不发达,对于伐木来说相当困难,因此这个时期的他们注定想不出船的样子,同样,他们也想不到制作床跟房屋。
现在,他们只是习惯于用些干草兽皮铺在地上入睡,这些放在其他季节倒也可行,可雨季就不行了,湿气重对身体的伤害十分大;至于房屋,他们偶尔会选择居住在树洞里,但树洞在雨季完全是雷区,所以他们聚居的地方大部分都是选择在山洞里,然而山洞的问题也不小,难找到合适的是一点,地势问题又是一点,若是再遇见什么猛兽洪水之类,就更艰辛了。
其实对于房屋,她并不是很推崇木屋,但短期内没有他法,以他们生活的地域来看,巨石砌房压根不太可能,因为大块碎石的出处实在是难寻,除非靠炸山洞来得,但那还得去折腾原油那东西,功课必须做足,短期内尤其难;至于烧砖吧,她又对烧砖工艺包括取材不是特别清楚,思来想去,沙奕觉得,还是暂时将房屋放一放比较妥当。
当然,伐木的工具也要好好考虑了,她可不敢指望骨刀石刀能把那巨木给砍出来,金属矿也算是必寻的东西了,就类似之前那颗于寻找矿盐时在那处高坡巨石旁捡到的呈蓝紫斑状的锖色小块矿石那样的,问题是她只觉眼熟,却至今不知道那是哪种金属,他们很可能需要在雨季过后再去那坡上探寻一次。
木筏,避雷,制床,造房,寻矿,冶炼,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的生活会跟这些东西沾上关系,早知她该去主攻理化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她现在深谙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样的日子无疑是压力山大,沙奕隐有一种永无宁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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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所有男人艳羡,因为那个妖孽一般的女人。
寡淡,薄情,倨傲,疏离,冷漠,目空一切,这是外界对他的评价。
流氓,禽兽,胡搅蛮缠,欲强,这是她对他的评价。
办公室里,男人轻搂着香汗淋漓的女人,我们回家再继续……性感沙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呢喃,他将她圈进怀里,你是喜欢卧室、沙发还是阳台上?女人咬牙,滚!男人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滚床单的滚吗?那我们现在继续……女人:……第一百一十八章 弓箭?(二更)从这一处暂居山洞到西芒的那处山洞,一路并不轻松。
雨季里,水位上涨了许多,即便只是支流,靠入水游走很不容易,本身天气问题,水温就降低了不少,这会还要夹带着一大堆食物,着实困难。
但,想要从原本的聚居地山洞走出去,想不大范围绕路,只能从水路出发,也正是这个原因,除了沙奕,所有人都会水。
好在她有一个超大的浴缸,帮着装了不少腌制过的食物,一些植物类食物则都交由了男人们背着,整个有三十多人的队伍,连带着最小的玛萨以及那后加入赛纳他们那边的小女孩都直接游着走了,唯独她一个血崩的旱鸭子蹲在浴缸里望天。
此前西伊他们将那埋在土中的数条赭色粗藤都取了来,它们看起来就是有些恹恹,藤身浮动的莹绿色光点倒是没见有什么问题。
沙奕觉得,它们就像是被饿了许多天,缺了营养跟水,精神不振而已,回头放回树上应该会恢复活力,引雷效果也理应如是。
久而未来,等到他们来到那个山洞所在的孤土时,本就茂盛的草木已经长得更加茂密了,原来掩盖在草木之下的山洞,这会子干脆是看不着影了,一行人花了好一段时间才从那半人高的草木中穿了过去。
山洞倒还是原样,开口处跟暂居的那处没什么两样,都是低矮的,内部则宽广许多,只可惜因着洞顶采光原因开出的数个小孔此时成了雨水浇灌的脆弱点,暴雨连绵下,山洞内部也积了些水,但问题不大,大部分水都渗透到了地层里了,地面上只剩下些许。
想比来说,洞内的潮湿味道实在有点不好闻,草木堵塞下的长时间空气不流通,霉气也重了些,沙奕被呛得直咳嗽,最后听得西伊都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他将她拉出了山洞。
所以,山洞的打扫,沙奕并没插手,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她就坐在了洞外,远远地观望着四周的情况。
说起来,第一次随西伊来的时候,她根本没去多留意这个山洞周边的情况,只是粗略扫了眼,然后便跟着进了山洞里,现在再看这一个地方,倒也算得上不错。
与聚居地山洞不同,这个山洞周遭都是环绕着小型的草木,而树类则是隔了老远一段距离,目测该是有几百米,其次,树的体型尺寸也没有聚居地的大,品类跟数量却是不少,这种情况下,关于引雷确实可以一试,至于制作木筏跟取材倒也算是不错的条件。
再宅就连取水都容易得多了,因为他们要住的山洞距离大河支流很近,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雨季里离水近,遭遇水患戕害的几率也更高些,更何况,洞内地势比之地面还要低上不少。
并且,这一块土地就相当于一座孤岛,她估摸着,就算是沿着整个支流边的河岸走上一圈,也不用花上多少功夫,河岸跟支流的距离也不算脯假如水位持续上涨,他们就又得换地方了,但愿水势短期内不要涨幅太大,让这寸土之地作为居所得以延续一段时间。
至于这孤岛一般的寸土之地是不是有小型动物,她就完全不知道了,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像这样不伦不类经纬度尴尬的地方,很难有会跑会跳的活物。
唯一值得肯定的是,山洞内部的大小足够她们现在的人数居住,以及洞外不远的一处空地,倘若她们可以在这处呆到雨季后,那么这处作为圈养动物的所在倒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想着,沙奕便起了身,慢慢地往那一处十几二十米外的空地上走去。
然而她才没走几步,就被脚下的某样东西绊得差点摔了一跤,等到看到地上绊脚的东西时,沙奕觉得脑中灵光一现,当即飞快地弯下身捡起了那罪魁祸首。
那是一种古怪的树枝,形状则是两弧相交一结点,呈咖啡色,由数股枝子缠结而成,坚硬基础上却也有相当的弹性,看起来就像冷兵器时的弓箭。
说到弓箭,她好像从没见过西伊或者其他人使用过类似这样的武器呢,他们只是习惯用着长长的骨矛,以及骨刀跟石刀,除此之外就再没其他的了。
这一刻,沙奕觉得,如果能做出弓箭这样的武器,未来的日子里也必然能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就好比鸟类,他们充其量能摸写鸟蛋,想吃鸟肉则完全不可能,除非鸟挂了自己掉下来给他们捡,反正她从穿越过来也是没见过有鸟出没的,当然,在陆地上跑的那丑鸟不能算在内,鸟蛋倒是有几个,也不知是不是这边的鸟都飞得太高的缘故,有些可惜。
掂了掂手中形近弓箭的树枝子,沙奕觉得,当务之急该是趁着他们在打扫收拾山洞的时候好好研究下该用什么弦,以及箭支的选材跟制作比较稳妥,以后指不定得遇上些什么情况,到时候保不准就该用到弓箭了。
就这一会子,目标又多了个,生活压力于无形间也是增大了许多。
这是种不想折腾也得折腾的无奈情况,远古时代,想过得好一些,就得付出大代价,别人是想不到,她这是想法多多,只是等待动手实践,倒也算得上是让人记恨的优越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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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传奇,谈笑间却能将对手置之死地。
呸!乔岑斜眼,通通都是屁话!分明就是腹黑毒舌,吃醋成性!温婉、雅致、气质如兰。
她是隐于人后手段过人的世家名媛,抬手间便制敌无力还击之境。
啧!霍少咋舌,确定这是乔岑?分明就是……老婆我错了,这说的就是你!【小剧场一】:某男负手面向乔岑:今天,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乔岑皱眉:什么?某男突然单膝下跪,手举钻戒:嫁给我,我一直就很爱你!乔岑挑眉:那你不直的时候呢?第一百一十九章 掏鸟窝纵然如此,这两弧相交一节点的弓状树枝的发现,也着实是个意外之喜,本来,她因着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捕猎场景,所以压根都没考慢要制造弓箭这样的武器。
现在再看的话,若是能制作出弓箭,给他们日后捕猎生活带来的好处将不可估量。
骨刀跟石刀根本不具备什么威力,哪怕就是换上了水果刀上阵,那也只能是近身战,这个时代里,能用上辅助工具的都不会是小体型的动物,反之,大体型的动物用这种工具近身而战,无疑是将伤害拉到最大。
至于那长长的骨矛,看着好像很不错,实际上也就只能戳戳兔子,叉一叉小点的四角路,若真是遇上此前那些狼兽剑齿虎之类的食肉性猛兽,恐怕骨矛也就是个摆设。
她可没忘记之前西伊拿骨矛去猛刺巨蛇的事,那条蛇当时可就是躺着给刺的,结果呢,骨矛的柄给断了。
综合这些问题,沙奕觉得,在还没寻到金属矿,没冶炼出金属之前,骨矛是必须暂时放弃的,平常的近身战,也必须拉远距离,想达到远程效果,弓箭是最好的选择。
而眼下她恰恰又遇上了这样的机会,虽说她现下并不清楚手中类似弓的形状的树枝子是什么树的,但它摸起来跟一般的树枝完全不一样,若将那数股缠在一起生长的枝子单独掰开来,则每一根都韧性十足,缠到一起则是加强了硬度,有点像竹子,有一定硬度,但硬度上也有相当的韧劲,拨弄起来甚至能听到那种树枝子弹射带起的风声。
关于箭弦,她确实没什么头绪,如果说以一些有弹性的细藤为材料的话,初始是可行,但越往后就越没效果,因为细藤是会干枯的,脱了水弹性也会变差,更有很大几率断掉,若是就这样使用,捕猎时出现问题就是致命的,假如采用替换法,那么就十分麻烦,因着使用上的不习宫准头也会差上很多,因此,植物的藤蔓很不适用,她在短时间内也想不到更好的东西可以用。
最后是箭支,这个倒是没那么多要求,只要能削直,硬度够强,便是足够,到时候再弄些水鸟的毛插上,平衡度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此下,她得好好找一下与那类似弓箭的树枝子相像的树了,制造弓箭会需要很多这样的东西。
想着,她便再次迈开步子,打算沿着山洞周遭走一走找一找,却是恰逢了西伊从那山洞爬出来。
人多,打扫整理起山洞来也快,就这么短短一会,已收拾妥当了,沙奕便放下心下的打算,跟着他回了山洞。
西谷将所有人的位置都分配好了。
因为这个山洞是入口一段后向下一截,然后才是宽阔敞大的横截面,中间还有道薄薄的石壁作挡,所以便是靠着洞壁将众人分成了两拨,每个人的干草兽皮床都按照自己分配到的位置铺下了。
这一回,赛纳他们那几个都被分在了靠近里侧的地方,而原本住在山洞最内的他们则是被安排在了接近洞口的地方,但与先前聚居地山洞不同的是,这个山口的薄薄石壁于她跟西伊的床位形成了很好的拐角格局,私密性较强,倘若再挂起一块兽皮,那便是四面围堵了。
其次,他们所在的位置里侧还有一方较大的空地,放些东西都是挺好,美中不足的是,洞内地面不如聚居地山洞,那边相对干燥且石头地面干净色浅,这边原本石头就呈现出了灰黑色,再加上久无人住,雨水侵入,此时灰尘泥土夹在一起,混着水份湿气,实在是让人舒坦不起来。
再宅天气转冷的时候,洗澡肯定是不能去外面的河里的,就算西伊他们能扛住,她也是不行的,所以,浴缸作为床铺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得找些木头跟大叶子铺了这处,以用来放水隔潮保持干净,否则就得学着其他人只塞些干草放上张兽皮完事了,她反正是接受不了,最起码在雨季里难以忍受。
做饭的地方被选在了山洞最里爆因为那边的地势比之他们睡觉的地方还要低一截,而且看着像收了个弯,由两个小石洞组成,一边可以放置存储的食物,另一边则用来支起数个吃饭用的火堆。
让沙奕有些哭笑不得的是,相比他们的床铺,明显是吃饭跟储存食物的地方打扫干净,或许在他们眼里,填饱肚子是排在第一位重要的,毕竟,远古的条件恶劣至此,谁也不指望能有永久的居住山洞,搬着搬着就都成了将就,习惯了便不会再嫌弃,哪像她原是在现代的漂亮居所安逸惯了的,所以他们并不在意,较于遇则按的山洞,只有关乎生死的填肚子才是首位重要的。
不过,她还是比较佩服西谷对于储存食物跟烧煮食物的地方的选择跟分存方式的,按照他们的习宫其一,烧煮饭食会很混乱,如果还像聚居地山洞时那样,人这么多的情况下,分工合作是有必要的,假如没有大点的地方,肯定会搞得整个山洞都是乌烟瘴气;其二,有机会的话保持火种不灭又是他们的习惯处理方式,然而燃着的火堆如果跟储存食物放在一起的话,一旦除了意外,必将烧个精光,所以这个方式很有头脑。
最后便殊度了,这个山洞没有聚居地山洞的宽广,即便内部不小,开口也非常小,外加阶梯型内部,光线很难照进来,由此,山洞顶部才开了促多小孔,以前不住人倒也无所谓,但现在人来了,这些孔洞就得封上了,不然雨季里整个山洞都得积水,可要真的都封了,那在视觉上的压力也相当大,这算是个难题。
西谷此刻正跟几个人在说着什么,看样子也是在为这事烦恼,她暂且还没有什么好建议,便在看了一圈山洞,熟悉了自己的位置后,随着西伊再次出了洞。
西伊是要处理山洞顶部的小孔的,当初应该就是他跟西芒给捅开的小孔,所以他相当熟悉孔洞的位置,几乎是三两下就找到了位置所在。
他是打算用泥土跟石块堵,可效果并不明显,甚至,他在处理的过程中就掉了些进去,砸得洞内几人都补满地叫嚷起来,沙奕觉得很好笑,心下也盘算着该换什么其他的东西来,西伊却是快了她一步,丢了石头拈了根粗枝来,随手揪了片叶子包包,直接戳进了孔洞。
这一次,效果相当不错,那粗枝扎得结结实实,连稍稍的晃动都不曾有,西伊大喜过望,手速极快地将剩下的孔洞接二连三以同种方法解决。
沙奕站在一边却是看得满头黑线。
那树枝插得实在是碍眼到没话说,风大些没准可以成功刮掉,运气不好的话指不定也能招招雷,到时候烤一烤山洞里的那群无聊人倒也能乐呵乐呵。
蹲在洞顶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古怪表情,有些不解地朝她看了几眼,沉思了会,随即大手一伸,略略使力,便将那数根粗枝齐齐折断大半截,力道惊人。
沙奕吓了一跳,最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西伊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每每见她笑,他心情都是相当好的,这次也不例外,他几乎是立时就从那洞顶跃了下来,心情愉悦地牵了她的手,狡黠地冲她笑了笑,然后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她之前想去的方向走。
弓箭的事,她正巧也要找他帮帮忙,这下也好,都不用她说,这下顺路都能给解决了,比起她对这个地方的熟练度,显然是西伊更熟悉。
但这次他并不是像以往一样带着她去摘野果子,反倒穿过了一小片树群,走到了个草木稀疏的地方,随后,他指了指一个大叶子植物的根系处,让她瞅着。
她并没瞅出什么特殊来,只是见他指的那个大叶子植物很眼熟,敲着脑袋回忆了一会,她才记起,那是之前她们在当初那个小湖岸边用来睡觉跟熏蚊子的类似芭蕉的植物,她第一次便是拿了它的叶子裹着当衣服穿的。
自从出了那片巨蛇频出的林子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它了,没想到此下还能再见,当下她便是心生了亲切感。
不管如何,新搬来的山洞总归是空了好久,用防蚊的叶子铺一铺地,即便没有巨蚊,用来防潮也是好的,省得到时候浴缸底部的木油全被泡掉了,木头也跟着腐烂。
想着,沙奕便很高兴地走过去想摘下几张叶子来。
身后,西伊无奈又惆怅地叹息了声,她决定无视时,却又听到了那芭蕉植物根部传出了一声异响。
有古怪!伸出去欲摘叶子的手停在了半空,沙奕有些莫名其妙地瞅了瞅那声源的发出地,可惜除了几张耷拉在地上的大叶子,她什么都没看到,至此,她也懒得再去理会,径直去折大叶子。
岂料,就在这一瞬,那几片大叶子堆叠的地方忽地冲出一个般的身影。
沙奕妈呀一声叫起来,条件反射地跳起来,一回身立刻窜上了身后人的身,动作间,虽迅速却极具不雅,并且就连姨妈也像泄了洪似地爆发起来。
她没忘记姨妈处在第二天的事,但她真心不喜欢突如其来的惊吓!身后身形高大健硕的男人呢也是被吓了一跳,但与她不一样,她是被那莫名冲出来的东西吓的,而他,是被她吓的!好在,他的反应也不慢于她的条件反射,几乎是在她蹦起来扒拉他的瞬间,他就伸臂抱住了她。
下一秒,那个惊吓她的始作俑者直接撞在了他的腿上。
沙奕低了头去才发现,搞出幺蛾子的,又是那种该死的秃毛鸟——盘阔!但与第一次捡到的那只不太一样,眼前这只,头顶上的一撮冲天毛不是蓝色的,而是火红色,脖子同是很长,打肿似的鸟脸却是比当初那个更大,包括整个体型,也略大一圈。
扒拉在西伊身上思忖了一会,沙奕觉得,可能眼前这只是个公的。
不过西伊显然是没空跟她讨论这个,见那鸟自己冲出来,还摔了个四仰八叉,当即迅速弯腰,以一手托抱着她,另一手抓了那鸟脖抡了几圈,用力一甩,那鸟便呈抛物线模式,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亮丽的弧度。
随后,西伊并未多言,只快速将她放下,自己则半趴在地上,伸臂去掏起了盘阔的老巢。
沙奕看得瞠目结舌。
第一百二十章 费心不如赶巧西伊看起来就像是经常干这种事,整个掏鸟窝的动作娴熟无比。
第一次是在另一边的小湖岸爆那是她第一次见他掏鸟窝。
那会子,他得知了盘阔的洞很是激动,一撂胳膊一甩手就掏出了一堆小物件,这回他没了第一次的激动,似是早就知道了这处有个盘阔洞一样。
但他那掏鸟窝的动作倒没见犹疑,几个伸臂,又捣腾出一堆东西来。
比之他们在换边的母盘阔洞里缴获的战利品,这边明显更多,而且还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东西,沙奕眼都看抽了。
扒拉出来的东西多得一塌糊涂,光鸟蛋就有十几颗,其中还有三两颗超级大个的,比西伊的手掌都大上了一圈,有这样的鸟蛋,估摸着成鸟也是个超级大个,想想现代的鸵鸟蛋,眼下这玩意比之小不了多少,再想想鸵鸟那个头,一时半会她倒也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该惆怅了,若是个猛禽,他们可就有得受了,也不知这偷儿一般的盘阔是从哪弄来的蛋,什么都偷真的好吗!除了鸟蛋,还有很多兽皮,质地都还不错,甚至于还有块大的,大小都快有她个头那么大了,还有部分很小的木质容器,她看不出那是干嘛用的,样子十分古怪,其中一个容器里还兜着一堆像种子的东西,但它们都已经被泡湿了,相互粘糊在一起。
沙奕想起了第一次掏鸟洞的战利品,当时他们也是弄出了几捧碎碎拉拉的不知名植物种子,因为背运撞上了雨季,所以一直放到现在,至今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些什么玩意。
西伊仍然在掏着,这个盘阔洞,看起来相当富足,不一会,他便又掏出了几样东西来。
那是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沙奕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些东西中的某些金属光泽,当下也不做犹豫,伸手就将其他东西给扫开,等到将那几颗大小不一的块状物拿到手里,她差点兴奋得跳起来。
跟她先前在寻矿盐的坡上意外捡到的东西一样,那是些金属矿石,甚至于颜色光泽都与她先前捡到的哪些差不离,稍稍不同的是其中有两三块呈现出了澄黄色泽跟银白色泽,似乎是这些金属矿石中的异类,沙奕看了会,仍是分辨不出来,只好将它们用小块的兽皮包好,先放置一边。
此外,她先前捡到的那种类似竹子的树枝也有,眼下这几根拧在一起的,形状倒是没她捡到的那根好,但它们的韧性很好,稍稍改一下也应该是可以的。
比较特殊的就是西伊最后拽上来的一撮麻线一样粗细的东西。
沙奕不知道那是什么,它看起来有点像现代马匹尾巴上的毛,但又稍稍粗了些,很长,呈浅棕黄,有弹性,但是弹力指数并不大,摸起来倒是格外结实,而且,这东西有一束,量还不少,看着并不像是植物,反而是像些动物的毛。
扫了眼那些被划拉到另一边的类似弓箭的树枝,沙奕突发奇想,这大概可以用来制作弓箭的弦,这种东西,拉扯紧便是绷的,弹力有一定大小,作为弓弦则基本与她认知里的效果是差不离的,完全可以一试。
只是,她在进洞的时候把那捡到的似竹似木的弓箭状物件留在了浴缸里,眼下想试一试也是不成的,眼下这些完全需要改了形才可以,便只能作罢了。
在她有所考虑的时候,西伊也在挑拣着那些东西,临了,见她没什么动静,他便作势要将那堆状似淘汰的伪竹木再度扔回盘阔的洞里。
那可是做弓的原材料,怎么都不能就这么给浪费了,想着,沙奕赶忙阻止了他:这个很有用的,我需要它,你别把它丢了,没准你们以后还得指望它捕猎大型动物!这个?指了指地上几截形状参差麻花般的枝子,西伊有些不信,不过倒也没有将质疑的话说出来,只是稍作了停顿,拉着她的手,示意她看向另一侧的林子,这种枝子在那片林子里有,而且还有很多,还比这些好看些,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沙奕立刻点头同意,但两人一转身便是遇上了那被丢得晕头转向的肥硕盘阔,此时,它正摇摆着圆球般的身子,歪歪扭扭往回赚看见他俩,它立刻拍了拍那没毛的光秃秃鸡翅,恶狠狠地叫了起来。
沙奕忍不住堵了耳朵。
盘阔的叫声还是一如既往粗嘎夸张,不但非常难听还异常刺耳。
西伊则是懒得理会,搂了她的肩,只一脚便将那肥球踹到了一爆肉感的撞地声也是让沙奕颇为无语,行走间她忍不住开口问那身形高大的男人:西伊,盘阔看起来很好捉,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们捕猎这种陆行鸟?应该没有东西会选择捕猎它的。
西伊几乎是立刻给出了答案,太难吃。
这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沙奕差点笑抽。
怪不得它们那么嚣张,原是没有天敌,但她比较好奇的是,它的肉质得是有多难吃,连西伊这种吃土都没问题的男人居然也会嫌弃至此,也驶奇葩。
两人没走到两步,又一声粗嘎难听的闷叫响起,不待掉头,那盘阔又冲了过来。
沙奕却是瞅着觉得格外好笑,这种陆行鸟,速度没见得有多快,甚至走路都受了那肥硕身板的影响不稳得厉害,这会子化身膝盖高的沙包,迈着两条几乎看不到鸡爪的小短腿,以肉眼可看的快速去挑战一个身强力壮的两米高远古男人,画面实在太美,她光看着都觉得醉得不行,奈何那傻鸟完全不打算醒悟。
最后的最后,它果然被西伊踩在了脚下,后者却是身形都未动,只将一只脚抬了下便将它踩得死死。
沙奕忍俊不禁。
这种鸟每每都要先折腾得晕头转向,受上一遭子罪,才会有所觉悟,就像许多天前,他们遇上的那只母的,非得被揍一顿,扔进河里泡上半宿,才能明白自己的实力程度!西伊对盘阔毫无耐心跟爱心,玩弄起来倒是兴致满满,将那傻鸟踩了一会后,在它的挣扎中,他再次捏着它的脖子将它提了起来轮圈。
因着盘阔的偷盗坏习性,外加莫名的攻击性,沙奕并未阻止西伊对待它的猥琐手段,而是选择站在一边看着,反正她也知道,它的生命力强,西伊也不会将它弄死,最多搞得它精疲力竭灰溜溜爬赚再没精神来捣乱。
然而就在西伊即将把那傻鸟丢出去的那刻,她眼尖地瞥见了傻鸟屁股上一大团火焰似的尾羽。
盘阔是会水的,甚至潜水都没任何问题,说它是陆行鸟,其实它也算得上是水鸟,而它屁股上的那团鸟毛,用来做箭羽也是不错的选择。
想着,她立刻阻止了西伊要丢鸟的动作,转而示意让他将它屁股上的羽毛弄下来。
西伊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伸手将那盘阔按到地上,打算直接开拔,沙奕下了一跳,飞快拽了他后腰的骨刀递给他。
如果直接拔,估计以这傻鸟的德行,非得叫得惊天动地不可,到时候耳膜可受不了,其次,这尾羽虽是空心,但有一定的直径,拔的话也比较疼,不如割些,减少点它的痛苦,也方便它再长。
回想了下那只蓝毛的母盘阔,沙奕记得它好像是没有尾羽的,光秃秃的尾巴走起路来跟这只有尾羽的没差,在进大河捞虾的时候也没见得它行动不便,综合思考了下,她觉得眼前这只傻鸟的尾羽就是遮屁股用的,再了不得点的最多就蚀引母盘阔用的,实则没什么卵用。
一思量,她干干脆脆地招呼西伊,将它屁股上一圈火红的尾羽全割了下来。
处理完,沙奕细数了下,它的尾羽数量倒还是可观的,大大小小整整有三十来根,就目前的试验阶段来说足够了,等到弓箭理想化制作后,再有需要的话,可以再寻些其他鸟类,毕竟刚刚在这盘阔的洞里也发现过不少鸟蛋。
它是住在这处的,想必这些东西的出处也不至于太远,到时候他们也可以去找一找。
她细数尾羽的时候,西伊第三度将那肥硕的傻鸟提了起来,这一次倒是没再轮圈,径直飞了出去,落地点不偏不倚就在它那小土洞的正对面十来米处。
它却是用了好几次才爬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便压着屁股在地上擦两下,反复了好几次,像是嫌弃,又像是不适应,直至钻到了洞口,由于姿势不当,它就那么直直地卡在了洞口,进不去出不来。
至此,两人也没再管它,一来它已经认识到自己干不过西伊放弃了报复,二来它虽是卡在了洞口但没天敌,没什么好担心的,现下比较重要的是要找到做弓的类似竹木的树。
这块土地并不大,所以他们也没走多远,就已抵达了那处西伊所说的林子。
但这林子里并非只有一种树木,相反,种类很多,且高度最高的也就十几二十米,跟之前聚居地山洞那个地方的树比都不能比,就倒下砸了聚居地山洞的那棵参天巨树都有五六十米,她还见过其他更大的,好比第一次遇见赛纳,西伊带她去摘野果时,她看到的那棵果树便是一眼看不到尽头,那砸洞的树跟之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前者参天,后者该是入云了。
此刻,再见这处的树,她便没了惊讶感,只是这些树的品类倒是她未曾在聚居地见过的,叶子形状奇特颜色古怪不说,还有些甚至长成了类似螺旋的扭曲样子,更甚的奇形怪状,枯死的植物也是不计其数。
这应该是不正常的。
树木大抵就那个样,除去枝叶不同,外形也不至于差多少,眼前这些,明显是脱离了它们最原始的样子,同一类型下,正常的几乎没几棵,大部分都是畸形,在远远的外围看不到,走到内里就都发现了。
沙奕觉得,大概是这个地处的土壤或者是地下水系有问题。
然而这片土地外围便是河流,且河里的一切水声类动植物都是正常的,这就充分能排除了水系问题。
至于土壤里会有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这并不是一般的土地贫瘠或者土地酸碱化可导致的结果,根据她以往所学来看,很有可能是土下埋有重金属离子。
学过化学的人大概都知道,重金属离子一般都有毒,过量的危害更是可怕,在现代,重金属污染就是个大问题,现下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这处的地下藏有某种金属矿了。
------题外话------推荐好友,有兴趣可以看一看:《鬼王的炸毛妻》作蘸埃文【宠文一对一,灵异,推理】莫小白觉得她最大的不幸是被莫小爹收养了,最幸的事也是被莫小爹收养了莫小白,你是要死了么?说了关门轻点轻点,你知不知道你小爹我已经对这门产生了深刻的感情,啊!莫小白嘴角抽搐的看着朝自己飘来的锅铲,无奈的扶额,看向自家院子嘴揭笑温柔的说道莫小爹,你女儿我也想做个淑女,轻轻的合上大门莫小白做着夸张轻柔的关门动作,然而立马画风一转,双手叉腰可是莫小爹你能告诉我,谁家院子里的花洒会自己飞起来浇花,这个也就算了啊,你见过谁家的锅铲自动飘出来的啊?第一百二十一章 意外惊喜但并不是她想,就能立刻办成的。
挖矿可不像寻矿盐那样,运气好说来个塌方或者地崩就有了,矿石区不可能。
即便他们所需的一切都是以武器为基础,但即便这个意外的猜测成了惊喜,他们短期内也不具备这个条件,更何况,后期还有冶炼过程。
所以眼下他们还是得按部就班,以此前已有的一些工粳在正常的条件下老老实实地进行,从最容易的办起。
至于那些复杂的,要求脯工序又繁多,也只能留着慢慢来,束手无策的时候光想也没有办法,一旦遇上什么契机,一分钟能顶一个月,边做边等最合适。
他们得先搞定捕猎工粳弓箭是必须的,为杜绝万一,他们必须有这样的远距离武器,不要求距离大到何种程度,也不需要威力强大到什么地步,就是单纯能在捕猎上起到一大半的作用便是足够。
再来就是避雷措施了,只不过专业的避雷,条件上欠缺太多,可能需要更多准备,短期内只能指望那些赭色粗藤了,而且,她必须尝试在这种简易避雷的状况下,借助雷电力量,先搞出一部分树木材料来。
因为筏子现下比什么都重要,她不得不防着那极有可能出现的洪水,毕竟,这雨季才下来不足一个月,局势就成了这样,她们这还住在水边上呢,一旦水患出现,她必须得确保这个堆聚集在一起的人的性命。
然而,就眼前的这些畸形古怪的树,明显不合格,看西伊的意思,也是一副你要的东西还在前面的样子。
沙奕也不多问了,安安心心跟着他继续走。
林子是越走越密,但不比当初那地势低矮又积了水的恐怖林子,这一处树与树之间都有相当的距离,加上树木本身的叶子并不特别繁密,就算没有太阳的阴天,这里面也有足够的光度,并不显得幽暗阴森。
西伊带着她很快走到了那些类似竹木的树群前。
跟她初始捡到那个两弧一节点的枝子包括她后面看到在盘阔洞里掏出来的那些一样,这片确实是竹木的树群。
它们的长势怪得可以,她原以为它们是在长成后,枝干排除部分水份亦或是某种生长需要而纠结盘缠着,却是不料,它们连主干都是这么个长法。
不似一般树木粗壮而独一无二的主干,它们从根部起就有无数条直径较小的主干盘绕在一起,以各种形状方式密切贴合在一起,就像是现代的藤椅那般,但又没有藤椅编制的整齐,反而像是参差乱长,可关键的是,这些乱长又像极具某种特定规则一般,十分矛盾。
沙奕个不出该如何去形容这些树,明明长得不合逻辑,十分矛盾,却没有违和感。
她之前所捡到的那一部分,大概就是这些树的枝桠部分,这处湖所有这样的树,周围都掉了一圈自己的枝桠,而且,它们没有叶子,相互之间倒是有许多根手指粗细般的线状东西挂着,沙奕有些好奇,忍不住伸手去扯了下其中的一根。
潮气很重,一扯就断,而且这些线状物,中间还是空的,像是液体营养传送器。
等到缩回手来,沙奕才发现,她手上不知何时沾染了点晶莹剔透的类似果冻状物,味道很香,触手也很清凉,有点像现代时的柠檬味道,但也不全然。
她思忖着该是从那手指粗细的线状物的断口渗出来的,当即又伸手拈了那半截断掉的线状物,这一次,那线状物的断口里一下子涌出一大堆果冻状的透明体,不偏不倚全倒在了她手上衣服上。
沙奕无语,只得腾出另一只手来擦,但也就仅仅擦了几下,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些透明体,摸着滑溜透凉,擦几下便觉黏腻到不行,再等感觉到它的黏腻性时,她的手已经跟衣服黏在了一块,怎么都扯不开,而且用力大了,连着被黏住的皮肤都被扯得疼痛不已。
一边站着的西伊却是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似是被她给逗乐了。
沙奕翻了个白眼给他,他笑得更欢畅了。
看他笑成那样,估摸着这东西也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而他也肯定曾经见识过,对它有所了解,所以才会这样无所顾忌,想着,她便将那只跟衣服黏在一起的手稍稍伸给他,嘟着嘴,不满地抱怨:笑什么笑,快帮我弄开!西伊再次爆发出一阵愉悦的笑,随即折了根那树的枝桠,将断口处流出的大量淡青汁液沿着她的手跟衣服涂抹了圈,不一会,她的手便与衣服分离了开来,那些果冻状的物体也彻底没了踪迹,她手上只留下了些淡淡的青色,以及更浓郁些的柠檬香。
沙奕很好奇,抬了头想去问西伊时,他却快速捏了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口,末了,又去揉了把她的手。
沙奕哑然,他却是眸色澄亮,一双棕褐色的眸子里,全是她的身影,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就这一刹,她竟是不舍得再说他了,尴尬之余,她只得撇过头去,孰料,他倒是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趁机又拉了她的手,微微一使劲就将她带进了怀里。
她知道他喜欢她,她也知道他喜欢触碰她,他喜欢她的一切,但……此刻她真的不想再让他为所欲为了!再像这样不分轻重不分主次下去,估摸着这弓箭跟筏子就别想再造了。
心下发急,沙奕使了吃奶的力气去推他,无奈他抱着她纹丝不动,到最后,他好像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怜悯似地松开了手臂,她这才得以气喘吁吁地从他臂弯中抽出身来。
不过,她着实也没空再去理会他的闹腾,一转身指了那处装着类似果冻般的胶状物,冲他道:西伊,我想要这里面的东西,你有什么东西能多装些这种东西回去吗?不能用其他东西装,只能用它原本的藤壳,以前西芒在的时候他试过。
见她跟他来这处似乎不是为了好玩,西伊便也收敛了玩闹的表情,我们只能找了这些藤壳的两端,揪下来带赚不然要么就是干掉了,要么就是黏住了。
------题外话------今天肚子疼,抱歉米娜桑,明天奉上5K字~群么=—=—=—=—=—=—=—=—=—=—=—=—=—=—=—=—=—=《闪婚诱爱之暖宠佳妻》/尘梦十四岁的安若青遇上了十五岁的齐璟后,从此噩运缠身。
二十六岁的安若青遇见二十七岁的齐璟,从此永无宁日。
霸道如他,理智如她,她避他如猛虎,却忘了猛虎也能细嗅蔷薇。
某天,两人终于领证。
从民政局走出来的她心情颇为沉重复杂,而他神采飞扬。
安美妞:现在咱们折回去换证还来得及吗?齐大少挑眉:昨夜是谁说要对我负责来着,吃饱了还未来得及擦嘴就想要赖账,霸王餐没这么好吃,犯错的人似乎没资格这么理直气壮地食言而肥。
安若青嘴角一抽,到底是谁吃亏啊!这是一个傲娇、霸道腹黑男多年谋算,一步一步诱拐心仪女孩的温馨浪漫故事,爱她就要暖暖哒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陪你(一更)西伊的两句话,她立时弄清了这种树的特点。
充分来说,这种树简直全身都是宝,枝干可以用来作弓,而线状物中的柠檬味的果冻状胶体,则可以作为粘合剂,至于枝子里的水分,还能用来处理自己产生的胶体,确实够让人惊喜的。
而且这一处,这样的树还很多,若是制造筏子,倒是可以用来黏合木头,增加紧密及结实的程度,省得到时候全指望粗藤捆扎,没双重保障。
但筏子最后是要在水里泡的,也不知这些胶体遇水情况如何,若是不能经受住水泡的话,那也是无功,思及此,她便回了身再次开口询问:这些东西放在水里会怎么样,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刚刚被黏住的时候选择用水去清晰的话……话音未落,西伊再次爆发出一阵洪亮大笑,一边笑,一边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才接了她的话茬:竹萝的黏性汁液碰上水会更黏,上一个雨季里西芒就这么干的,当时是为了做些装水的容器,意外发现了这些东西,他给沾上了,用水洗就更黏,最后直接干掉了,一晚上都是抱着腿睡的,直到第二天,不小心折断了竹萝的枝桠,才发现枝桠里的淡青色汁液可以去除这些。
不过,竹萝的枝桠断开后,里边的淡青色汁液会很快消失。
从地上捡了根纠结盘缠的枝子,西伊补充道,像这种在地上的就没有用了,你要这些东西干嘛?她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
弓箭还属于尝试阶段,毕竟她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制造过这样的东西,原理她懂,需要的材料以及工序她也清楚,但这并不能保证按照她的意思制作出的弓箭就能百分百发挥作用。
因此,沙奕不敢贸然告诉他弓箭的作用,可到底在制作上也少不了需要他的帮忙,早迟都得跟他说,所以她现下很矛盾。
她在犹豫,西伊也在迷茫,连带着他看着她的眼神都变得很是不解。
叹了口气,沙奕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跟计划全盘都告诉他,至于其他人,得暂时嘱咐他先瞒着,不然,一旦弓箭的尝试出现失败,那么,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即便这群人选择了跟他们一道,但并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理解跟接受尝试下的失败,所以,保险起见,等到完工再去通知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她轻语:西伊,在你们捕猎过程中,当碰到像四角鹿这样的中大型动物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抓捕起来很费力,甚至,有弄伤自己的危险?这个……西伊犹疑了下,但一会便肯定地回答了她,以前是用骨矛的,但是矛总会折断,所以近期捕猎都只是用骨刀石刀,还有你的那两把奇怪的刀,但是它们太短了,很多时候要靠得很近才能下手,所以弄伤的情况确实很多。
末了,生怕她会担心似地,他又保证了句:不算严重,可以承受。
我知道你不怕痛,也知道你可以承受。
沙奕忍不住笑起来,但你有没想过,如果可以避免,为什么还要去承受呢?假若有远程的工具武器,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去受伤了。
听着她说的,西伊明显有些搞不懂了,琢磨了半晌,才冒出一句:骨矛?摇,沙奕干脆地否定:不是。
西伊陷入了沉默。
他是不会想到弓箭的,这还属于原始聚居的早期,部落还未形成之际。
就从他们曾经遇见过的那条大蛇便可以看出,这可能是某一个物种称霸时期的终结,另一个物种繁衍壮大的伊始。
按照时代发展来看,远古人类的崛起,便是预示着冷血类庞然大物的灭亡或者是顺应着时代发展去转变,这需要一个过程,同理,生产力的发展,由低下到高科技,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让过程去形成,弓箭还未到萌芽期的临界点。
所以,没有迫切的需求,作为远古时期的人类,西伊是不会想到弓箭这样的东西的,换作是她,同样也办不到。
只是,她来自几万年后的现代,她见识过也了解过更高等的科技产物,所以有诸如此类的想法并不难,因为她有需要,而她曾经生活的世界对于她的需要都能满足,所以,只要是她经历过的,她都能想到,这很正常。
相反,西伊并未见识过这些,他甚至不清楚那些赭色粗藤的作用,更不可能见过船或者筏子,就第一次用浴缸渡河时,他的表情都是异常惊讶的。
那是什么?思绪正深,却是被男人的话语打断,沙奕回过神来,伸手指了指他手中半截纠结盘缠的咖啡色竹萝枝子:这个,可以做成新的武器,叫做弓箭。
弓箭?西伊重复了一次,满眼好奇地将手中那竹萝枝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颇为不确定地冲她扬了扬,你说竹萝的枝子可以做你说的那种东西?你来这就是查看竹萝,然后做新的工究是的,而且不光是竹萝的枝子。
拉了男人的手,沙奕指了指那树上悬挂着许多股粗线状的东西,还有这种黏性极强的胶状汁液,你们用它密合装水的容器,我也想用它来密合些东西,比如现下对我来说比较重要的筏子。
似是被她一系列的新想法绕得有些晕,这一次的话他说得有些断断续续:筏……筏子?对,就是我们拿来睡觉用的那种东西的同类,不完全相像,但效果差不多,容量也会大很多。
应下他的话,沙奕不紧不慢地说着,雨季里暴雨连绵,河水上涨,后期可能要淹没很多地方,以往你们大概就像今天迁移这样,游着走的吧?点了点头,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略显惆怅地感慨了句:就因为这些原因,我们每个人都会水,但每次雨季都还要死很多人,还不是食物问题,就殊游在水里死去的,大家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他们都是会水的。
人都有精疲力竭的时候,再会水也经不住长时间的精力消耗,疲惫状态下很容易出问题。
安慰地拍了拍男人的手背,她温柔解释,所以我们要造出筏子来代替人的游泳,不能再让更多人在水上丢了性命,再宅有了筏子,我们就可以带着全部的食物了,去深水区也没什么问题。
真的可以吗?西伊几乎是一下抓住了她的肩膀,满脸不可置信,问得格外急迫。
倒也不怪他急,从未见过的东西,换谁都会格外期待,尤其是,他很信任她,而她,也是从来没让他希望落空过的。
想着,她便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想下,我们是因为什么被赶到这里来的,原本我就想在赭色粗藤引雷的作用下,借着雷电的力量劈些折断的树来,这些就是作为制作筏子的最主要材料的,只手我当时没计算好,这才导致了巨树最后连着砸了聚居地山洞,不过,我需要强调的是,这件事必须还要尝试一次,但你放心,这次说什么我都会认真弄准一切条件的不会再发生聚居地山洞那样的事了,我保证……没待她说完,他便一下将她拥进了怀里,她愣住,他却是久久不言,许久才在她耳边低喃:不要跟我保证什么,我永远都会支持你,不论结果如何,你会如何,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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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于他对她的原始情感,只关于感恩,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如此。
尤其是对未知情况的尝试,不身处在绝境,也并非势在必行,所以很多人不会愿意去冒险,就像寻矿盐那次,尤其是一次失败后,还带来了很多不好影响的情况下。
眼下,即便是这一群集结而出的人她都不敢确定,他却始终愿意陪她一路走到底,根本是连后果问都不问。
她的心意,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才明白。
沙奕忽然觉得,与一个人,从相遇,到相知,再相爱,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难事,哪怕跨越了种族跨越了时代跨越了万年,只要有心,就没有隔阂,没有任何阻拦。
天色尚早,但距离晨起饭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大姨妈时期,她不能吃凉的东西,肚子又饿,沙奕只得等着西伊折了一大堆枝子后,跟着他一起回了那处刚刚收拾完的新山洞了。
因着怕浪费,所以竹萝的胶体汁液她没有取,心下计划着等木筏材料齐全了再来搞,半途的时候,她又跑去了盘阔洞旁,那只肥硕的丑鸟还是卡在洞口干蹬小短爪,她看不过去,想用脚将它顶过去,但很无奈,最终还是失败了,最后她也只能放弃了那只丑鸟,转而将那芭蕉样的防蚊叶子扯了一半抱着走。
西伊远远看着就笑开了,等到她回到他身爆他便伸出手来牵着她,两人一起回了山洞。
山洞里,西谷早就带了一群人在烤肉了。
前一宿极尽折腾,早上又吃得早,再加上一群人是拖包带器游过来的,体力消耗非常大,其次下午还剩下的时间可能要出去搜寻一下有无猎物,所以倒也是早早就有所准备了。
不过,阴天里这个山洞的光度实在是不怎么好,若不是有火堆亮着光,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
还好有西伊在,跟着他,她倒也走得轻松,待到走至浴缸爆她的眼睛才慢慢适应黑暗,西伊也就是这时候接了她手里的大叶子,然后伸臂将她抱着放到了一块高高的石头上。
他知道她比较爱干净,所以这会子他打算收拾下他们晚上睡觉的地方,并且,他很明确地不要她的帮忙。
其实她也是懒得动,他让她坐着,那她就绝不站着了,毕竟,姨妈可是不讲情面的主,看着他收拾,她还能感觉到温馨呢。
可惜,她只看了一会,身下那葵水布就不合作了,当下她也顾不得再看他收拾东西了,急急忙忙叫起来:西伊,我要下去……收拾东西的男人几乎是闻声而动,一扭身轻柔而迅速地将她抱了下来,另一手快速从那衣服堆里翻出了样东西递给她,末了急急嘱咐道:回头把染脏了的带来给我,我去洗,你不要碰凉水。
一张脸瞬间红透,她内心却是无比甜蜜。
这种话由他嘴里说出来,确实教人挺不好意思,但是倘若他们更亲密一点,想必也是不会在意这么多的了吧,沙奕觉得,不管到时候怎样,也总不会比现在的更尴尬。
见她不回应,西伊却是不放心了,一甩手扔下手中的叶子,拉了她就缀我跟你一起去。
沙奕彻底崩了。
这种事,现下里怎么都还是会尴尬,尽管被她理想化后好像没那么艰难,但他们现在始终是隔了最后一道坎,尤其是早晨他已经跟她一起过一次了,现在,她再也不想旧事重演了。
孰料,西伊根本就是无视了她的羞赧,一弯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西伊……你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呢……斜睨到周边数人的暧昧眼神,沙奕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挣扎起来,我自己去,我保证不沾凉水……他不理她。
沙奕开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沙奕……他忽然叫了她一声。
有些悲愤地瞪了他一眼,她没好气:干嘛!男人顿了顿:你好像尿我手上了…………沙奕彻底给跪了。
处在第二天,量多,她确实又把裙子跟短裤都给弄脏了,顺带弄了他一手殷红,但若不是他非要抱着她的话,她又怎么会姨妈倒流,葵水布很不好用好吗!奈何他压根把她的杀人眼神当作了深情,她一瞪过来,他就扬着嘴角笑,似是开心得不行!沙奕没办法,只好不再理他,等到换了葵水布,他也不急着回去了,只拿干净的那只手拉了她,慢慢走着,另一只沾染了她姨妈血的手捏着那换下来的葵水布,一路晃悠到了河边。
第二次,她蹲着看他洗她的葵水布。
一如之前,他面上是一种满足而喜悦的表情,丝毫未见嫌弃。
沙奕有些想不通了。
不过,她并没有机会想很多,因为他很快洗完了葵水布,一转身就过来示意她把裙子脱了,他要接着洗。
沙奕无语,又拗不过他,只得慢慢脱了裙子,西伊接了裙子却见他仍是穿着短裤,短裤上也脏了一块,当即指着她的裤子,要求她把裤子也扒了。
这回,沙奕死活都不依了,真要脱了裤子,那穿得难看到极点的葵水布岂不是要让她再也抬不起头来,她怕鞋更怕出糗,尤其这个人还是西伊,她要过一辈子的男人!西伊却是猜不到她心里的弯弯绕绕,只以为她仅仅是怕鞋一边哄着她,一边伸手想去拽她的短裤,沙奕郁闷得不行,最后只得投降,好说歹说折了片大叶子,勉强裹成了条短裙,然后飞快将短裤扔给他,他才罢休。
有时候,西伊确实有点不解风情,憨厚得暖心的同时,却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天阴潮湿,裸着上身,只穿了件内内,少了件衣服冷意明显了许多,刚刚与西伊争夺短裤时没觉得,这会子静下来却感觉到了,只一小会,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西伊很快洗完了手里的衣物,发觉她冷,一低人头竟又将她抱了起来,这回她无论如何都不敢反抗了,乖乖任他抱着回山洞,直到回到浴缸前,她前飞快扒拉了件裙子套上,随后便找了那条干得差不多的,裹着兽皮穿起来。
西伊乐呵得不行,自始至终都没停止过笑,但到底也没再来给她添堵。
晚饭照理是烤肉,但因为火堆的全数支起,所以也烧煮了一盆汤汁,西谷充分发挥了无耻精神,基本把大半盆都倒给了她跟西伊,庆幸的是,汤汁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为主,可有可无,没了汤喝着水也是一样,所以其他人表现得都较为大度,并没什么不满情绪。
饭后,众人休息了一段时间,便是集群出去捕猎,几个女人忙着处理饭后的狼藉。
西伊没有出去,陪着她一起收拾着浴缸。
她把她要用模板铺床的想法告诉了他,另外提出浴缸用来洗澡,他欣然应允,只是眼下还没有现成的木头,他只得先用那些驱蚊的芭蕉状大叶子铺了整整一地,然后将浴缸搬到了那些大叶子上,外围则用粗藤牵引了几条线出来,一部分挂着兽皮作为隔断,一部分挂着他帮她洗的衣服,剩下的东西,则先暂时塞进浴缸的旮旯里。
因为,叶子并不能解决湿气,它只是使得整个居住的这一处看着舒服些温和些,隔离些水汽而已,雨季还在持续,他们的确需要尽快解决部分难题。
一切收拾完毕,沙奕便示意他将那些带来后一直仍在一边的赭色粗藤拿出去,然后寻基础距离山洞远一些,高度粗细相对中等的树挂上,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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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萝的长势构造是由多股细枝盘缠而成,正是这些细枝韧性极强,所以,一旦合并在了一起,硬度被增强的同时,弹力也受到了一定范围的限制,如此就能使得后期使用时更加地精准。
眼下,她手上的这个竹萝断枝,在形状上可谓是浑然天成,两端因着是数股小枝缠绕,基本连穿线的孔都是现成的,倒是给他们省了不少事,但沙奕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计划着等到把弓弦拉上,得用些搓好的细藤,或者是聚乙烯绳将弓的两头及中端统统绑一圈,以防竹萝在外力下松脱。
至于弓弦部分,她将在盘阔洞里缴获的战利品找了出来。
比划了一下,沙奕发现,那一撮麻线一样粗细的东西在长度上足够,数量上,看着虽是不少,但数了下也不过是十几根,若是作为弓弦用着很合适,后面就得继续去找了。
毕竟现在所聚集的人数就足足三十多个了,弓箭不管男女都可以用,至少得人均一把,不过这还是得看弓弦的数量,实在不行的话,只给每个男人各配备一把也可以。
想着,她便飞快地扯了那撮麻线样的东西,从弓的一侧缝隙穿进去,打了好几个死结后,又拿打火机将线头烧到一起,然后才用聚乙烯的绳子绕着那一端缠了好几圈。
处理另一边时,她发现以她的力道,并且在一个人的条件下,想要扯出的弓弦简直难如登天,一连好几次,即便她扯得手都勒红了,也仍是无功而返。
她决定等西伊回来让他去处理。
西伊回来得并不算很早,似乎是趁着没下雨,顺道出去捡了许多枝子,她看到她进洞时怀里抱了一大堆满是湿气的树枝子。
沙奕赶忙迎了过去,西伊却是死活都不让她碰他手里的潮湿树枝,一边阻止着她,一边急急忙忙冲到浴缸边将那捡着着一堆树枝丢了开来。
只不过来了个大姨妈,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沙奕无语,也同样无奈,最后只得随了他,不去碰那堆潮湿的树枝,转而将之前她绑了一半的竹萝递给他。
西伊的理解能力很强,她只稍稍说了一遍,他便十分明了,一转手就将那麻线样的东西拉得绷了起来,沙奕趁着这个空隙将那拉出的部分打了几个死结,再次以打火机烤糊,连带着中段,各自裹上几圈聚乙烯绳,算是大功告成,西伊却是愣愣地看着她,懵得不行。
他只弄清楚了她要求的制作方式,但他并不明白这个东西是搞出来干嘛的,所以,她想着箭支的材料时,他则捡了弓上下摩挲着,试图摸索出它的使用原理,但很可惜,弓箭在缺了箭支的时候也只能称之为弓,而西伊又从未见过弓箭,他的摸索,无异于瞎子摸象。
看着他发愣的样子,沙奕乐不可支,他却是会错了意,丢开了弓,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使坏地挠她痒痒。
乐极生悲,他只挠了几把,她也就不可自制地扑腾了几下,结果便是腿间一热,大姨妈哗啦啦又是一堆,沙奕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自寻烦恼自讨苦吃!怕再毁了块葵水布,再弄脏衣服,她赶紧求饶,西伊却是不知她的纠结之处,只以为在跟他闹,当下又使了些力,沙奕欲哭无泪,最终只能瘫坐下来假装肚子疼。
骗他固然不好,但是效果倍儿好,几乎是她捂肚子的一瞬间,他就松了手,眉头紧蹙,慌乱紧张的样子让她着实在心里笑了一番。
印象里,西伊好骗的结论已下,不过,沙奕却也知道,那仅仅只是针对她而已。
他只有对他在乎的人才会十分信任跟依赖。
依稀记得,当初刚刚跟他相处时,他还质疑过她好几次,最多的便是总以为她在逃跑,至今,她都分不清,到底是他自身太没安全感了,还是她看起来十分不可信。
但不管如何,现在他们在一起了,似乎的注定的。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去改变周遭的生活环境让自己过得更好。
当下,她也不愿再跟他多扯其他没用的,伸手抓过那只弓,笑着告诉他:西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弓箭,跟骨刀石刀比起来,算是远程的武器了,就像你们当初对骨矛的想法一样,但它比骨矛好用!弓……箭?见她的状态好起来,身形健硕的男人也稍稍舒了口气,但面对那从未见过的古怪东西时,他还是难掩质疑地拨了把弓弦,这个东西?看起来还没骨矛的一半大,而且我想知道它哪处可以用来捕猎……那是因为还没完工!拍开他扯弄弓弦的大手,沙奕解释道,弓箭有两个部分,一个虱,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还有个是箭,不过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材料。
要什么样的?直的,类似骨矛那种,但是要小上很多,必须一头尖利,而且还要很高的硬度,本身不能太重!这样……你看看这个……沉思了会,男人想到什么似地拍了下手,弯腰将那一堆刚带回来的潮湿树枝扒拉开,不多时便挑出了一根细长的黑色树枝来,怎么样?可以吗?那是一根手臂长的细枝子,笔直得差不多都能作尺用了,当然,若不是它表面有些不平整的话,它整个呈现出一种极致的黑色,此时因为雨季的关系,湿气很重,所以摸着也稍稍有些沉,而就这摸了几下,她也能感觉出它的硬度。
似是担心她摸不透,西伊又凑过来:这种树的枝子本来平时没这么重,但是下雨泡了好久的水,所以重了些,硬度上也是,它是沾了水会变硬的,你看看可以用不?用是可以,但表面需要削一削,否则力太大不利于拉射,想了下,她便找了水果刀,一并将那黑色细枝子递给他:我需要它外皮平整光滑,你快点削一削,另外,其中一头也必须削尖,另一头你帮我用刀切出个豁口来,要快一点。
西伊接了她递来的东西。
他虽还是不太清楚到底是要做成什么样,但对于她的吩咐,他始终觉得不会错,便也不,快速处理起来。
沙奕趁着他削枝子的空隙,将那些盘阔的鸟毛也抓了出来,对比了一圈,寻了根小号的,等到西伊将细枝子还给她时,她便将那鸟毛卡进了细枝子尾部的豁口里。
沙奕盘算着,若是那鸟毛中途掉出来,她就去搞些竹萝的胶状汁液把它们糊上去。
眼前,黑枝子,配上红羽毛,再加咖啡色的弓,看起来似乎还不错,但他们需要好好试验一下效果,若是能成,这一晚便可领着众人去做了。
山洞外,临近黄昏时分,太阳却冒了头,照着整片的草木山洞,看起来舒适多了。
但沙奕隐隐觉得,这可能是在预示着另外一个极端。
这个时代的天气相当怪异,就拿当初寻矿盐的那次说起,暴阳两天,换来了数日的惊雷大雨,无异于现代时,逢夏便是一场雨一场热,逢冬便是一场雪一场寒,现在,氤氲雨气中出了暖烘烘的太阳,是不是意味着半夜里将是雷电大作暴雨瓢泼?但愿他们的居所能承受住风雨雷电的倾袭。
沙奕拉着西伊出了山洞。
寻了好几处,她才寻到了一处不知名果子的树下,四下无人,那些果子又是枯萎皱缩发烂的,所以拿它们试验应该也不算浪费,想着,她便拉了沫箭,示意西伊看着她的动作,只是,半途出了些惨不忍睹的状况。
比如……她并不怎么能拉动沫……使出吃奶的劲,她也不多是将沫弦拉开了一点点,西伊笑着从她手中接了弓箭去,手臂微动,便是将沫弦拉开了许多。
拉出来后,他却并不将箭支放出去,偏偏回过头来看她,以眼神询问她是不是如此。
做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就是不做最后一步,即便自己没教他把箭支射出去,但这不该是条件反射咻地一下吗,眼下这情况,光想着她都肝疼。
无奈,她只得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打算让他放箭,岂料她这一拍,他那挽弓的手就松了,黑身红羽的箭支就这么破空而去。
这下,西伊吃了一惊,再也顾不得看她,而是在接收到那箭支破空的呼啸声时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箭速惊人,效果也是惊人,但它并未射中树上挂着的烂果子,反而是穿过了一片乱七八糟的草木,激起了一声闷响,消失在了两人视野尽头。
这效果……真是出乎意料!待到拨开了那片凌乱的草木,沙奕才看见,那支并无准头的箭支居然插在了一只兔子身上,可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沙奕有些傻眼,西伊也同是惊讶万分,呆愣愣地站着瞧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飞快地伸手去拔那黑色箭支。
其实这一箭的威力并有没多大,西伊拉弓也只是意思一下拉出来给她看看而已,射出来更是因为没抓稳,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用,所以一切都是巧合,包括兔子被射的地方属于脖颈处,本身体型就不是很大,外加距离并不太远,此刻的对穿血洞倒也能理解。
看着西伊将箭支拔出后,将兔子拎起来,沙奕心中到底还是激动的。
说老实话,她压根没料到半途想到,随手制作出来的弓箭会有如此威力,之前,她也仅仅是打算将其作为辅助工具使用,在西伊他们捕猎大型动物时,用箭支搞出些小伤,方便他们围堵,也利于他们保护自己,谁知道……这弓箭差不多都能作为主打工具了!狗屎运!正当她打算把沫箭再仔细拿过来瞅瞅时,西伊却飞快将那两样东西换到了一只手里,一弯腰单手将她抱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他去开心得一塌糊涂,就着抱她的姿势转了好几个圈,末了又在她额上狠狠亲了口,然后手脚麻利地从那草木堆里走了出来,飞速往山洞方向跑起来。
对于弓箭,他似乎比第一次制作出盐晶时还要开心,看着他的兴奋样子,她心下突然也涌起一阵喜悦。
的确,以西伊的能力跟本事,就算是雷电暴雨,他也能活,盐份对于他来说,确实不如弓箭来得更实在,而且,盐份在使用理解上也着实不如弓箭那么简单明了。
再宅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忙于捕猎,所以不管怎么说,弓箭于他始终比盐更具吸引力!------题外话------蟹蟹亲耐哒lss151010亲亲送哒票票~大么么扎=—=—=—=—=—=—=—=—=—=—=—=—=—=推荐《爱你入骨之娇妻来袭》文/路北北那夜,她被陌生男人强行掠夺,苦苦哀求却无济于事,身体被撕裂的那一刻她彻底绝望,事后连人都没看清便落荒而逃,却无意中落下了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项链。
他强行闯入她的世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只因那句,我只对你的身体感兴趣!直到那个女人许施媛的出现,她才恍然明白了一切,望着和自己足有五分像的那张脸,纪南希笑了,谈慕琛,所以这便是你对我感兴趣的原因吗?谈慕琛从未想过,消失了四年的纪南希会抱着一个甜美如洋娃娃般的女孩儿,和一个俊逸的男人出席他特意举办的婚礼……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思两人出去试箭的这段时间里,山洞里的人已经回来了些,但还并没完全回来,那些先回来的人中,有一部分忙着帮留在洞里的几个女人拨火烤肉,一部分则将当日捕获的动物拿去河边处理,所以总的来说,洞内人还算比较少的。
回至山洞,西伊很高兴地将她安置在了浴缸那处,随后便将浴缸旁的那堆潮湿树枝搬至了起火做饭食的小山洞处,甚至连同手里未处理的兔子都扔下了,转回来时,他飞快地跟她说了几句话,语速快得她几乎都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她想再问,他却已几步跑出了山洞。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因为某个物品而欣喜若狂,以往,除了对她,他从未在什么人或者物件上表现出态度,少见便是可见真性情的,此刻,即便天色暗下来,她也还是没忍心拦下他。
新武器上手,他总是想去多试两把的,与其让他心痒难耐,倒不如遂了他的心意,如果横加阻拦,没准他得拉上她一起,现下,因为大姨妈的关系,她并不方便陪他一起。
另一爆那几个女人忙到不行,后加入的几个男人也是忙得晕头转向,三十多个人的饭食,确实不是个小数目,搞起来也相当不容易,沙奕不好意思再坐着,索性起了身去帮忙。
这一个新的聚居群体的组成,对于雨季里的生存,是相当难能可贵的,并且,更值得欢喜的是,这个新聚居地形成了一个整体,可能他们本身并没发觉,但她却是很清楚。
私有制转化为公有制,将于无形中提高整个聚居群体的存活率,同样,也能将各小群体的关系缔造得更牢靠,可这种情况应该并不牢固。
首先,他们这个新聚居关系得以形成,是由于他们砸了前一个聚居地山洞导致的,就算有相当部分人跟着一起脱离了,但这几批人里,她也弄不清到底都有些什么打算,因此她不敢保证。
她只知道赛纳有可能是因为她的缘故……不管她是不是自作多情,至少目前他对她似乎存有着某种不知名情绪,并且看起来兴趣还不低,若真是出于她的原因,那未来情况就更不好说,更何况跟他一起的还有两个小群体,虽说人少,但仍具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还有最后加入的那几个矮个男人的小群体,看起来似乎是存着感恩跟向往来的,可究竟如何,她也同是理不清。
她没有预知的能力,也不能看透每个人的内心,她仅能确保关系融洽时交心,对于像旧聚居地那的情况,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无私。
大爱可以有,对于陌生人她也不会吝啬先付出,但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不行,百分百接受好处却零容忍代价的更不行!她不是圣人,她也有自己的脾气。
坦承错误却是换来得理不饶人,任是谁都得心灰意冷吧?眼下,私有变公有的本来就是突然而至,保持不了多久都属于常情,哪怕就仅限于雨季里,她也是能够予以理解的。
这个时期,食物不缺,雨季却是恶劣得一塌糊涂,它可以让各种灾难接踵而至,也可以让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就因着这一系列的影响,连繁衍都成了问题,部落更是难以发展!若不能壮大族群的人数,那么部落这个词就等于天方夜谭!然而,想要壮大族群的人数,就必须得解决自然带来的灾难跟问题,比如雷劈,比如洪水,再比如盐出现前,雨季里的保存食物艰难,丰足都变成了严重缺乏!公有制在这个时期可能并不存在,亦或是尚处萌芽,往好处想,光这一个萌芽可能就要花上很多年,它需要人类的进化,更需要一个契机。
或许,还必须经过某种情况的催化,才能彻底促成部落的形成。
例如战争——很多时候,旧制跟新规之间,碰撞是必然,改革跟进步就像导火索,必须有人先踏出一步,一触即发后,才能有历史性的成就。
但不管如何,他们必须保持现下的稳定,若是雨季后,或是雨季中就出现自然条件问题,他们便按照公有制来实行一切分配,最起码得给这些人的义无反顾一个人性而合理的交代。
有提前的打算跟预防,日后总不会太差,面对骤然而至,万事俱备始终好过猝不及防。
身侧,那一个问她要走了婴孩的女人正一边拨弄着火,一边抱着婴孩哄逗着,看起来似是相当疲倦,她便接了那女人手上的事,并示意可以去歇着,等到婴孩睡着了再来帮忙也不迟。
那个女人很感激,冲她笑了笑便走开了,沙奕便专心拨弄起火堆来。
婴孩在那女人的照顾下成长得相当不错,比之她刚刚将他捡回来那会胖了不少,虽是没过几天,但效果着实明显。
到底是来自一个群体,女人的怜悯之心使得自身给予的照顾相当无微不至,而那又是个男孩,按照他们的四象,作为群体未来的顶梁柱也是必然,尽管他们有很大可能想要一个女婴,但男婴也是好事。
毕竟,这个时代里,每一个新生儿的诞生都有很大几率夭折,相当不易。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Nolan诺兰亲亲滴钻钻跟花花啦,推倒大么么~二更可能会赶不及十二点,如果赶上就提前发,赶不及就在明天~第一百二十六章 万事俱备那一大桶接手过来的汤汁煮熟前,洞外便下起了雨,不多时,连带着下晚的天气都变得恐怖起来,就在她坐着看外面的三两秒功夫,天完全黑了下来。
许多人未归,包括西伊,沙奕不免有些焦急,连捣鼓着火都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雨季的天气着实怪异,经过了这么些天,连她这个后来者都不敢掉以轻心,但天气的变化往往还是出人意料,正如刚刚那般,几乎连个过渡都没有。
纵使心中有数,但这一秒一个天与地的变化,她还是觉着接受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好在,那女人哄完婴孩后立刻过来了,将她手上的活重新接了赚她才得以脱身。
这个集体里的人对于她是否参与劳作并不在意,一如西谷他们那般,所以倒也没人给她压力,她也就不甚在乎地起了身,转而到洞口去等着。
雷电没来,暴雨却发了狂,同行的还有来势汹汹的狂风,天地一片黑,外面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沙奕在洞口站了一小便发现,会风向于山洞非常不利,狂风垂着的暴雨几乎是一个劲都往洞内落,她不得不往洞内再退一些,只是,洞口高度有限,她退得不是很顺畅,只一会,她身上就湿了一小半。
沙奕并不太敢淋雨,只好回了西谷安排好的地方,寻了浴缸中西伊前一天给她的防水兽皮裹上,一边又翻出些备用树脂,去了那烧煮饭食的地方挑了根燃了一半的粗枝,将两者合并后又烧了会,这才回到洞口。
天色太黑,这一处又是新的聚居地,即便西伊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但他已经很久没来了,外加天黑雨大又有风,目力受阻,点了个火把在洞口照着,远远看见也应该能辨清方向,她也没忘记,还有不少人同是没回来,尽管各自都有很强的野外生存能力,但比起西伊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明显要差上很多。
沙奕站了很久,西伊才回来,跟那群人一起。
每个人都不是空手,大部分人是抓了一堆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还有小部分是带着大叶子包裹的东西,而西伊跟赛纳除外。
他们两人手中都抱着一大堆她下午做箭支用的那种细长黑木,也不知是中途碰上的,还是两个人说好的,她反正很奇怪。
在此之前,他们两的关系并不友好,即便是因为这次的事两人站到了一条线上,她也不认为他们两个能彻底变成好朋友。
西伊重情义,也较为大度,他也许不会万事计较,但对于她,他根本不会妥协,也更无让步的可能,当初正是因为她,他才与赛纳大打出手,所以,无论如何,以他细腻的心思来说,他怎么都会有所防备。
至于赛纳,他很圆滑灵活,同时也很桀骜固执,这是一个矛盾体,她自认对他的了解不够,但就他缜密的思维跟难驯的野性来看,他也不可能放松警惕,他可以做到让步,可他最原始的想法基本不会改变。
这么看来,这二者都不可能真正成为朋友,哪怕就是联手两个小群体,那也是一码归一码。
不过,这种时候,她也不适合去搅和什么,随着正常发展就成,想着,她便从洞口折了身回洞内。
洞口那处,则由最后进来的几个人推了早已准备好的巨石堵洞。
一切照常。
西伊对于她抓着火把等在洞口的事有欢喜又心疼,丢开那些黑木后便想抱她,可到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就像那次半夜里一样,他身上湿漉漉,想亲近她却又不舍得把寒气带给她。
她也没再像第一次那般,状况不同,她不敢跟大姨妈过不去。
倒是西伊身后的赛纳,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晦涩,但他并未吭声,一如之前的淡然,放下黑木转身时,仅仅在唇边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一个字都没跟西伊说,她也是没吭一声,直等他走了,才取了一块兽皮帮西伊擦身体,末了又将折好的浴袍取出来,推着西伊去换兽皮裙。
习惯了她的私密性换衣要求,西伊只在被她推进那处兽皮隔断时亲了她一口,宠溺而不舍地小声嘱咐了句:下次别在洞口等了,淋湿了会生病,我们摸得着路的。
沙奕没反驳,一笑而过。
对于他的贴心关怀,她早已感动无数次,所以她也要回馈他的有心,即便他这么说,也止不住他不在时她的担心,一如他对她的呵护。
不过,她也确实没料到,原以为他只是拿了弓箭去试着用,没成想,他还很有心地专门跑去寻了这些适合箭支的黑木。
雨季的问题多,防备的工具的确也是耽搁不得,但他的效率高得惊人,就连赛纳,恐怕也是对此有数,所以也不管不顾地抛开了捕猎的事,反而跑来帮着弄黑木。
现下里,看着情势,十几把弓箭的材料都已经齐全了,这个暴风雨之夜,他们也算是有了不占用正常时间的事可做了。
除此之外,就剩下那些赭色粗藤了,假若这一夜有大的雷电,那么大概只需要没几天,她所需要的木头就都能到位了。
等到那时候,他们便可以着手筏子的建造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洞外来客(一更)沙奕醒来的时候,风雨仍是大作,包括惊雷闪电。
前一宿的时候,吃完晚饭后,西伊便开始教了那群男人制作弓箭,她跟在他身边不时提点着一下,因为起初做弓时,他并没在完全她身爆她做了一半他才跟了来,所以对弓弦的捆绑位置跟要求他并不是很明白。
好在他的领悟能力脯她稍稍说了下,又做了点示范,他便全盘学会了。
但在制作过程中,很多人对箭尾上卡盘阔鸟毛一事不理解,她好说歹说折腾了好久才讲得他们似懂非懂,最后倒是都按照要求来了,盘阔鸟毛的定义也彻底变成了保持平衡,确保箭支射出去的准头。
她没再去纠正他们一概而论的认知,也没再多说,等到众人全部上手,她便早早地睡下了,暴风雨的夜晚,外加浓浓困意,她实在是撑不住。
至于西伊是什么时候睡的,包括雷电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毫不知情。
现下,山洞内的光度十分昏暗,她一时也弄不清这处于一个什么时段,而洞内其他人也是呼呼大睡,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身爆西伊也是在沉沉睡着,前一夜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才睡的,这会子看着十分疲倦。
沙奕不忍心吵醒他,但他是紧搂着她睡的,她想起身换葵水布也是格外不方便,犹豫迟疑了好半晌,她终是耐不过葵水布满溢的难受跟对侧漏的担忧,慢慢坐了起来。
与此前不太一样的是,平常习惯将手臂横在肋下的西伊,这一夜,却将那只粗糙大掌搁在她的小腹部,微凉的天气里,丝丝暖意从他掌心处传来,也传到了她心底。
就这一个微小的改变,便是他对她的全部的在意吧!西谷到底跟他详细说了什么,她不清楚,但他的所作所为,从懵懂到熟稔于心,一般男人只怕很难做到,而他,很明显做到了,并且是百分百做到。
她再也想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这种感动。
洞外风雨雷电依然不休,此时却成了这种暖情的衬托。
他对她怜爱疼宠至此,她也必当不负这份最原始最纯粹的感情。
又坐了片刻,沙奕终是抵不过身下的不适,纵使有再多的不愿意,她却也不得不将他的手臂轻轻拨开。
——生理需要实在是容不得其他任何的占坑占道。
不过,这一次西伊睡得格外死,她的小动作并没弄醒他,他依旧沉沉睡着。
沙奕舒了口气。
帮他把兽皮重新盖好后,才去取了新的葵水布跟皂叶,缓缓地往山洞口处走。
这个山洞,内里确实算得上宽敞,内里虽说有了个洞中洞,但那里已经被用来作为烧煮吃饭的地方了,要说到解决生理问题的地方,如今确实还是没有着落。
一部分原因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这个意识,能选了不靠近聚居的地方解决已经是万幸,解决后再用沙土掩埋就更算得上高大上了,若要寻个特定的地点处理,他们恐怕是从未想过。
其次,栖身的山洞就已足够难找了,想再找个靠近些的小山洞作为如厕点,难度更甚。
再宅他们还并不会建造根本意义上的房子,容身的仅限树洞跟山洞,所以真要造出石头房屋,或者烧砖,现在还是为时尚早。
眼下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但哪怕对女人格外不利,他们也是毫无办法。
不能改变,就得作罢,这个世界,向来如此。
也罢,总不指望一步登天,能想到就是好的,一步一步慢慢来,总会办到。
思及此,她便也不再去多想了,只在洞口内里寻了块半大的有洼坑的石头,换了葵水布,顺便解决下生理问题,随后便走至那堵洞的巨石豁口处,将那石头丢至洞外给雨水冲刷。
一切完毕,沙奕又伸出手去冲洗了把,这暴雨下得就像自来水似地,成股落着,大得一塌糊涂,山洞留出的豁口又是有她半截身子宽脯风向再是向着洞口,所以她这刚伸出手去,那雨就将她半截手臂都给打湿了。
不敢瞎,沙奕赶紧取了皂叶,迅速将手搓洗了一遍,随即又伸出手去冲洗。
待到将皂叶的沫子冲得七七八八,沙奕将那用得差不多的小片皂叶也丢了出去,就是这一瞬,她听到了一声轻浅而微弱的叫声。
那声音很是细小,她听闻一声后再想继续听,耳际却只剩下了风雨的嘈杂,等了许久,她才勉强听到了第二声。
又浅又轻,比之第一次还要微弱几分,听着有些像幼象的叫声,但又有点像驴叫,很是奇怪,也不知到底是狂风带出的响声还是什么东西的叫声。
沙奕微微沉思间,便觉有某样湿软的东西在洞外触碰了下自己的手,当即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洞口摔滚下去。
而那洞外的声音,也瞬间提高了不少。
但还是老样子,似象非象,似驴非驴,但与之前的微弱跟迟缓不同,叫声不但大了许多,还一声比一声紧密起来。
她只是稍一愣怔,洞口便是被一团黑影给堵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山洞的微弱光度被彻底掐断,她也于同一刻陷入黑暗。
沙奕吓得不轻,却是不敢动弹分毫,心惊胆战地惊在了原地。
------题外话------二更在12点前奉上,群么~第一百二十八章 上新马(二更)等到双眼逐渐适应彻底的黑暗后,沙奕才后知后觉发现,堵了山洞豁口的是个毛茸茸的。
看不清毛色,也辨不清是什么物种,她只能从它晃动身体时,由山洞豁口处传入的断断续续的点光里分辨出,那是个体型并不算大的动物,至于它到底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刚刚的叫声,应该就是它发出的,可她对它到底是食肉食草很没底,所以尽管是看着它在洞外惨兮兮,沙奕也愣是没敢妄动,只寻思着是不是要喊了西伊过来瞧瞧。
犹疑了片刻,她才提了那脏掉的葵水布,沿着洞内不太平整的小坡道慢慢走了下去。
西伊还在睡梦中,就连兽皮都仍是保持着她刚刚帮他盖好的样子。
能看见他睡觉时的样子,也是不容易,与他一起这么久来,她从未见过哪天他睡得这么沉的,一向浅眠警觉,即便是久困,也会因着一丁点响动而顷刻清醒的他,现今竟也能睡至如此,实属不易。
也不知是体力消耗过多长困导致,还是,他真就对她彻底放下心来了。
但不管如何,她始终是不忍立刻叫醒他,难得好矛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对于洞口外的那个倒霉鬼,管它食肉食草,就让它先凉快着吧,她可不会为了它而扰了西的清梦。
孰轻孰重,她还是很清楚的!坐了会,她便起了身,越过一众人,独自进了那一处烧煮饭食的小洞里。
待会等到西伊起来,该是饿了,她这会反正也睡不着,不如煮些汤,天气微凉,靠着火堆烤一烤倒也能暖和些。
而且,各个容器中的水已经由前一夜备好了,她几乎都不用花什么功夫,不过,仍有点比较糟心的事,比如火堆上的余烬没保存好,这会子,数个火堆里就只有一个火堆是燃着状态。
沙奕无奈,只得折返到浴缸边取了打火机,再重回火堆爆将树脂跟些干枝子干草茎混在一起起火。
本打算继续用前一段常熬汤的那种植物煮汤,但在瞄到一侧大叶子上摆放着的一堆深棕褐色的蘑菇时,沙奕立刻改变了主意。
让她一个人烤一山洞人份的肉明显是不现实的,她本身的烤肉技术就不怎么样,如果真这么干,无疑是在为难自己。
但要殊煮了汤的话,又填不饱肚子,待会估摸着又少不了重新烤肉,倒不如直接煮蘑菇肉汤,先前她跟西伊就在那一处藤萝仙境里吃过的,味道好得不得了,加之现在又有了盐,若是真煮出来,大抵是不用她叫他们起床了。
想着,她便将已经处理好的蘑菇分散着放进各个煮汤容器中,取了骨刀,将部分腌制好的肉切出些丝状来,逐一分放,最后,将容器放至火堆上支好的木架上,开始捣鼓干枝,加旺各火堆的火势。
这样的容器并不好烧,尤其是装了慢慢一盆汤的时候,厚度问题,通常都要烧上好久,若不是有那特殊的油质包裹着,就这么个烧法,别说一烧老半天了,就一两小时下去,估摸着连容器本身都给烧没了,所以,通常他们只会半盆或者半桶地来烧,这样相对快些。
但考虑到眼下为时尚早,她也索性就一锅炖了。
只是,因为不常参与烧煮,极少数参与的时候又是用的自己的不锈钢盆,烧起来快得不是一点两点,所以直到此刻,她才想着,应该让他们去做些锅盖一样的东西,不然全指望这些叶子遮盖,烧出来的热量又得去掉一半,本就慢得一塌糊涂的烧煮就更慢了。
等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沙奕实在是有些受不住,忍无可忍地冲回浴缸边拿了不锈钢盆第三度准备往那火堆处赚却是不料,转身的一瞬被一双有力臂膀抱住了腰,下一秒,一颗暖融融的脑袋抵在了她肩头。
沙奕……耳爆低沉暗哑的声音满是初醒时的慵懒,头一次,她在他的声线中捕获了一丝魅惑,极具的吸引力,慌乱中,让她差点腿软摔下去,最后,由于他的牵制,身形是稳住了,可手中的不锈钢盆却是滑脱了。
沙奕彻底懵比。
好在西伊反应快,不锈钢盆落下的一瞬,他便是一伸手,稳稳接了那盆,才免去惊醒全山洞人的尴尬。
就这刹那,沙奕窘得面红耳赤,西伊却是兴致勃勃地起了身。
每次只要她一表现出羞赧,他总是精神,这一次也不例外,她不过是红了下脸,竟也能让他睡意全无。
眼瞅着他还想拉着她亲昵,她赶忙推开他,一转手指向洞口处,小声说道:西伊,洞口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堵在那,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原本对被推开一事还有些懊恼,此刻一听说洞口有情况,身形健硕的男人立时恢复了正常表情,应声道:我去看看。
说罢,西伊径直拐上了那不甚平整的坡上,步履间轻快灵活。
沙奕有些不放心,便也跟了过去。
巨石所堵的豁口处,那动物还在,但此时它已经不是以身子倚靠洞口的姿势了,反而像是把脑袋塞在那处,她看到了洞口里类似长耳朵样毛茸茸的东西耷拉在那爆但仍是分不清物种。
西伊已经徒手去推巨石,她想让他注意些,可话没出口,他便已将那巨石推开了。
等看到那洞口之物时,她惊在了那里,而西伊,也是愣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突出几个字:上新马!------题外话------!感谢亲爱的Nolan诺兰3组大花花!熊抱~土豪,带走伦家的膝盖吧嘤嘤嘤!第一百二十九章 险象环生上新马?沙奕发誓,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动物,即便是在现代时常看的自然频道也从没见过!难道是远古的马类?听着名字很像,可那体型,比起现代的马来,着实差远了。
两人发呆中,那本瘫软在洞口的上新马又哀哀地叫起来,似象非象似驴非驴的叫声,和着这个暴风骤雨的场景,颇有些凄凉。
不甚明亮的光度里,沙奕还是看清了它的样子,一如它的体型那般,与现代马匹相差甚远。
除去那一身黄褐色的皮毛,按照它身上的纹样来看,它跟现代时的梅花鹿长得更像些,但也有区别,它侧身处的浅白色圆点较之梅花鹿还要多上些许,它也没有角,脚有三趾,中趾在前,其他两趾在后,呈三角式不可合并的形状,并且,它的脑袋短小些,有种肉嘟嘟的既视感,背部的鬃毛也显得相当短小。
似是见得两人不动,那扒拉在洞口的上新马再次低叫了起来,随后艰难地半支了身子往洞内挪了又挪,直到挪至离洞口更近些的她脚边。
它拿湿漉漉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腿,哀求一般。
沙奕注意到,它所爬过的那一小段石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从它的身下一直延伸到洞外,映衬着水色,横亘出一种浓郁而暗沉的哑红。
它像是受了很重的伤,血流不止的情况看得沙奕都有些慌。
说起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前它就出现在洞口了,因着谨慎跟不愿扰了西伊休息的缘故,她一直将它放任不管,此刻看来,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洞外,它所留下的殷红血液已在暴雨倾轧中将积留于地面的水体染得猩红无比,就在他们的呆愣中,越来越多新的雨水落下,又慢慢将那满地猩红冲刷开。
反反复复。
沙奕觉得,它的状态很不好。
很可能,她的犹疑,将直接导致它的死亡。
尤其是,就这几眼扫下来,她发现,它的腹部也鼓得厉害,莫不是……她不敢往下想,西伊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陡然弯下腰,飞快将那地上的上新马往里侧拽了一把,随即将那巨石重新搬起,推回原位。
这一次,他把巨石推得相当严密,几乎是严丝合缝,就连最初时的所留的那个洞都给堵了起来。
她想问他原因,他却轻推了她示意她到洞里去,。
虽有些疑惑,但沙奕倒也没问出口,他推她的动作似乎很急,或许是有什么不方便,亦或是有比较突然的紧急情况。
按照他的意思,她顺从地从洞口处的坡上走了下来,坐回浴缸爆摸了打火机,将浴缸边备用的一只火把点起。
西伊就紧随她后,她东岸了火的同时,他便抱着那半死不活的上新马也下来了,它看上去已经是出气比进气多了。
想起在洞口他急急忙忙让她下来的事,她又想问,开口瞬间,西伊转了个身,也就这一刹那,她看清了那上新马另一侧身体及身体后部情况。
——简直是血肉模糊!似是遭遇了什么食肉类动物的啃咬,它后半部身体,包括一侧身体上都布满了交错的撕裂伤口,尤其是臀部,伤口深可见骨,更甚宅它那两条后腿中的一条已断开,只剩了一处皮肉粘连,凄惨可怖。
就这一刻,哪怕什么都不用问,她也能弄明白西伊严实堵洞的决定与焦急要求她回到的原因了。
瞧着这上新马的惨状,若不是有食肉动物啃咬,它怎会如此,若是一路安全,它又怎会慌乱跑至人类的聚居地?分明是,在它的意念里,追捕它的,是比人类还要可怕的猛兽!倘是如此,那么堵实山洞则是必然,若留了豁口而被猛兽发现,早迟都得扒开来。
而这里,又是他们的聚居栖身之所,即便人再多,但也难防庞然大物的突然袭击,外加山洞内还有女人跟小孩,所以,避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其次,山洞内压根不方便人与兽博弈也是其一,不过,她也确实从未见过西伊他们猎捕过猛兽,一般来说,他们只会捕些体型大些的四角鹿等植食性的动物。
至于初始时,他所追寻的幼年体剑齿虎,她也是只见了他爬在树藤上,而非正面动手的。
眼下,武器跟不上始终是硬伤,尽管箭支诞生,但远古时代,很多兽类的皮都很粗厚,想完全依靠箭支取命难度相当大,更何况,这些兽类体型又都大得惊人。
看来,金属矿是必寻之物了。
就着所有的情况来看,她也彻底搞清楚了为何所有人的选择都是最初的聚居地山洞,而不是隔了段水路的这里了。
在那边呆了那么多天,她始终未见哪天有什么危险的动物经过那处聚居地山洞,而这里,他们来了只不过才一天而已,天还没能完全亮,便是遭遇了这样的胆战心惊!一宿之前,他们还保持着在先前的聚居地山洞时养成的习宫乱走动乱跑,现下里才发现,没出现危险情况实在是运气好!这处不同于那旧的聚居地山洞伊甸园似的生活,危险几乎是无处不在,风雨雷暴之夜更是要小心,想想她第一次随着西伊来此便也是这样的情况,西芒大概就是在这个山洞里遭遇不测的吧……------题外话------二更稍后,赶早就在12点前,赶不及就稍稍迟一些,群么么第一百三十章 接生小马似乎就连西伊都不知道这处有多危险,否则他应该不至于在她提出搬到这里凑合先住时赞成得那么爽快了。
说穿了,大抵也是因为以前未曾遇到随机出现的情况,所以警惕意识多少差了点,好在,有了这遭了不测的上新马例子,总算也有了个提示,也很好避免了聚居地群体里的悲剧发生。
眼下的形势,注定了一切都不能再掉以轻心。
以后的日子,哪怕就是洗个东西摘个果子,恐怕都得结伴而行,不然……瞅着这上新马,即便体型再小,怎么着高度也是有一米半长,就算是防御力再差,作为马类进化途上的祖先,奔跑跟耐力也总归有一定的底线吧,怎么就被折腾成这样了?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西伊将怀中中奄奄一息上新马轻轻放下,缓缓开了口:它好像快生小马了,你看。
顺着男人的手指看去,沙奕再次瞄到了它腹部的鼓胀部分。
其实,早在山口处时,她便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只是因着不肯定,又被急急忙忙推着进洞,所以她也没来得及进一步猜想。
如今,西伊也这么说的话,她自是完全相信了它就是怀孕状态。
不过,面对着两人的探究,那重伤濒死的上新马显然已经没了多余力气,只躺在地上微弱地喘着气。
看样子,是活不多时,沙奕无奈,心下有些难过,但也自知没办法帮忙,最后,也只得坐在原地眼巴巴看着。
就在她绞尽脑汁的时候,那马却忽然开始大力挣扎,拼尽全力从地上跃起来。
沙奕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那马却是并无攻击或者防御的表现,只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便又瘫软下来。
这一次,它倒在了西伊腿边。
西伊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拔脚准备让开时,那马恰恰将脑袋靠在了他腿上,再次蹭了蹭,张了张嘴巴,想叫,却是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西伊彻底放弃了避开它的打算,静静站着,任它凑着脑袋靠过来。
但很可惜,它只靠了一小会,便无力地滑回地上,胸腹间呼吸起伏剧烈。
也不知这是濒死的不甘心,还是求救的无助,光看着,沙奕就更难过了几分,奈何她压根想不到帮它的法子。
呆坐了好一会,站着的西伊忽然伸手拉了她一把,犹豫着低声道:沙奕,它是不是要生……要生……一语惊醒,沙奕几乎是跳了起来,西伊说的极有可能!回想起它那哀哀的样子,以及连续蹭人两次的动作,恐怕完全就是在请求帮忙吧!她不敢确保每个动物动有灵性,但怀孕状态下,母爱可以跨越一切,就它本身的伤势来看,假若不是为了保着腹中小马,恐怕它也跑不了这么远。
孕体虚弱,经历狂风暴雨,奔逃这么长的距离,伤势严重,失血过多,如果说这不是出于对孩子的执著,只怕它也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是她太蠢,即便已经怀疑到它怀孕的事,却是一点都没能理解它的举动,反倒是西伊这样一个男人给理解透了。
瞥了眼西伊,他却适时冲她努了努嘴:怎么帮它生?接生?还是给动物?这确实是个难题。
尤其是,这只上新马还没死,而西伊又是个男人!犹豫了半晌,她下意识将手放至它的腹部。
感受到她手的温度,那马又挣扎着昂起头,粗喘着回头望了眼她,只消片刻,它又缓缓垂下头去。
只这短短一瞬,沙奕便惊觉手下躯体的呼吸似在逐渐减弱,然而仅仅是一会,它彻底没了呼吸。
她觉得难以置信,伸手去它鼻息间探着,却也同样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它死了。
略略怔仲后,沙奕飞快回了神,伸手扯了身边站着的男人,急道:西伊,快去拿刀子给我,要我的那种!虽有不解,但西伊也没赶着问,顺从地应了声,取了那锋利澄亮的水果刀就递了来。
原本,她是连见了血都会觉得恶心的娇气女生,更别提处理家禽之类的事了,从小到大,她虽也算得力所能及,但到底也养出了些娇惯的坏习惯来,所以这种沾血事宜她是从来不参与的。
可自从来到了远古时代,她几乎将自己身上的全部娇气都洗刷了个干净,不但如此,最初见血会恶心的她,如今即便是给动物剖腹,她竟然也能面不改色了。
上苍果然是最爱磨人的,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只需要一个契机的距离。
此刻,尽管双手沾满血迹,尽管做着最残忍血腥的解剖类事情,她却也再无不适,人啊,果然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困境下,亦或是求生本能下,潜力难以想象。
不过,她始终是没有经验,不够娴熟,好一会才处理完毕。
取出的是三只小马,有一只的状态很不好,其余两只稍好,但同样不太乐观,两人也都没什么经验,这会子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最后,还是西伊找了几块叶子,放了几张小块兽皮垫好,才将那三只小马给放了进去,只是,他连小马身上血污都愣是没敢擦一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担忧(一更)处理上新马的时间并不短,连带着处理了部分血迹,几处耽搁下来,连睡在两人不远处的西谷都醒了。
看到两人这边的情况,西谷很是吃惊,一骨碌就跳了起来。
西伊简单跟她说了上新马的事,沙奕便去寻水洗手。
这会子,山口的巨石是铁定不能开的,洗手也只能洞内处理,好在山洞内市场是备着干净的水的,现下,洗一洗也方便多了。
这一次沙奕没再用皂叶,而是取了自个的肥皂,狠狠地洗搓洗了几遍,直到手上再也闻不出血腥味。
也就在这时,烧煮着的蘑菇肉汤也飘了味,沙奕赶紧起身过去查看。
好几盆的汤汁,仅仅只有两盆因着加入的树脂过量而保证了火势,几乎烧好,其余则因着树脂的燃尽,她又没及时去捣鼓,此时差不多都要灭了。
沙奕没法子,只得再加些干草干枝,又添了些树脂,重新拨火。
不多时,西伊也过来了。
他帮她把那两盆稍好的汤汁从旺火上取下,换了另外两盆半熟的汤汁放上,又将带来的不锈钢盆装了水,示意她再放些蘑菇跟肉。
她便深了手去取大叶子上仅剩的几只蘑菇,也就在她转身的一瞬,他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被他闷不吭声,甚至有些妄为的拥抱搞得有些懵,沙奕傻愣愣地杵在了原地,他从晨起时心情就是很好的,除了刚刚担心洞外猛兽时有些紧张,但他应该司空见惯了不是吗?可眼下的这个情况,到底是什么鬼?沙奕……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他的声音有些压抑,生孩子都是这样吗?生孩子都是这样?敢情是睹马及人,他以为女人生孩子都会像那匹母上新马那样?沙奕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
西谷生玛萨的时候,我跟西芒不在她身边。
她的不语并未引起西伊的注意,他像是仍沉浸在她帮母马剖腹那一幕里无法自拔,后来听说,她在生玛萨的时候差点死去,而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当时她仍然躺在那里,很虚弱,吃不下任何东西。
顿了下,他才又继续说着:我一直以为,生孩子就像捕猎受了点伤那样简单轻浅,我从来没觉得,生孩子会这么可怕,直到刚刚亲眼看见……你帮上新马生小马,我才知道生孩子是要剖开肚子的,我……沙奕……他用力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很久以前,我就听西谷说过,母亲也是这样死去的,在生我的时候。
我不想你经历这些,不想你离开我,我们可以不要孩子……最后的话语,她几乎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哭腔,那是种矛盾而复杂的情感,充斥着担心跟紧张,却也同时也夹杂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苍凉苦痛,说不清是到底什么情绪,但她能觉察到他情感压抑下的无奈与小心翼翼。
原本她还处在被他的认知雷得外焦里嫩的状态中,快到临了时,他却又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此时此地,她竟是连解释的口都不知如何开。
此前,他也说过可以放弃孩子的事,可那会,是愿意与别人分享她,这一次,则是为她的生死考虑。
远古时代,说起来,生孩子的事她也担心过很多次,毕竟现代时尚且有许多女人因生孩子殒命,远古就更不靠谱,什么条件都比不得现代,艰难程度更是可想而知,而她,也确实为这件事情苦恼过很久。
可现在与以往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之前她是属于被半强迫,双方陌生的情况下,她又存了对远古人排斥心理,毫无感情基础的状况下,这种事自然也是拒绝的。
如今,经过这些日子的相濡以沫,就他对她炽热而强烈的情感来说,她早已刻骨于心,而对于他,她也着实并非再像当初那般。
人非草木,恐怕任是谁都无法拒绝来自西伊的深沉爱意吧?她又怎能剥夺他拥有自己孩子的权利呢?即便他自己说了,那也只是他说,他能为她考虑,她也愿意为他冒险,吹风都没能弄死她,经历了这么多困难险阻她都能活下来,区区自然规律里的子嗣问题她怎会屈服,再宅西伊那是出于对这些事的不了解,她是明白人,自然也不能让他为这事继续糟心下去了。
上新马是遭遇了诸多问题而亡后,因为小马问题,才由她剖了腹,一般来说,只要不碰上严重难产,就不会有性命危险,就像西伊说的,尽管西谷生玛萨似乎也是难产,但她到底也是活了下来。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这会就杞人忧天就忙着悲观,实在是为时过早。
想着,她便拉了他的手,安抚道:别乱想也别担心了,那匹马只是因为濒死而没有力气生小马而已,它死的时候,小马还活着,如果不把它们取出来,它们也会死的,正常的女人生孩子才不会那样的,只要我们注意些。
瞪着眼睛听她说着,西伊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憋出两字:真的?------题外话------二更稍后奉上,么么哒第一百三十二章 驯养计划真的。
打包票似地指了指不远处忙着给小马擦拭血污的西谷,沙奕赶忙转移话题,对了西伊,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驯养动物,当然,这得在我们能找到更好一点的稳定住所以后,但是现在我们有了三匹小马,如果可以养活它们的话,就是再好不过了,等到以后我们还可以养些其他的,这样,遇见一些问题的时候,我们不至于挨饿,这应该会比腌制更好。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他的积极性一下被她调动起来,瞬间忘记了先前的沉重话题,可是我们要怎么驯养?捕猎的时候怎么抓?作为食物的动物不需要多费神,捕猎的时候控制好,尽量抓活的就行。
眼瞅着西伊恢复正常神采,她便转了身继续取蘑菇,等到放进盆里才接着道,像今天这样的上新马就不可以了,可别把它们当作食物了,日常里,如果驯化好,它们是能帮上忙的。
以前有过捕猎它们的想法,因为它们看起来比较温顺,肉多。
见不得她多忙碌,西伊几乎是立刻又将她拉到一边坐下,然后夺了她刚取出的腌制肉块,学着她的动作切起来,一边切着,一边倒也没忘记接下话茬,但是它们跑得太快了,根本抓不住,林子里基本见不到,我也不清楚今天这匹为什么会跑到我们这里。
它们生活的地方不在这片区域吗?大概是,有也比较少,很早之前只是在跟西芒去了几次比较远的地方时才见到过一两回,它们好像习惯在相对空旷些的地方生活,那里也有住着些其他的小群体,跟我们没有往来,我们也没敢冒然闯入他们生活的地方。
按着上新马体型小于现代马,且它们蹄子还未能进化的情况来推算,它们该是在林子里生活的才比较妥当的,一旦遇险,在林子里绕着走才更易于求生。
但西伊的话语似是很肯定它们的生存地点不在林子里,她又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测了。
不过,林子里有些地方的草木确实太过密集,以它们现在的体型来看,钻过去很困难,越过去也没可能,若说是进化中的舍食求命,倒也不是没可能。
至于蹄子进化程度,它们此刻的速度,应该是低于现代马的,但该是强于许多在林子里生存的兽类。
好比今天,如果不是怀孕即将生产的关系,这匹上新马该是能逃过一劫的,但他们所看到的是,它被啃咬得鲜血淋漓,还跑到了里。
她估摸着,或许是它跟那追咬它的猛兽在广阔地带兜了许多圈,身体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它选择扎进了林子,躲拐间异常不便,虽是遭遇了啃咬,却也算成功逃脱,最后将那猛兽甩了开去,自己则是在来到了他们所在之地时,再也跑不动了。
将生活地点从转移到广阔地带,可能要舍弃一大片丰美鲜嫩的叶子,但相对地,与体型一致的速度提升了存活率,即便食物不再那么肥美,能活便也可以接受。
这一次,大概是突发状况,它倾尽全力也应对不来了。
虽有些可惜,但也给他们的驯养跟圈养计划创造了契机。
只是,眼下的局面,圈养实在缺乏条件,驯养的话,也不知这三匹小马能不能挺过这个困难时期。
西伊仍是在切着那些肉块,她却是想到那很可能紧随上新马而来的猛兽,心下顿时有些紧张:西伊,啃咬上新马的东西会追到这里吗?我说不准,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原先碰上过几次猛兽路过的情况,但那时候我们住树上,纵使来了也没什么影响。
冲着她笑了笑,他便将手中切好的肉片一股脑倒进了不锈钢盆里,等到收拾完他才又回头补了句,没事,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似是安慰,又似是十分有把握,但不管如何,他的话起了作用,就像他对她从来都是顺从的那般,她也对他的话开始深信不疑。
因着这个保证,她心下的不安也逐渐散去。
另一爆西谷也远远地走了过来,见两人都坐着,不禁有些纳闷:干嘛都坐着不说话,那边的东西怎么弄,吃了?对于西谷毫不掩饰的坦率直言,沙奕第一次倍感头疼。
真要说,上新马的尸体,吃了没良心,不吃又浪费,她还的确挺闹心,所以尽管西谷开了口,她也是没发一言。
没得到她的回答,西谷再次转向自家弟弟,压着嗓子嗯了声,依然是询问的意思。
西伊也是半晌未出声,许久才叹着气低声回了句:埋了吧,小的留下养着。
听闻他的回答,沙奕还是颇为惊讶的。
她以为他会把决定权再扔给她,然后由她来说出这样的决定,却是没料到,他竟将她的想法看得透彻无比。
最后,西谷也默认且同意了西伊的决定,只对留存小马的想法有些质疑,因为喂养问题确实比较纠结。
这个问题的想法,她也不外如是,想养活小马,难度非常。
沉默间,烧煮的蘑菇肉汤也都沸腾起来,香味飘散,不但是她感觉到了饥饿,就连睡着的其他人也逐渐转醒。
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三人互使了眼色,便不再多言,西伊在起身时想起什么似地,凑近她轻语:我们可以找些上次在那坡下的林子里给那婴孩喝的那种果子,我以前见到这里好像也有,等挑个好时机我就去找找。
语毕,他便迅速离了烧煮的小山洞,忙着遮盖马尸去了。
仔细想了下西伊的建议,沙奕觉得可行,至少短期内没问题。
------题外话------二更奉上,最近人好少~第一百三十三章 弓弦是马尾毛(一更)这是一顿令人胃口大开饭食。
说起真正的蘑菇肉汤,恐怕也只有她跟西伊尝过,至于在原来的聚居山洞时煮的那些,就只是单纯的蘑菇汤,尽管如此,味道也足够鲜美了。
眼下,这些混了切成片的腌肉的蘑菇汤,就算没有油水,味道也是强过清汤寡水万倍,一群人吃得飞快。
西伊也不例外。
因着这一顿的汤汁是她的杰作,所以西谷理所当然地给她又多分了些,份量甚至超过了西伊,但她胃口小,吃着倒是将三分之二都丢给了他。
西伊了解她的食量,所以也没推辞,一个人解决了两个人的份。
其实也就是汤汁多一些,肉跟蘑菇还是有限的,考虑着一会他可能要处理马尸,她怕他会饿,想再去帮他烤几块肉,他却拒绝了。
沙奕无奈,回头想想自己的烤肉技术确实不怎么样,便也没再坚持,只安静坐回他身边。
待到众人吃完,西谷将晨起时上新马的事都与众人说了,没有人反驳埋葬马尸的安排,也没有人反对留养幼马,相反,甚至有人表示愿意与西伊一起出去寻找那些很像椰果的大果子。
有此表示的是赛纳族群中的人。
沙奕觉得,这其中或许也有要为那婴孩做准备的意味,但不管如何,他们对于她与西伊这边的决定,都是百分百听从的,哪怕就是她什么力气活都不参与,也没有人觉得不公平或者不愉快。
她隐约感觉到,她在他们的眼中,似乎是担起了领路者的角色,她的每一个想法在他们眼里都是绝对权威的,不同于之前老的聚居地山洞里的那一批人,他们似乎是言听计从,既无反驳也无猜忌。
她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也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于无形中潜移默化了他们。
但这到底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至少,她再有什么打算时,也不必因着之前的事而搞得束手束脚,亦或是胆战心惊地瞻前顾后了。
再说及可能有猛兽会追到这里时,众人倒是压根没表现出什么惊恐来,像是经历得惊悚事情太多而无所谓,又像是处在人多的情况下不在乎,总之,这个反应出乎沙奕意料。
不过,从上新马出现至此的这段时间里,确实为时不短,若是不出意外,只怕够那猛兽追上几个来回了,现下里,洞外仍旧是什么动静没有,她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西伊却是不管其他,坐了会就招呼了玛瑞一起收拾马尸。
血色已经被他清理完毕,剩下的马尸倒也不脏,经历了风吹雨打,皮毛上只是水气重了,其余倒也还干净。
此刻它已被覆上了一片大叶子,以她坐着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它耷拉在叶子外面的尾巴。
那是与现代马匹完全不一样的尾巴。
它的尾巴与它身上黄褐色毛皮有所区别,但色差范围并不大,属于浅棕黄色,根据目测,长度应该大于后腿长度,但它此时因着死亡状态呈侧躺姿势,她看不到具体长度,只能猜测它的尾巴可能有曵地的长度。
而且它不似现代马尾那般如粗浮尘一样披散开,反而像编成辫子的头发那样,一束都紧密靠在一起,摸起来同是有一定的质感跟重量,但是表现的样子就是相去甚远。
看着两人拿大叶子将那马尸慢慢裹起来,沙奕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细节问题被漏掉了。
坐着想了半天,直至那马尸被两人裹得只剩尾巴时,她才骤然想起,似乎他们在盘阔洞里掏出来的那一撮,作为弓弦用的麻线一样的东西,就是这马尾!眼见着西伊准备把那马尾往叶子里面塞,沙奕赶紧抱住他的手臂,急急忙忙地阻止:西伊,快停下,上新马的马尾毛虱弦的材料!闻声停手,但西伊跟玛瑞明显都有些发愣,似是没搞懂她在说什么。
倒也的确怪不得他们,弓箭本就是外来之物,她也没跟他们详细说它各部的名称,充其量也只是跟西伊解释过弓上的弦,但那也仅仅是单独的一个字,现下连着说,还说得飞快,马尾毛他们也并不了解,所以听着相当费力。
当即,她也顾不得其他,四处看了一圈,起身抓了西伊放在浴缸一侧的弓,拿过来便扯了二人看:瞅见没,你们用箭支顶着拉大的那根,弓弦,就是马尾毛,我们不是只有十几把弓箭吗,因为弦的材料很少,现在这些可以补上。
说完,沙奕立刻指了指马尾那一撮麻线样的长毛。
应着她的话,两人一边摸着弓弦,一边摸着那马尾上的一撮毛,许久,西伊才点了头表示她是对的,一边的玛瑞,也不知是不是与西谷呆久了的缘故,原本还懂得腼腆的一个大男人,此时竟是学了西谷的习宫砸吧了好几下嘴巴,然后才点了头附和西伊。
沙奕看得无语,倒也没说什么,只伸手取了先前给母马剖腹用的水果刀递给西伊,示意他将那马尾毛割下来。
西伊并无异议,按着她的意思,仔细将那马尾上的毛统统给割了出来。
因着对那猛兽追来之事有所芥蒂,而狂风暴雨加雷电的天气下,也确实没有要出去的必要,众人点了火把,各自开始重复起前一晚的事情来。
反正剩下的时间里也是没什么事情了,不如制作弓箭,这可是距今为止,他们见过的最有效率的武器了。
------题外话------感谢138**8784亲亲滴花花啦,么么扎~=—=—=—=—=—=—=—=—=—=—=—=—=—=—=二更稍后奉上第一百三十四章 惊雷巨响(二更)众人忙着继续制作弓箭时,沙奕没事干,索性又躺回浴缸里小憩,西伊颇有些大惊小怪,生怕她给冻着了,硬是给她又加了几块兽皮盖着,最后,她成功地热醒了。
众人等仍是在忙着制作弓箭,但此时,弓弦已尽皆完成,大部分人都是在忙着削更多的黑木,以确保箭支的数量足够。
看着忙碌的众人,沙奕内心里浮起一丝小小的成就感。
她并没跟他们提过一把弓最好配备多支箭的想法,而全山洞的人里,也只有西伊试过箭,只怕,这个想法便是他滋生出来的吧。
西伊能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后续,她还是很高兴的。
沙奕在浴缸里坐了好一会才懒洋洋地爬起来。
姨妈造访的第三天了,流量跟那折腾了一整宿的风雨雷电一样,都到了势头缓和期,整个山洞也随着黑沉天色的褪开而逐渐显得亮堂起来。
此刻,距离那上新马出现的时段该是已经过去了好久,山洞外,并没有任何动静。
或许,因着被甩开的距离过大,而又恰逢了暴风雨,那追咬上新马的猛兽失去了准头,并未追上来也未可知。
西伊与她的想法大抵是一致的,所以在他发现她醒来后,他也未曾因为这事而与她多说什么,只是回头冲她笑了笑,末了,轻言道:雨好像小了不少,待会我跟玛瑞出去把马尸埋了,你就呆在洞里吧,要是饿的话,就让西谷煮汤。
沙奕刚想笑他总是担心过多,却是没料到一张嘴就遇上一个炸雷。
雷声震天,连带着整个山洞都好似晃了一晃。
一群尚未来得及回神时,第二声巨响也跟着爆了出来。
沙奕吓了一跳,山洞众人也是吃了一惊,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几圈,愣是没一人发声。
木愣愣地呆立了片刻,沙奕第一个反应过来,火急火燎地蹲下身扯了健硕男人的臂膀:西伊,你昨天把那几条赭色粗藤放哪了?就是之前你去看过的竹萝树群的不远处,那边有片帕萨树群,它是这个地方长得最直的树,数量也不少,我把粗藤都放那了。
那片林子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可那是片树群,暴风雨下她不担心雷电会带起火势,但倘若这一个惊雷因着那几根赭色粗藤的缘故,而劈了一片林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此下,正是雨季里狂风暴雨的期,水患问题很可能也会随着各种情况加速到来,一旦大批树木被毁,即便是造出了筏子,于他们也相当不利。
洪水中,树木,尤其是远古时期的参天巨树,不仅能固土,而且往往能起到很大的缓冲跟阻拦作用。
他们目前所处之地又好死不死就是大河支流的岸爆岸堤本就比河面高不了多少,孤岛性质的土地面积再小,淹掉简直易如反掌,仅仅只需要连续几天的暴雨就可以。
想着,她便:西伊,刚刚的那个惊雷下,如果大面积的树木被劈,等到洪水问题出现,不够份量的断木大概都要被连根冲走了,一旦沙土流失,我们可能面临很严峻的局面。
坐在地上的男人瞬间醒悟,立时爬了起来:我现在就去看看!话音未落,西伊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到了山洞口,一推一闪之间,那堵洞的巨石就被挪出了一人的宽度。
沙奕哎了一声,却也是语速没能及上腿速,眼巴巴地看着西伊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处。
一旁,同是坐在地上的玛瑞也是目瞪口呆。
他把他们的话听了一字不漏,但……他并没听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记起之前所说的这林子里并不安全的事,再思及西伊是一个人出去的,玛瑞也坐不住了,招呼了声也拔腿而去。
就这样一个追着一个,接二连三地,一山洞的人将近走出了一半。
洞外,雨虽是小了不少,却仍是在下着,包括那时不时闪一下的电光。
看这势头,雨是停不了的,即便有停下来的几率,那也只可能停顿一会,黑沉的天色虽是褪去了许多,但也依旧雾气蒙蒙灰暗一片。
眼下,雷电暴雨狂风,注定还会重头来过,且无止境。
沙奕很像跟过去看看,却也不敢冒然出去,姨妈限制下,她完全是有心无胆。
尽管她有认真考虑并计算过雷劈距离跟树高的问题,但最后赭色粗藤是交给西伊去安放的。
他说是把那粗藤搁在了什么帕萨树群里,这一点现下对他们的实质影响倒是没有,但她担心劈中大批量树群的后果会成为此处洪灾提前的铺垫,其次暴雨雷电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
可碍于姨妈跟雨水共在的情况下,她也只得闷头呆在洞内等着雨停,纵使心急如焚,可她到底也是奈何不了天气问题。
好在,没过一会那雨就转停了。
沙奕也顾不上先看天色揣测好暴雨再来的时间了,只急切又慌张地跟了出去,连叫个同行人的事都给丢到了脑后。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Nolan诺兰大土豪N捆大花花啦,跪趴在地求嘤嘤嘤,各种mua~=—=—=—=—=—=—=—=—=—=—=—=—=—=二更奉上,么么哒~PS:小野人7月15上架哟,上架活动已经在评论区置顶,也在公告卷里发啦~有兴趣滴宝宝记得戳开看看,到时候参加活动啦~第一百三十五章 蛇兽双亡(一更)当然,再等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重蹈了在那处恐怖林子里的覆辙时,沙奕再次无语,却也没辙了。
倒不是说摸不着先前到过的竹萝那处林子,关键是她并不知道西伊将赭色粗藤挂在了哪儿,也不知道那惊雷落地点是在哪处。
尤其,她此刻孤身一人。
再宅晨起时的突发状况,这会子想起来就光是渗得慌了。
对于帕萨树群,她也是只知名字而不知样子,找起来就更麻烦了,眼见着头顶上的黑云又压下来,沙奕有些焦急,却也只能乱走一通。
在那群长势古怪的树跟竹萝树群之间拐了好几圈,沙奕终于发现了一串杂乱脚印。
那是远远绕开了竹萝树群,从一棵不起眼的长势古怪的小树后面转进的一个幽深地方。
照理说,这处与她所认为的金属矿区几乎毗邻,相隔并没多大的距离,但这些所谓的帕萨树偏似丝毫没受到重金属离子侵袭,反倒是以惊人之姿直耸数米,高度虽是不及原先聚居地上的那些,但其中最高的少说也得上了二三十米。
其次,它那平滑光溜的树身更是吸引人的目光,齐整得连根小枝杈都没有,难得。
若是真劈出了这样的巨树,制造筏子也相对顺畅些,其次,竹萝也就在这附近,取用它的树胶也是方便容易得多。
欣喜之余,沙奕也没忘记自己要寻西伊的目的。
眼下的几处地方都是完好无损,想必西伊他们去往的地方才是雷暴杰作的当场吧。
思及此,她也不再多逗留,转而飞快沿着那些脚步的方向前行。
等到远远看到那一个断枝横亘,满地狼藉的场景时,沙奕还是吃惊不小。
眼下,以这糟糕程度,恐怕是不亚于那片恐怖林子里被雷暴近乎灭族的聚居地了。
一大片巨树被拦腰劈断,一些将倒未倒的又将些本没碍上事的砸得七零八落,部分稍稍矮小些的帕萨,连着树冠部分都被劈了一遭,大叶子凌乱落在地面上,和着泥泞跟湿气,再堆叠着数十根粗壮树干,就更显出整个局面的惨乱了。
不过,虽是毁了不少树,但帕萨树群相对广阔而庞大,仅这一片,似乎也造不成太多影响,依着树群的紧密情况来看,若下一次的取材地址不设定在这里,大致也不会导致沙土流失。
沙奕稍稍放下了心。
一边的西伊却是立时看到了她,瞬间慌慌张张地冲过来,拉着她一通看,确定她无虞后,才松了口气,拉了她走近那些倒伏交叉的乱七八糟粗树干,示意道:你来看这里。
从西伊所指,她只看到了断折的树身上挂着的那荧光虚浮的赭色粗藤,原本有些萎靡萎缩的粗藤在此刻表现得格外生机勃勃,连着整个藤身都光滑水亮起来,大抵是接受了雷击的缘故,她稍稍侧开眼便能看到它那密集的根须已经尽皆扎根在了那些帕萨树干上。
但西伊似乎并不是要让她去查看赭色粗藤,见她只盯着粗藤看,他便有些急,拉了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沙奕,看这些树干。
起初那一侧,因着身高我呢体,她只能看到粗藤,但这会又往前挪了许多,换了地儿,沙奕几乎是一眼就瞥见了那些巨木下压着的东西,心下顿时一惊。
怪不得出了上新马的事,等了那么久也没见有猛兽追过来,原是折在这了!数根巨木下,血色满目,一整片浓烈几乎将整个地面浸染透,那被压着的,分明是条巨蛇跟一头不知名的庞大兽类。
血迹像是那巨兽的,但它的头部已经进了蛇口,所以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猛兽,从它的位置来看,杀意猜测着,应该是它被巨蛇缠上后,顽强抵抗,双双蛮力之下,巨蛇不敌巨兽,但巨兽运气差了些,约摸是碰上了帕萨树时恰逢雷击,血溅当场。
然后便是巨蛇的自以为钻空子,趁火打劫时,又遭遇了树砸,至此,双双毙命。
那一声响彻长空的炸雷便该是这处的雷劈,尔后紧随的巨响大约是帕萨巨树倒地时的声响。
但不管如何,他们始终算得上幸运。
眼前的一兽一涩无论哪个都不好对付,就拿巨蛇来说。
之前她就曾经遇见过两次涩第二次那条大得离谱丢开不提,第一次遇上的最多在四五米左右,这一次的却是介于两者之间,虽是半蜷缩情况,但少说也得有七八米长。
饿肚子时尚且如此,倘若吞食了巨兽,自当扩粗数倍,如不是死于数棵巨树的猛砸,只怕他们也必将遭难。
自古以来,蛇类就比兽类难缠,更别说这种带着骨板的巨蛇了,对此她还是非常庆幸的。
然而,看见了这种血腥可怖的场景,她又忍不住心下的担忧。
说实话,她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再遇见过蛇了,旧时的聚居地里并未有过蛇类的身影,这一处,不但有猛兽,还有巨涩即便带了一群狨貊防身,看到的时候总归要纠结的。
她实在是很像找一块没有蛇的净土,哪怕就是会有其他一些猛兽类,她也认了,她就是对蛇极端恐惧,而且,这个世界里蛇的体型也是超乎想象。
什么都凑到一块,雨季里,蛇还是水陆两可,她甚至有了等筏子造好后挂上一排狨貊的疯狂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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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胸执扇,风流不羁。
想逍遥一生,但天生将才,皇帝算计如何能无官一身轻?她不想在异世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但十岁便以少胜多一战扬名。
太子有情,妖孽有意,身份揭穿之时,当何去何从?=—=—=—=—=—=—=—=—=有兴趣滴亲亲可以去看看嚎!第一百三十六章 善后(二更)但总的来说,这一次赭色粗藤的放置效果非常。
避雷的同时也借着雷电之力搞出了筏子所需的木头,即便这些木头的切口参差不齐,有些甚至焦糊了一大片,但这充其量只在美观上有所影响,至于其他的,倒也没必要再计较了。
不过,数量不足倒是真的,若是仅仅只有当初西伊族群里十来个人的话,只需要制造一个筏子就足够,可现下有三十来号人,一个筏子的面积怎么都不可能装得下,再宅还得考虑浮力问题。
暴雨倾盆洪灾的时刻,哪怕不超载都是危险的,更何况人数如此之多。
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而这一批遭遇了雷击的帕萨木,估摸着最多也就是制造两个筏子,还得需要一批。
打定主意,沙奕便将心下的想法说与西伊跟众人,众人虽是不太明白,但因着她之前每次的建议都相当新奇并且相当实用,倒也没有人不赞成,甚至,这些人连疑问都给省了,直接表示赞成。
此批人不同于旧聚居地的,这点让沙奕安心不少。
想着之后很可能会有更多问题出现,包括对于他们新居所周遭的恶劣环境的担忧,沙奕也没再多解释,只示意了众人将那些赭色粗藤拿出去,到帕萨树群里重新再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挂着。
相较于引雷事宜,她此时更担心的其实是对于帕萨断体的处理问题。
老实说,如果将帕萨断木搬走至聚居的山洞前的话,保障是有一些,但也存在雷患危险,相反,若是放在原始区域处理,则相当方便,因为起黏合作用的道具就在就近的竹萝树上。
但眼下的天气情况很不乐观,雷电暴雨处理起来麻烦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雷电下,人体靠近树木很危险,即便赭色粗藤放置在了别的帕萨树上,但这依然是把双刃剑,可能把雷引过去,也有可能整个区域遭殃。
其次,就一个早上,所有人都深知了这处孤岛式土地的危险无处不在,尤其是暴雨连绵在野外,人再多,武器不到位也难敌这一些蛇类兽类。
再宅要是哪天雨下得连支流都破了堤,冲走这些木头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他们可就得白忙活了。
所以,眼下他们是能越早解决就越好,越拖局面越严峻,可惜的事,什么条件都不成熟让人很是无能为力。
最后的最后,沙奕实在是没了其他主意,只得跟西伊建议找些粗藤将它们捆绑好系在其他没有断折的树上,以防万一。
西伊立刻就同意了她的想法。
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些烦躁。
不光光是面前的这堆子事,还有金属矿,木炭,冶炼,以及原油等等一大包的事,件件都让她压力山大,还好死不死就赶上了雨季这个干什么都受罪的时期,心塞到不行。
要不就再早点或者再晚点穿越也行啊,总不至于卡得这么死死的,现在这情况,简直是走哪都躺,挫败感爆棚。
纠结了好一会,等她再回神时,一干人已经迅速寻了藤蔓,并按照她的意思绑好了那些断木,效率惊人。
沙奕惊叹之余再次瞥见那血腥场景,忍不住怨念。
这一蛇一兽完全是在给他们添堵。
眼瞅着这天又暗沉下来,暴雨也是将至,若不将这两句尸体掩埋或者扔到河里去,只会引来更多的肉食猛兽,亦或是巨蛇之类,于他们,着实不利。
一侧的西伊明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待她开口,他便自发招呼了其他几人,着手去处理两具尸体。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是直接丢进河里。
沙奕没有阻拦。
掩埋对于他们来说,难度太大,也比较浪费时间,这并不像马尸,后者体型相对小上很多,费事程度有限,前者却不行,只能选择丢进河里。
虽说这个选择并不太好,但雨季里问题应该不大。
沙奕又站了会,等到西伊他们回来,雨又开始下了,伴随而来的还有雷电大风,几人慌不迭相互招呼着回去。
西伊大概是担心她,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半途冲过来打横抱了她就往回奔。
沙奕哑然。
回到洞内时,马尸已经被剩下的人给处理了,至于赛纳族群那边的几个,都出去寻那椰果一样的果子了,暂时未归。
于是,洞内就只剩下了几个女人,沙奕便没再让西伊出去。
余下也没什么事,她便坐回浴缸边发呆,西伊也适时坐了过来,他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担忧,伸了手来搂着她,临了,还不忘安慰地强调这一处地势要比旧聚居地的高。
他说的的确是实情,她也明白他的意思,但这不代表威胁不存在。
这一处地势高不假,可这同时也处在河中心,其实真要论起水患时,跟旧聚居地也是半斤八两。
指不定,这处山洞所住的时间还没之前的长!------题外话------=—=—=—=—=—=—=—=—=推荐好友《将军有喜》,作蘸风流二少。
勒胸执扇,风流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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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情,妖孽有意,身份揭穿之时,当何去何从?=—=—=—=—=—=—=—=—=有兴趣滴亲亲可以去看看嚎!第一百三十七章 暴雨初晴狂风,暴雨倾盆,雷电轰鸣,区区十数天,整个新聚居山洞所在的地方几乎是天翻地覆。
这大抵便是雨季的时段到了。
就这十数天里,山洞里的一众人都是担忧紧张得很,西伊也不例外,好几个晚上,他都是翻来覆去,嘴上虽是未说,但她能看出来他的焦虑。
西谷说过,这一次的雨季情况是她所经历之中最糟糕的,局面也是最差的。
往常的雨季,尽管雨势也大,但持续时间并没这次冗长,且雷电次数也没有这次的多,因此,相对地,周遭环境也不至于恶劣至此。
眼下,却是持续大雨而不见停,更别提初始的艳阳天气了。
按照西谷的说法,下个不停的绝不可能是暴雨,只有小一点的雨才会连续下着,一般该是每下个六七天就会有半天到一天的或阴或晴天气,这样,等到河水暴涨的时候,雨季差不多就该过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时间里则是涨水跟退水的时期。
而这段时间里,平常只要会水,食物充足,体力跟得上的,基本就勉强可活了,但也不排除遭遇巨蛇猛兽袭击,以及体力不支等特殊情况。
但由于往常食物一直无法长时间存储,水患时又得冲走一些,水中捕猎又艰难,所以,整个聚居地山洞里,正常能存活将近一半的人就很不错了。
一旦得以存活,即可另寻了去处,再准备食物,以冬季。
按着西谷的意思,原本这里的冬季也并不怎么冷,有个三四张兽皮便能安然度过了,并且,整个冬季里食物也很丰盛,跟夏季相比,可能要更悠闲惬意些。
但同样地,冬季也在逐渐变冷,弄不清原因,就好像大家都弄不明白为什么巨蛇也会减少了很多一样。
西谷说是隐约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潜在关联,可他们搞不懂。
不过,天气变冷能促使巨蛇减少的这件事,他们是大大赞成的。
沙奕觉得逗,到底也是没说出来,毕竟,远古人跟现代人的生存时间跟知识差距是相当大的,要是换成她,也同样会搞不懂。
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很清楚,蛇类是冷血爬行类动物,就眼前的这个情势,她猜测着,很可能就像她以前认为的那般,这些巨蛇大概是泰坦巨蟒的进化品种,此下约莫也是面临天择的境地了,否则,也不会与现代蟒蛇的体型相差那么大。
关于这点,她跟西谷他们的态度一样,哪怕天气再冷,只要能灭了这个鬼东西,她就能接受!总体说来,雨季之后还是很有盼头的。
现下里,她却是因着暴雨连绵什么都干不了,即便有诸多打算,她也只能无所事事地闷在山洞里呆着。
期间,倒是没少听见雷劈巨树的炸响声,就连积水都已经漫过了他们烧煮饭食的山洞,最后还是将火堆上移,又将腌制的食物统统用大叶子跟石头垫好,这才避免了损失。
唯一纠结的是,山洞内部地面的返潮怎么都免除不了,那些个将床铺铺得低矮贴地的人就遭了殃,但也没办法,出不了洞就没有东西可以铺垫,他们也只能将就。
眼见着那一次赛纳他们出去寻找并带回的椰果样果子也是消耗得差不多了,三匹小马能存活实属不易,沙奕实在不愿意看到意外得来的马驹子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心中格外祈盼着天晴,念叨了好几天,到底是给盼来了。
数十天的阴霾一朝被暴阳冲破,沙奕心情好到不行,就像是送走那爱测漏的大姨妈那般。
堵洞的巨石被推开的那一瞬,久违的阳光铺洒,沙奕几乎溺毙在那一片暴烈金芒中,可再等到看见洞外近膝盖深的积水时,她又没了精神。
河堤,八成是被淹了。
西伊却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她就踏进了水中,一时间水花四溅。
是来天闷在山洞里,外加所有人住一起,条件限制下,她就只能简单地用水擦一擦身子,这会子先是被暴烈阳光照了一圈,又被西伊折腾了满身泥水,沙奕顿时觉得全身都不舒服了。
奈何那身形健硕又高大魁梧的男人愣是要折腾到底,沙奕挣扎了好几次都未能如愿,最后索性抱了他的劲腰,把脑袋埋到了他的胸口。
西伊讨了个没趣,却又难捺心下欢喜,当即又将她搂紧了几分。
沙奕算是彻底吃不消,无奈地戳了戳他的胸膛:西伊,我好几天没洗澡了,你……没等她说完,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接了口去:我不介意!瞅着西伊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沙奕差点没给呛得噎过去,眼抽了半晌,无限怨念道:你也没洗澡好吗,有什么资格介意我,而且我是让你放开我,不是问你介不介意!西伊再次大笑起来,压根无视她的怨念,临了,还不忘捏了把她的腰,她嫌弃撅嘴时,他立时又在她唇上吧唧了口。
沙奕傻眼。
他却是高兴得不行,就像前几日的暴雨都只是幻象,而他的焦虑也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佯装嗔怒地瞪了西伊一眼,她正想发话,却见赛纳正从洞内走出。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她,面部表情复杂而冷冽,她看不懂也猜不透,那到底是何种意味。
回想起当初在旧聚居地山洞,以及巨树砸塌事件时,他的表现,再瞅瞅他现在的样子,沙奕莫名就想到一个词——人格分裂。
但那仅仅一瞬,下一秒他的表情立刻就变了,笑容满面地冲她扬了扬唇角。
这一刻,沙奕甚至怀疑是自己精分了,然而,她在他眼中并未看到一丝笑痕。
赛纳,他还是一如既往,笑不抵心,言不表意。
他终究是一个矛盾体,一半有心,一半无情,桀骜偏执,心思难猜。
这样的人,作为一个掌舵宅或许真的再合适不过,但要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朋友的话,实在是不合适,也叫人放不下心。
幸好西伊并不是这样性格的人,否则她早该在逃跑中毙命了!------题外话------感谢亲耐滴{花*骨},152**3598,2货蛋,套马的汉子送滴道具啦~群么么哒~【戳公告滴孩纸才素好孩纸~hhh】=—=—=—=—=—=—=—=—=—=—=—=—=—=—=—=—=—=—=—=—=—=—=—=—=—=—=—=—=—=—=—=—=—=—=—=推荐《神医大人傲慢妻》一把扇/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等她真正领悟的时候,以为为时已晚可是,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一场梦境,再次醒来,她已经成为了北朝的楚三。
找人约架被打得遍体鳞伤,她去找他被人下毒危在旦夕,他舍了半条性命相救,她以为他要真正抛弃她时,却突然的,他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袭白衣,风姿灼灼绝对的宠文噢~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发现片刻走神间,赛纳已经跟西伊搭上了话,两人开始聊着一日的安排。
无雨阴天已属不易,晴天更难,眼见着日上中空,也确实是该忙正事了。
早在暴雨的那些天里,她便跟他们说了些关于简易筏子的样子,包括些简单制作,原想着哪天雷电停了,安排人手快速搞一下,现下倒是有了足够时间,而这两人似也是分工协作好了。
不过,因着区域不安全因素影响,他们并未敢像在旧聚居地山洞时将人分成很多队伍,相反,只分成了两个,确保队伍里的人数足量多,以便于遇上危险时有机会逃生,也有能力反击。
在这个距离冷兵器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时段里,人多力量大无疑是唯一的出路。
当然,她这个异类必须得排除在外。
等到两人商量完毕,她以为他会放下她,如往常那般嘱咐她几句然后离开,却是不料他径直抱了她便望着那帕萨树群的方向走去。
他身后那群男人则是各自忙着理手中的粗藤跟石刀等工粳完全不打算理会他俩,就连赛纳也都是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沙奕哎了声,西伊却适时低了头,笑道:你不是说好几天没洗澡了吗,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言语中眉带笑意,眼神促狭。
并且,他几乎是语出人动,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给她,沙奕憋屈了老半天才无奈发现根本没带换身的衣服,可他已经抱着她跑出了好一段距离,想再回头拿衣服算是白想,他大概也不会同意。
最后,她只得气恼地抱怨了他几句。
西伊却是毫不受影响,他听到了她的不满抱怨,到头来也只是笑哈哈地表示,他可以帮她洗脏衣服,反正阳光暴烈,大不了等衣服干了再走。
沙奕没再说什么,但心下却是有些不放心。
不为旁的,光就这林子的危险程度就出乎意料,洗澡什么的,现在她连河边都不敢去,生怕再遇见涩要是西伊还带着她去河爆那她也只能将就着速洗速结了。
毕竟,她可是自大姨妈走后一直都只靠搓洗度日的,纵使过去的时日里基本没有出汗,但她还是难以忍受。
不管如何,等到筏子的事解决,或者就这两天,她一定要把浴缸腾出来,省得提心吊胆还遭罪。
西伊一路走得飞快,哪怕积水深至膝盖,他还是速度不减,步伐稳健,果然个高体健就是有优势,沙奕忍不住在内心感慨,然而经过那处怪模怪样的林子时,他却陡然停了下来。
她不明状况,应着他的骤停抬头,却是见呐怪林子里的树木倒了许多,像是雷劈,又像是遭了什么飞来横祸,不但断折了不少,连根拔起的也不少。
水深,看不清具体状况,她只得示意西伊放她下来,他却像是十分不情愿,磨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将她放下,只是,他的放下也不能说是全放,眼下她虽说是脚丫子沾着了地,但他却牢牢抓着她的手,死活都不肯松开,不论她怎么说都不行。
沙奕无奈,倒也知道他是出自对她的担心紧张,便拉了他一起去那些倒下的怪树边查看。
横七竖八倒着的古怪树木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那些被连根拔起后的树坑里,情况就有些不对了,隔着有些浑的水,她隐隐能看到水下泥土里有一片青蓝夹杂着些黄白的光度。
树坑很深,积水也不浅,此刻他们又是踩水行进,想看得清清楚楚压根没可能,但稍稍仔细还是能分辨出一些的。
想着,她便试探性地去了另几处树倒留下的深坑瞅了瞅,情况倒是都跟她料想的一样,所看到的完全一致。
西伊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跟着转悠了半天终是忍不住了,伸手便将她按住:你到底在看什么?我在……本打算回答他的提问,沙奕却又在回头时打住了,她几乎是瞬间想到了他的视力好得惊人的优点,当即话锋一转,西伊你快过来看看,这些树坑里是不是有些青蓝跟黄白的光度?心下纳闷,他却也拗不过她,只得遂了她的意去查看。
一圈下来,确实是每个树坑里都有明显的青蓝跟黄白光度从晃动的水面透出,但这跟他在那些倒伏着的怪树的盘错树根上看到的情况似乎没什么差别,想着他便指了一棵怪树的巨根:树根上也有,是一样的么?树根上?顺着西伊所指,沙奕一眼便看到了那树根上盘结卷兜着一块石头样的东西,那东西覆着一层深灰的潮湿泥土,部分没盖到的地方则就露出了些斑驳的青蓝跟黄白之色,很像某种金属矿石。
她潜意识里觉得很可能是铜矿的一种,但也不是十分确定,最后只能先让西伊取了带回去看一看再说。
矿石不算太大,大约是西伊手掌大小,就是隔了个大树坑走着不方便,但好在西伊人高马大,取来并没花功夫。
也就在这时,那些被分派到西伊这边准备制作筏子的男人也都跟上来了,众人跟西伊招呼了声就又往帕萨树群去了,压根没作停留。
前些日子里,雷暴频繁,赭色粗藤条件下,被劈断的帕萨树应该会更多,外加早前蛇兽互斗时的那批,做几个木筏该是完全够了,她倒也不必再担心什么。
至于这个区域的矿石,积水下不方便,雨季也休想进行冶炼,也只能放着等到换季了再说,急也急不来。
当下,她便又去扯西伊:洗澡的地方在哪里?不会是河边吧?闻言,西伊立刻将那矿石塞进了挂在腰际的一个小藤兜里,转手又将她抱了起来,笑意盈盈地接了话茬:如果是河边还有带你去的必要吗?再说现在河水都涨成了这样,我可不放心你在河里洗。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胃口被吊起,沙奕也来了兴致。
像适意要卖关子,要看她急不可耐的样子,他笑起来,却就是不说,只慢吞吞地吐出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沙奕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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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隐秘的地点,隔了重重林子,在树群深处的最尽头,上坡格局,靠近边缘地带。
第一眼瞅见,沙奕就觉得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此前她一直以为,这一个孤岛似的地方一马平川,但眼前这地方明显比她们居住的区域地势高上许多,地面除了连日暴雨下的泥泞,甚至都没一点积水。
且这一处所靠近的边缘地带从她的位置看出是一面不深的断崖,断崖往下些,则是一个规模并不大的缓势小瀑布,流速并不快,水也十分清浅,映衬着石崖一圈的苍翠,半隐半现的薄雾下,格外赏心悦目。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通常,蛇类都会隐藏在这些植物从中或是水中的,尤其是大雨过后,这又是个巨蛇泛滥的地方。
她在纠结间,一旁的西伊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笑着指了那水色间升腾起的薄雾道:不用担心,哪里都可能有涩但这里绝对不会有。
为什么?惊讶于西伊的斩钉截铁,沙奕很是好奇。
你来这里。
拉了她的手,西伊迅速带着她走向另一爆拐了好几个弯才停下来,末了,一边示意她去看处在两人身前的一个装满水的凹石,一边轻声说,把手放进里面感受下。
那是一个如同蚌壳般硕大的青灰色石质容器,内里凹下去很深一块,而外侧则像现代砖瓦屋顶造型的波浪状,它并不整个端放在地上,而是靠着下侧数个细石柱样的东西支撑着,靠近地面处因着水汽而布满藓类植物。
往上,则是的盘面,虽薄却深,湿滑的内里石质隐隐泛着淡淡的黄色,莹澈水底也沉积着些许淡黄灰黑的泥沙般小颗粒,整个凹槽里的水尽皆是从上方的一块被树叶遮挡的石缝中漏出的,水流数股,不大却持续不断,潺潺而落的位置又处于内里盘面的石块上,所以压根听不到声音。
也不知是流了多久,那凹槽里的水量多得已经装不住,又从另一侧的狭小豁口里溢了出来,往那边缘崖口地带淌去,最后再与那小瀑布汇集一处,一齐落进下方不远的浅潭中,水声不大,且井然有序。
浅潭清澈,看着也是静谧而柔和,再因着西伊的话语,沙奕便试着将手探进了那雾气微小的凹槽里。
情况有些出乎意料,她触得满手温凉——水是温热的!她一下转过身,抬头望向高大男人,结结巴巴地开口:水……水是热的?莫非……这处地下有火山?这里会是温泉水?似是早就知道她会震惊,西伊表现得很淡定,再次伸手指了下方瀑布:那的水比这里的更热,这边的还有丝凉意,的完全温热了,以前我跟西芒来过这里,雨季里在这处洗澡是最好的,上面会有水流下,其他时间里,因为混合的冷水数量不够,只有的瀑布清潭可以用,但水温会偏脯比较烫。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好像大部分动物都不喜欢热一点的水,蛇就更不喜欢了,小的时候我就来过这里,但是那个时候这个装水的石头基本全没在了泥土里,直到很多个雨季过去,它才逐渐脱离地面,巨蛇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少,我不知道原因,但这是个好消息,我也从未在这个地方见过涩你别担心。
彻底放了心的同时,沙奕却也不由自主回忆起半小时前所经过的古怪林子情况。
先前看到那些树坑里跟树根上的矿石,她总觉得不能十分肯定,怕是她自个潜意识里也可能是拒绝相信金属矿处出现那那么浅显的土层里。
一般来说,矿区应该会有一定的深度,就像当初寻找矿盐时,是在高坡突然坍塌而出的坑洞里,那处,她暂且可以理解为地壳的垂直运动,大致便是背斜,以至于含有矿盐的岩层向上拱起后形成高坡,整个矿盐位置就相对提高不少。
眼下,西伊也说了,他幼年来这里时,这个石质凹槽整个地还掩埋在土里,现在再来,却基本连底部都露了出来,可见,这十几年中,这一块孤岛似的土地得被雨水冲刷掉多少。
以她的身高来看,这硕大的蚌壳样的巨石已经及至她锁骨处,那么,它的高度少说也有一米四到一米五,而从他们一路上坡的情形看,这处远远要比新聚居地山洞的地势高到一个积水的距离。
然而土地虽泥泞但并不下陷,西伊踩下去也不会出现下塌的情况,此种状态下,积水尚且要淹至他的膝盖,倘若再以他两米左右的身高来看,积水深度少说也得有八十厘米左右。
二者合一,去掉些误差,差不多就有两米半了,再加上坡度情况,怎么说也得有三米,古怪树群那的矿石约莫也在深坑两米处,这该是最小值了,因为远古时期的树体都很,若是扎根不深,那就会头重脚轻,扎根不稳便不能存活,如此算来,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沉思中,她隐约觉得脚下的土地传来了一股暖意,低头去看时,西伊适时发了话:这里的树都很高大,阳光照不到的,地上的热度自然的,一直有,所以夏季我们都不会来。
自然的地温,那么这确确实实是来自地下了。
综合她在蚌壳样的石头外侧所看到的茂密藓类植物,沙奕几乎肯定了地下有活火山。
可惜,这不是现代,没有测定仪器,她也不是专家,对于火山,她做不到百分百肯定或者否定,她只能猜测。
但尽管是个猜测,她也绝对不会去冒险。
温泉再好,地温再暖,一旦火山喷发,那便是悲剧。
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虽说此下并没什么情况出现,也没有任何异常,甚至于西伊口中的十几年都安然无恙,但就怕万一。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138**8784亲亲滴两捆大花花啦,么么哒~=—=—=—=—=—=—=—=—=—=—=—=—=—=—=—=—=—=—=—=—=—=—=推荐好友—<盛世谋宠三嫁嫡妃>/花饮她魂穿异世,三嫁姻缘为谁谋定。
他是第一丞相亦是异国亲王,人前宠妻,人后还是宠妻,要的不过是她的一颗真心。
前世今生,梦里梦外,她有他,他也只有她。
乱世浮华中,一场盛世谋宠。
执君之手走过繁华,数见如同初见,到老终无怨恨心。
有兴趣的亲亲可以看一看蛤~第一百四十章 你想要孩子吗?灾难都是突然降临。
沙奕忽然就觉得,那次巨树砸了聚居地山洞的事也并不坏,至少,她了解了这处有大几率存在火山的情况,毕竟,旧聚居地跟新聚居地之间的距离,在火山爆发情况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或许,她真得劝西伊跟其他人商量着找个合适机会离开这里,不仅仅是火山,这处的危险也相当多。
想着,她便转头想跟西伊说,奈何他突然一个弯腰,伸手间便将她抱了起来,于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放进了那硕大巨石的凹槽中,清澈温凉的水瞬间包围了她。
沙奕顿时闭了嘴。
这水,用手摸着温度刚好,但整个身子浸入后,还是感觉温度稍稍有些偏低,暴雨许久,外加晨起风凉,怕是雨季初期才最合适。
或宅是西伊他们的身体素质比她好太多,亦或是,他们洗惯了冷水澡才会觉得这处温度高吧。
话又说回来,他觉得合适的水温她嫌凉,睦摸着石崖下的浅潭才会对她的胃口。
但从上面往下只探了一眼,她就立刻放弃了要下去的打算。
即便是肯定地告诉她这处没有涩可她也还是不敢太随意了,有些事,不知道还好,知道了,难免心有芥蒂,更何况,她还亲眼见过三条大蛇一条小蛇。
连西伊都没尝试过的事,她就更不敢了,眼下,水偏凉倒也没什么,淋雨的时候可不都是冷冰冰的大点子,再说这又是个暴烈晴天,也不至于冻着了。
倒是西伊,看她扒拉在凹槽边缘动来动去,便也伸手试了把水温,临了,略有懊恼地挠挠头:沙奕,是不是水太凉了?西伊的话说得很是摇摆不定,沙奕想笑,到底还是忍住了。
看他的神情,似乎他并不觉得水凉,但他大致能看出她是嫌弃水凉的,所以,综合起来,他大概也搞不清水到底是凉了还是不凉,懵比的样子实在是憨傻得可爱。
于是,她很认真地皱着眉撅了好半天嘴,直到他急得一伸手又打算将她抱出来,她才忍不住笑出声。
西伊很快发现自己被她耍了。
他迅速伸臂握住她的腰肢,一手捏了她的下把,狠狠地在她的嘴上亲了口,她目瞪口呆,他却得偿所愿,最后还惩罚性地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下。
一时没能消化掉他突然的流氓行为,沙奕愣是没能立即反应过来,这倒是便宜了他。
见她没动,西伊再次倾身而动。
这一次的目标并不是她那娇艳饱满的唇瓣,而是她那纤细的身体。
也就是一眨眼功夫,她便被他直了身子,跪着面对他。
而他,恰恰就趁着这一晃神的刹那,粗糙大掌便从她短裙下方探了进去,一溜烟地滑上了她柔嫩的细腰,摩挲着不肯撒手,还隐有上爬的势头。
待到沙奕反应过来时,两人之间已然变成了她居高临下地……跪着任他摸的格局。
第一次,沙奕觉得,被人吃豆腐也能被吃得哭笑不得。
但她没有推开他。
他们早迟都会在一起的。
她在乎他,就像他在乎她那样,所以对于他有些好色的吃豆腐行为,她一点儿都不反感,甚至还有些喜欢。
将双臂手肘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她忍不住低了头问他:西伊,你想要孩子吗?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但仅仅一会,他又犹疑了,可是……她猜着,他大概又想到了西谷跟上新马的事了,为免他再被误导,沙奕当即出声打断了他:跟我说真话,我要听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被她的话惊得愣了一愣,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她,漂亮而深邃的棕褐色眸子中,满是惊愕。
到底想不想要?等了半天,他也没蹦出一个字,沙奕无奈,只得重复了先前所说,但光重复也没啥意思,添些有的没的逗逗他也不错,这么一想,她便是心情大好,不管怎么样,你得事先跟我说清楚,不想要的话就尽量别碰我了,不然等到雨季后,你再像这样摸下去,我怕到时候阻止不了你,那可就糟心了。
一番话下来,西伊明显被她给塞得说不出话来了,只半张了嘴巴,怔怔地仰头看着她。
估摸着,他是被她给忽悠住了,看他的表情,确实挺逗,不过,她倒也不是全然地戏谑他,她知道他在为她考虑,而她也并非不愿意为他豁出一切,可他现下似乎并无打算,她也只能作罢。
眼见着他还是在发愣,沙奕隐隐觉得,似乎是不能再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了,哪怕就是真的有些意思,也是不能再以这种方式跟他交流了。
看起来,他像是心下又陷入了矛盾跟郁闷。
沙奕有些懊恼,又有些尴尬,讪讪地缩回手,转身打算坐回那温凉的水里,却是不料,那双搁置在她腰际的大掌猛地释放出一股大力,她一个不察,一下被扯着摔进了一个壮硕坚硬的胸膛,下一秒,他便将她紧紧地箍在了怀中。
沙奕。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她略略抬头便抵上了他的下巴,他却仍是在说着自己的话,我想要孩子,我想要一个跟你的孩子,很早就想,我甚至巴不得现在就可以有,可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离雨季已经没几天了,我当时就想,要是我能早些看见你就好了,后来我一直想着,等到雨季结束后,我一定要让你给我生几个孩子,现在……你还愿意吗?惊讶于西伊的话语,更惊讶于他的表现,沙奕呆了好一会,直到他有些焦虑地将她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她才回过神,憋不住嘀咕了一句:傻瓜!他却是不能理解她口中两字的意义,越发焦急起来,那一双禁锢着她有力臂膀也在无意识中将她抱得更紧。
沙奕赶紧求饶,缓了好一会神才惆怅地开了口:你说我愿不愿意?那是于反问中带了丝娇嗔的甜蜜话语,西伊听得心花怒放,激动了许久才后知后觉记起,他是要带她洗澡的,没办法,他只得放开她。
但他相当不甘心,最后的最后,他终于在摘了几片大叶子,又寻了些皂叶后,成功扯下了她的短裙,心满意足地走了。
------题外话------戳公告戳评论看上架首订活动的都是好宝宝~mua~21号哟~=—=—=—=—=—=—=—=—=—=—=—=—=—=—=—=—=—=—=—=—=—=推荐好友—<盛世谋宠三嫁嫡妃>/花饮她魂穿异世,三嫁姻缘为谁谋定。
他是第一丞相亦是异国亲王,人前宠妻,人后还是宠妻,要的不过是她的一颗真心。
前世今生,梦里梦外,她有他,他也只有她。
乱世浮华中,一场盛世谋宠。
执君之手走过繁华,数见如同初见,到老终无怨恨心。
=—=—=—=—=—=—=—=—=—=—=—=—=—=—=—=—=—=—=—=—=—=有兴趣的亲亲可以看一看蛤~第一百四十一章 野男人趁着西伊帮忙洗裙子的时候,沙奕赶紧脱了内衣,用皂叶快速洗了洗。
为了防止再出现突发事件,她又迅速洗了洗身上,随后便将衣服重新穿上,这才开始慢慢洗头。
可惜的是没带洗发水,对于这个问题沙奕还是挺纠结的,好在,她的发质一直很好,即便穿越来都没怎么有空去管,但仍然算得上柔直顺滑,唯一纠结的就是前一段时间老是扎成了丸子样塞起来,现下放开了就是弯弯曲曲的,没有梳子用,打理起来相对有些难度。
用手爬了好一会,头发才勉强顺了些,但那弯曲弧度依然不变,蓬松的造型让沙奕实在是有些崩溃,但也没法子,扎起来的头发向来不比披泄的头发,她也只得耐着心思。
不过水凉的基础上,再靠着皂叶洗头,她还是觉得会洗不干净。
了一会,她忽然觉得身下的水温似乎热了些,沙奕来了精神,但又不能十分确定,便又坐了等着。
时间不长,只一会,整个水面都冒出了丝丝热气,水温也是温热了不少。
意外的惊喜。
或许是这艳阳天的温度在上升,亦或是地下那休眠火山熔岩涌动了,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会子定是不会有什么变数的。
沙奕当即安心地将坐姿变成了睡姿,舒服地躺进那硕大凹槽中。
恰好的水面高度,外加恰好的水温,实在是惬意得不行,不过以她这只穿了一套现代小可爱的光裸造型,实在是不雅。
想了想,她便抓了西伊留下的两片大叶子盖着,转而去挤了些皂叶上的汁液揉头发。
沙奕决定,从今以后散着头发不扎了,即便以后实在是折腾不过来,那也只扎不卷,不然打理起来实在是太费劲。
水温还在上涨,直到趋近现代洗澡时那种温度,便凝滞不动了,沙奕便在揉了一手沫子的情况下睡着了。
久违的泡澡,自穿越以来从未有过,哪怕就是最初的那个小湖里,也不带有这样称心如意的感觉,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然而她并未能睡多久便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给吵醒了。
等她迷迷糊糊半起身去看时,却又未能发现什么。
回想起西伊的话,以及这片区域的热度情况,她倒也不那么紧张了,眼见着没发现什么情况,她便将头发上的皂叶沫子清洗掉,躺回去继续睡着。
这一次就更闹心了,她这才刚阖了眼,便觉有些细碎的草叶落在自己的脸上,痒得不行。
估摸着是西伊,自从她跟他亲昵起来,他就喜欢时不时逗弄下她,偶尔也不分时段,恼得她很想一脚将他踹出去。
心下有些无语,手上也同是挥了几次都没能挥掉,沙奕也是抓狂了,一下睁了眼,张口欲骂,却被惊得立时噤了声。
——跟她面对面的不是西伊,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与西伊他们的装束都不同,他不但下身裹了块鸟毛做成的短裙,更在肩膀到胸口处套了一块以草木做成的类似护胸样的东西。
男人身材与西伊一般高大健壮,肤色黝黑,略长的头发用草茎绑在了脑后,长相也是与西伊他们相去甚远,虽也是浓眉大眼,但那高鼻厚唇小胡茬,怎么看都是另外一种血统风格,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中竟然有一抹鄙夷。
鄙夷……沙奕有些想不通了,但那男人完全不打算给她多想的机会,她这一愣神的时间里,他竟然一下将她提了起来,铁钳般的大手差点将她的腰掐断。
相当不友好的初见!沙奕疼得倒抽口气,却是挣扎无效,最后只能暗暗在心底将男人的祖宗挨个问候一遍。
奈何他根本无视她的怒目,半晌才吐出四字:又瘦又丑。
又瘦又丑?又瘦又丑!她活了这二十几年来还第一次被人讽刺又瘦又丑,更可恨的是,对方还是个黑不溜丢的远古野男人!毫秒间,沙奕被气得半死,却毫无办法,瞪了男人好一会,她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应该叫救命,然而就在她想张口时,那男人忽然伸出手来。
然后,她便在毫无防备之间被他的魔爪给袭击了。
不但如此,他甚至还相当惊奇地狠拽了把她肩上的弹性细带,更可恶的是……他并没完全拽住,以至于那细带被拉到了最大弹力处滑了下来直接打在了她肩上,也不知适意还是无意的。
疼痛跟愤怒的双重刺激下,沙奕忍不住尖叫一声,男人却砸吧着嘴巴饶有兴味地盯着她,临了,又迅速地摸了把她那裸露的细嫩臂膀,于同一时间发出一声喟叹,似是在感叹手感上的与众不同。
这一次,沙奕几乎气哭,而那陌生男人,略略满意地点了点头,但等到抬头再次扫视她的脸时,男人刚表现出满意的面部表情立刻又恢复成了嫌弃,连带着眉头都皱了起来。
沙奕气急,飞快低了头在男人的手臂上用力咬一口。
那男人嘶地深吸了口气,应咬将她狠狠推开。
沙奕没设防,径直摔回了那满是温水的凹槽。
眼下,虽说水有不小的浮力跟阻力,但这汪子水跟那野男人的力道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所以,尽管有水,她的后腰还是无可避免地撞在了身后的巨石边缘,剧烈的钝痛感让她差点背过气去。
那男人也是甩着手臂看了好几次,等到确定自己手臂的咬伤并不严重后,这才又转过头来看她。
与之前不同,此刻,男人的眼神里莫名多了股嗜血般的兴奋跟趣味,似乎是将她当成了他的猎物一般。
沙奕却被他看得心慌,在他慢慢靠近之时,她的恐惧也上升到了顶点。
这个野男人应该不是这片土地里的产物,别说她从未见过他,就从他对她的粗鲁言行来看,他也压根不是一个讲理好说话的人!回想她初遇西伊跟赛纳时,都没有出现过恶劣至此的情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绝对是个例外,他明显与西伊赛纳不同,不但充满攻击与掠夺欲,连做事都是冷酷无情,对她的态度更是格外粗暴蛮横,她若还在这呆着,保不准他会弄死她!------题外话------推荐好友,有兴趣可以看一看:《鬼王的炸毛妻》作蘸埃文【宠文一对一,灵异,推理】莫小白觉得她最大的不幸是被莫小爹收养了,最幸的事也是被莫小爹收养了莫小白,你是要死了么?说了关门轻点轻点,你知不知道你小爹我已经对这门产生了深刻的感情,啊!莫小白嘴角抽搐的看着朝自己飘来的锅铲,无奈的扶额,看向自家院子嘴揭笑温柔的说道莫小爹,你女儿我也想做个淑女,轻轻的合上大门莫小白做着夸张轻柔的关门动作,然而立马画风一转,双手叉腰可是莫小爹你能告诉我,谁家院子里的花洒会自己飞起来浇花,这个也就算了啊,你见过谁家的锅铲自动飘出来的啊?第一百四十二章 加罗?沙奕想逃。
这个陌生又野蛮的男人下手没个轻重,还始终虎视眈眈,压根不把她当作同类对待,实在是太过恐怖,西伊又不在,也没人能救她,她若不想法子赶紧脱身,只怕他会越发变本加厉。
主意打定,她几乎是在他靠过来的瞬间,一下从那高高的凹槽上跳了下来。
穿越来近两个月,其他成就没有,但她体质上确实或多或少增强了些许,所以这个高度,她跳得并不算费力。
但最终她还是错了,低估了那野男人的速度跟力道的代价是惨重的,她这才刚刚落下两步都没跑到,便被他一个飞扑压趴在地上。
冲劲太大,地面虽较为软和,但也耐不住男人的飞扑,外加他那不轻的体重,这一撞,沙奕觉得自己不但是前身剧痛,就连五脏六腑也移了位,到最后,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这野男人,着实狠辣得可以!见她没有再跑的念头,那男人才缓缓地起了身。
沙奕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根本不想看,只感觉背上一轻,呼吸这才顺畅起来,却是不料,那男人立时反剪了她的双臂,毫不费力将她拎了起来。
本就是被男人的强扑硬压搞得全身疼痛,这会子又被生生倒抓了双臂,沙奕愣是一嗓子都嚎不出来,也只能任了那男人宰割了。
不过,情况比较意外,她有些认命之时,那野男人却忽然停了手,一把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相当矛盾的姿势,男人还使了相当大的劲,摁得沙奕眼泪都疼了出来,奈何那野男人却毫不在意,只顾着自己看得方便。
沙奕并不知道那男人到底是要干嘛,可就这么一段时间的折腾,她就已经是披头散发满身泥水了,白来了一趟不说,还莫名遭了莫大的罪,真是说不请道不明。
瞅着他的样子,很明显是对她不屑一顾的,既然如此,又为何乐此不疲折腾她?雨季里大家都忙着避险,难得的大晴天不去捕猎竟然想方设法折磨同类,这是嫌着这些天雨水不够量吗?下坡的各处明明都毁了大片林子,积水老深了!男人却仍是捏着她的下巴,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狐疑。
片刻后,他探出了拇指,开始在她脸上大力擦拭起来。
沙奕彻底懵了,她压根搞不懂那该死的野男人到底是在做什么……傻愣了半晌,直到男人的手指擦至她颊上时,沙奕才恍然大悟,他这是在擦她脸上的青汁!她此前将皂叶的汁水搓成了沫子来洗头发,洗一半她就睡着了,因着脑袋在上身子在下的缘故,那些晾着未干的沫子便在她睡着的时候流到了她脸上,然后干掉,她却在睡梦中一直未曾发觉。
而这野男人一出现就说她又瘦又丑,瘦就罢了,反正她也的确比这里的女人瘦,但是丑她就不乐意了,人种差异再大,她也不至于跟丑挂钩吧,现下,倒是想明白了。
敢情是这些青色汁液沾染了她满脸的源由!也怪不得这野男人说她丑,她是完全地做了回青蛙癞蛤蟆,依着这男人的恶毒性子,这么说也是必然。
此刻,他却是伸手开始搓起她的脸来了,再结合起他眼神中的狐疑来看,分明是发现了她那布满青汁的脸的沾染了其他东西的原因,于是才要将那颜色擦掉看个仔细!沙奕忽然觉得,若是他把她脸上的青汁擦掉,问题可能就会闹大了!以男人起初的性格表现,再结合远古时代女人少的实际情况来看,一旦他看到了她的原本肤色,说不定会掳走她,哪怕他很厌恶她,但他应该少不了会有个别同行的人,即便他仍是不认可她的种族长相,但在繁衍为大的社会里,女人的样貌大抵可以次之吧。
这种情况,现代尚且如此,远古时自是不必说了。
回想他此前对她的态度里,虽有好奇兴味,但嫌弃更多,沙奕决定要让他保持这份嫌弃的心思,并且还定要让他嫌弃到底!想着,她立刻微转了脖子,就着他的手指用力咬了第二口。
这一口,她下了十足十的狠劲。
再度被咬,男人也是吃惊不小,低哼了声条件反射缩回手去,可那被咬的食指还是无可避免被咬出了血。
至此,男人似是被她完全惹火了,不管不顾地再度朝她伸出手来。
眨眼间,她那湿漉漉的长发就被他攥着塞进了那只反剪她双臂的大手中,末了,他大概是想给她一巴掌,手臂呼地扬起了老高。
沙奕赶紧闭眼咬牙等着挨那重重一耳光,却是等了许久不见动静,直到疑惑着睁了眼,她才发现那野男人不知何时已放下了那只高高扬起的手臂,此时,他正半躬着身子瞪着她,面上充满愤怒,黑色双眸中却有种让人看不透的意味。
沙奕觉得自己不能示弱。
早前她就发现了,这个野男人虽说相当粗鲁蛮横,但他似乎对她不太合作的反抗留有余地,而对于她在反抗前颇为女人气的脆弱表现,他完全不屑也丝毫不手软。
综合来看,这个野男人,吃硬不吃软。
与其用那对一般人合适对他却适得其反的方式去博那低几率的怜悯,倒不如根据她自己分析出的结论碰一碰运气。
受点伤害总是强过丢了性命,她不傻!思及此,她便昂头回瞪过去,毫不退让。
倒是那野男人,在她瞪回来的刹那,呆了呆,大概是没料到她还会挑衅似地回击,但那也仅仅只是短短一刹,下一秒,他又恢复了玩味神情,转而冲她挑眉一笑,手劲也大了几分。
沙奕顿觉心下有些发凉,这莫不是挑起了猫逗耗子的乐趣?然而,就在她忐忑不安时,那靠近石崖边巨树垂下的大片叶子里传来了一阵响动,里边很快传来一声压低的沙哑声音,只两个字的音节,那野男人便立刻放了手去。
桎梏之力的突然消失,沙奕措手不及,重重摔在了地上,好在因着半跪姿势,并不算太疼,那男人却适时回头看了她一眼,末了,飞快钻进草叶丛中。
侧躺在地上,沙奕长出一口气,耳中却一直回响着那叶子堆里传出的两个音——加罗。
------题外话------推荐友友:《病宠成瘾》/顾南西宋少‘病宠’诊断书姓名:宋辞症状:记忆信息每隔72小时全部清空,十年不变无一例外,近来出现异常,女艺人阮江西,独留于宋辞记忆。
(特助备注:我伺候了boss大人七年了,boss大人还是每隔三天问我‘你是谁’,阮姑娘才出现几天,boss大人就对着人姑娘说‘我谁都不记得,我只记得你,记得你亲过我,那你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秦江吐槽:boss,你平时开会时候的高冷哪里去了?)医生诊断:深度解离性失忆,建议催眠治疗病人自述:为什么要治疗?我记得我家江西就够了。
心理学对宋辞的病还有一种定义,叫——阮江西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二个克星加罗!约莫是那野男人的名字。
沙奕觉得自己应该是厌恶极了他,因为光听这两字她便是咬牙切齿,野蛮人配野蛮名字,她于顷刻间有了种人如其名的感觉!可惜,精神上痛快了,身上的伤却还在,沙奕有些费力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扶着那硕大凹槽站稳身子时,天空里传来一阵类似鹰隼的悠长叫声,待到她抬头去看时,空中恰恰掠过数只硕大的鸟。
它们飞得并不算很脯所以她基本能看清它们的长相,样子像鹰,但体型可能要有现代老鹰的数倍,金色爪趾相当尖细,嘴巴则是呈弯钩锯齿状,且很大很长,双翼展开,恐怕得有五六米长,大得惊人。
这还是沙奕第一次看见盘阔以外的远古鸟类,尤其是那超出她想象的硕大身量。
以它们的体型,想要想捕捉远古人类恐怕都易如反掌,更别提其他动物了,而就从她的角度看去,那竖直类鹰大鸟里,有三两只似乎是抓了蛇一样的东西。
它们从她头顶飞过去时,沙奕才彻底看清,它们抓的就是涩而且都是些与她数十天前看到的巨蛇差不多的体型。
心下虽然对巨鸟抓巨蛇的事很高兴,但沙奕还是憋不住惆怅,那样的庞然大物尚且对这样的巨鸟束手无铂那么人呢?以前没觉得怎样,那是因为没见过,现下瞧见了,自然难免忧愁。
远古时代的日子,真不是一般人过的!感慨之余,来时的林子里突然一阵窸窣作响,沙奕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等到那草木被扒开,沙奕差点没哭出来。
是西伊!什么都来不及想,也忘记了自身的伤痛,沙奕几乎是一路飞奔扑进了那宽厚而熟悉的胸膛,委屈地哭起来。
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激动,更是没料到她又陡然哭出来,西伊一下慌了手脚,手足无错地站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伸臂将她拢进怀中。
他看到了她身上的泥巴,但他并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他想问她为什么会这么狼狈,可她哭得异常伤心,短时间内,他似乎是没有开口的机会。
想了想,他便松开了她,改成打横抱着,然后几步走至那硕大的装水巨石旁,将她重新放进那温热的水中。
因着他的温柔举动,沙奕逐渐停止了抽噎,但不免还是泪眼模糊。
西伊心疼得不行,一边伸手帮她轻轻擦拭,一边小声试探着询问:皂叶的汁液怎么弄得满脸都是,身上也是,怎么会有这么多泥土,为什么哭?一连串的关怀问话下来,沙奕也是惊得一愣一楞,甚至连抽噎都给停了,西伊却是吓住了,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她,再次试探着开口:沙奕,你……怎么了?这是与那野男人截然不同的态度,温柔暖心得让她几乎又哭出来,但眼见着西伊又要着慌,沙奕赶忙伸手擦了把眼睛,却是不料,西伊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有些纳闷地抬头看他,他却是紧盯着她的手臂,张口急道:手臂怎么也破了?沙奕被她紧张兮兮的样子逗乐了,破涕为笑的同时,她也发现了他身上有几处不小的伤口,个别甚至流了好些血,这下,换她紧张了: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啊?我没什么事。
你得老实告诉我!沙奕不依不饶追问。
就是从河边回来的时候,我从帕萨树群那边过来的。
握紧她的手,他似乎对她为他的紧张而很开心,但提及自己伤口时,他稍稍犹豫了下,片刻后又立刻换上了一副完全没问题的表情,慢慢说道,然后跟我分在一队做筏子的那几个人都受伤了……说到这里,他顿住了,压低了头悄悄观察了下她的表情,见她仍是等着他说的样子,他才缓缓叹了声,接着开口:那里有三条巨蛇。
他把话说得相当从容,语气也是相当淡,以至于她起初都没在意细节,直到他提及巨涩光数量就让她狠狠吃了一惊,他却讪讪笑着,压根不当回事:只是开始的时候弄破了些小伤口,后面不知道打哪冒出来一群巨齿鹰,那三条巨蛇都被叼走了。
突然而至的惊吓,又是适时而来的安慰,沙奕一时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纠结了,最后想着,面前的男人既然相安无事便也不再计较,当下转了话锋,询问起那新出现的巨鸟来:巨齿鹰?是不是那种体型很大的鸟,展翅身量比上次那巨蛇体长差不了多少的?你见过?似是很惊奇,西伊眼中明显带着不可置信,那种大鸟很少在我们这边出现的,它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平常起飞都要先在相当广阔的平地上跑上一段,一旦进了林子里基本就不能飞了,幸好帕萨树群那边被雷劈去了许多树,它才有机会落下抓了巨涩也不知怎么就跑这来的。
我刚刚看到它们飞过去。
指了下上空,她很快接了西伊的话茬:但是飞得不算脯所以我有看到它们抓着蛇。
应该是巨蛇太重了,它们飞不高了吧。
西伊。
沙奕决定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巨齿鹰……它们会捕捉人类吗?摇,西伊露齿一笑,示意她放心:巨齿鹰只捕食蛇类,它们不吃蛇以外的任何东西,对人类也不感兴趣。
它们生活的地方也会有很多蛇吗?沙奕还是捺不住心下疑惑,如果不是在我们平常所在区域生活的话,你怎么知道它们的习性?西伊再一次笑起来:上一个雨季,因为丢失了食物,所以我们去到了比较远的一个地方,我在那里看到过很多次巨齿鹰,也看到过很多只,每天都能看到,那个地方也有很多涩体型不大,但很多有毒,不像林子里的巨蛇。
说着他便伸手指向了她身后的断崖处:就在那个方向,很远,我还骑过巨齿鹰,不过它们的方向感跟准头相当差,一碰上数量较多的高大树木就会紧张,时不时撞上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它们落地时还经常摔倒,我就跟它们一起摔过,那滋味真的很不好,不过,它们的性子倒是特别温和。
------题外话------推荐基友新文:《囚仙记》/飞雨连烟一个他,说她不是凤凰。
一个他,说她是凤凰。
一个他,说她不是普通凤凰。
叶缘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是不是凤凰,根本不关他们鸟事!她想涅槃就涅槃,想投胎就投胎!不服气,来咬她啊!最后一次神魔大战,世间唯一一对金翅凤凰陨落。
他们将自己还未孵化的卵交给白熹,白熹照看六万多年才等到卵孵化,可这满室馨香蹦出个女娃娃是啥意思,说好的小凤凰呐?……东极帝君说:她替我挨刀,我要负责!清玄说:她帮我成太子,我要负责!东华帝君说:我让她名声扫地,我要负责!焕烨说:她是我未婚妻,你们统统滚蛋!叶缘:我好像爱上一个人,但忘了他是谁?第一百四十四章 制作木筏沙奕忍俊不禁。
西伊口中的巨齿鹰着实可爱,听着确实是比狨貊还要有用些,但那犯二属性实在是跟它大得惊人的体型以及类似现代鹰的威严外貌大相径庭。
沙奕觉得,她那在筏子上挂上一排狨貊的计划可以改了,这完全是比狨貊还要强悍的存在,哪怕智商是硬伤,光带着也能唬一唬巨蛇了,而且西伊还说那鸟可以骑。
不过,骑鸟的事还是算了吧,真要哪天干了这蠢事,指不定那大鸟就倒栽葱了,到时候遭罪的也只是人而已,毕竟它们也都没有摔死的先河,否则早该进化了。
眼下,他们还是该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并且尽早准备好木筏,以备那即将到来的雨水灾难。
想着,她便打算重新洗一下身上的泥渍出来,却是见西伊回身从腰间挂着的藤兜里掏出好几片类似样的紫红色肥嫩东西递给她:皂叶味道不好闻,这个我刚刚找了好久才找到,汁液很香。
接了西伊递来的花叶,沙奕也没犹豫,将沾染上泥土的头发快速洗了洗,便对折了那些肥嫩花叶将汁液抹到头发上,本来她也不甚在意的,但这香气确实如西伊所说,不但格外好闻,还十分浓郁。
只消片刻,头发上不太好文的皂叶味道就被彻底给盖了。
沙奕满意极了。
见她高兴,西伊也笑起来,但只一会他便又收敛了笑意,很认真地拉了她的手:沙奕,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洗澡洗得伤痕累累,身上还有这么多泥土!他若不提,眼下她还真有可能暂时把被那野男人欺负得满肚子委屈的事都给丢脑后去,现下他提了,她却有些怕他因着担心而做出些冲动的事来,她可没忘记赛纳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引发的两次打架事件。
那个野蛮的加罗可不是赛纳,既不是与西伊生长一处,更不是个容易说话的人,她并不想西伊冒然跟他起了冲突,因为他连性格都是极端的。
她不愿意,用一个极端,创造另一个极端。
实在是不值得。
犹豫间,西伊却是等不及了,拉着她晃了晃:告诉我!我没事,就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
是吗?西伊打量着她,半信半疑。
瞧见他的怀疑,沙奕赶紧转移话题:那个,西伊,这一大片区域,除了两个聚居地山洞的人,还有其他人吗?这片林子,包括我们之前呆过的地方,都没有其他的人了,大家都来了聚居地山洞。
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西伊挠头思索着,好一会,才想起什么似地迅速指了她身后的石崖,在热潭那边也有其他人,跟我们距离相当远,跟巨齿鹰生活的地方倒是离得很近,人数还不少,但是好像不太和善。
顿了顿,西伊再次质疑: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有那边的人来这边了?眼尖着西伊的怀疑再起,沙奕心知再继续说下去很可能会让他抓狂,而此下自个又什么事都没有,当即推了他道:我们先去帮忙做筏子吧,早些弄好的话就早点回去,我还想让你帮我带些帕萨木回去呢,我们现在用来睡觉的那个东西其实是用来洗澡的,我想把它换下来……西伊啊了声,似是表达惊讶,但他马上又恢复了自然。
她身上让他惊讶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到最后,他想不习以为常都不行,所以,毫秒惊讶后,他笑眯眯帮她穿上了那双削薄的毛绒鞋,随后,将她从那巨型水槽里抱了出来。
两人一起往那下坡地的帕萨树林走。
等到抵达那处遭了雷的树群时,沙奕发现,他们已经做好了一个木筏,样子很丑,木与木之间甚至还有很大的缝隙,但却是用了好些树干,所以整个来看体积相当大,不比现代那种浅滩用的小木筏,估摸着最少应该可以承载着七八个人的重量。
不过,他们在制作上仍有一个潜在问题——只用帕萨木横排拼接,却没有把木筏的上下部分都用竖直方向的木头固定,也不知是没想到,还是为了省材料,光是在外侧缠上了几圈粗藤,沙奕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尽管那竹萝的树胶黏性很强,雨水更强,但还是不可取。
他们没有钉子,若是削些短木做成木钉也太耗费时间,所以,所有的树干都是靠竹萝树胶,保险起见,还是得用细短的帕萨木竖排固定一下,不然等到洪水爆发,木筏一旦在大水里散了架,遭殃的可就是人了。
她宁可事前周折万次,也不愿意紧要关头掉链子一次!最后,沙奕很不客气地要求众人将粗藤卸下,以竖木形式两边加黏后,再用粗藤缠紧。
对此,一干人倒是没有异议,乖乖按了她的要求来。
待到重新将那一个的筏子制作完毕,天色已经接近了晌午,大汗淋漓的众人也自是饿了,沙奕也并不急着要他们继续做,只随着西伊支了数个火堆,放上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干枝草茎,取了打火机起火烤肉。
因着担心时间不够用,又碰上难得的晴天,合作分工的两队人都是各自准备了吃食跟干枝,自带打火机,人人帮忙的情况下,一顿烤肉处理起来相当快,只小会功夫,几人便都吃上了美味的烤咸肉。
沙奕就在吃烤肉的时候又跟众人讲解了番木筏的制作,纠正了晨间制作上的缺陷,然后便被西伊赶着坐到一侧的树荫下抱着果子补水纳凉去了。
而他则与其余的男人们一起,也都尽皆开始再次投入到木筏制作工作中。
说起来,木筏的制作相当容易,甚至比做弓箭还简单几分,尤其是,竹萝树群就在旁爆它们的树胶不但效果好,还取之不尽,异常方便。
她倒也着实不用担心。
再宅帕萨树群被雷劈了不少,就算是再多制作几个木筏,数量上都受够的,而看他们的进度,约莫在傍晚前再做两三个木筏都可以,沙奕思忖着若是时间赶上,或许还可以多做一点,届时,筏子多了也多些生存机会,更可以把储存的食物分配到每个筏子上,以防某一筏子被冲散而导致食物匮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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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第一丞相亦是异国亲王,人前宠妻,人后还是宠妻,要的不过是她的一颗真心。
前世今生,梦里梦外,她有他,他也只有她。
乱世浮华中,一场盛世谋宠。
执君之手走过繁华,数见如同初见,到老终无怨恨心。
=—=—=—=—=—=—=—=—=—=—=—=—=—=—=—=—=—=—=—=—=—=有兴趣的亲亲可以看一看蛤~第一百四十五章 敌情下晚时,筏子的制作结果出乎意料,除去早上折腾的那一个,众人又做成了四个筏子。
沙奕惊讶之余忍不住去瞅了那些后做出来的筏子,样子比之上午做的实在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只可惜时间来不急了,天色近晚,在野外多逗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险,试水打算也只能留到下次了,当然,如果隔天还能是晴天的话就更好了。
不过,筏子的处理却有点麻烦,体积大不说估摸着还很重,带回去可能也还没有合适的地方放着,此前倒都是放于原地的,但今天她已经遇上了来自向原的另一处且极其不友善的陌生男人,沙奕不免有些担心。
就在她犹豫间,远远跑来一人。
沙奕叫不出他的名字,但她见过他,原是分在赛纳他们那一组的吧,不知为何却跑来了他们这处,一边跑着还很紧张地冲他们叫嚷。
距离问题,沙奕没怎么听明白他说的什么,身边的西伊却是一下冲了出去,半途拦下了那狂奔叫嚷的人。
一番交流后,那人拔腿而返,西伊却是皱了眉头。
众人之间,因着西伊这一微小动作,也陷入了冷凝气氛,但却没有人吭声,安静等着西伊发话。
沙奕也默默遵循了众人之间的默契。
等了好一会,西伊才缓缓开了口,话语沉重:我们捕猎摘野果的那队人,遭遇了其他迁徙族群的袭击,猎得的东西被夺了大半。
西伊话语一出,一众人尽皆愣住了,久未回神,似是从没遭遇过这般,个个都表现出吃惊来。
沙奕也不例外。
自从穿越到远古时代,她所看到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还算得上和善,除开西伊与赛纳之间在某电上的不睦,偶有不如意的便是雷劈巨树砸了旧聚居地山洞的事了。
但那也仍是算不得有多恶劣,至多便是无情无义,与眼下的情况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这次的袭击事件与之前的情况全然不同,人心惶惶还算不得严重,最让人担忧的,恐怕还是对方的来意,并且,对方既然敢恣意妄为,那至少可以证明,在人数上他们并不能占到优势。
其实,西伊刚一开口的时候,她便是想到了那个名为加罗的野蛮男人。
回想晨间他对她的野蛮态度,沙奕毫不怀疑他就是那行径令人发指的迁徙群体中的一员。
一想到那个野男人的粗鲁蛮横手段,沙奕心里就格外不舒服,尤其是,那男人出手也是相当狠戾,思及此,她忍不住抬头去问西伊:西伊,那边有人受伤吗?只是稍作迟疑,西伊很快便又点了头:有,大部分人都受了伤,但具体情况不明。
沙奕不淡定了。
这事一出,她就该明白的。
那野男人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尚且狠辣如此,他所在的小群体又怎能不攻击其他人?想跟良善搭上爆下辈子也不可能!这会子,他们既能袭击了捕猎的队伍,那也定然可以袭击他们这个制作木筏的队伍,相较于迁徙小群体的有备而来,他们压根是措手不及。
如今,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呆在林子里无论如何都是不合适的,倒不如先回了聚居山洞,然后再商量对策。
想着,她便拉了西伊示意众人:天色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去,留在这里只会有更多危险。
众人纷纷表示赞成,西伊却是指了那地上放着的五个木筏疑惑问她:那这些东西呢?还是留在这里吗?带赚一个都不留!这可是他们许多天准备以及一天辛苦的结果,怎么都不可能便宜了那群野蛮人,即便他们不知道木筏是做什么的,搞点破坏总是可以的,一旦这么搞了,他们就得不偿失的,不但如此,雨季后期的洪水问题也都指望着它们呢。
想到这些,沙奕越发觉得不能留下筏子,当即更加坚定地道:必须带赚抬也要抬回去,总得提防着点,可别让我们自己搞出来的东西给那些人添了助力。
众人都点头同意,临了,一人笑道:其实也不用费什么力气,帕萨木很轻的,一个木筏最多需要两个人,人数足够。
说话的是那后加入的矮个群体里的一个,沙奕为他的冷感扶额同时,也对帕萨木的重量好奇起来:真那么轻吗?很轻!又一人附和。
最后,她把目光投向西伊,西伊却是略有些无奈地摇:别听他们的,那只是相对而言,你搬不动的,尤其是地上积水,它们又可能泡在水里好几天了。
见此,那一众智商堪忧的人默默地闭了嘴,不发一言地分配了各自的事,然后抬着那四个大木筏一声不吭地往回走。
似是做错了事,发错了言,怕挨骂才提前开溜一般。
沙奕无言以对,但看着那几人轻松的样子,她忽然很好奇。
现代时是巴沙木长势最快也最轻便,不知眼前这帕萨树是不是巴沙木的祖先,若真是的话,他们就赚大发了,巴沙木可是航空航海的好东西,区区一个筏子就更不在话下了,光想着,沙奕心底就有不小的雀跃。
而西伊则趁着她发呆的功夫将那几人分配剩下的作为船篙的四根细帕萨木抱了起来,临了,却见她仍旧是站在原地,便以为她还是想试一把帕萨木的重量,思考了下,终究是不忍拒绝她,递了根最细的过来。
沙奕懵了下,下意识接过来,却是没做好承受重量的准备,于瞬间手臂一沉双腿一软,幸而西伊眼疾手快,飞快以臂托了那根细木后,又一把拉住了她,她才不至于摔进积水里。
惊吓间,沙奕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们口中的轻便容易简单都是骗人的,体型差了那么多,生活环境又差了那么多,他们衡量事物的参考线跟她的,压根不在一条基线上。
她应该听从西伊的话,因为他不但对她关心,更对她相当了解。
并且,他对她似乎格外纵容。
想着刚刚那重量,又记起午饭是支在极高的大石头上起火的事,再瞅瞅西伊抱着的那四根跟她大腿差不多粗的帕萨木,她有些不确定地小声询问:西伊,水这么深,帕萨木又这么重,你能行吗?话一出口,西伊便忍不住大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才将那四根帕萨木拢到一只臂膀里,然后迅速伸了另一只手臂大力将她拉进怀里,宠溺道:你是在担心我吗?要不要连着你也一起抱回去?第一百四十六章 过结回到聚居地山洞时,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但所有人都回来了,留守的几个女人更是连晚上要吃的烤肉都给准备好了。
不过,因着有人受伤的事,吃饭时间被耽搁下来。
等到他们这边的人将四个木筏都抬进洞里,西伊再将那作为船篙用的四根帕萨树干放好,沙奕才捞着空去看那些伤到了的人。
那一队里,几乎人人都挂了彩,破皮流血的不在少数,几个女人正嚼着某种草茎准备给他们敷伤口。
最严重的那个男人被放在了一张兽皮上,他被骨矛刺穿了肩胛骨,尽管已经敷上了很多绿油油的碎草叶,但样子仍是有些惨,然而他自己却压根不在意,眉飞色舞地跟其他人说着话,不觉疼痛一般。
沙奕看得揪心,西伊却是比她淡定,安慰了她一会,嘱咐了西谷陪她吃东西,他便去与赛纳交谈了。
晚上除了烤肉也没什么其他东西,渴了也只能喝些水,整个晚饭沙奕吃得相当憋闷。
对于今天的这件事,西谷倒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泼辣得不行。
沙奕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吃到最后时,西谷突然靠了过来:这种事情雨季里很多时候都会发生,往前几个雨季里就有过一次,包括我们小的时候,虽说并不是经常的,但大家都很清楚。
西谷一开口,沙奕就开始纳闷了: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那不是明摆的么,前面两次,就是为了弄些食物,因为雨季里确实捕猎困难,这次我们如果没有盐晶的话,很可能也会食物匮乏。
本是蹲姿的西谷一屁股坐下来,叼了根细草茎嚼着,又是那帮子人,总不过二十来个人,每次都野蛮得要死,当时在旧聚居地山洞时就是不管我们比他们多了那么多人,这会子更得意了!说来盐晶确实是她带出来的好处,若不是意外发现了盐晶,这个雨季只怕连西伊他们都得极尽折腾,但这个搞突袭争夺食物的小群体明显是没有站到盐晶的光,所以他们的问题照旧,雨季捕猎确实如西伊所说,偶尔的一两个晴天才有百分百避开雷电机会,出去了却又得防着那些巨蛇猛兽,着实不易。
再宅即便是弄到了些食物,照样还是保存不了几天,饿肚子成了必然,估摸着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那一群野蛮人才打了其他聚居地的主意。
但他们应该算是老油条了,就像晨间那野男人对她的野蛮态度一般,必定是经历了长时间多次数的抢夺,习惯了争斗才养成的狠戾性子。
并非她乱说,就像西伊他们,她从来没见过他们去野蛮抢夺过什么,纵使在旧的聚居地发生过不愉快,但那同样也没有争斗矛盾。
眼下,还确实有点闹心。
反正她是觉得,那群人既然是来抢了,那必然是得拿到点什么,否则绝对是你死我活。
那你们以往是怎么解决的?看了看西谷,沙奕觉得这事她是完全束手无铂以往有给他们抢到过食物吗?当然不能给他们抢走食物,那帮子野蛮人!说着,西谷竟咬牙切齿起来,指不定就是跟当年那批来自同一个群体的!当年那批?你知道为什么在旧聚居地山洞的那个半夜里我们要去帮着林子里那群人吗?沙奕摸不着头脑。
那你知道西伊跟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不是……生西伊的时候意外死的吗?哪那么简单。
扫了她一眼,西谷低嗤:当初就是那些野蛮人抢食物,都还没到雨季呢,他们突然就动了手,每个人都是措手不及,就那次,我们族群里的几乎都在争斗中死光了,西伊就是在那次奔逃中生下的。
后来呢?后来剩下的人,就是你最初见到的那几个,西芒除外,那时候都还很小,没有食物也没有安身的地方,每天还要担惊受怕,幸好我们在雨季里遇上了密林族群的人,他们帮助了我们,我们在他们那边生活了好多个雨季。
原来如此。
那会她倒是一直好奇为什么他们会在电闪雷鸣的雨夜里去那么远那样危险的地方帮助密林里的群体,而西伊,她也一直以为,他是去过一次,才熟悉了路,了解了那处危险,先下想象,光靠一个夜里的简单路程,压根不可能了解那么多,没想到,那是因为小时候生活过的原因。
可是,对于西谷没告诉西伊母亲真实死亡的原因,她还是相当不解,按理来说,西谷的性子应该是记仇的,想着,她便再次疑问:西谷,你为什么不告诉西伊母亲的真实死因,还有关于这群野蛮人的事?真实死因知道了也没用,反正也找不到了,至于这群野蛮人。
西谷哼了声,虽然他们确实都是从相同的方向过来的,但他们并不是当初的那群人,我可不希望西伊因为这些事情豁出了命去,西芒那蠢蛋不在了,我可就只有西伊了,你也不要跟他说。
对于西谷的想法,沙奕觉得也颇有道理,便也点了头,她还是头一次觉得西谷在某些事上有魄力,但这感觉也仅仅维持了短短一会。
下一秒,她便听到西谷忿忿地发了狠话:这群鸟蛋里孵出来的东西,不是应该去抢旧聚居地山洞那群犊子的食物吗?敢跑我们这来,几个雨季没冒头,倒是猖狂不少,竟然一见面就伤人,这回一定要让他们竖着来横着留下!沙奕顿时惊呆。
看来西谷还是老样子,但说来也怪不得她,今天的事端,完全都是那群野蛮人先挑起的,这就类似于现代的抢劫事件,可那好歹还有法律可以制裁,远古时代却是不同,除了自己去争取扳回,其他无法,并且,一旦示弱,就很有可能导致无止境的压榨。
怪不得西谷睚眦必报,连她都觉得确实该做个了断,否则这还真就没完没了了。
雨季里,这种事无疑是雪上加霜,必须尽全力解决!------题外话------感谢亲耐哒阿睫滴花花~么么哒(感谢晚了,求不PIA)第一百四十七章 难安之夜这是个相当难眠且难熬的夜晚。
一众人都在担忧半夜里那伙子人会来捣乱,所以合计着挑几人出来轮番守着,时刻关注着情况。
因着白天里制作木筏的队伍基本没摊上什么事,所以这一组人被挑了守夜,西伊则被排在了后半夜的第一组。
竹筏抬进来也不好放,沙奕索性喊了众人将筏子抬去先作床,横着一排到是可以睡上六七个男人,五个木筏下来,所有人都摊上了好地方。
至于他们这处,处在一个边角隔断里,地方太小实在是摆不了那么大的木筏,索性还是睡浴缸比较妥当。
原来,沙奕是想着当天搞几根木头来做床的,但木筏的事为大,其次又遇上了野蛮人争夺食物的事,着实糟心。
眼下那四根大腿粗细的木头又是作为船篙用,宽度不够的同时,也未拿竹萝的树胶粘上,她也只能继续选择浴缸了。
待到西伊吃完东西,沙奕便飞快地将浴缸里的兽皮重新铺了下,又把本来放置在浴缸边缘上的些东西全都收拾掉,然后打算跟西谷挤一挤,留下整个浴缸以方便西伊更安稳地休息,他却是不愿意。
她跟他解释,他则是急了眼,不容分说抱了她拨开挂着的兽皮进了位于隔断下的私密处所。
沙奕下意识用力挣了几下,换来的却是他的越抱越用力,她无奈,只得放弃。
而那一直蹲着不吭声看好戏的西谷,在这时却冲她别有用意地眨了眨眼,沙奕又羞又恼。
西伊直接将她压在了兽皮上。
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瞪着她,脸上有些受伤的神色。
沙奕觉得自己又开始爱心泛滥了。
即便此刻她被他那很可能是她两倍的体重压得很不舒服,尤其是,她的腰部还半卡在浴缸边缘,可对于他的受伤神情,她却是怎么都无视不了。
最后,她主动伸手搂了他的脖子,他的受伤表情才慢慢转变成喜悦。
自从被他从虎口救下后,他便是无时无刻都黏着她,若非捕猎等必要事情,她估摸着他很可能一步都不会离开她,就差没把她给拴在腰上。
如果说,这是因为他幼年时无人疼爱的缘故,但她也未见他去缠着西谷,相反,有的时候他甚至对西谷避之不及,唯独她例外。
西伊相当喜欢跟她腻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
就算当下很有可能会爆发流血冲突,他还是不例外。
一直以来,他对她的话基本能做到百分百听从,很多时候,他也都能为大局考虑,可一遇上跟她有关的事,他就开始不管不顾,偶尔甚至相当任性。
就比如现在,她觉得让他好好休息十分重要,他却是生了气受了伤,流氓土匪一样抱着她就扑,若不是受雨季影响,他十有八九能动手吃了她!不过,这倒也情有可原,抛开他是远古人不说,向来直率而不懂得掩饰也是他的真性情,虽说很多时候他这样会弄得她很不好意思,但也是确凿的真心所在,无可厚非。
倒是西伊,见她软和顺从下来,便也心满意足地翻下身来,改成跟她并排躺着。
变故与意外的情况下,相对无言,却又亲昵无间。
西伊没再动手动脚,安安静静跟她一起躺着,不一会就闭了眼。
沙奕自是没敢去吵他,但她躺着的姿势并不舒服,硬着头皮又等了好一会,她才缓而轻地翻了个身。
这一晚,为了应付很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山洞里的人普遍睡得早,她不太睡得着,又怕惹了西伊好矛所以翻身的时候她选择了右侧,背对着他。
奈何西伊根本就没睡着,她一翻身,他便贴了过来,健臂从她腰间穿过,自身后紧紧搂了她。
西伊的胸膛温度不低,贴在她背上便是有源源不断的热力传递过来,沙奕觉得很温暖。
雨季里其实温度已经降了不少,即便碰上了暴阳,但那也仅限于白天的温度上升,夜晚,还是会降至暴雨连绵时的温度,以现代来看,这应该是属于春秋季的温度,十几度,但由于地温并未完全降下,以至于这是有些冷却又不会冷得怎么样的最好气温。
他的温度恰恰好满足了她需要的热度,想着,她便伸手覆上了他压在她腹上的粗糙大手。
他几乎是在同一秒拨开了她散乱的长发,将脑袋埋于她颈侧,深吸一口气。
这似乎也是他的一个特别爱好——她总喜欢拿脑袋去蹭她的脖子,每次都搞得她痒痒的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反而乐此不疲。
沙奕被他的小动作闹得吃不消,下意识想避开他,他却是按着她不让她逃离分毫,她求饶,他才歇下手来。
但他仍是不打算轻易罢休,直到将她的身体扳过来跟自己面对面,他才彻底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她想说话,他则是更快一步捂了她的嘴,低语道:若是后半夜出现什么状况,你就跟西谷呆在一起,她可以保护你。
其实对于可能出现以及出现后必然发生的事,她根本是明白的,但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她还是没来由心中一惊,使了吃奶的劲才将他捂着她嘴巴的大手推开:那你呢,如果真出现很紧要的状况,东西给他们就是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不想你有事,你也不要那么拼命好不好?似是受了她话语里的情感影响,他忽然伸手将她拉近了些,沉默了会才又缓缓开口:这些食物来之不易,盐晶更是不容易,没了它们,我们也是很难活下去的,这么多人……西伊没再说下去,但她深知他说的也的确是实情,形势很严峻,以她这段时间对远古人的了解,只怕两方都会为食物拼个你死我活,若能以少量的伤亡换取大量的食物,怕是两方人都格外乐意。
她却不能接受,她始终觉得,最重要的是人活着。
这种情况的争夺确实需要硬碰硬搞一番,以暴制暴是必须,但也不能一味豁出性命,倘若真的到了千钧一发时刻,那就没必要以命相搏了,毕竟,食物没了可以再存,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题外话------叨逼叨的题外话:宝宝们记得戳公告/置顶评论看活动哟~21号吖21号~继续重复:8月份活动建立在21号滴①号活动上蛤~22号公开8月活动的实物奖励~有兴趣滴宝宝关注下下~么么哒~第一百四十八章 变故左思右想,她觉得还是应该再跟西伊强调下命更重要这一点:西伊,你想想,如果硬碰硬达不到预期效果怎么办,那群野蛮人都是抢习惯了的,假若冲突后不但损失了同伴,还丢了食物,那又该如何呢,是不是白白费神?西伊陷入了沉默,久未言语。
沙奕等了许久也仍是没见他开口,心下有些焦虑,睁大眼想去看他的表情,却是无奈满眼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危急情况近在眼前,她却也不敢有一丝大意,见他一直不出声,她便伸了手去摸他的脸,未料,他立刻就捉住了她的手。
手被抓,西伊却愣是没给她任何只字片语,沙奕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试探着开口:西伊?低叹一声,他还是没回应她,像是在认真考虑分析,又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到最后还是她急了,脱口道:你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我可就找别的男人了!语出人怔,西伊几乎是立时捏紧了她的手,力气大得让她忍不住倒抽口气,奈何他浑然不觉,还隐有加大力道之势。
她想叫,他却再次翻身压住她,下一秒,他堵了她的嘴巴,一双手还十分不安分。
沙奕懵得一塌糊涂,等到反应过来,西伊已经占尽她的便宜,非但如此,这一次他对她的态度跟在旧聚居地山洞雨夜那次他对她的态度如出一辙,粗暴而愤怒,醋意横亘间,连亲吻她的力度都加大不少,唇齿间的力道更是惹得她唇瓣生疼。
她想推开他,却是拿他的体重跟大力毫无办法,最后也只得任他继续为所欲为,尽管她已经在心下懊悔说了那句刺激他的话,但也是毫无用处了,眼下他大抵正处在狂妒边缘,所以还是别再去招惹他为妙。
想着,她便也不想再去违拗他,只打算等他稍稍缓和下来再作打算,他却因着她的安静而停了下来,似有疑惑。
但西伊终究还是没问出口,自停下动作后,他就重又陷入了沉默,吭声不语中连带着两人间的气氛都有些压抑起来。
又过了好一阵,他才慢慢躺回她身爆动作间满是挫败消沉。
沙奕没敢立刻叫他,毕竟,这算是她不对,西伊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她说了那样的话,难保他不乱想,本来他对她跟他之间就是紧张而,现下里,只怕又得纠结烦闷得不可收拾了。
这是来自她的担忧,本是好意,但走的却是威胁的路子,她不知道他是否能从她的话语里拐过弯,她只知道,他在意的重点绝对会偏移。
不管如何,她希望他能好好的,一如他希望她能一直跟他一起那般,也但愿,她的话不要升级成伤害他的利器才好。
沉默许久,就在她快憋不住时,他终于开口叫了她的名字,话语间声色暗哑。
心底涌起一股不忍跟心疼,沙奕试探着去触摸他的手,未料刚一触及他的手臂,他就用力抓住了她,健臂微收,她便被拉进了他怀里。
他把下巴抵了她的头上,隔了片刻,才缓缓开了口:沙奕,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有事,你的意思我能明白,可是……我不喜欢你说找男人的话,虽然我很清楚那只是你的急话,但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也不希望你离开我,尽管你跟我强调过很多次,我还是每次都会担心,我一直都特别很想知道能把你牢牢留在身边的办法……窝在西伊的温暖怀抱,沙奕觉得自己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了,若他还是坚持,她不睡也得陪着他,做不到劝从,她便跟着。
要是失去了西伊,她将无法想象自己该怎么生活。
到这一刻,她已然十分明白,不仅仅是西伊无法忍受没有她在的日子,她亦如是。
沙奕。
耳际再次传来男人的醇厚低语,我会听你的话,你也会一直留在我身边的对吗?心下发笑,她却也不敢笑出来,只软糯地嗯了声,算是应了他的话。
他却很是不满地掐了把她的腰,沙奕着实无语,讨饶地再次做出了保证,他才勉强放过了她,后续,他还想再逗弄她时,浴缸被人给砸了下。
想起西伊后半夜还要起身守夜的事,沙奕也赶紧阻了他继续逗闹的动作,督促他赶快睡,他没办法,只得顺从了她,但仍是死搂着她不撒手,她也只能寻个舒服姿势,随了他的意。
……沙奕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入眠的,等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西伊也已经不在她身边。
想到前一宿的事,沙奕憋不住懊恼自己睡得太死,一边慌乱又紧张地快速爬起身来。
一整夜竟是连半个响动都没听到,除了她估计也是没谁了,而此刻,整个山洞里,除了她,也确确实实一个人都没有。
沙奕实在是急得不行,火急火燎往洞外跑,结果却见那一群人全部拥堵在了洞口,西伊也在其内。
她一跑出来,他便发现了她,瞅见她满脸担忧紧张,他立时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拉了她。
沙奕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了去看才发现,人群里围着的是个受了重伤的人,血色满身不说,还搞得一身水渍,就像是大老远从河里游上来一般。
待到有人将那人翻过身来,沙奕才看清他的样子。
看脸算是熟悉,估摸着应该是旧聚居地山洞的人,但她对他并没什么特别印象,一来平时并无交集,二来当时树倒的时候,她似也没见到这个人或帮忙或阻止。
眼下,他全身满是大大小小伤痕,没有致命的,但每一处痕迹都能体现出攻击者的凶狠,骨刀骨矛所致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即便不是要害,可失血过多总归还是有危险。
不过,感叹归感叹,围观众人也着确实十分为难,所以,到最后依然是众人相互间的面面相觑,愣是没有开口的。
沙奕想着,怕是一部分人思量着帮忙之余还是忍不住会想到之前在旧聚居地山洞时所遭受的冷漠,当下也都有些犹豫。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1926570911/阿睫亲亲滴花花,mua~^o^=—=—=—=—=—=—=—=—=—=—=—=—=—=—=—=—=—=—=—=—=—=—=—=—=推荐好友,有兴趣可以看一看:《鬼王的炸毛妻》作蘸埃文【宠文一对一,灵异,推理】莫小白觉得她最大的不幸是被莫小爹收养了,最幸的事也是被莫小爹收养了莫小白,你是要死了么?说了关门轻点轻点,你知不知道你小爹我已经对这门产生了深刻的感情,啊!莫小白嘴角抽搐的看着朝自己飘来的锅铲,无奈的扶额,看向自家院子嘴揭笑温柔的说道莫小爹,你女儿我也想做个淑女,轻轻的合上大门莫小白做着夸张轻柔的关门动作,然而立马画风一转,双手叉腰可是莫小爹你能告诉我,谁家院子里的花洒会自己飞起来浇花,这个也就算了啊,你见过谁家的锅铲自动飘出来的啊?第一百四十九章 决定救人那男人的胸腹还在起伏,伤重,若不能尽早止血,恐怕后果不乐观。
但她也不确定到底要怎么做。
现下,这不是几个人的小群体,而是一群人共同居住,虽说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跟随他们而来,但他们也没有资格去做了所有人的主,毕竟,部落还没有形成,首领或族长这个职位还没出现,相应地,个人决断也不能代表全体。
再宅这也不同于平常制作东西,那些来自现代的东西的好处她知道,所以她才会不遗余力地劝服他们,而他们也享受过她带来的好处,所以这些他们都是默认。
但眼前这个男人不同,本就有着他们格外不喜的前提,再加上不可预知的结果,难免众人心存芥蒂。
在她纠结的时候,西伊也有些迟疑地低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另一爆赛纳则是压根没什么好脾气,即便是看着地上的男人躺在血泊里,也依旧面无表情:当初倒是没见怎么着,遇上问题就知道跑来我们这里,真是会打算,可憎。
对于赛纳的呛声,许多人都点了头,虽说有些说过了头,但那到底也没错,就连着她自己都有了五分此意,可他们终究是不能如赛纳所说的那样。
利用善心也好,盘算着打算也罢,总的来说,相比较那些疯狂抢食物并痛下狠手的野蛮人来说,他们跟旧的聚居地山洞才是属于一条线上的。
他们的生活习惯都相似,哪怕人心丑恶无情,但他们仍然属于靠自身努力去争取去获得的人,而非抢劫犯。
而且,他们之间那条似有若无的线也不能断,在这关键时刻,他们更需要紧密抱团,才能彻底压下那群野蛮人。
这也不是体现她有多大度,只是,有一些事不一定非要无时无刻惦记着,碰上了大问题时,恩恩怨怨稍稍放一放也不为过,原则不变的基础上,能屈能伸才能有长久计划的机会。
此时此刻,多个统一战线的,哪怕就是无瓜葛的陌生人,那也强过多一个敌人,但它们跟旧聚居地山洞之间有过不愉快,所以陌生人做不成,他们也只能选择前宅先不作计较。
沉默的这一会,一双温热大手落到了她肩上,她抬起头,却见西伊正凝视着她,见她回过神,他开了口:沙奕。
不待她回应,他便继续说道:我觉得,他们可能猜到我们会有所防范,所以选择了旧聚居地山洞,说起来,我们这处的山洞是新的,他们刚来的时候可能也未曾料到,但有了白天的事,他们也就不会铤而走险了,相反,旧聚居地山洞那边却是一无所知,他们闹起来则占了大便宜。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一旦夺得食物,这就会成为他们有恃无恐的条件。
接下了西伊的话茬,沙奕心下有些发毛,然后旧聚居地山洞的人数大约比我们要少,如果这些野蛮再人占据了旧聚居地山洞,下一个对付的就是我们?西伊点头未言,算是默认。
再低头去看那重伤虚弱的男人时,沙奕心中的天枰已经越发往救的方向靠拢了,而一直呆在一边冷眼看着的赛纳也就在这时靠了过来,用着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悄悄说了句:我听说那边的那些人里就只有三两个女人。
只是短短一句,要表达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西伊于瞬间绷了一张脸,她也是连脊背都给直了。
赛纳却蚀唇一笑,扯了把肩上挂着的弓箭,转身招呼了几人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他的话里,除却提示,还有些不明意味,再来一个莫名笑容,沙奕觉得心下又有些不舒服起来,回观西伊,也同是蹙眉不悦的神情。
西伊大抵也看到了赛纳的表情,那就像是忠告后的算计,一半好心,一半私意,说不清道不明,倒是叫人猜不透他到底在盘算些什么了。
眼下,还是个晴朗天气,他们大概还是计划去捕猎摘野果。
那群野蛮人尚在,她虽是对他们出去这事并不怎么支持,但看到人人都带了弓箭,心里多多少少也安生些。
不过,就在她跟西伊纠结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走出了相当远的一段,对于质疑的问题,此刻想再问赛纳明显是问不成,事实上,哪怕就是问了,也百分百问不出个结果。
因为,赛纳向来心思深沉。
如今,也不知是西伊他们人多占据了主动,还是脱离的头号族群,亦或是受他们好处多了的情况,她感觉似乎整个山洞的决断权都在他们这边了。
虽然大部分人也会征询赛纳他们的意见,但赛纳基本不做决定,他只会相对地去分析某一点,随即再把问题丢还回来,事后,不管情况如何,他都绝对不会再过问。
想到这些,沙奕就有些纳闷。
她隐约觉得,赛纳此次说出这样的提醒来,除去那一部分要保护女人的建议之外,似乎对她所想到的决策权也有一定的觊觎,就像是逼着西伊拿出完美计划作出万全打算一样。
但这也仅仅只是猜测。
真要说起来,其实她知道西伊他们并无要立于聚居地顶点的意思,可人心不重样,谁也不知道谁心底的真实想法,并且,很多时候的宣战,更可能就是一厢情愿,却是无可避免。
她不信赛纳会在此刻做出不顾大局的事,但她也不能肯定他不会在稳定时刻搞些小把戏,他是个集肯定与否定为一身的双载体,不至于极端,却足够偏激,所以,也不能不留神。
但无论怎样,此下最重要的还是救人,眼见着这人还在流血,再晚恐怕问题就多了。
即便这些人不懂治疗,可止个血休息下,再吃点东西补充下营养跟体力总归没错,到时候就算只是了解下情况,那也是好的。
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西伊已经做出了决定。
那个重伤昏迷的男人很快被抬进了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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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还好有你,从没放弃我,一直在身边。
第一百五十章 担惊受怕沙奕并没参与到给那男人处理伤口的事上。
帮那男人止血包扎的事全交由了西谷跟那群女人,她则是跟玛萨一起,负责熬些肉汤。
晴天,天色又尚早,虽还对那群野蛮人有所忌惮,但这也不能成为男人们留下的理由,大量的食物储备是必需的,运气好的话,部分捕获的动物皮毛还可以作为冬天御寒的资本,其次,雨季后到冬季之间的时间里,需要重新寻找并选择聚居地,所以难得遇上这种日子,众人无一例外都会决定出去捕猎采摘。
西伊只陪着她坐了会,帮着她把那些肉块切碎都放进了烧煮容器里,便也与其他几个男人出了山洞。
沙奕找不到留他的理由跟借口,只得嘱咐他小心些,然后目送他离开。
按照他们敲定的计划,留在山洞的除了女人们,还有前一日遇袭时伤相对重些的三两个男人。
其实这些男人的伤也算不得多严重,只是考虑到那群高袭击的野蛮人的狡诈,他们便也只能这么干了。
出门的人要防范,守在山洞的也不可掉以轻心,手心手背都是肉,若仕了此失了彼,怎么都是得不偿失,说起来也着实让人心塞。
越想越闹腾,沙奕索性埋头去给数个火堆起火。
熬汤的水的由玛萨提的,他虽年岁尚小,但力气却不小,很多她做不来的事,他都能灵活办到。
若说她是娇惯的结果,玛萨则是从小磨练的缘故。
沙奕觉得,自己也是有必要再加强一质的,尽管西伊他们不在乎她的拖油瓶属性,可一旦遇上诸如此下的问题,如果西伊不在她身爆她自身的能力又连最基本的逃跑速度跟体力都不足以支撑的话,她想自保都不可能做到!就像前一天遇见那个加罗那般,她自认为经过了这些日子,她的体能会有所提脯但实际上,她所提升的那点点空间根本不值一提,面对那个男人,她竟是连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也驶郁闷的。
倘若放在这里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恐怕都不至于像她这样单方面受制,纵使她们看起来比她要高大,但强壮的身体是后期努力的结果。
也许等到雨季过后,她真的需要考虑随西伊一起出去奔奔跑跑,不为别的,就为她自己,有一个好体质,连生病的几率都会低上许多,更别说远古时代的医学很不发达了。
而眼下,最纠结的是,她连遇上了加罗的事都没敢告诉西伊。
原本她怕他发怒冲动下会做出点什么来,但经过前一晚跟这一早的事,她又着实是有些害怕,怕她的这个刻意隐瞒会导致某个不好的结果。
郁结了一早上,沙奕始终没能做出决定来,只得闷头去烧煮肉汤,倒是玛萨见她有些不太对劲,一直陪在她旁爆时不时跟她说上一两句话,她才不至于憋闷死。
那个男人直到下午才悠悠转醒,虽说伤口处理得相当简陋,但强在本身体质好,所以,止了血休息会,便也回了神来,尽管还很虚弱,气力劲却是有的。
上午,她烧煮出的肉汤味道尚可,但肉质在口感上并不怎么嫩,挨不住饥饿的众人分食了些,剩下一些则因着那男人的缘故,一直保持着微火烧煮状态,等到他醒来时,肉质已经烧煮相当酥滑。
那男人也不知是太饿了,还是真就把他们都当成了亲人,吃得狼吞虎咽,到最后,一大盆肉汤就这么被他吃完了,连丝汤渣都没给剩。
看着那空落落的容器,西谷立刻表现出了强烈不满,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好几句,若不是有人拦下了,估摸着她很有可能将那男人提了扔出去。
不过,那男人完全不在意,本就曾在同一个聚居地山洞生活过,性格习性自然是了如指掌,所以男人也不在乎西谷的脾气,只管着吃饱喝足先补充体力了。
西谷木愣愣瞪了半晌,最后还是没沉住气,跳起来一巴掌挥开了男人手中盆样的装汤大容器,大怒:我说你怎么就知道吃,受了那么重的伤还那么能吃,救你就是为了让你吃的吗!男人顿时委屈: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把详细情况告诉你们?闻言,西谷立刻爆发:一盆吃的换你这详细情况一点都不划算,没本事说就把吃下去的给我吐回来……眼见着西谷还要发作,一旁几个男男女女赶紧上前捂了她的嘴,死拉硬拖费尽力气才把暴怒中的西谷压坐下来。
众人都牢记,不能在此刻对旧聚居地山洞的人发难,单单西谷冲动暴躁,就差没将那男人暴打一顿,围观众人此下也都是无语。
真要说起来,他们对旧聚居地山洞里人的意见还是非常大的,但眼下局面特殊,又经由商量后决定了不撕破脸,众人自然是要保证关系融洽的,但西谷这么一闹,很可能就破坏了关系纽带,所以他们不得不堵了西谷的嘴。
西谷被几人摁着,闷声闷气地吵嚷了一阵,倒也是安静了下来。
所幸,那被救男人大概也是神经大条,似是没把西谷的折腾往心里放,见众人强拉走了西谷,这才心有余悸地开了口。
男人的描述,无非就是那群野蛮人的夜袭,三两个雨季没来,聚居地山洞里的人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听了半天,大部分都是无用描述,关于有价值的部分,沙奕总结了下,也大抵就三点——那群野蛮人这一次不但抢食物还抢女人,本就不多的女人里已经有两个被掳谆他们也确实有占据旧聚居地山洞的打算,但还未如愿以偿;最后一点,便是印证了她的猜想,那群野蛮人里带头的便是一个叫加罗的男人。
这也是沙奕头大的地方。
男人的描述,成功地让她又绕回了纠结当中,沙奕就这么在兽皮上坐了一个下午,直到西伊回来。
沙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西伊出现在她视野中时便是满身血迹,她提着一颗心懵在了原地,张了几次嘴,却愣是半个音都没能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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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第一丞相亦是异国亲王,人前宠妻,人后还是宠妻,要的不过是她的一颗真心。
前世今生,梦里梦外,她有他,他也只有她。
乱世浮华中,一场盛世谋宠。
执君之手走过繁华,数见如同初见,到老终无怨恨心。
第一百五十一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求首订)沙奕吓坏了。
等到反应过来时,西伊已经从洞口处躬身进了山洞。
几大步,他们之间的距离便缩短了不少,但此时下晚,还是背光,她更加看不清他身上的伤势,只依稀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变得强烈起来。
沙奕是飞扑过去的,可扑到跟前她却没敢抱他。
她怕他受了伤,她这一扑一抱会加重他的伤势。
西伊却不然,她扑来时,他是欣喜的,他甚至也做出了回应她的动作,直到她半途停住,他面上才闪过一丝黯然。
但这丝黯然并未持续多久,因为他跟她一样,也是很快收住了要抱她的动作,将一只同是沾染了些血迹的大手伸了过来想牵她。
沙奕下意识做出回应,可西伊却再次于半途收了手,随即他便是在她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将手用力在自己的兽皮裙上擦了擦,这才想起什么似地伸到自己后腰取了个小藤兜,就势递了过来。
沙奕觉得,他绝对不是为了取那小藤兜才认真擦的手,相反,他极有可能是认为她在排斥跟嫌弃他身上的血迹。
可就算是这么想,他也仍是没有表现出不满或者冲她发脾气。
他所有的行为都表达出了对她的顺从跟包容。
她却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连着接不接那藤兜都没了主意。
就在她郁闷得不行的时候,一边的西谷凑了过来,先是有些疑惑地瞅了瞅她,转而又有些纳闷地去瞅西伊,上上下下将他认真打量了一番后,西谷飞快地抹了把他胸膛上的血迹,临了,破口大骂:西伊你有毛病是不是,搞了一身动物血不知道先洗干净吗,这样满身血跑回来干什么,你这是故意让人担心让人误会吗!一意不合就骂,西谷这节奏恐怕压根没人能掌握,倒是西谷的话,一下子解除了她跟他之间的理解误差。
她以为他受伤,他认为她是在嫌弃他身上的血。
这会子,就这一句话,不但是她,就连西伊都笑眯了眼,他先前的小心翼翼跟忧愁情绪也立马消散,但他还是刻意地跟她保持了距离,似乎心下依然存在顾虑。
沙奕却懒得再去开导他的顾虑,径直延续了此前的动作——飞扑,拥抱!她想拥抱他的心,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阻挡,区区血迹,她更是早就不在乎了,他能动手给她洗葵水布,更不介意她的大姨妈弄得他全身都是,她又有什么值得芥蒂的?西伊大概是没料到,自个弄了一身血,且刻意保持了距离,她还是选择扑过来抱他,当下惊愕得厉害,到最后,满心的欢喜彻底冲垮了所有理智,他还是没能忍住,用力回抱了她。
沙奕知道,他对她,向来没有抵抗力。
等到从他的怀抱里出来时,沙奕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不管不顾,直接导致了她自己也是一身血迹,西伊见了也是哎了声,音色中隐有懊悔之意,面上更是多了抹尴尬。
西谷却是见不得两个血淋淋的人杵着,没好气地指了指洞外,要求两人出去洗干净。
西伊无奈却也不得不照办,一来西谷性子暴躁,二来这样满身血迹回来也确实不好,还有可能引来猛兽,所以在西谷发话的一瞬,他便打算拉着她出去。
沙奕虽是在哭笑不得,却也没忘记要带些洗刷用品。
多少次了,十回里有九回里都是空着手,什么洗刷的东西都没有,洗完也是稀里糊涂,还总感觉不干不净,眼下这次,怎么都得备足了东西。
其次,这个孤岛样的地方安全性相当差,要说到洗澡,她压根是连河都不敢下了,更何况,已经是下晚,虽说天色光度都还好,但跑太远始终都是不合适的。
最后,她嘱咐了西伊将浴缸带上,尽管不太理解,但在大河边也有过一次,所以他倒也没多问,而她,则是带了所有能带的洗刷用品跟替换衣物,跟着他一起走。
出山洞的时候,恰好是迎面碰上刚刚回来的赛纳。
他与西伊是分开两队的,主要是去寻找并摘取那种可以暂时性替代母乳喂养的野果,对于捕猎只是捎带进行,所以她只看到他们带了相当少的一部分兔子样的小动物。
二人想遇并无语言上的交流,西伊略点了下头,赛纳两边扫视了下她跟西伊便错身进了山洞,未有任何表示。
习惯了赛纳时常的古怪,西伊并未在意,她也是无所谓,不过,走在路上时她却对他那满身的血迹疑惑起来。
照理说他捕猎也不可能会弄成这样,以前也从未见过此类状况,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奇怪动物?心下难安,她实在憋不住便扯着他的手臂问开了:西伊,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弄上的,怎么沾上这么多?那些跟你一起的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回来?她的问题实在太多,而且还问得顺溜无比,西伊略作愣怔后便控制不住地笑起来:今天发现了两头长鼻兽,围捕的时候想到你说的话,想抓活的,结果没能成功。
没抓到吗?抓到了,弄死了才抓住,它们太大了,体型大,力气也大,而且还很暴躁,受到攻击就会拼命反击,我们试了几次,用弓箭把它们弄伤了,它们却是闹腾到了最后,好几个人被它们踢伤了,没办法,只好弄死它们,这一身血就是解决它们的时候弄上的。
停了下,西伊又接着说:跟我一个队伍的几个人都在河边处理长鼻兽,我想早点让你吃到这个。
说罢,他再次将那小藤兜递出来。
在山洞时,她的整个注意力都放到了他的受伤上,直到这会子,沙奕才后知后觉发现,他递给她的那个藤兜里装着几个圆润的橙黄色果子,特别像现代时的橙子,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果子,光看着就是漂亮极了。
等到接了那果子,她才发现那并不是橙子。
藤兜里的果子一共三个,表皮相当柔软,就装在藤兜的这段时间,它们的表面就多出了数条凹痕,沙奕有些担心直接伸手去抓果子会把它们抓破,便小心翼翼半倒着提了那藤兜往手心里倒。
西伊一眼望过来,立刻小声提示道:洗过了,我回去前在河边洗干净了,可以直接吃,或者我待会再洗一次。
他理解错了她的动作意思,她却是立刻反应过来:你先去了河边?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洗干净再回山洞呢?因为这种果子摘下来一段时间就会萎缩掉,得赶早吃了,不然就吃不了了。
指了指她手中的橙黄色果子,西伊解释道,这种果树很少见,结出的果子里没几个能成熟的,其次果子挂在树上的成熟状态时间也很短,再者,并不是每棵数都能结果,所以往往一整个雨季里都不能见到一颗尚存的,这一次运气不错,我本来只是过去瞧瞧,没想到三颗都给碰上了。
算起来,这该是连西伊都没怎么吃过的果子吧,稀少的缘故,连瞅上一次都难,更别说吃了,以前她倒也未曾听他提起,她觉得,或许他本身也没抱着希望,若是提早跟她说了,怕是要让她失望,所以直到摘到,他才迫不及待要带来给她。
事实也的确如是,他甚至连自己满身的血迹都顾不得清洗,跟同队伍的人分开后就匆匆回了山洞,却是没料到,两人都被西谷给赶了出来。
重心偏移,他在半路上再次想起之前的主要目的,便也是立刻做出了他最本能的决定。
沙奕心下感动,一时却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抬头朝他笑了下,然后倒了颗果子出来,好奇地咬了口。
味道好得不行,而且她发现它的内瓤是透明的,咬一口就能看到同是橙黄的果核,口感像果冻,甜软香滑,更有些微的弹力。
沙奕觉得,果子里那丝清甜几乎都腻到了心坎里,尤其是那微小的弹力感,几乎让她立时想到了现代,想到了家人,一瞬间,各种情感交织。
低了头,她却阻不住眼中的雾气蒸腾,只消片刻,那咸涩液体便已盈满双眼。
其实,自从来了这里,除了开始时惆怅过,及至后来,偶尔看到现代的东西,想到现代的人和事,她也并未有过什么太多伤感,但这一次她却是憋不住了,也不知情绪打哪出来的,瞬息就桎梏并支配了她所有的意志。
或许,父母都在寻找她吧,亦或者,他们早就以为她已经死了。
对于没能陪在父母身边,此下想想,她难免还会有些遗憾,更是对之前搬离家里有丝丝懊悔,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也再回不去了。
穿越并非她本意,这一个意外救了她的命,却也让她吃尽苦头,更是多次让她置身于更多险境之中,并且,后续的生活里,各种危险艰难也还将延续。
但也就是在这样一个艰难且充满危险的世界里,她遇上了西伊,还是一穿越就相遇的那种,在那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与一个远古男人发生感情,可这就像命定,天方夜谭也成了事实,她真就横跨了万年。
虽说生存环境实在是糟心,但她有了西伊,而她本身也不是个轻易认命的人,所以,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然而就是在低头的这会,他敏感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下意识停住了脚。
沙奕也是立刻反应过来,飞快擦了把眼睛,抬头时扯出抹笑:怎么不走了,天快黑了,我们要早点回去的。
西伊却坚定地摇了头:为什么哭?我没哭。
沙奕拒绝承认。
你哭了。
伸手蹭了把她眼角未能擦拭尽的眼泪,西伊示意她自己看,眼泪,果子不好吃吗?瞪着他指尖的点滴水汽,沙奕憋回了即将脱口的话。
好一会,才又缓缓开了口:果子很好吃,但它让我想起了我来这里之前的生活。
来这里之前的生活?西伊问得犹豫而迟疑。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踌躇了些许,指了指曾经相遇的林子方向,西伊不确定道:遇见剑齿虎时所在那处林子里?那边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去吧。
沙奕摇头:那么,除了我,你在那片林子里可曾见过跟我相像的其他人吗?盯着她,他彻底陷入沉默。
他不说话,她却能知道,像她这样的人种,西伊绝不可能见过第二个,而他的沉默也是最好的回答。
除此之外,他大概还很矛盾,既想知道她从哪里来,又怕她有些其他想法。
他对她从来都不能完全放下心来,时刻担心她会不会就这么离开他,虽说也给予了她足够的自由跟空间,但她还是能看出他潜意识里的敏感。
西伊极度缺乏安全感。
西谷说过,西伊生下来时母亲就去世了,一直是由西谷跟西芒照料着,西芒她不了解,也没见过,但西谷她是很熟悉,那样一个泼辣得日前昂男人都有所怯步的女人,只怕也表达不出什么细腻的关爱之情吧。
即便后期有了密林小群体的收留,可那也仅限于吃住方面,精神感情方面的寄托还是没有着落。
尽管他成长得十分优秀,性格也较为爽朗憨厚,但这仍然无法掩饰他内心的孤寂落寞。
而这个时代里,女性又十分少,正常的小群体里想找到一个伴侣都属于不易,更别说他们当时的寄居情况了。
所以,自打遇见她开始,他便是无微不至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不怎么相信一见钟情,更不认为远古人审美会如现代一样,充其量也就是远古女人太少,男人很难找到伴侣,为了繁衍生存,这才不得不割舍掉挑剔眼光吧。
但是摆到西伊身上来,她的想法动摇了。
若不是真心在乎她喜欢她,西伊会为她付出到这种程度吗?或许,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打第一眼开始,哪怕她落在沼泽里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他仍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性,且立时便产生了好感,然后甚至产生了想跟她一起生活的想法。
不过,他追求她的手段实在是惨不忍睹。
她不了解他的时候,他是极尽各种强迫,他时常会来讨好她,却每每弄得很糟糕,她愿意跟他一起的时候,他也依然是担心着会有什么变故。
她至今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他,才能让他彻底安下心来。
说来,生活的环境跟氛围对人的影响也确实大,不光现代是这样,就连远古人也是这样。
西谷的凶残性子怕也是不得已的状况下形成的,但好在本性使然,西伊即便是随着她,也没长歪,而玛瑞是个温吞的,受着这两人本性不坏的影响,玛萨虽小却也是讨人喜欢的。
再看看赛纳,沙奕敢打包票,他幼年时期的遭遇可能比西伊还不如,并且后期里生存的环境也很恶劣,那一次巨树砸山洞的事下,他跟她说了许多,但她深知他并未把最触动心底的过往告诉她。
遭遇过极端的人,往往性格都会有点扭曲,哪怕真心还在,弯弯绕绕也成了必然。
就像起初,赛纳表现出来的总一脸笑嘻嘻,但几次之后,他沉着脸的次数更多,她一直搞不懂究竟是什么原因。
但那到底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并不是非要了解不可。
正想着,身边的壮硕男人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她抬头看去,却见他正低头看着她,面上满是认真:我想过了,不管你是从哪里来,只要你有要回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的想法,不管什么时候,我都陪你一起。
沙奕失笑。
她若真有回现代的可能,只怕他想陪她都是陪不了的,路途问题是小事,时间问题可就是大事了,这也并非是人为能决定的。
但他的这句话一下就赶跑了她积压了许久的伤感,也让她的复杂的心境重归平静。
如果……在她安静不说话的时候,他又想到什么似地补了句:如果你愿意说出你从哪里来的话,你也可以告诉我,以后等你想回去的时候,我可以早点弄清怎么走……语毕,他略带希翼地看着她。
沙奕再次笑起来,心下却是决定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来处。
因为,简单说出来他不会懂,最后难免在心里纠结;详细告诉他的话,他会觉得不可思议,更会加重他对她有可能会离开的担心。
思来想去,沙奕觉得还是编一个跟他们的情况较为接近的理由比较妥当:我不是来自你第一次遇见我的那片林子,我是误走进那里的,我所生活过的地方也就只剩下我一个,其他人都离开了,因为那些蛇的关系。
是这样啊。
接了她的话茬,西伊露出了一副惋惜遗憾神情,其实过了雨季就没有蛇了,这个雨季的蛇已经比上一个雨季少了很多了。
被西伊的实诚话语逗乐,沙奕忍不住调侃道:西伊,我怎么觉得你对他们丢下我这件事很可惜呢,你是有要送我回去的打算吗?原本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话语一出,他立刻闭了嘴,好半晌才闷闷地蹦出一句话来:可以不送你回去吗?沙奕彻底笑场。
西伊却是急红一张脸,话语虽显语无伦次,却更加坚定:我不想让你回去,不回去。
沙奕被雷得外焦里嫩,再也止不住笑。
西伊却是被她笑懵,等到反应过来,她已经笑得快岔了气,他却是才明白过来,当下对她的调侃有些气恼,半弯腰捡了她搁在地上的东西丢进浴缸里后,飞快伸臂捞了她,就着抱着她的姿势,扛着浴缸飞奔起来。
沙奕闷笑之余,倒也不得不佩服西伊的蛮力。
扛个能当船的大浴缸,再夹着个一百二十斤的人,积水虽是在暴晒下浅了许多,但阻力仍在,这样还能跑得又快又稳,也是没谁了。
支流河边。
沙奕远远便看见一群数十个男人都蹲在河边,而众人面前则是一个庞然大物,那大概就是西伊口中所谓的长鼻兽,跟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但她在现代时曾在自然频道看见过类似的,虽不尽然相同,可也差不离。
那是在身形包括长相上都与羚很接近的动物,蹄子带倒钩比较古怪,耳朵大而像鹿,鼻子确实比嘴巴长了一小截,整个脸呈肥壮的三角形,脖子不算长且很结实,整个身子就像一个椭圆,暗红血迹下的皮毛背黄肚白,身长怎么看也都有三四米,肩高也得有将近三米,确实够大,比那四角鹿不知道大了多少,怪不得难抓。
此刻,他们似乎已经处理掉了一只,那些清理好的肉块被分放在了十多张大叶子上,剥下的皮毛则挂在了一侧的一棵大树上。
他们见到西伊带着她过来,都很开心地招呼了声。
西伊也就在离河边不远的地方将她放了下来,没用她多说,他便自带着浴缸去那群人的上游取水去了。
等了会,沙奕担心装满水的双人浴缸太重,也跟了过去,却是没走上几步便遇上了回来的西伊,他搬得很轻松,看见她过来,甚至还很高兴地朝她笑了下,随即,连浴缸都放了下来。
她为他的举动纳闷的时候,他快步走过来,回头指了浴缸周围示意她:这边有矮树丛可以遮挡,是你喜欢的,我看了下,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就在这里洗吧,距离那边不远,有事了你就叫我们。
瞄了眼那一处忙着处理长鼻兽的众人,沙奕立刻明白了西伊的想法。
他是想帮着其他人一起将长鼻兽处理完,天色虽不晚,但时间上也绝对不早,在山洞外多留一刻都是不明智的。
思及此,沙奕立刻点了头,试水的时候,他将她带来的洗刷用具跟替换衣服都拿了过来,然后便再次回了那群男人中间。
沙奕也顾不得再去查看他们那边,只快速把头发洗了洗,转而开始洗身子。
有过前一日遭遇的经验,她再也不愿多花时间在这种事上了,除非能确定十足十的安全。
现如今,不但处在雨季里环境不安全,连带着还出现了些陌生不友好且爱搞野蛮抢夺的小群体,在外面做什么都得小心谨慎,时刻提防着,更别提洗澡这种事了。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便撞上的第一个雨季,本身就是折腾得可以,外加她初来乍到的不习惯,更是被折腾得够呛,一连番的状况下来虽说雨季也过了一半,但她还是格外希望雨季能尽早过去。
不管如何,只要安然度过这个雨季,她就有机会为下一个雨季做准备了。
她可不希望再重蹈这一次突发的状况,也不愿意终日提心吊胆地过这样的倒霉日子。
与其被动受制于诸多因素,不如去创造更多有利条件来最大可能避免这一切。
洗完澡,沙奕索性将那沾上不少血迹的裙子也洗了,只是因着对蛇的芥蒂,她仍旧不太敢去到河边,最后也只得将就着拿洗澡水洗了洗。
沙奕估摸着她的这个芥蒂可能要持续到雨季结束,当然,如果遇上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也应该是能克服的,但她现在不愿意。
不远处的河边,西伊他们那边还没能处理完,沙奕百无聊赖,便想将洗澡水倒掉,可惜试了好几次仍是连浴缸半角都提不起来,一如当初遇蛇的清晨那般,那会她就试过了,空浴缸她都搬不动,装满水的更没可能。
沙奕果断放弃,干脆坐到浴缸边缘吃剩下的两个橙黄色果子。
一个果子即将消灭的时候,身后处不远的矮树丛里隐约传来了阵阵轻微的窸窣声,沙奕听了会,没见有更多响动,便又继续吃起来,直到那窸窣声一下转变成一声类似叹息的人声,她才一个激灵跳起来,然而,等到她回过头去看时,那响动却又立马没了。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沙奕愣了下,转身就跑,受了惊吓的高爆发力下,她一溜烟跑到那群男人身后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此时恰逢那长鼻兽被处理完毕,一群男人正忙着洗手,见她狂奔过来,不约而同都停了手,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她。
西伊更是担心得紧,几乎是看见她跑来的顷刻间就起了身,面上的紧张一眼可见。
沙奕躬身按着膝盖,大口吸进好几气,才伸手指向浴缸那处,断断续续道:那……那里……矮树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没等她再说,那几个男人互看了下,便都默契地往那处奔去。
西伊本也打算过去看看,见那几个男人已经去了便又缩回腿,转身快速用些准备好的皂叶洗了把手,开始帮她顺气。
等到她的心跳今本平复,那几个男人也重返了回来,见了她,他们都表示没有什么特别的,当然,除了他们刚刚抓到的一只兔子。
瞅着那只被一人抓在手中推到她面前的傻愣愣大兔子,沙奕呆了半晌,回神时不免有些尴尬,那群男人却是很不厚道地相继笑了起来。
西伊也扬起了唇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之间,一双棕褐色深邃眸子里笑意横亘,面上更是温柔满溢。
沙奕大窘,掩饰性地咳了声。
那些男人则是笑得更猖狂,颇有丝肆无忌惮的味道,却是并无恶意,她虽在心底有些惆怅,但眼下的情况到底也是她的疑神疑鬼导致的,怨不得他们。
西伊也未阻止那群男人的善意逗趣哄笑,示意他们洗完澡等他一起,便拉着她一路再往着浴缸摆放之处走。
沙奕也就是在这一刻才彻底从尴尬中摆脱出来。
不过,回想到刚刚的事,她还是有些质疑。
在那些矮树丛里,除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她还听到了像人叹息的声音,按理说,这是那种大兔子不可能发出的声音,但那几个男人说,除了兔子什么都没有。
想不通。
但愿是她想多了,否则就很有可能是那群野蛮人里的某个了。
尽管他们救的那个男人说那些人现在还在就聚居地那边,可人不是树,有脑子有活动能力,她并不是太赞成那男人太过肯定的态度。
况且,他们才刚刚见识过那些人的狡诈。
一旁,西伊不知道她遇上的事,也就没她想得多,帮着把浴缸里的水倒掉后,便打算像那群男人一样到河里洗一洗。
本来这也没啥,许久之前她也是这么干的,但因着对巨蛇跟那群人的担心,再加矮树丛里的古怪情况,她怎么都不愿意让他去冒险。
西伊拗不过她,也只得按照她的决定来,重新装满一浴缸的水,按着她的要求蹲在浴缸边把脑袋伸进去,样子有几分搞笑滑稽。
沙奕笑了会,便像第一回在旧聚居地山洞边那条小河里一样,帮他洗头。
不同于之前的困顿,这回,西伊精神很好,她帮他洗头的时候他一直跟她嬉闹,到最后,把洗发水沫子弄了许多进眼睛,他才很难受地安静下来。
沙奕一边觉得他是活该,一边又是心疼,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下不舍,很仔细地帮他冲洗干净了。
待到她帮他搓洗身体的时候,却是相当不舒服了。
西伊不像她,他很不习惯浴缸,即便浴缸足够容下他的身量,还是比不得河流湖泊,他不但洗得相当束手束脚,还把浴缸给弄翻了好几次。
沙奕估摸着,再这么几次下去,浴缸非得散架不可,反正头发已经帮他洗过了,为了长远计,还是放弃让他再洗浴缸比较妥当。
无奈,她只得推他去河边。
离了浴缸的范围限制,改入了河,西伊就像脱了缰的野马,背着她就扯了沾满血的兽皮裙,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底,压根不管头发是不是刚刚洗过。
沙奕惊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时隔不短,她连叫他声的空子都没能捞到,空被溅了一身水。
他果然还是与她不同的。
就像那边那群洗群澡的男人一样,哪怕水底可能并不安全,他们也根本不害怕,更无所顾忌,只讲究着怎么舒心怎么来,她却是捏着一把汗,焦急忧虑同时,怎么都不敢轻易再入水尝试。
不过,有着西伊跟那群男人在水里扑腾,她也算是有了拿衣服到河里洗的胆子,在将自己的衣服漂净后,她顺手也帮他把脏污的兽皮裙洗了洗,好在刚刚沾上的血迹并不难洗,她很快就处理好了,随后将那干净的兽皮裙搁到了岸边。
对于西伊的扎猛子下潜行为,已经有过一次经验,沙奕便懒得去管了,只转了身去收拾起浴缸周遭的小东西来。
不省心的是,她再次从那矮树丛中听得了些微的窸窣声,不用屏气凝神都能听得很清楚,沙奕心下有些着慌了。
起初还有些不肯定,现在她完全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但她没胆子过去看,不管是蛇还是人,她都不敢。
僵持到终了,她也只是死死盯着那处传出声响的矮树丛,心惊胆战叫起西伊的名字来。
最后的最后,西伊没出现,倒是把那群男人叫了来,因着她的紧张,男人们也没多问,二度去搜寻,却是连第一次都不如,别提兔子了,连根兔毛都没见。
一时间,一众男人又笑起来,沙奕无语,却也不信那是自己幻听。
想了想,她还是很认真地跟几个男人嘱咐了几句,那几人面面相觑,但纵使想得不太明白,他们还是逐一点了头,表示会听从她的建议。
见状,她也不打算再多说,只管继续收拾着手下的事。
西伊也就是在这会钻出了水面,手中抓了好些那种巨大的虾,那几个男人本欲回去取肉,见了西伊的举动便又纷纷下了水。
一时间,整个河边一片乌烟瘴气。
沙奕叹气之余,忍不住感叹这几个男人的单纯。
河边之行耽搁了许多时间,等到众人准备回聚居山洞时,天已经全黑了,只一片小月牙高挂在天幕中,完全起不到任何照明作用。
暴雨绵延太长,又没有计时工具,她早已分不清具体时日,更分不清月亮的朔圆,此下,她唯一能看明白的就是,隔天估计还是个好天。
但她心里隐有不祥预感。
若是连续三天暴阳,后续的天气会不会比之前面的暴雨情况更加恶劣呢?上一次寻矿盐的两日暴阳后,雨就是没完没了。
纵然初期几天没有雷电,但高密度的雨水也并不无害,眼瞅着这一处河水涨堤,积水已起,真这么搞下去,用不了几天就能彻底淹过这片土地了。
沙奕的担心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一群男人的吵吵嚷嚷很快打断了她的思绪。
西伊拉着她,随众人一齐回了山洞。
山洞里,留下的众人早已吃过了,剩下他们几个回来晚的,免不了又遭了西谷一顿骂,几人却都是笑嘻嘻地吃起了烤肉,完全不生气。
西谷也懒得再跟那几只神经大条的费口水,转悠着坐回她身边,跟她有一茬没一茬地扯起话来。
沙奕趁机把河边的情况说了下。
西谷的反应与那几个男人截然不同,自她说完后,西谷就陷入了沉默,半天未语。
沙奕觉得,她应该是担心的。
西谷虽是一副大咧咧,粗暴冲动的样子,但她经历过最冷酷的争夺,面临过最惨痛的局面,更体验过最颠沛的流离,而且她的年纪也是比像西伊这样的男人们大上不少,所以她应该是能设想到某些问题的。
她不指望西谷能分析出更多的情况,但就眼前的格局,她希望西谷能给出准确些的看法以及合理些的安排。
结果并不出所料,西谷也认定那处有鬼,并且支持了那是那群野蛮人搞鬼的观点。
剩下的时间里,便是西谷与整个山洞里人的商定了。
沙奕就趁着这功夫开始填肚子。
老实说,她对族群之间的冲突情况并不了解,且对于拼斗之类的事宜也完全没有主意,所以她也懒得再搀和,只限于跟着大伙行动就好,指挥权就交给有经验的人好了,比如西谷。
而西谷给出的提议则是,所有人都在内,分成两拨,一拨人先睡着,一拨人则在山洞口边的缝隙里密切关注洞外情况,轮换着来,间隔时间不能太长,然后因为这一日捕获了两头长鼻兽,食物储存量足够,隔日即便是个晴天也没有必要再出去捕猎,就都留在山洞内守着。
不管那群野蛮人是当夜搞偷袭,亦或是隔日白天来,他们都有所准备,如果不来,也正好,他们可以腌制兽肉,反正有事情干。
众人当即表示赞成。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高智商的主意,甚至于只要是个人都能想出来,但强在它实用,它也确实符合现下的需要。
所以,她也是默认了。
只是对于决定的执行,她觉得自己压根没那能力跟本事,西谷也明确表示不稀罕她的加入,她便在一群人的紧张忙碌之中,躺进了浴缸睡觉。
至于西伊,他还是被分在了第一轮。
沙奕有些庆幸,又有些担忧。
庆幸的是,第一轮的人没立即休息的机会,他也就没有机会再整些幺蛾子,反正他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担忧的是,要是真的遭遇夜袭了,西伊他们的第一轮自然就冲在了最前面,比丢其他人来,她有私心,她宁愿伤的是别人,也不希望他有任何闪失。
但这些想法不好说出来,更不好交待,她也只能像早晨嘱咐他那样,再次叮嘱他小心点。
然而西伊对她的担心,一点都不比她对他的少,哪怕她就在山洞内,他的视野范围内,他还是将她的两把水果刀都还给了她,末了,又想将自己的骨刀递给她。
沙奕啼笑皆非,却也知道他身处的危险性,坚持将水果刀都丢给了他,只留了他的骨刀,他虽是不认同,却也拿她没办法。
等到终于赶走了西伊,沙奕才算彻彻底底安稳下来。
这一整天,着实有点累。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浅、洛柒/♀,1926570911,追忆着,150**6174,152**3598亲亲送的大花花啦,感谢可耐哒氓仔,150**6174亲亲送滴超级大钻钻~还要感谢亲耐哒ly834404301,150**6174美妞儿送滴评价票啦~快来群么么扎群么么哒~爱屎乃们惹~T第一百五十二章 被抓沙奕睡得很不踏实,睡睡醒醒,时间不长,翻来覆去却是好多次。
半夜里,因着睡觉的地方靠近墙壁,隐约传来的些杂乱脚步声便很轻易地将她惊醒了。
也就是在她醒来的一刹那,洞口守着的几个男人也小声地相互提示起来。
黑暗中,一众浅眠的人尽皆起了来,沙奕却是坐在浴缸上不敢动。
说不害怕是假的。
一来她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二来她多少都会有些担心紧张,第三点,她不想拖了其他人的后腿。
眼下,她觉得,不论洞外发生什么,她都该乖乖呆在原处,坚决不能因为心下担忧就跑了出去,既然已经帮不上忙了,那就不要再忙中添乱了。
西伊恐怕也是不愿意她冒然出去的。
想着,她便也强制自己静下心来,但等到她再回身时,山洞外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了。
她觉着有些纳闷,洞内守着的众多人也是相互小声说了几句便陷入了沉默。
他们大抵也是有所诧异的。
但他们倒底也没因此放松了警惕,因着这古怪,众人又相互低语了几句,似是加强了戒备之心。
黑灯瞎火,沙奕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得重又躺回浴缸上。
夜间的静谧并未持续多久,只消一刻,原本消失在洞外的杂乱脚步声再次出现,唯一不同的是,此前那些脚步声是从她的侧边,也就是整个山洞的大后方过来的,现下却出现在了山洞门处。
沙奕的心又抽紧了。
山洞内各人也都是默契地屏气凝神,等着迎战山洞外的敌情。
但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与他们原本所猜想过的数个开场格局完全不同的是,山洞外的那群人并没拿石头跟树棍将堵洞的巨石砸开,相反,他们用的是敲门式的敲击。
众人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间猜疑不断,而那洞外的敲石声,在有条不紊敲击数次后,终于开始变得急迫跟没章法起来。
可众人还是忍不住犹疑,一直持续到山洞外的人有些焦急地叫起来。
那并不是简单的要求进洞的请求,而是叫出了洞内数个男人的名字的,连带西谷跟她的名字都叫了出来。
众人仍是在怀疑着,沙奕也在心下觉得有些怪异,白天他们救助的那男人却忽然跳起来,一边嚷嚷着那是旧聚居地山洞之人,一边飞快地爬了起来,隐有要去推堵洞巨石的势头。
黑暗中,沙奕压根是什么都看不清,可山洞里那群远古人的夜视能力却相当强,当她凭借着那男人声音的移动来判定他已经往洞门口处走的时候,一声咚的闷响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那像是从山洞内最接近洞口的地方传来的。
就在她搞不清状况的状态下,那男人一下委屈地低叫起来:赛纳,你干嘛拿骨矛打我?下一秒,她便听到赛纳冷淡而嫌恶的声音传了来:救你只是好心,这个聚居地山洞里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哪来哪呆着去。
可是……那是旧聚居地山洞的人啊,他们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那男人明显有些不情愿。
他们遇到了事我们就一定要帮?这一次,呛声的是靠在山洞里侧的西谷,救你已经够给面子了,那群没良心的犊子,没对着干就不错了,你还敢叫嚷,信不信把你扔出去?似是难得见到西谷跟赛纳站在统一战线上,又似是被两人不给面子的打脸给唬住了,那男人彻底没了声,也不知是另有打算,还是真怕自己也被丢出去。
不过,这种紧张而关键的时刻里还能说出来这些没脑子的话来,沙奕便觉得他应该是个没什么心思粗男人,当下也懒得再朝他身上分析。
她倒是觉得,赛纳的这种口气相当少见,他不但比在旧聚居地山洞时古怪了许多,就连整个人都变得让人十分捉摸不透了。
之前,至少他还能很保持着满脸的笑意,哪怕笑不达心,但表面上看着让人觉得正常,她一早知道他内里古怪,却也没想到他会有展露郁扈的一天。
就像当时,他身处在他们的那个小群体里,她始终都觉得他有着压人一头的身份跟本事,当然,她的猜测也未必就对,但就他今天的话语来看,虽说不过短短两句,但也处处体现出他隐藏着的野心,以及说不清的狠戾。
就在她满脑子想事时,洞外的人再次开了口。
这一次又是新的内容了。
按照他们所说的话来看,大体意思便是,他们要主动跟这边新聚居地山洞的人联合起来对付那群外来的野蛮人,目的就两个,一是夺回被抢走的两个女人,二是保护好食物并赶走那群人。
洞外人说得很诚恳,丝毫都没有当初干他们走时的恶劣,若不清楚状况的人听了,大概会很心动,可沙奕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互利互惠的幌子下,他们也不过是想着沾点人多的光,他们之前也有这么考虑过,基本想法都一致,可他们这一次的性质不同。
已经遭受过抢夺跟拼斗,他们因着始料未及而吃了大亏,事后,不惜半夜里冒险游水来他们这处寻求支持,她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
若是他们真的只是败在了措手不及上,本身有足够的能力夺回损失的话,他们还会来这处找人寻求合作吗?他们当初明明是不欢而散,几乎撕破了脸皮的。
若是他们没这本事夺回一切,甚至于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属于无用功的话,那来找他们又是什么目的?他们还会继续留下去吗?只怕是早就跑了吧!也不是她愿意把远古时代的人想得很坏,毕竟,远古时代的人也是进化而来的,就算没有现代人这样的机敏跟城府,但物竞天择,如果智商不能碾压其他动物的话,他们不可能脱颖而出成为自然界的上位者。
纵使现在还未经文明的洗礼跟开化,他们也仍是不会纯粹得得像初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畜类尚且狡猾,人的智商就更高一级了。
正如分离后留在旧聚居地山洞里的那群人,没什么良心呀就算了,此下,即便不是算计,那也绝对出于私心。
旧聚居地山洞的主动,跟新聚居地山洞的主动,本就差异很大。
现下又加了个一触即发的条件。
她很是担心,倘若这样的互帮互助同盟并不单纯,那么,只要点头,就是引狼入室。
沉思中,洞口处的赛纳再次发了话:让不让进?那是一个问句,但不知道问的谁,被问者半天都没吭声。
拒绝?赛纳再次询问起来。
这一次,被问者很快做了回答:两个决定都很为难。
是西伊的声音,听起来他的确是很为难。
沙奕觉得,西伊也应该是想到了她所想的。
他平日里看着憨厚爽朗,很多时候还腻她腻得不行,但她却是知道他的心思是最细腻的,他几乎是把她照顾得挑剔不出一丝不周之处,哪怕就是碰上了些生来就不了解的事,他也能很快注意到,并且很快养成这样一个好习惯。
所以,对于他能想到这些情况的事,她并不惊讶,只是,他习惯了憨厚处事,很少耍些小聪明小滑头,外加极有责任心,其他人很难将他跟小聪明挂上钩。
反倒是赛纳,处处给她这种感觉,但实际上,真要算计起来,以西伊的心思,也未必会输。
而此下的情况,明显是赛纳更趋于强势。
你觉得为难能解决问题?略带讽刺地接了西伊的话,赛纳话语不善,莫不是你就打算这样将他们晾在外面?这处可是什么怪东西都有!按照你的意思,是要让他们进来商量了。
沉吟一声,西伊并未在意赛纳的话语,我做不出这个决定来,要么跟大家一起商量下吧。
万事都用商量,你还有联合的机会?赛纳立刻反驳,怎么做个决定这么困难?我没有替所有人做决定的习惯,你有主意你来,只要没人反对。
西伊仍是没把他的刁难放在心里,但有一条,不要害了其他人。
赛纳立时嗤笑一声。
沙奕还想再接着听,呆在门口处的两人却是没有再继续对话,几声轻浅的脚步声后,有人坐到了浴缸边,一股来自现代洗发水的香气瞬息随着那些微的空气流动灌入了她的鼻间。
是西伊。
除了西伊,她其实也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温柔平和地待她了。
他似乎是以为她睡了,自坐下后,他就仅仅是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便没再有其他的动作了。
沙奕忍不住反拉回去。
西伊吃了一惊,但立刻又反应过来,俯下身在她额上亲了下,帮她把盖着的皮毛往上掖了掖,没说任何话。
黑夜里,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的动作反应来看,他大约根本没跟赛纳置气。
沙奕心下放松许多。
也就是在两人互动完毕的这一刻,那堵洞口的巨石被推了去,少顷,又推了回去。
一瞬间,整个山洞内都亮起了昏黄氤氲的光度。
旧聚居地山洞的众人被赛纳放了进来。
朔月无光,洞外洞内一样黑,他们人数不少,举了数个用树脂作燃料的火把,远远看去,沙奕心下便不舒服起来。
她几乎是立刻又想到了当时的不愉快事情。
他们不愿意承担她带来的任何风险,却又大摇大摆毫不知耻地用着从她跟西伊那得来的树脂,并用着他们的法子点火把用,也是足够讽刺。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怒气,他立刻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般地朝她笑了笑。
沙奕也自知是生气无用,一会便平静了下来,转而以小声询问:西伊,你不去跟他们商量商量吗?像我之前说的,我很为难。
同样以轻语接了她的话,西伊沉声道,我总是觉得他们这次来有点奇怪。
我也这么觉得。
看着那几人团团坐下,沙奕点头附和了他的想法,但是,不商量的话,也不听他们的商量吗?反正在这里也能听到。
伸手蹭了下她的光滑脸颊,西伊笑道,跟你在一起听着,说不定能想到点什么。
顿了下,他半敛了笑意,略显认真地低头补充:总之还是要防着些。
沙奕点了头。
至于那几人跟赛纳他们到底讨论到了什么时候,她是一概不知,更完全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
再等她醒来,一切都变了天。
西伊不在她身边,她也并没躺在她的浴缸上,周遭更不是她熟悉的山洞。
不仅如此,就连她的脑袋都疼得不行,明明是清醒状态,眼皮却又很重,侧压着的半边脸也是火辣辣地疼,肢体更是麻木到毫无知觉,想动都动不了。
到底是怎么情况?沙奕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头稍稍抬离了地面,眼睛也是适应了许久才适应了那并不明亮的光度。
她似乎是置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窄山洞里,四周的可见度并不高,她压根看不清具体的山洞格局,只能凭着直觉去猜想,那可能是条长直的隧道式的山洞,而她身下的巨石上隐有热度。
这不是梦,她轻咬舌头都能感觉到痛,甚至,这也并不是纯粹的睡醒,从她的头疼来看,这很可能是昏睡所致,而就在她醒来的这片刻里,她也尽量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肢体知觉恢复的过程中,沙奕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是被绑着的!这个认知一出,她的心也跟着猛跳了几下。
她原是该呆在山洞里的,跟西伊他们一起,怎么这会子跑到了个她从未来过的地方呢?西伊他们为何又没跟她在一起?这个山洞,也就她一个人,以她的目力范围,至少目前是这样。
就着她的位置,她离着洞口处并不远,她还能从洞口看到些许来自外面树木的黑糊糊影像。
从时间段上辨识起来,这应该不是她当时睡觉的时刻了,可她仍是分不清这样的天色是接近黎明还是即将黑夜,如果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这……莫不是绑架?然而不待她有更多的思考,那洞口处便怪进来数个人影,映衬着并不明亮的丝丝火光,她甚至连他们的样子都看不清。
也就在这一刻,原本她认定没人的洞内又出乎意料走地走出了一个肥壮的人。
让她纠结的是,这几个人,都不是她熟悉的!不过,认不认识都一个样,反正都是绑架,那也没什么区别。
沙奕稍稍震惊了下,强迫自己定下心来。
同一时刻,那群人便是相互嘀咕了几句,声音很小,以沙奕这个位置跟角度,压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最后,那个刚刚由洞内转过来的肥壮之人便走了过来,两手还分别提了一个人,见她侧过头看,他直接将那两个同样被绑的的人推了过来,动作间相当粗鲁。
沙奕费力避让间,那两人就摔在了她旁边,等到认真去看时,她才发现,那两个竟然是旧聚居地山洞里其他群体里的女人。
她还记得,那两个女人曾经跟了他们去寻矿盐,最后发生树砸事件时,她们却也是叫嚣得最凶的,再联想到此前那个来自旧聚居地山洞的重伤男人的说辞,她便基本搞清楚了那群绑架她的人。
运气也确实够差的,她竟是落入了那群野蛮人之手,此下虽是还没瞅见那个名为加罗的野男人,但他跟她一定是会打照面的。
她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轻易就抓了她,她也特别好奇,为何单单只对她下手,她也不认为新聚居地山洞里的人会如何蠢钝!思虑时,那个粗鲁推得两个女人摔倒的肥壮男人突然发了话,话茬直对那两女人:好好看看,是不是她?那两女人赶忙伸头过来瞧她,几眼后,唯唯诺诺地点头:是,就是她,没错。
最好是没骗我们,不然把你们丢给巨蛇!尽管是收到了肯定答复,那男人也一副不领情的理所应当的样子吩咐另外几个围着看的陌生男人,把那个女人带到洞内部去,我们可是要指望她来换大量食物的,可得捆好看好了!拿她换取大量食物?沙奕有些想不通了。
照理说这些男人都是外来侵入的,怎会想着通过抓她来换取粮食呢?眼神再次落回摔在地上的两个女人,沙奕心下顿悟,同时也生出了些许火气。
刚刚那人就是让她们辨识她的,那自然也离不了那两女人的关系,指不定这两女人早就已经把群体内部的情况消息都透露给了这些男人,不光是新聚居地山洞的,更有可能连她们自己的旧聚居地山洞都没放过。
其次,旧聚居地山洞已经遭遇过他们的抢夺,现下的格局,没准就是她们为自保才导致的,更甚者,可能连带着旧聚居地山洞的其他人都同意并默认了这种行为。
若真是这样,那这确实算得上是个可怕的消息!回想到睡着前的情况,恰恰好也就是旧聚居地山洞的那些男人进洞的情形,沙奕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旧聚居地山洞的人,会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已经跟这群野蛮人沆瀣一气了?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抓的,但她觉得,这肯定与旧聚居地山洞的人脱不了干系!对面,两个男人闻声过来提她,不过几步,那两人就毫不客气地抓住了她被捆双臂,像拎小鸡一样径直将她拎了起来。
被反剪着双臂,又属于倒提,沙奕没受过这样的罪,疼得差点叫出声来,可一考虑到自己的处境,以及这些人的野蛮习性,她便又硬着头皮忍了下来。
她不想提高他们对她的关注度,即便很难,她也要试试,不折腾出那么多事来,没准她还能瞅到些空子,或者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他们是计划拿她换取大量食物的,所以,短时间里,至少在他们谈筹码或者如愿以前,她不会有性命之忧。
似是对那两男人的行为不太满意,那个发号施令的男人还打算说话,却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另一个暗哑粗狂的声音打断了:曼伦,现在是听我的,我不希望我没在的时候你跑出来添乱,还是安稳些吧。
这个声音很熟,沙奕几乎是一瞬间便想到了那个名为加罗的野男人,当即条件反射回过头去看。
确如所猜。
他刚刚从那洞口处拐进来,身后也是跟了十数个高壮男人。
正因为知道她的价值,我才想把她弄进洞里面,不然跑了怎么办?曼伦立刻表示不满,我什么时候跑来添乱了?你从来就没干过一件省心的事,还敢说自己没添乱?冷笑一声,加罗毫不相让,你也知道这是个很有价值的俘虏,但你想过没,她从被抓来到现在,已经昏睡了多久吗,怎么,你打算饿死她吗?我这不是打算把她扔到山洞里边再给她吃吗!曼伦小声嘀咕,话语里的底气却已不复先前的理直气壮,你这么计较干什么!计较?加罗抱胸冷哼,那是等你蠢够了,我来帮你收拾善后?出力没见你有多大能耐,整天吃倒是也不嫌撑着,白天烤了那么多肉都不知道给留点?那是我们好不容易弄来的食物,为什么要留着给她们分食?曼伦不情愿道,再说了这两个女人这么能吃,都已经吃了好多了,抢来的都不够她们吃的!蠢货!飞速冲过来给了那肥壮男人一脚,加罗大怒,你到底分不分得清轻重?哪个价值更高看不出来吗!给你参与机会可不是为了让你捣乱!被狠狠踹了一脚,那肥壮的曼伦也是气得不轻,跳起来就想发作,却硬是被身后几人拉住了手脚,好说歹说才劝了下来,等到恢复理智,他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悻悻坐到了一边去。
加罗这一方却是毫无反应,也并无避让,理所当然地占了原先那几人的位置,倒也没再要谁多说一句,自顾地取肉烤起来。
至此,沙奕算是大致弄明白了这莫名的场面。
这些野蛮人的抢夺队伍,恐怕也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群体,就像先前他们集体在旧聚居地山洞扎堆群居一样,这边也明显是两派,一派以加罗为首,一排跟随着那肥壮的曼伦。
但比较明显的是,加罗与曼伦在一起时,明显后者屈居下风,并且曼伦也确实如他自己所表现的那样,聪明不足,愚蠢有余,这还不算,从加罗的话里便能分析出更多,虽说她现在也有些质疑,是不是要相信加罗的话。
可不管如何,沙奕始终觉得,哪怕加罗更狡猾些,处在加罗手中的待遇也肯定好过处在曼伦手里,至少,他在短时间内,包括在些细节上都不至于再像初遇那般太过为难她。
正如曼伦的小气,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她不得不怀疑她被抓来已经超过了一整天的时间,并且,现在她也确实感觉到饿了,肚子咕咕唧唧闹腾着,前胸贴后背那种!像是听到了她肚子的叫声,本是要从她面前走过的加罗却又忽然回过头来,半蹲下身,审视她的目光里带了丝探究。
沙奕心提了下,但还是努力表现出一副镇定来,瞅了他一眼,便又垂下眼睑来,一声未吭。
加罗微皱了眉头,倒也没说什么,只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强硬逼着她两边转了下脸,便又很快放开了手,站起了身。
同是未发一言,却似不打算为难她。
沙奕轻舒一口气,却听得加罗冲着身后围着火堆烤肉的男人们吩咐了句:烤好先拿一块来给她,不必解开捆绑,稍稍喂一下即可。
她搞不明白他心底还盘算着些什么,但就他的安排来说,她却是满意的。
纵然没那本事自救,保存体力也是不可少的,最起码,她得保证在关键的时刻不掉链子,毕竟她知道西伊会来救她是绝对而肯定的事,且谁都不清楚事情后面会如何发展。
等到那几个男人应了声后,加罗又重新离了洞。
洞内没人问他要去哪,像是习惯,又像是不敢多问,但不管出于哪个原因,都能充分说明——这群野蛮人之间,已经有了很明确的等级区分。
就算还没形成部落格局,也没有上位者之说,但这一人命令众人执行的局面确实能够说明,是加罗领导者这一群人。
这并不是像他们所在的山洞那般,虽然有的时候一个人出了主意,众人都附和,但本质区别仍在,意义也不同。
这个群体,尽管是些喜好用武力解决问题的野蛮人,可他们的认知丝毫不差。
所以,现下她很后悔,没把自己遇见加罗的事情告诉西伊。
如若说了,没准西伊就会有所芥蒂,或许还能想到些其他的,有所防患,她也不一定会被抓来。
除此之外,她还很担心新聚居地山洞里众人的情况。
本身她跟他们都是处在同一个山洞里的,要说想抓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比抓她容易,但眼下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被抓的是她。
西伊会放任不管吗?她开始严重怀疑旧聚居地山洞那群人的真实目的!但到底是没有确切的根据,纵然有再多的猜测,但不切丁因素太多,而她也只能心下想想。
那些野蛮人烤出来的肉味道算不得好,没有盐跟辣味果的调味,口感怎么都是差了不止一点两点,外加那肉质本身也是烤得粗糙,沙奕没吃多少就有些腻味了,反倒是口渴起来。
烤肉的几个男人也没为难她,拿一种长得想螺壳样的粗糙东西从放在一边的大容器里舀了些水来喂给她。
太渴的缘故,沙奕也没客气,就着递水男人的手便将那水喝了个精光。
那两女人却是与她不同,大快朵颐之余,食量大得连那肥壮曼伦身边的几个男人都有些嫌弃起来,但他们到底将那嫌弃给压了下去。
毕竟,女人也是一个群体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如果想要繁衍壮大群体,必须保有女人,尤其是类似他们这样,部分依靠抢夺得来的群体,想占据抢夺的有利条件,人数是压倒性的主要原因。
可是,她听闻的消息里,这群野蛮人的群体中只有个别女人。
这样的结构,别说是繁衍壮大了,就连填补的最小几率都办不到,生死不等数,这个群体也迟早消失。
好比他们新聚居地山洞的情况,一样的道理,一样的格局,同是缺了女人,唯一比较站得住脚的便是他们的食物储备比较充足,但这也是得益于矿盐的发现跟制取。
倘若是在往年雨季,只怕他们也会面临到与这群野蛮人一样的困境。
关于曼伦那几人的态度,她其实还是不太能理解的。
跟随于加罗的几人却是安静沉默应对她们,一如加罗的安排,吃喝供应着不含糊。
沙奕想着,他们应当是十分清楚利害关系的。
加罗的二度出行并未太久。
起初她以为他只是出去转悠,或者查看些情况,但实际情况却不是她想的那样。
加罗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步履相当蹒跚的老男人看起来年岁相当大,他由着两个高大黝黑的女人扶着,慢吞吞地跟着进了山洞。
沙奕还是觉得挺惊讶的。
因为在她的认知中,靠烤肉裹腹度日的远古人的生命周期根本不可能像现代人那般,能在恶劣条件下安稳渡过几十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眼前老男人的样子看起来相当苍老,她怎么看都是觉得有点不切实际。
不过,那几人却是没理会任何人,径直朝着那群围火烤肉的男人走了过去。
那几个男人也相当合作,第一眼发现加罗动向便是集体让了开来,换加罗等四人坐下。
沙奕看见加罗很是恭敬地主动挑了块烤得相对酥嫩的肉递了过去,老男人也不推辞,颤巍巍地接了肉,张开满是豁牙的嘴巴,慢吞吞地开始吃着。
他吃得相当慢,沙奕木愣愣地看他吃了将近半小时才把那肉勉强吃完,而加罗跟那两个女人以及众多其他人,则是等那老男人吃完,才各自取了块烤肉来吃。
这模式,高低分明,沙奕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对那老男人,她满心排斥,说不清为什么!等到几人统统吃完,那老男人也休息够了,转了脸便扶着两女人的手过来查看她们。
因着她被曼伦的人带着往里面挪了些许,所以位置上,那两个女人是靠着洞口处,因此,那老男人先是去将那两女人打量了一番,临了,冲着加罗点了点头,随后,便又抖抖索索地走到她面前来看她。
老男人把脸凑得很近,似乎是眼神特别不好。
他就这么将她打量了一番,末了,转过头跟加罗小声嘀咕起来,嘟囔着的话语她听不清,可他指着她不断摇头的动作却让她不免有些希翼。
尽管,她很明白他们不可能干脆放了她,但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们最大程度的筹码,成为西伊的软肋。
老男人嘀咕了好几句,加罗在他的嘀咕里更是朝她看了好几眼,最后终是笑了起来,扬手指了指她旁边的两个女人摇摇头,又指了指她,对着那老男人点了点头。
那老男人立时哎了声,似是很惊讶,回过头来再次眯着眼凑近了看她,好一会,他才缩回去,仍是摇头,像是还不赞成。
加罗又笑了下,但这回什么都没说。
而老男人则是弯下了腰,伸手在她面前凭空抓挠起来,动作很是古怪诡异。
沙奕看了几秒便觉,他不是抽筋就是鬼上身了。
结果,他却是好不容易抓了那块她只吃了一半便搁置在了叶子上的烤肉,慢慢送到自己嘴边吃了起来。
沙奕目瞪口呆。
老男人的坏习惯她也就不说了,可那抓块那么大的肉都能空挠挠个半天才凑巧抓到,这意味着什么?这眼神……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老男人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顾着边摇头边吃,一会就又缩回火堆旁了。
倒是那加罗,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不过,他到底也是去火堆上又取了块烤肉给她递来,示意她张嘴吃。
沙奕却是不太想吃。
看到那肉,回想到之前的寡淡味道,再想想现如今的处境,胃口本身也不大,沙奕便摇摇头表示不想再吃。
他却不依不饶起来,伸手捏了她的脖子,低语:你骗了我。
心下想到在那处巨石凹槽的清静,沙奕却是有些不明所以:我骗了你什么?我们见过,在石崖那处,但直到昨天在河边我才知道你的真面目。
加罗并未表现出明显的生气模样,但话语间隐有愠怒,瘦是瘦了些,但养胖也很简单。
昨天?在河边?这么说来,前一宿河边矮树丛里是异动就是加罗搞出来的?虽在心中有所察觉,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沙奕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诧,愣怔了好一会才缓过神。
见她不回答,他挑眉:怎么不说话?你洗头发就从来没把皂叶汁水弄到过脸上吗?对于凭空而来的栽罪及没有理由的兴师问罪,沙奕实在是无语,还有你要养胖我干什么?烤了吃?我还真没干过那种涂绿整张脸的事情。
闷笑一声,加罗的心情一下好起来,如果只是为了烤了吃才养胖你,那未免太亏了,直接抓几个男人来烤烤不就行了吗,他们的肉可是比你多多了,再说了,你不知道抢女人回来干嘛吗?你自己的价值,你也都搞不清楚吗?沙奕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加罗不但野蛮,六说话都相当流氓,他这样兜着弯来逗她,可不就是要她老老实实招了自己能干些啥么?她没那么傻,自然也不会轻易上当。
反正,她赌定这期间他们不会对她怎么样,食物一日拿不到,他们就不可能下狠手,毕竟,有了安身立命的基本,才有机会考虑下一步。
就着他们的目的,跟食物比起来,女人,次要的。
她不再理会他,他也没再为难她。
只是在他起身时,山洞口陡然刮起一阵大风,更是有莫名撞击的声音,连带着洞顶的土块石子都被撞得落了下来。
被捆着躺在地面,沙奕根本没办法去遮掩脸面,叫苦不迭却也没有办法。
而那刚刚恢复好心情的加罗,也是无辜被砸得灰头土脸,忍不住低骂了声。
直到最后,一声类似鹰隼的叫声结束了整个撞击震动跟土石掉落的危机。
沙奕这才发现,那洞外站着的,是西伊口中的那种巨齿鹰。
大概又是落地不稳所致,几个翻滚便摔了下来,然后距离还未能掌控得好,致使它不偏不倚就撞在了山洞口,这才导致了山洞内乌烟瘴气。
之前只是光听说,这一回亲眼见了,沙奕才发现,这其实并不是件搞笑的事情,相反,这该是件很可怕的事,那巨齿鹰体型太大,它所带来的并不完全是喜感,还很有可能是乐极生悲!洞外,巨齿鹰爬起来后并没急着走,反而是将口中叼着的一条体型中等的蛇给塞进了洞里。
加罗则敏捷地扑了过去,一把揪住了那仍然活着的大蛇,随即掏出骨刀,一刀断了那蛇头。
沙奕被吓了一跳,只以为是个意外,却没料到,加罗倒着举高着那还在扭曲的蛇身,将那蛇血就往自己口中倒,好一会后才将那蛇身放了下来,朝着她道:要不要喝一点?沙奕差点没给吐出来,当即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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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男人倒是没有推辞,各自都喝了些后,便又递给了那两女人,最后递到那老男人面前。
沙奕以为他也会像众人一样选择喝些蛇血的,可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又伸手在空中乱挠乱抓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捧着那蛇尸,便是用力推了开去,面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嫌恶跟不高兴。
其余一众尽皆无奈,却也像是经常被拒一般,并未开口劝说。
一直蹲在地上与她面对面的加罗似也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按着额头长叹了口气,拖长着音调喊出了那老男人的名字:土格,你真的连一口都不能喝吗?不喝!名为土格的老男人几乎是立刻拒绝,一边还不忘用那满是豁口的牙齿狠狠去咬了口顺到手的烤肉,以示不满。
以前又不是没喝过,你这到底折腾得什么劲儿啊?头疼地回过身,加罗一把抢了土格抓在手里的烤肉,一伸手便将那被人提着的蛇尸塞到了他手中,快点喝,就一口!一听这话,老男人顿时大怒,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着身前的高大男人加罗,你敢逼我!我这不是怕你彻底瞎了么,你瞧你,你那眼啥也看不清。
没敢再跟老男人过真招,加罗颇为无语地念叨,老不肯死就已经够累赘了,现在还看不清东西,连巨齿鹰背着你都得担心被你带着撞树,喝点蛇血能怎样啊,又不是要你去死……你……你……土格被气得几乎岔了气去,瞪着加罗,半晌都没憋出一句话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一脸惊悚地回瞪土格,加罗退后两步,老皮子老脸的,我对你啥想法都没有,你就别奢望了,哪天你要是死了,我可不陪着你一起!你……再一次被堵得说不出话,土格放弃了要跟高壮男人胡扯的想法,只侧开了脑袋,极为傲娇地哼了声,我看见过巨蛇吃了我认识的人,蛇血里有人血,所以我不要喝蛇的血……这事你每天都得重复好几次,有完没完?打断老男人的话语,加罗不耐烦,你见过不吃人的巨蛇吗?你又见过不吃动物肉的人吗?巨蛇吃人的时候有嫌弃过吗?几句无理的强势反问后,加罗也不待老男人开口,继续道:你看见吃人的那条蛇不是已经被打死了吗?现在这条能有吃人的本事?你还指望着我们原来住的地方能随意找到些其他的动物放血给你?更何况现在还是雨季,你怎么不上天啃巨齿鹰喝血呢!土格一下急起来,翕合着那张满是豁牙的嘴巴,口齿不清道:巨齿鹰吃蛇,你这个蠢货!我能不知道啊!没好气地回了句,加罗想了会,话锋立转,好言道,这样吧,你把你认识的可以治伤口的草都教给我们,告诉我们些基本作用,以及怎么分辨,我现在就给你去抓其他的动物来放血,成不?闻声思考,老男人土格略加思索,又添了句:我……等我死了,不能把我丢给巨蛇,这个必须加上!好,好!没了先前对土格的恭敬,加罗也是耐心全无,都照着你说的办,哪怕现在直接埋了你也成,只要你能边埋边说,不然等你死了,就算我把你丢给了巨蛇,你又知道个屁!老男人土格再次被气得不行。
沙奕仍是侧躺在地上,跟着那群男女女看着加罗跟土格言来语去,心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断这两个无聊透顶的男人。
一个头脑简单又固执得讨嫌,一个明明好心却又死不要脸,真是够了。
不过,就这两人的对话里,她确实发现了些很有用的信息。
依据两人对话,便可猜出,他们应该是属于跟巨齿鹰生活在同一处的群体。
西伊说过,他们曾在雨季去到过巨齿鹰生活过的地方,那里同样是蛇类泛滥,没有巨蛇活动却有毒蛇,所以想随意捕猎些其他动物确是不易。
外加,毒蛇横行的基础上,老男人土格懂得些植物对伤口的功效也的确有可能,而从众人对土格的恭敬程度来看,土格对植物的判断使用能力该是相当站得住脚的。
那样一个地方,必然是少不得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的,因此,土格再老,他们还是供养着他,面对土格别扭性地发脾气,大概也只有加罗这样位置的才敢不给面子地胡扯几句了。
至于其他人,她见着他们都是只看不吭声,包括先前的曼伦。
但眼下重要的,还那老男人眼睛看不清的事,按照土格自己所表现出的不愿意喝蛇血的事来分析,不难猜出,他们是以动物血来补充盐份。
沙奕觉着,在这点上,她倒可以下一番功夫。
虽说他们很清楚眼睛看不清的大方向原因,可他们并不知道,血液中的盐份才是至关重要的。
这个问题,其实就连西伊他们可能都不清楚。
因为他们有上天的恩赐——那种介于耗子跟松鼠之间的动物,肉质里自带盐份很好地解决了他们体内有几率缺乏微量元素的可能,但同样,也给他们对自然的了解减少了一分。
现在,哪怕就是跟她一同被抓的两个女人把盐晶的事说出来,他们也不可能把盐晶跟视力模糊这两者联系到一起来。
充其量,他们只能得到一个盐晶能延长食物保存时间的作用。
眼下,沙奕倒是有些庆幸有那种自带盐份的动物了,就因着它,她才不至于跟所有人都说了盐晶的成分作用以及缺乏盐份的后果。
正想着,洞外又是一阵骤起的风,夹着些鸟味跟腥味,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洞口情况,洞外便又是几声大力碰撞的巨响,洞顶的土石立刻应撞二度掉落。
加罗再次怒骂了句,却是不抵那身量五六米的大鸟所带来的影响,硬是趔趄了几步。
等到一切都响动都平静下来,洞外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鹰隼鸣叫。
沙奕条件反射往洞外看去,却见靠近洞口处,两只巨齿鹰正扑楞着翅膀两边跳动着巨大的身体,加旺的火光映衬下,两鹰之间的巨型夜光大蛇异常显眼。
她还是免不了被吓得一哆嗦。
从洞里向外看,还是侧躺的角度,她看不到那条蛇的长度,但那夜光提示下,她很容易就看清了它的粗细。
那是一条大概有她腰身那么粗的大蛇,比之她与西伊一起时遇见的那条小了不少,但仍不可小觑,而且她猜测它的长度应当是超过巨齿鹰展翅身量的。
自然界,动物之间的搏斗,体型比对是很重要的,即便巨齿鹰是专门吃蛇的鸟,且身量巨大,可这条蛇比巨齿鹰还长,体型上巨齿鹰根本没讨到便宜,就算是它们以两只群殴的方式针对大蛇,沙奕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就是恐蛇,而蛇类的长相也确实比较不能为人普遍接受,更何况,假若让巨蛇占了上风,他们可就遭殃了,哪怕人再多,但比之巨蛇的蛮力,还是让人揪心。
沙奕看洞外的战斗看得认真,其他人倒是毫不关心也不在意,只顾着清理身上的土石,那老男人土格更是被折腾得火冒三丈,喋喋不休地抗议,要求加罗以后将那些大鸟们带得离居住的山洞远些。
加罗却是毫不搭理,拍干净脑袋上的泥屑后,便是低了头来看她,他就像一早就发现她的高度紧张般,颇有些恶意地调侃道:躺在这看不清吧,要不去洞口看看?说罢便伸了手来将她拉起来,然后不容分说推搡着她往洞口处走。
沙奕心下一惊,条件反射想挣扎,奈何半个身子连带着腿脚都麻了,她压根是动弹不得,男人的蛮力下,她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那洞口处挪了去。
本能的惊恐几乎让她尖叫起来,但她又不敢轻易惊动了外面颤抖的两鸟一蛇。
分秒间,沙奕觉得自己那双麻木的腿已经彻底软了,瘫下来时,那男人却牢牢抓紧了她的肩膀,丝毫不给她有任何退缩的机会。
沙奕又气又怒,却也知道求饶绝对无效,他既能残忍将她推出来,自然也不会轻易凭她几句软话就能放她回去。
他想要的,恐怕不止于单纯对她的恐吓,更多可能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以此作为他目的的助力!此下,沙奕骤然明白,他们抓她来不过是为换取食物,之所以要抓她,恐怕这便是这两女人……亦或是旧聚居地山洞那群人透露出来的,以她为要挟代价,只为加大交换筹码!她不清楚新聚居地山洞众人会不会把她看得更重些,她只知道,食物跟她之间,西伊定然会选择她,哪怕倾尽一切,动用所有的食物,他大抵也是一个在所不惜的态度!或许加罗也已经猜到她会想方设法阻挠他加大筹码的打算,为断了她嘴硬以及另作打算的念想,他也算是拼了。
指不定,这一场鸟蛇大战的戏码就是演给她看的!这野男人果真是老谋深算,先将她抓了来,稍稍安抚一下,再来个超级威吓,她甚至有些怀疑,他是故意留了曼伦来折腾她的。
眼见着她的整个身子都被逼出了山洞,洞内那傲娇任性的老男人土格却忽然叫起来:加罗你疯啦,你不是要拿她换食物的吗?这事不用你操心,烂瞎子,这会眼睛怎么这么好使!嚣张地顶了句回去,加罗甚至连头都没回。
群体缺女人啊,就算你不打算换了,你可以没必要把她推给巨蛇嘛!土格再次不满地絮叨起来,绑回去生孩子也行啊!说的什么傻话,就她这样的体型还能生孩子?加罗忍不住嗤笑,我可是喜欢泼辣的,她这样又瘦又会骗人的,养着也太耽搁功夫了!沙奕没再吭声,心下已然深刻明白,他不会真的将她推出去,尽管她还是十分害怕,但她绝对不可能入了蛇口。
加罗不会这么干!费尽心思弄到手的东西,就是为换取食物,到了关键时刻,他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空忙一场?她倒要看看,假若她就是不回应他的威吓,他会怎么收场!耐心又等了几秒钟,那将她可劲往洞外推的罪魁祸首倏地停了手。
许久,他才纳闷地问了句:不害怕?不害怕才怪!可跟这货扯这些完全是然并卵,她也没那闲工夫跟他废话,思考了下,她决定还是直接给他下点猛药:你不会真把我推出去的,我是你们换取食物根本,你也休想借着这个来威吓我,以此加高换取条件!哎,好像挺有脑子。
一伸手将她拽回来,加罗眯着眼瞪她,面上虽摆着一副可惜了的表情,眼中却隐藏着一丝探究。
沙奕没忽略掉他的探究眼色,当即不客气道:你少打着拿我换取全部食物的主意,也别想借着我试图做些什么,如果不想土格彻底失明,不想他不明不白死掉,那你最好少耍些小心眼。
你有办法让他的眼睛恢复?听到她的话语,加罗惊了下,但立马又恢复了神情,言语间却是比此前阴冷了不少,别想诓骗我!你有什么值得我去诓骗的?回以冷笑,沙奕毫不退让,你若能拿我换取些食物便已经是占了最大的便宜了,不要总想着加码,那不可能,若他们不愿意拿食物来交换我,你又能怎么办?那我会把你丢给巨蛇!那你大可以试试看,反正,土格的眼睛,就只有我一个知道除开动物血以外的可治物品,你不是还想让他教你们分辨治伤的植物么,我倒要看看他的看不清是不是能让你如愿!你在威胁我!就是欺负没文化的,怎样?男人皱眉沉默了,隔了好一段时间才略有些迟疑地询问:没文化……是什么意思?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看不出来,你倒是还挺泼辣。
加罗露出一脸就知道你没好话的表情,一伸手又将她揪回来,暂且信你一次,说吧,什么东西可以治好土格的眼睛。
你当我傻?沙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让新聚居地山洞给了你食物再放人?跟他反驳土格如出一辙的话语到是叫他吃了一憋,加罗愣怔了半晌,突然笑起来:不但泼辣,还狡猾,不过,想让我信你,你也得有所行动是不是,总不能随口说说,我可不是那么好诓骗的。
想成事,就得不拘小节,尤其是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指望我会轻易相信你!无视男人的笑容,沙奕也懒得绕弯子,直接撂话,无论你怎么想,你始终都是计划拿我交换食物的,如果你还想治好土格的眼睛,那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倘若觉得不靠谱,那就别废话。
这么大脾气做什么!腔调变柔,加罗顿时如换了个人似地,柔声细语道,我这不就是问问嘛,最起码得先了解些,我才能掂量出交换价值对不对?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否真如所说能治土格眼睛的问题吗?将男人那点小心思看得透透,沙奕心下倒也平静下来,你们那里,动物血是必需品,若长时间不喝动物血,便有可能出现肢体无力跟晕眩的情况吧,土格身上绝对出现过我说的这两种问题,当然,及时喝些动物血来补充下也完全可以解决,但现在他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看东西模糊还只是其一,要我说,他待会非得把吃下去的烤肉都吐出来不可!这可是人体缺乏盐份最基本的反应,现代必备常识。
盐份,别说丁点不沾了,就拿钠含量过低来说,引发的各种情况就相当多了,她估摸着老男人土格的状况绝对不会少,但她说太多了他们听不懂,更有可能让他们滋生些其他想法,到时候便有可能自己堵了自己的路了。
一席话下来,不止是加罗,连那一大群人都是木愣愣,沙奕虽心下已料到会收到这种反应,可仍是有些忐忑,但愿加罗不要再起什么坏心思。
他威吓她,目的是为了让她惧怕,以便在跟新聚居地山洞谈交换条件的时候,她因着对他的威吓心有余悸,而下意识去闹腾,增大他们对大量食物索要的成功率。
而她,偏偏不如他的意,借力打力还回去不说,还以事说事附加了个施压条件,无形中让他陷入了两难境地,若是要大量食物,必须放弃土格,若是想救土格,必须放低交换条件。
其实她也并不是不明白,若不是土格懂得辨识并运用植物来治伤,恐怕加罗连废话的气力劲都不会有,可无奈的是,他们常住的地方毒蛇众多,土格的本事必不可少,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放弃不了土格,想让土格把本事交出来,那也得眼神好使、有那精神力才行。
就冲着这几点,她才有了些底气,之前她跟他谈的条件可都是壮着胆子来的,若是适得其反,那可真就欲哭无泪了。
就在她要认为他们都快石化的时候,加罗率先发了话:说你的条件!习惯了他的弯弯绕绕,这会子乍然的言简意赅,沙奕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但却也知道,她不能落了他的下风,当即也强硬开口:你不能要求交换条件,但你也不用担心,新聚居地山洞给出的食物肯定会确保你们到雨季结束!沉思片刻,加罗蹙眉:就这些?真是想得简单。
同样没给他好脸色,沙奕决定,他怎么为难她的,她就怎么给他为难回去,这只是你抓我来的交换代价,关于土格眼睛的事,你得另外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加码!男人怒不可遏。
那又如何,跟你这样不讲理的野蛮人做交易还要讲道义?你懵我呢?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手上!能怎样?我愿说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我不愿说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更何况我还是你获取食物的前提,事后就算你拿我换到了所有的食物,那也救不了土格,你还是注定要失去一部分东西,治伤的植物辨识能力跟加量的食物,这两者哪个更重要,自己掂量去吧!你要这样的话,我们用抢的就好了,就像对待你们的旧聚居地山洞那样!大力将她推回原墙边,加罗话语中满是狠戾,你以为我就只能指望着拿你这个条件来换取食物了吗?这也只不过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而已!加罗的力气本就不小,外加发怒中大力推的她,她一下被推得猛撞在洞壁上,五脏六腑移位似地,沙奕疼得忍不住闷哼一声,好一会才从疼痛中缓过神来。
那始作俑者却几步站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那抹嗜血更是渗人。
看得心中发慌,她却也知道这时候不可示弱,一旦表现出一丝一毫胆怯,那么不但前功尽弃,她,包括西伊他们,绝对会面临更多的要挟。
当下,沙奕心一横,咬牙道:你也说了,你这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既然有此计划,那说明你还是很忌讳死伤惨重代价的,你的群体也不过就这些人而已,只仗着野蛮习性抢夺惯了罢了,我还真不信你会舍弃阴谋而换成明面上的硬碰硬,你自己问问自己,你有人数优势吗?仅靠着几根骨矛几把骨刀?男人再次被说得沉下脸来,眼中眸色更是阴鸷郁扈,他定定地看了她许久,这才将眼神转向另一边的两个被绑的女人身上: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其中一个女人立马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点了头:她……她说的……确……确实是真的,他们有……有奇怪的刀,很……很锋利,而……而且……我们有人上回看见他们有奇怪的捕猎新武器……新聚居地山洞的人比我们旧聚居地山洞的还要多一些!见着那女人说不下去,另一个女人赶忙补充,连女人都要多上好几个,你们不是缺女人吗……眼瞅那两女人为保命不惜出卖新聚居地山洞的狗腿行径,沙奕心下陡然涌起一股怒气,忍无可忍地骂出一句:你们两个蠢货给我闭嘴!似是从未见过她发怒,那两女人一下噤了声,回头悄悄看她时,眼中还带了丝莫名恐慌。
沙奕觉得自己这一无意识的斥骂奏效了。
其实新聚居地山洞那边的部分情况,藉由这两个女人的口说出来也有一定的好处,最起码,很大一部分证实了她所说的话绝非妄言,其次,也足够反过来给加罗一个下马威。
人比他们多,武器比他们强,食物补给比他们充足,地形又比他们熟悉,怎么都是对新聚居地山洞有利的条件,加罗即便再强悍,也不得不考虑这些劣势问题吧!她就不信他会不低头。
但是,对于毫无前兆就被抓这件事,她一直是心下不解,同样,对那两女人也是存了芥蒂,对旧聚居地山洞更是滋生了些不好感觉。
她总觉得,旧聚居地山洞跟加罗他们之间,隐有联系,虽不能肯定,可直觉强烈。
冗长的沉默后,那满面不悦的男人终于再次朝她看了过来:另外一个条件是什么?你们是怎么把我抓来的?昂起头,沙奕死盯着男人双眼,不要试图敷衍我,我到底要什么答复,你该很清楚!对视了好一段时间,男人的脸色微有所缓,转头向身后那群男人做了个动作,立刻有人递了一小株晒干的蓝紫色植物来。
男人顺手接了便丢到她面前:这个放在火里烧,能很快让人昏睡,且昏睡时间可长达一天。
回想了下,那个夜晚,旧聚居地山洞里人来时,确实是带着许多支火把的,此时想来确有古怪。
两个聚居地山洞距离算不得近,并且还隔了相当一段水路,他们如果在晚上过来,树脂可以理解,但如何保证作为火把支柱的树棍不湿?那么大的支流,那么长的距离,举着火把游过来很不现实,其次,她可没把打火机给他们留下,钻木取火有那么容易吗?而且,新聚居地山洞所座落的地方可是比旧聚居地山洞的危险多了,朔月时段乌漆抹黑一片的时候,举着有光度的火把走了那么远一段距离,真的不会引来危险吗?再者,加罗一开始就跟她说过,他是在河边看到她的真实面目的,那么那时候隐藏在新聚居地山洞周围的真的就只有加罗,或者说只有加罗他们这一方的人吗?怕是谁都不会相信吧!数种情况一综合,她不得不猜测,旧聚居地山洞与加罗之间,很可能是合作关系,并且,还不是正常的合作关系!怎么不说话?得不到回应,加罗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与她面对面时眼中闪过一丝质疑。
致人昏睡的东西给了,解昏睡的东西呢?哪里还有解昏睡的东西,你不就是自然醒了的么?摊摊手,加罗摆出一脸无辜,只是昏睡一段时间而已,没别的作用,也没毒。
还想糊弄我?心下确定了大半,沙奕便是一口都不放松,要是没解药,岂不是连烧草的人也给熏过去,都昏睡过去了,还有谁能把我抓来你们这?真当我好骗呢?你倒是不傻!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话,加罗不甘心地伸手示意身后人,拿出来!不一刻,另一株还沾了些土的葱绿矮小长叶植物扔到了她面前。
扫了眼那两种草,沙奕微微舒了口气,看起来,她的计划是全盘都达到了。
想着,她便转了头瞄了瞄自己肩侧,冲着蹲着的高壮男人道:解开!你别得寸进尺!加罗的脸色在一瞬间又沉了下来。
沙奕却是彻底摸清了加罗的性子,一字一顿重复:解开,我还要全部回答,如果不能让我满意,那这个交易就此结束!男人皱眉瞪了过来,好一会,才低骂着拉出了挂在腰上的骨刀,一把将她拉转过去,火气冲天地大力割断了绑着她四肢的粗藤:你真是个狡猾的女人!不敢当,比你我可差远了。
动动酸麻的身体,沙奕兀自强调,不要忘了我刚刚问的话,如实告诉我,否则……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被弄得满脸不耐,男人猛地站起身,甩手将骨刀甩到地上,告诉你就是了,真是一点便宜都讨不到!你说。
示意身后男人将那两女人扔到洞深处,男人这才烦躁开了口:前一夜我们不是抢了旧聚居地山洞吗,这不,还抢了两个女人来,原本我们计划再占据了那个山洞,毕竟那可是个好地方对吧,你们住过的都知道,那边可是什么巨蛇猛兽都不去的!停了下,男人接着道:后来那里的人说他们储存的食物并不够度过雨季,而你们那边食物储存丰厚,为了再要回这两女人,他们说愿意跟我们合作,还说绑了你就可以换到全部的食物,我想着不用硬拼,还能达到我想要的,就这么干了,反正他们的女人在我们这,他们不敢耍滑头!就这些?不然呢?还有什么?加罗很是不高兴。
难道就没有趁火打劫的部分?瞥了眼那老奸巨猾的男人,沙奕好不掩饰厌恶之感,比如说,如果能从我们这边达到目的,你会再回去要挟旧聚居地山洞,没准还得要重复之前放弃的决定,重新占据那里!闻言愣怔,男人懵了一会,条件反射地爆了句粗口:你说是就是了,可那关你屁事!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听着男人那极其不上道的话,沙奕也是冷了脸,你这叫出尔反尔知道吗?你能那么对待旧聚居地山洞的人,就能这么对待新聚居地山洞的我们,长点心行不行!你既然都知道了,那还问个屁!我问是我的事,你说是你的事,你管得着吗!予以还击,沙奕觉得,加罗已经被彻底绕了进去。
还是那句老话,当你存在利用价值的时候,敌人就不可怕,只要摸清底细,了解脾性,磨磨嘴皮子,还是能带着他们跑的,就好比加罗,说他笨其实也不笨,但真要论起智商来,她觉得他似乎也是个蠢的。
大抵是被她扯着鼻子转的圈数多了,仅剩的那点心思也都给转飞了。
沙奕也是没料到,自己竟然也能这样声色俱厉,逆境果然是最具效果的,逼人自保不说,还能彻底激发一个人的内在潜力!这一次的交锋,算是她赢了,这一切的结果,就只等着他们的约见交易了。
……无数次被堵,加罗也是郁闷得可以,却也不能不继续硬着头皮搭话询问:我说,我都讲了这么多,你都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治土格的眼睛!盐晶治眼睛!什么?什么眼睛治眼睛?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加罗再次愣怔,你再说一遍!刚刚我不是说了吗,就是盐晶治眼睛!可惜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因着那两个女人被丢尽了山洞内里,沙奕便也没什么顾忌了,等到你带我去交换食物的时候,我会跟他们说把治眼睛的东西跟食物放在一起给你们,不过,这东西你们找不到的,你们最好也不要把这个治眼的东西透露出去,明白我的意思吧?最后几句,她就是故意诓他们的,加罗这货可没少坑她,有仇又有机会,不报就是傻!将信将疑地打量了她好几圈,加罗这才无奈地点了头,算是允诺。
也恰巧遇上洞外两鸟一蛇的战斗进入高潮,那高壮的野男人瞬间入了神,一伸手就指了洞外,人却转向闷在一边许久没说话的老男人:土格,快看,巨齿鹰要赢了!你存心的,故意膈应我是不是,明知道我看不清!挥了好几下才拍到加罗的手,土格的火气蹭地又被成功撩起,立时大怒,有话学话,既然那么喜欢喝蛇血,你怎么不直接扑上去啃呢!被沙奕呛得心情还未能恢复,又遭遇了老男人土格的原话攻击,加罗脸上一阵青一阵绿,最后一甩手决定不再理那老男人,低骂了句死瞎子老不肯死,这才悻悻然作罢。
坐在地上看着那两人互动,沙奕也是着实无言。
反倒是洞外,就在他们说话间,鸟蛇大战确实是进入了高潮。
那大蛇身上挂彩无数,两只巨齿鹰却是连鸟毛都没掉一根,半张着巨大的翅膀,两边轮着转换位置,与那大蛇兜圈。
那蛇一直高昂着脑袋两边转着脑袋,吞吐着火红蛇信,偶尔也示威地扬起带有骨板的蛇尾,做出种攻击姿势。
只可惜,巨齿鹰本就是它的克星,它们完全无视了它做出的凶猛攻击样,且,一只便是够它受了,眼下还来了两只,任它怎么折腾都是无效,它身上撕裂的许多处就是铁证。
可能是觉得老是警惕两只巨鸟太费力费神,原本还处于对峙状态的大蛇忽然脑袋一缩,飞速射向站在近山洞口的那只巨齿鹰。
速度太快,而方向又是逼近山洞口,沙奕被吓得厉害,心脏疯狂跳动间,压了口气才没至于叫出声来。
那巨蛇的针对目标确实也是那金黑色大鸟,它于一瞬间就缠上巨齿鹰的身体,巨大的身体很快盘上鸟身,且越收越紧,大力下,巨齿鹰的硕大翅膀都被它的身体给裹了进去。
沙奕十分担心那巨齿鹰会遭了大蛇的毒手,毕竟那蛇的体型实在是不比它们的体型小。
然而,在她以为另一只巨齿鹰会给同伴提供帮助的时候,它却缩了金色的腿爪蹲在了地上,压根是一副不再多管闲事的姿态。
沙奕懵了下,飞快回看那只被巨蛇缠绕的巨齿鹰,它却也是并不着急,光是站在原地,任那大蛇缠着,直至整个身体被缠得不能再缩时,大鸟发出一声唳叫!也就是这一刹那,那鸟的身体也突然膨胀起来,同一时刻,巨蛇盘缠在鸟身外围的身体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爆响,原本紧缠巨齿鹰的大蛇就像拉伸到最大弹力,且失去了弹性的橡皮筋一样,一股脑从鸟身上滑落下来。
一眼望去,竟是除去没参与盘缠的蛇头部分还能动以外,其余部位尽皆软成一团。
另一只蹲下看戏的巨齿鹰却是再也按捺不住了,一下跳了起来,冲过来猛啄蛇的脑袋。
那只体型收缩又膨胀的巨齿鹰却是转了身踩上了蛇身,背对着山洞,开始吃起蛇肉来。
沙奕吃惊不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巨齿鹰该是故意引那大蛇缠身的,若是小些的蛇,它们大约是能直接跑过去叼了吃,但遇上这种体型超过自己的,小咬小啄根本伤不到要害粗厚,叼着飞也是不容易,想让它失去反抗能力,那就必须靠着引蛇缠身,先缩身再爆体,让蛇谷脱臼,它们才有机可趁。
震撼的场景,她光看都是震惊得不行,起初她还担心得紧,岂料,这完全是她在自作多情。
比之狨貊的食蛇胆,它们可是真正吃蛇肉的,攻击力跟本身特定的捕蛇技能自然是不用说,只怕,再大的巨蛇,也抵不过这样的大鸟。
唯一遗憾的是,巨齿鹰不能适应树多的地方。
远远地看着洞外食蛇的巨齿鹰,沙奕正欲感慨,却眼尖地瞧见那只背对着山洞的巨齿鹰长着一个没毛的秃屁股,光度下,肉跟毛的强烈对比异常显眼,也异常喜感十足。
说起来,除了陆地上跑着的鸟,再除去远古世界里,她见过的那个奇葩盘阔以外,这还是她见过的第一只飞行类没尾羽的鸟类。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加罗及众人下身所围着的黑色鸟毛短裙,沙奕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
怪不得这些巨齿鹰方向感差,怪不得总会撞树,怪不得落地总是要各种滚几圈摔几跤!敢情是他们把鸟屁股上的毛毛全拔了的缘故!可怜那群傻鸟竟是还不自知,还以为自个天生呆不了树群茂密的林子里呢,平常只能捕捕些小毒蛇。
正想着,冷不丁耳边传来一声大喝,加罗突然扬手指向洞外:眼睛治眼睛,快去,把那蛇眼给我抢出来,可别让鸟给吃了!------题外话------感谢亲耐哒【rbues、杜若雪、又是木棉正红时、小兔子love你、137**0104、a24279668】大宝宝们送滴花花跟票票啦~爱乃们哟~乃们滴支持就素伦家滴动力扎~群么么~T第一百五十四章 笃定的条件(一更)一群男人冲出去抢蛇眼的结果就是,那两只正准备吃蛇的硕大巨齿鹰被吓得腿脚都不利索了,眼巴巴地看着那几个土匪似的人捏着骨刀将它们的食物给挖了一部分去。
对于此种行径,沙奕实在是没兴趣去评判什么。
只是,那土格确实是在面对众男人递来的蛇眼时很不给面子地吐了。
惊煞了众人,也惹得加罗忍不住回头来看了她好几眼。
沙奕觉得,其实这压根算不得是她之前所说的话预言成真,但此下歪打正着了。
土格跟她一样讨厌蛇,甚至跟她一样见过蛇吞人的场景,所以,在饱胀的情况下,面对那种恶心又血腥的东西,呕吐也实属合情合理。
可这在加罗他们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来自她预言先知的效果。
她的条件又有利了些。
不过,对于加罗口中所谓的眼睛治眼睛,她则彻底不知该怎么去解释了,最后,面对他那能瞪死人的目光,她也只得随后口说了句:你理解错了,是盐晶治眼睛,而不是眼睛治眼睛。
她并不打算很明了地告诉他,他却格外愿意胡思乱想,甚至还有些自个却捣鼓的意味,反复念叨着她强调的那句话。
沙奕觉着他十有八九是疯癫了,不然何以至于一整晚都在追着问她到底是什么眼睛才能治土格的眼睛?沙奕不想理他,决定好好休息上一夜,以便于隔天在他们谈条件的时候,她能被顺利交换回去。
加罗他们暂住的山洞很小,还是很窄的那种长直型,内里无限延伸,宽度有限。
因着她属于俘虏,她被安置在了靠近里侧的位置,又因着她的价值性比较高,所以那群人也将她跟那两个被抓的女人隔了开。
然而,她终究是在加罗的印象中留下了个污点,他不但觉得她狡猾,还觉得她脾气很坏,态度也是恶劣,所以哪怕是躺着睡觉,他都刻意跟她保持了很大的一个距离,包括他那边的一群男人,以及曼伦,他对她也再没了先前的气势,却是一副生怕被传染的样子。
但矛盾的是,他们又担心她会逃跑。
折腾了好几次,她最终被安排在了加罗他们群体中的两个女人中间,这倒也正合了她的意。
可惜的是,这一觉,她也同是睡得很不安稳,几乎入不了眠。
贴着地面睡,除了感觉到地温有些高之外,她还总是时不时听到来自地底的阵阵闷声轰响,而且这些响动间隔跟频率完全没有规律性,声音也是大小各异,听着还像是夹杂了水声,却又不仅仅只是水声而已,听着便是扰人心肺,吵杂得不行。
除此之外,也不知是不是昏睡久了,她压根就没觉着有困意,半夜里的时候,她更是听到了洞外有些许其他的声音,甚至于,她觉得她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她没敢应声。
一部分是洞内还有两个半打瞌睡的守夜的男人坐在那,一部分是,她并不知道这处到底是什么地方,靠谱程度也自是不清楚。
……还是一如前夜,沙奕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到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那几个男人早已醒了来,但由于前一宿的火堆熄了火,所以这会子他们正手忙脚乱准备着起火。
洞外的天光虽亮,可那却不是正常的烈阳或者暴雨天气,阴云笼罩,却又惨白得吓人,夹杂着些若有似无的水声,怎么都是怪怪的。
沙奕觉着,用不了多久,便可能要天降大雨了。
前两日的天气暴烈得古怪,竟是差不多将那地上的积水都给烤干了,尽管前一天白日里的情况她并未见到,但从夜色里判断,至少天气是晴好的。
而眼前,则不然。
根据前面的情况来看,她猜测,很有可能这处的暴雨天气就是要经过暴阳天气来加势的,正如现代时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里算是一日烈阳数日暴雨,隔一次,大一级。
但若今日天降暴雨,她是支持的,加罗已经被唬住了,交易时来点大雨雷电添添乱应该是很有好处的。
四处望了一圈,她并没看到加罗,除了他,以及另外两个一直跟着他的男人,其他人都在。
没了那个最讨嫌的人压着,沙奕忽然就发现,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就连前一宿吩咐人把她当小鸡提的肥壮曼伦此刻都刻意坐到了一个离她最远的地方。
沙奕瞠目结舌。
她只觉一股自豪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她必须得承认,这确实是个雷人的成就感,但一瞬间,她立刻又想到了逃跑。
可,斜睨了眼洞口,沙奕发现,那边仍是坐了两个男人。
她心底逃跑的念头瞬间又覆灭了。
算了,该怎么就怎么吧,反正,看这情形,她是怎么都跑不掉的,与其做些无用尝试,倒不如把前一宿争取来的条件继续压死,省得再出些篓子。
坐得离她不远的那群跟曼伦一伙的男人正在费力地钻木取火,沙奕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却愣是没见他们钻出一点烟气来。
估摸着,这个早上是没烤肉吃了,按照那几个男人钻木的技术,大约是别想钻出来了,而她是睡梦中被抓的,自然是没能带上打火机,不然……她也不会拿出来的!打火机岂能便宜了这帮子土匪!摸了把空落落的肚子,沙奕百无聊赖地转过头去,继续看洞口外的惨白天色。
也就是在这时,她看到老远的半空中有个黑色的东西正在极快地逼近,等到飞近了,沙奕才看清,那是一只巨齿鹰,而它的背上坐着那个野男人加罗。
沙奕发誓,她从未想过骑鸟,即便已经听过西伊的话,她也是连想象都不曾有,现下骤然见了这种场景,说心里不震惊是假的。
正感慨着,沙奕忽然瞧见那大鸟身上的加罗一张脸都给扭曲了,懵了两三秒,她一下想起了西伊所说的巨齿鹰落地不稳的事,连带着也想到了前一宿看到的那秃鸟屁股,当即很不厚道地扬唇笑了。
果不其然,她刚刚露出笑容,山洞外就传来一声巨响,不小的撞击力下,洞顶的尘土草叶纷纷落下,那身形巨大的巨齿鹰也随着咕噜咕噜地滚出了老远。
愣了下,沙奕正打算起身到洞口看看仔细,却是未料,洞口那股子薄薄烟尘还未来得及散去,洞口上方再次落了个大物件下来。
沙奕只听得一声蠢鸟的咒骂,甚至连个人影都没瞅清,便见洞外地上突然就多了个人——加罗直挺挺摔在了那里,莫名喜感。
洞内其他人的心里却跟她不一样,她笑得直不起腰的时候,那群人则一窝蜂似地冲了出去,七手八脚将那又撞又摔差点背过气的高壮男人扶了进来。
似是撞到了腰臀,即便是被众人支着,加罗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揉着,一脸痛苦却仍是不忘碎碎叨叨地咒骂制造了祸端的巨齿鹰:该死的蠢鸟,整天拿鼻孔看路,眼睛搁那拉屎的吗!沙奕这次没憋住,一下子笑喷。
门口处的加罗几乎是闻声而怒:我摔了你很开心是吗!难道我不该开心?沙奕立刻反驳。
被一句话堵了口,高壮男人顿时臭了一张脸:你等着,我迟早也让你摔次过过瘾!不劳费心,过了今天你我就不会见面了。
指了指自己,沙奕笑道,今天你肯定得拿我去交换食物。
似是不喜自己的想法老被猜中,加罗很不高兴地唱起了反调:我明天再交换!明天绝对雷电暴雨,今天就下下来,想被雷劈那你就明天交换好了!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沙奕耸耸肩,反正你得吃好喝好供着我,我没意见。
无耻!伸手指着沙奕,加罗半天才蹦出两个字,摔撞疼痛中,整张脸都有些抽搐,要不是看在你……要不是看在我有价值的份上,你早就宰了我。
不客气地打断男人的话语,沙奕决定继续用唬他的那一套,好了我都知道了,快去起火吧,你可亲可爱的同伴们捣鼓了老半天也没见丝火星,我这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地。
被气得不行,加罗本欲发作,却又忽地笑起来,呛声道:今天没你的份,反正待会要把你换回去,你又不会饿死!语毕,他便不再理她,径直甩开了众人,往那老男人土格的面前走过去。
沙奕这才注意到,那货的侧腰上挂了只半死不活的兔子,敢情这货一早就去抓兔子了,眼下,他每走一步,那兔子便是随之蹦达一次,看着都眼疼。
加罗却是无暇顾及,等到站定在土格面前,才伸手抓了那兔子冲他扬了扬:兔子,吃不吃?凑近瞧了又瞧,直到被那有气无力的兔子蹬了脸,土格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吃。
那你先把兔血喝了,好不容易抓的。
伸手摸了骨刀,加罗立时就抹了那兔子的脖子,也顾不得那兔子还在抽风乱踹,直接提着递到了土格嘴边,喝。
这次,土格没反对也没拒绝,听话地张了嘴去接那吐血。
然而,才几口下去,问题再出——他又吐了。
加罗当场傻眼,懵比了好一会,怒气冲冲地捏了土格的肩膀疯狂摇起来:这是兔子血,不是蛇血,怎么还喝啥吐啥,你想折腾死我吗!处在呕吐中,又被猛烈摇晃,土格吃不消地剧烈咳嗽起来,一时也没了力气再去回应男人的怒斥。
沙奕有些看不下去了,想阻止加罗的瞎折腾,又不十分情愿介入到这一个群体中,矛盾中,见那老男人咳得一发不可收拾,她才有些纠结地开了口:加罗,你别摇了!他压根无视了她的话语。
你再摇,他就得死你手里了,他已经很老了!可那愤怒中的男人哪听得她半句劝,仍是疯狂推摇着快断气的土格,而那一众男女也是谁都不敢上前,只木愣愣看着。
沙奕实在忍无可忍,怒道:你撞墙摔地抓兔子为的什么,附加交换条件又是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治好他的眼睛让他教你们辨识可治伤的植物吗,你真要放弃这个让你坚持了这么久的人吗?她这一怒一吼,高壮男人几乎是应声停了手,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瞪着她:你要插手我的事?别扯远了。
指了那仍是咳嗽着的老男人,沙奕干脆道,你要放弃了土格的话,就直接让他去我们那边,治眼睛的条件也不需要交换了,给你全部的食物就是了。
这算是她故意说的话了,虽然,最主要只是她想阻止加罗对土格的歇斯底里,但次要目的也还是有的,还是那句老话,让他没有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而关于土格,尽管看起来他懂得不少东西,但他年纪确实大了,盐晶能帮助他恢复视力不假,可她并不能确定他是否能再活上一段时间,其次,当时治疗眼睛的交换条件也只是打压加罗的权宜之计,她不得不豁出去了一次,没想到他会很快上钩。
说起来,若真要带着土格回聚居地山洞,恐怕她也只是有心无力,毕竟西伊他们这边从来都没有骑巨齿鹰的习惯,偶尔几次也只是好奇与兴趣使然,他们也确实也没有这个天然条件。
可加罗他们就不一样了,巨齿鹰的栖息地本就跟他们的常住地在一起,再加上他们似乎可以指挥着巨齿鹰来来去去,一旦遇上水灾,他们便可以通过巨齿鹰很快撤离。
不过,她想着,加罗也不至于会放弃土格,坚持了那么久先不说,光就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怕就足以让他不痛快得一塌糊涂了。
眼下,他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捉摸不定,相当复杂,闷声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想得美!话是这么说了,他却也敛下了暴怒,将兔子扔给某个男人后,他没再为难土格,转而去接了那一直钻不上火的几个男人的活。
沙奕再次坐回去,盯着奋力钻木的加罗看了会,才收回目光。
加罗仍是有火气压在心里。
从他钻木的动作情况以及表情完全能看出来,尽管没再吭声,但他也没掩饰自己的心情。
其实不光是火气大,只怕他心下还有些自己都觉得的别扭的矛盾心态,更可能有些许委屈。
譬如,他这么折腾着,想方设法,却是对土格丝毫作用都没有,到最后,仅剩的希翼也被现实打破,换谁大概都是不能分分钟就接受,而她所提出的条件,此刻又成了他唯一能有所寄托的机会,所以也难怪他这么纠结。
另一边,土格逐渐停止了咳嗽,喝了一个女人递来的水后,总算是恢复了些神采。
她眼神从他身上掠过的时候,土格也定定地看了她几眼,可眼神不好是个大问题,他瞪大了眼看了好几次才确定下来,冲着她点了点头,隐有感激。
沙奕不知道该做什么表示,毕竟这也的确存在些利用成份,当下也没了那脸皮子去接受他的感激,飞快地侧开了脸躲避他的目光。
片刻后,沙奕便感觉自己的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磕碰到了,等到低头去看时,便是见自己身前多了颗不大的绿色果子。
也就是她捡果子的瞬间,又一颗野果骨碌骨碌地滚了过来,沙奕一惊,条件反射向那果子的来源处看去——对面,土格正掐着他身边一个男人,那男人手里还抓着两个绿色小野果,正打算继续给她丢过来。
沙奕被雷了,但那仅仅一小会,稍后心下便是满满感动了。
土格是感激她,但她现在在他们的群体里,身份尴尬,而加罗也还在,土格不好表达他的感激,便想了法子将那野果丢了给她。
他该是听到加罗说不让她吃东西的话了。
沙奕不动声色收了那些果子。
加罗的取火技术确实比曼伦那边的几个强多了,只是片刻,他便将火堆起了火。
那去处理兔子的男人也很快将处理好的兔子肉给带了回来,相对地,一早就不见了踪影的另外两个男人就差远了,他们在处理兔子的那个男人后面回来的,一人手里的叶包里放着前晚那只被放干了血又被去了皮的蛇,剩下一人则是抱着一大叶包果子。
加罗示意他们放下东西时,那个抱着果子的男人则像是有急事似地,匆匆放下果子到加罗耳边低语了几句。
沙奕看到,加罗于一霎那变了脸色,扬手示意洞口那男人推巨石将洞口堵了后,他便转了头来看她,目光中再次浮现出一丝狠意。
沙奕心下打鼓,他却又立刻露出了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坐到了土格身边,一双黑眸却紧锁着她。
那是种古怪而沉冷的眼神,沙奕一时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为了撑足前一宿谈条件的底气,便也鼓了气按捺下心中不安,直面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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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到了那处石崖,沙奕才知道加罗他们的山洞位置。
那是位于崖下热潭旁的一个山洞,因着整个小瀑布的缓流,所以她在山洞时听得并不真切,而那山洞面向的则是另一处开阔林子,所以她看着才会觉得非常陌生。
西伊他们日常是不去下方的清潭的,就连这一处可以作为洗澡容器的巨大石槽,她也只来过一次,这一次的骤然情况都是众人始料未及的,地处问题,可见找寻不到也是意料之中。
为了防止暂居地暴露,加罗选择了乘坐巨齿鹰上崖,而她,自然也随了他一起,其他众人也一应如是,只有少数人则是由石崖壁上的粗藤爬上来。
她以为加罗是为了报早上的嘲笑之仇,但后来他大概是太过重视交易,给忘了,那巨齿鹰虽是仍无法完全停稳,但好在速度减缓了不少。
到最后,也只是那鹰自己去撞了树而已,加罗则是扯了绑着她的粗藤半途跳了下来。
对面,新聚居地山洞的人早就到了,包括西伊,他远远看着她,眉头紧蹙,面上表情复杂而矛盾。
有见到她的高兴,更多的则是愤怒跟担心。
一天多没见,她竟是发现他憔悴了好多,一张线条刚硬的脸整个都泛了些青色,连着之前她在旧聚居地山洞时给他刮过的胡茬也冒了头来,微卷的黑发更是异常凌乱。
不但如此,她甚至发现他身上有好几处伤痕,兽皮裙上更是沾染了许多泥渍,一身狼狈。
他约莫是寻了她许久,也走了许多地方,但很可惜,加罗狡猾地将他们的大本营安扎在了石崖下方,平常很少下去的他们只怕是想也想不到,更何况,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并不长。
她只知道,加罗有可能是提前告他们交易的事宜,却选择了晨起了才去通知的新聚居地的人交易地点。
加罗不想置身危险中,却是折腾了西伊,他一定整晚都没睡。
沙奕忍不住心疼起来。
加罗却是并不准备多给她一刻的伤感时间,径直扯了她,冲着新聚居地山洞的人就吼了起来:拿食物来换,不准耍滑头,不然我把她扔下去!对面数人愣了下,都把目光投向了西伊,西伊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只死死盯着她跟加罗这一处,双眼冒火。
沙奕无奈,却也痛恶加罗的狡诈,不准西伊他们耍滑头,他自己却耍了个滑头,这脸皮得比巨齿鹰的屁股还厚。
越想越气恼,沙奕终是忍不住开口警告:你确定不说出交换的食物数量?得看看他们愿意拿多少食物来交换,你才能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的价值嘛,急什么!听闻她的话语,加罗露出一脸无辜,我这是为你好啊。
少来充好人,你这是连蒙带坑!我可没有。
想一起死吗?沙奕冷笑,别把自己想得很聪明,更别把别人都当成傻瓜,你再不挑明数量,我让你两手空空!话语一出,加罗明显被呛得噎住了口,恨恨打量了她几眼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咬牙切齿喊话道:我要足够三十个人度过雨季的食物,少一丁点都不行!尽管她再三警告,但加罗还是多要了将近十人数的食物,且毫不客气,沙奕虽心下有些憎恶,但也不想再多言讲价。
加罗这个人吃硬不吃软,虽然很多时候有点逗比,沟通也算不得困难,但他却是个狠戾的人,逼急了很可能狗急跳墙,这样的让步实在来之不易,她也不敢冒险再跟他杠上,若是他走投无路,指不定破罐子破摔,到时候再伤了人,那就得不偿失了!好在,他总归是说出了数目,这样的食物数量,她觉得,以西伊他们,拿出来并不成问题,本来雨季前就有所准备,外加不见雷的雨天跟难得的晴天也都有在捕猎,所以即便是给出三十人一个月的量,也是没什么难度。
对面的人都是松了口气,几人警戒,几人便去取了安置在草木丛里腌制的食物。
加罗也是高度警惕,对峙中不敢放松丝毫,她却是相反。
以她的身高加上角度,她几乎都能看到那草木丛里搁置了满当当的腌制肉类。
也就是这一刻,她的内心溢满感动。
不止是西伊,他们每个人应该都是准备好了要拿所有的食物来换她的吧!这是跟离了旧聚居地山洞时完全不一样的局面,果然只有共同进退的人才是最可取的。
正如加罗那句话,她不赞同是因为她跟他不在一条线上,但他说得没错,他们愿意拿多少食物换她,对她就有多少诚意,现今,食物的数量就决定她在他们心中的重量。
他们是真心想换回她的!眼中雾气蒸腾,被薄凉伤透的心此下再度被温暖,眼下,怕是谁都无法阻止她的泪水氤氲。
倒是一直反压着她双臂的加罗发现了异常,低头看她时,却看得她一脸要哭的表情,顿时大惊:我没使劲啊……她不想理他。
见她不理,加罗还想说些什么,但只张了张嘴,他就好似完全明白了,干脆地闭了口没再吭声。
加罗所要的食物很快取好,并按着他的要求全部用粗藤绑在了几只巨齿鹰的身上,无人含糊。
加罗也算是守信,将她推至两方中心后便退回了原地,但他仍是不打算带人离去,站在原地看着她。
沙奕知道,他这是在示意自己达成第二个条件。
原本,她是打算看在土格的面子上,交易的时候让人取些盐晶给他们的,但他半途多要了这些份量的食物,她虽未阻止,心下却也是不高兴的。
想着,她便转了身,抬脚指了指那些巨齿鹰,向他示意:喏,这些食物都是腌制的,里面有可以治土格眼睛的东西,包括你们从旧聚居地山洞里抢来的那些食物,都有,一样的效果!加罗立刻大怒:你骗我,你耍滑头!到底谁先耍的滑头你该有数,我本意是要给你另外的盐晶。
沙奕淡然道,但是你自己先坏了规矩,你连自己承诺的事都没做到,凭什么来要求我?我没有多要!加罗仍是怒不可遏,除了这边的人,我们还有留在常住地的人,我不可能不为他们考虑,这数量根本就是不多的!你要为你的群体考虑,你为别的群体考虑了吗?被加罗的理所应当激怒,沙奕也是没了好脸色,难道这个世界就该你加罗的群体活着吗?你们自己不去努力,白占别人的东西就有理了?真当新聚居地山洞的人拼不过你们吗!再次被堵了口,加罗心下郁抑,自知理亏,却是憋了老半天也还是憋不住心头的愤怒:那不一样,那是你答应过我的!我答应的事我也并不是没做到,治土格眼睛的东西只是被分散在了这些食物里而已,没什么不一样,你若早说清你们群体的人数,早给我敲定食物数量,又何至于此?沙奕并不打算给加罗面子,几句便是揭了他的老底,你不过是想借着不清不楚的数量,多敲上一笔罢了,早跟你说过不要把别人当傻子,你就是不听,如今该怪谁!我就不该相信你!加罗依旧压不住心下怒火,你这个狡猾的女人,你耍滑头骗我!我重申一次,抓我本就是你们狡诈,别拿着自己使绊子算计别人时被掐了尾巴来说事,你要气不过那就硬碰硬,让你加罗从这世界消失也并不困难!最后一句,径直让那愤怒叫嚣的男人一下住了嘴,不可置信地瞅了她一眼,他再也没多说一个字。
最后,愣愣凝视了她半晌,加罗一扬手率先爬上了一只巨齿鹰的背,一边操控那巨鸟起飞,一边又回过头来,颇有些紧张地警告:死骗子,你别再在背后放火烧我们屁股!沙奕于一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
同一刻,那剩下的加罗那边的众人也纷纷如梦初醒般,各自爬上鸟背,乘着大鸟从石崖上飞了下去。
彻底舒了口气,她正准备回头,却是被人抱了个满怀。
西伊甚至连绑着她的粗藤都来不及帮她解,便将她狠狠压在了双臂中。
沙奕知道他的心情,便也没有提醒他先解粗藤,但他的力气越抱越大,她被他搂得浑身疼,实在忍不住,便叫嚷了开来。
西伊这才回过神,一下退了开来,取了水果刀来赶紧帮她把粗藤割断。
这一次的捆绑,并不比她刚被抓到加罗山洞时的捆绑手法差,大概是她前一宿谈条件时的表现太吓人,他们怕她会在自己人面前搞出些幺蛾子,所以把她绑得格外金紧,以至于粗藤割开后,她满手臂都是勒痕。
好在并没什么问题。
不过西伊可就完全不这么想了,他几乎是在看到她手臂勒痕的一刹那就急红了眼,心疼得不行。
为了防止他再起报复的冒险之心,沙奕赶紧主动搂了他的脖子,示意他,她没事。
他大约也是明白她的意思,伸了手帮她揉着手臂,好一会才憋出一句闷话来:昨天一醒来便不见了你的踪影,我还以为……以为什么?她忍不住笑起来,以为我又逃跑了吗?憨憨地点点头,西伊第一次表现得有些忸怩:以为你又丢下我,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然后我一急就什么都没顾上,找了你一整天。
找了一整天?加罗不是说昏睡效果有一天的吗?她明明也是在晚上才醒的。
心下纳闷,她便忍不住飞快接了话茬: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为什么会认为我是逃跑了呢?早晨。
回想了下,西伊的话语一下变得幽怨起来,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睡着,就你不在,平常你大多时候都不会比我还早起来,就算偶尔早一点,你也不会跑出去,昨天我还出去看了一圈,根本找不到你,我还能不这么想吗!可是,你应该想到的,我如果是第一个出去的,聚居地里堵洞的巨石我怎么推得开呢?我急坏了,什么都顾不得了,我觉得……话说一半,男人顿住,隔了好一段时间,才有些惆怅地开了口,你一旦不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会考虑了,这一次的事,我都不敢再想,对了你有没受伤,他们有没有对你很凶?比之前一段相处时的交流情况,眼前,西伊的话语明显语无伦次,沙奕听得忍不住笑:你就看刚刚的情况,你觉得他们对我如何?他们好像很怕你。
沉思了下,西伊又有点愤怒,但是,他们又把你绑得这紧!他们觉得我会骗人,没办法,可你现在看,我这不是没事吗?把头靠在他胸口,沙奕只觉他的心跳速率惊人,便是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却是见他目不转睛地瞅着她,当下有些窘,你老看着我干什么!好看。
他的回答简短而明确,她却彻底闹了个大红脸,把脑袋闷在他胸膛再也不好意思露出脸来。
西伊却像是很满足,伸手又抱了她,低了头逗弄她时,一阵大风刮起,他立刻停了手,柔声道:今天有暴雨,可能一会就要来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从他怀中抬起头,沙奕发现,天色确实比晨起时还要惨白许多,交易的时候没下着雨也是可惜,现在再下倒是有些多余了。
不过,这终究还是处在雨季里,怎么下都是合情合理的,三天烈阳,这一日的雨水只怕是不会小了。
没再犹豫,她也迅速点了头:那我们回去吧。
收到肯定回复,西伊立刻抱起了她,招呼了那些收拾剩余食物的众人,便率先迈开大步起了回跑的头。
想着自己的速度压根不能跟他们比,为免再拖了后腿,沙奕便也心安理得地占了个大便宜。
跑着的时候,她发现有几个搬运食物的男人跑得比他们还快,似是怕暴雨到来淋湿了食物一般,滑稽而搞笑。
不过,他们的想法都很不错,搬运食物的选择了用木筏承载,用兽皮草叶遮盖,这倒也算得上机智。
然而,这些人中,她倒是没见着西谷跟赛纳。
按照西谷跟赛纳这两人的性子,她总觉得这种场合他们怎么都会选择来的,但事实上他们却又都没来。
沙奕想不明白,最后实在想不到,便只得询问了西伊。
西伊倒是不含糊,一张口便说了出来:放火,西谷去了就聚居地,赛纳去了抓你的人所在的山洞。
震惊得不行,沙奕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两人干得出。
确实,旧聚居地山洞那群人是该收拾了,她就没有见过谁这么缺良心的,曾经同住的同伴都能出卖,她也不指望他们会有什么悔过之心了,必须给出明确报复!至于加罗,也是该给一个教训,人性算不得多坏,但到处捣乱确实是欠收拾!正想着,奔跑中的男人再次开了口:旧聚居地山洞的人勾结了那群野蛮人,坑了我们,这事我们昨天下午才明白,之前觉察出有不对劲的时候,他们推说是他们那被抓的那两个女人联合了那群野蛮人,后来赛纳说是听到了刚刚那个野蛮人在山洞里说的话,这就是旧聚居地山洞的那帮混蛋干的好事!闻言,沙奕一下想到了前一夜她听到的似乎有人叫她,这么说来,那便是赛纳在叫她的名字了?他说听到了加罗的话,那也定是听到了她的话,那他前一天的夜里就知道她的尾处了?沙奕心下突然闪过一丝古怪念头:西伊,你知道我被抓在了哪里吗?男人立刻摇摇头:不知道。
那赛纳跟你们说听到那个野蛮人的话的时候,没说其他的吗?我们问了,问了他你被抓到了哪里,但赛纳说没有找到你的踪迹,我本来想再去你的,但西谷说既是交易,短时间内你应该不会有危险。
西伊不傻,几乎是顿生了警觉之心,你是跟那野蛮人处在一个山洞吗?第一百五十六章 最大的黑手(一更)没待把话茬接下去,一阵大雨点便砸了下来。
抱着她的男人略微愣怔,便再顾不得问她,加了速跑起来。
沙奕也没跟他多说,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没赶得及,再等回到山洞里时,两人身上都湿透了,而那些负责搬运食物的,虽然也是满身湿漉漉,但用兽皮遮盖的食物却是没什么问题。
不一会,雨就下大了,倾盆之姿,还夹着些惊雷闪电。
山洞里的人却是不多。
因着整个食物都带走了准备交换,外加西谷跟赛纳分行,所以整个山洞里也就没几个男女留守,一堵上巨石,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看着那雨前惨白,雨时黑沉的天色,沙奕忍不住有些担心水量问题了。
这样的雨势,恐怕都用不到一个晚上,便可以将三天烈阳的效果全数抹净,只怕,到时候便不止是积水的问题了,他们新的聚居地就在大河那不小的支流边上,溃堤相当容易。
他们的地势本就不占优势,更不像旧聚居地山洞那处,还有一个地势很好的高坡,如遇洪水爆发,那处也可以成为逃生的缓冲点。
眼下,那两人包括所带的队伍都还没回来。
雨已经下开了,估摸着火是烧不起来了,西谷她没什么好纠结,但赛纳不同。
她一直知道他有心计,平常虽没怎么耍弄,可这却是事实,就拿加罗跟他作比,前者可能压根都不是他的对手,尽管加罗吃硬不吃软,很多时候也是狡猾得很不讲情面,甚至于会拼命,但本质上,仍是不具备很大的威胁性。
因为在分析情况跟利弊这一点上,加罗对他们不了解,所以赛纳明显更具备优势。
对于放火这事,赛纳那边大概也不能成功,她却是松了口气,但她同时又有些不放心了,按照赛纳的脾性,肯定会换成其他法子。
这些商定是他们在交易前便定下的是没错,他们不知道交易实际情况,暗地里做出这样的计划也是情有可原,可加罗已经因着自身的小心思被她摆了一道,放火烧了他现存东西教训他一下的话,估计他也只会暴走炸毛,但若是伤到了留在山洞的老男人土格,那加罗定然会实施丧心病狂的报复的。
她很不希望赛纳伤到土格,尤其是土格在早晨还刚刚向她表示了感激。
她不想,也不愿意去伤了那个算不得坏心的老男人。
可如今也是没了其他办法了。
并且,对赛纳向西伊他们隐瞒发现她行踪的事,她对他更是生了芥蒂,因着这事,连带着,她都有些怀疑起那夜他一定要放就聚居地山洞的人进来是存心的了。
或许,从第一次他们遭遇了加罗的抢夺袭击时,他便怀恨在心,亦或是打算暗自解决加罗他们也未可知。
虽还是猜不透到底属于哪种情况,也弄不准到底是不是她的多想,可她心中对赛纳的不信任之感却是越来越强烈,这就好比一根钢针扎在她心底深处,让她无时无刻不困扰。
神游得心烦意乱的时候,一块烤肉递到了她面前,等到她转过头去看时,西伊正弯腰笑着:我听到你肚子叫了,先把这个吃了顶一会,我再给你煮点汤汁,你比较喜欢那个。
鼻头一酸,沙奕差点没哭出来。
倒不是这两天被抓过去有多凄惨,也不是加罗对她有多苛刻,只是他跟西伊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情况。
加罗虽是好诓骗,但他可以因着心情决定给不给她吃,早晨她把他惹得不高兴了,他干干脆脆就没给她任何吃的,说好的优待俘虏也都成了狗屁不说,他还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死骗子,想想都是忧伤。
西伊却是不同,从相遇至今,他也有过强迫她的时候,却从来都不舍得让她受丁点委屈。
人比人,果然是要气死人。
接了那块烤肉,沙奕心下五味杂陈,愣是没说出话来。
西伊见她不语便伸了手揉了把她的头发,转身回了那处烧煮的地方,她却是下意识一路跟了过去。
西伊直到停下时才发现她跟了来,当下也有些懵,不过他很快做出了回应,一伸手将她拉至身边,满目宠溺。
看着男人所表现出来的毫不掩饰的宠溺,沙奕第一次有了些负罪感:西伊,其实,这些事可能都是我的可以隐瞒造成的……嗯?他明显没能听明白她的意思,拨弄着火时,侧了头来看她,面上有些迷茫。
制作筏子的那天,在那处石崖边,你去洗衣服的时候,我就遇上了加罗。
咬着唇,沙奕把话说得相当缓慢,一边说着,一边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留意男人的神情,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然后我又怕告诉了你你会生气,起不必要的冲突……话音未落,西伊的眉头就蹙了起来:所以那时候你身上的伤是他弄的?她听得心下发慌,却是不敢再说出一句,生怕他暴怒起来,不想他轻轻搂了她的肩,叹气道:现在知道这个确实有点不愉快,但已经过去了,我不担心别的,我就是不放心你。
那赛纳你怎么看?加罗的事上舒了口气,赛纳的心思,她还是有所忌惮。
赛纳可能会是个大问题。
提及赛纳,西伊几乎是与她一样的想法,以前便知他有野心,但却不知道他竟会做到如此,隐瞒跟欺骗我尚且能容忍,可我不能接受关键时刻他以你为饵,也许昨夜让你呆在那群野蛮人那边是对的,但我还是接受不了他知道你在那处却故意说不知道的行为,要是昨夜我找寻的方向是在他那处就好了,我不可能放任你不管的。
我倒是不介意他是不是以我为饵。
沉了片刻,她决定将心中疑惑全盘托出,你说的,他告诉你们他听到加罗自己承认了与旧聚居地山洞的事,那就说明,我跟加罗说这些的时候,他就在外面,而且我连着在入睡的时候都好似听到了他有叫我名字,再按照他的个性,他不可能只听了那句就走,很可能,他连我跟加罗讨价还价定下的交易内容都听了去,关于这些,他回来后有跟你们说吗?男人再次迅速摇了下头。
看来我是猜对了。
心下一沉,沙奕顿觉不妙,这一次他说去放火烧加罗暂居山洞的事,可能并不单纯只是给加罗一个教训,相反,他很有可能在加罗的心头上捅上一刀,非但如此,我怀疑,关于旧聚居地山洞那夜来人,都是他故意放进来的。
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尽管同样是有些质疑,西伊也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事,或许可以问问那天所救的那个来自旧聚居地山洞的男人。
他随西谷去烧旧聚居地山洞了,早上他说要参与的时候,一脸怒气,我那会没琢磨透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的怒气从哪来,西谷倒是同意了,等她回来可以问问看。
沙奕没再吭声,就这么吃着烤肉靠在他身边默默呆了老半天。
等到西谷回来,已经是下午了。
恰恰好西伊烧煮了许多东西,那几人便也很不客气地饱餐了一顿,到最后西谷主动说了旧聚居地山洞那边的情况。
如她所想,旧聚居地山洞外围的火只烧了没多久就被雨给浇灭了。
只是,众人没办法却又不甘心,最后在山洞内部放了一把火,那些人并不在洞内,估摸着等到回去后,洞内的东西也都烧得差不多了。
沙奕忍不住感慨,西谷却像是没事人似地补充道:我都觉得还不够狠,雨季也剩不了多少天了,他们就算是没有存着的食物,也能勉强度过这些时间,烧他们的食物压根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威胁,要是早点决定下来,我们应该在半夜里就去烧了他们,不过你们都没看到,蒙图扔火把的时候那劲头有多狠!说着,西谷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个因着加罗的抢夺之战从旧聚居地山洞里逃出来的,名为蒙图的男人,一改此前的嫌弃之色,目光中隐有赞赏。
沙奕却是直接跳过了西谷的话语,直接开了口:蒙图,为什么参与了烧旧聚居地山洞的事?你只是因为加罗才离开了旧聚居地山洞而已,并不是与那边有过结吧?被点了名,又遭遇了矛头直指,名为蒙图的男人闷了半晌,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只面上一副生气委屈的样子未消。
沙奕也不急,一个问题不答,她还得接着问第二个呢,他总不可能都不回答,否则也就没了再呆下去的必要的,毕竟,新聚居地山洞里的人还是相对同心的,他本身就是后加入,不说格格不入,就说忌讳之心,只怕一众人每个都有,所以不管怎样,他怎么都得选择合作。
或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们,赛纳有跟你商量过的话,其实这些压根没必要隐瞒。
原来你们都不知道他跟我说过的话啊?几乎是在她话语落下的一刻,蒙图就叫了起来,我还以为赛纳把这事跟你们商量了!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蒙图几乎是竹筒倒豆子,把整个情况都倒了出来:那天下午我跟你们说了旧聚居地山洞遭遇了加罗的抢夺事件后,晚上你们不是去了河边吗,赛纳又找了我,当时他说他不会相信旧聚居地山洞发生的事,让我立刻回去,我就给他详细又说了一遍,他就让我跟他一起过去看看。
我就跟他一起去了,但就在新聚居地河岸边的矮树丛里,我们刚好看到旧聚居地的人在跟那群野蛮人那边商量着由他们晚上来我们这假意联手的事。
后来我就想着,他们都这么干了,我不能把我弟弟再留在那边了,可等到那边的时候,我看到了我弟弟不但死了还被扔在了草丛里。
他当时是受了伤没错,可也不至于会死啊,他们居然不给他敷草茎,我们那边就只剩下我跟我弟弟了,是他们太过份,竟然……所以我决定再也不回去了,这就是为什么西谷要烧旧聚居地山洞的时候,我那么积极想参与的原因。
蒙图的一番话说完,一群人都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沙奕也是惊讶不小,纵然她已经对赛纳起了疑心,可这情况真的是有些复杂,本来也就只是旧聚居地山洞为自保而跟加罗他们玩的鬼而已,赛纳的横插一杠,这一潭水可就是彻底搅浑了,偏偏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
就连最初算计人的两方,也无一例外地遭了赛纳的谋算。
想着,她便又开了口:蒙图,旧聚居地山洞的人当时有没挑明来我们这里要怎么做?摇摇头,蒙图忿忿道:这些只能问赛纳了,我当时一听说他们两方要算计这边就急了,匆匆忙忙就回旧聚居地山洞了,后面的情况,不管说没说,也只有赛纳知道了。
心中有数,她也不再追着蒙图问,反过来问身边的男人:西伊,昨天你说你是第一个醒来的,你醒来的时候,赛纳有醒来吗?我醒得早,一醒来我就出去了,这个我没留意,我只知道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我们群体这边原来的几个人都醒了,那时候差不多已经午时了。
将加罗给出的蓝紫色植物干叶递出来,沙奕轻语:这是致使所有人昏睡的东西,按照加罗的说法,如果这东西放在火里烧了,它的气味可使人昏睡长达一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早就醒了,我反正是直到昨天晚上才醒来。
咦,这不是暮达草的茎叶吗?一把揪过那紫蓝色植物的茎叶,西谷目露惊讶,听说是生长在清潭那边很远的一个地方的特有的草,小时候我们在密林族群那边时见过好多次,那边捕猎的时候会用到。
一边说着,西谷还不忘将手里的的暮达草茎叶递给那两个后加入的女人看:你俩都是那边的,看下,是的吧?对,是曼达草没错。
那两女人接了草叶看了看,赶忙附和西谷,你跟西芒还有西伊,小时候没少被熏睡,那时候经常一熏就睡一天,不过闻久了效果就没那么强了。
两个女人的话语一下解了西伊包括这边几人早醒的疑问,意外的收获倒是让沙奕有数不少,但也还是没忘记追问下去:西谷,你醒来的时候,赛纳他们醒了吗?这个……西谷有些为难,我还真没注意到,我只知道,基本剩下来的人都是近晚才醒过来,白天里喊都喊不醒。
询问再次陷入僵局的时候,坐在最外围的玛萨却忽然扬了手:昨天我是中午醒来的,我一醒来就去了洞外,然后就在洞外撞上了赛纳,他还怪我走路不小心。
赛纳他们来自哪里?条件反射地问出一句,沙奕的心再次提起。
指了个与那暮达草生长方向相反的地方,西谷果断道:他没去过密林,也没走出过清潭,呆得最多的就是旧聚居地山洞,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玛萨跟西谷的话,无疑是给最大的疑问打上了一个终结符,外加赛纳曾经在那个他们暂住的小山洞里跟她说过的那些,沙奕几乎一瞬间确定了,赛纳是肯定知道那些人计划用暮达草这事的!不然,以他从未见识过暮达草的情况来看,他怎么都不可能只昏睡半天都不到,除非是提前知晓,并有做准备。
加罗所说的昏睡一整天也不可能有假。
她本身就是一个鲜明例子,就算其他人的体质强于她,但他们也大多下晚才醒,这事根本不用再去找其他论证了!只是,她实在想不到,赛纳这么做的目的。
她知道他有野心,可他的野心需要用在他们身上吗?于他来说,他们连最基本的同伴身份都算不得吗?共同离的旧聚居地山洞,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到底要从他们这处谋算什么呢?认真回想了下从第一次见赛纳,再至此时的种种,情况不少,变化也不少,但让她刹那心惊的便该属于某一点了……——她差点给忘了,他对她,似乎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若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他的目的会是……怔仲片刻,沙奕猛地转了头看向身边的壮硕男人。
莫不是他真正针对的目标是西伊?他想借加罗的手除掉西伊!恐怕从最初开始,从他意外听得加罗跟旧聚居地山洞的密谋之后,他便起了这心思。
他昨夜跟西伊他们所说的内容完全是更早些的情况,而昨天而他意外听到的话语应该是属于她跟加罗谈论治土格眼睛的事,但这事上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怕他不但拿捏到了加罗软肋跟禁忌点,还早已定下了自己的另一个计划,那所谓的去放火大概便是抓了土格吧。
可事已至此,一切都晚一步。
早上交易时出现的是西伊,赛纳根本从未露面,所以压根扯不上什么关系,最终,还是要西伊来给他背这个黑锅。
所以,加罗的最终报复目标,也只会是西伊!------题外话------蟹蟹亲耐哒【汤包子、1926570911、只为二锦来、小兔子love你】滴花花跟票票啦~大么么哒=—=—=—=—=—=—=2更应该还会在11点多啦,群抱抱T第一百五十七章 加罗的报复(二更)沙奕没再说下去,其他人也没再搭话。
他们有没想到她所想的那曾,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们必须得全面防着赛纳了。
整个下午,山洞里的气氛都显得沉闷无比,一如那下得连成一片的疾风暴雨,完全看不到停的迹象。
雨季末,洪水暴发前的最后一刻,同样是充满各种未知与无数险阻。
赛纳没有回来。
连同他本身所在的群体,还有另外两个由他带过来的小群体。
至于后加入他们那边的来自密林部族的那一男一女跟那小女孩,则不在其内。
相对于他们这边,则有更多人不知道赛纳的所作所为,而按照西伊的意思,他也是支持不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对此,沙奕也是赞成的。
因为,一旦彻底捅破了这层脆弱的关系网,他们将要面临的可能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争锋相对了。
如今这已经是个腹背结仇的时刻,他们不能也不可以再分裂出一个仇敌来。
宁可维持着表面的关系暗地里防着,也不能将赛纳逼入死角。
否则,赛纳要采取的措施可能就不是坐看争斗了,相反,他有大几率会落井下石。
这一场暴雨的猛烈之势一直持续到了下晚,直到整个天黑透,也是没有片刻消停的意思。
沙奕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吃了些烤肉便睡下了。
因着被抓的事,西伊倒也没再要求她尽量多吃,只在她躺下后,给她送来了些野果子,随后他便又与西谷一同收拾起东西来。
沙奕猜测着,有可能是离洪水逼近的危险不远了,下午的时候,她也曾听西谷说过,雨季也没多久了,为了应对出现突然状况,他们也只得时刻做些准备了。
想了下,沙奕觉得自己也得收拾下,以防万一,不管如何,打火机跟火柴都是首要的,她可以没衣服没浴缸没水果刀甚至于没有食物,但她一定要保证这些来自现代的取火工具的完好。
毕竟这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资本。
再者,雨季里遇上洪水暴发可不妙,钻木取火压根别想指望,打火机跟火柴至少能保障基本生存,而一旦遇上危险情况,打火机也可以充当相当威力的保命武器。
不过,远古时期并没有塑料袋这样的东西,打火机倒还好,但火柴就不行了,一旦那么一打火柴全泡进水里,那就算是彻底废了,这里不是现代,火柴跟打火机都属于无价之宝,她损失不起。
到最后,她找着好些兽皮,只留了一只打火机,其余的则与火柴放在一起,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兽皮,拿聚乙烯绳子系紧,穿在浴缸上的粗铁丝上捆了好几圈,然后才塞进了浴缸一角,其次便是其他的一些东西,她逐一都过了一遍,然后统一折好拿些兽皮裹上。
等到收拾得七七八八,西伊也忙完了,她便随了他一起躺下休息了。
经过了前面的各种情况,再回到西伊的臂弯,沙奕觉得格外安心,即便是听着那震天的雷声跟落地惊人的大风暴雨,她都没觉得有丝毫的心怯,相反却是很快便睡了过去。
……沙奕是被西伊叫醒的。
等到睁开眼,她才发现,整个山洞里早已乱成了一团。
纵然天色还未全亮,但因着山洞内火把的竖起,视觉上却是没有任何阻力。
沙奕很快发现众人都走在了水中,不知什么时候,洞里竟然已经灌了许多水,原先低于他们睡觉地方许多的烧煮小山洞已经完全被淹,水高已达了西伊的膝盖,她这运气还算好,浴缸的缘故,她所睡的处没受到任何影响。
不过,要她还这么睡下去的话,估摸着淹了也是迟早的事。
山洞洞口处的巨石早已被人推了开去,外面的水仍是在源源不断灌进来,洞内各人都是站在水中将前一宿用兽皮装好的食物用粗藤往木筏上绑。
沙奕也赶紧爬了起来,但西伊很快塞来两个野果,督促道:先吃点,不然待会没有力气。
她没多说,按着他的意思飞快将那两个野果啃了,回过头来时,他却是将两把水果刀递了给她: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收好这个,一会你跟我还有玛瑞一起呆在一个木筏上。
其他人怎么安排?她问。
赛纳没回来,少了十来个人,五个木筏人都分配好了,其他筏子上人比我们多,但我们的筏子上分派到了不少食物,还有一个这个。
指了指她的浴缸,西伊将骨刀塞进腰间的藤兜里,又将弓箭斜跨好,将那十数根黑色箭支丢给她,你带上箭支,一会还有火把,我要赶紧把我们需要带的东西绑到木筏上。
西伊没再顾上与她多说,转了身将浴缸搬上早已随水浮起的木筏上。
沙奕也没敢再道教他,只帮他接了一头粗藤,看着他快速捆绑东西。
山洞外跟山洞内差不离,好几个人也都是匆匆忙忙将东西往木筏上捆,但洞外的积水明显深很多,几乎都已经到了那些大个子男人的大腿,而洞内,水势也随着那源源不断灌进来的水量迅速增高,若不是因着山洞洞口有一处凸起像是门槛的高石堵着,没准这水深可能不会比洞外的浅。
唯一让她有所放松的便是前一宿的狂风暴雨小了些许,雨帘密度低了,可视范围也就广了些,其次雷电有所停歇,这两点怎么都是对他们的撤离有好处的。
西伊很快处理好了所有需要捆绑的东西,然后便将那木筏推了出去,沙奕不敢多停留,也是立刻跟了去。
只是,那水只到了他们大腿,却将近漫至她腰腹,抱着一堆箭支,又是举着火把,几步脚下不稳,沙奕差点摔了去,幸而西伊眼疾手快接了她一把,将她直接托上了木筏,她才不至于摔进水底去。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其他众人也是推了木筏跟着出来了。
按照前一宿商定的计划,方向上该是从此前来之处的河流上漂流向草场处,因着这一处有个石崖,虽然高度有限,但直接从石崖下去还是不可能的,所以众人得从一开始的大河边绕过去。
其次,若是不能趁着这会子水势还未完全上涨的情况下逆流而上的话,等到水位涨到一定程度时,只怕会加重逃离的负担,更甚者,水的阻力过大的话,他们就没法子带好一切所需全身而退了。
当下也没有人再多说,只各自上了分配的木筏,每个筏子上由两个男人负责撑行,另外由着一到两个人负责看管好筏子上绑着的食物。
一行众人就这样顶着大雨往大河边划去。
因为西伊熟悉路,所以她们的木筏排在了队伍第一个,但是西伊并没有完全将木筏撑进大河中央,相反,则是带着众人经由河岸上漂移过去的,也不知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为了方便撑杆着地以便提高速度。
沙奕坐在木筏上,近距离看着那灰蒙蒙泛着暗色的水光,心下忐忑。
无数次想象过洪水爆发的情况,却是没一个与眼下的情况相同,光是看着她就胆战心惊,也不知没有筏子的时候,他们是凭借着怎样的胆子游过去的。
雨势仍是不小,而那水势也仍处在上涨中,大河溃堤,整个沿岸的矮树丛早已淹没在了水里,位处河岸的关系,一路过来巨树也并不是很多,除了些许挂着的粗藤还能辨识些方向以外,其余大范围则尽皆是一片灰茫,除了雨点击打水面带起的巨大响声,几乎连说话声都听不到了。
天色仍是微亮,暴雨天气,光度十分不明显,就连着她手上拿着的作为指引作用的掺树脂火把也都是经不住了暴雨袭击,直接给灭了。
她拿了打火机想再点,却是怎么都点不着了。
西伊自木筏的顶头望过来,直接示意她将那火把丢到一边去,她便也没再坚持,裹了兽皮紧靠着浴缸坐着。
一边的玛瑞却是兴奋起来,撑着木筏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快,似是见到木筏这样蠢笨的大东西竟然能如此方便快速而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也是,他们自从将木筏制造促回来后,除了用来睡觉跟抬食物,根本没来得及到河水里试过,也难怪玛瑞要惊讶连连惊喜连连了。
说起来倒是都怪了加罗跟旧聚居地山洞的那些人了。
加罗的逃离自是不成问题的,但旧聚居地山洞的人恐怕就不那么走运了,赶走了她们,木筏他们自然是沾不上光的,那可是新聚居地山洞时的产物,加罗那性子也是不可能便宜他们分毫的,甚至于,他连抓到的那两个女人能不能还回去都是个大问题。
祸不单行的是,西谷昨天还一把火烧了他们的东西,洪水又好死不死地赶了个隔天黎明时,只怕他们也只能干着急了,之后便只剩下那处高坡那一个选择了。
正想着,整个水面却突兀地震了震,连带着那本来只是溅起大水花的水面都掀起了波涛,沙奕惊了下,条件反射地抓了把浴缸,转而望向木筏前方。
玛瑞也没比她好,她一眼瞅过去的时候,他差点从木筏上栽下去,好在他很快借着木篙站稳了身子。
西伊倒是没什么事,他半曲着腿站着,仍一片淡定地撑着木篙,整个人的平衡性似是比玛瑞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朝她看了眼,虽未说话,但她看到了他面上对她的担忧。
沙奕微微挤了个笑容出来。
即便是害怕,她也不能让他紧张到把整颗心都放到她身上来。
不过这个笑容并没起到什么安慰作用,因为就在她笑完的下一秒,水面再次激起了一阵大波涛,这一次,玛瑞就没那么好运了,他直接从筏子一边栽了下去。
也就是这掉落瞬间,整个筏子差点就因着重心问题翻了去,亏得西伊反应极快,在玛瑞落水的同一刻,整个人迅速从木筏一侧移到了中心点。
然而玛瑞落水的动静实在是大,后面离得最近的木筏上,西谷忍不住也跳了起来,于是,西谷也落了水,就这么一折腾,第二个木筏也失了重心点,接二连三之下,整个木筏上的人都落了进去。
等到第二个木筏上的人都进了水里,那木筏一头也略略翘了起来。
西伊赶紧出声阻止跟在后面的人:都别动,不要管其他木筏上的情况,呆在自己的位置,乱晃会导致木筏翻转的!沙奕却是有点无语。
西谷他们那一个木筏的捆绑实在是不合理,他们为了腾出地方呆人,重物几乎全堆叠在了一处,以至于稍微动一动便有人摔进水里。
西伊却是再顾不得再提点他们,止了划木篙的动作,慢慢将那长杆伸进水里救人。
因着水性好,几人倒是都没什么事,等到将玛瑞拉上来,后面那几人早已扒拉着爬回了木筏。
沙奕估摸着,该是全木筏的人都掉了进去,筏子上再也没了其他人,所以那几人尽皆也都不在乎了,在水里揪着了就直接爬,什么都是懒得再去多想。
庆幸的是,木筏没再度晃歪。
可众人才站稳没一会,那水中的震动便夹杂着巨大的水浪再度袭了来,劈头盖脸浇了众人一身,玛瑞实在是憋不住了,张口就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就来一次?会不会是这水底有巨蛇?西谷远远喊了声。
就这一声,沙奕心里一下发了毛。
西伊却立刻否定了西谷的猜测:我们已经走出好一段了,这边距离那处草场不远,那里从来没出现过蛇,更别说巨蛇了,而且水浪打来的时候,我看过,水下根本没有东西,这该是来自地底的震动,上一个雨季时似乎也有过,但没这次强烈,也没这次明显。
闻言,西谷噤了声,她也放下心来,但也仅仅就这一小会的静心,片刻后她立刻记起了自己在加罗那处山洞时所听到的地底轰响,以及,第一次遇见加罗的那处温泉那边,那边是有地温的,她猜测过她们所处的孤岛土地下可能还有一座火山,但当时没见有什么异常,这会想起来,只怕是那地底火山的活动了。
西伊说,去年就曾感受到过地底的震动,却是没这回的明显跟频繁,这也就足以说明,这个火山的爆发期应该不会远了。
对于火山,她了解得其实也不多,但多多少少知道些,眼前的情况虽是猜测,但哪怕这就属于多疑,也总强过傻愣愣啥都不清楚,并且,能走多远走多远才是他们的保命王道。
心下焦急,她忍不住开口催促:西伊,恐怕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了,越快越好,越早越好。
闻言,木筏最前方身形壮硕的男人几乎是立刻回过头来看她,想问什么却是迟疑了片刻又闭了嘴,手下倒是越发用力加速起来。
就这一刹,整个木筏前进的速度又快了不少,但也就是这样陡然加快的速度下,水下震动再起,水面第四度掀起了一股波浪,劈头盖脑掀了过来。
沙奕没设防,手上本就因着陡然的加速没抓牢,这一个巨浪直接将她整个从木筏上推了下去,混乱中,她只听得一声来自西伊的惊叫,便整个没入了水中。
但情况并没她想的那么糟糕,一双大手很快将她捞出了水面。
沙奕这才发现,西伊竟是连水都没入便将她捞了出来,她也不知他是怎么在眨眼间从木筏一边飞奔到另一边的,心下感激却是不言而喻。
正打他臂上使力的时候,满是雨点砸水的声响中突兀地传来了一声鹰隼长鸣。
应声转头,沙奕立时看清了半空中好几只巨齿鹰低低掠过,顿时心鼓大作,下意识挣扎着大声道:西伊快放开我,那巨齿鹰上骑着的十有八九是加罗,赛纳是想借他的手来解决你!西伊登时吃了一惊,飞快转过头去看空中。
此时,恰逢一直巨齿鹰降了数米,一双巨翅直展着滑翔而来,起于鹰背上的人也露了个头来。
隔着雨幕,沙奕却是看得从未有过地清晰。
头发全部笼于脑后,黝黑肤色,浓眉大眼,满脸仇恨与怒意——那正是加罗!此刻他正以单臂握了根骨矛,借着巨齿鹰的巨大冲力奔着西伊而来。
不但是她,西伊也是顷刻间便看到了加罗的身影。
可他没闪也没躲,甚至有些固执地死抓着她的手臂,无论她怎么挣扎,他就是坚持不放。
也就是这个瞬息,她听到一声利器刺穿皮肉的闷响,同时还有一声闷哼。
下一刻,那个紧抓着她的男人身形不稳地晃了晃。
沙奕惊恐地抬了头去,却是见他唇角溢出一丝血迹,惊愕中,她再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却冲她笑了下,于她未能反应过来时,骤然使力。
就这分毫间,她被重重甩在了木筏上,撞击声与落水声同时响起,满耳惊呼声。
她顾不得疼痛立刻起了身,却是再没看到木筏那端那个高大身影。
------题外话------感谢小可爱【san525】滴3朵大花花~mua~感谢萌兔叽【小兔子love你】滴评价票票跟月票~mua~群么么哒群么么~T第一百五十八章 瀑布坠落暴雨持续,地底震动也是趋于频繁,水波激起,整个水平面都晃动起来,巨浪打起,瞬间将前一刻那大圈涟漪给盖了过去。
沙奕懵了下,下意识要跳进水去,一侧的玛瑞却飞快伸了手拦了她一把,扯下肩上挎的弓箭,迅速扎进了水里。
对面,西谷焦急地吼了一声:沙奕你给我在木筏上呆着,你不会水,你不准跳!那是带了丝哭腔却又故作坚强的声音。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过去,却见得那筏子上两三人接连跳了水。
沙奕二度怔仲。
这一处已经进入了草场边界,木筏下的水流已经不是支流或者清浅岸流,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河主道,宽广且深不可测。
第一次,她随他来这处时,便是因着那骇人的深度与宽度,才彻底没了入水的勇气,最后还是意外靠着浴缸才渡过去的,眼下,水位暴涨,那些草场即便是分布面积广,也还是被淹得没了顶,整个水面一片暗色苍茫,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便只剩下了内侧河岸上那几棵当初系藤网睡觉的巨树。
但同样,它们也被水淹了数米。
水面上几乎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西伊,怕是凶多吉少了……就只一刹那,满满的愤恨充斥了她的整颗心,她觉得不甘,却又哽着嗓子,怎么都发不出声来,找不到发泄之处,她再一次觉得无所适从。
若是,西伊真的死了,她该怎么办?她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真到这个可问题临了头,她却失去了所有的准头,更甚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顶着暴雨,愣愣站在木筏尾处看着那暗沉的水色,沙奕只觉心脏就像遭了万针穿透,疼得无以复加。
一直以来,他们遇见过各式的危险,很多都足以致命,他却都轻松化解了,这一次,不过是被骨矛刺中,怎么都不该丢了性命吧?那骨矛也不能带来怎样的伤害吧,当初他不也是拿那骨矛去刺巨蛇的吗,骨矛压根没有很强的攻击力!可那水面上,连跳水搜救的几人的身影都没出现。
眼中水汽蒸腾,热泪与冷雨混为一体,她觉得自己的心逐渐凉了。
或许,她似乎并不如她自己所想的那样坚强。
绷着心头那根很可能一触即断的脆弱心弦,却是连那一个结果明确的结果都等不到,只怕换谁都难以接受吧!鹰隼的长鸣还在,那一群体型巨大的巨齿鹰还是在交叉低掠,方向感奇差外加暴雨倾袭,体型硕大的巨齿鹰一时半会也把握不好强行上飞的时机,只得依然在半空中飞着。
立于木筏尾部久未吭声的纤细女人却蓦然回头扫了眼低空中滑翔的数只金黑色大鸟,动作敏捷地捡起了木筏上的弓与箭,于起身间迅速握弓拉弦,只消毫秒,那黑木削成红羽缀尾的箭支便是咻地一声朝着某一方向破空而去。
眨眼功夫,那黑木箭支已然射中了一只巨齿鹰,众人惊呼间,只听得那体型巨硕的金黑大鸟悲鸣一声,连带着身上骑坐的男人一起,整个倒栽着直坠水中。
巨大的落水声中,几个参与搜寻的男人纷纷从水面上露了脑袋来,无奈表情,甚至连雨幕都掩盖不了。
西谷一下大声嚎哭了起来。
定定站着的纤细女子却是再也发不出一声,只在剧烈喘息间落了手中的弓箭,再无反应。
水底震动续出,巨浪数度掀起滔天之势,她却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恐惧。
心如死灰的时候,大概,所有的情绪都会变成多余吧。
就好比,她从前不会水,怕水,但此时,面对那卷席而来的暗沉浪色,她竟也是无所谓了。
她从不知道,她对他的执着竟也能深入骨髓。
一如他对她那般难以割舍!可是,当心弦断裂,当最后一丝期望被冷凝为绝望,她心中仅剩的那个念想也逃不出轰然坍塌这一条路了。
也许从这一刻起,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将与她无关了。
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清任何东西,身边的一切都像是虚幻,就连刚刚的挽弓射鹰,她也只觉像一个幻象。
没错,多少天前,她试过的,那弓的弦,她甚至连拉都拉不动,此刻又怎么有那种力量射下一只巨齿鹰呢?都是骗人的!什么穿越,什么远古时代,什么西伊!暴雨连绵,泪水不尽,她却想笑。
绝望也不过如此。
不知笑了多久,那些扰人心肺的嘈杂再度回来。
雨声,雷声,地底震动,巨浪掀动,鹰隼长鸣,不绝水声,叫喊声……听起来可真算得上是怪模怪样的语言,不过,她好像能听得懂,就是实在不太清晰。
慢慢回过头去,她看到那几个原本紧跟在后面的几个筏子慢慢拐了弯去,最近的筏子上,那个女人正朝着她用力吼叫着,而那筏子前更有个男人正拼命地朝着她游过来。
她却有些迷茫了。
就这刹那,隐有如同鼎沸的水声传来。
她再转头,却是看到水面另一侧巨大石崖处,瀑布一般的高低落势。
一瞬间,某些她刻意去遗忘的场景重新入了脑海,思绪被桎梏,心中麻木退却,疼痛如潮水席卷,几乎将她窒息了去。
她失去西伊了。
西谷是想让她弃了木筏去她们那边吧?玛瑞也是想将她带过去吧?可是……可是……没了西伊她还会想着好好活下去吗?眼泪再度流下,她却也知道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西伊说过希望她永远跟他在一起的,可雨季里问题实在太多,他一直没能得到来自她最安心的保证,那么这一次,她定不能弃他而去。
正如,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从未丢下过她一样。
几乎是瞬息间做出了决定,她毫不犹豫地转了身。
身后男女女的叫声愈发紧张急迫起来,她再也不想搭理,纵身之时,却被一道突兀出现的粗藤束住了身体。
就这发愣的功夫,原本她所乘坐的木筏便随了湍急水流从那瀑布上落了下去,而她,则被那粗藤缚住了身体,整个人在水流冲刷下悬在了半空中。
此下,虽是身处绝境,却也基本稳了身形,一众人也是立时噤了声。
沙奕条件反射地看向了那粗藤源头处。
那是来自瀑布旁的一棵巨树,巨树上坐着好几个人,而其中那个扯着粗藤的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人。
板刷样的头发,肤色介于西伊与加罗之间,看不清楚脸,可她却知道那是谁。
他正让那群男人将她往瀑布边上拉着。
远远地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心下逐渐恢复清明,胸中愤怒却是不能自持。
就这一刻,她恨他入骨!明明患难与共的同伴,他却能设计来除了西伊。
她很后悔,后悔没能早点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就这短短一会,他们便已将她拉得十分靠近了那棵巨树,虽还是处在瀑布流下冲的湍急水中,但她相信,他已经感觉到了成功。
下一秒,他果然从那粗壮的树枝上垂下了身子,一并向她伸出了手,那双狭长的眼睛里也是隐有喜色。
他最初便是将那粗藤甩在了她身体上部,主要着力点便是她的上臂,所以即便处在瀑布边缘时,她的手臂有可能受着水冲力而一段时间内无法动弹,但一旦越过了那个区域一点点,她的小臂便可不再受任何束缚,至少,面对他的伸手来拉,她是有机会做出回应的。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心计。
赛纳,他永远都是那么精于算计。
可他忘记了,她永远都不会在他算计得出的掌控范围内。
他想要的,那也只是他想要的;若不是她想要的,她又岂能如他所愿?她一旦下了决心,便只会任性而为,凭谁都奈何不了!然而那挂在树上的男人却是不知她心下所想,见她不动,便有些急了:沙奕,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死盯着那让她怒意横亘的可恶男人,沙奕慢慢在唇边扬起一抹弧度,小臂轻抬,慢慢抽出那把放在裤袋中的水果刀。
寒光微闪,映衬着些许水色,冰冷的金属光度瞬间令那挂树伸手的男人惊得倒抽了口气,赛纳几乎是立刻作出了反应,伸手来夺她手中的刀子。
轻笑出声,她却是比他更快,手腕回收,那薄而锋利的刀刃迅速而坚定地在那粗藤上一划而过。
男人也是顾不得身形不稳,立马又挥出一臂来,却听得啪一声脆响,本已触碰到那光滑手臂的掌心再度一空。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却见得她满目挑衅地看着他,樱红唇色描出了三个无声字形——你做梦!心下巨震,男人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就是这一个刹那,她彻底从他的束缚中脱了身去,那一袭鲜见红色,与他形成了一道似是永远无法乞及的距离,白色水幕中更是扎眼异常,一如她最后看他的眼神,冰冷刺骨。
就那么一个犹疑,他从明明可以得到,一下坠落到彻底失去。
而她的眼神冷得让他绝望,除此之外,他还看得满目讽刺。
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去争取罢了,这不该是一概的法则吗?这难道真的错了吗?他不相信!------题外话------感谢亲耐哒【墨十四】亲亲送哒票票挖~=—=—=—=—=—=—=—=—=—=—=啊咧,今天不确定有没二更,有点事给耽搁咯,可爱滴亲亲们就表等了挖~群么然后,8月1号前的几天里,伦家会码足10W字补上蛤~么么扎,时刻想着加更,把更新时间都给错乱啦~求不PIA~T第一百五十九章 冤家路窄(一更)沙奕是疼醒的。
全身都疼,所有的骨头都想被碾压过一样,不但身体周遭都疼,就连五脏六腑也是疼得吐血,整个人更是酸软无力。
好不容易睁了眼,她却是再没了力气起身。
半眯着眼瞅着那明晃晃的太阳,沙奕觉得自个身下都是硌得慌。
也不知是躺在了什么东西上,腰臀那处高了脑袋脚丫着实不是一点半点,实在是难受得打紧。
可惜了,她卯足了劲,仍是扛不住身上的疼痛,到最后她也只得干巴巴躺在那,等着体力恢复。
这一处不知是个什么地方,四围长满了的那种长相类似竹萝的植物,颜色却是浅了许多,而天空中,就如她先前看到的那般,晴好天气。
至于脚下,依靠着触觉,她觉得那隐约像是片沙地,触碰着就如干燥而热烫的软和小颗粒状物,不似泥土那种坚硬的整体感,而她平放在一侧的手臂更像是沾染到了些许水汽。
水汽?暴雨?洪水?木筏?瀑布?西伊!心脏剧跳,她几乎是瞬间弹坐起身,也就是这时,身下忽然传来一声痛苦呻吟。
沙奕吃了一惊,条件反射低了头,却见身下仰面躺了个皮肤黝黑的健壮男人。
——是加罗!沙奕只觉眉间猛跳,一股怒气自胸中升腾而起。
真是冤家路窄,一旦结了仇,打哪都能碰上!摸了把裤袋,她并没摸到想要的水果刀。
敢情那两把刀子在她坠下瀑布的时候全给冲没了,沙奕有些烦闷,收回目光时,却见不远处地上插着根尖树枝,便费力地起了身。
然而她才刚踏出两步,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呛水的低咳。
下意识回过头,恰恰是看到加罗正皱着眉咳水,沙奕一瞬间眯了眼。
看这情况,他是快醒了。
当下她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拔了沙地上那尖树枝,迅速回到男人所在,举棍欲刺之时,却是逢上男人睁了眼。
刹那的迟疑。
但那终也抵不过心下的愤恨,沙奕立刻又坚定了心头决意。
尖棍再度刺下,男人却是在最后一刻伸手抓了她的手腕,阻了她下刺的力道,动作间断断续续地咳了起来:你……你这个狡猾的女人……死骗子……沙奕懒得废话,本想通过一刺毙命,却是奈何不得男人的大力,怒气腾腾间一眼瞅见男人胸前一个冒着血的伤口,当即一脚踩上去。
不出意料,她这一脚下去,男人立马痛苦地嚎出一声,臂上阻着她手腕的力道霎时小了不少。
压根没有丝毫犹豫,沙奕趁隙便使了全身的力气将那尖木棍二度扎了下去。
男人却是反应不慢,于她刺下的一瞬便扭开了头去,尖木棍就这么堪堪地擦着他的脖颈插了下去,虽是见了血,可那距离她的目标实在太远,这无伤大碍的一下算是白使劲了。
正当她计划半途反转木棍回刺时,男人忍着痛就地来了个大翻转,径直将她死死压在了地上,就连她手中的尖木棍都被男人直接拽走给扔了出去。
沙奕气急,男人却是没好气:你瞪什么瞪,想杀我的可是你,你还有理了,死骗子!眼见着加罗隐有继续絮絮叨叨的势头,沙奕心下烦闷,飞快回了手往那压着自己的胸膛的伤口上又是猛力一按。
加罗立刻又嚎了起来,沙奕趁机推了他一把,迅速爬了起来,伸手欲去抓那根被抛开的尖木棍,却是晚了一步。
同一刻,她只觉小腿一紧,整个人再也挪不动半步——加罗竟抱了她一条腿,还拼了命地往后拽。
沙奕气不过,抬脚就踹,几脚下去,他虽是吃了闷亏,但她却是连着两腿都被他抱在了怀里。
也就在此时,一个矮小的人影冲了出来,两人都是吃了一惊,片刻震惊后,加罗难以置信地惊叫起来:老不肯死的,你怎么在这?不是已经被抓走弄死了吗?你才死了!老男人土格气得差点跳起来,一伸手指了两人气呼呼道,你俩干啥呢,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你这眼瞎毛病啥时候才能好啊!加罗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明明是这个死骗子想杀我!那……那肯定是……是你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根本就没听男人的解释,土格内心的天枰早就成了歪脖子,都……都过来!干什么!怒目瞪着土格,加罗一脸不满。
收手回指,土格很不高兴地大声吼起来:山洞里还有个男人,要救人就跟我过来!那关我屁……一句话没说完,便被人一脚踹在了脸上,加罗立时扭曲了一张脸,气得不行,却是无奈,那被他称之为死骗子女人压根没打算理他,将他踹开后,她便手忙脚乱地起了身,紧随着土格进了山洞。
加罗愣得不行,倒也没办法,外加胸口处的流血伤痛,便也只得重新躺回沙地上去。
洞内。
远远地,沙奕便看到一个男人趴在了一块平整的巨石上,脸部被微卷的头发挡了些,她看不到,但那身形跟样子她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心下忐忑,她几乎不敢迈开步子去,直到土格颇有意见地嘟囔开来:他又没死,你害怕什么!沙奕这才飞扑过去。
那确实是西伊!他竟然还活着!他既没被骨矛刺死,也没淹死在水中,这实在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一瞬间,巨大的惊喜倾袭而来,她几乎抑制不住眼中泪水,既想笑又想哭,到最后,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倒是把土格吓得厉害。
不过,西伊的伤势仍是不可小觑。
他属于背部遭刺,有没伤到内脏她并不清楚,但那伤口很深,纵使是已经覆满了嚼烂的草茎,她还是很容易就看出那伤口的深度,而且,她是亲眼看着加罗拿骨矛刺的。
当时是借着巨齿鹰的俯冲,还是在一个可以说是同等身材的男人的蛮力下,力度可想而知。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骨矛所扎之处,并不靠近脊柱,是处在肺叶与下部内脏之间的位置,虽然看着惊心,可应该也不至于威胁到性命,且,西伊很是壮硕,肌肉虬结的背部也是为骨矛的刺入起到不少的缓冲作用。
所以此下看起来,处在昏迷中,他虽然面色不太好,但表情还算安详,没显得太痛苦。
沙奕慢慢平静下来。
土格却是突然凑过头来:骨矛上有毒,伤口里也有。
刚刚安稳下来便又被吓,沙奕差点跳起来,满目不可思议地回望土格,后者却是话语肯定地重复道:一弄清这个伤口的毒我就知道这个伤口是谁扎出来的了,伤口止血没问题,但是毒没解,这里没那种草。
几乎是一把揪住了土格,沙奕心下焦急:我要去哪里找?谁扎的问谁要,加罗从来都是随身带着那种草的,主要是熏毒蛇,可那草也是这种毒的解毒草。
指了指洞外,土格小声道,你得早点拿来,从我发现这个男人到现在,已经两天了,再晚可能难度就大了,另外,我很饿,两天了……她以为他要说的另外是重点强调,倒是没料到他说出的是这些话,她立时就有些恼,却又明白,西伊的伤全得靠土格来治了,当下也没了怨言,飞快出了山洞。
加罗仍是瘫在地上,见她出来,他立刻坐起身摆出了一副防备姿态,臭着一张脸瞄着她:你那男人没死成?你的土格不也没死成!沙奕很不客气地反驳。
所以呢?一笔勾销!加罗立刻露出了满脸的不相信:这么简单?你把你用来熏毒蛇的草给我。
几乎是咬牙切齿说了四个字音,沙奕怒道,这事就简单多了。
狡猾的女人,又想忽悠我。
捂着胸口的伤口,加罗一骨碌爬起来,你是想治好了那个男人,然后把我跟土格都解决了是不是,我有那么好骗吗?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暴怒地探了手去,沙奕昂头示意,赶紧拿出来,不然我就先解决了土格!男人一下笑起来:干掉土格,你那男人也活不成,你敢你就去啊,我保证不拦着!又一个心机婊!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句,沙奕心思微动:反正西伊也等不了多久了,救不了大不了同归于尽,这是你逼我的!言罢,也不再多说,沙奕径直转了身。
没想这一举动却彻底将那有恃无恐的男人吓住了,她转身的瞬间,他立刻就冲上来扯住了她:喂喂喂,不带这么玩的,土格反正自己会死的,就不用你提前动手了……自己会死……被男人的话呛得不行,沙奕一时竟也不知要怎么跟他说了,只好拧巴着眉头死瞪着他。
他却是被她看得发毛,登时沉下脸来:你再这么瞪着我,你要的草可就没了!你拿骨矛刺伤西伊的帐,我还没跟你算!甩开男人的手,沙奕满目嫌弃,怎么,还打算威胁我?你刚刚才说过一笔勾销的!男人一下炸毛似地跳起来,却又瞬间躬了身子,满脸苦痛之余,仍是没忘加了句,死骗子!蹙眉看着那抱胸抱怨的男人,沙奕突然觉得,似乎她每次遇见加罗都会脾气很不好,此前她可从未有过,只除了形势急迫或者一些突发事件的状况下,但自从这个加罗冒出来后,每每她都会产生捅死他的念头。
那明明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阴险的时候比谁都还毒辣,蠢起来的时候也是怎么开化都不见得会聪明半秒,说老实话,她都快有些受不了了。
就比如眼下,她光瞅着他就烦得不行,再想想他后缀的那句话,她就更不想理了。
可那加罗似乎还是不打算放过她,一张口便又抱怨开了:你知道我这伤怎么来的吗?都是你,你说说你,刺鸟就算了,刺完了鸟又刺我干什么?还有,你用的那是什么鬼东西,你怎么那么大力气把根尖枝条扔那么远的?力气怎么也那么大?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多强悍啊……强调一句,我说的一笔勾销是建立在你把我要的草交给我的前提上。
扬手示意男人闭嘴,沙奕心下不悦,弄伤你并非我的目的,弄死你才是我的本意,只怪我射得不准,后劲也不够大,若是能按照我的意愿,那一箭该是在射完巨齿鹰后,瞅准你的要害来个对穿,不要问那什么鬼东西,我说了你也不懂,最后,给不给草看你的行动,无关的事你少啰嗦!一番话下来,男人整个都有些发怵,嘴角更是抽了几抽,直接杵在那开始傻站了。
彻底没了耐心,沙奕干脆绕过他,却是在刚刚跨出一步之时,被他再度拉住手臂。
她下意识回了头,恰好看见他从那破烂得一塌糊涂的草编背心一侧摸出了几根草叶塞到了她手中。
然而就是这个动作的前后,她看到了他满脸的不情愿,更甚者,她还从他那双黑色眸子里看出了一抹忿然。
有愤怒情绪,看来他给的草叶该是真的。
捏了那草叶,沙奕飞快缩了手来仔细瞅了瞅,临了,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警告道:你最好不是用其他毒草替换了解毒的草!闻言,男人马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咦,还可以这样的?你怎么不早说!但只一会,他便又泄了气地叹了口声,似在惋惜太迟,末了,又大怒起来:那不是你常干的事吗,你这个狡猾的死骗子!一口一个死骗子,除了加罗,只怕也是没谁会这么称呼她了,明明是他自己满腹诡计还狡诈阴险,偏偏他还有脸来说她,沙奕觉得这世上大概找不出第二个像这样的人了。
不过,好在他比较好诓骗,不似赛纳,表面无害,内里却是可恶至极,一想到他,她就忍不住满肚子火气。
说穿了,他们现在这个局面,都是他害的。
迟早有一天,她也要他为此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正兀自生气,冷不丁一边的加罗又伸了脑袋过来:你为什么还不进山洞,不是说很急么,难道是要等着看你那男人死了再送过去吗?思绪被拉回,却是听得满耳落井下石的话语,沙奕顿时冷了一张脸,狠狠剜了眼皮笑肉不笑的高壮男人:草的事,我记你头上,如果出问题,会有什么后果你该知道的!草我给你了啊,是死是活可就跟我没关系了!幸灾乐祸地摆摆手,男人满脸笑嘻嘻,你不用威胁我,你打不过我的!谁说要跟你硬碰硬,在我眼里,你那蠢脑子就是你永远都治不了的硬伤!嗤笑一声,沙奕的话语也是毫不留情。
你……你说什么!身后,男人勃然大怒。
你家土格说他饿了,要你准备点吃的!他是眼瞎吗?这外面哪有什么吃的,换回来的食物都被送走了,我拿什么去喂他那张吃什么吐什么的嘴?他本来就眼瞎!头都没回地将一句话扔下,她也是没精神理他,沙奕决定彻底无视洞外男人的闹腾。
现在,最重要的是西伊的伤,他必须活着,还必须好好地把伤养好。
洞内,土格仍是在拨弄着西伊的伤口,似是很不放心,但他的眼神实在是差得惊人,她几乎见他把整颗脑袋都贴了上去。
沙奕忍不住心下担心,下意识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土格却是听力灵敏,她尚未靠近他时,他便直接开了口:拿到草了?真快,加罗居然肯给你。
这不是有你在吗,他不想你有事,可不就得听我的。
将草递给他,沙奕也并不打算隐瞒,我跟他说了,如果他不给,我可就要打你的主意了。
你不会的。
呵呵笑起来,土格似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笑着便是露出一嘴满是豁口的牙,从那一次在山洞你阻止加罗时,我就知道你不会。
应了声,算是默认,她却也不想跟她说得十分详尽,话题终了,她便认真去看他将那草茎弄碎,放进另一种看起来很像草汁的液体中。
土格眼神不好,上了年纪动作也不快,他几乎是花了老半天的时间帮西伊敷伤口。
而她,出于担忧跟紧张,也就在她身边呆了老半天。
等到弄完时,土格一回头看见她便是有些愣怔,但最终他却是指了小山洞另一侧的出口:你跟加罗被冲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那些东西可能是你们的,就掉在那边的浅水里,我看得不清楚,也搬不动,你自己弄回来吧,实在不行找加罗一起吧,他本性不坏的。
语毕,他又伸手将搁置在一堆植物茎叶中的两把刀子拿出递了过来:这两个古怪的东西,可能也是你的,我没见过,但是很厉害,比骨刀好使多了,这两天我可就是靠它们才弄出来的一些草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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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土格无奈,看样子你的东西都是到了这处,至于我嘛……停了下,土格有些犹疑:我倒是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那次你跟加罗出去后,我们暂居的山洞里就来了一伙人,他们什么都没说就直接绑了我,然后我就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山洞,这是你,或者这个男人的主意吗?伸手指了指巨石上趴着的西伊,土格一眼不眨地认真盯着身前站着的女子,我就想知道这个。
你心里应该有数了,何必再来问我?斜睨了眼老男人,沙奕并不打算解释。
我只是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我需要交付跟收获最完整的信任,所以不管如何,你要告诉我。
沉默片刻,沙奕决定全盘托出:西伊遭受加罗一刺,我们与群体分离,包括被冲下瀑布,都是因为你被抓所致,虽然看起来我们是与那个抓你的人为一体,但我们曾经跟旧聚居地山洞的人也是一体。
至此,话已不必再多说,饶是再迷糊的人,听到这里都是相当明了了,土格也不例外,只略作考虑便开口道:我知道了,加罗确实莽撞了些,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会把这个男人治好的,希望你不要计较在这之前的那些事了,毕竟现在我们几个是连在一起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示意土格自己都明白,沙奕也不含蓄,如果加罗不再耍小心思,我也不会再有其他想法,另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以你的眼睛你不可能……后半句话沙奕没完全说尽,虽留有余地,却也是意味深长,她瞄着他,等他开口。
挫败感爆棚,土格表示投降:好吧,我告诉你,我的眼睛,偶尔会有恢复正常的时候,尽管次数少时间短,但总会有这样的时候。
咳了声,土格又接着说:其次,那个抓我的人关我的地方离这处并不远,当时他只留了两三个人看着我,我是用草汁弄晕了他们才跑出来的,出来时正好我的眼睛恢复了,我看到了你跟那个男人在瀑布那边的情况,后来我就顺流寻下来了,运气好,你们都被水冲到了这处,虽然我并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跟关我的山洞只隔了一片低矮的水下涵洞,我都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知道这个地方。
不管他是否知道,我们都得小心提防,他的心思可比加罗重多了,稍有不慎就要栽跟头。
转头看了眼洞外,沙奕一时也没什么想法,对了,加罗知不知道你眼睛的具体情况?嗯,你说得对。
赞同地点了点头,土格挠了把稀疏的头发,我没敢告诉加罗我眼睛的具体情况,那个坏脾气的家伙火气太大了。
那你帮我照顾着西伊。
沙奕起了身,我去看看一起被冲到这里的东西。
没问题,但是……答应了声,土格又飞快补了句,我很饿,还有我眼睛的事,现在……我知道,我已经跟加罗说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开始准备吃的了。
接下土格的话茬,沙奕垂下眼睑,至于你眼睛的具体情况,你曾保密的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当然,如果我们的东西都如你所说的那样还在,你的表现又足够好的话,我不会食言,但如果东西不在,我就没办法了。
土格立刻举双手表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现在是一体,我懂,你放心。
瞥了眼土格,沙奕也不多语,将两把水果刀塞进了短裤的裤袋里,便从小山洞的另一个洞口探身走了出来。
这一处应该是在之前她苏醒的那处的大后方,地势开阔程度明显强于那一处,尤其是地面,也不知是不是久无人住的情况,这一处地面类似沙石的颗粒状物看起来比前方的还要粗糙体大些,但它们也并非真正的沙地。
若说前一处还有些相似度,这一处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每一脚踩下去,那些粗糙的颗粒物都会粉碎,映衬着暴阳,样子是漂亮,但古怪得紧。
瞅着那些东西,沙奕瞬间想到了此前的天气。
他们落到这处来之前,暴雨雷电,且大河水涨,洪水爆发,按照土格的话,眼下便是属于暴雨过后的两天了,可是就那暴雨涨水的程度,如果顺流,这处怎么也不该是一片干地,再者,即便是雨季快结束,可暴雨没完便又是烈阳天气,这可能吗?根据在现代的实际情况来看,这绝对没可能,但这是远古时代,她到底也没办法同日而语,西伊还昏睡着,她没办法问他,加罗又是生活在相当远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了解这些情况。
心下郁结,沙奕却是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便也只得作罢,索性选择先去查看土格口中完好无损的东西。
那确实如那老男人所说,她几乎没花功夫就看到了那个大木筏。
此时,它正竖插在哪片类似沙又不是沙的颗粒物地里,上半部分是浴缸跟绑好的食物,入了清浅莹澈水流的下半部分则是空无一物。
竹萝树胶的作用下,木筏虽是遭受了水泡暴晒,大部分的树干倒都还算严丝合缝,美中不足的便是处于木筏一侧边缘的帕萨树干处断了一根,看起来像是遭受了巨大撞击。
不过,从那么湍急的瀑布口落下,重力加水冲,撞击怎么都不可能小,能只断一根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后续还随水流了那么远,能保着浴缸没碎也属万幸,那里面可包含了她的全部家当呢。
至于食物,就是被泡了泡,但腌制类的食物,泡上一会即刻晒干也没什么大问题,最给力的是,因着西伊绑得牢靠,再由浴缸卡着,这个木筏上的东西基本什么都没丢,而她,甚至还在不远的浅水里发现了那把玛瑞丢下的弓箭。
沙奕觉得,此下他们的生存所需已经都不缺了。
然后,她唯一还需要查看的便是浴缸了。
第一个便是打火机跟火柴,暴雨前一宿她便用了许多层兽皮去包裹这两样东西挂在了浴缸铁圈上,现下不但没丢失,拆开再看时,也只有一盒火柴的边角受了些许的潮,其他都完好无损。
包括当初寻找矿盐时她让西伊凿下的数块个头不小的矿盐晶体,此前一直靠着盐卤水便是制了好多味道算得上纯正的盐出来,她也就没再打了矿盐晶体的主意,考虑到雨季空气潮湿,后来便是细心包裹了保存下来,这会子倒也是没出问题。
沙奕心下别提多高兴了。
这下别说是保存食物了,捱到雨季结束都是小意思,土格所需的盐份自然也能在这里补充起来,所以,只要他们合作,她自然也能确保自己的承诺。
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比如她的衣物,洗刷用品,以及不锈钢盆,甚至于树脂镀锌铁丝这类,一样不差,就连她后面因为抱着嫌太重,转而直接塞进用兽皮简单遮绑的食物里的黑木箭支也都没见少几根。
这一刻,沙奕再度雀跃,从未有过地庆幸。
但激动过后,问题马上又来了。
因着重量问题,木筏倒插入水有相当的深度,她根本扯不动那木筏,拿刀子直接割了粗藤的话,她又怕将浴缸摔裂,而那木筏本身体积就是相当大,她估摸着就算把西伊跟加罗加起来可能都摸不到那木筏的顶部。
思来想去,她觉得应该找加罗来帮忙,那么身强力壮的一个大男人,不做苦力也着实浪费了,当然,哪怕这个时候西伊没有昏迷,她也会优先选择加罗来干苦力的。
没再从山洞内部返回,沙奕直接从那外围拐了一圈,回到前面那处时,加罗正一脸抓狂地坐在地上钻木。
他身前的地上,横七竖八堆了一堆潮湿树枝,而那些粗树枝上,几乎每根都被钻出了一两个凹口,却是没一个能见半点火星子。
沙奕远远看了会,却是见他耐心全无,钻着便将那些枝子全扔了开去,坏脾气显而易见。
潮湿的枝子取不了火不是他的错,但他那态度沙奕实在无语:钻木前你都不先准备好食物吗?你以为还有人能帮你忙啊?加罗一下抬起头来,怨气十足地哼了声:你不是说土格饿了要吃东西吗?他是饿了,也确实是要吃东西。
指了指那一堆七零八落的潮湿枝子,沙奕也是惆怅无比,可有你这样的吗?吃的呢?一把抓起一根粗枝子,男人很不高兴地嚷嚷起来:我这不是准备烤点树枝子给他吃么!那东西你还是烤了留着自己吃吧!走至男人面前,沙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起火的事先放放吧,先跟我去把山洞后面的东西搬过来。
闻言,男人立刻露出了警惕神色:又想唆使我?你觉得我会上当吗?真的不去?沙奕蹲下身,你确定?不去!再次冷哼一声,男人咕咚一声又躺回去,一边还不忘碎碎念念,需要我帮忙还不求我,摆着一张臭脸,瘦不拉叽的死骗子!沙奕一脸黑线,却也知加罗的个性,天生吃硬不吃软,尽管这种性子少见,但糊弄起来简直比什么都简单,当下便也不啰嗦,伸手去掏裤袋的前口袋。
暴雨洪水前,她可是特意塞了个打火机的,就为防着特殊状况。
这不,眼下这特殊情况就来了,也幸好她的打火机不是电极式的,此下再经过暴阳的照射,她几乎是手指一动那火苗就给蹦了出来。
趁着那臭男人还躺在地上赖着装死,沙奕连话都懒得说上一句,直接点了那货的鸟毛裙,随即收了手,抱臂看着。
一瞬间,一股焦糊味传出。
加罗却是丝毫未觉,仍是躺在地上一刻也不停地叨逼叨,等到他发现不对跳起来时,那火几乎将他的鸟毛裙给烧了一半去。
沙奕乐得不行,他却是气黑了一张脸。
最后,他还是敌不过她的淫威,只得悻悻然跟着她去搬木筏,但对于她信手拈火的事,他却是好奇震惊得一塌糊涂,老想扯了她的手去看,她却知道,她还是保密为好,不让他有任何知晓的机会才是最明智的。
尽管他们现在处于一条战线,但她也不能十分确定他就可信。
就好比赛纳,之前他们还是一个群体的人呢,亲密同伴尚且能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来,更何况她与加罗本就属于见了面就撕的人,这就更有必要防范了。
纵使加罗不似赛纳那样深沉的心思,但她也并非没见过他的狡猾奸诈甚至于狠辣,该小心的她都会注意到,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辙。
有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再回到那处木筏所在,加罗几乎不费什么力便将那巨大而沉重的木筏从水下拔了出来,甚至,连搬至前面一处时都没要她伸一根手指。
沙奕不得不再次感叹远古人的力气。
木筏的事得以解决,便由加罗支了两个火堆,沙奕则是很快取了不少的腌肉来,顺带起了火,又加了些树脂,等到火堆的火旺起来,她便直接将那串肉跟烤肉的事丢给了加罗。
她的烤肉技术相当烂,而加罗就完全不一样了,她见过他烤肉,娴熟的操作几乎是与西伊不相上下了,所以交给他她很放心。
倒是加罗本人很不乐意,怒目瞪了她好几眼,沙奕完全没时间去理他,便随着他瞪最后,见识到抗议无效,他也只得闷声继续烤肉。
其实比起加罗的单一烤肉,她倒颇有些烦闷。
因为,除了要取了那盐晶熬制出盐晶来兑盐水给土格喝,她还得考虑着弄些有营养的东西给西伊补一下,她始终担心他会有问题。
毕竟,远古不是现代,条件不如现代就算了,很多需求也是供应不上的,就像西伊的伤口,大部分可能都得靠他硬扛,再有就是,他已经两天多没吃过东西了。
光是靠腌制的肉类,只怕对伤口也没什么好处,他应该会需要高蛋白跟一些清淡些的食物来补充所需,而眼前现成的吃食,也只能作为填饱肚子所需了。
从那包好的兽皮里取出一小块矿盐晶体来,又将不锈钢盆拿出来,取了些水,她便将那矿盐晶体给放了进去,等到将盆子完全固定好,她便摩挲着慢慢地捣鼓起火来。
另一边,烤着肉的男人似是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远远地便溜了神来。
沙奕心下有了打算,索性瞧见也只当没看见。
他探眼来看也好,省得以后老是需要她帮着弄,等这一个原始矿盐晶体在热水中加速融化,再用火将水分烧干,剩下的盐份便可以直接用来食用了,到时候嘱咐了加罗每天取一点点泡着水给土格喝也是不错的主意。
说来,这该是比光吃腌制食物要容易很多呢。
这一盆盐水下,沙奕加了不少树脂,潮湿树枝倒是用得比较少,加罗想加也是被她阻止了,她并未解释原因,因着她的态度强硬,他便勉为其难地遵循了她的要求。
之于潮湿树枝的事,其实主要原因并不是有多难烧,反而是,她此前有留意到土格所说的话。
赛纳关他的地方与这处很近,不管两者是不是相隔了一个水下涵洞,一旦潮湿的树枝燃着,必然会起大量烟雾,也许这些人并不知道这些烟雾代表了什么,但每个人都不会陌生,一旦起了烟,就证明有人。
她并不确定他是不是会留在那一处,但她深知他定是有很多事瞒着当时聚居地的众人,并且,他原本是计划在瀑布口抓住她的,后来由于她的决绝,他失算了。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放过他们,更何况,还跑了个土格,按照赛纳的个性,他自当不会轻易放过,哪怕不能确保百分百抓到,他也少不了搜寻一番。
安全起见,怎么都是避免一切可能会导致的万一为好。
------题外话------感谢【小兔子love你、L淡淡、花正红叶正绿、那微笑、cetvzhou、看到铁塔立在东京】大宝宝滴花花钻钻票票蛤~大么么~三更在晚上11点多,群mua~=—=—=—=—=—=—=—=—=—=推荐文文:《至尊萌宝之父王请绕道》/灵犀殿下21世纪刑警穿越为未婚先孕的将军小姐藏拙敛锋,她只想修身养性,顺便养个儿子好防老可是她怎么也没料到,千防万防,都没防到有人偷她儿子,让双胞手足分离,母子相见不相识姑娘,抢男人可以,稀罕渣男,姐可以送你一打。
敢偷本姑娘的宝贝儿子,送你两个字——找死他是暨墨国国君唯一宠爱的幼弟,权倾天下,武功无敌,人人对他敬畏有加,唯独对她没有任何办法女人,私藏本王儿子本王既往不咎,弄丢本王儿子,本王也不予计较。
但,污了本王清白,还妄想不负责?笑话!T第一百六十一章 傲娇苏醒(三更)等到烤肉之类可以吃的时候,暴阳已略有西斜。
三人围坐于那一片沙地上,分食烤肉,沙奕食不知味,那两人却是吃得欢脱无比。
大概是第一次尝到腌制肉类,烤肉中的浓郁咸味便像是一种无上的美味,让那吃惯寡淡的两人几乎争抢疯了。
不想跟那两疯子多做计较,她便起身取了片类似竹萝那种植物的大叶子,将不锈钢盆中煎熬出的盐晶倒出,放到了加罗身边,叮嘱道:这个是盐晶,是治土格眼睛的,具体味道,你们在烤肉里吃到的那个味道就是来自它,每天在烤肉跟汤汁里都可以加一些,像土格,可能还需要单独泡些水来喝,但要注意适量,不能一次放很多,别指望着一次性解决眼睛看不清的问题。
似是第一次听到她以温和说话,加罗硬是愣了半晌才回过神,嘟嘟囔囔抗议道:为什么不能一次性解决,你这也太麻烦了!土格的眼睛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更何况他年岁大了,可能在恢复速度上还要比一般人慢。
没因着他的冒失而生气,沙奕强调,这就是你们要从动物血里补充的东西,给你们的这是最纯粹的,你喝上一肚子的动物血,也不抵盐晶的一丁点,再者,动物血的味道也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必要的话,你自己也注意稍微吃一些,这样就不用老是去抓些东西放血了。
加罗再次愣住,木愣愣地盯着她,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直到土格很不客气地顺了他拿在手里吃一半的烤肉,他这才大怒起来,一边回抢自己的烤肉,一边火道:这怎么能是眼睛,你说的就是这个眼睛啊?既然可以治眼睛,那多吃了又有什么关系,就像吃东西,有得吃的时候,哪回不是一次吃个饱,非要每天吃一点点做什么,要我说,就一次性全吃了!你想试的话,我不阻拦你,但你别拉着土格去试。
小心翼翼地挑了块最嫩的肉出来,沙奕取了水果刀开始细细地将肉切成细长状放进不锈钢盆里,就像你吃东西,你也只是吃够一顿饱足的份量,却不是吃了这顿这辈子都不会再吃,另外,我还要说的是,盐晶还可以称为盐,你别真跟眼睛搞混了,那是不一样的东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明白点行不?大口嚼着烤肉的男人颇有些嫌弃,填肚子的时候还要叽叽喳喳,分明不想给吃的。
沙奕已经有些烦,但也不得不耐心着性子重复:我刚刚给你的晶体,每天取一丁点,泡了水给土格喝,平常烤肉跟煮汤的时候也可以放一些,不要超量,否则就不是治眼睛了。
语毕,男人立即挥开了手:知道了知道了,一会我去泡!末了,又疯狂大吃起来。
沙奕索性也不再理他,转而认真地开始手中的事来。
她准备将这些烤肉煮成汤汁,虽然她并不清楚所在的这处有什么能吃的植物,但她取腌制的肉时,发现还有一些晾干的可食植物,这两者倒是可以先混在一起煮了来吃。
待到肉块上的肉全部削下,她便彻底将想法付诸了行动,去那片浅水里装了半盆水,将可食植物切碎放了进去,然后将整个盆子架到了火堆上烤着。
看着那盆清汤寡水,沙奕一时又有些懊恼起来,她一直想搞些动物的脂肪炸些油出来的,但一直未能如愿,除了在旧聚居地山洞炸虾的那次,其余不是没空就是一直没碰上机会,说起来也的确令人懊恼。
如今,遇上了西伊重伤之时,她却无能为力了,尤其是身边还跟着两只超级能吃的饭桶。
而眼下,因着先烤熟了腌肉的缘故,整个肉汤并没煮多久便好了,所以最后,她便在那两人满目憧憬里将盆端了走。
瞧见她的行为,加罗当即破口大骂,她却也不以为意,只管进了山洞。
然而此时的山洞内,光度早已不如午时,虽是如此,但因着双出口的好处,她还是远远就看到了那方形巨石上趴着的人在动。
沙奕激动得差点摔了手中的不锈钢盆,好在最后她还是稳下了心神。
西伊也看见了她。
只一眼,他俯撑欲起的动作就大了许多。
担心他费了好大劲敷好的伤口会被他的猛烈动作撕裂,沙奕赶忙走了过去,只是,她尚未来得及说话,他便伸了手来抓了她,棕褐色漂亮眼眸中满是不舍跟欣喜。
拉着她的手,他甚至想跟她说话,却是没料到一张口便剧烈咳嗽起来,似是被呛着了,又像是伤到了肺部。
短短一会,西伊便是咳得收不住了口。
沙奕心急,搁了汤盆便忍不住冲着洞口叫了起来,叫到最后她实在憋不住,直接搂了他哭起来。
洞外的土格很快冲了进来,对着床上半趴着着男人就是一通乱摸,临了才舒了口气,一本正经道:呛水啊呛水,昏睡这么久,醒来肯定要吐口气了,不要太激动!真没事吗,你别骗我!抽着鼻子软糯地问了声,沙奕却有些不信。
相信我吧,我可从来没骗过你哟!好脾气地接下话茬,土格眯了眼凑近两人瞅了瞅,脸色不太好,喂点吃的吧给他。
少说话。
做了个噤声动作,土格也不再多说,转身慢慢往山洞口走去,也就在这时,沙奕后知后觉看到加罗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
此下,他还是抓着一块烤肉,但表情相当懵比,傻乎乎地盯着她,满目的吃惊与不相信。
沙奕当即沉了脸,一伸手指了山洞口: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大概是不相信她能由一刻之内从软糯温柔转变成泼辣暴脾气,加罗的表情惊悚,条件反射地瞪大了眼,又继续傻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复杂地闷头转了身。
沙奕无心去管他,只转手去取了那搁置在一边的盆子,拿小枝条夹了肉块准备喂西伊吃时,才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了。
片刻前,他明明还是欣喜的,这会倒像是有些委屈跟紧张起来了,她不解,喂了肉块至他嘴边他却也不张嘴。
沙奕彻底傻了眼,纠结中,他却伸了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费了好大的劲才开了口:那个男人是不是当时抓走你的?为什么你会跟他在一起?言语中委屈异常。
问话一出,沙奕顷刻间搞明了他情绪不对劲的地方。
看样子,他那缺乏安全感的老毛病又犯了,她觉得,或许他那爱吃醋的毛病这辈子都是改不了了,每每只要看到她身边有哪个男人出现,亦或是她帮了哪个男人一把,他便会吃味,满脑子胡思乱想,生怕她会离了他。
他遭了骨矛刺伤,昏睡不是他的错,可他一开口就问那压根不存在的男女关系,那可就是他的不对了,她这明明在为他的伤势泪流满面,他竟然就生了那样的闲心,也真是够了。
想到最后,她也只能哭笑不得。
他却是急了,紧捏着她的手,满面忧愁:沙奕,你快回答我!这难道比你的伤还重要吗?嘟起嘴,沙奕故意道,是他刺伤你哎,你不是该先想想怎么报仇吗,或者,要怎么快速养好身体?怔了下,他立马摇了头,话语间越发急切起来:那些不重要,你先告诉我你跟他为什么会呆在一起,我只想知道这个……二度重复的话语,沙奕隐有种西伊在捉奸的既视感,失笑之余也不想他太过闹心,毕竟他这伤势确实不轻,能扛过来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当下也不再晾着他,简单将情况说明后,便开始喂他吃东西。
闹心的是,西伊似乎对她身边还有个男人的事总是有丝不情愿,哪怕是在她跟他说明了情况后,他还是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不过,再多的闷闷不乐也抵不过两天没吃,他大抵是饿坏了,那一盆的汤水跟肉块他一口都没剩下,甚至,到最后他都表现出了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沙奕觉得,他肯定还是没吃饱。
本来,她是以为他还没醒来,所以只取了一块烤肉煮了,目的是给他灌些汤下去,岂料,他不但醒了还胃口惊人。
按照他以往的食量来看,这一点点根本不够他塞牙缝,她必须得再去火堆上搞两块肉来,不然他这伤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好了。
想着,她便将他扶回巨石上躺好,自己则起了身,哪知她才一转身,他立即又伸臂抱了她的腿,力道大得几乎让她误以为他没受伤。
待到她讶异回头时,他则是一脸不想她走的样子:我不要吃了,我想你陪着我。
瞪着巨石上男人的委屈样,沙奕脑中立时蹦出了两个词——黏人,还傲娇!想是这样想了,可她心下却又有点不忍拒绝,但再一想他伤势的问题,她立刻又硬下心来。
西伊的伤若是不能恢复好,她始终都得担惊受怕,唯有尽快养好他的伤,她才能彻底放了心去,此后再想黏在一起还怕没时间吗!决定一下,她立刻笑着安抚他:我就去外面的火堆取两块烤肉就过来。
他却是坚决不答应,甚至在她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直接转开了头去。
沙奕无奈,却也不想直截推开他,毕竟,有了暴雨河道上的那次生死分离,不仅仅是他,就连她心底都存了些后怕,他这样倒也是情有可原。
可她不能光因着这个原因就不计较更严重的后果。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干脆再懵他一次比较妥当,当下,她便是赶紧开了口:你吃完了我还饿着呢,我也两天没吃了。
说完,她还认真地比划了一下,以表示真实程度。
然而,压根不需要她再多做任何动作,他立刻就松开了抱着她腿的手臂,面上满是懊恼:那快去吃吧……虽是惊讶于这句话的超强效果,沙奕也知如果不赶紧走人,他没准又得抱着她不撒手了,也不再犹豫,腿脚飞快地出了山洞。
就这会,身后趴着的男人无奈地发出了声低叹。
洞外,那一老一年轻的两个男人仍是在互相争抢着食物,等到她过去才发现,那火堆上哪里还有半块肉的影子,沙奕一时怒从心起。
午后烤的肉明明足够四个身体强健的壮年男人的食量,怎的她这才去一圈山洞内就全没了,她也不过是自己吃了一小块,又给西伊拿了一块而已,现在……就这么没了?这两男人是猪吗?都不知道山洞内还有个伤号吗?心下不痛快,连步子都迈得十分火大,沙奕几乎是几步便走到了那火堆边,一伸手,便将那两男人刚刚塞进嘴的烤肉给狠拽了出来。
这一个生猛的动作下,那两男人也是顿时领悟了她的火气,低了头双双装死。
沙奕气得不行,最后也没其他办法,只得丢了那两根被啃得满是口水的烤肉,去木筏上重新取了几块烤肉来扔给两人:要么,给我重新烤些肉出来,要么,我把你们烤了,自己选!话音扔下,加罗那贫嘴的坏习惯便又开始了:你又打不过我,还烤我,你最多把土格给烤了!你要是嫌你那鸟毛裙烧得不够漂亮,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就着手中的打火机,沙奕飞快拨弄了几下,一转手便是去点了其中一个半灭的火堆。
就这几个微小动作间,加罗却是吓得不轻,撑着地后挪了好几步,见她并不是去烧他的鸟毛裙,这才放松下来,寻了身边的干枝子,串好肉块到火上烤起来,嘴巴里却是又忘了教训,再次嘀嘀咕咕起来。
加罗那臭毛病实在是没办法纠正,沙奕泄了气,索性当他放屁,只管着拨弄起自己这边的火堆来。
土格却是做了件让她无语至极的事来——捡起被她丢在地上的烤肉,心疼地吹了吹,然后一口咬下。
这一次,不光是她,就连加罗都愣住了,一脸惊吓不说,他那因着惊讶而张大的嘴巴半晌都没合得上。
也真的是够了,那地上的颗粒状东西怎么可能吹吹就没了,土格分明是连那些东西都给吃进了肚子里!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吃土?她无语,加罗也是无语,好半天都没吭出个屁来,难得的安静却是叫她有些不习惯。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烤起了肉。
再到肉烤熟时,她便不客气地照单全收放进了不锈钢盆去,一转身,却恰好遇上了西伊出山洞口。
隔着一小段距离,他虽是面带笑意看着她,却也掩不住他脸上的虚弱跟憔悴。
恐怕,他这是拼尽了全力才起的身。
她心下不舍,更担心他背上的伤势,当下快步走了过去。
身后,加罗却愤愤然揶揄起来:不是昏睡两天伤势严重么,这会不也爬出来了,看来我那一骨矛也没把你怎么样嘛,还是说,这重伤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别胡说,你要怀疑,你也去扎自己一骨矛试试。
大约是觉得自己也被骂了,一边忙着吃土的土格也忍不住反驳起来。
还有心思管闲事,吃你的土去吧!一伸手将土格叼着的烤肉拽出来抛开,加罗再次挥出一巴掌,一下将那满口豁牙的老男人的整个脑袋都按到了沙地里去。
回看了眼沙地上两个脑残,沙奕实在是烦得头疼,一伸手拉着西伊道:我们进去,别理他们。
闻言点头,西伊几乎是立即做出了回应,表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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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偷本姑娘的宝贝儿子,送你两个字——找死他是暨墨国国君唯一宠爱的幼弟,权倾天下,武功无敌,人人对他敬畏有加,唯独对她没有任何办法女人,私藏本王儿子本王既往不咎,弄丢本王儿子,本王也不予计较。
但,污了本王清白,还妄想不负责?笑话!第一百六十二章 潜在的危险(一更)第二份烤肉断进去时,西伊一直吃到了太阳落山,也不知是不是存心的。
但她还是陪着他待到了晚上。
西伊跟以往很不一样。
之前,即便他爱黏着她,但不管如何,他都还是看大局的,此下,他却是不管不顾,只顾着拉着她,也不管了那山洞外两人的死活了,吃醋都毫不掩饰,甚至,他的占有欲也越发强烈了起来。
哪怕就是吃着烤肉的时间里,他也一直拉着她不撒手,不让她有半刻离了他的机会。
他那种非正常的不安全感,让沙奕又心疼又无奈。
她是知道他幼年的事情的。
从出生起,便是没了父母,虽然一路上有西谷跟西芒照应着,可当时那两人也只是孩子,再早熟,也总归是跟父母的关爱有莫大区别。
就像西谷,或许也跟小时候的颠沛流离有关,以至于她的性子很像男人,再加上西芒本身就是男人,两人的照顾再怎么细致也是不够贴心,更何况,他们可能也压根没有足够的时间跟机会,来对西伊关怀入微。
密林族群更不用说。
收留跟帮助已经是最大的恩惠,能容共生也是很不容易,之于关怀系列的情感照顾,自然是不可能多有了。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收留,却也能让他们成长顺利,更是让他们存了感恩之心,实属不易。
不过,就因着这点,很多时候,她都会想着,西伊是不是总觉得她身上有种母性,所以才这么爱黏着她。
说起来她似乎真的遗传到了母亲的性格,虽说也有父亲的强势,但若真说起来,强势只怕是隐性基因,偶尔才会出现,就好比她对加罗的态度。
对西伊,除了开始那会她总想逃离他,此后,对于他,她便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强硬跟排斥。
就是因着他对她的这份执着感情,所以她对他也充满了不舍,更因着西谷口中他幼年的事而对他心生不忍。
就像两日前在大河主道上发生的事,每每想到,她心里就会觉得酸楚。
那样一种情况下,他若是松开她的手,他也不至于被加罗刺伤,稍后再救她也是有机会的,可他就是固执不撒手,哪怕要硬挨那一刺,他也是选择不放开。
或许,不了解的人会觉得他是吓蒙,亦或是认为他不懂变通。
可她却十分明白,他甚至在最紧要的关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他不愿意失去她,更不愿意为了保护自己而放弃她,哪怕是一秒,他也都不愿意,相比一时的松手放开,面对不会水的她,他大抵是宁可自己死在骨矛下的。
也许正是他对她的执着与深情促使了他这么做,可他还是漏算了。
她也是有感情的,他做出那种选择的时候,她同样是崩溃的,否则,她也定然不会在赛纳想将她从水中拉上去时选择了断藤。
那时候,她真以为他死了。
她拿弓箭射了加罗,处在瀑布口她却是对赛纳无可奈何,其实她很想在那时候给他一刀,更甚者,她甚至想将他扯下来一起死。
可她也知道那不可能,他有那么多同伴,他们不会让她有扯他下水的机会,若她孤注一掷,很可能她早就被他们抓住了。
她抱了必死的决心,却压根没料到结局反转。
若早知他没死,她也定然不会做出这样莽撞的事来。
不过,若是没有了这一份莽撞怨气,她约莫也不能立刻遇见西伊,若是她当时没做出陪他一起死的决定,或许,她现在应该跟西谷她们呆在一起,而他,则很可能已经死在了加罗的手中。
比起失去他,沙奕忽然又觉得庆幸。
纵使前路未知,纵使身处危险,纵使还有可能与赛纳正面相对,但只要有西伊在,她也就没有了任何的不安。
是生是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
她陪着他许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
土格送了两个火把过来,但他眼神不好,捣鼓了一段时间仍是没找到搁置点,最后还是加罗骂骂咧咧寻了个石缝将那木棍狠插了进去,这才保证了洞内的光度。
至于山洞外,听着土格的说法,他们是将火堆的余火都给灭了,顺道用那沙地上一堆不明质地的东西给盖了。
食物跟浴缸等一大堆物品也全数从另一个洞口搬了进去,但木筏太大,塞不进洞口,没办法,最后仍是扔在了外面。
沙奕相当嫌弃。
说起来,她本还想夸赞下加罗拿沙地上的颗粒物覆盖火堆灰烬的聪明做法呢,没想到换个对象他就又开始蠢了。
能盖了火堆灰烬,难道不能把木筏盖了吗?那些暗黄色的颗粒物明明都很松软,想要覆盖个木筏,也是根本不成问题,奈何那个二货就是想不到。
最后,直到她发了话,强制要求他去做,加罗才不情不愿地走了,临出山洞时,还很不客气地又骂了她几句。
沙奕习以为常,懒得理会。
等到一切就绪,两边各自默契分配了,因着这个细长山洞是中间成角度,两边开口,所以加罗跟土格一个洞室,她跟西伊一个。
好在那方形巨石够大,她跟西伊两人都足够,加罗跟土格那边可就惨多了,白天里她就只见得那处只有一个很小的凸起状不规则的大石头,宽度有限,就这一宿她可没少听到摔跤的声响。
等到终于安静下来,沙奕去灭火把时才发现,土格索性睡在了地上,加罗整个霸占了那块不大的石头。
但较之那两人的倒头就睡,沙奕则是没那胆子。
因为他们所呆的山洞的洞口还是处于开着的状态,这片区域很奇怪,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堵洞的巨石,并且,那些类似竹萝的树木,压根没几片叶子,偶尔挂着的几片叶子也只有手掌大小,想拿来拼合着遮盖洞口,无异于空想。
她倒也没敢建议加罗拿木筏挡着,毕竟,土格的话摆在那边,眼下,赛纳可是比巨蛇猛兽还可怕的存在,而他们的群体又不在这,势单力薄的情况下,她不想冒险。
西伊也是不困,她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趴着睡还是不忘伸了手臂来搂她。
她顺了他的意,他则是开了口:沙奕,我来过这里。
她有些吃惊。
他却是自顾地又继续说:这个地方我来过好几次,西谷跟西芒也都来过,但每次都是无意闯进来的,刻意想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着,很奇怪。
你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抱着他的臂膀,沙奕轻语,最接近现下的那次呢?第一次是在我比较小的时候,我是跟着西谷还有西芒来的,当时也是在这个山洞里住了一夜,后来就出去了,因为这里找不到吃的,除了一种生活在水里的怪模怪样的东西。
沉思了会,他又缓缓开了口,最接近现在的那次,是上一个夏季的时候,我跟西芒一起来的,当时本来是要去草场那边的林子,可是,我们从大河里游过来的途中,水下震动导致了整个水流都变得湍急,我们就被冲了下来,然后就到了这里。
水下震动?沙奕打了个激灵,是像这次大河河道上那种吗?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应该是同一种了,但这回比上回要强烈,而且次数太频繁,上一回就只震动了一次,而且引起强烈水流的原因应该是位置处在瀑布口,地势问题为主。
感觉到她反应强烈,西伊顿了下,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处似乎也隐约有过震动,可感觉不真切,而且就只是这个范围内而已,在外面根本感觉不到,所以也没当回事。
按照西伊所说,这一处地底震动该是十数年前便开始了,更有可能从他未记事时起便有了,只是那会地底的震动没现在强烈也没现在频繁,而再分析其他,无非就是他们此刻所在的地点里,震感明显于他们曾经所呆的其他地方,并且,这处除了些古怪的东西,也就是他所描述的那种水底生物之外,只有部分异于平常的植物了,其他活物都是不存在的。
就她之前在那处石崖热潭处的猜想来看,若是不出意外,他们脚下的位置很有可能便是火山口。
这一个火山,有大几率是一个休眠火山。
它很可能从太古时期就存在,在此之前有无暴烈喷发她并不知道,但就在至远古时代这一个漫长的时间里,它可能受部分地壳运动影响,导致火山口被逐渐遮盖,可那曾经喷发出的肥沃灰还是存在于土壤中的,否则便不会有这些古怪却类似竹萝的树生长着。
而西伊口中生长在水中的古怪东西,很可能就是远古的某种鱼,且很有可能是温水鱼类,地壳运动,地下水系的形成,这一种鱼类很可能就是在别无选择中进行了此种进化,所以它们能生存于此。
不存在其他活物的话,大体是都进行了迁徙转移,陆地动物不同于鱼类,它们搬移相当自由,根本不受较大条件限制,与鱼类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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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功能的,能行不?可以,等你下辈子成为男人,而我成为女人。
……这是一个男人为救一个女人,经历各种相爱,各种虐渣的故事第一百六十三章 灾患丛生(二更)至此,综合所有的考虑及可能性,她基本断定,这一处休眠火山濒临爆发,而且很可能是最古老的熔透式喷发,至于喷发形式,她就不得而知了。
穿来这里前,她曾在旅游时观看过宁静式火山喷发,那是种类似于饭锅煮饭沸泻的喷发形式,熔浆流动性强但所含气体少,不夹带爆炸且流速缓慢,根本不具威胁性。
可现下的情况明显不同,先不说别处暴雨这处暴阳的古怪情况意味着什么,就光从地底震动来看,那便不可能是宁静式,倘若脚下火山是暴烈式喷发,就算立刻走人,也是休想逃出生天,更何况,明明一处区域,却划分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天气,这种异常约莫也注定了这些不妙发生的大概率。
于此,她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一次火山爆发是居于暴烈跟宁静之间的中间式了,只有这个可能下,他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问题还是很严重的,她几乎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机会了。
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他们最晚在隔天撤离这处该是最明智的。
思绪还未定,沙奕便感觉自身所躺的整块巨石突然颤动起来,连带着整个山洞都微微震颤起来,一小部分石块更是滚滚而落,地下更是响起阵阵低沉闷响。
那种震动又来了!身边,西伊飞快提示了句,下一秒,健臂微一用力,她的大半个身子都被扯到了他身下。
沙奕微一愣怔便发现,西伊是以单臂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整个地护在了她上方,原本细碎落在她身上的尘土石子尽皆被他挡了去。
心下感动,她却也明白,这个时候需要照顾的是他,他的伤口沾不得任何尘土,可是要带着他在这个时刻冲出去显然会让情况更不秒,而她又几乎可以确定这个震动是段时间内的。
心思千转,沙奕立刻又有了一个替代性计划。
当下,她干脆从他身下钻了出来,在他来不及反应之时,以手护头躬身跪趴在他背部上方,以自己的身体于他伤口上部遮挡尘土沙石。
相对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办法,可西伊并不怎么合作,他几乎想立刻爬起来,但伤口巨痛下,他的行动迟缓无力了许多,最后,她很容易地阻止了他,并嘱咐他以手罩头,他才安静下来。
等到震动停止,另一侧山洞里的土格跟加罗已经举了火把过来。
看起来,两人也是遭了场尘土大难,灰头土脸还不算,加罗甚至把那仅剩的半条鸟毛裙子又撕了些,此刻他正叼了一个管状的草茎,呼呼吹吹间,满脸惊魂未定。
倒是土格看起来从容些,眯着眼瞅了她跟西伊好一会,等到确定没事,他才松了口气:这两天晚上老是有这种情况,看来我们明天得换个地方了。
是该这么打算了,但不仅仅是换地方,我们要离开这里!拍拍身上的尘土,沙奕慢慢从巨石上爬下,回头看了眼仍惆怅趴着的男人,凝重道,火山要爆发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而且那还不是一般的逃离,我们可能要走上很远的距离。
火山是什么?不待土格张口,叼着管状草茎可劲吹的男人忍不住插话,要走多远?一时说不清那是什么,但它就在我们脚下,刚刚的震动可能是由火山内部跟地底熔浆造成的,它的爆发就像是我们平常使用的火,但呈现出水的流淌形式,很烫,它可以把土地跟山洞都夷为平地,任何东西被它覆盖上都会变成灰尘,冷却后的情况就像是沼泽地。
随口解释了句,沙奕沉思道:加罗你们平常生活的地方在哪里?没有大树的地方。
答非所问,并且还是驴唇不对马嘴,沙奕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按捺下把那傻货踹出去的冲动:距离这里多远?骑鸟大概十来天。
这一次总算是没胡扯,沙奕也是松了口气:巨齿鹰的速度跟耐力怎么样?起飞跟下落要耽搁好一会,稳定飞行后速度还不错,至少比我看到过的任何一个陆行动物都快,耐力的话……拨开那根管状草茎,加罗认真想了想,吃饱的情况下可以飞一整天,但夜里它们不太肯飞,只在寻找蛇的时候才会飞。
那你平常都怎么找到它们?问题一出,沙奕就觉得加罗会再次跑题,刚想补充,却是没他答得快:看见就骑了,哪里要费力找,平常山洞外都是蹲着一群,赶都赶不走!果然!沙奕再次努力忍住抓狂,土格却是憋不住,张口就给念叨上了:她是问你,我们现在处在这个破地方,怎么去找巨齿鹰,你怎么这么蠢!这还要问我!加罗一下瞠大了双眼,你难道不知道吗,居然还来问我,你不是连脑袋都瞎了吧!闻言,土格也是大怒:我知道,她不知道,我是在帮她解释,这也能搞混,你怎么什么都回答不好!被那两人吵得头疼,绕来绕去没个重点,沙奕也是烦得不行,赶紧摆手示意两人闭嘴。
土格却是一把揪了加罗手里的管状草茎,拿到她眼前晃着:看见没,就这个,他每个雨季都会拿这个骗上一群公鸟。
恢复了?挑眉看着那老男人,沙奕忍不住揶揄,看你抓得那叫一个准,你倒是敢。
话里有话,土格立刻反应过来,一把将那管状草茎重又塞回加罗手中,一本正经转移话题道:我这就是碰巧了,你不是要问他怎么找巨齿鹰吗,你让他接着说!沙奕只得又转向加罗,后者却是压根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鬼,两边瞄了瞄,怒道:我不是已经吹过了吗!吹了就能听到?这次换她惊讶了。
那是母巨齿鹰的特殊叫声。
土格再次做讲解,只有在雨季,也只有母巨齿鹰才会发出的,我们听着可能听不出什么来,但一定范围内的公鸟都能听到。
不是有一部分已经带着换取的食物回去了吗?还有,没有人管着,它们还会停在这处?沙奕质疑,这可是长满巨树的林子!它们会不会自己回去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每次来这带了几只,走的时候也能带回几只。
不高兴地哼了声,加罗一脸鄙视,它们在林子里不好飞是没错,但现在是雨季,林子里有蛇,还是巨蛇,到底是回去更有吸引力,还是林子里藏着的巨蛇更有吸引力?再次将那管状草茎塞进嘴里乱吹一气,加罗嫌弃道:真够蠢的!这绝对是报复!可……这到底是谁更蠢?她承认她很不了解巨齿鹰,但这是因为她之前都没见过好没啊?眼下这个时刻,连睡觉都要藏着木筏,这吹草茎召唤巨齿鹰是几个意思?是嫌藏身处不够招人眼,是担心赛纳找不到还怎么的?潜在的危险不止火山这一个好吗!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沙奕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当下也不客气,一伸手指了后山洞:你睡前遮掩火堆痕迹是为了什么?木筏又是防止的什么?别告诉我那只吃饱了撑得没事干,除了火山爆发的危险,赛纳也很危险好吗,他带着十来个人,我们呢,就这么四个人,你现在引了那群巨齿鹰来做什么?给他们指明方向吗?一连串的质问直逼得加罗整个都有些发傻,愣愣地瞅着她老半天,才掩饰性地咳了两声,结结巴巴地解释:这不是刚刚上面掉石头嘛……又听你说什么火山爆发,我还以为马上就开始了,我当然得吹两声,那群傻鸟的方向感不太好,总归是要耽搁些时间……实在是找不着可以形容这个傻货的话语了,沙奕也只得别开脸去,考虑着巨齿鹰来了后可能会引发的情况。
加罗却是有些纠结地小心翼翼凑过来:那个……还有没有补救办法?有。
什么?见她飞速应答,加罗两眼放光,拍着胸膛道,你告诉我,我可以办到的!作为那只乱发情的母鸟,我想,你可以自己找个地方引公鸟,顺便也可以引一下赛纳他们。
指了指洞外,沙奕蹙眉,去吧,别把赛纳引到这来就成!一边,土格也作势挥了挥爪子,示意赶紧走。
加罗顿时泄了气: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再次回头看了眼趴着的西伊,他却是埋着头一声未坑,沙奕当下便明白了他的心意,他大概是知道了她跟加罗之间并没什么,心下放了心却又忍不住吃味,更因着本身的伤而暗自恼火吧。
心下的不忍复生,沙奕霎时没了要跟加罗贫嘴的心情跟耐心,没好气反问一句:不然要怎样?张口欲言,山洞外却陡然响起一片乱糟糟的拍翅声跟古怪撞击声,那群大鸟扇起的一阵阵大风更是从山洞外灌了进来,加罗立时闭了嘴。
土格却是骂开了:什么不好来什么,一群死鸟,哪次都没这回来得早,都是你干的好事,没事吹什么吹!经不住土格的咒骂,加罗一下蹦达起来:干脆直接骑鸟走人算了,这多省事!你刚刚才说的,巨齿鹰夜里不太肯飞!土格暴跳如雷,你是不是傻,前说后忘,脑子瞎了吗?要不是为了你这只母鸟来的,它们大晚上能飞到这来?你有本事你现在去让它们飞个瞧瞧!又一个报复性话语,这两人呆一起迟早得搅翻天,沙奕无奈,只得推开两人自己往那山洞口走去。
晴好天气的夜间,即便月色不怎么样,但因着些许浅水的反射光,以及身后两人火把的光度,她大体看清了那些大鸟的情况。
金黑色的巨齿鹰统共五只,占据了山洞外所有空地不说,有一只甚至都把一棵类似竹萝的树给撞得歪了,更有一只还摔在地上瞪着爪子没能爬起来。
蠢得有些搞笑,但沙奕却是笑不起来。
不为别的,就为其中两只巨齿鹰脚爪里所抓之物——它们抓了两条巨蛇来,体型虽是不如上次在他们暂居山洞外所见的那条,但也小不了多少,如果以单人独斗,哪怕就是把最能蹦达的加罗扔上去,都有可能被秒吞。
土格也是看到了那场景,当下也是倒抽了口起,再度怒骂起来:加罗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吹那草茎的时候不知道这些傻鸟会带蛇一起来的吗?我……本想反驳回去,可瞅着山洞外的渗人情况,加罗也是无语至极,最后索性交抱双臂,破罐子破摔,我就有病,我就忘了,你有本事把它们撵出去啊!没再多理会加罗的厚脸皮,沙奕隐隐注意到,那被两只巨齿鹰抓着的两条巨蛇似乎并不打算反抗,相反,它们拼了命地扭动着身子,往着那几只鸟的鸟身夹缝处钻。
很奇怪。
她记得那次加罗推她出山洞时,她看到的是,尽管处于被围攻状态,可那巨蛇也是拼了命反抗,甚至,它还想吃下巨齿鹰。
眼前的那两条,却偏偏相反,这还不算,根本不反抗还想着溜,即便是巨齿鹰的细长爪趾已经扎进了蛇身,它们却也是不顾疼。
半晌没能想出为什么,地下却再次震动起来,那排排站的四只巨齿鹰登时全给震倒了。
细趾长爪,确实也不是能站得多稳的脚掌长势,两边跳跳也就罢了,这静站着不懂,还是在片软趴趴沙地上,自是不用说,而那两条巨蛇,更是趁这功夫窜了出去。
也就是在巨齿鹰松了爪趾的瞬间,她看清了两条蛇的情况,那大约是跟此前由两只巨齿鹰围攻的夜光大蛇一样的蛇类,身带骨板,但相对较小,尾部的骨板却是大了许多。
可两条大蛇的飞窜仍然不是为了攻击,而是逃跑。
只可惜,这片沙地上,它们几乎游不动。
没到一刻,震动停止,那些巨齿鹰又统统起了身,两只丢了蛇的也是一下就将那两条大蛇再次拨弄了回来。
重新被抓回,那两蛇的状态更不好了,扭动得比之前还剧烈,但就是不反向攻击。
沙奕思考了会,觉得应该是跟震动脱不了关系。
有了两条蛇的怪异表现,她就更肯定了,这处下面铁定是火山口,而且火山近期就得爆发。
现代时,通常一出现自然灾害时,动物类便都会表现得相当反常,比如躁动,再比如群起而动等等。
不过,她们在这处并没有得知这一切的机会跟条件,因为这处本就没见到过处了植物外的活物,西伊说的那种水生动物他们也是没看到,所以压根没办法判断。
但此下不同了,巨齿鹰是受了加罗母鸟的吸引,自然算不得数,大蛇却不一样,即便碰上了克星,反抗也该是天性,可这会子它们只有逃跑跟试图逃跑。
这也充份说明,这处地有古怪,并且自然灾难很快就会到来。
这些蛇……刚打算开口将情况说给那两人,沙奕却耳尖地听到不远处另传来几声古怪声音,当下也赶紧噤了声。
那声音听着像是人的说话声,可实在不清晰,并且距离上可能还隔着好一段,所以沙奕也不敢完全确定。
然而按照西伊跟土格的话,还有此前的种种来推断,她只能认定那可能是原本与她们一个族群的,现下分离出去跟着赛纳一起的那伙人。
若真是他们,那么他们此行的目的也相当明显,就是为抓她。
与土格猜想的一致,他当时就说,赛纳那群人关他的山洞就跟这处隔了一个水下涵洞,那也该是他们暂时的落脚之地了,她们在这处两天,他们大概也在涵洞另一边的山洞里住了两天。
或许他们也在别处寻找过了,可最终是没捡到她或者其他人的尸体,所以便是时刻处于留神关注中,亦或是赛纳本就有打算把这一整个区域都搜索一遍,但怎么说,这次夜寻他们的出动都不可能是刻意而为,因为远古时代里,基本所有人所以的群体都是忌讳晚上行动的,尤其还是半夜里。
这个情况的产生,原因只有一个,巨齿鹰。
加罗的确干了件好事!狠狠瞪了眼在那揪着鸟毛裙上鸟毛的男人,沙奕低咒:傻货,你成功把赛纳的人引来了,你倒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吧!还能怎么办?甩了个白眼,加罗压根不愿意再去费神多想,要么硬拼,要么逃跑,反正是来抓你们的,又不是抓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倒是会落井下石,赛纳要抓我们是不假,可真要是碰上面了,你以为你们两能全身而退吗?冷哼一声,沙奕火大,就冲你那每个雨季都会来抢点东西捣点乱的坏毛病,赛纳怎么都得先削了你的脑袋,你以为你能脱得开身?没准连死都死在我跟西伊前面!我可没有每个雨季都来!加罗立刻辩白,我上个雨季就没来!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办吧!对于加罗的不分轻重,沙奕也是无力,若不是现下需要互相扶持着,她早就将他有多远踹多远了。
那我就把你跟那个重伤的一起送给赛纳好了,见了你们,赛纳肯定不会再要对我们怎么着!忿忿地再次放出一句落井下石的话语,加罗一屁股坐了下来,到时候我跟土格想走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我才不跟着你们担心受怕!说你蠢你还真蠢,你以为你还能骑鸟跑了不成?有什么不可能的,没鸟骑的人就会羡慕有鸟骑的!忘性未免太强了吧,当初谁在大河主道上被射下来的?你以为骑鸟上天就掉不下来了?我想要你下来你不也还是下来了,塞纳那边人可不止一个,再让你倒头栽下来次,那也是再简单不过!你是说他们也有你那种可以飞上天扎人的东西?加罗大惊。
我们原本就是处在一个聚居地山洞,我们有的,他自然也有,包括木筏。
斜睨加罗一眼,沙奕长叹一声,说起来还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哪会遭殃至此,现在你连鸟都引来了,你不觉得你活着就是个祸害吗?都什么时候了,干嘛还讨论我,讨论土格可能更有助于想办法。
将土格往洞口扯了把,加罗转身欲走。
一把抓住那准备开溜的男人的鸟毛裙,沙奕咬牙切齿:去,给我把那几只巨齿鹰都赶进来,包括大蛇!------题外话------谢谢亲耐哒【小兔子love你、1533581512、看到铁塔立在东京】9朵大花花,两张大月票,一张大评价票哒~来么么哒依然混乱更新中,时间不定,依然求不PIA~下个月尽量稳定~=—=—=—=—=—=—=推荐文文:《快穿之病娇难防》/叫我源儿凌薇有一个愿望,就是找一个永远爱她的男人,然后愿望实现了……只是,那个看似温和的男人,为什么占有欲那么强?能不能换个男人?你想要哪种?阳光的?帅气的?还是那种强悍无比的?放心,只要你想得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没功能的,能行不?可以,等你下辈子成为男人,而我成为女人。
……这是一个男人为救一个女人,经历各种相爱,各种虐渣的故事第一百六十四章 鸟蛇堵洞(一更)死骗子你是不是疯了!加罗和瞬间炸毛,还是,你就计划先搞死我!赶鸟赶蛇,这事就交给你了。
指了指山洞外几只乱晃的巨型大鸟,沙奕道,不想死就听我的,鸟先进,蛇留在最后,但还必须控制在鸟爪下,时间不多了,你自己看着办,大不了一起死,不对,说不定我跟西伊还不会死!你实在太狡猾了!一伸手指了她的鼻子,加罗几乎蹦起来,要命的事全丢给我做!我蠢啊,你刚不是说了么?既然她蠢,那她当然做不了这事了,只能交给聪明的人干。
斜睨加罗一眼,沙奕一把拽了土格手中的火把,头也不回地重新进了山洞内里,压根不打算管洞口那傻货的闹腾。
西伊仍是趴着,这一会却是与前一刻不一样,他远远看着她,火光下,目光中满是担忧。
她却是一眼瞄到了他背上伤口处有血迹流出,当下也顾不得先去他身边,转而是去翻了加罗抬进来的浴缸。
她得严防再有震动出现而导致的土石崩落,先前她虽是替西伊当掉了块粒状的土石,但她根本阻挡不了细小烟尘,还是该先找件干净的衣服替他遮住伤口,尽量避开与尘土的直接接触。
倒是他自己的那些粗糙兽皮裙肯定是不能用了,翻来找去,她再次把希望寄托在了那件浴袍上。
待会那些巨齿鹰也是要进来的,味道什么的都不会好,她还该多拿点,掩一掩气味还是有必要的。
想着,她便是将衣物尽数拿了来。
西伊一直看着她,这会子他眼中除了担忧还多了丝自责。
似乎,从他醒来后,她便是没怎么见他笑了。
说起来,她还是挺怀念他以前的爽朗的,此下,他大抵是因着第一次受了这样的伤什么都干不了而懊恼吧,其次,她一直跟加罗他们有所交流,纵然知道她跟加罗并不和睦,但他也难免心下落寞。
就像以前,他几乎是无时不刻拉着她,而且,他一直不情愿让她动手做一些琐事,凡是他能做掉的事,他都不会让她有任何费神的机会。
沙奕觉得,若是他的伤口不能迅速恢复好的话,他真的可能会疯掉。
不过她还是有种他自作自受的感觉,她一点都不支持他当初挨那一骨矛的决定。
他光知道考虑着她,却是不知她心下也难过,他怕失去她,她也是同样怕失去他的,若他能稍稍思量下轻重,现在也未必这么被动。
尤其是,山洞口处那个王八蛋相当讨厌!好在,西伊脾气好得不行,人也相对比较闷,他每每瞧见她脸色不好,又觉得可能跟自己有关时,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他都是先低了头,一声不吭等她训斥。
就好比现在,大约是察觉了她心下的一股子怨气,他立刻就不吭声了。
哭笑不得之时,她却也憋不住要心疼,最后什么都怨怼的话都没说出来,只动手帮他将那浴袍穿上。
也就是在这时,一股不怎么好闻的鸟味随着一阵风带了进来。
沙奕转了头,便是见加罗正又踹又骂地扯了那巨鸟翅膀往山洞里拉,而那鸟也是相当无奈,体型本就大,硬被逼着钻这样的山洞,偏偏那跳蚤一样的男人一刻都不给它安宁,甚至连个慢慢挪进来的机会都不给它。
西伊也是瞪着加罗,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
沙奕这才想起自己回山洞内里的目的,当即便把自己的主意跟他说了,他倒是没反对,但他的表情体现出了他不怎么轻松的心情。
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孤注一掷。
赛纳原本就是想借着加罗的手解决西伊,她最需要保证的其实也只有西伊,对于她,赛纳是定然不会下狠手的,因为赛纳的目的就是她。
至于加罗,她猜不定,她之前给加罗分析的情况也只属于她的推测,老实说来,那确实也属于常人的做法之一,毕竟,有一个时不时来争抢掠夺的敌人实在是不舒坦,怎么都是个大威胁,可赛纳完全不一样。
他的心思并不像一般人,他也许会考虑着加罗的可利用程度,若真有相应的需要或某些长远打算,放了加罗也不是不可能。
但不管如何,她对赛纳始终都有些疑问跟看不明白。
在她的意识里,经历了进化的远古人不可能是笨蛋,她也从未觉得远古人会比现代人更复杂,因为那毕竟还是千万年以前,她怎么都不相信一个远古人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可赛纳偏偏表现得城府深重。
也不知是怎么形成的这种性格!西伊也是相当有脑子的,可他通常只表现在对一些生存的必要事物上,对人则是很憨厚的那种。
再拿加罗来说,这确实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他甚至很会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但老天给了他阴险狡诈的同时,也给了他一个时常抽筋的性格,两个极端的情况下,注定他在聪明之余也是很好诓骗的,这样的人,她反倒是觉得好接受些。
可对于赛纳,她却是完全理解不透了,很久之前她就觉得他是有过往的,现在看来她对他过往的理解还是太肤浅了。
经历了这一次生死,她总觉得,他可能遭遇过什么特别不好的事,否则他也不至于这样吧!就算是现代,没有十分复杂的成长环境跟复杂的人际关系,想要长成这种歪脖子树,那也是极具困难的!赛纳的极端,还不是像加罗那样的平衡极端。
他的极端,已经偏到地球一极去了!她不能理解,也理解不了,大概,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跟距离所在,就像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人说不到一起去,也处不到一块。
一样的道理!山洞口,加罗的拉鸟行动已经进入了高潮,土格甚至也伸了手帮忙,但难度颇大。
并非巨齿鹰不肯合作,而是山洞大小较之它的体型实在是有些尴尬,不过,因着她的硬性要求,加罗到底也是不辱使命,成功扯了只巨齿鹰堵到了洞内。
等到塞第二只的时候,沙奕发现他似乎是找着经验了,改让大鸟屁股先进,而他也不再在前面拉鸟了,反而是另外又重新燃了支火把,逼着那大鸟自己退进来。
但这也仅仅再能照着重复一次,因为剩下两只抓蛇的大鸟,他得将它们搁置在最外围,并且要让它们只抓蛇尾还得倒退着进来。
这确实不怎么好办。
就在她以为他会为难的时候,她却发现,他只是在让大鸟抓蛇尾的时候费了些劲,待到赶进来时,他先拿火把逼了抓蛇那只大鸟倒退,随后又扯了另一只大鸟逼大蛇后退,等到大蛇完全退到洞内时,他便又将那只逼蛇的大鸟给扯了出去,往另一处山洞里塞。
确实够聪明,沙奕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他!但现下他到底也是在为他们这一个整体做事,她也不好去评断什么,心下却是拉起了根防范的弦。
一切就绪的时候,没用她再多吩咐一句,只他自己在两个洞口处查看了一番,觉得不妥了便很自觉地飞快折了数根类似竹萝的枝条,往那洞口的缝隙处塞了塞,这才抹掉了自个在沙地上的脚印,小心翼翼返回了自己那处洞里,最后灭了火把。
至此,算是大功告成。
等待的时间并不太长,一晃眼,山洞外便传来了一些杂乱的脚步声,洞里四人顿时屏气凝神。
却是不料,那洞外的脚步声离近了些后便也是轻了起来,四人虽有惊讶,倒也沉了气,忍住没吭声。
也就在此时,一声粗嘎惊呼从那山洞口传了来,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摔倒的声音,哀嚎抱怨一片。
下一秒,蛇吐信的咝咝声迅速响起。
沙奕觉得,他们该是看到了那在山洞口挣扎露头的夜光大蛇,但因着事出突然反而被吓了一跳。
不过,这片惊吓哀嚎抱怨声并没持续多久,很快,洞外的吵杂便平静了下来,只剩下一个轻而慢的脚步声,似是在两边踱着步子。
沙奕的第一感觉便是赛纳。
除了他,她几乎猜不到还有谁能在遇见蛇后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甚至,他似乎是从开始就没表现出任何慌张,光是那丝毫没有迟疑的脚步声,便足以说明。
按照赛纳的心思,或许会有所察觉,但她也不傻,哪怕就是到最后关头,只要不是威胁到性命的,她怎么都不会先吭声暴露自己。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洞外终于响起一个沉冷淡漠的声音:你们看到的巨齿鹰就是在这处落下的?是啊,我们一看到就追了来,但是距离有点儿远,我们一路赶过来耽误了些功夫,等到这里就没见着鸟影了。
一人接话。
会不会看错了?我们还听到叫声了,就算看得不对,辨着鸟叫声总不会错吧?又一人接话。
如果都不错,那巨齿鹰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只有巨蛇?这地方太古怪了!第三人悻悻地接了句,音色颇为委屈无辜,白天看着走都没能走进来,现在这情况,我们也搞不明白……------题外话------谢谢亲耐哒qquser7060820宝宝滴月票扎~来么么哒么么混乱更新,时间不定,继续求不PIA~=—=—=—=—=—=—=推荐文文:《快穿之病娇难防》/叫我源儿凌薇有一个愿望,就是找一个永远爱她的男人,然后愿望实现了……只是,那个看似温和的男人,为什么占有欲那么强?能不能换个男人?你想要哪种?阳光的?帅气的?还是那种强悍无比的?放心,只要你想得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没功能的,能行不?可以,等你下辈子成为男人,而我成为女人。
……这是一个男人为救一个女人,经历各种相爱,各种虐渣的故事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见赛纳(二更)因着这句话,山洞外众人顿时陷入沉默。
好一会,那淡漠声音才又响起:找不到就算了,都回去吧。
这么容易就撤退了?沙奕心下觉得奇怪,但那山洞外的杂乱脚步声却也作不了假,她倒也不得不相信。
心下提着的一口气松了,沙奕也彻底放下了一颗心,不过仍是谨慎着,未敢出声。
西伊也是如此,半搂着她一直未松手,他甚至比她都要平静许多,她都感觉不出他有任何的不安情绪。
洞内另一个出口里,加罗跟土格也是一言未发,整个山洞都一片安静,只除了那两条蛇的挣扎游动跟咝咝声。
说来那五只巨齿鹰也没吭出半个音来,这倒是让她挺惊讶的,不过后半夜它们也仍旧是没有任何鸣叫,沙奕只得认为,可能它们并不是很喜欢在夜里鸣叫。
贴着西伊,硬撑了好久,沙奕终是抵不过困意倾袭,沉沉睡了过去,再等到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
那些巨齿鹰仍是挤挤挨挨地蹲着堵在洞内,两条蛇却是不动了,她们这边的一条像是力竭而死,还有另外一条,虽然还有些微的蠕动,但一副恹恹的样子,她看得不真切,可也能确信,它该是仅剩一口气了。
西伊还未醒,她估摸着有可能是伤口疼痛,以及草汁作用所致,不然按照他的习惯,怕是早就醒了。
加罗跟土格也是在呼呼大睡,那两个懒货她已经不想说了,但她还是可靠率着能尽早离开就尽早,不然对于脚下的火山,她实在是难以安心。
取了打火机,她打算先去烤些肉或者煮上一锅肉汤,顺便找些可以吃的植物。
她始终还是担心西伊的身体。
山洞外,天气并不怎么好,不像前一日的烈阳格局,此下也不知是不是她起得早了的缘故,整个洞外都弥漫着一股潮湿雾气,天阴有风,且很是清冷,吹在身上,合着雾气,隐有丝丝凉意。
支火堆并不容易,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平常很少参与,便是没什么经验,沙奕花了好长时间才志气一个火堆,但效果实在是不好,歪歪扭扭不靠谱,原本她是想放不锈钢盆的,最后盆子没敢放,倒是穿了几块烤肉架着烤了。
沙奕去寻可食用植物倒是没找到,然而就是在它们所处的山洞不远处,她发现了一处比山洞前方要稍稍深一些的浅滩,里边倒是有些怪模怪样的鱼。
鱼的颜色是白的,样子算得上奇葩,整个扁扁的,金黄的鱼鳍长在两侧,身上的鳞片边角处也带了些淡淡的金色,鱼尾像余角的扇形,眼珠子是蓝色的,个头倒是不大,一条差不多就只有她小半只手臂的长度,就这样的鱼,那汪浅水里倒是有好几条。
沙奕想抓,但又担心它会有毒,犹豫了半晌,最后她还是给抓了。
这鱼并没什么反抗能力,并且鱼身出乎意料地软,她刚把它捉起来的时候,它那鱼鳃处竟然就鼓起了两个圆圆的大泡泡,并且还有些叽叽咕咕的声音,似是很生气,沙奕看着忍不住笑了。
再回到火堆边的时候,她便依着记忆中现代处理鱼的工序,取了水果刀刮了鱼鳞,剖了肚子清晰干净,直接丢进了装好水的盆子里。
沙奕还是没放弃要再去寻找些可食植物的念头,可就这一转身,一个人影便飞快地拦在了她面前,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想避让,却是被那人径直抓住了手腕。
沙奕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抬头看人。
这一看,她就惊住了。
——抓她的人是赛纳!他就那么站着定定看着她,用力抓着她的手不放,面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用力挣扎了好几次,但仍是没能挣脱开他的舒服,沙奕当下有些火,怒道:放开我!他无视了她的举动跟话语,依旧是死死盯着她看,临了,竟然伸出另一臂膀来,想拥她入怀。
沙奕一下挥开了他的手臂,骤然加深的厌恶之感让她一瞬间力道大了许多,而他又是处于发愣的不慎中,最后,她如愿以偿地脱离了他的掌控。
然而她拔腿想跑时,立刻又被他扯住了臂膀,这一次,他的力气较之先前又大了几分,她再想挣扎,却是连手臂都没能扭动。
赛纳却是自她背后靠过来,言语轻缓:沙奕,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夜了。
心下一惊,沙奕却是不动声色,未言片语,受伤却越发用力。
他似乎压根不打算让她再有任何逃脱机会,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抓得紧:昨夜原本我要被你糊弄过去了,因为很早我就知道你是很怕蛇的,当时一看见那两条巨蛇我几乎立刻觉得你不在这里,可是那些蛇只有一副挣扎姿态,并没有要攻击的样子,我就明白了。
你放开我,我不想听你说!被他抓得手腕生痛,手臂又是被反拧,本就对他有一肚子的愤恨,此下,她越发觉得火大了。
你一定要听我说。
他无视她的怒气,我相信等我说完,你会有问题要问我的。
别那么自信,你跟我毫无瓜葛,我为什么要问你的事,跟我有关系么?你不想问,那就都由我来说。
顺畅地接了她的话,他笑起来,我也可以代替你来问我自己,你听着就是。
我不想听你说!耐心全无,沙奕几乎是咬牙切齿才说出几个字来,你这个连同伴都算计的卑鄙小人!叹了声,赛纳无奈道:看来你都知道了。
沙奕并不打算应声,他却再次开了口:我本来并不想这么做,就像那次我在旧聚居地山洞后面的小山洞里跟你说过的,我也很想要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的专一感情,可是,西伊早我太多,我当初也有跟你说过,我可以跟他一起陪你,可是你的反应让我有些绝望,西伊所遵守的他们的群体规则也是让我深恶痛绝,我觉得我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你就要杀了他吗?是,从那时候起我就想,或许,除掉他我就会有机会了。
他仍旧是慢慢说着,话语中却有丝掩不去的苍凉,但我最终还是错了,你在瀑布口的态度决绝到让我心碎,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考虑下我呢?我都表示过我不在意你有几个男人,为何就是不能……我所遵从的,是跟西伊一样的群体规则,我只会跟一个男人有一段最纯粹的感情,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或者第二段!闻言噤声,再发话时,赛纳却是满面不不可置信:就算是西伊死了都不可以?第二个男人,亦或是第二段感情?你为了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你觉得你这样的人,会有最纯粹的感情吗?沙奕冷笑,你为了自己,连同伴都下得了手,这样的男人,要是哪个女人随了你,日后,倘若你再对另一个女人产生了感情,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你是不是也要为了自己的感情,杀了第一个女人!你是在担心这个?我怎么会担心这个?我喜欢的在乎的从来就只有西伊,我为什么要担心你会怎么样?西伊已经死了,你还放不下吗!若是你认定西伊死了,又怎会认定我还活着?她并不打算将西伊还活着的事说出来,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歇斯底里,她一点都不希望西伊再遭遇他的谋算。
像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赛纳明显呆了一下,好一会才怅然道:我提前试过,当时只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出现,木筏我没有使用过,所以我并不能十分确定我能精准用粗藤系住你,所以我先用足够长的粗藤缠住自己,然后尝试任由暴雨涨水后的瀑布冲下来,我试了三次,掉下来都没死,可我没想到,那样的情况下,你竟然会自己割断粗藤,就为了逃离我!震惊于男人的疯狂跟不要命,也惊讶于他胡搞的胆子,可她仍然不觉得他无辜,甚至于觉得他太有心计,沙奕憋不住嫌恶:就因为你自己试过了没生命危险,你便也把这种事强加到别人头上吗,我还以为你强调的感情有多深刻,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庆幸当时割断粗藤的决定,你跟西伊就不是一类人,如果换成是他,他宁可自己失去也不会做出这样伤害旁人的举动来!我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我并非像你想的那般冷血无情,我只是想要试一试,想抓住这个机会!可你这就是不择手段,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拆散别人,简直丧心病狂!难道遇上自己在意的想要的,就不该去争取吗?男人怒而低吼,我不甘心,为什么我要成全别人?我成全别人能换来什么?能换来别人对我的成全吗?我的退让又能让别人记住我什么?他们甚至连回头看我一眼的感激都没有!行,你可以这么说,你也可以这么做,但你争抢对手段太卑劣,你所谓的争抢不是公平,而是要置人于死地!手段卑劣?公平?赛纳低笑起来,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就好像为什么是西伊先遇到你而不是我,既然已经对我很不公平,为何又要跟我讲究公平?至于手段卑劣,我只不过是绑了那个瞎子,跟原计划里的放火有什么两样,那里只有一个人,我要是放火,烧的不照样还是他?这事说穿了分明是那群野蛮人谋划在前,一切的算计都是他们跟旧聚居地山洞里的那群人商量好的,我只是不凑巧听闻了而已,我要说出来那就是我对你们的成全,我若不说,那也算不得我错吧?你那是利用了加罗的禁忌点,你在之前就听到了他跟我说的话是吧,所以你才借了他的手来解决西伊!我承认我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我也很想解决西伊,可这个世界的法则不就是如此吗?男人再次缓下情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想,我曾经也有过像你说的这样,可是,我失去了很多,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了旧聚居地后的那处小山洞里,你住过你也知道,那并不是个好去处,可我在那住了很久,你不会明白我曾经的痛苦,你也不会知道我曾经经历过什么。
你想说什么?我想要的,我永远都不会放手,我不会为了别人而放弃,更不愿意为了博取一些无意义的感激就放弃争取。
男人一字一顿地说着,这是跟生存一样的道理,就像我之前说的,我的退让也仅仅只是成全别人而已,没有人会记得我的退让,也根本不会有人为了我的退让而给予我成全,我不想再做一个只知道退让的人,我也要得到!倘若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你又当如何?得不到也要争取,我是不会放手的,哪怕就是死,我也会坚持到最后一刻!原本,她对他还颇有偏见,到这一刻,她竟也是分不清到底是他的想法不对,还是她太理所当然了,心下一时也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人与人之间是迥异的,时代与时代也是不一样的,而经历了不同过往的人,树立的观点与遵循的规则也是截然不同的。
就像西伊与赛纳,西伊与她确实相识早于赛纳,真要拿公平来说,她也着实说不出来什么。
这个时代还不存在命定一说,而他们的一切也的确都是靠自己争取的,所以这无可厚非,但不一样的是他们的内心,一个温柔平和宽厚,一个却是强势而心思深沉。
或许坑害西伊这事在远古世界里算不得错,好比旧聚居地山洞里的人,因为她对他们无感,片刻难过也就过去了,可赛纳不同,他几乎是与他们共进退的,所以她把他看成了亲密同伴,相对地,对之要求也高了不少,如今一出了问题,她便是接受无能。
说起来,除了赛纳对西伊的狠招,也判定不得谁对谁错,她之所以这样认为,那也不过是现代时所谓的道理跟正义的定义而已。
远古时期相互的争抢是自然的,那是最原始的天性,所以加罗的这个行为也属稀松平常,而赛纳,他除了对她存了某些心里,对西伊做了些让她难以忍受的事之外,似乎也确实没怎么跟她有过冲突。
而西伊,他应该最趋近于她思想中的正常人了,所以他的一切她大抵都是支持的,外加赛纳本身在背弃上的过份,以及她不由自主的偏心,她便完全地站在了她所在的角度跟立场了。
眼下,她已经不想再去评判其他是是非非了,只是,关于原则性问题,她却不得不强调:赛纳,你所说的其他问题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也没资格去说什么,但是你伤害西伊的事不可原谅,别说这事是因为我,你自己去想想,如果没有我,即便你们关系算不得多好,至少你们还是一起生活的同伴,是同伴就不该背弃。
顿了顿,沙奕再次开口道:你实在想争取那就继续吧,反正也没人拦得了你,但你最好不要太过份了,这一次我不想再跟你计较,倘若你再做出伤害曾经同伴的事,我保证,我肯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不要看不起我,也别把我的话当作玩笑,你该知道的,我有那个能力。
一番话出口,男人彻底沉默,连带着一直紧抓着她手臂的手都卸了大半的力,沙奕趁机挣了开来,回身时,却听得他轻轻问了句:西伊还活着?蹙眉半晌,她终是默默点了下头,轻应了一声。
冗长的静默。
寂静之时,位于后方的山洞口里忽然传出几声鹰隼叫声。
沙奕转过头去,便看见,啊洞里的巨齿鹰正被人赶着往洞外走。
在山洞里缩了一夜,那些个大鸟的精神都有些萎靡,却是奈何不得加罗的粗鲁,等到出了洞时,那些大鸟便开始争抢着吃起那条半死不活的夜光大蛇来。
加罗没直接出了山洞,反而是又去了他们那一侧,顺道将另外两只也赶了出来。
情景还是一如之前,同是萎靡状态,但出了山洞后,两只大鸟也是斗志满满地开始争食起大蛇来。
加罗这次也很快出了山洞来,远远看着她便是抱怨开了:肉都烤糊了,土格已经被你的烤肉给熏死了知道吗!闻言,沙奕心下一惊,迅速回过头去看原本赛纳所站之地,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不知何时,赛纳竟然是一言不发走了。
沙奕此下心里虽是觉得有点奇怪,但也乐于看见这样的结果。
假若他没立即走的话,加罗没准得跟他打起来,到时候再闹得西伊不安生她可就得郁闷了。
本来,加罗跟西伊之间就不太和气,再加个罪魁祸首,只怕是要乱了套了,搞不好再把他的那群同伴引来,他们可真就麻烦大了。
其实,她心下还是对赛纳存着一丝反感的,但她现在也不能拿他怎么办,西伊的情况是她最担心的,加罗又极度不靠谱,她也只能作罢。
你看的哪个地方?眼见着女子并未看烤肉之处,加罗几步奔过来,一手指了火堆就愤怒起来,你是跟土格一样瞎吗?自己烤的肉都不知道在哪个位置吗?你……咦?絮絮叨叨念了两句,加罗一下停住了嘴,转手去摸起不锈钢盆里的鱼来:这是什么?一低头就见加罗直接将爪子伸进不锈钢盆玩弄那只处理过的怪鱼,沙奕也是气到了,一脚狠踹过去怒道:拿开你的脏爪子,把那水倒了重新装一盆,另外再去支个火堆!被吼得一哆嗦,加罗一边瞪着眼,一边还算是听话,端了那盆将水倒了,临了还不忘又摸了两把,这才重新装了一盆水来,纳闷道:这是吃的吗?不是吃的还是玩的啊?心下被赛纳折腾出的烦躁感还没散去,又对加罗没什么好感,沙奕也是绷着一张脸,支的火堆要能放盆!腆着脸,加罗目不转睛地盯着盆中的怪鱼:煮好我先吃,不然不干!好,你先吃,尾巴那处漂亮吧,你先吃那边的。
她都还不确定这鱼有没毒,他便是要求第一个吃,想贪便宜,那就先做试验品好了,她这还正愁着没人上手呢。
嘴馋自找,她才懒得阻拦。
听她这么说,加罗立马乐得喜笑颜开,快手快脚地寻了数根粗枝支了个大而稳固的火堆起来,做完这些,他便眼巴巴地蹲着看了。
沙奕明白他的所想,他根本不想再费力钻木,反正她这边有现成的,一拈就着自然是比钻老半天木头强太多了。
沙奕也不多说,取了些干草叶便点了火,临了又加了不少的树脂,嘱咐道:火你当心看着,另外记得放一些我之前给你的盐晶,如果有可以吃的植物也尽量放一些,越快煮熟越好,我们今天就要离开这里,我先去收拾下东西,时间紧迫。
飞快点了头,男人很不耐烦地摆着手让她快走。
沙奕知道他是想趁着她不在早点尝到鱼肉,考虑到那鱼有没毒性暂未可知,她也没再多说。
反正加罗也不是什么好鸟,人坏嘴又馋,要是真吃了一肚子的毒,反正土格也在,他也不是弱不禁风,总不至于挂掉!她便也放了心。
回到山洞的时候,西伊还在睡着,沙奕便也没去吵着他,轻手轻脚去收拾起东西来。
等到将衣服重新塞回浴缸,去土格所在山洞里查看打包食物时,她才发现土格早就醒了,他正蹲在地上,眯着眼拿着骨刀去切着草茎,他面前的小石块的凹洞里已经装了些许,但周围也是洒出不少来。
约莫是他眼睛的问题又严重了,他几乎将脸给贴到地上去。
沙奕看不过去,便接了他手上的活,将剩下的草茎都切开,然后放进小石块凹洞捣烂了,才递给他。
土格哼了声,挥了挥手:等他醒了你自己给他涂上好了,我今天又觉得严重看不清楚了,我觉得我需要多吃点你说的那个东西!那你就先出去吃东西吧,烤肉应该可以吃了。
西伊还未醒,沙奕便将那石块又放回原地,对了,加罗正在烧煮的那个古怪东西你先别吃,他要先吃就让他先吃,反正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嗯?起身欲走的土格愣了下,转过头眯着眼迷茫地看了她一眼,少顷,抑扬顿挫地哦了声,顿时笑得一张老脸都开了花,辨不清有没有毒是不是,该让他先吃,最好毒死他!语毕,很是得瑟地蹦达着往洞外走,沙奕无语,收回目光时忽又听到砰地一声撞击外加一个惨绝人寰的哎哟声,待到再次转过头去看时,她却见那土格正捂了脑袋,扶着墙壁慢慢爬起身,一边小心翼翼地摸着那拐角处凸出来的石墙转了过去。
这一刻,沙奕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对乐极生悲这个词大彻大悟了。
不过,她并没有享受到多久的安宁,因为,片刻后,山洞外再次传来了一阵哭天抢地的鬼嚎。
西伊也是被这一阵鬼嚎给吵醒的。
山洞外,加罗跟土格不知道怎么的就打成了一团,沙奕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在看到土格手里抓着的半条鱼尾时,她瞬间就明白了所有。
看来那条古怪的鱼是没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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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仍是在争抢中,沙奕也没招呼那两人,径直去看了不锈钢盆里剩余的鱼肉。
除了鱼尾,其他部分尚在。
加罗也确实如她所言,只取了最不好的鱼尾部分。
但除此之外也有相当无语的部分,就比如鱼肉现在根本没熟,沙奕不知道,加罗怎么就下得了口,土格手中那鱼尾上明显少了一小块肉。
可是,看着这两人的状况,眼下,她忽然又不知道是谁啃的那一口了。
沙奕没敢再回山洞,便蹲在了火堆边拨火,耐心等着鱼肉煮熟。
另一边火堆,因着树脂放得多,火势一直比较旺,但那烤肉却考得越发焦糊了,沙奕没办法,只得将那烤肉两边翻了翻,挑了块相对烤得好些的,又寻了块半大的叶子,拿水果刀慢慢削着。
不消一刻,鱼汤便散发出了一股鲜嫩的香味,也恰逢那两人终于抢食完那块半生不熟的鱼尾,不待那两人凑过来,沙奕便是将那盆子给端了起来。
加罗当场气绿了一张脸,土格稍好些,见她不愿分食,便自发去取了架在火堆上的烤肉,兀自啃起那焦糊的肉来。
沙奕趁机将地上削出来的半包肉块也取了来。
转身时,西伊已经出了山洞,他看着她,棕褐色漂亮眸子里带了丝清浅笑意,她与他距离没几步,此下因着处在山洞外的缘故,即便天色并不算晴好,但光度总归是良好的,她立刻就发现他的面色比前一天好了许多。
就光他走路的动作来看,也是要比前一天强上很多,不过,大概是伤口还在疼痛,所以他还是走得很缓慢。
沙奕怕他走多了肌肉会拉扯到伤口,便快步先到了他身边,扶了他慢慢坐下,这才示意他吃东西。
西伊不挑嘴,烤焦的肉拿给他吃他也是狼吞虎咽,毫无嫌弃。
加罗则差劲多了。
瞅着那除了汤跟少尾的鱼,盆里根本没有其他东西,她嘱咐他找些可食植物放进去他都没找,至于盐份……她就更不敢保证了,最后她还是拿了根小枝子蘸了鱼汤才知道,加罗果然是什么都放。
沙奕无奈,却也是没办法,只得自己去取了些盐晶撒进去搅了搅。
鱼汤的味道算得相当不错,除了有丝淡淡的腥味,可以说得上鲜美。
或许是她久未吃鱼所致,但她猜想着西伊肯定会喜欢,毕竟,跟着他生活至今,她从未见过他亦或是其他人吃过鱼。
或许,就像虾一样,他们也从未考虑过水里的生物,只吃着同样是陆行的一些动物。
然而鱼跟虾还不一样,乍乍去吃鱼肉的话,可能会觉得腥味重。
为了能让鱼汤给西伊留个鲜美印象,沙奕觉得还是该去找几片可食的植物茎叶,但她又不太确定这里是否就能找到,再者,她对这些东西的了解可能也压根不如加罗他们,最终,她还是回去山洞取了跟那些腌肉放在一起的可食性干叶子。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多余的。
西伊不是她,也不是现代人,他没有她身上存在的那些娇气病,他不但没觉得腥,相反,他还吃得相当欢畅。
因着这种古怪鱼的鱼骨大而整齐,剔骨根本不费力,所以短短一会,西伊便将那鱼肉跟鱼汤都给解决了。
沙奕惊讶之余还是很满意的。
相反,另一边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加罗跟土格蹲在火堆边火气冲天地嚼着烤肉,一边吃一边还不忘朝着她猛瞪眼,嘟嘟囔囔念叨着。
沙奕看了会,深觉那两货很可能又会像前一日那般将烤肉全部解决掉,当即丢下盆子,奋力抢了两块烤肉回来。
这下,加罗按捺不住了,跳起来就是破口大骂:死骗子你怎么这么偏心,什么都给那个伤残吃,结果他还什么都不干,有这样的吗!你还真理直气壮。
再次开始将烤肉削片,沙奕连头都懒得抬,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就连烤肉都是我做的,你明明也没干什么吧,也说得出口。
愣了下,加罗一下涨红了脸:胡说,鸟跟蛇都是我赶的!自己拉的屎难道还不该自己擦干净?土格也憋不住附和起来:加罗你这较的什么劲呐,人家是伴侣关系,再说了,人家这样还不是你刺的,人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就啰嗦个没完呢,实在要折腾的话,你让人家刺回去再说呗……加罗当场发飙,然而话都还没出口,整个大地便又开始震动起来,沙奕几乎将手中的烤肉都给滑了出去,幸而西伊反应快,迅速伸了手去接,才避免了烤肉喂沙子。
不过,这一次的震动却是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得多,整个火堆都给震得散了开,地下的闷响也是越来越大,时间上更是较之前持续得更多。
等到那震动结束,她想起身,却是见得半空里飘下好几片紫色花瓣下来。
沙奕条件反射仰头去看,却发现那是自那棵很像竹萝的树上飘落下来的,再等到转头去看那竹萝树时,她才赫然发现,那古怪的浅色树身上竟是于一夜间开出了数朵紫色小花,从树身一直延伸到了树梢,虽密但花朵相当小,若是不留神,恐怕都不会注意到。
眼前,如果不是由于地底震动,或许她压根都不会注意到这些花朵的存在。
说起来,这些花朵的出现确实算是很奇怪。
在她的潜意识里,似乎她曾经在观赏那处宁静式火山,有导游就讲解过,似乎有一种火山植物,生长形态会在火山爆发前的一段时间内发生改变。
其中就包括开花这一说。
但此前她所听说的是小型植株,类似灌木那种,如今换成眼前的树,她都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思考了片刻,沙奕决定还是赶紧撤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更何况此前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一处是火山口,且火山明显有要爆发的趋势,还是小心为好。
当下,沙奕便也顾不得其他,一边扶了安静未言的西伊起来,一边向那两个傻愣的人示意:我们现在就走,火山很可能就要爆发了,不要问我任何问题,先离开这里再说。
嘱咐西伊在洞口处呆着,沙奕也没再多言,起身返回洞内,迅速取了此前收拾好的东西,又将土格搞出来的一堆草茎都抱了出来。
加罗虽然习惯于搞些破坏,但到了关键时刻倒也是不含糊,她去取东西的时候,他便起身绑着她把浴缸搬了出来,回头又快速赶了那几只巨齿鹰来。
关键时刻,西伊也是没再光站,他体型比她高壮得多,瞅见她往大鸟身上放东西困难,他便帮着放了些,到捆绑东西的时候他也没闲着,沙奕不想要他动手却也没办法。
雨季眼见着要过去,虽然这个季节祸事一堆,但对于无工具伐木还是具有天然优势的,一旦步入冬季,类似于木头这样的材料则就不好弄了,缺少工具始终都是个缺憾,所以沙奕连着木筏都带上了。
也好在木筏不重,巨齿鹰数量又多,她倒也不需要担心是不是能运走这些东西。
一系列东西很快便都绑上了大鸟的身,由西伊带路,一行四人很快来到了一处浅滩上。
那同样还是一处布满类似沙子一样颗粒物的浅滩,绵长却是每一步都不好走,尤其是那几只巨齿鹰身大体重,想要跑起来,难度甚大。
不过,除了这处再也难找出第二个这么开阔的地方了,想迅速离开也只得将就。
沙奕跟西伊分在了一起,本来为了便于载重,加罗的意见是几人分开,但因着她担心西伊的伤势,她便是跟西伊共乘了。
食物木筏一组,浴缸一组,加罗跟土格分别一组,她跟西伊一组,恰恰好,若是半途巨齿鹰太过劳累的话,便由几人轮流换着来,倒也是方便。
那两只载着物件的巨齿鹰是最先起飞的,那两只大鸟几乎把浅滩跑完了才振翅而上,土格排第三,她跟西伊的那只随后,都没什么问题,但轮到加罗时,问题就来了。
加罗跟那只巨齿鹰几乎是跑完浅滩的刹那,一头就扎进了支流中,土格差点笑得从半空掉下来。
沙奕却是深深明白他们越是在这处多停留一会就多一份危险,而且这巨齿鹰还不能在原空盘旋,只能依靠两边飞着才能停留在一个范围内,体力耗损也是相当惊人的,当即也很不客气地催促了起来。
也就是这催促之中,整个浅滩所在再一次震动起来,一时间沙石崩落,连着整片不大的支流下都起了阵阵暗涌。
势头远比之前的震动还要大得多。
就这一震,加罗便一骨碌爬了起来,连带着那只落了水的巨齿鹰都拍翅蹬腿地一路小跑上了岸。
至此,第二度助跑起飞相当成功。
沙奕觉得,这该是地底震动的功劳,那一人一鸟分明是被吓得厉害。
巨齿鹰的速度确实够快,排除掉尾巴毛被拔掉导致的方向感不好落地不稳的问题来说,这该是相当好的撤离方式。
若是他们早有这个条件,又何至于在大河道上遭遇不测!巨齿鹰,大约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天敌,看起来就像完全是为捕蛇而生,尤其是巨蛇,但最终它们却生活在了几乎没有林子的地方,靠捕捉些小体型的蛇为生。
说来人类也算是可恶,就像加罗他们,若不是他们强行拔了巨齿鹰屁股上的毛,也许林子里就没有那么多巨蛇了,然后西伊他们大概也不用搬来这个祸事颇多的地方了。
这样一种巨型却是温和得一塌糊涂的鸟类,就这么白白被糟蹋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话题再扯回来,好比先前她与西伊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林子里,一切都挺好的,只除了有巨蛇这一条,当然,如果那时候有巨齿鹰相伴的话,一切都不在话下了。
五只鸟的飞行并没持续多久,大概只是到下午,便停了下来。
并非大鸟的体力不支,而是众人都有些饿了。
所停之处的一处陌生林子,她跟西伊还好,因为先前见识过加罗惨不忍睹的着陆方式,最后沙奕选择了在一棵巨树的树冠上落下,虽然还是免不了翻滚一番,但有着树枝叶子等的缓冲,至少也不至于摔得有多重。
加罗跟土格就不行了。
前者是在一片空地上摔下去的,跟着大鸟滚了好几圈,直到被滚进了一个不大的湖泊里,才彻底停下来,想想加罗起也是水,落也是水,沙奕便是忍不住肝疼。
土格的则完全可以用惨烈异常来形容了,他压根都还没来得及给那大鸟做出指示,甚至有可能连路都还没看清,便直接跟那大鸟抱团撞树了,光撞了还不算,非得沿着那主树干一节一节摔下来才罢休,也充分坐实了当初加罗所讲的眼瞎带鸟一起撞树一说。
沙奕瞅了半天,相当无语,最终决定还是不要理会他们。
眼下这处林子该是地势比他们居住的地方高了不少,所以即便是他们之前所住之处遭遇了洪水,这处仍然还处于正常状态。
按照这个状态,沙奕觉得巨齿鹰还是飞了相当一段距离的,纵使天气不好,也没有太阳可以分辨时间,但她多少还是能从这片林子里的积水情况得出些东西来。
火堆是西伊支的,她只负责找了好些干枝干叶,这样一个林子里,处理这种事还是相当简单的。
因为,即便是暴雨连绵,但只要太阳一出,那就肯定是暴晒,前两日的晴好天气下,像这种并不十分密集也并不十分高大的林子,树身跟树叶上的水份几乎可以迅速晒干。
这一顿还是烤肉,也亏得分配到他们木筏上的食物量充足,否则,遇上加罗跟土格这两个大胃王,食物早该败光了。
但说来也怪,土格自从跟她呆到一起,倒是没再吐过了。
她不认为是盐份起的作用,毕竟,他也才沾了盐一两天时间,可要说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她又想不到其他的了。
想不通,她也索性不想了,只去取了肉来给西伊烤着,趁着她烤肉的时候,她便掀了浴袍准备帮忙涂抹土格给的草汁。
西伊的伤口愈合力很强,就这几天,便是结了痂,但因着创伤面大且深,所以这一路过来,他那伤口又崩出了丝丝血迹。
沙奕看得心下难受,却也搞不懂他到底是骑鸟导致的还是在树冠上摔成的。
但不管如何,骑鸟都是必选。
眼下,她也只能先帮他涂抹了伤口再说,一切妥善处理都只能等到稳定下来的时候。
西伊的烤肉技术还是比她强,不过她还是心疼让他,所以,一等到那两人痛苦挪过来时,她立刻将那些烤肉都塞进了那两人手里。
加罗跟土格虽有点无奈,却也没多说什么,耐着性子接管了烤肉的事。
西伊则是哭笑不得,但他并没阻止她的决定,沙奕甚至觉得,他似乎对她在加罗跟土格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强势格外喜欢。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复快感!即便她跟他们没什么,但他还是不乐意她跟他们有所交集,哪怕就是吵架,前一日他便已经很明显地表现出了嫉妒吃醋的情绪,可事后他也明白,想不跟加罗他们打交道不接触不说话,根本没可能,所以他乖乖闭了嘴,此下,捞着了难得的空子,他自然也是乐得轻松!------题外话------感谢【计划、505022、方水儿】三只大宝宝们可耐滴月票~扑倒亲~大mua=—=—=—=—=—=—=—=—=—=—=—=—=—=仍然混乱更新中,依然求不PIA~群么哒T第一百六十七章 死敌相见(一更)烤肉花去不少时间,吃烤肉也同是花了不少时间,一番折腾,外加长时间骑于鸟背,四人早已倍感疲倦,当下便于原地休息。
此下虽然看上去还属于午时,但因着天气的原因,又是处在林子里,所以整个天色显得相当阴暗,几乎给人一种临近傍晚的感觉。
眼下,西伊跟加罗都未曾进入过这一处林子,后者更不是从个这一个方向过来的,沙奕不免有些担心,忧心忡忡将那吃剩下的食物残渣都处理干净,她又开始在是否继续前行的问题上矛盾开了。
之前巨齿鹰落下落之时她便是见得这一片林子处在两条河流中间,被他们甩在身后的河流并不算大,前方则是一望无际的汪洋,隐约只见得一个不清晰的绿点,至少,以她目前所处的坐标点来看是这样的格局。
她有些确定不了时间了,并且,她非常不乐意用木筏。
除却这些,问题还有很多,前方短途内还有没有较为可靠的停顿地点尚未可知,巨齿鹰再有一个夜晚不肯飞的习性,没准剩下的时间都不够飞到下一片土地。
也就是这个刹那,林子里某处传来一声低沉狂躁的怒吼,几人立时惊得坐直了身子。
沙奕也同是被吓住了。
这吼声似曾相识,却又有些陌生,她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发出的。
一边,西伊却扶着树费力站了起来。
待到第二声猛兽低啸再次响起,加罗跟土格互看了眼也快速站起了身。
也就是这一瞬,沙奕猛然记起了这个熟悉的怒吼声——这是她穿越来第二天遇上的那种剑齿虎的叫声!另一边,加罗也是想了什么,张嘴朝着两人喊了起来:这该不是剑齿虎吧,它们不是死绝了吗!在其他地方没见过,夏季时在大河下游的林子里倒是还剩下三头,后来我们捕杀过两头,但跑了一头即将成年的幼生期剑齿虎。
接了加罗的话,西伊面上隐有担忧,我不确定这头是不是就是逃走的那头,如果是的话,隔了这么久,怕是已经成年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这种东西能放过吗,尤其幼生期的剑齿虎,那时候可是处理掉它们的最好时期,你们竟然没继续追踪捕杀!加罗神色焦虑,再不复之前的吊儿郎当,雨季都快结束了,你知道那东西的成年体跟幼年期相差多大吗,你们错过了最佳的捕杀时期,现在恐怕我们几个都得死在这了!西伊一声未吭,没再接话茬,也没反驳,只蹙着眉,表情冷峻。
沙奕却惊得厉害。
当初,她第一次遇见西伊的时候,他大抵就是在追着那幼年期剑齿虎的,听到她的呼救后才半道拐过来救她,后来再一次听到剑齿虎的吼叫后,他便丢下了她,但他除了让她去洗洗之外肯定也有跟她强调过其他什么,可她那会子听不懂,现在也不记得了。
之后因着不明白情况,洗完她直接开了溜,等到第二次再遇见西伊的时候,也就是她遇上了剑齿虎的那次,也是西伊救的她。
她当时就听出了那剑齿虎的吼声相对稚嫩,可她也没想那么多,眼下看来,当时比对两米多的成年狼兽,它的体长就将近是前者的两倍,现在恐怕就得更大了。
再回想第三次听见剑齿虎的吼叫声时,正是处在他们那次遇见最大的蛇的前一晚,当时西伊是满身怒气想要去追捕的,可因着她阻拦的缘故,他选择了陪着她,不得不放弃了那次的机会。
仔细想来,那头剑齿虎极具威胁性是其一,他跟剑齿虎之间可能有深仇大恨是其二,然而,西伊最终还是放弃了所有,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了她身上,她的无知坑了他们所有人。
一旦错过,便会导致过错,此下的格局,就是如此。
就因为她,西伊失去了三次追捕那头幼生期剑齿虎的好机会,如今,面对加罗的责难,他还是一声未吭。
她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这个过错,甚至,她都没有帮忙的能力,更何况西伊还是重伤。
巨齿鹰做不到蹬地起飞,他们也不可能在剑齿虎赶到前将它们驱赶到林子外围,且它们并不具备陆行的能力,比起人的脚程它们都是占不到任何优势,骑着它们跑路的事压根就没可能。
两边瞄着,她也只能干着急,未料,躲在加罗身后的土格突然嚷嚷起来:你们怎么不爬树……不过,话还没说完,就有个小东西骨碌骨碌从几人对面连跑带摔滚了过来,一边摔着还一边哀嚎,叫声相当稚嫩。
几人条件反射低了头看,却见得一个灰毛的小兽摔趴在地,嘴里仍是奶声奶气地哀哀叫着。
那大概是个狼兽的幼崽。
跟她刚穿来那晚所见到的,与巨蛇大战的那只灰毛猛兽该是一样。
同是尖细的三角形头部,四肢末端有不短的利爪,但此时它的利爪倒置在了皮毛上,尾巴细长,体型相当小,还有些肥,跑起来歪歪扭扭,也不知是被吓得厉害,还是真就不太会走路。
这是什么鬼东西!几人尚未反应过来,另一边加罗便是飞起一脚,直将那小兽踹得再度哀嚎起来,小身板更是歪歪扭扭滚到了她跟西伊的脚边,这一回,它彻底站不起来了,哆哆嗦嗦在地上趴着喘气。
扫了眼地上哆嗦着的小兽,西伊的脸色越发不好起来:驳狼的幼崽,它们一般不会攻击人,偶尔也会吃蛇,报复性很强,不过,它既跑来了这里,也只能说明,剑齿虎就在后面,我们连上树的机会也没了。
加罗一张脸顿时黑沉。
也正如西伊所说,那剑齿虎的确是跟在后面,两人刚刚交流完毕,它就出现了。
只一眼,沙奕便觉,那应该就是她第在果树前看到的那头剑齿虎。
有所不同的是,它现在的体型大得惊人,比之巨齿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以成年驳狼的两米多身长来参照,这头剑齿虎很可能有七八米的身长,高度也不在西伊跟加罗之下,较之幼年期,它在雨季这段时间里大约生长了原体型的一倍多。
眼前,它口中正叼着一只两米多的成年驳狼,长至下颔的巨大撩齿直插驳狼的巨大身体,血色满溢。
见着他们,它几乎是立时甩出了口中叼着的驳狼,慢慢地踱了几步,金黄色眼眸阴冷而嗜血。
沙奕有些慌。
说起来,一整个雨季里,遇见的最多的就是蛇了,然而对于蛇,他们现在几乎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可是乍然遇上这么个庞然大物,还真是忧心得紧。
本来他们就是毫无准备,再加上伤的伤,累的累,人少不说,又是片陌生林子,他们甚至都没有足量的武器,更甚者这树上还连根粗藤都没有,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就这个对峙情况,不仅仅是他们,就连那蹲在旁边的五只巨齿鹰都有些不安稳了,纷纷站起了身。
沙奕不知道它们起身的目的是什么,她弄不清它们是选择逃跑,还是选择一致合力应对那头剑齿虎,但她很快想到了弓箭。
尽管他们也就只剩下的一把弓箭,但那箭支数量还是很可观的,现在没有骨矛,水果刀又属于近身工具,对这种庞然大物使用自然不合适,其次若真到了万不得已需要使用水果刀的时候,恐怕形势已经十分危急了。
她不确信这样的简易弓箭能对它起到多大作用,但只要有拉弓机会,射中并造成些伤害,延缓跟缩减它的攻击速度及力度总是可行的。
那一只载了食物的巨齿鹰就蹲在她身侧,取下弓跟箭也并不费事。
想着,她便慢慢挪了两步,抽了水果刀,飞快将那木筏上部系着弓的细藤割开,另一手则迅速将那一堆箭支给抱了出来。
可惜,紧要关头总会出些问题,她这一抱之间漏掉了跟黑尖木,就这木棍砸地的声音里,四人与剑齿虎之间的僵持便被彻底打破了!那庞然大物低吼一声,迅速飞身跃过众人,目标明确地直扑向她。
沙奕吓得一哆嗦,西伊却立时扑了过来,于她反应之前,一把便将她按到了巨齿鹰的身下,回退时他则借势探手挑走了她手中的弓。
瞪着西伊那灵活矫健的身手跟速度,沙奕几乎以为他根本没受伤,但下一秒,他就又立刻暴露了伤口疼痛的问题——剑齿虎飞扑之间,他俯身躲避,却是动作稍缓,只慢了一拍,他左侧肩上便是遭受了那巨物的猛力一抓,四道血印立现。
西伊却是不管不顾,就着被扑抓的冲势,再度伸手,飞速捡了地上的箭支,趁着那庞然大物飞跃而下还未能拐回身来便是拉弓上箭。
毫秒间隔,沙奕只听得咻一声破空轻响,那削尖的黑木便从她脑袋上空一闪而过。
眨眼工夫,一声皮肉遭刺穿的闷响传来。
那剑齿虎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震彻林子的怒吼,压根不做任何停留,飞速兜回了身来,再次猛扑。
这一系列回身动作简直可以用毫秒来计算,未料及那庞然大物竟是敏捷至此,暴怒得竟连看清中箭部位的时间都没留给他们。
此刻,西伊再想逃却也是根本没可能。
蹲在巨齿鹰身下,眼瞅着剑齿虎逼近,沙奕心下发急,却是束手无策,直到一眼瞥见手中还抱着的削尖黑幕箭支时,一个念头闪过,她几乎没考虑那有可能导致的意外后果,飞速抓了其中一根,径直将尖细部分对着巨齿鹰的腹部猛扎了过去。
腹下遭遇攻击,巨齿鹰没能设防,疼痛间高鸣一声,惊乍着展翅猛地蹬脚跳了起来。
同是巨型,虽比不得剑齿虎大,但巨齿鹰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一兽一鸟,一跃一蹦,半空中就撞上了。
两股力道下,巨齿鹰瞬息被撞得掉下来,而那剑齿虎也是被撞得中途便弹歪了方向。
化险为夷,西伊的燃眉问题算是短暂解决。
可沙奕却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大问题还在后面。
这会子,巨齿鹰只是被她拿黑木扎到后的下意识反应,撞翻剑齿虎也属意外,后面可就说不定了,本身,巨齿鹰应该就对剑齿虎这样的大体型有所忌惮,真要它们对剑齿虎一起发动攻击,只怕是不可能,这并不是骑行,它们也只是温和,而并非驯化通了人性。
真想解决掉这个庞然大物,最终还是得靠他们几个人。
要有武器,还得动脑子,毕竟,这样的战斗,体型悬殊太大!------题外话------感谢可爱哒【wuqinfeiwonver、rbues、王晶柳1991、微逆水殇、severina96、计划】宝宝们暖心月票跟花花哒~么么扎~混乱更新……=—=—=—=—=—=—=—=—=—=—=—=—=推荐好基友文文:《重生之赖上隐婚前夫》/榭禾!女主重生归来,赖上前世前夫谈情说爱!狠虐前世渣渣!前夫颜赞情深大长腿,女主表面高冷女王范儿,内心话唠小可爱,心口不一惹人爱!他说:本以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后来我才发现,失去你,就是失去命。
她说:还好有你,从没放弃我,一直在身边。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干掉它(二更)就这一愣神功夫,那剑齿虎已经站稳了身体,但这一撞似是撞得它有些晕,连甩了好几次脑袋。
也就是这个刹那,她看清了那只黑木箭所扎之处。
西伊那一箭射得很巧,黑木箭从后方避开了它的肋骨处,却从它胯下直插它最脆弱的肚腹,由后往前,力度也相当可观,以至于那箭身只露出了箭尾的半截火红色尾羽部分。
点点艳红血迹正从那伤口处慢慢晕出。
而那剑齿虎也像是此刻才感觉到剧烈疼痛,本欲再次做出扑袭之势,却又是在只压低一半身子后便止住了动作,往复了好几次。
趁着这个功夫,西伊迅速曲了身,一把将她拉至一边,顺手又相当快地接了她怀中抱着的那一堆箭支。
看情况,西伊是打算以那弓箭来射杀剑齿虎了。
可弓箭只有一把,若全靠西伊顶着的话,恐怕他完全没有机会再继续射第三次,得需要另外有个人分散那剑齿虎的注意力,最好是能与剑齿虎周旋的!沙奕立刻想到了加罗。
然而他现下仍是盯着西伊手中的弓箭,还未自惊讶中回过神。
不待她叫他,那剑齿虎就再度暴怒起来,似的被疼痛所激,但那插进它胸腹的黑木箭支很大一部分限制了它的行动,第三度的飞扑相比第一二次来说,势头已是减弱了不少。
西伊立时抓住了这次的机会,果断射出了第二箭。
破空声再起,黑木箭支呼啸而去,于顷刻间冲着那剑齿虎的前胸疾射而去。
处在半空中,跃起状态,剑齿虎压根不好再改变方向或是半途闪躲,只能生生挨了第二箭。
这一箭直入了它的健壮前胸,但因着距离过远,且还隔着骨头,所以这一箭并没能扎多深,只是将那庞然大物逼得一踉跄,落地时歪倒在了四人中间。
沙奕立刻叫了加罗一声,将手中那把水果刀扔了过去。
后者如梦初醒,扬手就接了她扔来的水果刀,倾身行动时,那剑齿虎却猛然抬了头来张口欲咬,加罗立马后跳,这才险险避过了那一口。
剑齿虎却趁机爬了起来,一边低声怒吼,一边两面瞅着,似是在比较着哪边的人好下手。
沙奕捏了把汗。
刚刚是怪她递水果刀太晚,错失了良机,倘若加罗早有武器在手,刚刚剑齿虎侧身倒地的那一瞬间好时机,他绝对能把握住。
何至于现在再次给了剑齿虎反抗的机会!但也没有办法,事出突然,外加猛兽体格太大,哪怕就是加罗出了手,也未必能将剑齿虎杀死,更未必能全身而退。
眼下,那体型大到不可思议的巨齿虎又发动了攻击,这一次,它并没冲着她跟西伊而来,相反,却是选择了加罗跟土格那一方。
或许是连中了两箭的,对弓箭心声了芥蒂的缘故,又或许是刚刚遭遇了加罗的挑衅,虽然失败告终但它还是被激怒了。
这算是给了西伊一个绝好的机会,她看到西伊很快又取了一根黑木箭支,拉弓上弦。
西伊把弓箭用得相当顺手,不但如此,就连射击目标都是相当精准,这大概也跟他们经常在捕猎时投掷骨矛有一定的关联,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西伊能保持好与剑齿虎的距离,并能争得分秒时间,她便不用有多一毫的担心了。
倒是加罗,情况有些不妙。
巨齿虎扑来之时,他便是一脚将那傻愣的土格给踹到了一边去,自己则就地滚了圈,险险避过了了剑齿虎的利爪,但这并不能保证他的绝对安全。
几扑几空彻底令剑齿虎发了狂,一抓挠空,它便迅速回转了头来,再拍一爪。
加罗没办法,也只得靠滚躲避让,完完全全失掉了还手的时间。
一声弓弦微震的轻响,第三支箭飞速从西伊手中脱离了出去。
但这次射了个空。
不是西伊的目标不精准,也不是技术问题,而是——那头剑齿虎在紧要关头一扭身,堪堪避开了,黑木箭便擦着它的皮毛狠狠射入了它身边的一棵巨树上。
直插入木的沉响刺激得它忍不住转了头看向她跟西伊这一处。
这一个节点,它停下了对加罗的攻击,侧目盯着西伊,示威性地低嚎了声,爪尖微动,却是再次转了个方向。
沙奕感觉不妙。
这个庞然大物并不蠢,它大抵是感受到了来自西伊的巨大威胁,当下抛弃了加罗,转而准备攻击西伊。
轻移两步,剑齿虎瞬间加速、弹跳。
情况很糟糕,身边,西伊还没能将第四支箭上险,沙奕几乎都快惊叫了出来。
危急情形下,那巨齿虎却是没能如她想象中那般跳起来,前肢离了地,后肢倒是突然阻了下,沙奕一转头,边看见加罗疑似是扯了它的短尾。
这一个大力后拽之下,那剑齿虎便由起初它自己所控制丈量的半空弹扑变成了小距离扑跳,这一个重重摔地,约莫是撞疼了,亦或是撞到了腹下箭支,所以它忍不住怒吼起来。
加罗却是毫不放松,借着这一个难得机会,转手握了水果刀对着它的腰臀就是一个猛刺。
突然而至的疼痛,剑齿虎一下跳了起来,恰逢加罗拔刀后撤,所以它那回头反扑也仍旧是扑了个空。
不过,它的体型实在太大,她隐约都觉得,那把水果刀的刀刃似乎对它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就加罗那样在它的腰腹猛刺,它还是有足够跳起来的力气。
西伊就在它与加罗的毫秒对峙中射出了第四箭。
这一箭西伊差不多是将整个箭支的弦都给拉满了,竹萝枝条的高强度韧劲下,再加马尾毛的高弹性,它又是根本无从防备的状态下,黑木箭顷刻贯穿了它的肩胛。
同一刻,震天虎啸!剑齿虎却仍旧是没倒下。
沙奕觉得,这下它可能真的要疯狂了。
以他们的体型,再以这些并不见得多有用的武器,对付这种超大号的肉食性猛兽,实在是牵强,包括他们的反击,效果甚微。
然而事到临头,抱怨悲叹再多也没什么实质性作用。
眼下要做的,还是得想更好的办法去干掉这头剑齿虎,否则,他们四个都得给它填肚子。
尤其是,它已经彻底把目光放在了西伊身上。
她没他们两那体型跟体力以及技巧,西伊又受了重伤,加罗压根不会使用弓箭,土格就更没指望,互相之间的角色根本不能互换,这也是令她相当头疼的大问题。
甚至,此下她根本还未来得及多想,那剑齿虎便再次冲着西伊扑了来。
此种情况下,再想去挽弓射箭已经完全不可能。
西伊也是反应极快,秒速翻滚脱逃,那剑齿虎却像是料到西伊会如此做一般,仗着体型大,一侧双肢落地后立刻做出了垫地弹射的动势。
西伊想再跑却也是不可能,因为他身后还堵着只巨齿鹰,那大鸟仍是傻乎乎地杵在那,未动分毫。
西伊若是硬着往后方逃离的话,便只会撞在巨齿鹰身上,稍后也只能挨了剑齿虎一爪子;要是往巨齿鹰腹下钻的话,此刻庆幸不同于她最初的情况,那剑齿虎的落地点明显就是巨齿鹰身侧,西伊就这么钻下去的话,很可能便是剑齿虎将巨齿鹰扑趴下,然后这一兽一鸟就全会压在他身上,不死也得残。
沙奕急得差点哭出来,奈何帮不上忙,一旁加罗也是惊得冲出两步,却也知是来不及,刹在了原地。
就在她以为西伊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却忽然一缩身半曲到了巨齿鹰身下。
完了!沙奕脑中一片空白。
那剑齿虎确实没出她的所料,后肢落地之时便是借了自身体重跟冲撞力道,双前肢一下落在了巨齿鹰身侧,那巨齿鹰却骤然踉跄了两步。
沙奕惊得瞪大了双眼,却是见那半曲在巨齿鹰身下的男人,一双手正死死抓了巨齿鹰的金色尖爪。
瞬间想到了什么,沙奕一下噤了声。
西伊是想掀翻巨齿鹰!巨齿鹰虽然步行速度实在不怎么样,但那细长的金色腿爪却是不可小觑,平常巨齿鹰便是以着那双腿爪的助跑,关键时刻猛一曲腿弹射起飞便是承受了大约全身几倍之重,力道自是惊人,而那爪尖又长又硬,本就为捕蛇利器,锋利程度也是不在话下。
西伊的想法已经很明确了!他也很明白剑齿虎的目的。
若是这只巨齿虎想借着自己的体重跟冲撞之力将他压死或者压劳,他便是让它去压巨齿鹰的利爪。
分毫之间,西伊的借力使力计划便奏了效。
剑齿虎等于是整个靠在了巨齿鹰身上,它还下了死力,巨齿鹰经不住这个力道的挤压,便是要后退,可它的腿爪控制在了西伊手中,而西伊又不是要搬起它,便是以自己足下形成了一个支点,巧妙利用了剑齿虎的力道将它身上的重力后移。
分秒间,一声无奈的鹰隼鸣叫后,一声重摔的闷响,那作为罪魁祸首的庞然大物便完完全全就趴在了巨齿鹰的腹上。
它甚至来不及赶紧爬起身,那皮肉被戳破及撕裂的声音便应势从巨齿鹰的脚爪上传了来。
虎啸再起,却算得上是悲鸣了,它奋力想起身,却是怎么都起不来,腹下则是血色不断。
沙奕愣了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此下,西伊已经慢慢从巨齿鹰的双爪间滑了出来,同样是满身血迹。
沙奕紧张到不行,飞奔过去拉了他,却见得他剧烈喘着气,好一会才微微动了动,借着她拉他的那只手费力站起了身。
我没事……虽是相当紧张疲倦,他还是忍不住安慰她,血不是我的,是它被巨齿鹰的爪子给破了膛。
她有些不相信,因为他整个人都成了血人,他所穿着的那件浴袍也全部被血色沾满,就此种情况,她也不敢相信。
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去帮他擦脸上的血迹,他却一把拉下了她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许久,他才气息不稳地慢慢在她耳边说道:刚刚我一直觉得,我很可能要死在剑齿虎的爪下了。
沙奕一惊,下意识摇头:你不会的!西伊喘息着接下了她的话茬:我去抓巨齿鹰的腿爪时,我又想起来我前几天做的那个梦,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你一醒来就在吃醋好吗!他一下笑起来,断断续续咳嗽着说道:我之前一直梦见……我掉进大河后,你一直在哭,我不愿意看见你哭……也不想让你哭,所以我不能死……不能……本来她还有些许嗔怒,此下,一听到他说的话,她却是立时憋了一嗓子哭腔:刚刚,真的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要死在剑齿虎爪下的!西伊再次笑起来,但这次他只笑了两声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甚至听到他微微抽了口气。
沙奕想起了他背上的伤口。
当即,她也没空去管他的不乐意了,飞快挣开他的怀抱,转到他身后去撩了满是血的浴袍。
果然!这一番又滚又爬甚至将巨齿鹰掀倒的行动下来,他背上的伤口越发崩裂得大了,前两天的治疗无效不说,伤口的流血量也是惊人,她甚至有些怀疑,那浴袍上有很大一部分的血是他自己的。
他却毫不在意,回身再次拉她入怀。
连带着,也搞了她一身血。
沙奕无奈,也只得先随了他,毕竟,他的伤口还是要指望着土格的,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让他这样折腾了。
眼前的情况确实无奈,他是非得出手不可,但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至于那剑齿虎,仍旧是没死,不过它已经彻底没了再攻击的能力,此时正以后腿支地,胸腹半伏在巨齿鹰的金色脚爪之上抽搐着,腹下血色流了巨齿鹰一屁股。
巨齿鹰也仍是躺在原地,它也是拔不出双爪,立不起身,只得躺在那,转着脑袋一脸无辜地望人。
估摸着,巨齿鹰的利爪中最起码该是有一根插入了剑齿虎的心脏,剩下的部分,即便不是对准它的心脏,也很有可能是抓碎了它的其他脏器,开口虽小,但那金爪抓握力强得惊人。
其次,剑齿虎身大体重,巨齿鹰又是摔倒式利爪刺腹,被刺者是下滑,刺腹者则是尖爪上移,这一反方向拉扯,便是形成了撕裂。
再说,因着需要步行跑跳,所以巨齿鹰的脚爪也是有五趾,前四后一,四长一粗,而它们抓蛇除了崩体的必杀技,也同样是靠了大部分爪趾的力道。
蛇皮多滑溜粗糙,剑齿虎虽然身上覆盖了厚重的毛,却是好死不死露了脆弱柔软的腹部出来。
这种情况下,哪怕不能一招毙命,磨也能磨死它。
另一边,加罗跟土格也是愣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待到两人过来时,那头剑齿虎差不多已经死透了。
但加罗极端性子里的阴狠谨慎又充分暴露了,他还是没忍住,拿了那水果刀对着剑齿虎的巨大身子又捅了好几刀,最后甚至还在它脖颈间又补了一刀。
沙奕虽有些无语,但也没阻止他,对于这种时候来说,谨慎是好事,她想着,就算他这会子将那剑齿虎都给剁碎了,她也不会吭一声。
但问题是,到了临了时,他仍是不罢休,又继续在剑齿虎脖子上补了几刀,最后他实在不想砍了才一屁股坐了下来。
土格却是不理解了,指着那巨齿鹰不满嚷嚷:你把它弄下来啊,不弄下来,巨齿鹰怎么站起身?加罗没好气地瞪了眼土格:要是还没死呢,再让它挂会!头都快被你给卸了,还能没死?土格崩溃地嚎了一嗓子,要不我也卸了你的试试,看你能不能再蹦起来!不是瞎吗?加罗一下回过头,怎么看见的?咳咳……露了底,土格立马将问题抛出,你们不是有在食物里放盐晶吗?我这就是稍稍好了些,你不用放在心上……哼了声,加罗并未看出破绽,悻悻然地靠在了树上,半晌,又回过头来:喂,我说,我想要这张皮!话是对西伊说的,沙奕却是听得满腹火气,刚想辩驳,西伊却是先一步开了口:肉都给你,虎皮你不用想。
你!加罗气得差点跳起来,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我没说。
淡淡应了句,西伊仍是没过多反应,但这皮子没你的份。
再次被堵了回去,加罗一时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想了好久,才蹦出一句:不给我,我就不帮你剥皮!随意。
西伊仍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我会把巨齿鹰也带走的,你别想骑鸟,还有土格!加罗再度抽风。
那你就自己骑着走吧!西伊仍是波澜不惊,我们就在这分开,也不用劳烦你的土格了。
连着几次被堵,加罗再想说什么也是说不出,便独自坐着生闷气去了。
倒是土格,哪怕是他不再吭声,也没忘再补一刀:我要跟他们走!加罗顿时气了个半死。
沙奕想笑,顺口接了句:好啊。
接二连三的刺激,加罗脸都给气绿了,最后干脆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往那成年驳狼的尸体处走去,嘴里还相当有意见地叨逼叨了开来:不给拉倒,当我傻啊,我不会去剥狼皮吗!沙奕懒得理他。
扶着西伊坐下后,土格便主动地起了身来帮西伊查看伤口,他之前在那处火山口的山洞里捣鼓出来的几种草茎都还在,现下再处理起来,倒也是所需齐全,算不得折腾。
她坐在一边看的时候,西伊便将那扒拉在地上抖索的驳狼小崽子抱了递给她。
沙奕很是惊喜。
现在,威胁除去,危险不再,她的确也有了那股子闲心,不过她确实是忘了小狼崽的事,若不是西伊将它抱来,她猜测着自己可能压根都想不起来。
那个驳狼小崽子抱着确实肉嘟嘟的,全身毛茸茸很柔软,它的个头相当小,几乎是跟她半个手臂差不多长,脑袋虽尖,但好在样子不难看,但它的爪子是个例外,它还尚小的时候,爪子便有她半截小指长了,成年的时候定然也是她看到的成年驳狼一般长及一寸了,而且它们似乎还不能像现代猫爪那样缩进去,按照它那尖爪倒置的样子,她只能认为它们最终的样子便是如此了。
但她还是想错了,她尝试去摸的时候,它们竟是慢慢缩进了爪背上的肉里,惊讶之余,沙奕还是很开心的。
西伊见她逗弄那小崽子高兴,便也笑眯了眼:喜欢吗?喜欢!不假思索地回了他的话,沙奕高兴得心花怒放,我要把它养大!到时候它一定很听话。
他再次笑了起来。
但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真能把它养成那样,我以前从来没养过小动物。
摸着怀中那个可爱的毛球,沙奕有些犯愁,而且,你说的是它一般不攻击人,那它还是会攻击人的对吧?除非威胁到它生命,这还跟专门养大不一样,其实它们对人的态度就像巨齿鹰,相对温和,不过它们比巨齿鹰聪明些,巨齿鹰面对人的时候都不知道反抗跟逃跑,它们见了人会离得远远的,我们那之前有人养过这东西,帮忙捕猎用的,后来捕杀剑齿虎的时候被咬死了。
那它们还是听话的?潜意识里,沙奕觉得,西伊所说的驳狼很可能便是现代的犬类,虽然样子不是很像,但至少作用是差不多的。
不过,第一次遇蛇的那个晚上,确实是驳狼救了她,虽然属于巧合,但歪打正着,她对驳狼其实也是有好感的,虽然当时她并不了解驳狼的性子,甚至认为它也是像巨蛇那样吃人的。
嗯,很听话,但有一个不知是缺点还是优点的特性。
是不是先前你说的报复性很强?点了点头,西伊指了指她手中的驳狼幼崽:那只成年驳狼如果没死的话,定会跟剑齿虎拼个你死我活的,驳狼报复性的最大体现就在幼崽上。
是嘛?沙奕忍不住心下好奇。
因为驳狼幼崽很难生存。
叹了声,西伊缓缓道,它们都是在雨季前生崽,雨季里的环境本就生存困难,巨蛇又是在雨季才出现,它们受到的威胁会更大,所以,驳狼见到自己能解决的蛇都会选择捕杀,不过,吃不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停了下,他又接着道:你还记不记得这只剑齿虎还是幼生期的那次,你在草丛里看到的那条蛇应该就是死于驳狼之手,它身上的每个伤口都有很明显的四道爪痕。
那个我知道……挠了挠头,沙奕有些窘迫,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你看到那条蛇那天的前一夜,我是亲眼看见驳狼捕杀那条蛇的,原本那蛇是冲我来的,后来驳狼来了就跟它杠上了,我就趁机逃跑了……闻言,西伊愣了下,少顷便又恢复了笑意:还好,你没事。
嗯,那次我看到的驳狼好像很暴躁,跟巨蛇打起来的时候都是火气冲天的。
大概是那只驳狼刚刚丢了幼崽,所以见了蛇就开始狂躁,这两个算得上死敌了,不过驳狼很少见。
伸手摸了把她怀中仍是在抖索的灰色小兽,西伊感叹,驳狼通常一次能剩下十多只幼崽,但经过一个雨季,很可能一只都活不下来,偶尔能活下来的也是非常不容易,就像这只,平常想找都找不到。
怪不得加罗不认识它。
想到加罗给这只小崽子的一脚猛踹,她就心下生疼。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150**2944宝宝滴月票扎~么么继续混乱更新中~求不PIA~第一百六十九章 爆棚的不安全感(一更)我也不认识,这东西确实没见过。
一直专心帮西伊敷伤口的土格也伸头来插了一句,好啦,这伤口是杀不多了,可你这一身血腥味……抬头看了眼灰暗的天色,沙奕略作思索:要不我们今晚就留在这里吧?没待西伊发话,土格立刻就表示不同意:这处这么危险,刚刚才死了只这么大的家伙,你们还敢在这地方呆,不要命了!就是因为这地方刚刚死了只巨型剑齿虎,所以我们才要呆在这里啊。
起了身,沙奕笑道,听过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里之前是这只剑齿虎霸占着,我估摸着应该是不会有其他的兽类了。
说得对,我同意。
跟着起身,西伊也是满面笑意,剑齿虎跟驳狼一样,都是独行性的,所以它们应该对自己的领地很有独占欲,我看这里也应该没有能斗得过剑齿虎的猛兽了,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他们说得没错。
剥完狼皮的加罗也凑了过来,这里该是没有其他一些猛兽了,你还担心有蛇吗,交给那几只巨齿鹰不就好了。
三人都如此说,土格也是没办法,心下再不情愿,却也找不到反驳之词,便撅了嘴去,以示不满。
沙奕失笑:要不你试一下,这天色估计一会就是晚上了,如果你放心,那我们就骑鸟前行,但巨齿鹰晚上不肯飞的事你该知道的,另外,前面会有什么情况,我们压根不清楚,你也看到了,西伊的伤势很严重,这种事上,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分析了下情况,似乎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土格便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只转了头嘱咐道:把身上的血腥味洗干净,可别再引来什么东西,另外,伤口别沾水,小心被冲掉了草茎!代为应了声,沙奕便将那小兽放到了一边,转而从浴缸里取了些干净衣物,拉了西伊慢慢往加罗最初滚摔的小湖边走去。
这个湖泊并不是天然的,深度也有限,看着周边一些杂乱倒塌着枯树情况,沙奕猜测,这该是在雨季里遭遇了雷劈所致的,而此下的这个湖泊应该便是由这些巨树倒塌时砸出来的洼地,经年累月下,频繁雨水积留不出,便就形成了湖泊。
这几天天气虽然好了些但阳光仍是有限,这样面积的积水洼地,又是处在林子里,自然较一般的露天地块蒸发慢上很多。
西伊下了水,那水浅得只到了他的胯下,别说是冲掉背上伤口上的草茎了,压根是连腰腹的高度都没达到。
将干净衣物搁置在岸边,沙奕也慢慢下了水。
身高差距过大,那水倒是很容易就没过了她的腰际,温凉的感觉似乎都能渗入到她的胸腹间。
就着这个格局,沙奕很快帮他把那满是血迹的浴袍脱了下来,又取了浴袍上的细带,蘸水帮他擦起身上渗透到的血迹。
起初,她帮他擦着后背的时候他倒还算听话,到后期她帮他擦前身时,他便又开始动手动脚起来了,沙奕虽有些恼火他在重伤期的不老实,但更担心自己的反抗会让他再次扯裂伤口或是把水溅落到伤口上,便也只得任由他为所欲为。
到最后,他干脆抱住了她,死都不撒手。
然后,她刚帮他擦洗干净的前胸便又是沾上了她衣服上的血迹。
她气急,他却搂着她喃喃低语起来:沙奕,你说过的,生孩子不是那么可怕的对不对,也不是每个女人生孩子都会有死亡的危险对不对?惊讶于他思绪的突然飘远,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应了声。
未曾想,他一下加大了抱着她的力道:雨季马上过去了,我想要个孩子,你……愿意给我生一个吗?沙奕愣了。
她怎么看都觉得着……他那压根不是想要孩子的样?反倒是……像一只以素食为生从未开过荤的猫突然见了鱼的冲动反应!等了片刻,没见她吭声,西伊也是有些懵比,小心翼翼从她肩上抬了头去,有些心虚地去看她: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沙奕哑然。
他却是有些颓然,颇为紧张地拿眼角偷瞄她:我……我只是……嗯?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沙奕抬了头去看他。
其实我想了好久的。
为难地挠挠头,西伊有些不安,我觉得,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肯定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又是那可怕到让她心疼的不安全感。
似乎,每每在他们周遭出现其他男人时,不管关系如何,不管表现出来的怎样,即便他已经知道了具体情况,他还是会有所担心,从一开始到现在,从她的不了解到她发现他的不安全感爆棚,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害怕她会离开他!也许是幼年时期太过孤独,亦或是西谷跟西芒给他的关怀太过大咧咧,更有可能是西谷跟玛瑞生了玛萨后重心转移,西芒可能也是相当粗莽,以至于他心底总是缺了那最温柔的一角。
父母早逝,又总是颠沛流离,因着这一系列情况,西伊便极具敏感,他有可能很早便开始希翼着,能有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女人时刻跟他在一起,一起生活,相互关心。
可远古时代里,女人的数量实在是有限。
她自穿越来也是没见过几个女人,而且,那些女人大都很强悍,跟温柔这个词相去甚远。
就好比他身边最具代表性的女人,西谷何止是强悍,简直堪为所有强悍女人的代表。
女人难找是一点,他们所在群体的规则又是一点,他本身大概又是想要一个温柔些的女人吧。
就像她,一穿越过来便是碰上了他,命定一般。
按照他此前所说,他对她便是一见钟情,喜欢得不行,当初又是见她孤身一人,身形更是小了他许多,虽然她最开始的时候也没少发飙,可比起那些强悍女人来,在他眼里她根本就是软糯的,他便怎么都不愿意放手了,一路死缠烂打到底,软的硬的统统都给用上了。
最后,他的确成功了。
他不但拐了她的人,他还俘获了她的心。
可倒过来想想,或许她也是最幸运的那个也未可知。
纵然她失去了现代的优越生活,离开了家人,来了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可怕世界,可她遇上了西伊。
他很在乎她,对她更是宠溺异常,纵容她的一切,包容她的全部,甚至,时刻都存着要跟她在一起的心思,他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也可以为了她放弃性命,这样的男人,只怕整个现代都找不出半个来。
虽然他生存的时代跟她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爱情没有界限,既存在穿越,那么跨越千万年的结合也合情合理。
只是,对于他所认为的孩子能将她留在身边的天真想法,她实在不敢苟同。
这并不是封建时期,而是最最原始的远古时期。
这个时代尚能接受一个女人共N个男人,更别说孩子了,哪怕就是有了孩子又如何呢,他还是太纯真,毫无经验可言。
并且,他对她是有感情的,并非像这个时代的其他一些人,他们可能是为了繁衍才选择在一起,相互之间可能除了最基本的群体之情便再没其他。
可西伊的情感是丰富的,她不认为他会因着繁衍随便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不然再除开族群规则那条,他可能早就有孩子了,哪像现在,面对她的很多时候他都在征求她的意见。
沙奕……她不说话,他一颗心又忐忑起来,我说的不对吗?我觉得……好像不太对。
咬着唇,她眯了眼回望他,你看,现在有好些女人都是同时跟多个男人有孩子的,再说啦,如果那个女人的心不在你身上,就算有孩子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可以选择自己离开,或者带着孩子一起,肯定会再有其他男人愿意接受她的!他一下手足无措起来,结结巴巴道:你是说你的心……不待他说完,沙奕就憋不住笑起来,踮起脚伸臂圈住他的脖子:西伊,为什么你每次都那么傻呢,我说什么你都信!愣怔了片刻,他这才意识到又被她给耍了,一双粗糙大手登时便落到了她腰际,揉捏间力道颇大,带了十足的惩罚意味。
沙奕觉得又疼又酸痒,扭身躲闪之时,他却半躬了身体,重又将她按进怀里。
许久,他的低沉音色才在她耳边漾开: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这是一句极具深情的话语,光是听着她心下便是震动不已,虽然并不属于什么动听的甜言蜜语,也不是安心的保证,但那恰恰就是出自心底最真的话。
沉默了好一会,她也攀上他的厚实肩膀,轻语:西伊,我们会有孩子的,我也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不需要任何条件。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似是觉得不可置信,又像是收获了最大的惊喜,半天都没蹦出一个字来。
沙奕觉得惊奇,磨蹭了半晌,想推开他看看他的表情,未想,她这推的动作还没做到一半,他便是用了全部的力气将她搂紧。
沙奕无奈,又不敢大力去推他,最后也只得随了他。
不过这种温存并未能持续多久,湖岸边很快传来了一个不协调的声音:你们要是再在那水里多抱上一刻,我马上就把那小崽子也丢进来!刻薄又野蛮的话语自然是来自加罗,压根都不用多猜。
瞅了那岸边蹲着的身影一眼,沙奕实在是不想费口舌,只拍了拍西伊,低语道:把血迹擦干净就上岸吧,你还受着伤,泡冷水对伤口不好。
有了之前的情感交流,此下的沟通便是没有任何阻碍了,心下轻松舒坦,不安全感也被安抚尽消,西伊自是心情很好,听闻她这么说,他便也点了头,稍作擦拭,就回了岸边。
沙奕则是就着那水清洗起自己身上的血迹来。
刚沾上的血迹,潮湿未干,处理起来相当容易,外加她的衣色为红色,很快便看不出一星半点的脏污了。
再等到去清理那浴袍,难度就来了。
浴袍是浅色,外侧还有些毛茸茸的吸水绒面,此下,沾染到的血迹却是没那么容易洗掉了,任她怎么努力,那浴袍表面仍旧是残留些浅浅的红印。
最后,岸边噗地扔过来一圈扎成球状的叶片,沙奕拿到手才发现,那是好几片皂叶。
她以为是西伊丢过来的,可等到转过头去,却发现西伊正盯着加罗,神色古怪,后者神情也是没见得好多少,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犹豫中,加罗却是干脆起了身,一张脸满是郁结,见她再次看过来,臭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地跑了。
心下冷嗤,沙奕继续开始洗衣服。
皂叶帮助下,那些淡淡血色倒是很迅速地解决掉了,此下也没再耽搁时间,两人牵着手回了巨齿鹰所停之处。
树下,土格正在闭目养神,加罗则不见了踪影,两人也没空多操心。
西伊背部伤势不容许上树,沙奕索性也弃了树,只从浴缸里取了块大兽皮便躺了上去,其余东西则全部留在了巨齿鹰身上。
因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们谁都不清楚,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索性将东西继续绑在了巨齿鹰身上,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对于它们的超强负重能力来说,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西伊计划是先休息会再去剥了那巨齿虎的皮,此下加罗不在,便是谁都挪不动那剑齿虎,那只可怜的巨齿鹰也只好继续保持着躺姿,继续拿双爪撑着那巨兽的庞大尸体。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
沙奕很是困顿,抱着那驳狼幼崽缩在西伊身侧便睡了去。
……半夜里,沙奕是被一阵震动惊醒的,天崩地裂的感觉,不但是她,连着西伊,甚至加洛图两人也都醒了,不过那三人明显有些搞不清状况。
感受着那炸裂式的震动,沙奕只迷糊了一小会便彻底清醒了。
是火山爆发!想法刚出,便见得林子湖泊那一个方向的灰暗天色里陡然亮起一道火红光度,远远望去就像一道热流冲天而起。
沙奕一下站起了身。
也是恰巧,靠着湖泊那一面的树木较少,虽是不能尽收于眼底,但隐约也能看出些苗头来。
加罗则是蹭蹭地爬上了树,从未见过的可怕景象很快惊得他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西伊上不了树,便径直取了弓箭拉着她往林子那一侧的外围走去。
等到走到了那空旷的河边,沙奕才彻底将那可怖景象看得明白些。
火山爆发的中心点确实就是他们的出发点,虽然距离很远,但这处是高于她们此前所呆之处的,且火山喷发之势并不小,溢出的高温熔浆很快将她视野中的小点扩大了一圈。
那并不是宁静式的火山喷发,也不完全像中间式的程度,沙奕觉得,那可能是处在爆发式跟中间式之间的,势头还是相当猛烈的。
没多久,崩裂声便是此起彼伏,更有滚滚灰白色火山灰阵阵涌出。
那是一种毁灭的既视感。
沙奕猜测着,那一处火山在熔浆喷出后期可能还要产生大爆炸,休眠完毕,便很可能会毁了一整片土地,他们之前所在新旧聚居地山洞,包括下游处的那几片林子,很可能都逃不出这一次的大灾难。
因为那一处有很多沉积的原油,从大河边的草场到那可怕林子里,一旦那火山内部的熔浆大肆喷发,大范围遭了熔浆流淌覆盖的话,她丝毫不怀疑那些原油也将成为反助力。
忧心忡忡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握着他的那只大手骤然紧了起来,她下意识去看时,却见他整个眉头都蹙成了一团。
沙奕瞬间就明白了他心下所惧。
只怕,他是想到了西谷他们。
自大河道上意外分开了后,她也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处,这两天又是满心念着他受伤的事,她甚至都忘记了去考虑西谷他们的情况。
照理说,火山爆发前,他们的情况肯定是强过他们的,但现下火山问题一出,他们的情况就不乐观了,还有赛纳,她早晨还有见过他,却是因着愤怒跟怨怼,她压根就忘记了要跟他说这样的事。
此下,他们所住的地方就与她们在同一个山头,相隔也并没太远,这次火山爆发,只怕最终也只能是个悲剧了。
包括旧聚居地山洞的那些人,他们从暴雨洪水时就是没能逃离,这会子,只怕希望更渺茫了,不过,这一群人她压根都不想去提及。
说她狠心也好,说她没人性也罢,反正对于这些人她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跟同情了。
此时此刻,她便如西伊一样,只期盼西谷他们能逃离这次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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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西谷真不能幸免于难,西伊就是要第二度承受失去亲人的苦痛了。
幼年时期未记事的情况下也就罢了,西芒的打击就已经是沉重得不行,但愿西谷别再有事。
不过这实在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他们并不处在一处也是实情。
沙奕自知安慰不了,便也默默翻了身,没再说话。
西伊却是立刻就靠了过来拥住了她:沙奕,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捕杀那头剑齿虎吗?故作轻松的话语,分明是为了转移话题,以减少心中的烦躁。
但也就这刻意的换衣话题,恰恰也反应出了内心苦痛的程度,虽然立时就猜透了他的所想,沙奕倒也没一语道破,温温柔柔便顺他的话茬:是因为白天说的那些原因吗,剑齿虎威胁力太大的缘故?轻轻摇了头,西伊笑起来:那只是一方面,算不得最重要的一点。
那是什么?翻了个身,她顺手便将那毛茸茸的驳狼幼崽塞进了他怀里,你不告诉我,我可不知道。
接了她塞过来的毛茸茸幼崽,西伊缓缓道:是西芒,他被剑齿虎咬伤了,很严重,其实我一直知道,他并非直接死于巨蛇之口,反而是因着被剑齿虎所伤失去了逃跑的能力,最后才命丧于蛇口的。
没要她继续问,他自顾又说了下去:当时我带他回了我们后来居住的新山洞,因为我们在非雨季的时间里,有很多时候都会住在那里,之前也没见到有其他的危险,所以我很放心地自己走了。
后来我发现我真的错了,那时候已经快进入雨季了,我不知道我们遇见的那条蛇是怎么去的那边,又是怎么给我们撞上的,总之,当我看到西芒的尸体时,我特别难受,我当时甚至都没想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我们搬到了那个山洞,我才知道,那边即便离旧聚居地山洞不十分远,可那到底也不是旧聚居地山洞,危险无处不在!震惊于那一系列的因果关系,甚至于是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她也知道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管曾经有多悲惨,不管现在有多不甘,那始终都只会是个伤疤,回不去,还会刻在心里,每每揭起,便会翻来覆去痛,除非他自己能放下。
至此,她还是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温顺地缩在他胸前,轻柔抚摸着那只小小的小兽。
西伊没再继续说话,后半宿他睡了过去,似是太累。
沙奕没吵醒他,也埋了头去睡觉。
一夜安稳,只除了那间歇震动的大地跟那时不时惊起的炸裂声。
待到清晨醒来,西伊已经起了来,他像是老早便起来准备早食了,以至于她起来时,他已经烤好了肉,烧煮好了汤汁,甚至那巨大的剑齿虎都剥好了皮。
加罗跟土格起得也比她起得要早一些。
不过加罗看起来有些反常,他没再像前几天那般絮絮叨叨,也没再像前几日的口无遮拦,此时他正坐在高壮的树梢上,时不时也会回了头来瞅上他们一眼,但神色恹恹,连抢食都没了兴致。
沙奕搞不清他到底是怎么了,但隐隐觉着可能跟他昨日在小湖边露出的那种表情有些关联,可她还是猜不到,也没兴致再去想。
吃了些东西,沙奕又喂了那驳狼幼崽喝了些肉汤,将汤汁里的肉块切碎了喂了它一些,但它嘴巴里的牙齿都长了没几颗,似乎也确实还未到完全开始吃肉的时候。
可惜这处没有那种可替代乳汁的椰果,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将就着。
好在,那小崽子也不知道挑剔,死里逃生后便是一直窝着发抖。
等到再出发的时候,天色已是不早。
天气仍是灰蒙的,沙奕觉得,可能在雨季结束前,还会有一场大雨。
西伊则在与她商量后,想加罗土格明确表示了拒绝再去他们的所在地,转而是打算中途选个合适地方留下。
土格没什么表示,看起来就像是早有预料。
可轮到加罗时,他则一脸惊讶,临了连整张脸都有些冷,再往后他连话都不跟他们说了,饭食也没吃,率先骑了大鸟冲了出去。
沙奕被搞得一头雾水,西伊脸色也有些差,土格却是砸吧着嘴巴。
看样子这两人都是有些了解的,但谁也没告诉她。
等到骑上了巨齿鹰,沙奕才想起来回头看一眼。
湖泊的方向,火山喷发仍是在间歇进行,从她此刻所在的至高点看去,目标虽小却清晰非常,那一处火山点已整个被熔浆与火色包围,火山灰飘散中,沙奕觉得连带着自己的心都有了些灰白的悲凉。
西伊怕是心下还存着一丝侥幸,所以他不愿意走太远,目的大约就是为了让活着的人找到他。
她很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遵从了他的决定。
五只巨齿鹰还是花了老半天的功夫才过了那片汪洋,直到抵达了另一处相当小的林子时,众人才停了下来。
照例还是起火烤肉的琐事,西伊倒是没说什么,或许是因着前几日一直由她跟加罗还有土格负责的这些,他心下可能觉得有些憋闷,所以连着两次,他都是默默接受了这摊子事,毫无怨言。
至于加罗,自从前一日的湖泊事件后他便是不大对劲,她看着他,隐约觉得是她当初第一次看到的那个性格占据了主位。
少了那极端的胡闹跟时不时的蠢,她忽然就觉得,他情绪有问题的时候其实也是可怕的,就像当初,初见她的那次,要不是后来被她抓了把柄坑了次,估摸着他才不会乖乖听她的吩咐。
话说回来,真正想掌控加罗恐怕也确实不容易。
就哪怕他们四人现在这样的微妙格局,她能占据上风,除了一部分实际因素,其他的则完全就是运气问题了。
此下,他仍是不打算理任何人,阴沉着脸独自坐在一处盘结的树根上。
沙奕只得自己动手去寻些枯枝子干叶子。
庆幸的是,这片水域上的林子相当小,她几乎不费功夫就将那一半的区域给转了一圈。
干枝枯叶捡了不少,她甚至还在了那片清浅的水边发现久而未见的虾。
她几乎是立刻放了捡来的一干东西,开始抓起那些虾来。
一如既往,那些虾跟此前在大河边的完全一样,都是傻乎乎的,压根不用费劲就能立刻抓住。
沙奕抓得兴致勃勃,那些大虾抓的时候没什么反应,抓来放到岸边上也是不怎么动,就这个德行,估摸着就算是抓上一大群它们也没有逃跑的念头,而她,只需要在抓完后回去拿容器将它们装回去就行了。
正暗自窃喜,一个高大身影蓦然映在了她身前的水面上。
沙奕被吓了一跳,转身时发现是加罗,便又舒了口气,自顾着抓了虾去,岂料,他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
再次被惊,沙奕条件反射瞪了过去,却见得他满眼戾色,再没有半分平常的吊儿郎当。
他死盯着她,犹疑了半天才不确定地开了口:你对西伊是什么感觉?沙奕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你问这个做什么!做什么你不用管!怒瞪她一眼,加罗没好气道,你只要告诉我就行!这还真是有脸问了。
沙奕立马有些不高兴了:你明明有问题要问我,我问个理由怎么了,不合情理?居然给我来句不关我的事,那你还要问我做什么,你的事又不关我的事,我还要给你解释什么,这又不是天经地义!被堵得慌,加罗瞠目结舌好一会,回过神时面部表情迅速降温,满脸愠怒: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捆也得把你们捆回去。
得了吧,就你们那边十来天的路程,还要骑鸟,捆回去的事就算了吧!晃了晃手臂,沙奕示意他将手放开,再说了,你要知道我对西伊的感觉做什么,那是我的秘密,我不想跟你说,除非你告诉我原因!闻言,他立刻又蹙紧了眉头,磨叽了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在我族群那边,有一个女人,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很讨厌她,因为她骗我,后来因为有些事就跟她一起呆了好多天,那几天里我每天都会跟她吵上几句,直到她的一个男人找上门来,看着她跟那男人在一起,我会觉得不舒服,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很在乎那个男人,所以我才问你对西伊的感觉!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呢!略带惊奇地扫了男人一眼,沙奕仍是弯着腰想去捉虾,不过你说你们那还有女人敢跟你这个坏脾气的人吵几句,确实挺让人惊讶,至于我对西伊的感觉嘛,就是很喜欢他,很想跟他呆在一块啊!就这些?不然呢?她反问,你想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是属于哪种?对,我问的就是这个,你知道你就告诉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加罗一下子激动起来。
沙奕却是翻了个白眼,学着他的话不耐烦地甩了他的手:我知道个屁,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我知道的只是我自己而已,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回去问去,神经病!再次被堵,爱是被损得一塌糊涂,加罗顿时沉了一张脸,不过到底也是按捺下了性子,没再叫叫嚷嚷地乱发脾气,只冷哼一声,扭头便离开了去。
沙奕有点想笑,但回想起他最后的表情来却又觉得古怪,翻来覆去想了好机会,仍是没能得出答案来,最终也只得将他的莫名其妙给扔到了一边,埋头继续捉虾。
等到抓得差不多,又将它们统统用一些草茎涮洗了几遍,沙奕这才回了停顿起火处取了不锈钢盆子。
她大致数了下,那盆里的大虾,足足有二十多只,够是足够了,但是放在盆里烤烧煎炸的话,就得分好几锅了。
眼下,西伊的烤肉又是刚刚开始烤,大虾这事处理起来确实麻烦。
然而西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飞快地另外支起了一个火堆,放了许多树脂后起了火,便是接了她手里的盆子,自个慢慢烤烧去了。
沙奕心下温暖,便也坐到了他身边看着。
没一会,食物便全数到位了。
加罗仍是没主动过来吃饭,由土格拿了过去。
而西伊,她隐约觉得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又像是对加罗完全没好感,即便后者不过来,他也半句话都没问。
氛围相当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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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土格,送食物给加罗,但至今也是没立刻回来,沙奕懒得操心,便倚着西伊逗那驳狼的幼崽玩。
那幼崽起初还有些害怕,见她并没有要伤害它的意思,它便大胆多了。
沙奕将它平放在草地上,肚皮朝上,轻轻地抚着,小家伙咧着嘴巴舌头歪在一旁,圆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格外享受。
沙奕被它那萌哒哒的表情逗得忍不住笑,西伊却似有些吃味儿。
长胳膊一伸,他便将她揽到自己怀中,占有欲颇为强烈。
不过,因着这个大动作,他生生给扯了自己背上的伤口,当下疼得倒抽口气。
沙奕心疼之余,却也忍不住笑,心知他的醋意泛滥,倒也没点破,反而是将那驳狼幼崽抱到怀里,温柔地顺着它背部柔软的毛发,慢悠悠道:要不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语毕,眼中满是狡黠。
她是故意惹他的,他看出来了,却是做不到不上当。
最终,他还是一伸手便提了驳狼幼崽的后脖颈,甩在半空晃悠着。
那幼崽乍然离了她的怀抱,还被揪了后脖颈,当下无助起来,四只小短腿颤巍巍地乱扒拉着,喉间更是发出了细小的呜咽声。
然而,驳狼幼崽在她眼中的萌,到了他眼中却成了扮可怜,沉思了会,他忽然有种将驳狼幼崽给她是个错误决定的想法。
即便是再少见,他也受不了它整天黏着她。
西伊开始寻思着,是不是该把这浑球给丢了。
沙奕一眼猜出了他的想法,立马伸手将那毛茸茸的狼崽给抢了回来。
西伊无奈,只得放弃。
沙奕却觉得,作为一个新上任的铲屎官,给这个小狼崽取个名字才是至关重要的。
至于叫什么……一时半会她还真想不起来。
她可不想借着毛色去给它名字。
懵比了半晌,沙奕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名字来,最后只能挫败地继续去挠它软软的绒毛。
小幼崽却以为她是在逗它,嗷嗷地嫩叫了几声便眯了眼睛,一脸享受。
沙奕眼睛一亮:你这么喜欢眯眼睛,就叫眯眯眼好了,有意见保留!西伊哭笑不得,沙奕却是情绪高涨,顺手便又抱了那小崽子贴着脸蹭了蹭。
西伊刚刚咧开的笑脸立时又崩了。
没过多久,加罗随着土格回来了,四个人加一只驳狼崽,再次上路。
这次飞行持续到天色渐晚。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西伊轻轻将她摇醒,迅速指了下方的一处平缓地带:你看下面,地势平缓,而且我刚刚看了下,下面似乎有一处不小的石洞,应该可以暂时居住。
沙奕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要在这一处住下了。
想到他重伤在身,又是几经周折,中途又遭遇了可能失去至亲的打击,此下还随着巨齿鹰飞行这么远的距离,怎么说都是相当累了。
思及此,沙奕便笑着接了口:那我们就在这处停下吧。
知晓她的同意,西伊立刻扯了把那疾飞中的鸟脖子。
已经被骑乘习惯,对这些指示类的小动作,巨齿鹰也是相当熟悉,当下便是一个俯冲。
处在后面的加罗跟土格两人也自是没作任何他想,也同是俯冲。
这次西伊有了准备,大力控制下,那巨齿鹰如愿以偿地落在了水上。
这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
因着水的浮力,以及巨齿鹰鸟毛不沾水的特质,两人在水面上冲出去相当一段距离,又晃悠了几圈才停下来。
幸运的是,几乎没什么折腾。
两人舒了口气的同时,土格跟加罗就不怎么乐观了。
土格眼睛的问题,所看的水跟岸滩有些错位,本来他大概也是打算学着西伊落在水面上,但结果相当糟心,比之那次在林子里还要凄惨些——他跟他骑的那只巨齿鹰直接来了个头下屁股上的倒栽葱,硬是砸在了岸滩上。
但有那只巨齿鹰垫背,土格倒也没怎么样,只可怜了那只大鸟,沙奕忍不住为那只大鸟默哀。
然而这一个默哀还没结束,另一只巨齿鹰也迫不及待地砸了下来,砸出的的水花溅了两人一身不说,落吹的水波差点也将两人掀翻。
庆幸的是,两人所骑的巨齿鹰飞快张了翅膀保持了平衡,否则指不定得掉进水里去。
相比之下,加罗就不怎么好受了,虽是成功扯了那巨齿鹰落在了水里,可那姿势一如土格的落地之姿,水的浮力下,减免了乱滚就已经是大幸,可那巨齿鹰下冲太猛,一头扎进那浅水的泥沙里却是怎么都避免不了的。
一晃眼,两人身下原本相对清浅的水立马浑浊了起来。
此下,不仅是那巨齿鹰的脑袋砸进了水底,就连鸟背上的加罗也怪叫着冲进了水去。
另外两只背物件的大鸟因着紧随而来也没幸免于难,两声巨响,也掉进了水里,只是,没有歪理的介入,它们落水不至于那么惨,荡了几圈倒是还浮在水面上。
不过,整个水面仍然是一片乌烟瘴气。
愣神的功夫,沙奕跟西伊同骑的那只大鸟却是很不给面子地自己划了水回到岸边,慢悠悠出了水,压根不打算理那四只倒霉的同伴。
也是,五只全是公的,受了加罗吸引而来,本就竞争关系,能保持着一起前行下落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能再指望它们互相帮助呢!一时间,人心也遂了鸟心,沙奕便跟了西伊去寻他看到的那处石洞。
石洞就位于河岸不远处,沙奕很快就看到了它。
这个石洞很大也很敞亮,所处的地势也不矮,即便是雨季里,也不用担心暴雨将至会将这里淹没,而那山洞外围,虽也有不少的巨树,但那并非密布成林的阴森状态,周围还有许多矮小类似灌木的草木,地面上则是绿草覆盖,在那之上,有一种叫不出名的紫红色小花开得遍地都是,相当可爱温馨。
打量着这个即将成为她与西伊两人共居的新地方,沙奕的忍不住嘴角上扬。
回想到之前,其实西伊他们也不一定一定要在那巨蛇遍布的地方居住着的,但因由着很多地方被大片水域阻隔,他们又根本没有制作船只与木筏的意识,想不到,便是无法实现,所以他们一直被禁锢在了那几处不大的范围内,吃尽苦头。
而巨齿鹰这个东西完全属于加罗他们那十万八千里之地才有的,至于原本旧聚居地山洞的全部人,她估摸着除了西伊跟西芒,大概都是没见过跟骑过。
西伊也说过了,他只所以能骑到,是因为一次洪水情况下他们的迁移。
虽然西伊有远古人特有的强健体魄跟丰富的经验,还有比她不知强大多少倍的心,但光是凭借着自己游的话,她也不相信他能游到赛纳他们那一处,眼下,就是刚刚那一片汪洋就足够他游上好几天的了。
所以,他当初该是在半途遇见了那些外飞的巨齿鹰,然后才意外骑上的,随着那只巨齿鹰,他才了解了它们生活的地处,也就加罗他们所在的地方。
所以,其实西伊是去过加罗他们的常住地的吧!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也不打算去加罗他们那里了,如今这个地方便是足够好了,更何况,对于西谷他们,西伊是抱着不小的期待的。
两人很快就把东西都挪到了那个石洞里。
晚上仍旧是烤肉,每个人的胃口都相当不错,就连一向食量小的她,也是吃下了足足两块烤肉。
然而一解决完肚子问题,加罗跟土格两人就像要故意避着他们似的,迅速消失在了她跟西伊的视线里。
沙奕有些郁闷地坐在火堆边发呆,眯眯眼似乎很怕火,远远躲在山洞更深一些的地方吃着她给它准备的肉,只在吃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她,生怕她会丢下它似的。
西伊很快收拾了所有的东西。
没有眯眯眼的干扰,也没有了加罗跟土格的碍眼,西伊埋藏在身体深处的好色品性又体现出来了。
再次腻上来,西伊丝毫都没掩饰自己的目的,滚烫的手掌覆上她腰际的起先,还算是规规矩矩地握着,没多会儿就开始往别处磨蹭。
沙奕有些无语。
这家伙的手法简直是突飞猛进,轻一下重一下的,手法相当刁钻,并且专挑她的薄弱地带!到最后,她实在有些手臂了,只得娇嗔:受了伤你还不收敛点!他却压根不管她说的。
就像他那次在剑齿虎出没的林子里的湖里跟她说的那般,雨季即将过去,他想跟她有一个孩子。
前两天刚说完,他现在就迫不及待了。
她虽然有些无奈,却也不想推开他。
对于他,她始终都是愿意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像他那样,他对她的疼爱跟宠溺,超越了一切。
只是眼下,那两人还在这里,他想肆无忌惮,也压根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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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罗跟土格很快便回了来。
两人身上湿漉漉的,看样子是去洗澡了。
处在雨季末尾,但冬季来临前有相当一段时间的过渡,即便天气不怎么样,但温度还算是高的。
沙奕不知道具体温度的精确数值,但根据体感来看,白天不冷不热,约莫是在二十度到二十五度之间,晚上会稍稍再低一些,但比之雨季的夜晚,暖和多了。
想着西伊的伤口,沙奕觉得,稍稍清理一下也是好的,当即也回身推了他道:西伊,我们也去洗洗吧,一整天了,伤口清理下会更好些。
西伊很快点了头。
对于她说的,他本就是顺从的,更何况这次只是区区的清理伤口,能避开那两个人,他就要谢天谢地了。
这些天下来,无时不刻都得面对他们,他其实也是烦躁得不行。
沙奕自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便转了身去寻些替换的衣物。
土格却是凑了过来:要不我跟西伊一起去清理伤口吧,你把东西收拾下,顺便也给我铺上一张兽皮吧,我们那个位置有点膈人。
你不是已经洗过了吗?疑惑地扫了眼土格,沙奕仍是忙着翻找浴缸里的衣物,那一会我先帮西伊把伤口清理干净,等回来由你帮他涂抹草茎。
一把将她手里的衣物都推回到浴缸里,土格不高兴了:你前两天捣鼓的都不好,你看他的伤口都没见好!土格的夸张让沙奕实在是无语,不过,他的确是比她更懂得如何使用一些植物调理伤口。
她虽然懂些现代处理伤口的常识,可配备不足,她的想法对于西伊那样的伤口,压根没有实际作用。
与其空想,倒不如让土格这样的原生态去处理,反正在西伊他们的那边,她还没见过哪个人能有土格这样的本事。
也不知道他们平常出了大问题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
眼下,土格也不是出于恶意,稍稍想了下,沙奕便点头同意了。
石洞里的情况确实算不得好。
虽然整个洞里的构造相当好,里边的格局她也是相当满意的,但这应该是个从未住过人的山洞,所以,常年来覆盖的灰尘相当多,收拾自然是免不了的。
她也是知道粉尘类对人呼吸道的不好影响,一整晚估计也收拾不了多少地方,但至少得保证他们所睡的范围是干净的。
西伊却是死活都不同意,甚至拉着她不肯撒手,最后沙奕也只得陪着他去了浅水边,趁着土格给他清理伤口的时候回了石洞。
加罗仍是靠在石洞一侧,叼着跟草茎满脸不高兴。
沙奕搞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想再去理他,继续收拾自己的。
不料,他却慢慢走了来:真要留下来?早就给你们说过了啊。
推开那靠得太近影响了自个收拾的高壮身影,沙奕没好气,难不成还跟着你去你们那边?你养着我们啊!养着你,我可以,但是就只要你一个。
不再是一脸逗比,加罗再恢复到刚刚与她接触时的表情,我们那男人很多,就让西伊自己呆在这处。
我有西伊养着就好了,不去你们那边给你们添堵了!摇摇头,沙奕实在憋不住笑,还有,你们一旦遇上雨季,可能连本群体都顾不过来,能不去争抢就不错了,何必再增加张嘴巴消耗那来之不易的食物。
你十分不喜争抢是吗?男人面上毫无半分笑意,一脸正色道,你跟我们走,我可以保证不再争抢。
我当然不喜欢争抢,不过那是你的事,就算我有再大的意见,那也只是我的,决定不了你们。
耸耸肩,沙奕依旧是摇头,我不可能丢下西伊的,再说了,我要去你们那边干嘛。
蹙眉瞪着眼前的纤细女人,加罗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瞅着加罗的古怪表情,沙奕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那是什么感觉,加罗的确算得上是个精分的人。
时而愚蠢逗比,时而阴狠狡诈,老实说,她有时候都很懵。
对于加罗,她至今都无法说自己能完全了解,他的蠢可能他自己都猜不到,同样他的阴狠也不是能按常理出牌的。
就像,他这莫名就要求她跟着他一起去他们常住地一样。
几天前才绑了她,各种威逼利用耍滑头,而在火山口时,几乎对她是嫌弃得不得了,这会子,突然又要求她跟着他一起回去,这到底是唱的哪门子大戏?想不通,她也只得莫名其妙地抱了张兽皮去帮土格铺地。
高壮男人却一把抓了她的手腕:你必须跟我走!被男人的举动吓了一跳,沙奕下意识开始挣扎:放开我,你弄疼我了!答应我,我就放开。
恨恨地甩出一句话,男人手劲越来越大,不然别指望我会放手。
加罗你是神经病吗!挣扎无效,沙奕怒骂一句,扔开兽皮,就着男人的手背就咬了下去。
低哼了声,男人手上却是越发抓得紧了,最后,被她实在咬得不行,他一伸手便将她掀翻在地上,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野蛮,你说你咬了我几次了?后背被坚硬不平的地面磕生疼,沙奕却是毫不退让:你要不是每次都这么野蛮,我至于咬你吗,贼喊捉贼!什么贼!甩着手,加罗再次怒瞪她,我就问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不要!抓起身边的兽皮丢向男人,沙奕疼得心下生怒,费力地从地上坐起身来。
一巴掌挥开她丢过来的兽皮,加罗心中的火彻底被点燃,顿时耐心全无,倾身上前:我不会让你留下的,你不走也得走!心下警铃大作,沙奕暗叫不好,眼见着加罗欺身而来,下意识便踹出一脚。
未料及她会突然踹出一脚,被踹中胸腹,加罗立时大怒。
即便那一脚对于自己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却成功激起了他的愤怒。
原本,对于这个奇怪的女人,他是嫌弃得不行。
第一眼时,他便觉得她又瘦又丑,后来觉得他的肤色白得实在与众不同,摸起来也相当柔滑软嫩,他便是有些犹疑。
接下来,他才发现了她脸上是覆盖了皂叶的青汁,可他那会子有事不得不离开,只好把她先丢到一边。
再往后,便是那群没胆识又愚蠢的人给他出主意说抓一个女人可以换全部的食物,他想着反正也是那群不要脸的人去做,他就答应了,却没料到,他们所说的便是那个又瘦又丑的女人。
他在河边看到了她洗去脸上青汁后的样子。
那是一种没见过的美丽。
他觉得好奇,因为她本身跟她自己所在的群体里的人,长得也很是不一样。
然后,那些人便成功将睡着她绑了给他送来了。
第三次看到她,他心里就起了一丝涟漪,可他弄不懂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开始觉得,反正他们也是要抢女人的,这个女人倒也可以带回去,但她太瘦,看起来虽然很赏心悦目,可他担心她的生育能力,而且她看起来也并不像生过孩子的样子。
他压下了要把从那群人聚居的山洞里抢来的两人女人留下的想法,心里开始重新盘算着,是不是可以跟这个女人试一试。
让他最震惊的,还是那女人面对巨蛇时的反应。
他觉得她应该是很怕那巨蛇的,他甚至能感觉出她的害怕,可她很聪明,充分利用了他对食物需求欲强烈的这点。
他忽然觉得,女人是不是够强悍已经不重要了,她们不一定非要有足以保护自己的体能,有颗聪明的脑袋也是可以替代体能不足的。
他发现她真的很会算计,比他还精于算计,还善于察言观色,理直气壮跟他谈条件,处处压制他的条件,到最后,他还就真被她兜兜转转给算计进去了。
然后便是土格出了事,他在他们交易完毕就失去了踪影,他觉得那肯定她跟她的那个男人一起商量好的,不然他们也根本不会知道土格是他软肋,并且,她还在交易的时候摆了他一道,那会子,他恨不得掐死她。
于是他在大河的主河道上偷袭了他们,有着巨齿鹰的先天优势,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将她的那个男人给扎进了水里。
但他没想到,她竟然用了个古怪的武器,半空把巨齿鹰给扎了下来,甚至,那根从她手中疾射而出的尖硬黑木枝子在贯穿了巨齿鹰的翅膀后,还扎进了他的胸膛。
幸而有着巨齿鹰替他先挡了一下,他的伤并不严重,可巨齿鹰失去了飞翔能力,他不得不随着那只大鸟一起掉进了大河里。
可那会是暴雨,还有洪水,大河主河道本身就深,他水性并不是很好,再加上水底震动,巨浪翻腾,他很快被水流冲得晕头转向。
等到醒来后,他一睁眼便发现了她,她竟然跟他被水冲到了同一处,那一瞬间,他心中似乎就是有丝暗喜的,可他那时候并没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当他发现她是要杀他时,那丝暗喜立刻沉了下去,理智告诉他,他们是敌对的,从一开始绑她,到拿她做交易的筹码,再到他拿了骨矛去刺那个男人。
从交易时起,他就能看出她很喜欢那个男人,虽然他并不觉得那男人有什么特别之处,也看不出那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但这确实盲目刺激了他,以至于他什么都不思考便下了手。
直到在火山口,他再次看到土格,听到土格说是另一个男人绑了他,他才觉得他跟她之间似乎存在着某些误会,但他忍不住有些怀疑,她的解释却是让他完全相信了。
她的确是遭遇了跟他一样的倒霉事情,他跟那个男人,他们两人都被另一个叫做赛纳的男人给算计了。
也是,原本在一起居住的人都能互相算计,更何况各自之间的群体呢。
也就是那几天,他骨子里的蠢性子也暴露了无疑,他跟她吵闹骂架,可那几天他却是开心的。
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跟她之间的矛盾去除,握手言和带来的,毕竟,他因着争抢没少树敌,纵使他并不在乎,可少一个敌人始终是好的。
他就在那个火山口的山洞里看到了她喜欢的那个男人。
他看起来病怏怏,尽管这是他干出来的坏事所致,但那个男人确实不怎么爱跟他们说话,男人的直觉,他也能看出那个男人不喜欢他们。
可那并没什么关系,那个男人压根不重要。
也就是在那个两边开口的小山洞里,他看到了她相当体贴,以及对他们跟那个男人的区别,他觉得窝心,却也没有办法。
事后,他还看到了她的智慧,她并非只有胆小的缺点,她也并非只有精明这一个优点,她相当有脑子,她甚至知道土格都不知道的东西。
他忽然开始觉得,只一个土格还不够,他还需要有一个像她这样的族人来绑着他,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群体,而他,虽一直处于最高位,可群体里总有几个不是很让他放心的人,就好比曼伦。
在那处山洞,在一片古怪震动里,她说了一些他不太明白的事,也问了他们所居住之地,他觉得,她跟那个男人或许是要加入他们,他是高兴的,毕竟这对他们是有很大好处的。
他欣然同意她跟那个男人的加入。
然后他们便启程了。
中途,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勇猛,他忽然就觉得有一定的威胁力,所以在与剑齿虎搏斗的时候,他很矛盾地不想协助那个男人,因为这样的男人如果加入他的群体,他的地位将会受到威胁,但又怕自己不动手她会怪他。
他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但那时候已经不需要他帮什么忙了,那个男人用了那古怪的武器跟自己的头脑,解决掉了那个大家伙。
他们那边真的有很多古怪的东西,除了那男人使用的武器,还有她扔过来的刀子,包括她点火跟烧煮的东西,还有,她连穿着都很古怪,他从未见过,可那确实很轻柔方便。
有过一段时间,他都怀疑她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到后来,他只能认定那是来自她的头脑,因为那个男人穿着很常见,而她,却不是。
他们去湖边洗澡的时候,他其实也偷偷跟了过去。
他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那个男人想要跟她生孩子。
也就是那一刹那,他忽然开始嫉妒起那个男人来,讨厌他们亲昵,讨厌她对那男人表现出来的温软顺从跟贴心,似乎,自从那个男人醒来后,她就没空多理他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可他按捺不下自己要威胁他们分开的行为,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跳出来了,他们很惊愕,倒也是听了他的话。
可那男人却在一瞬间对他也起了敌意,他能感觉出来,若是在火山口时他是不喜欢他跟土格,那么这一刻,那个男人完全就是想干掉他的表情。
他觉得烦躁,他开始讨厌看见那两人呆在一起的画面。
半夜里,在看到她预估的可怕毁灭场面时,他心下的感觉就越来越古怪,也越来越强烈了。
那整整一天,他不想再理任何人,尤其是她跟那男人表示不再去他们的常住地时,他一边庆幸那男人的离开,一边却又愤怒她的出尔反尔,他要被他们气炸了。
他发誓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理那个无耻的女人,可他还是忍不住于她在水边抓怪东西时去问了她,对于自己对她的奇怪想法,他真的很想不通,也搞不明白,实在熬不住时他才决定去向她寻求帮助,她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很生气,他有了再也不要理她的冲动想法。
等到来了这处她跟那男人满意的地方,他们竟然就直愣愣撇下他走了。
他实在憋不住了,便在水边向土格诉苦,土格惊了半晌居然告诉他,他这是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他真是疯了,才会喜欢上那个女人!可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若不是喜欢,他怎么会那么反常?又怎么会看着那男人那么碍眼?现在,一到看她跟那男人腻在一起,他就极度后悔当时没能捅死那男人!他决定了,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跟他回常住地,不然他定然会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心中怒意横亘,加罗几乎是立刻抓住了女子的纤细脚踝,反手一拉,便扑了上去。
沙奕气急,却是怎么都耐不过他的大力,扭打中,她都能看到他眼中的赤红。
这个精分男,他又发疯了!------题外话------感谢亲耐哒【jjeennyy28、qzuser747、琦宝儿、138**8784、QQeb05704d3d308c】几位大宝宝们滴花花,评价票跟月票哒~8月第一天,被砸得好幸福~全抱住!各种大么么~爱你们哟~=—=—=—=—=—=—=—=—=—=—=—=二更在此!阿门~T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缺你(一更)心塞得不行,沙奕却是无力阻止加罗,只稍稍一会,他就将她手脚全摁住了。
这还不算,他还居高临下瞪着她,怒气冲冲道:你在逼我!你真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反抗无望,以她的力道来反抗他,简直是胳膊拧大腿,最后反倒是她气喘吁吁了。
我不跟你扯其他的,你如果还是拒绝,那我现在就把你带走,只要你敢!知道来硬的斗不过他,沙奕也只得软下来:加罗你说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逼我,你缺什么你说出来,只要是我们有的肯定给你,你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你说的!是,我说的,沙奕无奈,你缺什么你说。
我说了,你就会给?男人眯着眼,将信将疑,你向我保证!沙奕无语:我保证,只要是我们有的,只要你觉得你缺的东西,我们都会给!男人一下笑起来,有些得逞的味道。
半晌,他才一字一顿:我缺你,我就要你了,说话算话,答应的事就要做到,你说的!沙奕彻底懵比!这分明就是吃果果的算计,可这精分男非要她跟着他回自己的地盘做什么,她也就是没事损过他几句,偶尔坑过他一两回,至于这么记仇吗,况且,那是互相坑的好不好!这到底是发的哪门子神经!莫不是他看上了她那些来自现代的东西了想都要了去?或者是想都要了去又怕她觉得他狮子大开口不肯给?然后像那次交易一样索性以她为要挟?沙奕觉得很有可能。
然而一直没等到她开口的男人却怒了:又想反悔吗,这可是你刚刚才说过的,你跟我保证的!这个……咳……在心里骂了加罗N+1遍,沙奕却是在男人怒瞪过来时忍不住缩了脖子,你是不是想要很多东西,然后又觉得自己要太多东西有可能会什么都要不到,所以你才又玩了当时绑我的那把戏……你到底在说什么?瞠大双眼,加罗一脸崩溃,我是那样的人吗?难道不是吗……小心翼翼地瞅了眼男人,见男人怒色又起,沙奕赶紧闭嘴。
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半张着嘴巴,加罗露出一副遭了沉重打击的模样,我有这么不堪?真要我说?再次偷瞄一眼男人,沙奕犹豫道,那我就说了啊,第一次是在那片石崖边,你欺负我;第二次在河边,你吓我;第三次你跟旧聚居地山洞的人合伙算计我;第四次你在大河主道伤我喜欢的人;后面就太多了,还有这次,你看看,你每次都这样蛮横无理地对我,你觉得你还能是哪种人?被堵得死死,加罗张了好几次嘴,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到最后,她以为他会泄气放开她时,他又忽然变了个表情,一双黑色眸子里透出的光就像狐狸那般狡猾: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也没办法,只能按照我的老手段来了,缺的就用抢的,再说些没用的也都是放屁!哎……沙奕急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水果刀子弓箭不锈钢盆子打火机衣服兽皮食物你要什么自己选,你开口我立刻拿给你!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加罗立时暴怒起来,我说了,我缺你,我就要你,听不懂吗!彻底惊住,沙奕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
他这是……她不敢想。
他却兀自开了口,字里行间除了怒还是怒:你休想跟西伊呆一起,我今晚就把你带走,你不让我如愿,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语毕,男人一伸手,径直将她甩上肩头。
喂,加罗,巨齿鹰晚上不肯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先放我下来,你说得不清不楚,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的意思!胸腹撞在男人坚硬的肩头,沙奕几乎被撞得吐出来,都是一起折腾过来的,你何必这样……咳咳……男人登时站住了脚,粗暴地将她扯了下来:我已经说了那么多遍,你还说你不明白,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的道理你还不懂吗!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他想要她?大脑当机,沙奕一时愣住了。
敢情他这是告白啊?可她有那么人见人爱吗,他明明有好多次都恨不得掐死她,更是在算计她的时候被她反算计,就这样他还能喜欢上她?完全不合理!她一脸迷茫,男人却是以为她不相信,怒气上提,一扬手便再次将她推倒在地。
猝不及防,后背再次撞在坚硬不平的地面,沙奕疼得倒抽口气,不料男人却借机压了上来:我从来没有过非谁不可,你这个狡猾的女人,却一次次不相信我质疑我,甚至拒绝我,在我们那里,从来没有谁会对我这样,你这么过份的还是第一个!你这是第三者插足,我已经有西伊了,不可能再接受男人!慌忙去推身上压着的男人,沙奕也怒了,更何况,你这么粗暴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你的!顿住身,加罗质疑道:不粗暴就可以?你是选择性耳聋吗!我说过我已经有西伊了!好,我不计较你有那个男人!加罗咬牙切齿,给我留个位置总可以吧,很多女人都是这样的,你知道的,女人太少,这算是你们的优势!我容不得我的男人有其他的女人,所以我也不会有其他的男人,我跟西伊,都只会是彼此的唯一,我们之间容不下任何人,你别再讲条件了,这不可能的!男人立时大怒,气急败坏便伸了手去撕她的衣服:死骗子,你一而再地挑衅我,惹了我再想把我一脚踹开吗,想都别想!心下一惊,沙奕下意识去推男人的手,奈何拼尽了力气毫无效果,被男人狠抓了双臂后,沙奕耳际忽然回响起男人刚刚的话语,当即便是一脚狠踢。
那是目标相当明确的一脚,不但稳,还准,更是狠!措手不及,被踢了个正着,古怪而剧烈的疼痛瞬时袭来,加罗立刻扭曲了整张脸,死瞪那下手狠毒的女人,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沙奕赶紧趁机逃跑,未料刚刚跑出两步,便又被扯住了脚踝。
她一回头,便是对上了加罗那双满是戾气的黑色双眸。
即便是疼痛惨烈,他还是不打算放开她!沙奕彻底慌了: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叫了!男人却是露出一扭曲的笑,抓在她手上的那只大手越发用力。
就在这时,一边的角落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不待她反应过来,那小小的身影便是一头撞了过来,一口咬在加罗另一只手腕上,一双短小前肢更是迅速抱上了加罗的手臂,八根半趾长的尖利长爪顷刻弹出,死死卡在了加罗小臂上。
是眯眯眼——那只丁点大的驳狼幼崽!虽然它才没多大,可驳狼生来齿尖爪利,纵使还处在生长初期,纵使效果不甚明显,可那初现的攻击力还是有的。
只一口,她便见得加罗的手腕上有血丝落下。
不过,这并未持续多久,加罗只用力一甩手便将它狠狠甩了出去。
那驳狼崽很快便被摔在了洞壁上,发出声凄惨嫩叫后,便是再也爬不动分毫了。
沙奕又气又急,张口欲叫,却于顷刻间被男人捂住了嘴。
尽管手臂被咬了口,还被交叉着划出了八条血痕,加罗却是完全不在意,只用力堵了她的嘴巴不让她有叫喊的机会,她的拼命踢打却是不能撼动他分毫。
沙奕有些绝望。
未曾料想,洞口处,土格的惊慌声音却突然响起:你疯了,你不是说要跟人家好好说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加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少管我的事!怒斥一句,加罗并不把土格放在眼里。
土格却几大步就跑了来,一伸手就开始扯起加罗的手来:你快放开,你这是适得其反,我要知道你这样我怎么都不会帮你的,石洞跟浅滩的距离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啊,大蠢货!土格的加入,无疑是帮了她一把,再不济,她也得到了一丝喘气的机会,眼见着那两人拉扯吵骂,沙奕憋了口气,猛地推开了那高壮男人,连滚带爬地往洞口挪去。
身后,加罗火冒三丈,恼羞成怒地咆哮起来:你给我拦住她啊,土格你这个蠢货,你快放开我……沙奕心慌意乱,抖抖索索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却撞入了另一人怀中打了个趔趄,她这才看清撞到的人。
是西伊!沙奕再也忍不住,也顾不得男人的伤,不管不顾便扑了过去,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整个石洞瞬间陷入了诡异静默。
除了女子的哭声,再也没了其他吵杂。
西伊只愣怔了片刻,便是明白了所有,当下也是紧蹙了眉头。
搂着怀中的温软躯体,西伊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意升腾而起。
看来,他之前在那片小林子里的感觉是对的。
眼前这个男人,对他最爱的女人也存了满满的欲望!------题外话------感谢亲耐哒【小兔子love你、rbues、qquser7060820、冰小莹、套马的汉子】几位大宝宝们滴花花,评价票跟月票啦~来群么么哒群么么=—=—=—=—=—=—=—=二更继续晚上老时间蛤~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情敌就有战争(二更)他只抱着她安抚了一小会,尔后,便是松了手。
第一次,在她还哭着的时候,他放开了她。
沙奕怔了片刻,觉得不对劲,再等回过头时,西伊已经与加罗对上了。
一个居高临下蹙眉俯视,一个蹲在地上斜着头挑衅怒瞪。
虽还是处在沉默中,但两人之间不对盘的暗涌早已汹涌澎拜。
这是一个眼神不合就要打的节奏。
其实她一早就看出了西伊不爽加罗的心理了,就像当初他跟赛纳之间一样,可他受了伤。
加罗不是他,他也不是赛纳。
当初,尽管他有再多的愤怒,但看到赛纳有伤在身,他便放弃了再打,后面虽然还是有了第二次,可那是赛纳的挑衅,毕竟他跟赛纳还算是一个聚居地的。
然而,加罗跟他既不是一个群体,更不是像赛纳那样会在表面有所妥协的人,加罗暴怒冲动,时不时还耍些小滑头,阴狠狡诈先不说,就说局面上,西伊受了重伤,他就处在了劣势。
更何况,两人体型本就差不多。
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把这件事敷衍过去,要是让他知道加罗对她所做的事,他非得豁出性命杀了加罗不可!加罗又岂是会做出让步的人?西伊若是在此时出了手,那可真算是如了加罗的愿了。
按照加罗所表现的,恐怕他早就容不得西伊了,一旦这一次西伊占不到上风,他大概会趁机解决掉西伊,而她,大抵也会被他强硬带走!只怕他早有了小心思,这才是最可怕的!思及此,沙奕赶紧回身,却是赶不及西伊出手。
他几乎一脚就将加罗踹了出去,可那加罗又怎么会吃了这闷亏,立刻甩开了土格,起身反击。
一来一去,两人就打了起来,不多时,两人脸上身上就都挂了彩,尤其是西伊,因为他最初是背对着她,她几乎是立刻就看到了他刚刚敷好的伤口在大力动作下再次崩裂。
殷红血色迅速流出,沙奕只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抽了起来,当即慌乱叫起来:你们别打了,西伊加罗,你们快停手……一边,土格也是急得不行:你们怎么打成这样,真要弄出问题来又得结仇,何必啊,之前是误会,现在又是什么,一起逃出来的,就不能相互帮衬些吗!但很可惜,两人的话语毫无效果。
那两男人,一个怒不可遏,一个存了心的,完全是抱着你死我活的决心,眼下自然是打得不可开交。
她所担心的,西伊并没处于下风,而加罗也没占到上风,两人差不多算是平手,可她仍然心下沉重。
按照实际情况,西伊那么重的伤,根本不可能扛得住加罗的猛击,可事实上他不但抗住了,甚至还给了加罗同等的还击,这就促使他的背伤撕裂得更加严重。
恐怕,他仅仅是凭借着一己的火气才爆发出的攻击力,这样的情形,即便是打赢了又有什么用,最后还是在加罗下的套中。
感觉出不妙,她欲上前,土格却早了她一步,飞快冲入了两人之间。
但纠结的是,两人虽都是收了手,可挥出去的拳头冲力还在,到最后,土格生生挨了两人各一拳。
也不知是两人的两拳招呼得太重,还是他本身太脆弱,两下之后,他便晃悠悠倒了下去。
两男人也是同时滞了身形,但土格似乎还是不够份量,只三两秒,那两人又有了再打的势头。
这次沙奕再也不敢作任何犹豫了,迅速冲到了两人之间:停,都给我停。
两男人几乎是同时住了手,各自虽都有愤怒,可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狠狠瞪了加罗一眼,沙奕这才心疼地拉了西伊到铺平的木筏上坐下:你不要再打了,你的伤老是被你弄得裂开,上一次是剑齿虎没办法,这次不一样了。
可是……低头看了她一眼,西伊欲言又止,眼中隐有余怒。
知道他心下怒意难消,她却也知道真要告诉他真相,肯定是火上浇油,再多的委屈比起他的伤来说,那都不重要了。
毕竟她也没有真受到什么伤害,充其量就是被加罗给调戏了,后面那什么只能用未遂来说了。
远古时代,他们才不会分辨那些行为是可以的,哪些行为是不可以的,更何况加罗本就是习惯了争抢,她没必要拿他的坏习惯伤了西伊的心。
远远扫了眼加罗,她再次看到了加罗手臂上的伤口,当下也找到了另一个转移他怒气的原因: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说起来还是怪我。
怎么了?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西伊面上再度挂上一抹担心,告诉我怎么回事?刚刚眯眯眼咬了加罗,然后加罗就将它甩开,结果给撞在了洞壁上,我就生气了,骂了加罗几句,他就说了些重话,我心疼眯眯眼,没忍住,就哭了。
指了指山洞另一边被撞得仍是躺在地上的可怜小兽,沙奕心下还是些不忍。
是这样?瞄了眼洞壁边躺着的驳狼幼崽,西伊显然有些不相信。
刚刚打架的时候,你没有注意到他的手腕吗?起身将那可怜的幼崽抱回来,沙奕示意他看驳狼幼崽的嘴巴,你看,有血……你没事就好。
伸手帮她拢了把耳边发丝,西伊总算是露出一丝笑意,另外,驳狼幼崽你不用担心,它们最耐得住的就是摔撞,这应该只是有点晕,一会应该能恢复过来,你别心疼了,如果真死了,我会再给你弄一只的。
明明他白天时还表现出对驳狼幼崽的吃味,现下因着她的所说,他却又说出这样的话来,沙奕心下也是有些难过,忍不住低语道:跟你相比,我宁可你更好些,你看你,伤口都裂开了,土格的包扎又算是白折腾了,还流了那么多血,你以为你是铁打的!铁?好奇心被吊了起来,西伊立刻忘了先前的不愉快,那是什么,吃的吗?绷不住脸,沙奕到底还是笑了出来。
脸上的眼泪还未干,这会子又笑出来,她也是无奈至极,但也没办法,西伊是远古人,这个时期青铜都未出现,又怎么会有铁器呢?能用上不锈钢的盆子跟水果刀这完全就是个穿越bug导致的,她可不指望一下就让他搞明白这些金属的由来跟炼制。
铁不能吃,跟我们用的盆,还有我的那两把刀子一样,你想吃吗?想了想,她便扯了扯他,你转过去,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口。
西伊很听话,她一放话,他便顺从地转了身。
眼前,西伊的伤口比起初要狰狞许多,不但是崩裂了之前结好的痂,更是撕开了更大的口子,血肉模糊,殷红液体一刻未停地流淌,虽流量不大,但再这么下去,他完全有可能失血过多。
沙奕心下焦急,但土格已晕,加罗在那拍打了半天也没见得有什么反应,也顾不得再想更多,匆匆从那浴缸里将干透的浴袍以及剩下的一些草茎都拿了出来,转手便拉了他:跟我去浅滩边,我帮你重新处理下。
抿唇嗯了声,西伊没了最初时随土格去的那股子不情愿,很积极地起了身。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不过浅滩边因着水光折射的关系,所以光度倒也够了她处理伤口。
沙奕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帮他处理好。
不过,他却是极其不老实,丝毫不顾忌自己伤口恶化的严重,身了手来还想抱她,她摆了副严肃的表情,他才悻悻作罢。
最后,他开始坐在岸边看她洗澡。
习惯了他的亲昵触碰,也习惯了长久以来与他的亲密,她倒也没了开始时的排斥,但她到底还算是未经人事的,即便早就被他看光光,可羞涩也还是在所难免,所以她最终还是刻意转了身去拿背对着他。
西伊并没说什么。
她不但没赶走他,还能这样让他呆着,他早已算是心花怒放。
尽管天色过暗又隔着水光,他压根看不清水下的旖旎景象,可这也足够让他欣喜万分了。
这是她愿意对他完全交付的表现。
当然,要不是那该死的伤口,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冲进浅滩里抱住她的。
但……为了不让她生气发火,他还是乖乖坐着好了。
反正她都答应过他了,等到赶走那两个碍眼又讨厌的家伙,她早晚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么想着,西伊便又释然了起来。
再回石洞时,土格已经醒了来,原本他还在絮絮叨叨骂着加罗,见了她跟西伊,立刻闭紧了嘴巴。
倒是加罗,见了她则是勾唇一笑,似乎是笑她刻意隐瞒实际情况,眉眼间很是得意。
回以怒瞪,她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连骂都觉得费力。
木筏边,眯眯眼已经醒了,见两人过去,便又摇起了那细细的小豹尾,嫩嫩地哼唧起来。
沙奕心下软成一片,快步过去抱了那小家伙搂着。
西伊立时又臭了一张脸。
沙奕哭笑不得,最后将那小崽子塞进了他的怀里,他那幽怨表情才恢复些过来。
石洞对面,土格犹豫了好一会才有些紧张地开了口:那个,沙奕,我要的兽皮呢?指了指他身边那张被她拿来砸加罗的兽皮,她以眼神示意土格自己铺,并未多语。
土格却有些纠结地竖了竖手指:晚上有些冷,两个人……要两张……扫了眼土格,又扫了眼土格旁边倚墙晃腿的男人,沙奕一时也来了些火气。
一个字都懒得说,沙奕径直走了过去,夺了土格手中的兽皮,在那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惊诧中,一把将那兽皮扔出了洞外,末了指着洞外怒道:土格,那兽皮是你的,想要自己拿,想再要一张,想都别想,另外,今晚你俩滚出去睡,谁要是赖着不走,我指定先堵了这洞,再放一把火烧了这里!土格一瞬间惊得目瞪口呆,却也知道她这是怪他帮了加罗坑了她,当下也不再多说,只叹了口气,摇着头一边叨逼叨,一边起了身,往洞外走。
加罗却是动都未动,挑衅地看着她,一脸我就不出去,你能拿我怎么着的表情。
沙奕也不打算跟他多费口舌,扬手举起在他身上摸到的管状草茎:土格死在外面别到我这哭,明天早上我也会帮你准备好足够的烤鸟肉以备你路上吃,你两就等着好好爬回去吧。
一语中的,加罗几乎是跳起来的,不死心地将身上摸了好几遍,无果后,哆嗦着指了她许久却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最终怒骂了句,很是不爽地出了石洞。
遂了心愿,沙奕也是长呼一口气,将那管状草茎扔到一边后,她才坐回了木筏。
加罗这个死皮赖脸的,无耻又猥琐,若不是之前他对她做出那种事时她无意捡了这个东西,只怕单单一个土格,以他们新选的这处相当温馨安全的地方来看,她可能还威胁不到他。
若真如此,光想着就够糟心。
西伊却是相当高兴的。
他压根没用她说,也没理会自己的伤口,便寻了洞内几块大石头,心情愉悦地将石洞的洞口给堵了起来。
不过,洞外很快传来了土格可怜兮兮的声音:再给张兽皮,就一张,快冬季了,晚上很冷的!嫌弃土格的夸张,又是厌恶他帮加罗讨要兽皮的借口,沙奕冷哼:你真舍不得加罗,就把自己的兽皮给他,要实在不行就让他去找他那五只公巨齿鹰抱团啊,反正它们不都是被他吸引来的么!死骗子!无耻女人!石洞外立即响起了加罗的怒骂声,你要是不偷我的草茎,我会需要兽皮?我是捡到的,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有数,别眼瞎胡扯。
没好气地回了句,沙奕也是烦他烦得慌,到底谁更无耻你应该比我清楚,别逼得我非算计你不可,真到那时候,你会后悔的!话音落下,石洞外便恢复了寂静,再也听不得半声叫嚷,那两人就像是瞬间坠入了梦乡,连句咒骂也没了。
沙奕乐得清静,便也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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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仍是算不得好,前一日虽有些灰蒙,但午时还是见了太阳,眼下却是不同,即便是身处石洞内部,可透过那些堵洞的巨石之间的缝隙看去,外面的天气甚至比前一日更加阴霾。
因此,沙奕心中,雨季结束还有一场大暴雨的念头越发肯定了。
身边,西伊还在沉沉睡着。
他还是一如以往,喜欢抱着她睡。
但眼下他背上的伤势较为严重,所以平躺的姿势他根本做不到,只得半侧身,半侧压着她。
他很重,沙奕觉得自己的半边身子都被他压得有些麻木了。
可是,她仍旧是不忍心推开他。
她似乎从未见过他大咧咧的睡姿。
自从相遇,至今,他都是搂着她侧睡或半侧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出现在他生命中的缘故,她几乎都看不到他完全平躺。
现代时,这该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而现下里,她该是他全部安全感的来源。
心下不舍,沙奕下意识伸了手去抚摸他的脸。
距离上一次她帮他刮胡子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许久了,上一会跟加罗交易时,她便发现他的胡茬就已经都冒出了头,现在看看似乎长得更长了。
还有他那微卷的头发,最开始在沼泽地相遇的时候,他的头发才细细碎碎地垂到脖颈处,现下,都已经是越过了肩头去。
一如她的长发,现代时,她的长发只是及背,如今,已然及腰,她已经有些记不清她来到这里的实际时间了。
经历了那么多的灾祸苦难,她终于也算是熬过了第一个雨季,这一段时间或许算不得多长,但却给了她一个世纪的错觉,连带着她的头发都长了许多。
不过,先前她都是将头发绑起来内塞,直到后来才散开,等到她发现时,整个雨季都过去了。
她的发质一如既往,依然厚直柔滑,可摆在眼前,她看着却有些陌生。
除了洗发,她是有多久没认真打理过自己的头发了呢?包括她自己,远古时代没护肤品,即便她原本的底子很好,可她也不敢全然肯定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最初那样。
这里的生活艰险苦难,没有几个女人能熬得住辛劳,就像西谷,已然能看出苍老来,她或许要比西谷好上很多,一来她刚来没多久,二来西伊几乎能不让她动手的就不让她动手。
可纵使如此,她还是有些担心。
只要风餐露宿不免,岁月痕迹就会一刀刀刻下来,她来自现代,自然会忧心自己的容貌。
然而,没有镜子,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想到最后,无果而终,沙奕还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西伊就在这时醒了来,且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无奈,当下又将她搂紧了些,暗哑音色里满是疼宠:为什么叹气?西伊。
翻了个身,她颇为惆怅地挤进他的双臂之间,你看我有没有变丑?他一下笑了起来,但还是架不住她的惆怅表情,最后仍是不得不凑近了她的脸,轻声道:你还是我喜欢的样子,就跟我第一看到你的时候一样,不过……这一个转折,他停住了。
就像故意卖一个关子,沙奕被他的故意弄得有些急躁起来:不过什么?你越来越瘦了。
又笑了声,西伊就势掐了把她的腰,轻叹,怪我没能把你养胖,你每次都吃那么少,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原来你喜欢胖的。
蹭上男人的胸膛,沙奕忽然觉得很好笑:我在我们那边已经很胖了,我们那边的男人都喜欢瘦一点的女人,像我这样的,别人都觉得胖,没人喜欢的。
这就是你总吃那么少的原因吗?健臂环上纤细柔软的腰肢,男人话语中满是心疼,我一点都没觉得你胖,我还觉得你比那些女人都瘦很多,你以后一定要吃多点,不然我会很担心的。
你不嫌我胖的话,那我可就要大吃特吃了。
沙奕笑眯了眼。
我巴不得你多吃点。
低头亲了怀中小女人一口,男人眼中的宠溺不言而喻,你要是一直这么瘦,我都有些紧张你以后怎么生孩子了……这是一句虽属实情却不甚正经的话,沙奕面红耳赤,下意识捶了男人一把,却是不料他一下握住了她的手,有些遗憾地道:沙奕,我好想现在就……现在不可以。
飞快阻止了男人接下来的话语,沙奕费力压下男人另一只在自己腰腹上游走的粗糙大手,你的伤都没好,不可以做这样的事……我可以的!男人立刻有些发急,话语中颇为委屈,你要不信就试试看嘛……西伊!咬牙低斥一声,沙奕气急,你要是再把伤口弄裂开,就一辈子都别想碰我!这是立时奏效的句话,男人一下住了手,面上虽还有些不甘,却也不得不屈从。
也就是这一刻,石洞外再次响起一阵怒骂,夹杂些许哀嚎。
沙奕心下有些古怪的感觉,恰恰又想脱离西伊的尴尬,便飞快起了身。
西伊马上表现出了不满,但到底也没说什么,只也跟着起了身来,帮忙把堵洞的巨石给挪了开来。
洞外,前一宿睡在外面的两人此时正在石洞洞口处蹦达。
沙奕还没来得及张口,土格便冲了过来,嚎出一嗓子哭腔:沙奕,你太过份了,这外面这么多大虫子,你怎么能让我们睡在外面呢,你看看我们都被咬成什么样了!应声低头,沙奕几乎立时看到了土格面上的两个红肿大包,一个在一侧眼皮上,一个在鼻尖上,搭配着土格一张泪汪汪的老脸,看起来相当滑稽可笑。
另一边,加罗仍旧还在蹦达着,一边怒骂,一边手忙脚乱驱赶着几只围着自己打转的巨型飞虫。
那是……她在跟西伊相遇的那片林子里见过的巨型蚊子!当时那些巨型蚊子也只出现过一次,往后她便没再见过,又隔了一个雨季没出现,现下突然冒出来,她也憋不住有些慌起来。
西伊倒是格外平静:这是巨蚊,怎么,你们那边没有这种东西吗?我们那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土格再次嚎出一嗓子,抓狂道,根本从未出现过好吗!那就别愣着了,去找些熏蚊的大叶子来吧。
摇摇头,西伊也只得选择去寻那巨蚊的克星来。
瞪着那满地乱窜的高壮男人,再瞅着男人额头被巨蚊叮出的大包,沙奕只狠那巨蚊咬轻了,压根连一丝要去帮他找熏蚊叶子的精神都没有。
不过,这巨蚊既能攻击加罗跟土格,便也能攻击他们,想到后面大概就是只有她跟西伊住在这处,沙奕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随着西伊去了。
一宿之前她都不知道这处还有这样的讨厌鬼,好在,加罗跟土格的遭罪给他们好好提了个醒。
那种巨蚊咬起人来简直要命,她被叮咬的那次差点没把她疼死,幸好西伊及时寻了些草茎帮她敷上,不然她都不敢确定后期会有什么情况。
毕竟,她不是西伊,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大蚊子,而西伊他们是远古时代里土生土长的,面对叮咬时尚且不惜费尽力气去寻可治的草茎,可想而知,这巨蚊绝对是有毒性的,更何况,它们的体型还都能跟鸽子一拼!但她心底仍是有些疑惑,快步追上西伊后,沙奕便忍不住问开了。
西伊的回答干脆而直接,按照西伊的解释,沙奕便也很快弄明白了所有的疑问。
根据西伊所说,蚊在雨季是无法生存的,雨季到来后,它们会钻进土里躲起来,等到雨季后再出来活动,但是冬季来临后,它们便会死亡。
巨蚊的寿命并不长,只有夏季末到雨季初,以及雨季末到冬季初,这两个不长的阶段里,才是它们存活的时间。
比较可怕的是巨蚊的毒素,被叮咬后,如果不在疼痛期间敷上一种叫做芷的植物根茎,等到瘙痒状态出现,便可能导致数十天的身体麻痹,这无疑的致命的。
一旦出现这样的状况,被叮咬的人不是被巨蚊连续叮咬致死,就是被一些猛兽捡了便宜,再不然,就是活活饿死。
唯一说得过去的是,叮咬后后的疼痛可持续一天左右,这一天便是痛转痒的过渡时间,寻芷也必须在这段时间里完成,否则便如上述。
说起来巨蚊也是特别可怕的存在,起初她都没当回事,只是觉得巨蚊个头大得恐怖,叮咬疼得钻心,丝毫未觉它们的毒素竟是如此,亏得当时西伊在她身边。
尽管那时候语言不通,又处在极具危险的深夜,他还是不惜付出一切,费尽心思给她弄到了那些东西,现在想想,恐怕那会他就已经是非她不可了吧!至于熏蚊的那种大叶子植物,叫做蕉,巨蚊活动的地点都会有这种植物,因为巨蚊很多时候会选择栖息在它们叶子下,比如夏末的时候,暴阳惊人,它们扛不住阳光暴晒便会选择躲在蕉叶下,但同样极具讽刺的是,蕉叶的汁液是巨蚊所惧怕的,燃起时散出的烟更是能熏晕熏死巨蚊。
这大抵就是相生相克吧。
虽然她也搞不清为什么,但这或许就是自然界造物的神奇之处,远古时期生产力低下,再加上自然条件古怪而恶劣,给予这样的两种东西让人类生存确实也算是一种恩惠了。
不然,光那种巨蚊便是致命的,它们数量多且难以驱赶,完全防不胜防,想找个人再伺机下口简直易如反掌。
西伊很快就找到了许多蕉叶,它们并排长在了那些个高大的树木后面,找起来也并不十分困难,但芷草就比较难了。
看西伊的神情,对于这处有没有芷草的存在,他都没有师祖的把握。
土格当场也是急得不行,不过他确实不是在为自己,他更担心加罗些。
说起来,他们平时互相骂架甚至相互折腾,可一到关键时刻,他们的团结又让她咋舌。
沙奕觉得,从之前她被它们抓走的格局来看,很可能加罗他们那处的部落跟首领意识已经有所觉醒了,或者已经是处于萌芽状态了。
从此前的种种她便能看出些端倪来,就像当时曼伦对加罗的态度,那是种相当不情愿甚至于有些愤恨的情绪。
很可能他们也属于先聚居,然后才形成了早期的部落体系。
其实,西伊他们这处也差不多,只是条件不够成熟,因为他们只有在雨季里才会一起回到那处可避蛇挡雷的山洞,一旦洪水暴发或者雨季结束,他们就分开了,这也是他们的缺憾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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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功能的,能行不?可以,等你下辈子成为男人,而我成为女人。
……这是一个男人为救一个女人,经历各种相爱,各种虐渣的故事T第一百七十六章 面临滚蛋(二更)短短一会,三人就折了一堆蕉叶出来。
因着觉得加罗很可能会被巨蚊叮咬致死,所以商量了下,两人都决定让土格先回去。
原本,西伊想让她也跟着回去,毕竟这也还是个不完全熟悉的地方,再加上寻找植物并摘取根本算不得轻松享受的好事情,但在她的死活不肯跟他对加罗所存的防备下,他干脆答应了带她一起。
名为芷的植物着实不好找,两人折腾着老半天把大片树丛都转悠遍了也是没找着,最后沙奕干脆坐下来休息。
西伊也没阻止她,也随了她坐下。
全神贯注寻找,带着伤还弯腰拨弄的情况下,西伊出了不少汗,光裸的古铜色后背也是密布了许多汗珠子,伤口处的情况也不太好。
沙奕光看着就觉得心疼不已,心下也是忍不住骂那该死的加罗,自从西伊遇上他之后,先是受了重伤然后各种受累,心惊胆战不说,还要打架遭罪,也真是够闹心的。
眼下,出了这么个事情,虽说看起来她是罪魁祸首,但她之所以会赶了加罗跟土格出石洞,还不是因为加罗对她太过份的缘故,土格可以算作受牵连,也可以算作加罗的帮凶,受了罪她想说活该,没想到头来,累的是西伊!就那么一个毫秒间,她忽然就有种不想再找芷草,索性让他麻痹个数十天的冲动,也让他尝尝动弹不得,时时刻刻都处在别人的威胁之中的味道。
最好是根本找不到芷草!不过,她却也不得不为以后担心,等到加罗他们走了,这个地方便只剩下她跟西伊了,保险起见,怎么都是该找到芷草更好,不然一旦哪天被巨蚊给咬上了,再想着找,总归有些迟。
再者,如果真让加罗这货躺上十数天的话,恐怕他们还得养上他数十天,她不会狠心到让他饿死,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未免太惬意,这实在是个很不划算的打算!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泄愤的主意。
休息了好一会,西伊便再次起了身,她想跟着起来,他却示意着她坐着,大概是怕她太累,他连着强调了好几次。
沙奕只得乖乖听从。
见状,他便也放下心来,专心去翻找起那些古怪而奇特的草木来。
沙奕坐着看了好一会,觉得无聊,便也打量起身边的草木来。
他们先前所坐之地正处于一片高大的黄绿草木之下,草木生长得相对古怪,高度大约跟西伊差不多,此时已经结出了长条形的果苞,若是不注意看,压根看不出什么,若是稍微凑近些,便能看到,那些果苞里已经有相当多一部分裂开了些,其中一些像蜘蛛丝一样的东西由各个果苞里坠出来,从上到下连成了薄薄一片。
若是不成心,很有可能就会误认为蛛丝,沙奕便是如此,先前没看还好,一眼下去就是吓得跳了起来,却是在后退中绊了一跤,惊叫出声。
西伊几乎是闻声回头。
她并没摔在地上,西伊于一瞬间扶住了她。
等到看清令她惊叫的东西时,他笑了起来:这只是一种植物,它长得就是这么古怪,尤其在冬季来临前,它的果苞会长成,最后会慢慢裂开,里边都是这些东西。
说罢,生怕她不相信似地,他伸手便拔下一个来,然后用力掰开,转而递来给她看。
那种长条大个的果苞里,外侧是一些絮絮拉拉的白色丝状物,里面则是些淡黄色的带些透明汁水的丝瓤,看起来倒是跟现代时的棉花有些相似,但两者的外形又实在是差异太大。
并且,眼下的这个果苞里所生长的东西充其量也只能用丝来形容,不像棉花,她是见过棉花的蒴果的,那是相当厚重的质感,跟这个完全不一样。
沙奕没敢再把两者相提并论,只继续转了头去问男人:西伊,你们平常都用这种东西做什么?用得不太多。
应了声,西伊继续开始翻找起芷草来,钻木的时候偶尔会用上一些,不过仅限于冬季里,因为这时候它们才长出果苞。
钻木用?沙奕有些好奇,钻木怎么用?钻木的时候把它缠在木棍要钻的那一端,一旦钻出点火星子,它就会立刻燃着,那时候拿干草茎来点很省劲。
回头指了指她手中的果苞,西伊补充道,这里面的丝很好烧,我们平常会拿来替代些干草叶。
用来烧的啊?心下暗叹,沙奕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再怎么不如棉花,好歹也是丝啊,就这么给烧了,好奢侈……啊?没听清她的嘀咕,西伊微蹙了眉,一脸纳闷。
你们这边冬季冷吗?转移话题,她并不打算再重复先前的嘀咕,那个时候要准备多少兽皮才行呢?原本不太冷,不用准备兽皮也能过去,比雨季里的夜晚也冷不了多少。
沉思了下,西伊缓缓道,但后来就突然变冷了,尤其是近几次,冷了许多,可能要裹上两块兽皮。
西伊口中的两块兽皮,到她这来可能就得再乘以二了,毕竟他已经习惯了赤膊,但她不行,就连着雨季夜晚的温度,她都觉得冷,晚上睡觉更是要缩在皮毛里,此下一对比,整个冬季的温度差不多就出来了。
估计着应该是在十来度,比现代的温度要暖,但条件不如现代,说不定到时候她会觉得更冷。
此下她拿着的这个果苞里的确实是个好东西,即便不如棉花,但保暖程度应该不至于比兽皮差,只要扯足了量,她便可以计划着将它缝进兽皮里了,到时候,不管是用来穿还是用来盖着,保暖性能应该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心下打定主意,沙奕当即指了那些那一丛古怪草木问西伊: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还有,平常见到的多吗?这东西还没有名字,很多人觉得可有可无,因为冬季里很干燥,枯枝干叶子到处都是,钻木取火没它也方便,没什么用处,所以没有名字。
笑了下,西伊拍了拍手站起身,这个地方我不知道,不过,既然这里有,那其他的地方应该也有可能会有吧,以前在我们原来住的地方也是有很多。
真的吗?心下激动,沙奕下意识搂了男人脖子吧唧了口。
嗯。
西伊懵了下,一会便又高兴起来,但仍是没忘记问她原因:你要这个干嘛?你们只顾着拿它来烧,其实它应该可能拿来塞进兽皮里保暖的,这可比烧着有价值多了。
踮脚搂着男人脖子,沙奕嘟嘴道,不要再烧它们了,让它们自己成熟吧,反正我们现在有打火机也用不着它们,等到它们长好了,你再带我来这里,它们用处很大的,不准再乱摘了啊。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西伊觉得,眼前这个吊在他脖子上撒娇的小女人,想法真的出乎他意料地多,不但多,还相当古灵精怪,几乎每次都能让他大吃一惊。
她有一堆奇奇怪怪却很厉害的东西,她的想法也是少见奇多,他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了。
但不管如何,他其实最喜欢的,还是她的人,至于有没有其他一些东西,那都没有她对他来得重要。
能拥有她,就是他最大的幸运。
惊讶的心情只一小会便平复了,西伊很快又回过神:估摸着等冬季来临之初,它们就可以长好了,到时候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沙奕飞快地点了头:记得,先把伤养好。
西伊顿觉心情愉悦。
两人一直折腾到差不多午时,仍是没有找到所谓的芷草,最后也不得不原路返回。
石洞内,加罗正很满脸憋屈地裹着土格的兽皮坐在那,额上那一个红色大包尤为显眼。
一边,土格则是拼命吹着一片烧了一半还在冒着白烟的大叶子,隔着老远,沙奕便见着他一侧眼皮上的大包都肿得快垂下来了,而他鼻子上的那个红色大包更像是现代马戏团小丑鼻子上的圆球,实在搞笑。
沙奕看得满心幸灾乐祸,心情大好。
而在石洞口,倒霉蛋两人组的成果相当不错,几乎是熏晕熏死了一大片巨型蚊子。
见此,西伊忙从洞内取了只燃着的木棍,将那巨型蚊子的大翅膀都点燃。
这件事上,他比第一次时谨慎。
当初他倒是没管没问,也不知是他太紧张她的缘故,还是因为处于雨季初期或是即将离开的原因。
不过,她还是支持他的,毕竟,这可是他们未来的居所了,这种恐怕的巨蚊还是能多解决写就多解决些比较好。
洞内,土格一眼便瞥见了两人空着的手,耐不住叹了声:没找到吗?摇摇头,西伊也不含糊:离这边比较近的区域都找过了,没有芷草,实在不行的话,过一会我再去远一些的地处看看,如果能找到就更好了,找不到的话……西伊没再说话,土格却也明白,当即点了头:就得十来天不能动,我已经知道了。
你们打算怎么办?斜睨了两人一眼,沙奕毫不客气,准备就杵在这饿死,还是骑鸟滚回去?气得蹦起来,加罗一把扯下身上的兽皮: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至于这样吗,我不就是昨天……你闭嘴!不乐意他将前一宿的话说出来,沙奕立即出言阻止,是你自己作死,我为什么要让西伊为你折腾,你有什么资格?闻言闭嘴,但下一秒,那狡猾的男人马上又露出一抹狡黠笑容:我就不滚,芷草你找定了,你要是敢不找,我就把昨天的……没再说下去,但加罗的威胁意味再明确不过。
怒意陡生,沙奕气得差点将西伊手中半截燃烧的木棍砸过去。
加罗却仍是笑得一脸欠揍。
沉下心来,沙奕稍稍思索便也扬起唇:这是你逼我的!你……你想干嘛!加罗立时满脸警惕。
下午继续出去找芷草啊,我还能干嘛?冷笑一声,沙奕还以威胁,不管能不能找到,我们都晚点回来,那时候你怎么都该陷入了麻痹吧,想怎么折腾你那还不是我说了算?无耻!一伸手指过来,加罗气得哆嗦起来,无耻无耻简直太无耻了!知道就好了,干嘛说那么多遍,有什么特别用意吗?慢吞吞地回了句话,沙奕重又笑起来,或者你现在直接说了,我们就不用再去劳累了,了不得就是闹个情绪嘛,反正我又不会怎么样,倒是你,一会等到你不能动了,我铁定让西伊好好招呼你。
再次遭遇算计被反算计,加罗气了个半死,却是找不出话来反驳,最后也只得恨恨坐回去。
一旁,一直静默坐着没参与的土格见状开了口:要不,我们自己也去找找?那你们就自己去找吧!因着前一天的事,沙奕确实是对土格也有了些意见,以至于土格问起来,她也是连半个好脸都没甩,西伊还重伤呢,这都是拜谁所赐?再说来是你们自己自作自受,最后却要我们给你们找东西,刊载你帮西伊敷伤口的事儿上,好歹我们也寻了半天,某些人不但不感激,还敢来威胁,世上能有这么好的事?心知沙奕口中所指为谁,土格也是心塞到不行,但就算是吃了瘪,问题也还是要解决,当下也好声好气求道:那就让西伊告诉我们芷草长什么样嘛,我们自己去找……沙奕没吭声。
要不这样……咳了声,土格瞅了眼坐在墙边生闷气的加罗,又瞅了眼沉默着的西伊,小声道,如果能早些找了芷草,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如果太晚,就明天!话音未落,三束目光转过来。
瞄到加罗的愤怒跟不情愿,沙奕赶紧接口:你说的,你们两个!我说的,我们两个……土格无奈,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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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功能的,能行不?可以,等你下辈子成为男人,而我成为女人。
……这是一个男人为救一个女人,经历各种相爱,各种虐渣的故事第一百七十七章 运气差是报应(一更)四人拖至午时终于吃上了烤肉。
肉是加罗跟土格烤的,而她跟西伊,则是煮了肉汤,两两交换倒是都吃得比较满足。
不过,他们的容器实在是不够多,一共就只有两个从原聚居山洞带来的,其他的当初都没分在他们的筏子上。
到最后,两边只能各分得一个。
沙奕觉得很有必要让西伊再准备几个,不然,等到要用的时候,就像这会子,完全是各种缺。
吃完了后,土格便自发给西伊涂抹草茎,她便将折腾出来的东西给收拾了,去浅滩洗不锈钢盆跟木质容器时,加罗也起了身想随着她一起,但这很快被土格给阻止了。
临了,她带着那一蹦一跳的驳狼幼崽去了浅滩边。
沙奕不知道这片靠近水边的新土地里还有没有之前他们所住地的一应所求,但前一天加罗扔过来的皂叶还有不少,用着这个,她很快便将那三样东西洗得干干净净。
想着土格给西伊涂抹伤口还得有一会,沙奕索性在浅滩边的石头上坐了一小会。
这一片水域有些像海边的格局。
虽然是一望无际,但却是极尽透明,映着天色,整个水色是一片淡淡的蓝,这片水域的泥沙也是沙含量极高,甚至像沙滩那般呈现出一种淡黄暗金的色泽来,并且浅滩边往水域中心移动的坡度并不大。
就像他们前一天傍晚抵达这处的情形,巨齿鹰所落之处差不多是将近大半个人深,但那距离浅滩边尚且有相当的一段距离,这是一个相当好的格局,虽然不伦不类得奇怪,但也足够赏心悦目,至少,浅滩里如果有什么水生物,那可是一目了然的。
至于岸上的土地,除开他们居住的这一片,再往后还有相当一片的林子,待开发地带有格外大的面积,但看起来相当无害,至少,她觉得这处应该不至于有巨蛇出入。
坐了会,沙奕便再次回了山洞,嬉水的眯眯眼也赶紧跟了上来。
山洞里,土格已然帮西伊涂抹好了草汁草茎,三人气氛尤为怪异。
沙奕心知肚明,没再多说,转而拉了西伊出了石洞。
加罗土格见此,也紧跟着出了洞。
西伊没再废话,向两人描述了芷草的样子后,径直指了晨间已经翻找过的区域,示意他们自己另选一块区域去找。
那两人互看了眼也是没多说,只默默地走了,此下倒也正合了她的心意。
跟着西伊往着加罗跟土格两人的相反方向走,沙奕心下轻松不少,却也格外希望能找到芷草的存在。
不然,等到那两货麻痹了,他们还得费力把他们给抬回来。
西伊仍然是禁止她动手,他在拨弄翻找那些未知植物时,她便是跟在他身后看着。
一路下来走了老半天,西伊仍是没有收获,沙奕纳闷之余忍不住开了口:找不到吗?指了指那一眼看不到的浓重绿色,西伊也有些累乏:芷草个头很小,相比其他一些植物来说,确实难找很多,原本在我们那边也并不常见,平常必须是提前寻找以防万一的,不过如果知道有巨蚊出没,早些准备了蕉叶可以杜绝叮咬。
郁闷了好一会,沙奕犹疑道:那我被叮咬的那次,你是怎么找到的?那次我不是在追着那头幼生期剑齿虎吗,白天的时候路过的地方正好看到有些芷草。
大约实在是累到了,西伊起了身来,慢慢坐到她身侧,谁知道晚上我还没来得及烧蕉叶你就被咬了,你还哭成那样,可把我吓坏了,我只好立刻去找那东西了,本来我是打算等天亮再去的,那片林子里巨蛇真的很多,还好没遇上。
还真是运气问题。
比较逗的是,她那次被穿越打击到哭,西伊却是以为她被巨蚊叮咬得受不住,说来也幸好他去寻了芷草,不然她还不得一动不动让他把豆腐吃得干干净净!眼下,比较凄惨的大概就属加罗土格这两货了,稀里糊涂被巨蚊叮咬了还不算,这都第二个半天了,却是连个去毒的芷草的影子都没瞧见。
最大的杯具大抵也莫过于此了吧!如今,面对整天的毫无收获,也不知那两人要作何感想。
沙奕幸灾乐祸之后,又憋不住为这事烦心。
自从出了昨夜的事,她内心就下意识时刻提防着加罗,每每回想起来,她就有一种扔下他让他自生自灭的想法,可真要这么做的时候,她又有点狠不下心。
毕竟,土格怎么说来都是帮了西伊的,这两者的关系表面看似不怎么样,但实际上,她若真丢下加罗,只怕土格也会选择随了加罗一起吧。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结果来,沙奕无奈,转头时却见了身侧一颗藤上挂着那类似椰果的东西,当下伸手摘了个,推给身边男人道:西伊,这是那次的椰果吗?摇摇头,西伊笑着伸手接了那果子,将一头连着断藤的凸起拽开给她看:只是长得像而已,这个里面是空的。
失望地叹了声,再次将那果子接过来,沙奕忽然觉得,这也许可以作为装水的容器,若是将底部的圆弧削开,中间再劈开的话,大概也能作为装汤汁的容器用。
这么想着,即便那并不是野果,也算不得什么遗憾。
未想坐在她右手边的西伊却忽然起了身,待到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迅速在那让她看错的野果藤蔓下揪起一棵矮小的草来。
沙奕眼尖地发现,那就是西伊起先跟那两人所描述的草,绿色中夹杂些蓝,叶子一边滑溜一边锯齿状,拔出来后根茎是紫色的,片刻后便转了淡黄。
很古怪的草,但那的确是芷草。
此下,她觉得她的心情是雀跃的,不但如此,西伊一伸手又拔出了好几丛,数量还颇为可观。
本来,她想着是要等晚一点再回去,不过眼下的时间看起来还尚早,早些回去的话,没准当天就能将那两人逼走。
想着,沙奕便将心下主意跟西伊说了一通,后者欣然应允。
四人是在半途相遇的,打了照面,不用说话沙奕也能从无奈表情上看出那两人是空手而回。
再等她想开口的时候,土格却忽然哎了声直愣愣就倒下了身,沙奕条件反射伸了手却仍是没能接住。
愣怔中,杵在土格身后的加罗忽然自发自动地飞快坐下了身去。
沙奕吃了一惊,后知后觉想起,土格该是被巨蚊叮咬后毒素发作了,疼痛过后便是麻痹,神经系统不受控制,他自是没了自己站稳的能力了。
至于加罗……想了好一会,沙奕才弄明白,当下也忍不住怒骂了句狡猾!他这完全是看土格的毒发时间到了,而他跟土格被咬的时间又相差不了多久,所以,在没有芷草解毒的情况下,下一个自然就轮到他了。
为了避免再硬生生摔上一跤,还不如走啊早就坐下去,待到不能再动时,他也就是这个姿势了。
沙奕虽是厌恶他的狠戾无耻,也厌恶他的狡猾善变,但在这点上,还是不得不佩服他反应能力的强悍。
心知被嫌弃,加罗瞄了她一眼,虽表现得颇为不满,但他也没说话。
为了早点赶走这两人,沙奕也没再多计较,只接了西伊递来的芷草,带到浅滩边洗干净再拿回来,由西伊嚼烂了草茎,帮着那两人敷上。
不过,那两人被叮咬的地方都有面部,西伊没办法,只好细细地分出一小部分草茎来涂抹,等到敷身上的大包时他才采取了用力拍打的方式。
西伊帮加罗敷的时候,用了不小的力气,直拍得加罗龇牙咧嘴怒目相向,沙奕却是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抽过去。
一切都弄好后,西伊便将剩下的几棵芷草小心收了起来,一并嘱咐两人:这处应该没什么猛兽,你们就在这躺着吧,敷上芷草只需要过一小会就可以恢复了,到时候自己回石洞那边。
土格有了意见,哼哼唧唧起来,加罗更是紧皱了眉头,意见相当大。
沙奕却是心下舒爽,围着两人走了一圈,才缓缓道:你俩太重了,西伊受重伤能帮忙找了一天芷草就已经不错了,别忘了,这伤是拜你们所赐。
顿了下,她忍不住笑:至于我嘛,我可背不动你们两,天色还早,我回去收拾下帮你们准备好路上所需的食物,等到你们回来也就可以走了。
语毕,她便将裤兜里的管状草茎掏出来放进土格手中,这才转向加罗:你那吸引公巨齿鹰的东西,我给你放在土格那了,一会你问他要,那群巨齿鹰昨天可就离了这里了,要是弄丢的话,估计你们还真得爬回去了!加罗瞬间被气得额上青筋暴起,沙奕却是难得兴致高涨,又瞅了两人几眼后,才高高兴兴地抱着西伊的胳膊往石洞处走。
西伊看起来也是心情极好,完全没有再理会两人的想法,只随了那脚步轻快的小女人慢慢往回走。
原地,倒霉两货则是凌乱无比。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138**8784、Debby呆逼滴花花啦~么么哒T第一百七十八章 未知来人(二更)没了加罗跟土格的折腾,几日都是好眠。
石洞外却是再次落雨。
抱着那只软绵绵肥嘟嘟的小狼崽站在石洞口,沙奕遥遥望着那一片雨丝密集的青草地。
不同于雨季里没完没了的雷电暴雨,这次的雨应该是这一个雨季的终结,有点类似现代时的秋雨,雨点小而轻,却带着丝丝冰冰凉凉的冷意。
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回想起此前的一幕幕,就像全是发生在前几日一般。
不过,真要说起前几日,确实是心塞,尤其是加罗跟土格走的那天。
除了白天找芷草一事,下午赶那两人走也是折腾了好久,倒不是加罗,反而是土格难赶些。
土格完全是一副死赖的态度,死活不肯走,被赶得实在呆不住还偷了西伊两根芷草,最后由加罗给扔上了巨齿鹰的背,加罗则是咬牙切齿头也不回地骑鸟跑了。
她给他们准备了大约十天的食物,怎么算他们都是足够了。
但眼下他们的食物却是被分去了许多,沙奕估摸着可能都撑不到一个月了。
西伊也是颇为担心这个问题,所以,一早起来他便想去林子里转悠,想抓些什么回来。
沙奕没敢让他出去。
虽然他的伤势渐好,可这也不过数天的功夫,淋雨终归是不好,她不愿意让他冒险。
再说,眼下已经不是雨季了,食物也还能继续撑上几天,他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跟机会去等待晴天。
西伊拗不过,便也只得听她的,最后,他甚至因着能整天跟她腻在一块,显得异常愉悦。
就在这期间,沙奕彻底将石洞收拾了一遍。
比之此前所住的两三个地方,这个石洞该算得上是最好的了,不但外侧敞亮,里侧也是有着一个内洞,同样算得上开阔,地面则是完完全全浅灰的石质地面,哪怕是雨天里,也不让人觉着有多阴湿难受。
她让西伊将那木筏搬到了内洞里,靠着一处相对平整的墙壁摆放着,然后铺上了几张兽皮,沙奕寻思着,等到晴天里可以去寻些干草铺在兽皮下面,这样,冬天可以多阻断些寒气,更能保暖,毕竟那木筏并不是严丝合缝。
她的浴缸也搬进了内洞,现下天气并不算冷,浴缸还可以放放东西,等到完全入了冬季,便是要拿出来作为洗澡容器了,所以,等天晴了,他们很可能还需要再搞些木枝子来存放东西。
储存的食物则是放在了外洞的一角,同样是由一些干枝子垫着,用兽皮包裹,尽量保持着干净,火堆则是固定支在了另一侧,毕竟,那是温度很高的东西。
还有,所需的凳子之类,沙奕懒得麻烦,能用石头解决的便全用了石头。
总的算起来,其实他们的东西并不多,这样子放下来,石洞里还有很多处空的,但她觉得,以后他们的东西肯定会慢慢多起来的。
至于那半路意外捡来的狼崽子眯眯眼,她将它养在了外洞拐角处。
西伊说过的,这里一个轮回分三季,夏季,雨季还有冬季,夏季最长,是雨季的两倍,冬季处在中间。
按照她实际度过的雨季的情况来分析,历经一次大姨妈,第二次其实早该来了,但因着雨季里受了凉又处处折腾的缘故,所以迟迟未来,她估摸着,雨季大约是不满三个月的时间。
夏季是雨季两倍,那么就该是接近六个月,按着一年一轮回算,剩下的冬季大约趋近四个月。
至此,她也基本明白了,这一个冬季里,她也不指望那驳狼幼崽能长多大了。
根据驳狼雨季前生崽的习性,它长了差不多三个月也仍是这么丁点,那估摸着它的成年期怎么着都得经过一年多的时间。
西伊却是说它跟剑齿虎一样,幼年时期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更增加了存活难度,达到幼生期能辨出雌雄后后才会突然猛长,差不多是过了这个冬季,临到夏季时便会成年。
其实,若不是西伊强调,她还不知道,原来这驳狼幼年时还雌雄不分呢,因着这一茬,沙奕装了满心的希翼。
前两天闲着,西伊便也将那块剑齿虎的皮给处理得干干净净,不过,眼下撞着雨天,倒是没能晒干,还是得多晒几天。
沙奕觉得,如果冬季里太冷的话,或许能拿这块皮子御寒,但现在完全用不着,而且,看着情况冬季里需要的几率也是低到极致。
沙奕甚至想着,可以拿自己的裙子之类,帮西伊改条底裤。
说起这个,她每每都要忍不住笑了,他们也就是围上一条兽皮裙了,底子里还是属于真空上阵,若不是他们的兽皮裙相对长些,而他坐下的时候又一直中规中矩,她差不多可以看见某些羞人的东西了。
不过,想改衣服确实是件难题。
他们几乎不怎么用骨针,他从盘阔洞里掏来的那根又是巨大无比,真要拿来缝制衣服,没准,衣服还没缝出来,先被戳坏了,这也是个要命的地方,所以骨针打磨精细化也是很有必要的,再有的便是骨针所用的线了。
最初在那片危险重重的林子里往聚居地那处迁徙时,她全是用的从睡裙上拆下来的线,而今不可能再有那样的线了。
最后,沙奕想起了自己那两卷聚乙烯绳子,那东西她除了在弓箭上使用过一部分,还剩下不少,要是分屡拿出来缝制衣裳倒也不是不可以,虽说样子可能会丑了些,但比之西伊他们所使用的粗细藤,那可是极其高大上的存在。
不大却格外密的鱼到了临晚才停。
沙奕趁机到浅滩上游处取了些水,准备烧煮肉汤,回石洞时意外在石洞外侧看到一处巨石,巨石紧挨在山洞一侧,上部分凸出格外长的一块,往下倒是形成了一大片遮盖之处。
就这半天雨下下来,那一处地面也基本未曾淋湿多少。
沙奕一下想起来先前的驯养计划。
若是以后西伊再捕猎的时候,看到那些中小型的猎物倒是可以都带回来圈养着,这处距离山洞极近,并且一半挡风,全面防雨防晒,面积还相当可以,若是在外侧做成一圈篱笆抢,倒也算得上十足十的笼子了。
想着,沙奕便是觉得兴奋,忍不住拽了西伊出来看,但她还是想起了那次他们去捕杀的那种超大体型的长鼻兽时,她瞬间也觉得,西伊也有蠢的时候,那种大家伙,只怕是连喂都喂不起,更别说找地方关了,压根不可能,也不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决定的。
现下光想着她就觉得异常搞笑。
西伊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以为她是满意这个地处,便也跟着她笑起来。
沙奕笑得更欢了,最后好不容易止住笑时,她又忍不住嘱咐他,对于要圈养的动物要选择小一些的,这样抓活的容易些,圈养可能性高一些。
西伊总算是弄明白她笑的原因了,伸了手宠溺地揉了把她的头发,没再说什么,打算重新拉她进洞。
转身时,他却愣住了。
沙奕顺了他所看之处,才发现,那一片淡蓝的漂亮水域里,飘动着几个黑影,但此下距离过远,天色还相对比较暗,她压根没看清楚那是什么。
等到那黑影飘得近了些,沙奕又继续看了会,但她还是没能看明白然而,看西伊的神情,却像是看得很清楚。
可他的表情却很是复杂,看似还处在遥望中,胸腹间却剧烈起伏起来,焦急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但那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又慢慢恢复平静,抓着她的大手也紧了几分。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期待。
沙奕搞不懂,那样的神色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很想知道,却又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犹豫中,他却开了口。
沙奕。
他叫她,眼睛却仍是死死盯着那几个遥远的黑影。
不待她说话,他又接着说了下去:你看到了水里的东西吗?看清楚了吗?被男人的问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沙奕犹豫了好一会,才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看到水里有东西,但我看不清楚,我眼神没你的好。
西伊一下低了头来:刚刚那几个黑点是三个小筏子。
筏子?疑惑地重复了句,沙奕按捺不住心下震惊,你是说……我也看不清那些人的脸,所以我不确定那群人到底是不是。
稍作迟疑,男人还是认真地指了水面那处黑点道,但我还是觉得那有可能是西谷……有可能是西谷,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没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沙奕却也是多了丝担忧,但知道用木筏的,除了当时那批人,也是没有其他人了,像土格加罗他们那边,就是没有要做木筏的意识,也不知道木筏的做法。
心下明白她未出口明说的话语,西伊沉默半晌,无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不管是不是他们,我都想……他没再说下去,似是怕她有意见,又怕她会闹脾气,所以再度沉默。
他是想呼喊那群人,但是,他又担心那并不是他要寻的西谷,一旦留错了人,倘若那是赛纳,可能他们的糟心日子又要来了。
他的猜想不错,但她也不想让他一直处在担忧跟惴惴不安里,所以,眼下去那一处看看,或者留些引人注意的东西来,那也是可以的。
即便那有可能是赛纳,但时至今日,他大抵也不至于再跟他们撕破脸吧,那一次的火山口处再见,他没强行抓走她,她约莫也是看出了他心底最脆弱之处,此下,她是不是也可以相信他一次?她不会想着要西伊跟他握手言和,也根本不会同意,或许他们要相互为敌,亦或是形同陌路,但她不能让西伊错过了这个机会,不然他很可能要抱憾终生。
哪怕就是错误的人,那也能给他一个坚信与等待的信念。
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她干脆去取了根烧了一半的粗枝子浇上些水,随后又烧上片刻,这才递给他:西伊,去找他们吧,没准就是西谷他们。
西伊一下惊住,不可置信地瞅着她。
沙奕忍不住笑起来:你呆什么啊,潮湿的树枝烧起来会冒烟,他们在远处根本看不清你,冒烟的树枝比较显眼,想吸引他们的注意才容易些嘛!可是……顿了顿,男人还是有些犹豫,我怕……那不是西谷他们,如果不是……是不是去了才知道,何必再留个遗憾。
将男人往河岸边边推着,沙奕表现得一片轻松,那样的灾难下,劫后余生也是不易,想必也不至于像你想的那样,不管如何,反正你负责保护我就好了……闻言,西伊面上露出一丝感激,伸出大手下意识蹭了把她的脸,片刻,便坚定地转了身,飞快往河岸边走去。
看着男人的背影,沙奕微微叹了声。
不管如何,她总还是希望来的不是赛纳他们。
------题外话------蟹蟹亲耐哒【不言呐、150**9156】两位宝宝滴钻钻,月票跟评价票票~么么哒二更奉上=—=—=—=—=—=—=—=啊呜,这两天感冒勒~过两天多更些挖,群muaT第一百七十九章 来者未来(一更)沙奕没有跟着他去浅滩边,只选择了站在洞口继续望着。
她虽有些担心西伊的安危,但同样,她更是不愿意在那处等着。
因为,她实在是不想看见赛纳的出现。
她恨过他,气过他,甚至发誓要让他好看,可事到临头她却又忽然觉得,他只是受了幼年时生活环境的影响,毕竟平素里倒也算是与她们相互帮助的。
可是,即便恨不起来,她心下仍旧还是存了芥蒂,她不愿意看到他,更不想面对他。
她只想从那次的事件中,彻底与他断绝往来。
远远地,她看到西伊将那根冒着淡淡烟色的树棍插在了浅滩岸边,挥着手叫起来。
那三两黑点倒还是保持着匀速前行的姿态,既没做出回应,也没加速。
沙奕心下隐隐觉得,那可能并不是西谷她们。
从那一处过来的话,大约也只有他们当初在同聚居地共住过的人了,而那些留在旧聚居地山洞的人,他们没有木筏,也没有了食物,并且还在洪水爆发时被困,最后又遭遇了火山爆发,周遭被淹,理解跟醒悟力又跟不上,她觉得,那些人的生还几率应该是低到极致的。
反而是赛纳他们,本就处在与她们差不多的边缘地带,以赛纳的警醒跟万全性格,因着异常震动的加剧,提前离开也并不是不可能,再说来,那的确也不是个适宜长期居住的好地方,况且,火山喷发又是在夜间进行的。
筏子的速度不抵巨齿鹰是没错,但他们有相当的时间,且水区里,筏子再怎么不济也强过游泳,所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还活着。
至于西谷,她就不是十分确定了。
当初她是在是在大河主道的瀑布前跟他们分离的,他们该是转向了她随西伊去聚居地前的那几个地方,那边离火山口确实有相当一段距离,不过,在夏季跟雨季里,那些地方根本算不得是什么聚居的好地方,所以稍微有点计划或者头脑的人,大概也是会选择沿路往前行下。
值得一提的是,她当时也有在遇见那条最大的巨蛇处,看到过大河支流干涸的河道的,因此,他们的木筏还是有路可行的,至少,他们往日里有关寻找新定居地最郁结之事,很有可能会幸运地解救他们,其次,发生那样剧烈的震动后,更是该谨慎了。
哪怕就是从不知道火山喷发的事,但那地底震动也会影响到木筏行进,就像当时那震动带起的巨浪直接掀翻了她一样。
若西谷跟赛纳都有幸逃了出来,那也定是赛纳他们先到,而西谷他们,则需要绕路,速度再快,还是扛不住路程上的劣势。
短短的猜测跟分析,沙奕越发觉得,那群人不可能西谷!浅滩岸边,挥手叫喊无效后,西伊索性将那插在泥沙中的火把拔了出来,一并摇着晃着。
那三两个黑点也是越来越近。
沙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情况可能并不像西伊猜测的那样,当下便也打算去到浅滩边,毕竟,比之西伊,他们对她或许不至于那么决绝,就冲着赛纳来说,余地肯定会留有一丝。
然而她才迈开步子,便发现原本那冲着岸边直行的三两个大黑点竟是突然转了个方向,从她们所在的这一片浅滩转向了另一边。
刻意避开的行为很是明显。
沙奕彻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浅滩岸边,西伊挥舞双臂的动作也是一滞,稍后便是将手中冒烟的树棍再度插回泥沙中,慢慢蹲下身去。
他似乎也是从中发现了不对劲的对方,连带着整个人的反应都有些异常起来。
沙奕觉着,西伊大概是看清了那群人。
不是西谷,他便也失望了,或许,他心下还会有些不太好的猜测估计。
沙奕不放心,干脆也走了去。
听到脚步声,西伊回了头,他没跟她说任何话,只是朝她伸了手来,神色有些哀哀。
几乎是没作任何思考,她便也伸了手去。
牵着那只粗糙大掌,沙奕一时也不敢胡乱开口,只弯下身陪他蹲着。
遥望着那水面,西伊沉默许久,直至那三两个黑点渐行渐远,模糊中拐了弯消失不见,他才低低开了口:沙奕,我没看到赛纳,但刚刚的那群人肯定是跟随赛纳的那些。
不是西谷吗?悠悠地叹了声,她还是很肤浅地问了句不用说都能知道的问题。
摇摇头,西伊默默接了她的话茬:或许,西谷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了,那样的灾难,若不是你,若没有加罗那一刺,只怕我也会跟他们一起了。
不要那么想,希望还是有的。
握了握手中的粗糙大掌,沙奕柔声安抚,或许再过没几天,他们也能抵达这里也未可知。
真的吗?于一瞬间抬起头来,片刻后,西伊的面色再度陷入黯然,可是,他们是在大河主道上往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的,那一块都包含在灾难范围内,西谷她们……可能逃不出了,处在那一处的内里不说,路途又过于遥远,再加上此前从未遇到过,我不觉得她们能逃出来。
西伊,我们往好处想想吧。
拖着腮,沙奕扬起一抹笑,你看,火山喷发是在夜里开始的,之前的震动是早有出现的,洪水下,乘坐木筏的话,应该也会遭遇我们当初在大河主道经历的那些情况,再说,火山喷发前的一段时间里,地底震动伴随的一系列情况可能都会加剧,还有,西谷他们很有可能在与我们分开后就一直在寻找新的可居地,没准她们就是往着震动小的地方去了呢?点了头,西伊微微扯出一个微笑来,但仍是牵强得很。
沙奕觉得,他应该还是认为西谷他们已经不在了吧,她的安慰也只能温一温他的心,却压根不能把他从失魂落魄的难过中拉扯出来。
西伊始终是个感性多于理性的人。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从小便是被西谷跟西芒带大,本身就是没有见过父母的面,再加上长期以往的满满不安全感,他一直的倚靠便也只有那两人了。
可西芒已经出了意外,那份打击也是缠绕了他许久,此下,倘若再失去西谷,他可能真的会崩溃。
虽然现在她在他心中占了很大的比重,但那终究是不一样的情感,少了哪一方大概都会残缺。
不似赛纳与加罗,前者生存的环境可能相当复杂,但赛纳却并不是成长成了他那样的性子,反而是迎着那样的环境,成了城府深重的人,什么都是精心谋划算计,性格中的理性只怕更多些;至于后者加罗,完全是一块臭脾气牛皮糖,贬义地能屈能伸,也有些不择手段的体现,但相对直接,一言不合便是直接用抢的。
西伊却是温润性子,体贴平和之余,除了她,只怕他根本就没有争抢其他的心思,虽说心思上也并不输于那两人,可他并不喜欢算计之事,也不在这种事上动脑子,他整天想着的,恐怕就是如何疼爱她了。
这也是她最喜欢他的重要一点,毕竟,作为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男人呵护着,怎么都是不容易的。
她也着实不希望他再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潜意识里,她也有了更多些的希望,希望西谷他们一切安好。
眼下,他再这么伤心着也不是个办法,她做不到完全劝解,便也只能转移话题了。
想着她便起了身,用力拉了他一把:我们回去吃东西吧,我肚子好饿。
西伊几乎是立时应了声,飞快站了起来,临行时更是径直上前搂了她,面上的哀伤也是转成了心疼。
转移注意力成功,沙奕心下也是长舒口气,但等到回了石洞时,问题又来了。
其实一早眯眯眼就叫开了,可两人光顾着洞外的情况,压根没注意到它,再者,它怕火,又处于幼年期,所以还是懵懂,光是叫着却不知道出洞叫人。
瞪着眼前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沙奕有些无奈。
因着两人先是研究了洞外圈养条件,后又挪到浅滩上伤春悲秋,时间不短,烤着的肉已经焦糊,但烤肉的火堆却是在加入树脂下烧得越发旺了,不锈钢盆里的肉汤也是烧得干得差不多了,截然相反的是,烧煮的火堆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
看来,这一顿晚饭又得推迟了。
现下她的肚子还真是有些饿,可眼前的糟糕情况却是让她没机会再去抱怨。
想填饱肚子,就得立即动手,什么惋惜后悔的无用情绪都得搁到一边去。
徒手取了凉透的不锈钢盆子,沙奕欲去浅滩边重新取水,却是半途被西伊截了去,他将她按坐在石头上,自己则是出了石洞。
沙奕哎了声,心下还是忧虑着他的伤口。
但他的恢复情况似乎是相当好的,这几天下来,伤口没再开裂,按时涂抹草茎,睡觉时都侧身避免压到,所以那伤口也是不负所望。
除了需要花费大力气的体力活,沙奕确实没见着他哪里行动不自如了,此刻想了便也随了他去。
左不过是走一段路,再端上一盆水而已。
反正他没现代人的娇气。
沙奕转而开始拨弄起那些焦糊的烤肉来。
烤肉焦糊的面积相当大,且并不是一般地焦糊,它们几乎已经被烧得碳化了,焦黑那面,她拿手指都按不动。
没补救办法了,沙奕只得重新拿出几块烤肉来重新烤着,至于那几块大半面烤焦的,她则拿出水果刀来,将那些烤焦的部分削下来丢掉,剩下的一小面完好的倒是可以留着吃的。
飞快将那些焦糊削下来,沙奕打算将焦糊处理掉的时候,却是意外发现,眯眯眼不知何时竟是凑到了她脚边,正在咕噜咕噜啃着那些焦糊。
沙奕担心它会磕掉自己刚冒尖的乳牙,试图从它口中将那些焦黑的烤肉夺下来,却是无奈它怎么都不肯松口,到最后,她抓了它叼得死死的最大块焦黑部分提起来时,它也被直直提了起来。
沙奕被它那垂着四肢死不撒口任人发落的呆萌样子给逗得忍俊不禁,到底也没能狠下心来,只得遂了它的意。
扞卫焦糊成功,眯眯眼很得意,继续扒拉在她脚边啃着,只是它那嘴巴实在是不给力,焦糊没啃下一块来,反倒是蹭了她一脚丫子的口水。
沙奕无奈,只得重新削了块脆嫩的肉塞给它,然后将它抱进怀里,心下却在思量着,该是找些干草叶做个扫把之类的东西。
西伊进石洞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幅温馨可爱的场景,因着这一幕,心下的难受情绪也逐渐消散了些。
这似乎就是他最想要的生活呢。
不是聚居,也不是共住,他有自己的单独空间,还有一个他喜欢的小女人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后生一群孩子,没有纷争,也无关乎其他。
这样一种惬意生活,光用想的,便也是令人唇角忍不住上扬了。
那一人一狼崽压根没注意到他的注视,西伊便也没去吵了那温馨气氛,只将新装好水的不锈钢盆搁置在火堆上,转手去点起了蕉叶。
天色渐黑,巨蚊差不多又要开始活动了,蕉叶得赶早,不然一旦咬上了又得折腾,他可不希望身边那个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女人再被那群虫子盯上。
好在,这几日蕉叶烧得及时,白烟堵在石洞口,倒是能彻底阻了那群毒虫子。
等到蕉叶的烟气源源冒出,沙奕才发现,西伊已经回来了,当下便放开了那啃食得津津有味的小狼崽,转而将手中处理掉焦黑部分的烤肉递了块出去,笑眯眯道:先吃一点填肚子吧,重新考的肉可能还要好一段时间呢。
回以一个微笑,西伊并未拒绝她的好意,相反,连肉都没接,只探了脑袋,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大口烤肉。
沙奕失笑,索性也挪到他身边坐了,喂着他吃。
西伊受宠若惊,吃了几口便又忍不住伸了手臂将她拥进怀里。
感受到他低落情绪的逐渐消弭,沙奕也是轻松不少,连带着喂他吃烤肉的兴致也增加了几分,尽管身上游走的大手十分不规矩,但她觉得这一次的被吃豆腐还是相当划算的。
喂完那只咸猪手的主人吃完两小块烤肉,沙奕也是饿得不行,干脆赖在他怀里,开始吃自己的。
他却是特别喜欢喂食这样的行为方式,劈手夺了她才咬了一口的烤肉,于她瞠目结舌中,笑着递到她嘴边。
下意识去咬了口他递来的烤肉,沙奕心底却是凌乱了。
这算是礼尚往来吗?她喂完了他,他便也要喂她?似乎,西伊幼稚的时候也足够让人无可奈何的,不过这一切都该是出自他对她的宠溺吧?心情大好,沙奕便也不客气了,但她的速度还是不能跟他比,好半天她才将那小块烤肉解决完毕。
也是恰逢那一盆盖了大叶子烧煮的肉汤好了。
西伊没要她动手参与,两个木质容器就在他身边,他只需伸伸手臂便能够到了,因此,盛起汤汁来也是相当容易迅速。
重新放的烤肉不像汤汁里的肉是烧过一遍的,所以比汤汁慢了不少,等到沙奕解决了一大碗肉汤后,那烤肉才算得上熟透。
饱腹问题,沙奕最后也只吃下了一小块,剩下部分则完全交给了大胃王西伊。
他倒是能吃,速度还快,以风扫残云之势,不一会便是盆空肉空。
沙奕感叹之余倒也庆幸,一来,吃多些对伤口恢复有帮助,二来,能吃能喝说明他已经把之前的忧伤情绪抛开了不少,对此,她还是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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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偷本姑娘的宝贝儿子,送你两个字——找死他是暨墨国国君唯一宠爱的幼弟,权倾天下,武功无敌,人人对他敬畏有加,唯独对她没有任何办法女人,你私藏本王的儿子本王既往不咎,你弄丢本王的儿子,本王也不予计较。
但是,污了本王的清白,还妄想不负责?笑话!T第一百八十章 意外重聚(二更)这是一个相当温融的夜晚。
等到吃完晚饭,两人逗闹了会便躺着休息去了。
西伊搂着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沙奕却是有些睡不着。
远古时代,不同于现代,一应的娱乐都不存在,再者,没有聚居时相互之间的事,睡得就更早了,这确实也是糟心的一点。
沙奕就在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
半夜里,石洞外传来的阵阵吵杂却是将她惊醒了。
那像是一大群人折腾出来的声音,在石洞内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她能确定,那就是一群人发出的声音。
意识里,这一片区域就是无人居住的,此下突然来了人,沙奕倒是有些怪怪的感觉了。
不过,她还是耐心地躺了好一会。
洞外的声音不知道来自什么样的人群,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赛纳他们的半途折返,所以她下意识生了些防备之心,更有些许抵触。
犹豫之间,搂着她的西伊动了动,似也醒了。
沙奕忍不住低声叫他:西伊,你听到外面的响动了吗?低低应了一声,男人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小声道:再听听是什么情况。
沙奕默然同意,这是跟她一致的想法。
毕竟这不像她们傍晚时分所看到的,此下,外面的情况是突然出现,而他们又毫无准备,怎么都得长个心眼。
西伊只屏气凝神了短短一刻,便忽然起了身,甚至连话都顾不上说,就飞快跑至了洞口去卸那些堵洞的巨石。
沙奕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但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他该是辨识出了洞外人的情况。
或许,那是西谷他们也说不定!心脏一阵猛跳,沙奕既期待又害怕,但还是随了西伊的行动,起身取了打火机去点那两个火堆。
干枝干草跟树脂的作用下,原本一片漆黑的石洞瞬间明亮起来。
因着是大半夜,回想起之前土格跟加罗的情况,沙奕还是继续去取了两片蕉叶给点上了,搁置在了石洞口。
石洞口被西伊挪出了一个差不多两人宽的口子,他已经不管不顾冲出去了,沙奕站到洞口处却是看得两眼乌黑,只隐约听出那杂乱声音是从浅滩那边传来的。
几句下来,她倒也是辨识清了那些声音,甚至,她还听到了一个印象中曾经出现过多次的粗嘎女人声音,久违的熟悉感。
那像是……西谷!说不定就是!西伊跟西谷他们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是不会听错,若她们真的逃过了火山喷发,还一路辗转到这里,再遇上那也是极尽的缘分。
沙奕心下也有了不小的欣喜。
如果西谷他们都到了,至少她们不再需要对赛纳那边的情况提心吊胆了,心得聚居再次形成的话,他们完全融成一个部落。
远古时代,人多力量大始终是个硬道理。
只是眼下,他们半夜里抵达的话,肯定是折腾了不少,没准还没吃上东西,毕竟一路辗转确实够辛苦。
想着,沙奕便飞快地取了些烤肉来,支在火堆上,考虑到后续的群体数量不小,便又划拉了前几日西伊带回来的干草干枝子,重新支火堆。
但她的技术相当不好,支了好一会才搞出了三个不太牢固的火堆,等到将那三个火堆上放满烤肉时,浅滩边的吵杂已然转移到了石洞口。
他们来了!沙奕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了头去,却是什么都没捡着,便被一个高大肥硕的身影给抱了个正着,那人甚至抱着她兜了好几圈,末了,颇为有意见地道:沙奕,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瘦这么轻,西伊没给你吃烤肉吗,过了雨季就可以考虑着生孩子了啊,你这样能行吗?这样直接又粗鲁的话,恐怕除了西谷再也没有谁能说出来,可她却顾不得西谷的粗鲁,反手抱了西谷,心乱又激动,一时间,她竟也是激动得想哭。
说起来,他们其实分别不过数日,甚至都没一个月的时间,但这中间隔了许许多多的是是非非,曲折跟艰难下,相遇相见也确实不容易。
她这算是喜极而泣吧。
西谷是西伊的姐姐,按理来说也算是她的亲人,外加那一群生死与共的人,失而复得的心情可想而知。
就好比双方都认为对方已经死去时,期待希翼了好久,又悲伤难过了好久,当这一切都成定局,那人却陡然出现在面前,怕是换谁都会泫然欲泣吧!然而,没等她接话,西谷立刻就将矛头指向了西伊,大嗓门叫嚷起来:西伊,你这个混小子,都不知道给沙奕补一补吗,她那么瘦怎么生孩子啊,你难道不打算在这个冬季努力让她有孩子吗!语毕,西谷几乎深了手去,作势要揍西伊。
西伊却是傻傻笑着,任着西谷说。
沙奕有些舍不得了,赶紧冲过去拦了火气爆发中的西谷:西谷你别伤了西伊,他之前被加罗用骨矛刺到的伤口很严重,现在都还没能完全恢复呢,你再急孩子的事,也等他的伤好了啊,况且,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不是西伊的问题!这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沙奕直到说出了口去,才惊觉自己下意识里把话说得那样露骨,尤其还是在西谷面前对西伊的护短……沙奕一下红了脸。
转身欲逃时,却被她护着的那个男人抓住了手臂,径直给扯到了怀里去。
沙奕窘得不行。
西谷却哈哈大笑起来:这样就好,其实我觉得西伊那点伤压根没事,应该不会影响到繁衍的问题,你们完全可以开始考虑了。
其他众人闻言也是笑了起来。
沙奕却是再不敢吭出一句来,甚至,连带着西伊的脸都不敢瞧了,反倒是他一直拉着她,怎么都不愿意撒开手,沙奕没办法,也只得跟着坐在了他身边。
等到所有人都进了石洞,沙奕才发现,有两个人是被抬进来的,一个是玛萨,一个是玛瑞,父子两。
沙奕惊了一下,西谷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们前一天夜里被巨蚊给咬了,我们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去找芷草,现在人多,又有了固定地方,躺着十来天也没事。
西伊却是憋不住笑了,起身取了前几日寻到的芷草递给西谷:前两日我们也有找这些,好不容易找到的,还被人给偷了两棵,现在就剩下这些了。
足够了。
西谷眼神一下亮起来,但到底也没打算自己给那倒霉父子涂抹,只找了另外几个女人来帮忙。
帮玛瑞玛萨涂抹完草汁,那一群人倒也不显得生疏,自发主动地开始支了火堆,开始忙活起烤肉来。
西谷则坐着跟她们聊开了:那一次大河主河道上,我以为你跟西伊都是出了意外呢,怎么回事啊?沙奕没含糊,便将跟加罗土格之间的事都给如实说了。
西谷虽也表现出了对那两人的厌恶,但到底土格也算是救了她跟西伊,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提起加罗时,西谷差点跳起来,并表示会要他们好看。
沙奕哭笑不得,但也是认真询问了他们一行的情况。
按着西谷的说法,当时他们从那瀑布一端转向了草场那边后,便往着夏季里常会去转悠的地方前行了,可那处跟大河边差异不大,都是洪水严重,那些支流不但被填满,甚至连林子里都给淹了,外加地底震动剧烈,他们也不得不继续寻找新的聚居地方。
至于最后撤离那处的时间,该属于一个巧合了,当时他们因着水势严重,已经行至了林子的边缘地带,那处因着地势凸起,相对情况较好,原本他们是打算在那处先住下来的,但当他们准备卸下木筏上的所有东西时,那边出现了地裂,他们准备住下的一处山洞高地就在他们眼前裂成了两半,众人都是吓得厉害,最后也只得放弃那一处,改寻水区外的新土地。
就是在那天夜里,他们听到也看到了远聚居地那处的异动。
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确实具有超强毁灭性,地底岩浆上涌将整片土地的大片林子毁了还不算,更是将草场那一处的黑色沉淀物都引燃了,连那大河的河水都无法阻止那烧着的熔浆跟大火。
他们虽是舍不得那片土地,但也庆幸走得早,不然这些人很可能便要大难临头了。
对此,沙奕也觉得庆幸。
他们能在紧要关头遇上火山喷发导致的地裂也实属万幸了,而在那片土地里,除了他们这几批人便是没有其他了,如今西谷跟赛纳两方都安全撤离了,剩下的,约莫真是像她思量的那样,只有原聚居地山洞那些人未能逃离。
心下有些遗憾,她却也不伤心。
等到那些人将肉烤好,西谷他们便开始大吃特吃,似是许多日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沙奕一边嘱咐西谷慢点吃,一边在心里考虑起房屋的事来。
此下,一下子来了许多人,这样的一个石洞,对于聚居来说,实在还是小了些,而且相互之间私密性也差的,就冲着西谷对她跟西伊所说的话,哪怕这个群体里女人再少,可也少不了繁衍那中事,即便那些人不害臊,她却也是无法接受的。
就这一片地,想再找出几个石洞来压根不可能,而这处的巨树也并不多,大小明显是要比他们之前所在地的那些参天巨树要小上许多了。
她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便是各自造房,可想要造木屋或者是烧砖,难度都有些大,前者需要过硬的武器,后者则是需要一定的知识跟经验,都不容易,一时间,她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或许,她可以考虑下,若是能在这片土地上发现类似竹子那样的植物,造个竹屋也是可以的,毕竟,相比对那粗实厚重的木头来说,砍伐竹子可是轻松多了,但她并不确定这里就肯定有,也不肯定远古时代是否存在,这个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但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众人还是惊讶不小。
沙奕也是意料之中,因为他们除了居住山洞跟树洞,确实还没有自己造房子的想法,而且工具也无非是些骨制品,想要拿来垦荒锄地都有困难,更别说伐木了。
就连他们的木筏,都是雨季雷电的作用。
不过,听完她的话后,还是有好些人表示会去尽力寻找类似竹子之类的植物,更有一部分人表示可以用木筏来支个屋子。
沙奕欣然应允。
有这么一群人在,她几乎都不用担心任何问题。
他们一起呆了整个雨季,也一起经受住了许多磨难,当初她被加罗抓走时,他们便有了要用全部食物来换取她的决定,她也自当是感激。
至此,沙奕忽然就觉得,一切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一如当初她初来乍到时的百般不适。
人,磨着磨着韧性就强了,而那些自然条件所局限的东西,他们也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出来的。
没有谁与生俱来就拥有什么,只要肯努力,房屋跟武器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的聚居共生,大概也离部落的形成不远了。
待到吃完烤肉,沙奕便随着西谷去清点了一遍他们带来的东西。
食物让能算得上很充足,容器类也是不少,中途他们虽然并未有机会去捕猎,但所幸的是,当初他们所带之物,基本没有遗失,包括弓箭及箭支,连着整个竹筏都是完好无损。
以这些,短时间内供应着二十一个半的人日常生活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冬季里还是捕猎也算不得多难的事,外加这么些个男人在,吃穿用度基本是一应俱全了。
眼下还是住的问题比较麻烦些,沙奕猜想着,或许眼下最可行的便是用木筏支起房屋来,反正那是用着最牢固的竹萝树胶沾上的,缝隙问题想解决很容易,到时候那一群没有伴侣的男人倒是暂时性地尽可能多住上几个。
主意定下,她便也不再去费神,起身帮了那几个女人一起收拾着剩下的东西。
西谷则是跟西芒嘀咕开了。
声音很小,她听不到,但从那两人时不时瞥过来的猥琐眼光中,她直觉便是那两人完全在讨论着尽快让她怀孕跟生孩子的事。
对于这事,沙奕倒没多大排斥,但那两人的暧昧眼神实在是让她有些崩溃。
山洞角落里,涂抹了芷草的玛萨已经恢复了行动,此时,他正跟那小狼崽玩得起劲,沙奕看着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这算是相当纠结的一天了,一整天的绵绵细雨,再经过两次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三度烧煮晚饭,半夜里还被折腾着醒来,着实是件累人的事。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这样的结局的。
至少,西伊的心落下来,也能好好养伤了,现下人多,他是不是要立刻参与捕猎已经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了。
再说到孩子,除却心下未经事的忐忑,如今又多了几个女人所在保险状况,她还是有一丝期待的。
与远古人的孩子,光想想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但她估摸着也逃不开他了,雨季已经过去,所有一切都成了定数,相互允诺下,看着西伊带着伤还生龙活虎,孩子的事估计要不了几天他就得有实际行动了。
但她的确也很想知道,西伊跟她的孩子,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一切都自然发展便好了。
待到收拾完,那一群人便就地在石洞的外洞里睡下了,而她,则还是随了西伊回了内洞的木筏上。
再一次躺下,两人都是累得不行,却因着失而复得还能重聚的喜悦冲击,亢奋状态下虽困却是怎么都闭不上眼,又继续聊了大半宿才彻底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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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偷本姑娘的宝贝儿子,送你两个字——找死他是暨墨国国君唯一宠爱的幼弟,权倾天下,武功无敌,人人对他敬畏有加,唯独对她没有任何办法女人,你私藏本王的儿子本王既往不咎,你弄丢本王的儿子,本王也不予计较。
但是,污了本王的清白,还妄想不负责?笑话!第一百八十一章 崩溃的夜晚(一更)花了五六天时间,因着捕猎采摘等同时进行,一众人所去的范围并不大,因此,在小范围内也并没有找到类似现代的那种竹子,甚至连竹萝的影子都没见着,不过,以木筏支起的简陋屋子倒是成型了。
一群人颇有成就感,天气又不太凉,所以那一群没有伴侣的男人住着倒也是惬意得很。
剩下的部分男男女女则是依照她的想法,暂时以树的粗枝为基柱,横上些带叶子的枝枝杈杈,外侧以小些的树枝围上,覆上些藤蔓样的草叶倒也能挡挡风避避太阳。
包括西谷一家也都这么干了,虽说遇上太冷的天没什么保暖作用,但好在进入深冬还有一段时间,而他们又并不是那么不耐寒。
只有那一对原本加入赛纳那边的男女,因为带着那个婴孩的问题,倒还是窝在她们是石洞外侧一角,虽有些不方便,但也没有办法,想住上屋子,始终得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才行。
西伊的伤势恢复得相当不错,一直用着土格留下来的草茎草汁涂抹,此下早已结了厚厚的痂,参与捕猎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也就是这几天,每每睡觉时他对她的动作也大了起来。
石洞外侧,那一对来自密林族群的男女也似有动作,好几夜,她都有听到些古怪的声响,包括一些让她面红耳赤的喘息低叫声。
这一日,他们捕猎的收获颇丰,除却一些中大型的动物,还有不少在以前林子里见过的那种白色大兔子,更有了几只她从未见过的斑斓山鸡,样子有些奇怪,个头也是比现代的鸡要大上许多,它们只能短距离滑翔,所以抓起来并不难,她姑且也将它们定义为鸡了。
抓捕到的动物里,相当大的一部分都是活的,而她此前准备拿来作为圈养的不少地块,也是被那一群人拿树枝草木细藤给做成了一个大大的全包式篱笆墙。
那些兔子跟鸡似乎是还不适应被关做俘虏,塞进去的时候,仍是傻乎乎蹲着,隔了好久才开始四处扒拉着看。
一众人都是笑得不行。
等到集体吃过晚饭,没了娱乐活动的人们再次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地,沙奕跟西伊也不例外,各自清洗了一遍后便也回了石洞。
但因着外洞里还住这的一对,所以在沙奕的要求下,西伊不得不像原来在旧聚居地时那般,在内洞洞口处悬挂上了一块厚厚的兽皮。
就这样,隔断是做成了,确实是避免了最直接的走光,但那层隔断只是针对眼睛,却并不具备隔音效果。
才刚躺上木筏一小会,甚至连那光度暗淡的火把都灭,沙奕耳中便又传来了外洞里那对男女奋战的声音。
沙奕无奈,堵了耳朵想清静些,却是不奈,西伊一下贴了上来。
就像前几夜一样,洞外每有情况他就会将她抱得更紧些,似是在强忍着某种煎熬。
沙奕一直考虑着他的伤势问题,便也没有回应他,甚至有些抗拒地明确要求他将伤养好。
可这一夜,情况不太对。
外侧石洞几声异响下,他便立即贴了上来,胸膛灼烫得惊人。
少顷,一只粗糙大手便伸了过来,将她紧紧按在怀中,隔了一会,他甚至将下巴又抵到了她颈间,冒了头的胡茬扎得她全身发痒,沙奕忍不住笑着转回了身。
就这一下,他彻底压上了她,她想推开他,他却是纹丝不动,反而在她耳边低语了起来:沙奕我想……我们……心下并不抗拒他的亲近,她却也是没办法不担心他的伤势,当即有些犹豫道:可是……你的伤……未等她说完,他便飞快拉了她的手抚上了自己背上的伤口处,喘息着抗议道:这么点伤,已经过去这么久,我都可以去捕猎,早就就好了,你是不是……抚摸着那结了痂的粗糙伤口,沙奕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比之他的不安全感,她还是更怕他胡思乱想,当下便也不再拒绝,伸手环了他的脖子。
这算是来自她的默许。
西伊几乎是立刻激动起来,低了头去亲她。
沙奕未躲。
这种事迟早要来,她注定要面对,尽管未经人事,但她还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但西伊的行为跟她想象的相去甚远,他似乎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凭借着原始本能而来,而且行动上几乎可以用粗暴形容。
沙奕有些不太敢去看他的脸,她甚至还想伸手去灭了那并不明亮的火把。
西伊却是立马阻止了她的动作,俯了身子给了她一个安抚的亲吻。
沙奕一下想起了第一次跟他一起留宿的意外情况。
但是,除了初次在那片小湖中意外的短暂时刻,其他时间里,他除了搂着她亲亲她,倒也是没有再多跟她亲密的举动了,此下,他却是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她实在是紧张又窘迫,想避身闪躲,他却立刻控制了她的双臂,不让她如愿。
她压根不知道她在他眼中的样子。
西伊却是看得眼中冒出了两团火。
虽然聚居地是女人没几个,但他也是见过女人身体的,他发誓,他身下的这个小女人有着他见过的最完美的身体。
就连第一次在湖泊边不经意的瞧见,也不如这一次真真切切看得清楚。
以前即便是半裸着,她也会遮挡了重要部分,那些古怪材质的包裹物却是让她显得更加诱人,他有过几次差点都没能把持住。
而她,平时看着纤细,眼下,却是凹凸有致,外加那细腻光滑的皮肤,搭配上最柔软的身骨,对他而言,实在是极具诱惑力。
不过,实际情况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西伊像是被什么给惊吓到了,猛然蹦了出去。
沙奕也是一惊,等到缓了神时,西伊已经掀开了洞口作为隔断的兽皮冲出了石洞。
沙奕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半途停住还要冲出石洞,不过,这也终止了她再遭罪的可能性。
说起来,她明明是知道的,却仍是想不到会这样出乎意料,郁结了老半天,身心不适才慢慢消除。
同一刻,石洞外传来了几个杂乱脚步声,不待她反应过来,西伊便是急急忙忙再次冲了进来,紧随他来的还有西谷。
沙奕根本没来得及拿兽皮遮掩。
西谷一眼瞅过来也是愣怔了片刻,不过只一会,她便是笑得一塌糊涂,止都止不住。
西伊却是怎么都不明白,纳闷地在她跟西谷之间瞄着,许久,才有些焦急地用力推了把西谷:我不是让你帮忙看看沙奕为什么会流血吗,难道是你以前说的那个……你为什么就是笑?西伊话一出口,沙奕顿悟。
怪不得才一半他就憋住了,然后惊慌而逃。
原是他还真的纯情如此!看着西谷毫不遮掩的嘲笑,她差点也按捺不住,不过,一想到之前的苦痛,她还是忍住了。
她不想再继续了,至少今夜如是。
另一边,西谷笑够了,这才搭上了西伊肩头,扯了他背对着她又小声地说起了话来。
沙奕觉得,西谷该是在跟他解释他刚刚的误会。
他确实应该懂多一些,不然到头来他指不定还能以为她又磕到哪碰到哪了。
瞅着兽皮上的丝丝斑驳血色,沙奕只盼着,这一次的疼痛也是终结,之后再与他亲密时千万别再出现这样的痛楚,不然她肯定要崩溃。
想着,沙奕便轻轻拉出他在就聚居地山洞时给她的那张白色皮毛钻了进去。
西谷跟西伊的谈话并没多久,西谷很快便离开了石洞。
至于西伊,她相信他已经弄清了全部原委。
眼下,她虽还是有些尴尬,但也释然,一如西伊,他很快便也躺回了她身边。
这一次,他干干脆脆灭了那暗淡的火把。
黑暗中,他再次将她搂紧,不过,那只是单纯的搂抱,没了先前的那一系列,沙奕安心不少。
或许,这一晚他也并不想再折腾她了。
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就在她即将睡着时,他低沉的话音从她耳际传来:对不起……沙奕……我不知道……那是夹杂了很多感情的一句话,断断续续,甚至没能说出具体的意思。
沙奕却相当明白。
西伊,他的确是不懂得,他为自己的粗鲁莽撞而道歉,也是在为自己的某些稚嫩认知而道歉,心疼她之余,却又从西谷那里得知了些他不知道的东西,本身就是极其缺乏安全的一个敏感人,这个时代里能遇上这种事,难免心下也会有不小的喜悦。
但他可能觉得他不该在她面前表现出喜悦来,所以,那些复杂感情堆叠到了一起,最终,他也只能选择道歉。
她懂,所以她并不怪他。
她甚至开始觉得,能有西伊这样的男人,是件十分幸福的事。
翻了身去回抱着他,沙奕并未吭声,却是用最直白的行动告诉了他,自己并没有因着这些小波折而生他气。
西伊也是立刻理解,当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有些时候,其实并不需要多少的言语,某些感情便可以一步到位。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雯雯滴月票哟,么么扎~支持正版有惊喜~=—=—=—=—=—=—=—=—=—=—=推荐文文:《公子的落魄天后》/茜汐兮【一对一,明星,异能,鉴古,冒险,赌术,逆袭虐渣渣】她是红透半边天的国民女神,最年轻的小天后,年仅二十一,歌坛影坛双囊括,却在人生最得意之际,落下神坛梦醒后,她是丑闻满天飞的白莲花,纯洁的外表,肮脏的内在最落魄的她,遇到了失忆的他,一时心软带回家,却不想,再也甩不掉一觉醒来获得神秘异能,看她如何玩转娱乐圈,可是,为何那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也有异能?真假难辨千年古玩,我鉴鉴鉴跋山涉水掩埋百年的美景,我看看看得知某贱男还有一座赌城,我赌赌赌这一次,落魄天后重归神坛,一笑化风云第一百八十二章 腻歪下的姨妈再袭(二更)自从出了那一夜的事,整整两天,他没再离开她半步。
他甚至抛下了捕猎的队伍,赶走了那两个住在外洞的男女,就只是为了跟她腻在一起。
至此,似乎是为了阻止西伊再这么下去——晚了将近半个月,沙奕的大姨妈再次逆袭。
晨间初醒,她便是见了身下兽皮上的一片潮湿,非但如此,就连西伊的腰腹间也没能幸免。
场面实在是比第一次惨烈多了!但真要说起来,还是得怪西伊,若不是他非得扯着她,她又何至于如此。
被弄了个满身,那也算是他活该!不过,这次的姨妈,较之上一次雨季里那回,确实推迟了许多。
沙奕觉得有可能是当时颠沛辗转又大肆淋雨的关系。
此外,这一次的大姨妈还让她腹痛无比。
躺了老半天,她压根没有起来的力气,然而,身下姨妈仍旧在汹涌澎拜,那粘粘糊糊的感觉更是让她抓狂得不行。
纠结半天,到最后她还是耐不住想起身。
可她只坐起一半,那睡梦中的男人便又将她扯了下来,顺带压了过去。
沙奕大惊,怒推男人时忍不住发火:西伊你快放开我!男人受惊顷刻坐起,却是见着前一晚还娇俏温婉的小女人此刻正可怜兮兮地扒拉着那张他送给她的雪白毛皮,眼巴巴地瞅着他,蹙着眉,满脸委屈。
一瞬间,西伊只觉整颗心都软化了。
他从未见过她的这一面。
虽然此前也经常看到她软糯的样子,可此时此刻,她就像一个需要疼爱宠溺的小兽,柔顺长发披泄在那光裸颈项间,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前一晚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映衬着那白皙细腻又软滑无比皮肤,格外钩人心神。
就这一眼,他几乎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其实在很久以前,他便想完全拥有她,可因着那算不得长却难题不断的雨季影响,他一直没能彻底占有。
这会子算是如愿以偿,他却怎么都要不够爱不够,每次触碰她那柔软漂亮的身体,他就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
遇到她之前,他根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可人的女人,甚至于,他都不敢想象,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竟然会为他所拥有,尤其是,她只对他一个人做到无比乖顺。
他喜欢她的一切,哪怕就是她发火的时候,他也觉得心下软腻得不行。
此前,他总是担心她会离开他,担心,她这样美好的一个人,会嫌弃他的粗莽,更何况,她周围还有好几个男人虎视眈眈,他时常不放心,就像幼年时期那种孤寂,即便是她躺在他身边,他还是觉得不真实。
直到,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之后,这种不安全感才转变成实实在在的喜悦,尤其是第一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事,他以为伤到了她,冒冒失失冲出去问了西谷才明白,他竟然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简直让他欣喜若狂。
他觉得他似乎再也离不开她了,尤其是现在,她才是这个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人。
所以,这两天来,他连捕猎都放弃了,转而一直缠着她,不但是为了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他更是异常渴望她的身体能孕育出属于他的血脉。
他觉得,他跟她的孩子一定也是这个世上最可爱最贴心的,一如她那般独一无二。
或许,他这一生漫长的等待中,就是为了与她的相遇那一刻,只消一眼,他便是彻底沦陷在她身上再也无法自拔,但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满足过,哪怕她的美好总是让他提心吊胆时刻担忧,可他非但毫不后悔,还深觉庆幸。
他只怕这一切就是个梦,一觉醒来就没了。
他不敢想象,失去她的日子他会如何。
他只知道,他已经完全都离不开她了。
就像当初她口中的火山爆发,之前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那就是毁灭性的大灾难,她救了他,她定也能拯救他的全部,拯救他那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内心世界。
眼下,她脸色似是不太好,她瞅着他的眼神里,除了委屈还有丝嗔怒,他一时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下只盘算着,是不是她在怪他这些天里太过野蛮。
说起来,她的身形确实娇小细瘦,跟他们这边的女性都格外不同,只有跟那些矮个一族的女人来比,她才显得高一些,可真比起体型来,她始终都是最纤细的,他虽然很喜欢她纤细玲珑得没有一丝赘肉的美好身体,可他跟她因着体型的问题,契合上也相差很大,他明知,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如果,她真是因为这些而生气,那他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沙奕却是不知道他呆愣了许久到底在想什么,最后实在是扛不住,便只得忍痛自己爬了起来。
西伊却又在这一刹那扯住了她的手腕。
一个没站稳摔下,她恰恰就摔得坐在了他腿上,一股满是血腥味的热流再次涌出,没有任何隔断下,那股子热流立时就淌到了他的腿上。
西伊愣了,沙奕则是窘得吐血,忍着痛拼了命想从他身上下来,他却是在她挣扎时反应了过来,一伸手重又将她抱回兽皮上,柔声道:你躺着,我来。
虽然还是窘迫,但她的小腹也是疼痛得厉害,最后,她也不得不听从了他的安排。
西伊丝毫没在意自己身上沾染到的血迹,只飞快围了条兽皮裙,转手便去帮她取了一直保存在浴缸中的葵水布。
运气比较好的是,上一次她姨妈来的时候,葵水布用着还剩下一块填充好却是没用到的,这会子倒是起到了关键作用。
不过,他没立刻拿给她,只是嘱咐了句让她继续躺着,随后便迅速取了些木质容器出了石洞。
身下固然还是难受,但她不得不按照他的话,继续安份躺着。
西伊很快便又回来了,隔着那半卷的隔断兽皮,她看到他就着那些早已支起的木枝,将那几个容器的水分别放在三两个火堆上烧了起来。
西伊手脚很快,只消片刻,那几个容器里的水便是烧得温热了。
试过水温,他便提了水走了来,取了块小兽皮蘸水细细帮她擦起了身上沾染的血迹。
他似乎一点都不嫌她。
哪怕是她自己都避之不及的姨妈血。
她的一切他都用了心,体贴入微的照顾下,尽管小腹疼痛难受,她心下却是温暖无比。
西伊的帮助下,她很快将自己给收拾完毕。
早上的饭食是西谷领了人在外面露天烤的,基本都是些老样子的烤肉,但她还是意外地吃到了肉汤,因为西谷已经将她列在了重点关爱的名单里。
不过,她吃的仍然还是偏少,尤其是大姨妈的闹腾。
西伊还想再陪着她,却是被西谷给轰了出去,他也只得边走边回头看她,不但委屈,还恋恋不舍。
众人自然又是将西伊笑了一通。
就因为两天前西伊的懵懂,闹出了个人尽皆知的大笑话,所以,每每看到西伊跟她,那些人总是憋不住笑。
沙奕也是闹了个大红脸。
等到那一群人走远,她才静下心来。
肚子还是痛。
西谷处理完一群人吃剩的东西,也没再干其他的事,也就陪了她坐着。
姨妈再次逆袭,西谷约莫也是一早从西伊那得知了,安慰了她好一会,到最后,安慰却是走了味。
西谷开始抱怨起西伊下手台湾,甚至,还觉得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同为女性,纵使远古时代的女人对自身的认识并不清楚,对生育的条件等一系列观念也不是很明白,但从实际看来,她们也是得出了相当的结论,总结出许多经验来的。
就好比西谷正在抱怨的西伊错过好时机,然后播种失败。
沙奕觉得,西谷该是知道,姨妈来潮时是怀不了孕的,并且西谷也该是相当清楚,那种事后还来了姨妈,自然也是未能怀孕的体现。
所以,西谷颇为懊悔,言语间的安慰也理所当然地全数都变成了捶胸顿足。
腹痛,却又想笑,沙奕觉得自己要是再这么看着西谷纠结下去,肯定得崩溃,当下便也起了身,慢慢回了石洞。
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那木筏上的姨妈脏污给弄掉,至于那些沾染到兽皮跟皮毛上的部分,沙奕实在的没精神去理会了,索性躺回去睡觉休息。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腹痛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兽皮隔断外面的天色,也微微泛了丝晕黄。
该是傍晚了。
前两天的劳累,再加姨妈的折腾,她这一睡就是一整天,头重脚轻地爬起来,她的肚子便叫唤开了,同时,那一天没换的葵水布也是让她难受不已。
然而刚出了石洞口,她却与拐角过来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是西伊。
他正抱着几张湿淋淋的兽皮跟皮毛过来,见了她,他便四下扫了圈,便将手里抱着的东西给扔到了一块巨石上。
尔后,他才似有些担心地大步过来握了她的肩膀,急切道:还疼吗?摇摇头,沙奕有些难为情地笑了下:我出去下就来。
原本,她也不打算跟他说太多的,但有了旧聚居地山洞时的经验,他明显会意了过来,当即,也不管她是否乐意,径直拉了她的手道:我陪你。
拒绝不得,她便也只好点了头。
如今,见过她那么多次糗,又完全坐实了伴侣关系,她跟他之间还忸怩什么呢?------题外话------感谢亲耐哒【小兔子love你、落雪慕凉、QQbd00b32aaf3de1】大宝宝滴花花~群么么扎支持正版有惊喜~=—=—=—=—=—=—=—=—=推荐文文:《公子的落魄天后》/茜汐兮【一对一,明星,异能,鉴古,冒险,赌术,逆袭虐渣渣】她是红透半边天的国民女神,最年轻的小天后,年仅二十一,歌坛影坛双囊括,却在人生最得意之际,落下神坛梦醒后,她是丑闻满天飞的白莲花,纯洁的外表,肮脏的内在最落魄的她,遇到了失忆的他,一时心软带回家,却不想,再也甩不掉一觉醒来获得神秘异能,看她如何玩转娱乐圈,可是,为何那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也有异能?真假难辨千年古玩,我鉴鉴鉴跋山涉水掩埋百年的美景,我看看看得知某贱男还有一座赌城,我赌赌赌这一次,落魄天后重归神坛,一笑化风云第一百八十三章 为更好努力(一更)沙奕很快在一处草木密集的地方,迅速解决了生理问题。
西伊倒也算识趣,知道她不喜,便只远远地背对着她等着。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刹,相隔不远的一片林子里传来了几声响动,沙奕微惊。
听闻响动,西伊也是赶忙回过身来,见她无恙则是松了口气,她却有些担忧,指了指那一片发出响动的林子,示意他去看。
西伊会意,不过,还没等他拉弓上弦,那一片林子里便是跑出了两个人影来。
那两个人影跑得异常迅速,两人几乎是毫无反应,他们便已是半躬着身子溜之大吉,逃跑意味十足。
沙奕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西伊却是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叹了声:是赛纳那边的人。
思及前几日临晚时在水面上所看到的木筏之事,沙奕心中也涌起一丝疑惑:他们当时不是避开我们拐到另一处去了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一片土地很大,我们这处只是靠近水域的边缘,前几天听那几个参与捕猎的人说,在我们所呆的地方后面,还有相当大的林子,我今天也看到了这一处草木林子里有些跟你收集起来差不多的东西。
伸手摸了把腰际挂着的小藤兜,西伊掏出来两块泛着金属光泽的石头来。
那是两块颜色完全不一样的矿石,一块看起来有些像孔雀石,颜色鲜艳,一块则是灰黑色,同样具有金属光泽,跟她之前在原聚居地两处发现的两处矿石差不多,这让沙奕又兴奋又激动。
不过,想起来仍然还是有些可惜,原本在新聚居地那处的古怪林子里她已经见到了实质性的铜矿,只那一场火山喷发,一切化为乌有。
但眼下,西伊的发现仍是好的,沙奕抑制不住欣喜,伸手接了那两块矿石:西伊,你是在哪里捡到这样的东西的?要进到后方的那片林子里,在一块凹地里,这两种石头相当多,有些大个头的就只有一部分半露在泥土外面。
指了下那两人逃跑的地处,西伊笑道,有什么用吗?用处很大的!一想到那极有可能是铜锡伴生矿,沙奕便是按捺不下心中的激动,你们之前捕猎之类除了用骨器还用过些什么?挠挠头,西伊想了老半天:原本还用石器,但后来发现石刀石斧之类的用得少,而且太过沉重了,捕猎使用很不方便,就学着密林群体那边的习惯,索性就只用了骨器,问这个是需要做什么吗?我想着,如果能把这些东西弄回来,我们可能会有更好的武器。
有所了解,沙奕当即点了头,到时候,我们就不用住在山洞里了,可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定就能成功,我们需要尝试……不会有人反对的。
伸手揉了把她的头发,西伊眼中暗有惊喜,你总是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这些已经都出乎我们的想象了,捕猎还有失败的时候,这里也不是原来聚居的山洞,又怎么会有人怪你呢?拉下那只大手蹭了蹭,沙奕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好到不行。
确实就像西伊说的那样。
这一群人是他们遭遇了一系列变数后,依然还留下来的,着实不易,也算是患难与共,真心也自是没话说。
虽仍是对旧聚居地山洞的部分人心存芥蒂,但那已经成为了过去。
想要更好的生活,就得充满希望。
更何况,已经安然度过了最艰险的雨季,冬日新起点,一切都是崭新而美好的,她也很是期待。
抬头去看那高大温厚的男人,沙奕忽然觉得,姨妈带来的烦闷也一扫而空:那你们接下来可有得忙了,这些事一旦开始了,就不可以半途停下来,并且还要大家一起努力!都听你的。
低头亲了她一口,西伊笑着将她打横抱起,反正距离冬季还有些时间,最冷的时候更是要过好久,要做什么,等到回去了你直接说,我们照着你说的来办。
沙奕笑眯了眼。
晚上的肉还是在石洞前的空地上烤的,一众人都吃得相当欢畅愉悦。
姨妈没再作祟,沙奕便也捞了空子跟众人说了自己的主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捕猎之事都先搁置到一边,因着雨季食物储存量大,所以短时间内不进行捕猎,度过十天半个月也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现在并不是雨季那样的恶劣条件,想要捕猎几乎随时都是可以的。
沙奕安排的第一件事便是对那铜锡伴生矿里的矿石进行搬运。
原本她也只有发现些类似铜矿的矿石而已,这一次算是走了运,伴生矿里有锡的加入,一旦烧铸成功,无疑会将铜器的硬度提高不少。
这是她们现下最需要的,包括制造房子这一类,他们需要有砍伐工具,这不是石斧骨刀能解决的事,他们也没了再借用雷劈的条件跟机会,所以,在万事俱备的情况下,很有必要试一试。
第二件事便是溶铸矿石的材料了。
综合考虑了下,身边常见的枯枝之类都是不可取的,他们需要将这些枯枝干桠烧成木炭,然后进行密封烧制,以保证热量足够达到矿石所需的熔点。
与这事同步的还有一件,那就是烧砖。
她想不到从哪里可以取用黏土,但她有考虑过用淤泥来烧结砖,这或许根本算不得上最好的法子,但这也同样可以烧出砖来。
所需条件也是如熔铸矿石一样,需要密封进行,同样,还是需要大量的木炭供应。
其实她还想找到些原油这类的东西,但目前,这块土地上还没见着这样的东西,所以她也只得暂时作罢。
第三件事便是武器跟砖块的样模。
这需要她将最合适的图画出来,然后由那些男人们找合适的石头去刻出这样的凹槽来。
沙奕计划着,等到能制造出砖块来,他们就可以把火堆改善成砖砌,就像是那种最基础的锅灶格局,这个一旦成功,应该能省去不少事。
最后,就只剩下木炭的烧制了。
其实相比其他来说,烧制木炭应该是最简单的,就是将那些干枝子劈成小块,烧燃后马上丢进水里进行灭火处理,这就是所谓的闷烧,也就是常说的不完全燃烧。
但她觉得容易的东西,他们却是完全不理解,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说得他们稍稍开了些窍,唯一庆幸的是,他们的兴致相当高。
这一系列的任务,很快就布置了下去,因着人手并不是很充足的问题,他们也必须得按照她所说的顺序来,一众人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憧憬着隔天能进行来自她的天书般的大工程。
一夜好眠,沙奕一直睡到日上中空。
石洞外,人人都在热火朝天忙碌着。
那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堆了许多前一日她从西伊那边看到大小不一的铜锡矿石,搬运仍然还在持续,人来人往之间,沙奕觉得那距离应该也不会近,不过,根本没人抱怨。
趁着没人搭理的空闲时间,沙奕赶紧去解决了最尴尬的大难题,再回来时,恰好碰上玛萨带着那小狼崽还有三匹小马兜圈,他见她过来,格外高兴,飞快跑过来将手中的烤肉递给她。
沙奕没拒绝玛萨的好意。
倒是那驳狼的小崽子见了烤肉馋得只冲她腿脚边扑来,沙奕哭笑不得,只好撕了一小部分给它。
眯眯眼的牙齿才冒出一个尖,啃咬没什么问题,但嚼咽就不行了,只能靠囫囵吞着吃。
但她还是高估了它,它愣是把那一部分烤肉舔得满是口水,也没能咽下去,最后,玛萨实在看不过去了,提了它的脖子,将那肉块塞进它嘴里,它才得以如愿。
那三匹小马个头要比驳狼幼崽大上好多,虽然出生晚了些,但此时体型占据了优势,或许以后它们并不会比驳狼更大,但眼下它们被饲养照料得很好,从出生到成长都是与人在一起,野性自然差了些,跟人也更亲昵了些。
沙奕伸手去摸它们的时候,它们也是不躲,甚至还用脑袋来蹭蹭她的掌心。
至于前几天被关到那一处栅栏里的大兔子跟山鸡,那些女人们还是没能养成喂养习惯,好在那被圈为栅栏之处的草皮种子茂盛,它们倒是自得其乐,自己或啃或啄着栅栏内的草皮,惬意得很。
不过,她东瞅西看了许久,也没能看到那里面是否有蛋之类的东西,玛萨也是随了她的要求爬进去找了一圈,同样无果。
沙奕不太了解这些动物,更不了解习性,心下便觉可能这些山鸡都是公的,因为,早前在现代看自然频道里,鸟禽这一类通常都是羽毛斑斓的为雄性。
到这一处,她也不知道这个论据是否能站得住脚,但它们羽色光鲜,并且一颗蛋都没生出来,却是不争的事实。
沙奕琢磨着,要是再过几天它们还生不出个蛋来的话,她就让西伊宰了这些山鸡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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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搬运铜锡伴生矿的矿石,到制作出木炭,以及武器砖块的模子,再到熔铸闷烧。
武器类的模子改了许多次,砖块模子倒没费什么劲,总的来说,前置事宜还算是差强人意。
最后众人取了石器将一处高坡硬生生掏出了几两个大泥洞来,而那些被砸碎的矿石,还有从内里河岸边挖出来晒干的泥土,便被统统充进石模塞进了两个大泥里。
木炭加树脂的闷烧下,又是整整一天,一群人才将那两个土洞的东西取出来。
效果如她预想的那般,好坏参半。
这一次的闷烧,因着洞口密闭不严,火力程度的不够,外加时间控制不好,没有经验,所以一洞子的砖烧得相当烂,不但被熏得黑糊糊的,甚至有许多都还未能烧成功,更有相当一部分根本抵不住摔。
相比来说,熔铸武器的洞就好很多了,因着铜锡矿的熔点低,倒是没怎么费功夫,好几块巨石拉出来后,熔化的液态金属已尽皆在凹槽里稳固下来,最后一步的冷凝浇铸,凝固便是彻底完成。
这一点总算是给了沙奕一些安慰,看着那些个大而钝厚泛着暗黄色金属光泽的武器,她几乎要兴奋得蹦起来。
不过这些武器还得经过打磨,剩下的也得继续烧制,包括砖块。
接下来的几天里那一群人也是个个兴奋而紧张,按照她提点过的办法再次进行烧制熔铸,加强了密闭性后,每一洞砖块都必定经过两天的高温闷烧,又持续了数天,最终效果还是不错的。
本来,用木炭直接灼烧的淤泥该是被熏黑,但她因着火力问题,强硬延长了烧制时间,随着燃烧进行,热气不断散发,使得砖块熏黑的部分在高温下变红,所以,再出洞的砖便成了她现代时的那种红色,自然冷却后相当不错。
沙奕已经不奢望能烧出青砖了,青砖虽说比红砖要结实得多,但烧制步骤繁复且麻烦,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条件来看,能用上红砖就已经格外不容易了。
此下,虽说砖的数量还是不够多,但他们已经掌握了方法,想必很快也能解决砖块问题。
然而,再说到砌墙,这又是个问题了。
他们没有现代的水泥混凝土,就连造个筏子都是用的一种叫做竹萝的树的树胶,说来那的确是个相当好的天然材料,粘性强,凝固性高,遇水还更粘,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还有没那种树了,若是有的话,用来粘合砖块也定然是不成问题的。
沙奕计划着,房屋的墙壁用砖块来砌,屋顶则用武器砍伐巨木来制作,最大限度地省去所有不必要的麻烦。
而先前制作出的木筏,则可以保存下来,不需要的时候可以搁置在房屋或是山洞里堆放食物,需要的时候,比如去水里捞一些鱼虾,或是去到更远的地方,这就能更好地派上用场了。
不过,建造地点还是得重新定一下,他们此下所住确实太靠近水域边上,虽然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会有什么事,但保险起见,以及地基的选择,沙奕觉得,等到砖块都烧好的时候,很有必要把所有的事都跟众人说明白。
整个忙碌,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月有余,众人虽每天忙得团团转,但这些新奇古怪的东西更多是让他们感到兴奋跟期待,所以,他们虽是辛苦,却还是快乐着。
在这之间,西伊哪怕就是累得不行,也仍是没忘记压了她好几次,虽然她对他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比之第一回的尴尬已经好上很多了。
沙奕觉得,西伊有很大可能会播种成功。
而这一个冬季里,他们应该也会有爱的结晶。
最后,众人一致把居住地定在了与他们此下所住的石洞侧方相隔算不得远的地方。
除去了些杂乱草木,那里是一大块平地,地势较之此前那个石洞处平缓许多,开阔程度也相对提高了不少,最好的是,那处有一片溪涧,清浅而灵动,水下一如当初她与西伊所在过的那片湖泊,都是一些沙石,看起来相当清幽。
这确实是比此前他们所呆的任何一个聚居地都要好的条件,两面环水,一面开阔,一面向着茂密林子。
但这一切并不能马上实施,因为他们还需要找一找竹萝树,以及烧大批量的砖。
因着武器砖瓦的烧制,捕猎被耽搁,食物消耗也相当大,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贮存的食物即将耗光。
男人们的捕猎行动再次展开,同时,也是在寻找竹萝树群。
那是他们相当熟悉的植物,虽说这个新聚居的地方是他们此前从未来过的,但因着季节跟环境的问题,林子里又都是些中小型动物类,倒也没什么特别需要防范的,尤其是,他们现在不但配备了弓箭,还配备了铜锡的武器,样子丑是丑了些,可那不知比骨器石器强了多少倍。
当然,在此之中,唯一不能忽视的便是赛纳他们那一边的人。
但也确实奇怪,他们第一日来这处时见到了西伊便是像逃难似地逃了,第二次在那草木林子里遇上她跟西伊,他们也是相当迅速地逃了开去。
沙奕弄不清原因,也懒得去想,只嘱咐了众人小心。
奇怪的是,双方从那以后倒从未遇见过。
眼下,折腾了许久,已经算是进入了冬季了,但沙奕并未觉得冷,她甚至想起了曾经在盘阔洞里缴获的那些种子之类。
若是冬季的温度一直这样,或是像西伊所说的那样,倒也是可以试一下种些东西来,运气好的话,没准也能成功。
种植跟圈养一起进行,无疑是最好的,只是,她现在还不太清楚她现有的种子是什么植物的,暂且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了。
一整个下午,沙奕都抱着驳狼幼崽坐在石洞口发呆,看着西谷带着那几个强悍女人接手男人的烧砖事宜,心下却是一直思考着其他的可能问题。
冬季里跟圈养下或许不需要多么担心保存食物的问题,但盐份是人体必需,他们带了不少的盐过来,但这也总归有用尽的时候。
再者,在这处,她反正是没见过那种自身肉质含了盐份,介于耗子跟松鼠之间的小动物,她也完全不想再巴望着像加罗他们那样直接喝动物血。
原聚居地的一切都被火山喷发催毁,那隔了相当远的高坡上的矿盐自然也不可能还存在,她需要另想办法了。
置身淡水区,海盐无望,此刻,便也只有湖盐能成就她唯一的念想了。
百无聊赖到傍晚,沙奕未能迎来那一群捕猎的男人,却是等来了半空一群遮天蔽日的金黑色巨齿鹰。
不止是她,连带着西谷跟那几个烧砖的女人都是愣得不行。
沙奕也是震惊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远远看了好一会,才看清那为首的一只巨齿鹰身上骑着的是加罗。
他竟然又回来了!沙奕十分想不通。
当初他明明气得要死要活,一句话没留就爬了鸟飞走了,现在回来是几个意思?而且……这么多的人数,这么大的阵仗,他这是把自个那边的整个群体都给搬过来了吗?半空里,大鸟身上,那个黝黑高壮男人明显也看到了她,远远地便冲她喊了起来:死骗子,我又回来了!只这一句,沙奕便觉心肝脾肺肾都疼起来了。
好不容易把这灾星给盼走,不料,这死不要脸的男人竟然只挨了一个月就立马杀了回来!当初明明是他对她懂了粗,现在他竟然还有脸回来,这脸皮也真是堪比巨齿鹰的屁股了!这货到底是想搞什么?可天不遂人愿,不待她开口,那得意洋洋的男人便陡然哎呀叫出一声,连人带鸟从那半空中翻滚了下来。
疑似是那大鸟扇动翅膀时拍到了旁边的同类,而后方的鸟又没控制好鸟距,三者立刻发生了相对碰撞。
沙奕看得大惊,耳边却不断传来加罗絮絮叨叨的怒骂声:你们都跟土格一样瞎吗,都飞开点会死啊,说了离我远点,怎么还飞过来撞我,都最后一次了,能不能用点脑……话音未落,便是一声沉闷巨响,那一只载着满嘴叨逼叨男人的大鸟就这么砰地一声栽了下来。
因着这一个意外,几乎半空里所有的巨齿鹰都乱了套,鹰隼尖鸣间,二十多只大鸟飞得相互碍事,秃尾巴的前提下,片刻没到,便又有数只给撞上了。
就这一小会,整个空中便是被搅得乌烟瘴气。
说实在的,能指挥着巨齿鹰飞成这种傻样,确实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比如加罗,他就是这么干的!这会子,她也只见着他从那大鸟的翅膀下伸了颗脑袋出来。
也就是这一刹那,半空里乌压压的金黑色巨大身影因着伸展不开翅膀,集体坠落。
也因此,地面上在一连串摔撞的古怪响动中多了一层乌漆抹黑的东西。
而那原本叫嚣怒骂的高壮男人,这次彻底被压在了最下面。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女神妃妃】滴3颗BLINGBLING大钻钻~么么哒考据党手下留情,某溏码前查询过度娘,但不能确保~=—=—=—=—=—=—=—=—=推荐文文:《公子的落魄天后》/茜汐兮【一对一,明星,异能,鉴古,冒险,赌术,逆袭虐渣渣】她是红透半边天的国民女神,最年轻的小天后,年仅二十一,歌坛影坛双囊括,却在人生最得意之际,落下神坛梦醒后,她是丑闻满天飞的白莲花,纯洁的外表,肮脏的内在最落魄的她,遇到了失忆的他,一时心软带回家,却不想,再也甩不掉一觉醒来获得神秘异能,看她如何玩转娱乐圈,可是,为何那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也有异能?真假难辨千年古玩,我鉴鉴鉴跋山涉水掩埋百年的美景,我看看看得知某贱男还有一座赌城,我赌赌赌这一次,落魄天后重归神坛,一笑化风云第一百八十五章 合并群体?加罗来的时间不太对,恰逢土洞开窑,那一群女人只木愣愣瞪了会,便又忙不迭地取砖去了。
与巨齿鹰集体倒栽葱相比,很明显,每批次必花足两天功夫的砖块显然更重要,因此,无人再理会那一干摔得死惨的乱入者。
也就在这会子,那一些参与捕猎的男人们也都回来了,远远看到这处坡上乱七八糟的情况,也自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加罗这方大抵是折腾惨了,老半天都没几个人回过神来,哪怕是对上了一群突然出现甚至执了古怪武器的男人,也是没能给出个反应来。
沙奕远远看到了西伊。
他走在队伍末端,正跟其他几个男人一起抬着一只看起来像羊的白毛黑斑动物,不过那动物明显没死,仍是在死命挣扎着,几人也是抬得格外费力。
因着这个原因,他并没有随着队伍前端的几人一起冲过来。
沙奕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脚步,一溜烟跑了过去。
那几个男人也会意,径直将西伊所抬部分的动物肢体给接了过去,嘻嘻哈哈地将两人挤到了一边。
沙奕还是止不住羞色,西伊却已然适应了,大手一伸便将她拉到了怀里,埋头亲了她一口。
一路无言,两人之间的感情交流却是再自然顺畅不过。
再等回到聚居之地时,那乌压压二十多只金黑色的巨齿鹰也都随着一种倒地的人爬了起来,而加罗,正歪着脖子,满脸黑沉地瞪着她。
沙奕被他瞪得发毛,拉着西伊想进石洞,他却一阵风似地冲过来拦在了石洞口:死骗子,你就这样把我们扔在这不管吗!沙奕无语: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还来这干嘛?这又不是你们的常住地!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常住地吗?加罗勃然大怒,我就呆这了,我就不走了!实在是不想理会加罗的野蛮无耻,沙奕也懒得多说:行吧,那你们都住着吧,反正除了我们,这处也有其他人。
你知道了?惊讶地扫了她一眼,加罗满脸不可置信,你是怎么知道的?听得莫名其妙,再扫到西伊满目的吃味,沙奕立刻摆手示意:有话就直说,别磨磨唧唧扯些没用的!再次咬牙切齿怒瞪了她几眼,加罗这才恨恨道:你先告诉我你们怎么一下有这么多人的,我在的时候不还是只有你们两吗,这才多久!质问的口气,敢情这货还得管上所有人的事了,沙奕翻了个白眼,直接丢了个关你屁事的眼神过去。
几度吃瘪,加罗索性一屁股坐下来:我不管,我们必须合并,反正我们已经到这了。
还真死皮赖脸了?打的什么主意啊你?沙奕挑眉,到这算什么,有那么一群鸟,你们不是来去自如吗!加罗一瞬间露出一个委屈表情:冬季没有蛇,巨齿鹰马上都要窝冬了,你让我们怎么回去?你是故意挑的时间吧!一边,一直埋头未吭声的西伊很是不爽地闷出一句。
加罗立时一扭脖子:关你屁事!受不住加罗的神经质,沙奕也是头痛无比:行了行了,说重点,不然今晚你打哪来打哪回!闻言,加罗几乎是一骨碌爬起了身,飞快冲向那一群金黑色大鸟停的地方就是一通叫骂乱赶,直吓得那些个巨齿鹰翻滚乱撞起来。
沙奕目瞪口呆。
到最后,他终于在一众人的大眼瞪小眼中成功将那些大鸟赶飞了出去。
至此,加罗颇为洋洋得意地再次踱回两人身边,摊手道:我们回不去了!真是个脑残!低咒一句,沙奕没好气地转了头去,加罗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拉一扯之间,她便被横在了中间,西伊跟加罗各抓了她一臂,各不松手。
就这刹那,两人之间再度掀起暗涌。
眼见着两人又要动手,沙奕赶紧甩开加罗:你别抓着我,我跟你关系没那么好,有屁快放,不然你们也休想留在这里!话音落下,西伊的脸色缓和许多,加罗却是怒不可遏:我可没再干过抢食物的事了!打住,这个跟我没关系!屡次遭堵,加罗有些悻悻然:我们在过来的路上动手抢了一个大群体……然后呢?没抢到女人……摸摸鼻子,加罗再次露出一副委屈表情,犹豫的许久才又蹦出一句,我们被抢了两个男人……前半句倒还好,后半句停下来,沙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说什么?加罗却被问得涨红了一整张脸,憋屈道:她们人多,有好多女人,但她们那处好像很缺男人……你们最好跟我们合起来,不然,她们很快就到这边了……彻底对这个世界的疯狂懵比,沙奕无力将目光投降身侧的西伊,后者却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倒是西谷走了过来,听闻便是站住了,缓缓道:这事我知道,小时候有听说过,不过是跟我们距离很远的地方,她们那边没有巨蛇困扰,一个轮回里都可以进行繁衍,但她们繁衍出的基本都是女孩,男人很少,而且生出的孩子里很大一部分都很难活下来。
既然生出的孩子里大部分都很难活下来,那为什么她们还有那么多人?沙奕有些纳闷。
不待西谷开口,加罗则马上甩出一脸嫌弃:合并群体呗,你以为我们的群体是怎么聚集起来的,哪像你们那边,聚了还要再分散开!虽然未经识过远古部落的形成,但她却是真实在西伊他们的小群体中生活了相当的一段时间。
要说目前这个二十多人的群体的形成,确实也是不容易的,若不是因为那一次雷电意外,巨树砸毁了旧聚居地山洞的一部分,他们可能也无缘聚在一起。
若倘若没有这件事的话,很可能,他们也会好聚好散了,到了雨季洪水期分开,各自寻找更好的居住场所。
虽说这样分开也是省去许多累赘,但这也成为了生产发展的最大阻力,远古时代做什么都不容易,人多力量大是最根本的基础,假若这点都做不到的话,便也就像西伊他们先前的那样,诸如眼下这类武器砖块,包括盐份等,都不能容易获取,更甚者,捕猎的危险几率也会增加。
就好比西芒,若是当初他们便以大群体聚居的方式生存的话,西芒未必会在被剑齿虎重伤后再落入蛇腹,如果有相当数量的同伴在场,他也就不会陷入那种被动地步。
此下,加罗口中抢女人反被抢走了男人的话语不知有几分可信,但从西谷所说的来看,即便女性天生并无太多如男人那般的争抢意识,可这若是处在无可改变的格局下,那也是极有可能这么做的。
毕竟,抢东西抢人在远古时代里没什么对或者不对的地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是这个道理,也许在他们心中,强者占据更多是十分合理的。
就像她自己,说起来,她也算是被西伊抢回去的,他们虽没动手抢食物,但当西伊遇见孤家寡人的她,他便是从第一次相救便动了留下她的心思。
所以,女人抢男人,倒也是可以理解,多个女性群体的弱势合并也是合乎发展,人多了,力量就大了,遇见加罗这样的土匪便是无所畏惧了,逼急了倒是也能反咬一口。
恐怕,这也是部落形成的一个苗头。
一时间,她也说不上这到底是好是坏。
但就眼下情况来看,他们这群人已经是足够形成一个部落了,加罗的人她就已经有些不放心了,更何况,大后方还有一个将来未至的陌生的以女性为主群体,不知道相互之间会不会磨合出意外,滋生出冲突来。
不过,反过来想,这样倒也算是有好处的。
他们跟加罗那边都属于男人多的格局,若是有足够的女人,对于繁衍生存来说却也算得上是件十分有利的事,可究竟是要哪边并入哪边呢?这世上大抵也不会再有像加罗这样厚脸皮阴险狡猾的男人了。
沙奕觉得,那个以女性为主的群体大约也是不愿意附属到他们这样的群体来的。
还有赛纳他们那边,虽然她并没有看到赛纳本人,但那群人离了他不可能还有条聚集在一起,她压根都弄不清他是否会再横插一杠。
最后,沙奕不得不放弃去评断对比这一个群体大碰撞的利弊关系,转而继续询问愤懑的加罗:加罗,你们两方冲突的时候有看清她们具体有多少人吗?男人占了多少?想知道?被点名提问,加罗面上的表情一下由愤懑转成傲娇,你求我啊,只要你求,我就肯定告诉你!这还蹬鼻子上脸了?沙奕顿时冷了脸:跟别人结了仇还想跟我们合并,你这是给我们拉仇恨,还想让我来求你,你有病吧,干脆把你绑了等她们来的时候送过去得了!你……你怎么现在每次都要针对我……气得横眉怒竖,加罗差点没抽过去,一伸手指向西伊,我只不过就抢了你们一次而已,他不也没死成!西伊立时蹙了眉,似是相当不待见加罗。
连她都跟加罗不对盘,指望西伊跟加罗之间能有好眼色,简直无异于做白日梦,沙奕登时没了耐心:你到底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要说赶紧说,不说就滚蛋!这一句话彻底顺了西伊的心,他几乎是立刻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宣示所有似地冲加罗眯了眯眼。
加罗却是有意见了,当即火大地重坐回地上,甚至还伸了手来一把抱了她的腿嚎起来:你怎么这么狠心,利用完我就抛弃我了吗,我说了我缺你,你怎么就死盯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呢?一席死不要脸的话,直听得沙奕汗颜无比,使了全劲去拨那腿上的咸猪爪却是怎么拨都纹丝不动,怒急便是一脚踹在了黝黑男人的胸膛:谁利用你了,你怎么不说你吃了我们那么多食物,还非要强人所难,你给我滚远点!加罗却是径直一摆头,明确表示什么都不听,死活扒拉着她的一条腿不松手。
但这纠缠不放的厚脸皮行为并没取得多大成功,西谷几乎是一巴掌给招呼了过去,破口大骂:原来就是你这家伙,又抢又绑的是不是你干的啊,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惹出这么多的麻烦还敢来,给我把吃我们的食物先吐出来!西谷的打骂一气呵成,本身就是身强体壮,一惯强悍下,体力跟气劲自然也不比普通男人小多少,拳打脚踢下,加罗很快便受不住了,不得以只能松开抱着她腿的手,但他同一时刻就又跳起来,自另一侧伸了手来想拉她,这回,却是被西伊发现了。
一瞬间,西伊便是阴沉了一张脸,挥拳迎了上去。
三人扭打成一团,两人合力,加罗自是吃了亏,眼见不敌,抬脚踹翻了一边压着自己的西谷,一埋头从西伊胯下钻出,逃难似地往他领来的那群呆若木鸡的人里跑去,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扬拳示威:我是不会走的,你以后会天天都看到我的!瞪着那逃窜癫狂的身影,沙奕莫名觉得好笑,却又是憋不住心下一股闷气,矛盾间瞥见土格正捂着脑袋坐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心下的烦闷也散去好多,便去拉了仍然处在愤怒中的男人,柔声道:西伊,我们回去吧,事情还有很多,别去理加罗了!闻声回头,本怒气未消的的男人立时扬唇而笑:好。
哎哟我差点忘了。
被踹翻在地的西谷也慌慌张张跳起来,费了那么大劲烧的砖可还都堆在那里呢,这帮人要是搞了破坏那就完了……这确实是个问题,以加罗那性子,只怕没什么干不出来的,更何况还是他从不认识也从不知道的东西,没准,他还会因着是属于她们这一边的东西而故意加大破坏也有可能。
心下烦躁再起,沙奕无奈地看向西伊:怎么办?伸臂将她搂进怀中,男人低头蹭了蹭她:我只是不喜欢觊觎你的男人,赛纳跟加罗,我都不喜欢,只要能离他们远些,其他的,你要是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可以跟其他人一起商量下,我没意见。
西伊说出了自己的不情愿,却也给予她最大的支持,想必,他也是分析过了合并亦或是不合并群体的利弊了。
一旁,西谷也是频频点头。
心下感叹,沙奕却也不得不逼自己再次面对合并群体的利弊问题,思忖了好一会,略带迟疑地缓缓道:要不再去问问土格,我觉得他应该是比加罗容易说话的,也不会有加罗那么多的歪心思。
不待西伊开口,西谷便是一把指向了那一直垂头磕在一边的老男人,飞快道:是他吧,就这么个老的!两人同时点了头,却是没来得及多说,因为西谷已然冲出去好一段距离,在一群人惊讶无比的眼神中揪起了那惊惶失措的老男人,远远地拖了过来,压根对人群中加罗的暴怒吼声不管不顾。
瞠目结舌地看着西谷的粗鲁手法,沙奕忽然觉得,女人如果太过强悍了也是件头疼的事。
比如现在,西谷虽是听过她们说起土格跟加罗的事情,却压根没搞明白土格对加罗的重要性,眼下,只怕又得激出矛盾来了!------题外话------感谢亲耐哒【152**0842、妮妮nn11、獨嫒hero、106820079、贝壳cc、只为二锦来】大宝宝滴月票跟花花扎~大么么考据党手下留情,某溏码前查询过度娘,但不能确保~=—=—=—=—=—=—=—=—=今天更新晚了,求不PIA,群mua第一百八十六章 互相利用但是最终,那群跟随着加罗而来的人还是把那闹腾的家伙给拦下了。
所以,最后,土格倒是痛快留在了沙奕她们这边,而那一群人则是自个占了一块地,距离她们不远也不近,各自吃了些东西修整去了。
而土格,自然是留在了他们这边。
他的眼睛看起来似乎好了很多,但是仍旧未能完全恢复,最初被西谷揪起来还有些惊慌,但到底也算是见得多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因着分工合理,所以就在几人讲话间,那些一边关注着烧砖事宜,一边忙着烤肉的女人们便是烤好了不少的肉。
但数量仍是不够,所以便由参与捕猎的男人们先吃。
沙奕自从随了这些人出来,从发现并制出盐晶开始,便是得了特殊待遇,不管如何,什么都都是优先的。
那群人心中存着感恩,她也不故作姿态去抗拒,大大方方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这一回,土格也算是捞上了好处占到了便宜,沙奕也没再像前一次那样黑脸应对,土格倒也识趣,绝口不提上一码的事,只砸吧着嘴巴可劲吃,像是饿坏了似的。
区区一会,他便用他那满是豁口的牙将一大块烤肉给啃了个精光。
西谷有些嫌弃,沙奕与西伊互看了几眼,未作声。
四人就这么耗着,一直等到土格吃饱喝足,自个撑不住地先开了口:到底什么事儿啊!加罗的意思你不可能不知道,既然有明确目的,也直接来了,那就把知道的都说了,不要再磨叽了,如果想要合并,就收起那点小心思,别到处盘算!扫了眼土格,沙奕也不客气,不然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哪来哪回!这么凶干嘛,要不是我,你这个男人能活吗?不满地瞥了眼沙奕,顺手又抢了西伊手中未来得及吃的那块肉,土格边啃边嚼,口齿不清道,再说了,又不是我耍滑头,那是加罗干的,我又管不了他!一把拽出土格叼在嘴巴里的烤肉,西谷立时发了火:带你来不是光让你吃的,只吃不吐你还有脸了,你以为哪个群体愿意要你这种快死的吗!西谷并不清楚土格的脾气,所以仍是以一贯的暴躁性子呛了声,沙奕却是知道,土格的性子有些古怪,直觉里以为土格也要发火,却是没料,那老男人却抖抖索索爬了过来,扯着她的腿就嚎起来:沙奕,这是谁啊,怎么欺负我!跟加罗如出一辙的戏码,直看得沙奕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回首再去看西伊时,后者也是一脸无奈,只伸腿挑开了土格抓着她的鸡爪,把她往远离土格的方向带了带,话倒是没说一句。
沙奕觉着,西伊应该是对土格救自己的事还心存着感激,若不是因为这事,估摸着他很有可能早就将土格丢出去了。
并且,他并没野心,满心里大概只是想着如何跟她呆一起,至于像加罗赛纳那样的心思,他是毫无兴趣,也懒得用。
她也不指望他会给她出主意了,估摸着到临了也依然是她说什么就遵循什么,当下便直接开口道:按照加罗说的,你都活这么久了,知道的肯定不少,知道的自然也不比西谷少,那边以女性为主的群体的事,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要是藏着不说,那我只能请你滚蛋了!你怎么能这样呢!土格有些悻悻然,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我看你是好了眼睛忘了怎么看人,别老把你救西伊的事挂在嘴边,你的付出并不是没收获回报。
土格跟加罗虽经常闹腾甚至扭打起来,但她可没忘记,他们始终都来自同一个群体,而且,即便是吵闹上天,自始至终,谁也没丢着谁不管,这便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他们磨叽的目的也左不过是为自己的群体在合并时争取最大的利益,但她也的确要撬开他们的嘴,毕竟,那是些他们了解,她们却从未知道过的事。
土格却是立马摆出一副我就知道你跟加罗没什么两样的表情来,颇有意见地愤愤道:你要我把我知道的说出来,可你什么都没答应过我们!你别搞错,这是你们来求我们,而不是我们求着你们,你不拿你的诚心来说服我,我给你哪门子的答应,明明自己一惹了一屁股的脏东西没擦掉,还想来趁火打劫,想太多了吧你们,你要不说你现在就爬回去领着加罗一起滚蛋!彻底没了好脾气,沙奕觉得自己再次变成了那个当初被绑架时的女流氓,西谷,把他丢出去!西伊到底是见过她当时跟加罗以及土格之间的暴躁相处的,所以倒没表现出多惊讶,西谷却是惊讶地张大了一张嘴,许久,才猛地给了她一巴掌,满目赞赏地弯腰打算再去揪那老男人的脖子。
那老男人却一下软了下来,连带着脸上那几分从加罗那学到的傲娇表情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我错了!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今连土格都厚脸皮成这样,敢情加罗他们这个群体都是这样吃硬不吃软的?心下明白了些,沙奕倒也没表现出来,只扬扬手示意西谷放开那老男人。
西谷照做,土格倒也没含糊,一伸手便又将西谷拽走的那块烤肉又塞进了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开来:我知道她们是从西边来的,很早以前跟我们一样,我也去过她们那里,原本也是跟这边没差,而且男人也是比女人多的,同样也都是些小群体。
本来,我也并不是跟加罗一个群体的,我之前所在的群体跟她们相距不远,但她们那边出了点事,就跟这次你们这边的差不多,不过,那边是地给裂开了,很多男人因为捕猎没能逃离,所以都死在了那里,包括我当时所在的群体里的很多人。
顿了顿,土格才又缓缓道,我那时候还很小,从那边侥幸逃了出来,就到了加罗他们的那处了,后来我再见到她们的次数就少了很多了。
起初的时候,她们迁移到了那片有毒蛇的林子,那都是些女人,一群一群的,没几个男人,再后来她们就又向北边迁走了,我们当时去她们聚居的地方看过,那边有很多死去的新生孩子,而且都是女婴。
再往后,除了这一次往你们这来的途中所见,我就只见过她们一次了,她们那时候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群体,男人虽也有所增加,但仍然不多,其次,她们那里都是女人捕猎了,反而是很少看见男人们出现在捕猎场子里。
示意土格停住,沙奕疑问:那你们这次在往这边的路上时,有看到她们的群体数量有再扩吗?如果连带着新生的婴孩都算在内的话。
沉思了会,老男人土格点点头,确实多了许多,比我们两个群体合起来的还多不少,一眼看去基本全是女人,我觉得她们应该是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聚居点吧,很有可能,是因为她们之前住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吧。
居住的地方有问题?难道也有像我们那边的巨蛇问题吗?一直静默着的西伊也憋不住插了句话,之前西谷不是说她们居住的地方没有巨蛇问题吗?我听说是这样的。
西谷也接了话茬,但是我并不特别清楚。
确实没有。
点头肯定了西谷的说法,土格却也直接表示不知道具体原因,我只知道,她们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女婴,在不遭遇任何危险情况下,能活下来的都没几个。
那你们是在哪处遇上她们的?又为什么要动了去抢那些女人的想法?加明明是你们这边人少,加罗没那么傻吧,他怎么会动了那念头?沙奕不解。
哼!没好气地哼了声,土格甩了个冷脸下来,那个蠢货,最初哪里是为了抢女人,还不是因为那些女人藤兜里带着的一些草茎跟种子。
他要那个做什么?他不是一直想弄明白各种草茎的作用吗?而且,那些女人带的种子,长出来的草可以吃,也不知道她们在哪里找到的!那些女人已经懂得种植了?暗暗吃了一惊,沙奕却还是想不透,若她们那处有那么好的种植资源,她们又怎么会再度迁徙,其次,那极高的女婴出生率跟极大的婴孩死亡率也是让她捉摸不透。
思索了好一会,沙奕才再次回到土格的话题上:不是骑着鸟吗,抢草茎跟种子怎么会被抓了?还被抓了两个男人?这事说起来还跟曼伦有关系。
彻底将烤肉解决完毕,土格一本正经地回过头来,曼伦你知道吧?应了声,沙奕微微点头。
那些女人是步行的,我们当时已经抢到了好些种子跟草茎,她们拿我们没什么办法,不过,曼伦后来想去抢两个女人回来,结果自己被人家给抢了,还有一个总是跟着他的男人。
听到这里,沙奕忍不住笑起来:加罗那么凶神恶煞,也管不住自己的人吗?我看是他自己想抢吧!加罗跟曼伦之间不和,你是知道的,以前在那个山洞的时候你见到过的,我们跟他们本来也不是一个群体的。
这回,土格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了,只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反问,至于加罗是不是想去抢女人,你还能不清楚吗?沙奕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不过仍旧是未赶得及土格说话,他几乎刚刚闭了口便又开了口,嘚吧嘚吧地说起来:加罗其他的都不好,但是对认定的女人可是很执着的,这方面我还从来没见他认真过呢,不然他才不会非要来这里跟你们合并,更不会把那两个从你们的旧聚居地抢来的女人都分给了其他男人。
由着土格的话想到加罗的歪心思,沙奕顿时黑了张脸。
加罗那是叫认真执著吗?分明是第三者插足好不好!一个念头冒出来就想来硬着,脾气急躁没事就爱逼人就范,一言不合就盘算着想干掉谁,到临了,发现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又腆着脸来要求给一个容身位置,被逼急了就不管不顾,死皮赖脸贴上来赶都赶不走!这个牛皮糖一样的精分男,她算是受够了!他现在所求的结果不过就是跟赛纳当初所想的一般——由一个女人配上三个男人。
一些小群体也确实是这么干的,可西伊他们不是这么干的,她也无法支持这个观念跟决定。
所以,这回,加罗是不甘心就那么被赶走,反而主要是打了她的主意才来吧的吧!这个可恶的家伙,半途倒也是没忘了给他们惹点事,简直是根大扫把!不仅仅是她不爽,就连搂着她的西伊也像是生了怒,下意识地加大了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的力道。
因着这点,怕影响到两人的关系,沙奕心下也是涌起一阵烦躁,却也深觉对加罗的无耻束手无策。
眼下,确实是别指望能撵走这货了,看他那样,势必是要跟她死耗到底了,但最关键的问题仍然是那群女人的问题。
见她不语,土格再次插话:就为这个,我们没来的时候就跟曼伦吵上了,这里可还有好些曼伦的人在呢。
他是在提醒她什么?犹疑地扫了眼那老男人,他却是向她努了努那满是皱褶形似菊花的嘴:我们那边确实存在些大问题,但是我认为还是合并了好,毕竟我们两边的人都没她们多,那群女人既然敢动手抢了我们,定然也敢抢你们的男人。
你少在这时候给我灌迷汤。
沙奕似笑非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用意?加罗的事免谈,合并后他也别想一个人做所有人的主,其他的好商量。
小心思被戳破,土格鼓了半天腮帮子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末了,很不爽地学着加罗来了句:死骗子,忽悠我说了这么多!本还嫌弃着两人的盘算,这会子看到土格气歪脸,沙奕倒是笑得不行:你还想怎样,难道你说之前就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吗?我早就知道!气呼呼地再次抓起一块烤肉,土格眼珠子一转,可是这关我什么事,你不要告诉加罗是我说的。
这算什么?掩耳盗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揪过来,又跟她们呆着说了这么久,要说这些事不是他说出来的,怕是傻子都不会相信。
沙奕哭笑不得,却也不得不配合地点头:行,我不说,但我也得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吃得不亦乐乎的老男人翻了个白眼。
还记得那次抓了你的那群人吗?他们也在这里。
你们看见了?闻言,土格差点摔了手中的烤肉,一瞪眼往三人瞄去,等到瞄了个遍,又忍不住重复强调,赛纳?你们真看见了?他们没死吗?摇摇头,沙奕笑语:他们没死,赛纳我没看到,但我们看到了他那边的其他人,我想着,赛纳也应该跟他们在一起。
不高兴地嘟囔了几句,土格又纳闷起来:你跟我说他们干嘛?你不觉得这处的几个群体太复杂吗,你们那本身就有分歧,我们跟你们,以及赛纳之间都有些过结,你们再在半途上惹了一群新来的女性大族群。
略作停顿,沙奕故意卖了个关子,你觉得问题严重吗?你到底想说什么?加罗跟赛纳之间的事就交给你了,其他我不想管。
将心底话撂开,沙奕直言,只要你能确保这两人之间不闹出问题来,等那个大族群来,我们做好面对她们的准备就可以了。
我……我觉得吧……这事我管不了。
似是被吓到了,土格开始舌头打结,你……你觉得加罗那家伙会听我说吗……那个臭脾气……那是你的事,你若不能说服加罗那我们就没有合并的必要了。
笑眯眯地扔出一句话,我怕到时候我们因为你们跟那个大群体起了冲突,你们再跟赛纳那边闹起了矛盾,从而导致我们腹背受敌!土格一下以从未有过的精神气跳了起来:你耍滑头,你在利用我们!互相利用就别说那么多了,能打好合并的基础才是最重要的,你懂。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187**7130、135**5362、Nolan诺兰、我是亚南】几位大宝宝滴花花跟票票啦~群么么哒~=—=—=—=—=—=—=—=—=—=—=—=考据党手下留情,某溏码前查询过度娘,但不能确保~稍后几天会加更哒~这几天感冒后遗症发作~求不PIAT第一百八十七章 得来不费工夫饶舌一晚上,总算是撬出了些东西,打发走了土格,两人温存了一会,安心睡下。
不过,这觉睡得并不安稳,因为石洞外的墙角时不时传来些古怪的响动。
沙奕实在是被吵得烦心不已,赶了西伊去看,但是每次都是只看见一个硕大的黑影疯狂奔逃,最后,西伊也是受不了,索性躲在了外侧石洞的洞口处,等到出现异响便冲了出去。
结果,却是加罗在听墙角。
两人在石洞外再次扭打成一团,然后,两边睡下的众人就又集体被吵醒了。
两人打架升级为两群人打架。
沙奕头痛得不行,寻了土格来问,却见土格也是满面青一块紫一块,当下也是明白了。
估摸着土格先前就被加罗给揍过了。
群架一直打到后半夜,怎么都阻止不了,沙奕气得自个跑回石洞睡了大半晌,等到天色蒙蒙亮时,那群打架的人大概也是都打累了,所以也都各自退回了自己的阵地。
没再见两拨人起冲突,沙奕倒也放了心。
西伊没再回去睡觉,此刻正在石洞口烧煮着肉汤,远远见她出来便站起了身来,有些讪讪,似是在为前一宿没能停止与加罗的争斗而深有歉意。
沙奕本不想理他,但看到他身上又多了几处伤痕,包括原先已经好得差不多的背上也有些撕裂,便又心下不舍。
说起来,这还是她让他去石洞外面看的,如果不是她的要求,他大抵也不会跟加罗打起来。
但也就是这个没忍住,导致她又被他压了一回。
晨曦无人,半开的石洞口,就着煮汤的火堆,一张兽皮,沙奕被他欺负得死惨。
即便是跟身量相仿的加罗打了半宿,一夜未眠,他依旧是精神得很,她的这一个不忍,彻底宠坏了他的色性。
自从西伊开了荤,除了她姨妈逆袭的那几天,他几乎就没有一天放过她的。
沙奕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是不是太顺着他了。
但已经将她吃干抹净的男人并不在意她现在怎么想了,此时,他显然更热衷于煮汤给她喝,他大概,更趋向于将她养肥。
西伊的肉汤煮得很有味道,尤其是里边还添加了些新鲜的可食性草叶,她比平时多吃了许多。
待到吃完喝完,西伊便领了她去看前一天抓捕到的猎物。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白色黑斑的动物,确实很像羊,然而,它有四只角,两只犄角,两只卷角,耳朵是圆的,毛是绒绒的卷毛,很厚实,体型估计要抵上现代时半大的牛犊。
它屁股上有伤,估计是被西伊她们捕猎的时候用箭射伤的,不过伤害不大。
眼下,它正蹲在那一圈栅栏的拐角里,无精打采。
其他的则是一些小型的动物,诸如之前的山鸡也多了不少,大兔子的数量也有所增加,但最令沙奕兴奋的是,她似乎在那栅栏里看到一颗很像蛋的东西。
她想钻进去捡,却是瞬间被西伊按住了肩膀,他示意她等着,然后很快寻了根长枝子,将那蛋给拨弄了出来。
那确实是一枚蛋。
个头跟她的手掌差不多,也符合那些山鸡的体型,可就只有唯一的一颗。
沙奕还是憋不住喜滋滋的。
现在还处在初始阶段,若是后期养好了这些东西,蛋肯定是会越来越多的,到时候也还可以孵出些小山鸡来,如果蛋的数量足够的话,直接拿来煮着吃也是可以的。
虽说她已经从西伊那了解到这边的冬季并不太冷,但西伊同样也说过,他从小到大,整个冬季都是一年冷过一年。
不管怎么样,始终得做好应对的办法,就像雨季那样。
谁都不会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了什么事,天灾,人祸,都是如此。
比较庆幸的是,冬季里干爽,没有巨蛇的问题,捕猎之类的生活都会好很多。
至于温度问题,假若天寒,除了之前她看到的那些像棉花的植物,眼前这种像羊的动物毛倒也可以作为御寒工具,如果它是母的,或者给它配个对,没准还能取点奶来。
圈养之外,便是种植了。
对于种植这一点,其实沙奕并不是很了解,就好比她不认识那些植物一样,这些,她也仅仅只能根据其他人的建议来了,最多,她就是教一下他们怎么播种或者插种,倒是没什么技巧可言,并且,她也十分不清楚,到底哪些植物才能适应冬季的温度。
说起来,或许是土格所讲的那群以女性为主的族群才更懂得种植些,她们自带了种子跟草茎,若是只为了路上的口粮,那又何必带些种子呢?对此,她虽是抱了一些希望,但她仍是不能确信这个群体的到来是好是坏,再者,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突然加入了一些陌生的人或事,总归是叫人有些紧张的。
就好比当初,加罗他们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她们的聚居地,一样的道理。
沙奕忽然觉得,她们应该赶紧把房子给盖起来。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按照加罗的意思,那个女性为主的群体恐怕距离这里也不远了,而土格的话里,那群人抢了他们那边的两个男人,自然也会对其他群体的男人有所觊觎,即便是想友好相处,也得拿出互利互惠的条件来,不然,强者总会存了吞并弱者的心,哪怕就是半斤八两进行合并,自始至终,也确实没有哪个群体愿意以附属的名义迁入到另一个里面去。
尽管,她们现在的群体只是以族群为单位,但那女性族群很可能已经形成了部落,一旦出现部落,那就存在争权夺利,野心自然不在话下。
这事,光看看加罗也知道,他们那处便应该是个处于族群跟部落之间的集体。
不过,加罗的不合作也是件烦心事。
再加上跟赛纳之间的矛盾,几乎目前这一处的三个群体之间都是微妙关系,而偏偏加罗那家伙那边还又招惹了一个陌生群体。
沙奕觉得头大,实在是不想再去想。
西伊却趁时拉了她往那石洞另一边的高地走,一边有些神秘兮兮地小声跟她说起话来:沙奕,跟我来这边,我昨天都忘记要跟你说了。
心下诧异,但她还是老老实实随着他去了。
这一路走了许久,几乎是拐了好多弯弯绕绕才抵达了一片潮湿林地,所幸,天色尚早,整个林地都静悄悄的。
沙奕看到了一小片湖色。
就在那一片不大的林地下,映衬着初白的天际,光度柔和,比之她第一次洗澡的那个湖,甚至于在旧聚居地山洞那处的藤萝仙境所见的湖都更为漂亮,而且,水边与水底似有些淡白色沉淀,看起来十分好看。
沙奕略有愣怔,下意识凑近去看,西伊却蹲下身指了指那湖泊中的水,轻声道:湖水的味道,很像盐晶的味道,包括我们腌制好的肉。
沙奕彻底惊住了。
这是湖盐?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住,伸手蘸了些湖水舔了舔。
入口微咸,有丝淡淡苦味。
的确是盐的味道,沙奕不自觉地点了下头:这是湖盐。
见她点头确认,西伊立刻弯起唇:昨天捕猎的时候路过这里,太渴了就来喝了口,没想到会是跟盐晶差不多的味道,这个也可以跟矿盐一样来保存食物吗?当然可以。
盼望期待许久,没成想会得来全不费工夫,沙奕很是兴奋,处理起来的办法也是差不多的,而且现在已经不是雨季了,我们还可以晒干它们,这个发现实在是太及时了,如果等到土格说的那个女性群体出现的话,我们可能就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被她的兴奋感染,西伊也是眼眸染笑:那你再过来看一下,也是在这边,我们昨天发现这里也有不少竹萝树,不过,因为那群人突然出现的关系,谁都没有立刻说出来。
沙奕再也难掩心下高兴,一伸手便搂了高大男人的脖子吧唧了口。
她的主动亲近很快取悦了西伊,他很快伸臂将她搂了起来,扯着林地树木上垂下的一些巨藤用力一跃,带着她整个从那晃荡的巨藤上甩上了另一条粗藤。
除了第一次他救她的时候,这是她第二次再看见他抓藤而跳。
他的灵活性,敏捷度以及速度都是一如既往,几个拉跳下来,两人已经将那盐湖给甩开了好远一段,等到再度停下来时,他已经带着她来到了一处浅滩边。
浅滩的格局与她们的石洞所在之处相差不大,但植物长势情况很不一样,她们那处是空空旷旷,这处则是密布竹萝。
她再一次看到了那久违的竹萝树,类似藤椅的无数根藤条缠绕长成的主干密切贴合在一起,没有叶子,相互的主干间,垂挂着无数条手指粗细的线状茎管,微风轻拂,隐隐有些淡淡的柠檬清香。
沙奕觉得,或许,她们只需要这一天,就能把房屋给造好不少,即便砖块不在这边,但把竹萝的整根含胶的茎管带回去总是可以的,毕竟,那是它本身树胶的原装容器。
------题外话------感谢大宝宝【rbues哒3张月票、卢雨洁哒2张月票、187**7130哒6张月票、150**9156哒打赏】~群么么扎群么么~=—=—=—=—=—=—=—=—=伦家今天卡文卡得好销魂~跟野人到了三年之痛滴时候勒有么有~求不PIAT第一百八十八章 听墙角的另一人?从那处浅滩离开的时候,太阳已经逐渐升起,阳光照在那一弯浅滩对面的一大丛满是水珠的草叶上,颇有些夏日清晨的感觉。
而那大丛的草叶里也像是有什么动物似地,大幅度动了下,发出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隔着水,沙奕也没再多理,只随着西伊返回群居地。
石洞边,他们这边很多人已经起来了,加罗他们那边则不见动静,基本都是在呼呼大睡。
西谷跟那几个女人烧煮了不少汤汁,待到烧煮好的时候,一群人便聚着吃喝。
因着路上跟西伊交流过了,外加前一天参与捕猎的男人也尽皆都知晓她晨起时去的那片林地的情况,所以西伊在一整天的安排事宜上根本没花什么力气。
解决完肚子问题,一群男人便是分成了两组,一组去那林子里摘取竹萝的管径,一部分则是留在群居地负责将烧制出的砖块搬移到毗邻的另一块土地上。
至于女人们,则是在上午进行采摘活动。
沙奕计划着,等到中午或者下午时分,再组织那群女人一起去那片林地,取些盐湖水里的晶体来。
加罗那边仍是没什么动向。
给那群男人详细说了下建造房屋时如何用竹萝树胶砌墙后,沙奕索性缩回石洞眯着睡觉。
近段时间,她总是觉得精神力不够,除却西伊的折腾,再加上一堆琐碎事宜,时常犯困已经是家常便饭,现下,加罗又来插了一脚,眼见着后面问题越来越多,她则是越发没力气了。
懒洋洋睡了老半天,再醒来时已是接近中午。
石洞外,土格正没精打采地跟玛萨蹲在一起。
玛萨正在照料着眯眯眼还有那三匹小马,土格则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见她出来,他倒是来了精神,远远就嚷嚷起来:沙奕,加罗不见了。
她尚且还没来得及接下话茬,他便又立刻跑了过来,表现出一副十分焦急又神秘兮兮的样子:你知道昨夜偷听墙角的是谁?原本她倒是没什么兴致,这会子听那老男人突然说来,沙奕便觉得奇怪起来:听墙角的不是加罗吗,昨夜为这个一群人打架你忘了?摇摇头,土格纠正道:不止加罗,还有个人,加罗只偷去了一次,结果就被抓了,在这之前的几次都不是他!心下惊诧,沙奕却也不知该不该信,疑惑道:是加罗跟你说的?不是。
再次摇头,土格指了指自己,加罗去的时候我是知道的,他的确就只去了一次,还被抓了,我听到西伊说让他跑了好几次,我就觉得,可能还有一个人,而你们却不知道。
你确定?挑眉看着面前的老男人,沙奕仍是有些质疑,这不是你跟加罗串通好的?我要跟他串通什么啊!不满地挥挥手,土格撅起菊花瓣似的嘴巴,嫌弃道,他那个臭脾气会跟我串通这种事吗,你想想,要不是觉得自己被冤枉了,他昨天干嘛要跟西伊打成那样,我睡下的时候跟他说了我的猜测,他就不见了踪影,我再醒来也没再看见他,我觉得他可能是去追那个害他被坑的人了!半信半疑,沙奕忍不住反问:那你觉得那个害他被坑的人会是谁?这个……略作迟疑,土格别有用意地回看过来,我觉得你们可能会更熟悉些,毕竟这一处的人,都是你们曾经熟悉的。
你是说……轻轻点头,土格默默垂了眼睑:赛纳。
惊讶再起,沙奕却是觉得可能性相对较小,当下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
为什么?老男人土格一瞬间抬了头,眼中难掩疑问,怎么不可能?自从到了这处,赛纳从未露过面。
没露面不代表不会干这种事,他之前可没少算计我们!一说起赛纳,土格立时满面忿然,他还把我绑到一个山洞里!那是加罗算计在先。
没好气给瞪了眼土格,沙奕并未接着说下去。
这事到底是不是赛纳所为,她也并不是十分肯定,但从此前他一直未曾出现的情况来看,她觉得是他的几率相当小。
尽管她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一直未曾露面,但这是事实。
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什么,只怕也不会针对加罗来,即便是借力打力想除掉西伊,可眼前的格局明显是对西伊有利的,若是按照前一夜的情况来看,加罗才是那个替罪羊。
这样的话,会不会是……沙奕一下想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肥硕男人曼伦,他可是跟加罗一直有矛盾的,虽然表现出来的是一副顺从的样子,但她觉得,他应该会心存不甘。
可是,这会子他已经被土格口中的那群以女性为主的群体给抓走了,那个群体暂时又还没能到这边,实在是让人难以猜测。
郁结到最后,沙奕也愣是没分析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土格则是被她的一言堵了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怔怔地蹲着发呆。
沙奕便趁着这个功夫转悠出去看了毗邻地处的那处砖房建造。
男人们的建造技术很不错,所选的坚实地处里都是用了木桩打了地基,辅以粗木为地板,外围用烧制的大块红砖竖砌为墙,依靠竹萝的高粘性树胶固定块砖之间,短短半天,十来个砖房都垒至了一膝高,远远望去,进度差不多,且相当整齐,看着相当赏心悦目。
或许,临晚的时候,十来个简易房子整体大框架都能盖好,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木质屋顶可能仍会有些慢,因为那是用筏子一样的建造方法,而此下她们是没有现成的断木的,只能依靠铜锡武器去砍伐,这需要花上一定的时间。
还有房屋的门窗,这些都是需要后期再加工的,不可能一蹴而就,屋内物件也更是需要逐一完善,想入住,大抵还得耽搁上好几天。
然而纵使如此,看着那一片方方正正的砖红,沙奕还是难掩心下感慨。
远古时代里,搭配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果然还是有穿越的既视感。
不过,除了她,其他人大概没有谁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吧,至多是惊奇!眼下,就看加罗那边的人就知道。
尽管生活习惯不同,尽管各自进步的东西不一样,但他们生活的时代毕竟还是一样的,前一夜看见烧砖时大约就已经是够莫名其妙了,这会子突然看见那莫名的东西被拿来堆叠加高,叠加成一个个方方正正类似于山洞,又可以居住的结实东西,此刻早已是呆得不行了。
但现下她们没空去搭理他们。
虽说两边已经不交恶,但到底也没到完全友好的时段,更何况合并事宜根本都没能商量好,她们没必要,也范不着给他们作更多更好的打算。
中午时分,照例还是午饭,但因着所有人还是在忙碌着,沙奕跟玛瑞便自发包揽了烧煮。
沙奕突发奇想,想要吃点类似于炒菜之类的东西,便让玛萨去栅栏里抓了两只山鸡来。
玛萨的速度很快,从抓到完全去毛处理,不过短短一刻。
沙奕便用那两只山鸡的皮跟脂肪炸了些油出来,切成块后,又取了好些草叶将那一锅肉,在玛萨的帮助下,很快将那一锅山鸡肉给炒了。
即便只是放了些盐晶调味,但有了许多种可食草叶的调味,又是许久未曾吃到这样的炒菜,沙奕觉得味道相当不错。
玛萨也是蹲在一边不住地吸鼻子,一脸馋样。
沙奕不忍心,给他也挑了几块,他吃得飞快。
看着玛萨的样子,沙奕联想到了西伊。
当初,他吃她给他的薯片时也是吃得飞快,本身就是个大胃王,忙碌了大半天,见到从未尝过的好吃的,西伊大抵也是管不住嘴的。
最终,沙奕还是决定再多加些炒菜的量,嘱咐玛萨再去抓几只山鸡,重新再炒一些。
沙奕开始有点想念米饭的味道了。
如果有米饭配合着炒菜的话,估摸着以后在吃的上会健康很多,在烧煮上也省事很多,最起码,不至于像烤肉那样翻来覆去,忙不说,还要担心会烤糊,最关键的是,老是吃肉,捕猎所花费的时间也会多上很多。
若能够多留下些时间来发展些其他的,没准可以发现更多对生活有帮助的东西。
这一次的午饭,众人吃得比第一次吃烧煮肉跟蘑菇汤还带劲。
不过,炒的山鸡肉对于二十多人来说,实在是少得可怜,一众人都是意犹未尽,沙奕无奈也没办法。
下午,男人们的任务还是照常。
沙奕便跟那群女人一起,带了些容器,去了晨起时的林地。
午时的林地与晨起时很不一样。
不光是阳光的问题,那片盐湖里的状况更明显些。
晨起时的那些淡白色的沉淀已经少了许多,但那些剩余的部分在此刻看起来,相当明显清晰,并且,她在一侧的湖底发现了一块很大的自然盐晶沉积块。
与此类似的还有很多,但提及上小了许多。
考虑到沉积块的盐份含量更多,尽管可能比液态的更不纯,但一众人还是果断选择了块状盐晶。
反正都是要处理的,与其一趟趟来回走,不如就选择些密度高的带回去比较好。
走的时候,沙奕再次发现了曾经食用无毒的那种深棕褐色蘑菇。
她没再随着那群女人一起去采摘野果,而是选择留下来将那些蘑菇采摘好带回去。
不过,她并没来得及采摘多少蘑菇,那个许久未曾出现的男人便是出现了。
自从离了那处火山口,她便差不多有两个多月没再看过他了。
此下,他正提着已经她们一起群居时所制造的弓箭站在她对面,腰间仍旧是围了块黑色兽皮裙,老装束,但宽度增加不少,隐约有种要遮掩什么的嫌疑。
人还是高大健壮,身形劲瘦,肤色未变,面色倒是苍白了些许,他并没有带着其他男人一起,与她忽然打了照面后,他就那样定定看着她,不语不动。
想到之前的种种,以及初见到后期他对她的动手动脚,沙奕不免紧张。
即便是曾经在火山口那处跟他有所交流,但她对他就是有下意识的逃避行为,更何况,他本就是心思深沉的。
愣了一会,沙奕下意识转了身想溜。
却是未料,他陡然开口叫她:沙奕。
脚下一顿,她略有迟疑,但还是停住了。
男人却并没过来,也并没有再做出诸如以前的种种过份的举动来,只沉默了会,才有些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你没事就好。
她不解,转了头去看他,他却是微扬了唇角,并无更多动作。
想到土格之前的话语,再考虑到一些她并不了解的情况,沙奕忽然有种或许自己真的错过了许多了解情况的机会,当下也决定把话问清楚: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似有些惊讶她的问题,男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没什么。
这是个欲语还休的回答,由赛纳口中说出来,要说不诧异那是假的。
盯着男人许久,沙奕理解不透也想不通,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抱怨起来:有什么就直接说,不要撩拨了别人的好奇心再说没什么!男人一下笑起来。
没了以往的明朗跟不羁,看起来有些无奈,却也有丝丝喜悦,那是一个很不自然的笑,不自然到,她几乎以为对面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然而,他明明还是那样的一张脸,丝毫没变。
就在她以为他并不打算做任何回答的时候,他忽然又开了口:你不也是撩拨了我的心后就径直走开了吗,连一丁点的位置都不肯给我。
这一句,倒是符合她对他的印象,但现在从他口中说出来,她却觉得十分不对味。
就好像,他已经放弃了所有希望一样。
心下奇怪,沙奕还是憋不住疑惑地看回去。
他并没有要逼着她回答的意思,甚至,连半步都没迈进,仍是站在原地,面色淡然。
她不吭声,他也不催。
这次彻底该她纳闷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们该是知道有一个女性群体迁来的事了,多留意吧。
没再卖关子,男人言语平和,昨夜那边先来了人,我不知道她们已经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她们打算做什么,但是绝对不是集群聚居这么简单。
你也知道?我以为在你眼里,我知道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昨天你……想问前一夜听墙角的事,沙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犹疑了半天也没问出口,最终,又闭上了嘴。
对面男人却像是知道她要什么似地,微微摇摇头,笑了下:你今天看到的,我跟你们最近的距离就是我现在这个位置,从来这里至今,我也只有今天才越过了那条浅滩。
赛纳的话意很明显。
并且……从他所说,不难猜出,他有很大可能见过加罗,更有可能……加罗的不见也跟他有关系!从他的话语里,沙奕觉得自己可能猜得不错:那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你已经猜到了。
男人依旧波澜不惊,那个曾经绑过你的男人,半夜里不知道要干什么,遇上我们后开始乱咬人,但他运气比较差,掉坑里了,最后我让人把他给绑了。
语毕,男人挑眉看着她,似是要将她面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瞧个仔细。
对于赛纳的心思,沙奕一刻便明。
------题外话------感谢亲耐滴大宝宝【芸槿16】哒月票~群么么扎群么么~T第一百八十九章 蓄谋还是意外他是在试探她对加罗的态度,以确定她,甚至可能她们整个的立场。
此刻,她毫不怀疑,他对她们这边的动向情况了如指掌。
而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或许一方面只是凑巧与她遇上,一方面,也极有可能有其他打算。
沙奕忽然想起来晨起时跟西伊来过这处,然后去到那浅滩旁的竹萝树群时,浅滩对面的草木是有所动的。
眼下,她倒是有些怀疑,当时的异动便有可能是赛纳或是他那边的人所为。
然而,对面的男人完全没有要过多解释的意思。
稍加思索,沙奕索性也不犹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今天出现在这处,目的是为了去我们那边,告诉我们加罗被你绑了的事?去不去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我又确实得跟你说这件事。
跟聪明人说话本该是轻松的,尤其是你,但是跟你说话,偏偏让人觉得累。
无声笑了笑,男人略作停顿,复又开口:那你直接告诉我,对于加罗,你的决定是什么?你要问的是哪一点?叹了口气,沙奕仍是无奈,如果你也能直接点的话。
你自己,以及两方群体,我要所有的答案。
丢开抱着的蘑菇,沙奕交抱双臂:问这么多,还要这么详细,请问你能给我什么保证?你想要什么?回以反问,男人沉默半晌,再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
盯着男人,沙奕并不打算接下话茬。
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男人失笑:你们那边现在占尽了优势,你觉得,我还会傻到与你们为敌吗?我只要一个保证,毕竟,你的心思谁都猜不准,瞬息万变极有可能,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傻乎乎只看表面。
我从未算计过你。
对,你只是打过我的主意,可是,打主意跟算计有什么区别?你没实质性地伤到我什么,但我却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崩溃过。
约摸是对她的犀利言辞感到惊讶,男人震惊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冗长静默后,他才缓缓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那现在你甘心了吗?你觉得我会甘心吗?男人的面上并没有太多情绪,可不甘心又能如何?那就回归原题。
如我所说,我不会与你为敌,永远不会,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对加罗留情,毕竟,他也不是目的纯粹的人,原本就是有过结的,他来这里也未必就会安份,我希望,最起码在这事上,你能给我一个令我满意的结果。
你知道加罗来这里的目的吗?知道,包括他跟你之间的情况。
你连这个都知道?这次,沙奕忍不住惊愕了,什么时候的事?当初你落下瀑布后,我并不是在搜寻的那一夜才知道你跟他们都在那个山洞,那边的山头我再熟悉不过,之所以没有立刻去见你,是怕你憎恨我,因为我以为西伊已经死了,而你,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一切。
深吸一口气,男人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是深沉,但一切出乎我意料,包括你跟加罗之间的关系,直觉告诉我,他跟你之间,肯定还会滋生些什么,然后,我就全知道了。
心思可真是深。
沙奕憋不住吐槽,那你是打算为难加罗了?我倒是想,不过,不管如何,你得给我一个保证,保证不会给加罗机会,当然,如果他选择站在你们这边的话,我也不至于太过为难他,但前提还得是他合作。
加罗只是想从我们这边占些便宜,至于背叛或者站到另一边去的事,我倒不是特别担心。
回想了下此前加罗的行为,她还是觉得加罗应该不至于会做这样的事,但若是要换个人……那可就说不准了,比如,那个曼伦。
她是不了解,可不了解并不妨碍她的猜测,土格也同样是有所芥蒂的,思及此,沙奕也不打算保留:但加罗他们过来的时候,被那群人抢了两个男人,关于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本身就是与加罗不和的,你要是有所针对,那还是注意下好了,别到时候发现了问题再栽到加罗头上,至少这事他还算无辜。
聚居的矛盾还真的是各处都有,想从小群体统一成大的群体,果然还是问题不少。
感叹了声,男人倒也算得是直截了当,昨夜里加罗跑出来,大抵是以我为目标吧,但很可惜,那并不是我,他被摆了一道的同时,又不凑巧地遇上了我,可那坑还真不是我挖的,他的狡猾始终还是低了一个层次。
所以?所以……嘘……本欲接着说,男人却脸色微变,一抬手做出了个噤声的表情。
沙奕微愣,等到反应过来时,两人侧边的林地里忽然冲出一只巨大的金黑色身影,她下意识去看,却见那金黑色硕大身影已经疾步跨至身边。
来不及再跑,沙奕下意识低呼一声,便见那巨大的鸟背上闪过一道冷白的光度,一双粗糙的黝黑大手瞬间伸了过来。
沙奕大惊,却未料及那一直站在她对面的劲瘦男人一下扑了过来,顷刻间将她压在了身下。
就这一息,沙奕听到了那熟悉又刺耳的利器割破皮肉的声音。
同一时刻,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低哼一声,整个身体被一股外力扯着往另一侧翻转了些许。
等到那压迫性的金黑色身影从两人上方掠开,沙奕才发现,那赫然是一只硕大的巨齿鹰,而它身上,骑着一个陌生男人。
那并不是肥壮的曼伦,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此下,他正握着一柄骨制的古怪武器,慢悠悠地扯着那冲击之下收不住爪的巨齿鹰的脖子兜转一圈回身。
一刹那,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极其郁扈的眼,瞳仁呈现出一种少见的暗灰,冰冷光度,一如那细长刻薄的眼形,阴鸷森冷。
他的身形可以用细长来形容,比之赛纳的劲瘦型健硕身材来,这个陌生男人可能还要瘦一些,斜跨一张带着棕黄斑点的兽皮,腰部则像是束着一条兽尾,一头棕色头发比她短不了多少。
此刻,他正阴丝丝地瞪着她,驱赶着那巨齿鹰再度袭来。
沙奕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是吓了一跳。
总是针对她,几个意思?她还压根都不认识他呢,即便是结仇也得有个前提吧?纳闷了好一会,那古怪阴郁的男人却丝毫不打算作任何解释,目的明确地扬臂执器冲她而来。
这一次,她倒没在犹疑中掉了链子,只是反身迅速地往身后那巨树处奔逃而去。
阴冷男人于一刹那在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笑意。
下一秒,物件破空的声音响起,而赛纳的声音也几乎于同一时间响起。
就一个字——趴!闻声而动,她几乎是直接扑倒在地面上的。
也就是这毫秒,破空之声从她身体上方穿过,然而不待她起身,一团巨大的阴影便罩了下来。
沙奕只觉心下漏跳一拍,飞快抬了头去看,却见那阴冷男人二度伸出手来提她。
不过,他并未能如愿。
另一声破空之响传来,陌生男人即将捏至她脖颈的手迅速缩了回去,非但如此,他甚至连整个身体都怪异地翻向了一边。
一系列收手斜身侧踢的动作一蹴而成,一只黑木红尾的箭堪堪地贴了他后仰的腰侧射了出去。
沙奕条件反射回头,却见最初一直安静站着跟她说话的赛纳已然是拉弦上箭的姿势。
那支箭,正是从他手中射出的,此时,他已经搭上了第二支箭。
但他本身的情况并不好。
她看见他身侧包括手臂上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而他原本束着的高及肋骨的兽皮裙也已经被撕裂了一大块,露出来的腰腹上,一处血淋淋的伤口十分狰狞。
那兽皮裙或许就是用来遮挡伤口的。
赛纳,只怕早就是重伤。
这一次的相遇,她从开始就觉得他的脸色苍白得过份,却没料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她不知道他的伤又是打哪来的,但自从她第一次看见他,他就一直带着伤。
现下,以他受着重伤的形势来看,应对那个陌生男人,恐怕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即便他有弓箭作为武器。
这一处,距离她跟他的群居地都不近,那陌生男人既然敢单枪匹马出现,那便说明他是有把握的,至少有备而来,否则,他应当也不敢这样随意。
毕竟,这么些天来,这一处的地盘可就只有她们,以及赛纳那一边有所踏足。
沙奕很快想到了那一个在赶来途中的以女性为主的群体。
可是……这个陌生男人会是那些人的群体里的吗?但……他若不是那个女性群体中的又会是哪来的呢?他还骑着巨齿鹰!莫不是与加罗他们认识?又或者是,他是属于加罗那边被抓走的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可土格只提及了曼伦,并未有提到这个男人,可见,比之另外一个男人,曼伦是主。
并且,这个男人一看便不是善碴,甚至于,曼伦完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不过,让她最不理解的还是,这个男人移出来就对他们进行攻击。
从他的行为来看,不难看出,他的目的就是置她于死地,赛纳只是因为要保护她才受了牵连,他的本意,其实就只是她,仅此而已!就这一刻,沙奕觉得,他该是听到了她跟赛纳的交谈。
亦或者,他便是前一夜那听墙角的另一人?可她弄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但如果他便是那女性为主的群体里的最高位者的话,她或许还能理解出他的想法来。
她一直以为远古时代里,人类的进步跟发展,都是先从母系过渡到父系,却忘了,这两者之间的先后也是会出现斗争跟选择的。
如果有这样一种人的存在,那么不难推测,这个群体是极具攻击性的。
其次,曼伦对加罗的恨意,很可能也是这次他们遭遇这个陌生男人攻击的直接原因。
毕竟,当初在聚居地山洞她被抓时,因为她,加罗换取的食物少了不少,而又因着她,他被加罗给狠狠讽刺了。
就当时的情况看起来,似乎对土格的态度也仅仅是加罗的,跟他似乎压根无关。
再者曼伦跟加罗本就是面和心不和,土格也说过,加罗为了这次迁移这边跟她们合并,在常住地就跟曼伦他们起了冲突。
半途曼伦被抓或许还算是个意外。
但此情此景,怎么看都是蓄谋的意味更重些!------题外话------感谢亲耐滴大宝宝【紫薰紫萝、182**4982、小兔子love你】三位大宝宝哒月票跟评价票票~群么么扎群么么~=—=—=—=—=—=—=明天开始加更蛤~卡了好几天终于找着头绪鸟,群么么~谢谢宝宝们~第一百九十章 险境没给她更多的时间思考,那个鸟背翻转的男人顷刻间又身形微动,恢复成最初骑鸟时的正坐之姿,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倾身而下。
这个阴冷男人的动作实在是快,并且身姿相当矫健,看着瘦削,实则身体每一处的韧性都是极强的,而他那瘦削的身形,恰恰也成了他敏捷的根本。
因此,也就是这短短一刹,他第三度探手抓向她。
这一次,极近的距离加上一高一低的压倒性优势,他那细长的手指几乎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脖颈,那冰冷的触感竟是比实际环境的温度还要低上许多,激得她憋不住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而,出乎意料,那陌生男人几近成功的一抓还是在最后关头出了些问题——赛纳的第二箭紧随而来,狠且准的势头下,那陌生男人失了方向的同时,手背上也被生生射出一道血痕。
至此,那男人彻底放弃了再针对她,转而将目光投向挽弓的赛纳,面上虽然依旧没有明显的表情波动,但不难看出,他动了怒。
沙奕觉得,那一箭,大概完完全全折腾出了陌生男人的脾气。
陌生男人大抵也是发现了,若是不能解决掉赛纳,他便总是妨碍自己抓她,不但妨碍,更有可能致使自己遭受他的攻击。
所以,此时此刻,他很快作出了另一个选择,放弃她,开始针对赛纳。
从考虑到决定,不过分毫时间,陌生男人很快便再次驱鸟而行。
就这冲击之间,赛纳迅速弯腰取箭,拉弓上弦,可那细瘦男人仍是险险避开了。
沙奕第一次觉得,巨齿鹰格外讨厌,没有经过认真驯养的它们,完全不具备分辨能力,谁骑都行,甚至于骑着干啥也都没问题。
眼下,赛纳跟这男人的斗争,一如当初与西伊时的战争,重伤之下完全没有优势可言。
并且,这个陌生男人也是根本无法与西伊相比的。
沙奕心下着急,一时却也想不出办法来,站着看那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她忽然有种回去搬救兵的冲动。
心有所动,腿也有所动,她几乎是立刻调转了身体,作出了要跑的态势。
可天不遂人愿。
即便还处在打斗中,即便被赛纳死缠着,那细瘦的阴郁男人还是瞅准了时机向她甩出了一把骨刀。
若不是赛纳提示,她的反应也足够快的话,她毫不怀疑,那把骨刀将插在她的胸口。
而,正是因着她这一奔一逃的行为,那阴郁男人也对赛纳下了死手,几番周转,赛纳已是体无完肤,而那男人,也被赛纳从巨齿鹰上给揪了下来。
一个没了巨齿鹰的优势,一个丢了弓箭的优势,两人就这么以最原始的搏击方式,再度开始了打斗。
滚打间,只消片刻,便是血色四溢,赛纳的伤口似乎崩裂得愈发严重了,他却是不管不顾,扭打时还大圣冲她吼起来:沙奕,快走。
被那满地血色惊了一跳,沙奕彻底断了逃跑的念头。
眼下,她怎么都得帮着赛纳些,尽管她对他并没什么好感,可他是为了救她才遭遇的攻击,并且他为她已经豁出了一切,如果她就这么撤了,他很可能会死在这处也说不准。
可她又能帮上什么?这处距离她们建造房屋的地点实在太远,竹萝储存树胶的茎管早在上午便是全数运过去了,至于那些参与搬移盐晶的女人,此下只怕早已走出了老远去采摘野果。
不然,这个阴冷男人骑着这么大只的巨齿鹰过来,她们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呢?不过倒也不一定的走远了,没准是遭遇了这男人的毒手也说不定。
越想越可怕,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张口喊了出来。
她喊的是西谷的名字,连续大嗓门喊了好几次,但结果没出她先前的所料。
没有应答之声,甚至,连回音都没有。
反倒是那满脸冰冷的男人,于跟赛纳的打斗中回过头来,森冷地扫了她一眼,隐有嘲讽之意。
沙奕住了嘴。
那两人虽然打得难分难解,但赛纳处于下风显而易见。
那个陌生的男人下手狠辣,纵使赛纳的身体是完好的,恐怕也得费上一番功夫,更别说现下的各种伤势堆叠了。
若是不能迅速阻止了这两人之间的战斗,她觉得,赛纳很可能会死于失血过多!瞅了眼那一直呆愣在一边的巨齿鹰,沙奕脑中灵光一闪,当即飞快地扑了过去。
那大鸟也是憨得紧,只在她飞扑带出异响时吓得转了圈脑袋,等到看到是个人时,它又缩了回去,再没做出更多反应。
沙奕便趁着这个机会爬上了那大鸟的身。
待到那阴冷男人发现时,一切都已经迟了,她已经扯着那大鸟的脖子指挥着大鸟冲着两人奔了过去。
那男人很是意外,但也仅仅意外了一小会,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非但如此,他甚至还很阴毒地将赛纳的身子作为了躲避巨齿鹰着力点,借力弹跃了出去。
沙奕忍不住暗自咒骂那男人的歹毒,却也庆幸自个猜到了他会如此做的行为,奈何赛纳却是剧烈喘息着躺在原地,微垂了眼睑,并不打算避开。
他该是没了全部的力气。
心下有些无奈,沙奕却也知道,他有如此的认命行为也实属无可奈何。
她不会让他出意外的。
念头一出,沙奕当下便是一个狠扯,紧揪了那巨齿鹰的羽毛之后,伸臂勒住巨齿鹰的脖子。
这个动作,加罗这次来这里的时候,他那边的人没少在空中表演,先拽了脖子上的毛,再拿手臂去箍住鸟脖子,巨齿鹰便会止住前行,不过,它没有尾羽,原地控飞能力压根没有,所以当初它们直接掉了下来。
现在,她这么干的话,最起码,巨齿鹰也应该能停下来,毕竟,它冲撞的时候速度也没见得多快。
不出所料,那巨齿鹰果然是自喉咙间发出一声不顺畅的鹰隼鸣叫,稍后便停了下来,可惜,它的停顿实在是不稳,前俯后仰摇摇晃晃N次后,终于一屁股摔坐了下来。
至此,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沙奕舒了口气,躺着的赛纳却是没敢放松,在她准备从鸟背上下来时,他忽然鼓足了力气伸腿猛蹬那大鸟的腹部。
沙奕再次吃了一惊,却后知后觉听到赛纳的声音:快从左侧下来!应声而动,她险些从那巨鸟身上摔下来,好在最后关头她一把揪住了鸟翅上的羽毛,才不至于摔成狗啃泥。
但那鸟的情况就不太好了,它本就是摔坐,挨了赛纳一脚后,直接便是仰身而摔了,那吨级的重量直砸得那片草丛烟尘乱起。
也就是巨齿鹰所躺的另一边,烟尘散去后,沙奕才看清,那阴冷的男人被半压在了巨齿鹰的身体下,看起来,似乎是他刚刚准备对她发动攻击,却是被躺着的赛纳看了个彻底,巨齿鹰摔倒时他并未来得及逃跑,反而被压住了。
此刻,他仍是被半压着,能动,却出不来,等于是没了威胁。
沙奕彻底放了心,转过去扶那地上躺着的血人,却是没料到,那大鸟所躺之处忽然下塌,于她反应前形成了一个超级洞口。
一时间,那巨齿鹰低鸣一声便迅速坠了下去。
因着所躺之地的近距离,赛纳也未能幸免,她迅速伸手去扯,倒是拉住了他的手臂,只可惜,她低估了他的重量。
她的拉扯只是阻了下他下滑的速度,下一秒,她也被他带了下去。
……睁眼醒来时,满世界的昏暗,还有一股浓浓的恶臭味。
沙奕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等到视力适应了昏暗光度时,她才发现,她所处的是地下的一处洞穴。
因为上方的土地开裂塌陷,所以他们是从上部掉下来的,此下从这处往上看,压根看不清楚。
所落之处被草木覆盖着,基本没多少光度,距离这下面又有一定的深度,少说也得将近十来米。
她现在正处在那巨齿鹰的腹部,那鸟也不知是丢了性命还是摔晕了,半晌没动。
满身血迹的赛纳正半趴在她身侧,似乎也是摔晕了过去。
另一侧,那陌生男人则完全躺在了巨齿鹰的翅膀上,比较诡异的是,他的腿脚看起来像深陷在暗黑色的土里了。
他倒是没晕,甚至一直在动,但他看起来并没有完全的办法能使自己脱离那诡异的险境。
抓着巨齿鹰的金色脚爪,沙奕没再敢乱动,鼻端却再次闻见一股恶臭味,也就是这刹那,那男人的挣扎动作愈发猛烈起来,连带着她这边都晃了几晃。
土地是软的?一方晃动另一方也晃动?恶臭味?大脑当机几秒,沙奕彻底愣住。
这该不会是个原油的大泥潭吧?然而没待她有更多想法,另一边那个陌生男人一下挣开了那巨鸟翅膀下的束缚,飞快地蹦了起来。
沙奕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用力推搡身边昏迷中的赛纳。
但那男人并未打算多给她机会,她才刚刚推了赛纳,他便立时反应了过来,一转头就往大鸟的肚腹处走来。
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甚至,他的脑袋都是清明无比,此时此刻,尽管置身于此,他也仍然未消对她的攻击性。
她看不清他的眼,但他依然有杀死她的决心!纠结了好一会,眼见着阴森男人越走越近,沙奕颇为紧张地捏紧了裤袋中一直存放着的打火机。
说实话,她不太敢使用打火机,因为若这一处是不纯的原油本体,这处的空气中混满了原油中挥发的气体,她并不能确信这会不会带来其他影响,但就此刻,突然使用打火机的话,她真的没那胆量。
可,若是不使用打火机的话,她又怎能解决眼下的威胁呢?那个陌生男人,始终太过危险!犹疑间,那男人已经几步走至她身边,他一伸手,便牢牢抓住了她的脚踝。
细长的手指,冰凉的触感,沙奕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那男人却是压根不打算对她客气,就这一抓一抖,他便是使了大力,捏着她的脚踝将她往下拉。
死拽着巨齿鹰的一只腿爪,她再也顾不得脚踝的疼痛,死活赖着跟那男人拔河。
可她的力道对那男人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拉扯了一会,那陌生男人分明是没了耐心,以一个更大的恐怖力道将她往下扯。
就这一眨眼功夫,她的身体便是滑了一大半下去。
沙奕有些崩溃,心下更是生了死怒气,索性松了抓鸟腿的手,迅速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反手挥向陌生男人面前。
似是没料到她还会做出反抗,那男人吃了一惊,却也是立刻做出应对,飞快伸了另一只手扣住了她挥出的手的手腕。
如愿以偿,沙奕不假思索便按下了打火机。
一声轻响,她手中那小小的长盒于瞬间窜起一簇烟蓝色火苗,少顷,那蓝色火苗便忽然喷开,犹如浇了重油一般,呼地燃烧成一大圈,直逼得那男人松了手去。
脱了男人的掌控,沙奕迅速松开了按压打火机的手,顺势又挪回了巨齿鹰的腹部。
那男人却像是没反应过来,即便是火已经灭了,但他仍是定定地站在那,没再继续来攻击她。
此时的空气里,除了那原油的恶臭味,还有丝丝发丝烧焦的糊味。
看样子,这个男人是被惊吓到了!不过,她也庆幸,她刚刚的冒然举动并没导致什么比较严重的后果!------题外话------感谢亲耐滴大宝宝【小兔子love你、冰小莹】大宝宝哒票票跟花花拉~么么~=—=—=—=—=—=—=啊呜,今天是个美腻滴意外,去亲戚家次饭回来晚勒~伦家发誓,明天一定加更,嘤嘤嘤~求不PIA第一百九十一章 伤起原因(一更)打火机带来的特殊效果下,那陌生男人倒是表现出了忌惮之意,没再做出针对她或者要对她有所行动的表现,也因此,两方陷入冗长静默。
沙奕巴不得能有个缓神机会,这样情况尽管比较意外,但她却是乐于见成。
唯一纠结的是,赛纳还处在昏迷状态,这是很不利的。
再有便是,他们身下那只呈现出仰躺漂浮状态的巨齿鹰,自落进来后就是毫无动静,似是已经毙命。
沙奕有些猜不透,毕竟这一处下方是粘稠状的厚重液体,而并非是纯粹的硬地面,这压根构不成摔死的可能。
可若不是撞击导致的,那又会是什么能促使那样大体型的鸟顷刻毙命呢?想了许久仍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沙奕不得不放弃这个猜想,转而去使劲拍着身侧那昏迷许久的男人的面颊。
把赛纳叫醒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花了好一番功夫,他才悠悠转醒,醒来后还表现得相当痛苦。
光度深暗,他又身处在鸟身侧方,她看不清的伤口情况,但她觉得那可能很不妙,因为他面色苍白得可怕,满溢的汗珠跟急促的呼吸更是表露出他更多的痛苦。
她并不是很放心他处在另一侧鸟翅上,但想把拉他拉至鸟腹也是无异于做梦,若他未曾受伤这还很容易,但此刻他伤成这样,平躺状态下,鸟腹又比鸟翅高处那么多,她只能选择自己下去。
所幸那鸟翅足够庞大,且厚重程度也是相当到位,承载能力自然也不在话下,她很快便将他扶了躺下。
也就是到他平稳躺下,她凑近了,才彻底看清他的伤势。
斑驳血色里,他腰腹间有一处狰狞,与起初遇见时的那道伤口离得极近,但不同于原先那处伤口的深重,眼下的新伤口是大面积的一块,就像是遭遇了什么热烫炙烤一样,虽未及内里,但那惨烈样子以及极高的失血率,无一不昭示着伤口的恶劣情况。
这样的伤,只怕是有一段时间了,本来只是相对严重些的皮肉伤,一直得不到妥善处理下,这会子算是恶化了,并且相当严重,光看着便是让她也感觉疼痛不已。
发怵间,那面色苍白的男人却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被吓坏了吧,其实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但好像从第一次捡到你开始,每次跟你比较近一些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情况,重伤,让我又恨又期盼……你这伤是什么时候的?自动过滤掉他的无奈话语,沙奕有些不忍,为什么你总是有一堆伤,还总是无休止!我能把你的话理解成你对我的心疼吗?咳了一声,赛纳沉默半晌,自嘲道,我一点都不想告诉你为什么,这样,你大概就会一直猜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至少,在这种格局下的时候,你会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你有被虐症吗?被男人的任性话语气得不行,沙奕实在是无语,还是,你就想这么死在这里?如果注定要死在这里,那便死在这里吧。
男人一脸无所谓,回望她时,眼中甚至有一丝希翼,能死在你身边也挺不容易的不是吗?甩了个眼刀过去,沙奕很有种要丢下这个不重视生命的男人的想法: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收起那一片无所谓的眼神,男人突然表现得很是认真,不管如何,我都会让你完好无损离开这里的。
你觉得……示意男人看看自己的模样,沙奕支起下巴,你现在的这个状况,有让我完好无损的能力?说不定,你还得靠着我才能走出去。
相信我。
又咳了声,似是扯到了伤口,男人面上有些扭曲。
相信你没有说服力,你就说你带着这伤要怎么离开这里,问你怎么回事又不说!伸手扯了把男人腰腹间撕裂一半的兽皮,沙奕发现那伤口的血流量似是增大了,当下便有些急,你这伤口之前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再这么下去你非得把血都流光不可!好奇吗?那我就告诉你吧。
男人似是心情相当好,第三度笑了开来,压根不管笑容下的胸膛颤动导致出血量加重,这伤是在那处双开口的山洞那留下的,当时那边出意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们已经离开了,我回过去找你时,那边的地下震动剧烈到飞沙走石,山体崩裂,地底的古怪液体都给迸裂了出来……所以你的伤是熔浆所致?沙奕忍不住惊讶,你难道不知道危险吗?竟然还留到那时候?熔浆?男人怔了下,复又恢复正常,听起来倒是很合适的名字,那些液体,赤红橙黄,冒着烟速度很快,看着很烫的样子,将整个大地都给烧灼成了无数块,我就是被那些四处炸裂的东西伤到的,然后我便随了其他人来了这处,没想到,你也留在了这处,只是,我没能早些出来,我们那边的人,对处理伤口的事很不在行。
此前他说了一半的时候,她便是明白了所有,但等到听他接着再叙述时,她还是没按捺住心下的古怪。
照他这样的说法,他的伤,完全是因为她导致的。
她觉得心下复杂,却仍是不愿意想更多。
毕竟,她们的一切,大部分都是拜他所赐,他虽对她有心,却也是十足十的罪魁祸首,他种了因,也食了果,于她来说,其实根本只能算作因果报应。
假若因为这一点,他觉得她冷血,那么她便担了这个名又如何。
不过,她似是想多了,他压根就没有要怪她的意思,见她不说话,他便又笑开了:如果我死在这里了,让那些跟着我的人加入你们吧,他们没有恶意。
凭什么,当初你背叛我们的时候,他们走得毫不犹豫,一出变故就想回来,想得太美了吧!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沙奕终是无法无视他的伤口恶劣情况,伸了手去脱自己的裙子,如果你是主谋,他们就是帮凶,你要是死在这,他们迟早都得死,我们不会给你们机会的!瞅着她的动作表情,男人完全不打算理会自己的伤口,反而仍是心情舒畅地跟她说着话:不过一段时间没见,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比当初在那双开口的山洞更甚,我都有些怀疑你还是不是我当初在意的那个女人了。
翻了个白眼,沙奕将脱下的短裙双折:遗言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把身子支起来,等到伤口包扎好,先把我弄出去,等我出去了,你再好好死这。
被她的刻薄话语激得笑而不止,男人费尽全力才把身子半支起来,却是不巧再次牵扯到伤口,一时疼得龇牙咧嘴。
沙奕也是懒得再去管他,径直弯了腰,拿短裙勒上他的腰部:尽全力吸气!男人应话而做,沙奕便趁机迅速将短裙打了个结。
比较幸运的是,短裙的长度堪堪够了男人的腰围跟打结,不过也挺纠结的,她的好多衣服都被拿来包扎伤口了,她已经余货不多了,眼前这条裙子也不知道还有没归还的机会了。
男人倒是不知道她的想法,一伸手就开始摸索起腰腹间的裙子来,似是觉得勒得不太舒服。
沙奕无奈,看了几眼实在是受不了,这才伸手推了他的手道:不要怕疼,这是压迫止血,如果不勒紧一点,压根就没有止血的效果,这边条件有限,就将就着点吧,反正你都下定决心要死了!闻言,男人缓缓放了手去,重新躺下身,低语道:那个莫名其妙的歹毒家伙呢?在那边,巨齿鹰的另一个翅膀那边。
冲着鸟身另一边努了嘴,沙奕以眼神示意,一并刻意压低声音,杵在这里不是个办法,这鸟好像也已经死了,你有什么可以离开这里的办法吗?我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干巴巴接了句,男人扶额低叹,一时半会,我又怎么会有离开这里的办法?那你刚刚哪来的自信,说那么大言不惭的话?自信总是要有的嘛,不然还真在这里等死吗?有时候的确先要说些不要脸的话,这样我才能为这些话而豁出一切试一试啊!被男人的古怪逻辑打败,沙奕举双手投降:好,你说的都对,那我现在就可以坐等你想的办法了是吧?你知道这处是什么情况吗?男人一改先前的云淡风轻,正色道,还有,那个男人没摔晕吧,怎么没对我们下手?那男人好得很,在你昏迷的时候他就对我下过手了,可惜没成功,我想他应该是忌讳这个!将打火机递到男人面前,沙奕却是不敢再随意按压,刚刚我点了火,他的头发被烧了不少,我想着,他该是不会随意乱动了,至少在这处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用这个点火?------题外话------感谢亲耐滴大宝宝【QQb8763978c2182d、只为二锦来】大宝宝哒花花跟票票哒~mua~=—=—=—=—=—=—=双更奉上~么么扎~第一百九十二章 胁迫(二更)闻到这处的臭味了没?指了指身遭,沙奕挑眉,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所置身的地方,也就是把你眼中的这片黑色泥潭或者沼泽,它们其实压根没那么简单,要是点了火,它们都是可燃的,并且,燃烧起来的势头不会比树脂差,甚至,如果再有些其他的条件,或者密闭性再强些,可能会引起爆炸!爆炸?之前导致你伤口的那处,地底熔浆迸裂的场景你是见过的,伴随着巨响,由地底弹射开的东西,那就是爆炸。
瞥了眼男人,沙奕小声道,这处如果发生爆炸的话,我们都会死,所以我不敢乱使用火。
可他并不知道。
男人摇了摇头,这个威胁力不够大,也不是制衡的关键点,这只是暂时性的威胁力,很有可能,他现在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处理掉我们,所以我们还是得考虑如何尽早脱身,当然,如果他能在这里跟我们互相协助更好,不过这几率实在是太小,其次,若让他活着走出去,我们恐怕就难活了。
深刻明白男人的话语之意,沙奕点了头:我明白,但我还要跟你强调的是,这里虽然并不完全封闭,但也算是个闭合空间,不能久待,这鸟身下的粘稠黑色膏状液体有毒,如果在这待上一夜,可能我们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能久待,不能点火,这可真是件麻烦事,还有什么可怕的问题吗?那男人的威胁一直存在,还不能游出去,你的伤口更是触碰不得这些东西。
你还真是不忌讳说真话。
苦笑一声,男人哀叹,所以我们这是没办法离开了是吗?那个男人不合作状态下的逃离办法,我确实是没想到,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们活不了的话,那个男人也活不了,一起死的几率,是他比我们高,这是我们占据优势的仅有的点。
我怎么觉得,说来说去都没离了死呢?坐起身,赛纳难得表现出了一丝惆怅,看来,我们一起死的几率很大。
那你就陪着那边那位一起死吧,我可没空考虑死在这里。
相当嫌弃那智商忽然低龄化的男人,沙奕起了身,却是瞅见本该在鸟身另一侧的男人此时正端坐在了鸟腹上,那一双阴郁的眼睛里,很明显地写着我已经听到了你们所有的话。
惊了一跳,沙奕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迅速抬腿踹了脚身边的男人。
这一脚下去,根本不用她多说任何只字片语,赛纳几乎是立时有所反应,慢慢站了起来,一改先前与她说笑时的轻松,满目沉冷。
沙奕也没吭声,任那两男人冷冷相对。
其实,分析到现在,她也基本算是认清了事实。
如今,他们三个是一条船上的,而即便赛纳重伤,他们这边也是占尽优势,生存的几率未知,拖那男人的后腿或是同归于尽的几率却是极大。
不过,这个死亡几率的威胁力还得看那男人的态度,如果他无所谓生死,那么他们便也是凶多吉少,但倘若他十分不愿意死在这的话,那他们就算是抓住了最大的筹码。
回想到先前她使用打火机的那瞬间所见,她觉得,这个阴森男人还是相当在意个人生死的,不然他也不至于半途停驻。
但要与他合作,只怕是相当艰难,他必定要存了算计他们的心,亦或是,合作到最后,一脚将他们踹回最初的困境。
她可不会忘了,最初他可是冲着杀她的目的来的,若不是他,他们也不至于落入这个地下的石油大坑,更不会遭了这种烂罪。
现下里,她必须得沉住气,以逼着他先开口,他们才能战鼓更多的有利条件。
因为,对于这个地下的石油大坑,她相信,远古时代里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比她更了解,就算她是个半调子,他们的火候也不及她,这是资本!另一边,赛纳也是难得与她默契,跟那男人对面站着,却是冷眼斜睨,沉默着不吭声。
说起来,赛纳若是作为此刻的伙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他比西伊理性太多,又比加罗沉得住气,城府本就深得可以,狠劲也是足够,相比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古怪男人,除了身体上的伤势,他大抵也不会落于下风。
短短一瞬,她便将所有的情况分析透彻,再次回看那男人时,她心下的底气更是足了几分。
但她仍是安静不语,僵持着,等待那男人率先开口。
那男人也并不蠢,她觉得,他应该也是弄明白了她跟赛纳的用意,所以他也并不着急,仍是拿那双细长的眼睛来回打量着她们。
再这么互瞪下去,沙奕毫不怀疑,三人可能都得死在那散发着恶臭的石油的吡啶成份里,但谁先开口却又极其重要,这注定谁更有求生欲望,也注定谁处在劣势。
反正要倒霉都是一起的,她等得起。
这个念头一出,她便更加心安理得了,索性斜靠了那鸟身上把玩起打火机。
赛纳只一眼便也是瞬息明了了她的意思,当下眯了眼,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来。
斗智斗勇斗耐心的时刻,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求生一旦促成必要合作,谈条件前,还得先弄明白,到底是谁会让一个陌生人对她充满了攻击欲,以及,杀她的目的。
两方三人六目就这么在灰暗的光度下相互瞪视许久,那陌生而阴冷的细瘦男人终于开了口:直接说吧,你们想要我怎么做?那是一个相当粗哑的声音,就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一般,与陌生男人那细瘦细长的外表完全不符,这是一种异常违和的感觉,一瞬间,沙奕便是皱了眉。
这么急切询问要怎么做,看来很不想死嘛,不过,与不与你合作还是个未定问题。
冷笑一声,赛纳毫不给面子,谈条件前要先看筹码,你不给出自己的条件,就妄想我们跟你合作?没要她费劲,赛纳的话语可以说是一针见血,连个弯都没绕,她都有些想鼓个掌,一方面为他的缜密心思,一方面为他占据主导的呛声态度。
那男人却是立刻沉下了整张脸:不要太得寸进尺,我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你们两个!你要能杀了我们,恐怕在地面上那会就已经解决掉了,哪还有机会掉进这个恶臭泥潭?沙奕忍不住冷嗤,大言不惭的话就别说了,你现在能杀了我们的几率完全没有我们杀了你的几率高,想死异常简单容易,你吭一声,我现在就让你达成目的。
似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陌生男人微一愣怔,很快又恢复了一惯的森冷表情:那你倒是让我达成目的,大不了一起死,你们两个,我一个,怎么都是划算的。
男人的话语出乎她的意料,沙奕也是忍不住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你以为我不敢?敢你就做!几乎是立刻接了她的话茬,那男人面上露出一抹奚落的表情,当我傻吗,你要是那么笃定,只怕一早就做出来了吧,又怎会半途收手,不想死的可不止我一个,别把自己求生的本能不算在条件内!这陌生男人的狠劲跟头脑确实是她没想到的,但她却也因着这个男人的毒辣起了一肚子火气,当即便是发了狠,一伸手便扬起了那打火机,啪地一声再度按下。
她就赌这一把了!反正,若是不能压住这个歹毒男人,他们也根本别指望有逃出升天的机会,他既来质疑她,那她就一定要将他的嚣张气焰打压到底,她是宁可死,都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眼前的情势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不能治住这个男人,他们的合作就压根不可能占据优势,其次,一旦放虎归山,只怕要构成莫大的威胁了,她不能冒这样的险。
无论如何,不能祸及全群体的人!哪怕,就是烧死在这,亦或是死于爆炸!心下主意已定,沙奕也不作任何犹豫,将那因着易燃气体而在半空乱窜的火苗下移,迅速靠近巨鸟翅膀旁边的部分浓稠液体。
就这一刹那,本还乱窜着的火苗一下以崩裂之姿迅速将那浓稠的黑色膏状液体引燃,不过须臾,整个泥潭之上便飞速窜起一大股烈焰,升腾的橙红色火焰中更是带起了股股浓重黑烟,几乎将那只巨鸟的身体给全数包围。
一瞬间的情况令人咋舌,而那原本端坐于鸟腹的郁扈男人似也是很不相信,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以一种看疯子的眼神死瞪着她:你真做!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她未言,仍是安静站着的赛纳再次接了话茬,别用自己的心思去猜别人,也别把别人当傻瓜,挑战底线就是这样,带着你一起死没什么难度!指着那很快燃成一片的泥潭,阴森男人顿时睚眦欲裂:烧成这样再说还有什么用,还能出去吗能活吗?放火前我们就说过了,放火后再说有没用那不管我的事,你想活就别废话,不然,烧死还只是小意思,烧到一定程度,或者我把这个丢进火里……扬起手中的打火机,沙奕面色冷淡,那可就是瞬间死亡了,还要不要再让我试试?------题外话------二更奉上~么么哒第一百九十三章 棉花扇沙奕抱着狼崽站在洞口,发现它最近掉毛掉得很厉害,每次抱着它睡觉一觉起来身上都是毛,而新长出来的毛发更厚实柔软,颜色也更深,一阵风刮过,带着冰凉的水汽,她看着天边深沉的云和山上的蔼蔼的白气,想着雨季最后的一场雨即将到来,这也证明冬季真的要来了。
她把脸埋在狼崽怀里不断蹭,心里想幸好有这个小宝贝,无需充电持续发热,不用998即可带回家,痛经可暖肚,冬季不用怕!狼崽被她蹂躏得不断哼哼唧唧的叫,而她的身后也贴上了一个宽阔厚实的胸膛,一双壮实有力的手圈着她的腰,绵长的呼吸扑在耳边,低低的喊她:沙奕。
声音里带着点不满甚至还有点罕见的委屈感,西伊在嫉妒那只小狼崽。
沙奕被西伊结结实实的从后面拥抱住,暖意源源不断的传来,安全感十足。
好吧,如果说小狼崽是热水袋,身后这位可是空调啊,还是仅供她一人使用的那种,她笑嘻嘻的回头,吧唧一口亲在西伊的下巴上,胡茬扎得她脖子一缩,说:这个醋你也吃?西伊被一个吻取悦,手臂不禁再收紧一点,他虽然不明白吃醋是什么意思,却能看到沙奕眼角的笑意,他想追上去继续这个吻,沙奕却已经头一歪靠在肩膀上了,一只手托抱着狼崽,一只手撘在他手臂上,享受这安静的一刻。
西伊转移目标——沙奕白皙的脖颈就在他的眼前,半掩在衣服里,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有着诱人的光泽,像小时候吃过的巴洛果,莹润细腻,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如记忆中一样香甜醇美。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轻轻吮吸拉扯着脖颈上的一小块肌肤,感觉到血液在他齿下流动,感觉自己怀里的人轻轻颤抖,这才能真确的肯定这个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松开嘴,看到沙奕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个红艳的痕迹,这是他在标示所有权,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深吸一口气,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想着迟早要让沙奕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
沙奕感觉到脖子发热刺痛,那一刻西伊的占有欲和侵略感太强,让她仿佛有一种被野兽咬住咽喉的窒息感,不过她很快又察觉到西伊自制住冷静下来,和在那个吻里的缱绻深情。
她突然有点心疼,为他的隐忍,为他对她的不确认感,她弯腰放下狼崽,转身拥抱住他,轻抚他挺直的背部,抚平他内心的不安全感。
这边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无比和谐美好,在他们看不到的黑暗处,却有人双手紧握成拳,眼里满是妒火。
西伊背上的伤势看起来仍旧有点渗人,厚厚的痂略微凸起,沙奕每每看到都心疼不已,把他的武器都收起来,不让他去打猎,反正雨季存的食物已经够他们吃很久了,她也没有那么娇气,非要吃新鲜的猎物和水果。
西伊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从善如流的介绍,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跟沙奕在一起,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做。
沙奕突然想到上次亲西伊的时候他胡茬扎人,就掏出水果刀想给他修一修,没办法工具有限,看她技术的时候了,西伊则是毫无保留的伸长脖子抬起下巴,无比信任沙奕,即使她手里拿的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刀。
沙奕托着西伊的下巴,小心翼翼的在他脸上比划着,一点一点刮开略坚硬的毛发,让眼前人的轮廓更为清晰俊朗。
西伊眨巴眨巴棕色的眼睛,满意现在两人的距离,他可以把自己的心上看得清清楚楚,温柔的眉骨带着笑意的嘴角,一寸一寸掠过,全部都是喜欢。
而沙奕的眼里也全部是他,看到他安静的望着着自己,突然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西伊如同一个野人,毛发狂野,那石头敲击着地面说要抓住她,那个时候沙奕就害怕之余已经发现了西伊其实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无害却坚韧,令人对他充满信任感。
只不过刮个胡子,两人之前又开始冒粉红泡泡,亲密得任何都插足不了。
之后沙奕又干脆帮西伊修了一下头发,这比刮胡子快多了,沙奕算好长度,用水果刀刷刷割下,维持着和以前一样的发型,好吧,虽然这水果刀割出来的毫无造型可言。
沙奕拍拍手,坐远一点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成果,发现西伊居然带着点摇滚范,微长的头发,坚毅的眼神,沙奕让他比了一个Rock的手势,顿时笑得滚在了地上,西伊有点摸不着头脑,看沙奕笑得停不下来,只好上前以吻封口,沙奕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不一会便放松了力气,改为搂住他的脖子,西伊顿了顿吻得更深了。
一吻结束,两人又互相帮忙洗了头,彼此身上都是一样的味道,相拥着睡了。
两人有情饮水饱,相处多了,日常琐琐碎碎都一起做,这让沙奕感觉与西伊如同老夫妻一般。
而西伊多次擦枪走火,感觉亲吻已经远远不够了,只是碍于背上的伤不能有任何实质举动,苦不堪言。
加罗回来了。
这件事沙奕足足晚了两天才知道,两人腻在一起把一个山洞当做世外桃源般,外面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沙奕汗颜。
加罗这次回来整个人变得更加阴郁深沉,眼睛里犹如有一潭死水,想将人拉入沉溺,沙奕好几次遇到加罗都无视了他,目不斜视走过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仿佛将他当成透明人一样,不在意也不仇视。
加罗的心脏犹如被人紧紧捏在手中一般,窒息且疼痛难忍,他第一次体会到心痛的感觉,是因为她吗?想起她满脸青汁在他手下挣扎的样子,想起她像个小兽般瞪他的样子,想起她的肌肤……加罗深吸一口去,转眼又想到他跟西伊打起来的时候,沙奕护在他面前,担心却毫不畏惧。
她的深情只给了西伊一人。
加罗每每看到沙奕的背影都觉得刺眼,他右手握拳抵在胸前,感到心跳强烈,仿佛一声声都在说,追上她,拉住她,对她说,可是说什么呢?爱吗?加罗闭上了眼睛。
沙奕打算在这个冬季和西伊在一起,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两人的孩子都可以满地爬了呢,想到这里她不禁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两人的孩子,两人之间生命的延续,想想都令人动容,而西伊,他肯定会很高兴吧,而且这也是一剂良药,虽然沙奕不想靠孩子给西伊安全感,但是不可否认孩子是他们之间的增稠剂牢固剂。
西伊的伤口恢复速度还不错,这么大的伤口幸好不是发生在夏天,不然一个发炎就又够呛的了,土格的草药还是不错的,起码现在看起来伤口不像之前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崩开了,不知道这个伤口会不会影响到她的育人计划啊,沙奕暗搓搓的想。
两人现在偶尔会在晚饭后一起散步,远古人的乐趣实在太少了,睡了吃吃了睡,沙奕庆幸自己不是易胖体质,不然早就变成一个大胖子了,变成胖子西伊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自己吗?沙奕扭头看向西伊,西伊正牵着沙奕的手目视前方一脸认真的慢慢走,仿佛跟沙奕散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眼,感觉到沙奕的眼神,下意识灿烂一笑,像在问她怎么了呀?沙奕摇摇头,抱着西伊的胳膊想,吃不成胖子,怀孕之后会吗?她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和生育过表姐堂姐们,如果胖了又该怎么恢复呢,现在可能有塑腰带呀?想着想着她一笑,自己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不过就算变成大胖子这个男人也是她的!她张嘴在男人的胳膊上咬了一口,一排整齐的小牙印仿佛也在笑,西伊没问为什么只是宠溺的摸了摸沙奕的头,纵容她一切莫名的小脾气。
两人在离家略远的地方发现一大丛青黄相间的矮灌木,现在正临初冬,大地不是黄就算会,这会看到青色两人都挺稀奇的,西伊和沙奕互相对视一眼决定上前看看。
灌木长在一个小坡上,两人看不到后面是什么,走前一看才发现那绿色类似芭蕉香蕉一类的叶子,经络分明,叶子很大,不过叶子被薄薄的霜覆盖了,大概是西北的风来得太突然,这叶子在成熟之际一夜覆霜冻住了,这绿色应该也存在不就了,只要再一夜的风,就能吹得它枯萎干黄,最后催化消失在风里,在冬天,风往往比雪可怕。
而另外黄色的叶子应该是在冬季来之前就是这样了,沙奕在想这应该是它的成熟形态。
沙奕轻轻摸上去,发现叶子很厚表面能够剥开,里面是灰’色的一层绒毛,沙奕掏出一团在手中,厚实温暖,这难道是棉花?沙奕欣喜若狂,:西伊!西伊!我们快把这些草弄回去,这可是宝贝呀!西伊看沙奕高兴得都快要蹦起来了,离开拔出绑在脚上的刀收割这些大叶子草。
沙奕在后面高兴得想,只要能找到提到布的东西,棉被棉衣设置是卫生巾都能解决了呢!最后两个扛着两大把大叶子草回去了,沙奕决定取名叫棉花扇,这是一个幸运的冬季!想想棉被沙奕一刻不停的就开始研究起来。
她把里面的棉花都陶出来装在皮袋里被用,然后发现叶子的表层很韧,怎么扯都扯不烂,她试着泡在水里,没变化,她想了想泡在热水里呢?说干就干,她马上让西伊烧了一锅热水,把叶子都扔进去,用木棍搅一搅,叶子表层的脆叶纷纷脱落了,露出蝉翼一般的薄膜,表面经络交错,仍旧很坚固!她把薄膜捞出来,在放到烤热的石头上晾干,薄膜仍旧维持着一片大叶子的模样,她把棉花塞进去,塞得满满的一个枕头就做出来了!但是表面没有了脆叶就不扎人了,沙奕兴致勃勃的想接着做被子,西伊拦住了她,天已经很晚,他不舍得她折腾这些玩意到觉也不睡了,他抱着她强制的躺在了木帆上,然后打手忘她的眼睛上一捂,坚定的说:睡觉!这些东西明天再弄!沙奕兴奋的扭来扭去,但是无奈西伊的武力按压,只好闭上了眼睛,睡梦中还在嫌弃木筏太硬明天还要做一床垫被,想着嘴角就翘了起来。
西伊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一吻印在她额头上,晚安,好梦。
T第一百九十四章 自食其果没用她再多说一句,粗藤另一端立刻便迎来了新的重量。
只是一瞬,整个粗藤便是绷直了,即便是有着那巨树分担了一半的重量,但她仍旧是觉得粗藤一端沉甸甸的,重得惊人。
那绝对是那个细瘦男人的重量,重得有点出乎她的想象,她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那粗藤上,才勉勉强强将那粗藤的两端之力制衡。
一边,站在一边冷眼瞅着的加罗倒是一声未吭,只是,瞅着她将那粗藤绕着巨树的粗壮主干来一圈,他似乎觉得相当奇怪,但他到底也是没开口问。
沙奕觉得,他是在生闷气,在跟她赌气,不然,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只怕早就屁颠屁颠跑过来问十万个为什么了。
至此,她也懒得再跟他多说任何。
毕竟这拉扯粗藤的活可不轻松,她没他们那样的本事,能死死拉住这根粗藤已经是憋着一口气了,这要再开口说话,她实在是没那力气。
所幸,那细瘦男人自己有能力,三下五除二便爬了上来。
沙奕没敢大意,在他爬到那坍塌的豁口处时,眼见着他揪住了那一堆草木,她立马松了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可不愿意冒险,这瘦高个男人太过阴险歹毒,要是再使出吃奶的劲让他方便了,没准他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就一脚将她踹回下面去。
他可是目标明确要杀她的,她不傻!那男人见她飞快缩回了手,当下也是阴沉着脸抬了头扫了她一眼,虽没多说,但那暗灰色眼眸中的杀意却是立现。
沙奕还是吃了一惊。
但一直很不高兴瞅着她的男人却在关键时刻一把将她拉至了另一边,满脸怒意地瞪着那细瘦男人:你要是再想着搞出什么事来,老子现在就让你回到下面去!眼见着加罗再次吐了句脏话,沙奕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这种紧要关头,让那男人有所忌惮是最正确的,哪怕加罗此下再粗鲁,但针对那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来说,也是恰到好处。
或许,之前是因为赛纳受伤的缘故,而这个男人本身也仅仅是要杀她,所以,他当时并未过多地在意赛纳,甚至于,他大概是认为赛纳不会帮她到何种程度吧,可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赛纳不但豁出了性命救她,更甚于,意外导致三人全数落入了地下石油巨坑。
尽管赛纳受了重伤,可他所带来的阻力仍是不可小觑。
眼下,加罗更是生得五大三粗,并且,他不像赛纳有伤,压根不存在这样的劣势,比起来,加罗的体力消耗要比他们少多了,此下,加罗跟他们即便再不对盘,那也处于一伙,至少,打起来的时候,他不可能会不帮她。
所以,怎么看,都是那男人独自成一派。
这个格局对于她们这边是相当有利的。
沙奕觉得,如果不让那细瘦男人有机可趁或是逮到某些空隙的话,他应该不至于再冒险挑衅他们,毕竟,他应该是没那本事去应对两个男人的!其次,加罗的蛮力,也是极具威胁性的。
她没敢再冒然行动,只安静看着那两人挑衅似地大眼瞪小眼。
其实她是有些担心的。
就坍塌的地下石油深坑中,若是那些粘稠液体燃烧到一定程度,出口窄小且被遮挡堵死,热量积余散发不出去,便有很大可能导致爆炸的产生,原本,这些易燃膏状液体中就有许多极易爆炸的化学成份,现在,越是久待就越有危险。
想着,她便忍不住戳了戳加罗的后背,示意他快些解决了那男人。
岂料,他压根是懒得再用语言沟通,径直冲那男人扑了过去。
沙奕看得心惊胆战,却也明白。
若那男人上来后没再滋生杀她的想法的话,他应该会直接逃跑,因为一旦赛纳再上来,这两男人势必会同时对他发动攻击,怎么看都是对他相当不利的。
眼前的格局,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
但他偏偏扒拉在那处坍塌的洞口处,既不说话,也不逃跑。
这便是足以说明了他还是想要杀她的小心思。
加罗的悟性距赛纳稍稍差了些,但他同样也是个爱耍滑头又爱算计的人,平常这类歪心思也没少动,所以,真到了这种情况下,他倒也是不傻,只一眼便看出来。
不过,他不是西伊,也不是赛纳,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用脑子或者嘴巴解决。
这大抵也是他身上唯一直率之处了。
估摸着,他也是怕跟那细瘦男人再耍嘴皮子,毕竟,他经常耍着耍着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有时候,人性格的两个极端也是蛋疼无比的。
那两人很快厮打着滚到一边去了。
都是没有武器,只依靠蛮力,她着实也不必再担心什么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将赛纳拉上来比较稳妥。
但赛纳受的伤相当严重,她完全不指望他能自己爬上来。
想着,她便将那粗藤在树身上多饶了一圈,转而将那另一头再次丢下去,末了,冲着那坑下再次开口:赛纳,你抓紧粗藤,我拉你上来。
他没给她喊话回复,就像先前她拉那个细瘦男人一样,他也是晃了晃那粗藤给她作出了回应。
这一回,她是用力拿脚尖抵着那巨树,使了吃奶的力气往上拉着。
赛纳跟那细瘦男人的体重差不多,都不轻,她拉着相当费力,并且,在耗费了一次力气的状况下,她的拉扯更加费力。
若不是有加罗缠着那细瘦男人打斗,只怕她怎么都不够时间拉赛纳上来。
等到将赛纳完全拉上来,她才发现,他的伤口又严重了,大概是太过用力的缘故,他出了满身的汗,非但如此,就连她给他勒在腰腹部的裙子上也都是沾满了血迹,他的整张脸也因此愈发显得苍白起来。
她伸了手,想去帮他按压他的伤口,却听得那巨坑下发出一声算不得很响的沉闷炸裂声。
暗叫不好,沙奕赶紧拉了那扶着巨树剧烈喘息的难惹一把,一边大声冲着那两个滚作一团大打出手的身影吼道:加罗,别打了,这地下的石油坑要爆炸了!闻言,扭打中明显占了上风的壮硕男人惊了一下,回头来看她时,他一侧眼睛恰恰就挨了那细瘦男人一拳。
加罗勃然大怒,顿时将她的警告扔到了一边去,一翻身骑到了那细瘦男人身上,一通老拳就给砸了下去,速度跟力道简直令人咋舌。
沙奕看得目瞪口呆。
那细瘦男人却是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揍得晕头转向。
本就是跟赛纳折腾了一番,然后又掉到地下的石油坑里遭罪,费了死功夫爬上来后又跟加罗杠上。
她也只能用找死两字来形容这男人了。
像加罗这种人,完全是吃硬不吃软,本身就是极其粗暴野蛮,想要让他处于下风,除了以脑子跟嘴巴取胜外,那就完全得跟他是一个套路的以暴制暴,否则,那就只剩下吃不了兜着走这一条路了。
就好比,现在的情况。
她毫不怀疑,这个细瘦男人很可能要在加罗手里吃大亏。
越挫越勇的,只怕也只有加罗了,老师说,就加罗这个疯狂的样子,她直接就是想到了现代的比特犬,完全一类型,越打越带劲,越疼越勇猛,越遭罪越要还回去。
果不其然,只是片刻,那细瘦男人便为自己那意外的一拳付出了惨重代价——他几乎被加罗揍得满脸是血。
地下的闷响再次传来。
沙奕看得心惊胆战,也听得心惊胆战,却也明白,不能再让加罗再这么揍下去了,若再耽搁下去,只怕这大爆炸会直接要了所有人的命。
当下,还是该赶紧撤离。
思及此,她便急匆匆地再次催促起来:加罗你到底走不走,你要再不走我们可就先走了,一会出了事,别说我没提醒你!再次回头,加罗却是瞪圆了一双眼珠子:你这也太没良心了,我受了这么多伤到底是为了谁,你居然要抛弃我带着那个要死不活的先走!被那冲天醋味的话语刺激得不行,沙奕顿觉无语:我已经催了你两次了,你自己不走怪谁,难道还要我们陪着你一起死啊,你不知道爆炸的威力,我可是知道的,我再催你最后一次,不走就等死吧!语毕,她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扶了身边那血流不止的赛纳往林子外围撤离。
见此,仍坐在那细瘦男人身上的加罗彻底崩溃,犹豫时却是被那细瘦男人猛地推到了一边去,一摔一爬之间,那男人就窜了起来,下一秒,飞速逃窜。
加罗反应却也不慢,就着摔倒的姿势一伸腿便将那男人绊了个狗吃屎,摔了还不算,也不知是从哪摸出了赛纳先前落下的黑木红羽箭支,一扬手就戳在了那细瘦男人的小腿上。
细瘦男人顿时哀嚎一声,他却仍是不管不顾,趁着那男人脚步不稳时,揪了第二根黑木再次狠狠扎下!------题外话------感谢【落雪慕凉、rol0915、138**6159】几位大宝宝的花花跟票票~第一百九十三章 原版内容将在12点后立刻修改,已经订阅过的亲亲记得回头看下~第一百九十五章 争执因为要架着赛纳,所以两人走得并不快,走到一半的时候加罗便是赶了上来,他正拖了那半死不活的细瘦男人飞速走着。
沙奕目瞪口呆,他却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一甩头将她跟赛纳扔在了后面。
从那片林子里出来耗费的时间并不断,但运气还算不错,那一处地下石油的巨坑发生大爆炸时,她们已经完全走了出来。
不过,即便是相隔了很远一段距离,那爆炸的威力还是相当可观,几乎是炸塌了那一大块区域的林子,不但如此,火气跟黑烟腾空而起时,连带着那些树木都给烧了起来。
大火冲天,烈焰熊熊,烟气四起,尽管离得老远仍旧是能看到火舌肆虐。
沙奕觉得,这似乎又是个祸事的开始。
好端端的林子,就这么给烧着了,现下已经过了雨季,若这林子真就这么烧下去,只怕一夜之间便能烧尽所有东西。
更加纠结的是,她们没有灭火的办法,这处距离水边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若是指望提着那木质容器去灭火,无异于杯水车薪,压根起不到任何作用。
坐在那一处稍空的地面休息,赛纳也是微微怔仲,但并未说什么,反倒是那加罗一脸气鼓鼓。
细瘦男人被他打得满脸肿胀,这会子已经是气息奄奄,毫无反抗的力道,加罗正坐在他身上。
虽说加罗也是一脸青紫,但比之那细瘦男人显然是好得太多了,并且,他此下是相当愤怒,既不给赛纳好脸色看,也不给她好脸色。
沙奕也不知该如何去跟他说,一旦碰上加罗有脾气又闹别扭的时候,他只会蛮不讲理,对此她只是无可奈何。
况且,要不是他救了她们,只怕她们也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至此她也实在不好说什么。
然而,她不开口并不代表加罗没话说,沉默不过片刻,他便再次把矛头对准了赛纳:你让他走,不然我杀了他!沙奕顿觉心塞。
说老实话,她确确实实是不想跟这里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但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她说不,那三个男人里,一个,为救她付出了那样大的代价;另一个,为救她不惜跟人大打出手;剩下的那最后一个,为了杀她也是把自己都给折进去了。
说穿了,除了那个细瘦的阴冷男人,为任何一个人为难另一个都很难做到。
她是不喜欢跟他们走太近,但她做不到忘恩负义,也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可现下着实为难。
以她跟这两者之间的矛盾关系,无论帮哪边都是说不清的,即便出了眼前的事。
更何况,她还有西伊,她可不愿意因着这两人而让西伊产生误会。
再者,这两人的争权夺利怎么都是与她们无关的,她一点都不想搀和进这两货之间。
瞅了瞅那发难的加罗,沙奕决定还是不作搭理。
未料她会毫不理会,那货立时暴跳如雷,憋不住絮絮叨叨起来: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救了你,你竟然连赶个人都不乐意,你就这么对我的?那你告诉我,你救我的目的。
沙奕无奈叹了声,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救我到底要让我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救我就是要让我赶人?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加罗立马蹦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为什么你每次都把我想得那么坏?是不是这样你自己应该清楚啊,最起码,你刚刚的确是要求我赶人的,而且,你前一句就说过了,费了劲救我,不就是要我报答你的恩惠么?斜睨着黝黑男人,沙奕无辜道,你自己都这么说,我还需要把你想得如何吗,再说了,你坏不坏大家有目共睹,确实也没见你比谁好多少啊。
你……被堵得严严实实,加罗瞪着眼珠子,半晌没再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只得一屁股坐下去,把气撒到那趴着的倒霉男人身上。
第二度的相对无言。
此下,坐在另一侧的赛纳却是缓缓起了身,笑道:好了,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就自行离开吧,也省得你们再起争执。
沙奕有些纳闷,下意识去看他时,却见得他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赛纳变了许多。
不复最初时的那般嚣张桀骜,也不再像此前的不羁,相反,倒是相当耐得住性子。
或许,他一直都存在着这种内敛的性情,但由于生活环境所致,亦或是没有遭遇过大的打击,以至于他做事很多时候都在逞一时之快,而欠缺最完善的考虑,现在却是截然不同。
搬入新聚居地山洞时,她就发现过他的古怪,那是种不同于以往的表现,大抵也就是这种异常才导致了他后来的变化。
也就是那段时间,她觉得他做事的习惯再也不同于初始。
就好比现在,他能沉住气问她那么多问题,也能对加罗的发难沉住气,按照以往,他是怎么都得挑衅回去的。
雨季开始,她第一次遇见他时,他就是这么撩拨她跟西伊的。
但此时,一切都不作数了,沧海桑田,物不是,人也非。
她没吭声,一边加罗倒是憋不住了:走就赶紧走,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是觉得我会舍不得你,求你别走吗,我告诉你,你要敢再多呆一刻,我非弄死你个要死不活的不可!不劳费心了。
依然是淡淡一句,满身血迹的男人回过头来,你如果真打算找我算账的话,稍后我会奉陪的,但现在并不是我们之间相互计较的好时机,我希望你大局为重,不要以自己的脾气来决定做事的方向。
指了指那地上有气无力趴着的细瘦男人,赛纳再次开口:这男人应该是那个正在迁徙过来有大量女性的群体中的人,为何会针对沙奕,我现在并不是很清楚,下面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先试着去解决吧,目前,我不会跟你们作对。
目前?加罗蹭地一下蹦起来,你的意思就是说,以后会跟我们作对了?以后的事确实说不准,我不能给你保证,你也不可能给我保证。
赛纳云淡风轻地回了句,我说的是实话。
就算是实话又怎么样?加罗没好气,反正都是个祸患,那我还不如趁现在解决了你,省得以后给我们生事!你若觉得可以单靠你自己就能处理好那个新来的大群体的事的话,那我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现在是你掌握了主动,我再不情愿那也不能作数。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你欠缺的是长远眼光,若是早知会如此,那你当初一定不会算计我,看看你现在有多惨,啧啧。
砸吧着嘴巴,加罗把话说得阴阳怪气,那要不,我就成全你好了,你自知,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失望,对不对?未再言语,面色苍白的男人只微挑了眉,表示随意。
沙奕却是坐不住了:加罗你够了,这男人还在这边呢,你俩还这样折腾,嫌敌人知道得不够多吗,是想把你俩的问题都扯出来然后让人使绊子吗?我可没说!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加罗气急,他害你害得不够惨吗,你跟我之间的问题都是他造成的好不好,他做了这么多坏事你还绑着他,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要真想弄死他早就动手了好吧,还用得着等到现在?那你的意思是,有了问题就不该解决,也不该卸下仇恨,更不能因为某些事就心软是吗?站起身,沙奕相当嫌弃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倘若都照着你说的来,该是你跟我最先起了冲突吧,那我们之间还是不是应该再保持最初的仇恨?如果不能因着救助跟帮忙而化解怨恨,那你这次救我的事我是不是该直接无视?再次被堵,加罗气得不行,却是找不出任何反驳之词,最终也只是怒不可遏甩下一句:我说不过你!一轮争执就此作罢。
沙奕也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以眼神示意赛纳赶紧离开。
后者倒也没再说什么,只微微一笑,慢慢地回身离开。
见次,气呼呼的加罗总算是满意了,回过头来盯着她看了许久,这才像想起什么似地转手呼了那细瘦男人一巴掌:你装什么死,老子有话问你,你要想死你就在这耗着!那细瘦男人却是毫无反应,只是死睁着一双暗灰色的眸子,压根不打算作出任何回应。
沙奕相当无语,倒也是没阻止,反正那男人也是要杀她,怎么着都是对她百害无一利,让加罗折腾折腾他也不坏。
他要是能从那细瘦男人嘴里撬出点什么来自然再好不过,若是撬不出来,宰了也不可惜,他可没少折腾她,让他尝尝厉害也不错,省得到时候再扯出些有的没的,到那时候,他们的苦日子可就要来了。
眼下,无论如何都是该好好盘问一下,亦或是,看牢了这个男人第一百九十六章 拆穿阴谋一巴掌没能将那男人呼得清明,加罗怒气再起,干脆起了身一脚踩上了那男人的后背,力道之猛,直踩得那细瘦男人忍不住咳了起来。
她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细瘦男人其实也是欠揍,碰上加罗心情不好也算是倒霉,但他本身也并不属于良善之辈,只能称之为作死。
不过,几分钟后,沙奕便是坐不住了。
加罗下手没个轻重,就这短短一段时间,那细瘦男人又被揍了一顿,眼下,更是气若游丝,几近晕厥。
沙奕担心出事,赶紧拦了他,却见他愈发愤怒起来,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你若把他打死了,岂不是要引起两个群体之间的深仇大恨吗,还不如把他带回去问问清楚!带回去问清楚?怒气散尽,尽管是恢复了平静,但加罗却露出了一抹怪异笑容,你知道我在赛纳他们那边听到了些什么议论吗?什么?他们比我们更了解那个即将迁徙来的女性大群体,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个男人的事他们是知道的,要不是他们议论,我又怎么会拼了命逃出来?他们议论什么?就这个男人,他并不是今天才抵达这里,他骑鸟速度并不比我们慢多少,按照跟随赛纳的那几个人所说的看,他们早先就看到了他,可他的目标不是他们,我想着,一定是曼伦背叛倒戈,他想除掉你跟我!你也怀疑曼伦倒戈?这很明显,但这并不是重点。
指了指赛纳离去的方向,加罗冷笑,跟着他的那些人都知道这难惹的事,他能不知道吗,他坑得你还少吗,你竟然还这么相信他?我没有要完全相信他,就像你说的,出了之前的事,防人之心总该有,但今天这次,我对他并没有怀疑,即便跟随着他的人知道了那男人的事,赛纳也未必就知道!这么肯定?你没看见他的伤势吗?加罗一下笑起来,相当不给面子:他打不过别人难道可以理解成她不知情?那不是在跟这个男人打斗时受的伤,而是之前就重伤未愈,这一次他是为救我,才会导致伤口撕裂恶化。
思及加罗并不是在她们最初时便出现,沙奕也打消了要反驳他的念头,只细细解释道,说起来,该是在这男人还未出现之时,我便跟赛纳遇上了,但那个时候他是在提醒我新群体的事情,而并不是故意拖延或者隐瞒我。
一番话下来,加罗却是选择闭了嘴,瞪着她以示不满。
沙奕失笑:他重伤,他说他除了今天,从来没有从那边的浅滩越过这里半步,我觉得可信,而你说,跟随他的那些人知道这个男人埋伏在这片林子里的事,我想着,你不可能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这里并救我们,所以,我还是选择相信。
你说你信他,又说信我,这明明是两个互相矛盾的情况!加罗怒不可遏,要是两边都信了,你还能给出什么解释来?我就问你,你昨天是怎么被抓的。
你为什么总是对这种事感兴趣?被戳了心窝,加罗立时拉长了一张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你就会跟我们合并吗?昨天,除你之外的听墙角之人不是赛纳,我知道你跟西伊莫名打了一架很不爽,但你不要怀疑赛纳了,听墙角的应该是这个男人!你怎么知道我怀疑赛纳?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赛纳的算计?他的逃窜速度你该知道,你昨夜出来追,压根就没追上他,反倒是受了他的错误指引,过了浅滩遇上了赛纳,所以你才会掉坑里被赛纳抓住!指了地上趴着的细瘦男人,沙奕并未犹豫,我觉得那坑就是这个男人挖出来了,其次,赛纳那样的伤势,注定他逃不出那样的速度,试想,连你都追不上的,就刚刚赛纳那满身血色的样子,你认为他能那么灵活?你分析得是有些道理,但就算是这样,也还解释不了他身边那些人知道这男人情况的事!他们是什么时候议论起这个男人早就在这边的事的?还有,做出这些议论的人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这个……略作沉思,加罗摇摇头,议论这事的三四个人都是下午才回来的,他们并没有一直呆在那里,而且昨夜赛纳抓我的时候,那几人都不在场,我当时看到他们那是气昏了头才掉进了土坑里,他们那阵子……好像也有些惊讶,可是并没表现得怎么样。
这就对了,抓你的时候,那几人应该是出去打探情况了,等到他们回来并且议论的时候,赛纳应该是不在场的,所以他们收到的消息完全没有跟赛纳分享,这就充分说明,赛纳没有说谎,也没有算计我们。
抬眸瞅了加罗一眼,沙奕放慢语速,我下午来这里时,就是遇上了他,这个我可以证明。
难道我真的是上了这个该死的男人的当?加罗微微愣怔,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可他不是就要杀你吗,算计我做什么?你刚刚不是已经想到了曼伦可能倒戈的事?沙奕挑眉,他跟你之间,还要我给你全面讲解出来?你的意思是……沉默了好一会,加罗才很不情愿地开了口,曼伦想杀的除了你还有我?不然昨夜怎会出了那样听墙角的事?你又怎么会被引到赛纳他们那边去?沙奕点头,这就足够说明,这个男人确实如你听到的那样,他早就到了这里,并且,可能还要早过赛纳那边几人打探到的时间。
所以,他摸清了我们这边的状况,再按照曼伦所提供的情况,他们是打算借赛纳的手杀了我,然后再由这男人杀了你?加罗大惊,赛纳那时候却又跟你是在一起的,等到解决了我们两个,再把所有的问题都丢给赛纳,制造出三方矛盾,他们坐享其成?微垂了眼睑默认了加罗的说法,沙奕轻叹一口气:本来这确实该是一个阴毒又滴水不漏的计划,但中途出现的状况却是意外帮了我们一把,如果不是因为那片林子间的地面塌陷,或许我早就死在了这男人手里,你赶来也未必还能找到我们,至于赛纳,重伤无奈,只怕到最后也只得束手就擒,任这男人妄为,幸好。
低咒一声,加罗管不住自己的怒火,抬脚又猛踹了那趴着的男人一脚,但似仍不解气,骂骂咧咧间打算再次弯腰去收拾那躺尸一般的男人时,远远的,传来了几声呼喊声。
两人怔了怔,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过来寻找他们的人,西伊西谷都在,还有土格的声音。
一下午的时间,虽短,却像是历经千年,凶险周折不断,远远听到西伊西谷的焦急叫唤声,她心下忽然就生出一股委屈来,当即便是冲着那呼喊的方向跑了去。
就这刹那,她再次听到一句不满的怒骂。
加罗在骂她。
不过,此时她听着却十分想笑,这样的咒骂让她心下温暖。
确实,他们最初是互相算计的没错,但此刻却再不同往日,一起遭过罪的人,即便是意见有分歧,想法不尽然相同,可遇见大问题时,却是能作为忠实盟友的,正如眼前的情况。
也许,不久的以后,她们这边真的会跟加罗他们那帮人合为一个整体。
部落的形成,高位者的统治是有必要的,这关系到一个群体在这个世界上的存亡优劣势,即便这样的统治会有一定弊端,但想要约束着众人,就必须得如此。
他们也格外需要为这样格局的诞生而付出努力。
就好比,加罗那边的群体里,内忧外患一堆,不整顿压根是不行的。
加罗没再跟她一路走,她看到西伊西谷时再回头,他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里了,带着那个快死的男人。
他该是另寻一条路回去了,大抵是为了省去跟西伊之间的不必要麻烦。
这个时刻,也的确不该再与同一边的人再闹起不愉快了,加罗难得在这事上理智了一回,她又怎么能不成全他呢?所以,面对土格询问的时候,她只是微微点了头,没过多去描述细节问题。
土格不傻,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是没再作声。
倒是西伊西谷担心得不行。
沙奕是被西伊牵着回去的,就这半天没见,他似乎是担心坏了。
沙奕觉得,他该是看到了林子里那处冲天火光才寻过来的,原本她是不想让他担心的,但这一下午所发生的事着实不适合隐瞒,保险起见,她还是将具体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最终的结果便是,他再也不肯牵着她走了,相反,他非要抱着她走,也不管那一众人暧昧不明的目光,只顾抱着她走,最后的最后,他索性一路小跑甩开了众人。
------题外话------感谢亲爱滴【好孕气、julietli、Debby呆逼、138**8784】四位大宝宝滴花花跟票票~么么哒~T第一百九十七章 压她西伊所往的方向并不是群体聚居的地方,他领着她去了另一处地方。
他在还没抵达他们选择建房的地方就拐了弯,由着那稀疏的几棵大树之间兜兜转转了好几个来回,终是将她放了下来。
这是一处石坑温泉,水雾氤氲间也能瞧见是相当清澈的一汪浅水,即便是临近夜晚,但月色皎洁,且趋近冬季,周边树木的叶冠都不茂密,所以,这一个地方的景色看起来算是相当漂亮。
呆在这处许久,她却从未以经由这个方向走过,更未曾见过这一处温泉,现下突然见到,她心下倒是有些纠结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火山喷发的事,此下她见了那温泉便有种忐忑之感,心下有所担心,连着脚步都踌躇了起来。
西伊并不清楚她心下所想,只以为她是怕水,当下便指了那石坑中水,轻语道:水很浅,我也是今天刚刚发现这里的,这处水的温度现在刚刚好,比之前在新聚居地山洞的那处瀑布下的清潭水要凉了许多。
蹲下身试了下那水温,沙奕心下仍是有些犹豫:西伊,我不知道这边是不是也会像之前那处火山爆发的情况,我只知道那处的温泉情况是由地下火山的岩浆上涌所致,这处的温度虽然低了许多,但……她没继续往下说,西伊却是懂了:你担心这里也可能有地下火山?点了点头,沙奕却也并不十分肯定:我只知道温泉形成的一些条件,一般有过高温度的温泉的就是火山情况居多,但低温的不一定就是火山,反而有可能是地表水渗透循环作用,我希望是后者。
这水的温度并不是很高,我觉得有可能是你说的后面一种情况,虽然我也没能明白多少,但你还是不要担心太多,如果到时候真的有火山情况,那我们就逃离,反正也有过一次经验了。
伸手揉了把她的头发,西伊笑意盈盈,反正上一次我们也逃出来了,如果再有也不一定会怎么样,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死在一起好了。
被西伊的话语逗乐,沙奕觉得心下的沉重感也消失不少,当即也笑起来:也是,如果真的有很严重的情况,跑也是跑不掉,看这水的温度,应该是第二种可能,杞人忧天根本没什么用,不如好好享受一把,温泉也并不常见。
西伊似是没怎么听明白她后面的话语,不过这对他似乎也没什么大影响,眨眼功夫,他便从迷茫中恢复过来,一伸手推了她一把。
没料到他会跟她闹着玩,她于措手不及间被他推进了那清浅的温水里,等到站起身,她才发现原本看起来像是由石头形成的水底其实都是些细碎的沙砾,而水深也恰恰没至她的腰间。
不像遇见剑齿虎的林子里那次,当时因为是雨水形成的湖泊,又由巨树遮挡,所以那个小湖里的水都是凉丝丝的,可现在的情况不同,温热水温浸泡下,简直是惬意得不行,只是在水中站了一小会,沙奕就已经完全不想起来了。
到最后,她索性倚靠着水边的石头坐了下来,这个姿势下,那水便是没至了她的肩头,刚刚好。
西伊见她泡得舒爽,便也解了那兽皮裙,一脚踏了进来。
他下水的动作相当大,并且丝毫没有顾及她还泡在水里,溅起的温泉水几乎是迸了她一脸。
沙奕觉得他是故意的。
等到她气鼓鼓回过头时,他果然是笑得一脸得意,半白的薄薄水雾里,他那双漂亮的棕褐色眸子里更是有丝狡黠。
他摆了她一道!想着,她便探了手,不动声色地掬起一捧水,趁着他看她出神的时候,使劲地泼了过去。
这一次,西伊避让不及,被她泼了满脸水。
但他却丝毫不生气,眉眼带笑凝视着她。
沙奕被他看得脸红心跳,下意识低了头转开眼神,却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水下令人羞赧不已的情况——他居然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跟她坦诚相对了!一瞅便回神,沙奕几乎是有些着慌地回了神,转身往那石坑上爬。
然而,她身后那健硕男人显然不想让她如愿,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的脚踝,气力相当霸道,让她根本没有任何脱离亦或是反抗的可能。
沙奕囧了。
也就是这刹那,西伊便从她身后挪了过来,炙热胸膛紧贴着她的背。
她的短裙早已脱下给赛纳包扎伤口了,眼下,她与他的情况没什么区别,只比他多穿了两块很时尚的现代遮羞布,所以,对于西伊的碰触,她异常敏感。
很快,那一双粗糙的大手就滑到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腹部,她微一怔仲,他便彻底凑了过来,将下把抵在她肩窝,低低地笑起来。
西伊似乎很喜欢将脑袋靠在她的脖颈间,从刚认识他没多久时,他便喜欢这样,似乎,在他心里,这就是两人间表示亲昵的最好方式。
她不反感他这样,但她怕痒,每每他把下巴抵在她肩窝时,他那微卷的头发总是蹭得她痒痒的,亲昵却又有点难受。
更何况,他的胡茬又冒了头,除了头发带来是痒痒感觉,他的胡茬也扎得她有些刺痛。
沙奕忍不住扭动身体想要避开他,他却是径直用手臂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地禁锢在了自己怀里,压根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余地。
逃不开,也只得作罢,反手摸了摸他有些扎手的胡茬,沙奕微微叹了口气:西伊,等洗完了回去,我再帮你刮一刮胡子,你这胡茬也太硬了,扎着真难受。
含糊地应了声,西伊却是不依不饶,伸长了脖子,在她颊上亲了口。
沙奕再次被他那冒出头的胡茬给扎了一通。
哭笑不得,她倒也是毫无办法,西伊摆明了就是要为所欲为,她奈何不了他,也不想抗拒他,于是,这便直接导致了她在泡温泉的时候又被他压了一回的结果。
此时此刻,对于西伊,她已经彻底没招了。
本就是累了一下午,她本还指望着泡泡温泉回复些体力,却是不想,反倒又被弄得精疲力竭,而那个榨干她的罪魁祸首,明明是最耗费体力的,此下却仍旧是生龙活虎,精神好到不行。
手脚瘫软地倚回石坑边缘,沙奕开始感叹造物主的不公平。
女人包揽了孕育孩子的重担,不是该有最好的体魄嘛,偏偏在体形跟力气上都不如男人,造物主捡啥好的都给男人了,就连繁衍的事也都是男人占据了主动,作为女人,实在太吃亏!在她魂游太虚的时候,西伊却是开始忙碌起来,掬了水帮她清洗身体,动作间很是温柔。
沙奕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最起码,西伊算是个相当体贴的男人,若是换成别的男人,亦或是换种性格,只怕就算她累趴了,也不会享受到这种待遇。
这确实满足了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幻想。
等到两个人都清洗完毕,西伊便再次将她抱了起来,似是料定了她没那体力再走路。
沙奕也没拒绝,反正,他们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该有的关系也都有了,就差没生出和孩子来,即便是最近才完全交付,但若从相遇的定局来看,他跟她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倒不如随了他去,她也省点力气。
只是,这一个想法跟这一个形容词跳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西伊见她高兴,便也跟着笑了起来,最后,没憋住,又亲了她一口。
她喜欢他的亲昵,但……她很不喜欢他的胡茬!摸了把被扎疼的脸颊,沙奕发誓,回去就拿水果刀给他刮胡子。
经过那一处房屋选地时,她发现,就这一个半天,那十来个红砖房已经砌出了一人的高度,就这种情况来看,估摸着再有两三天,连着屋顶跟窗子都能给全弄好。
西伊没在这处房屋群多作停留,迅速地抱着她回了石洞。
西谷他们已经吃过了,一群人都坐在石洞外聊着天,玛萨则是跟土格一起,在照看着那些被关在栅栏里的草食动物。
不远处,加罗的那群人也是围在火堆边,相互说着什么,他们暂时还没有容身之处,所以都是直接在外面睡的,所幸天气不太冷,远古时代的人体质也比较好,两张兽皮也足够应对了。
她没看见加罗,也没看见那个半死不活的细瘦男人,一时半会,她也弄不清到底是做什么了,但想着此前加罗耍过的心计,她倒也不担心了。
他确实不如赛纳的深沉缜密,但他的狡诈也到了某种程度,只要不是耍嘴皮子功夫,他就未必会着了别人的道,而那个阴冷的男人,也是个生冷硬气的主,这两者之间,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耍嘴皮子,所以,她并不觉得加罗会吃亏。
更甚者,以加罗的阴险,没准还真能给那男人一个下马威。
再回神时,西谷已经帮她跟西伊盛好了肉汤,也分好了烤肉,但西谷看她跟西伊的眼神相当暧昧。
沙奕窘得不行,埋了头开始吃喝,西伊却浑然不觉,很平静地边吃边回复着西谷满脑子露骨而猥琐的问题。
石洞里虽是只有他们三人,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总觉得西谷会很快问完,便也没吭声,只耐着性子听着,谁想,越到后面越离谱,就连西伊每天压她几次西谷都问出了口,更可怕的是,西伊竟然一一跟自己的姐姐说了。
结果,西谷却是皱了眉头很不高兴地表示,他压她的次数太少了,要增加,翻倍更好,最好还是一有空就压……最可怕的是,西伊居然还格外认真地点了头,表示西谷说得对,他赞成,临了,不忘回了头来看她,眸中要继续压她的意味十分明显。
对这姐弟两佩服得五体投地,沙奕无语同时,也相当无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眼见着肚子填饱,那两人又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沙奕果断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西谷一把抓住了手臂。
她想挣脱开,但无论如何,她始终都挣不开西谷那不输于男人多少的蛮力,最终也只能作罢。
西谷却是尤为得意,迅速伸了手来摸她的小腹,一边摸着还一边抱怨着她瘦,抱怨着西伊的不努力。
沙奕目瞪口呆。
西伊却哈哈大笑,坐着看西谷对她动手动脚,直到她一个幽怨眼神丢过去,他才有些着急地起了身,一把将她从西谷手中扯了出来。
但这并不是拯救。
沙奕很快发现,眼下压根就是走了狼来了虎的格局!——这就是一个他要疯狂压她的不眠之夜!------题外话------感谢亲耐滴【139**4148】大宝宝滴月票,么么扎~T第一百九十八章 完工硬是被西伊不分时刻欺压了三四天,沙奕觉得自己的精神都变得萎靡了,也因此,几天下来,除了填肚子,她几乎都在间断补眠中。
等到她觉得自个精神气恢复得差不多时,砖瓦房屋已经建造得差不多了,就这几天功夫,连着房屋的屋顶都给盖上了。
同样是借着竹萝树胶的效果,但他们选用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树木枝干,通体发绿,而且枝叶并未完全去除干净。
按照西谷的说法,约摸是为了提高密封性。
冬季里温度有所下降,为了保暖起见,他们便没将树身上的枝桠叶子都砍掉,反而是留了下来,以便在契合度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将树干与树干之间的缝隙尽可能地填补满。
想法是不错,但看起来相当奇怪,一是颜色搭配,二是那些枝叶尚未枯死,顶在那些屋子上房……怎么都是有些违和感。
不过,好在那些物资都已经完工,虽说每一个屋子面积都没见得有多大,但这确实是按照远古人的体形来建造的,至少在高度上是比现代农村的一层砖瓦房强些,只可惜了红砖的数量并不是相当多,然而想要住上三两个人,堆放些床啊食物之类的物件,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沙奕觉得自己也是容易满足的人,所以,眼见着那些屋子建造起来,心下也是相当满意了。
最起码,这要比石洞山洞好太多,更甚是,伴侣之间的私密问题得以完美解决了,于此,她还是相当高兴的。
这些天来,她倒是没怎么看到加罗,他们那边的一群人对她们的房屋震惊不已惊讶万分羡慕得不行的时候,她也是没看见过他。
唯有土格在那咂巴着菊花一样满是皱褶的嘴巴,围着她们屋子兜兜转转。
此下,已经是算上是午饭时间,她起来的时候便已经是日上三竿,如今,忙活了半天的人们更是连那砖瓦房上的窗子也都给做了出来。
没有玻璃,他们便是用了那巨型的粗壮木头削成了较薄的块状,在一侧的中间打上孔,串上一根细长的直木棍,卡在特意留出的位置里,然后倚靠着旋转那块状木头进行采光通气。
这个想法算是比较特殊,也比较心音,至少,与她跟他们所说的相去甚远,或许是想不出来,亦或许,在他们眼中,这样的制作更为简单。
她虽然不觉得那中制作有多高端,但相对来说,确实是方便简单不少,最起码,每个人一看就会使用,而且,很多时候,如果想集体出去捕猎采摘,她们就可以在内部的红砖两侧用竹萝的树胶沾上两个小木块,就可以阻止外面人推窗的行为了。
至于房屋的门,眼下虽然还未曾完全制作出来,但他们计划着在下午半天完成,所以样板已经出来了一个,她在午饭的时候恰恰好看到了。
这个倒是是与现代的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就是由数个细木组成的一块有一定厚度,边缘由平滑方正木块组合而成的。
只是,它就是一个整块,且并不是由一侧关上,而是从一侧推进去,红砖的房屋,内里外里都用了这样的格局。
晚上睡觉时便由里面的卡扣里推上,白天如果人不在,就从外侧推上。
这并不如窗子制作得巧妙,因为很可能要运送大体积的东西,所以他们没再沿用窗子的建造,这样,保险程度就稍稍低了许多。
可这也怪不得他们,原本,在他们的意识里就是没有锁具的存在,平时若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他们在打猎时也会选择留下些人作为看守。
沙奕觉得,要是做其他的东西还行,但制作锁具的话,她就没那本事了,如果打算用一些藤蔓或者扭曲了金属来作为锁的话,其实也没什么用,远古时期的男人们,力气都是不可小觑的,几百斤的东西都能扛着飞奔,一般硬度的金属,想要拧开那也是小意思。
所以,锁具的事情,也只得暂时作罢。
中午的饭食照旧,仍旧是万年不变的烤肉跟肉汤,唯一值得庆贺的是,她那次遇见那陌生阴狠男人时发现的蘑菇被那些女人们给捡了回来,久而未吃,蘑菇的鲜美就更带劲了。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连着土格那厚脸皮都闻香跑了过来,蹭吃蹭喝。
沙奕吃了不少蘑菇,也喝了不少肉汤,对于烤肉,却是提不起劲来,最后,把自己那份烤肉全部丢给了西伊。
西伊有些担忧,但想着她似乎对烤肉的兴致一直不如对肉汤的兴趣,便也是接了她的烤肉,然后将自己那份蘑菇汤又给了她。
沙奕没拒绝。
两人互相换着吃倒也是相当愉快。
由于那些红砖房屋上,门的卡扣都已经粘好,因此,下午的事也不需要再花多大的功夫,所以众人吃完饭食后便是集体休息去了。
沙奕原本也想躺回石洞休息,却是被猴急难耐的西伊又抱到了那温泉边压了一遭。
说起来,她是真的有些崩溃,西伊完全是精力过剩还无节制,自从初尝了甜头后,他似乎无时不刻都想着欺负她,更甚是,西谷也是帮凶。
她原本体力就不及他们,身形再比他们小上一号,几番摧残下来,她差点丢了半条命,也不知西伊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以前明明那么听话,现在却是怎么不理她的求饶,她无奈却又没办法。
再回到群居地的石洞时,那些饭后的狼藉都打扫了个干干净净,连着众人已经都各自离开了,当然,除了土格。
他见了他们回来,似是很高兴,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对加罗的担心。
按照土格的意思,加罗是去探听那即将迁徙来的女性群体,但他一直未归,那个被他揍得半死的男人被他们藏在了一处泥洞边,吃了些药草回复了些神采,可仍然是不能从他嘴里挖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他们不敢放松警惕,只得每天轮流两个人去看着他。
沙奕觉得,那男人该是死都不会松口,所以能不能问出什么来已经不重要了,就像那个男人当初埋伏在林子里来打探他们的情况并且想借刀杀人一样,他们这边也可以利用这个方法。
眼前,加罗已经独自去做了探听的事,究竟有没成效,她说不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死不松口的阴毒男人确实可以作为他们的筹码。
不管那边的群体是不是在乎这个男人的生死,他们这边始终是不亏的。
若那一处不管这男人,大不了换其他的方法,若是那一处人相当在意这男人的死活,倒也能好好利用一番。
他们现在有十足的把握去对抗这个群体,但却没有对应阴毒算计的万全之策。
所以,该留神的还是得留神,该注意的一定得注意。
再想到赛纳,指不定,他也会去探听那个新群体的消息,并且,他可能做得会比加罗好上很多倍,她只希望赛纳跟加罗不要再有机会遇上,现在,他们三方算是一条线上的,若是鹬蚌相争,得利的便只能是那个即将迁徙来的女性群体了。
然而,尽管她劝说过加罗,可他未必会把她的千叮咛万嘱咐放在心上,相反,却极有可能要找赛纳出气,毕竟,除了在她身上的矛盾,他本身也是跟赛纳仇恨极深的,更别说,赛纳近期才刚刚抓了他,即便,这只是那个阴毒男人的计谋,但加罗易怒又冲动,本身更没多少原则性,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对于那个女性为主的群体,从加罗他们抵达至今,也已是过了好些天,她猜测着,大概她们很快便也会抵达这里,就她们跟他们这两方人数都是不少,共居就不太可能,更何况,那被抓的阴毒男人所表现出来的杀人目的便足以说明了他们的争抢欲望。
指望跟新来的群体和睦,无异于做梦。
幸好,他们的砖瓦房当天便能完工了,不然,估计少不了要吃更多苦头。
她跟土格说话时,西伊也就坐在她身边,但他还是老样子,没有加罗满肚子的歪心思,更不像赛纳那样存了些说不清的野心,他依旧是安安稳稳呆着,没有任何表示。
沙奕却是知道,他大抵还是像先前一样,只想跟她好好在一起,并不愿意主动地参与到勾心斗角的争斗中。
她懂他。
土格却是搞不清他们的看法,最后,再次提起了合并的事宜。
跟此前的死皮赖脸不同,这一次,他没再故意绕弯,也没再提些占据主动的霸王条件,相反,却是相当有诚意,且仅仅只提及了合并。
沙奕想着,该是他认识到了即将袭来的暴风骤雨的严重性,也看清了自个那边的群体中存在的问题,也许,还有些是她们这边建造房屋跟使用的新金属武器之类东西的原因。
她们比他们强,所以,他该是认定了,加入她们是最明智的选择。
况且,原本加罗也是要跟她们合并的。
可惜当初,他的野蛮跟歪心思拖累了他的计划,以至于现在两群人还基本属于各干各的,若是他不那么无理,说不定这红砖的房子也会有他们的一份。
聪明反被聪明误!------题外话------感谢亲耐滴【l6q3j8、138**8784、a24279668】几位宝宝滴票票砸~群么么=—=—=—=—=这几天小忙,情节还在理,明天看看尽量加更哒~喔唷~这类种田文到后面确实有点琐碎蛤~求继续支持~mua第一百九十九章 御寒衣物房屋门的建成并未花多少功夫,搬进那一处红砖房也是即刻的事。
住了好些天,那红砖房子的条件确实是比石洞要好得多,光是采光就要强上不少,更别说清洁度跟平整度了。
其次,她跟西伊的屋子要比旁人的大上许多,也不知是在建造的时候是西伊刻意而为的,还是那些人的有心,总之,这对于她来说还是很受用的。
也因此,沙奕几乎是将原来存放在石洞中的所有东西都搬了进来,好在,屋子内的空间足够。
众人也是趁了这几天功夫捕了不少的猎物,圈养的那些动物则是转移到了原先她跟西伊居住的石洞中。
这倒是比先前的情况好上了许多,因为多了个遮蔽处,比夏季低了不少的温度下,那些动物也不用再受冷了,其次,为了杜绝这些不同种类不同提醒的动物之间有冲突,众人也在石洞内分隔出了篱笆墙,这下,打理起来就更方便了。
不过,沙奕这几天却觉得有些异常。
其一,按照速度来看,那些女性为主的群体早该到了,但她们至今未到;其二,加罗一直未归,即便是去打探消息,但这实在奇怪;其三,赛纳那边也是毫无动静,思来想去,她都觉得他是该跟他们这边有所联系的才是,也不知是不是伤势太严重了。
最后一点异常,是来源于她自己。
在房屋建成前的几天里,她就觉得吃烤肉没什么胃口,但当时因着有味道鲜美的蘑菇汤,她倒也能吃一些,现下里,没了蘑菇汤,新鲜烤肉跟肉汤她都提不起任何兴趣来,非但如此,哪怕就是喝些清淡的素汤,她都有些想吐。
不过,也仅仅是想吐,虽提不起胃口,但呕吐的症状也并不明显,只是略略地有些反胃,所以倒也没人在意。
西伊跟她相处的时间多,尽管她没表现得多严重,可是敏感如他,早早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然而,他认定了她是没适应突然降低不少的温度,于是,便在捕猎时寻了些大体型长毛的动物,倒是存下了好几张皮毛。
然而,他们的穿着方式只是简单地将皮毛裹在身上,所以,西伊把皮毛拿给她的时候,那些皮毛也只是处理过后的最原始的状态。
沙奕隐约觉得,自己的反常情况应该不是因为天气转冷所致,但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后也只能认作自己是吃多了那些一成不变的油腻烤肉跟单调的肉汤之类。
但她没拒绝来自西伊的好意,她穿越过来的衣物等,都属于夏季时的单薄衣服,最厚的也就是那件浴袍而已,所以,这些天来,她倒是一直用西伊送她的第二张白色毛皮御寒。
现在,他又帮她准备了些,她自然是很不客气地收下了。
至于那张剑齿虎的皮,她倒是没有要,那张毛皮不但面积大,而且比较厚重,留给西伊使用是最好的,但如果还是按照他们先前随便裹一裹的方式,只怕是会影响到捕猎,亦或是后期面对那个新群体的灵活度。
所以,她还是嘱咐了西伊去将原本在盘阔洞里缴获的骨针磨得细小些。
西伊是用过骨针的,虽然他们平时并不常用,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骨针的理解,所以他很快帮她处理好了那根骨针,另外,他还又帮她打磨了几根。
沙奕对此很是开心,为他的善解人意,也为他的体贴周到。
这往后的几天里,西伊都没有离开她半步,即便是那一群人都出去捕猎了,他也仍然是没有出去。
约摸着,他是在担心她的身体,就因为她的食之无味,西伊甚至找了土格好几次,但结果令人啼笑皆非。
土格压根没觉得她哪有问题,西伊也是摸不着头脑,最终,被土格骂了个狗血淋头不算,还被敲诈了好几块烤肉。
唯一比较好的便是,加罗留下的那群人虽然跟他们保持了些距离,但是两方之间毫无恶意,甚至,偶尔也会互相帮助,就比如捕猎的过程中,有时候遇上了,他们便会默不作声地撤离,要不然,就是在危急的时候,他们过来帮个忙。
这倒是对促进两方关系,为后期的合并打下了相当好的基础,可是,眼下加罗不在,他们也不敢贸然做出决定,毕竟,在他们之间,人跟人之间的位置等级已经划分出来了。
而他们也注定是要往部落发展的,当然,这也包括她们这边。
让她纠结的是,尽管加罗那边大部分的人都是听从加罗的,但仍是有小部分不怎么合作,哪怕就是没明面上表现出来,但她也能看出那些人的心口不一。
曾经,她被加罗抓到他们那边的时候,她就发现,他们之间是存在矛盾的,加罗跟曼伦,也像西伊跟赛纳之间,有相似,也有大不同。
前两者,大约是为了地位,权力跟物质;后两者之间,不和的问题大概都出在她身上,赛纳此前曾背叛过她们一次,可自那以后,他便是没再怎么样了,他还算是个比较有原则性的人;然而曼伦不一样,他几乎该是跟旧聚居地山洞的那群人没什么区别,狡诈阴险,甚至于完全就是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虽说以曼伦的性子跟能力压根成不了大事,但他此时是跟那群女性群体一起了,从那个阴郁男人身上就能看出,只要有人撑腰,他绝对会反了加罗,而现在,她能猜测到的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可是,那些人至今没能过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耽搁了,还是又有些些新的阴谋,他们把自己群体中一员晾在这也是搞不清原因。
左思右想,沙奕觉得,或许是当初地下石油的那个巨坑爆炸所引起的大火蔓延阻了那些人的来路,因为,那个阴郁男人便是从那处过来的,想必,除了那处可以直达她们这里,其他的便是要绕了路。
一早,她们所选的这一处地方便是处在一片汪洋之中,石洞后方只有一小片林子,也就是那一个温泉所在,其他的便是水了。
想不出太多的情况,沙奕索性也不再去想,干干脆脆开始忙活起缝制来。
其实她也压根没什么动手能力,现代时她的手工就不是很好,此下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最简单的处理了。
她没敢拿那张剑齿虎的巨形毛皮做试验,最后选了张小些的毛皮,拿自己的一副做起了试验。
方法很是简单,也就是将毛皮对折,脖颈处用水果刀掏出一个洞来,然后将两侧封起来,至于衣袖,则是用其他的小块兽皮缝制成粗细足够的管状,然后再缝上衣服的正身。
经过处理打磨的骨针也是大小合适,虽然还是比现代时的绣花针大上不少,但她已经很满足了,缝制衣物用的线则用的是聚乙烯绳子,不然的话,她也实在不知道这远古时代还能找出些什么样的替代品来了。
原本,她还想用那些此前跟西伊一起为加罗跟土格寻找药草时遇上的那种类似棉花的丝样植物,可惜的是,这几天众人捕猎时帮忙看了下,那些植物压根都没有成熟,她的想法只得先作罢。
此刻,御寒的话也只得先倚仗兽皮皮毛这类物品了。
然而,缝制出来的兽皮皮毛类衣物相当丑,不但是整个形状上古怪,就是颜色上也是杂七杂八,一件上衣几乎得有三个颜色,正身一个颜色,两个衣袖又各自是一个颜色,实在是惨不忍睹。
沙奕实在的纳闷得不行,但西伊看着相当喜欢,原本他只是见过她穿着来自现代的衣物,现下用他们常用的皮毛跟兽皮裁切缝制出像现代那样的一副,并且连四肢都顾及到了,穿上身也是不会影响行动,所以,他还是忍不住欣喜。
大概,在远古人眼中,美丑并不重要,最关键的还是要实用,这个时代里,人类可能为生存都自顾不暇,又哪里有精神来管这好不好看呢?再说了,再丑的衣物,反正他们也是没见过,没了对比,也就没了美丑之分,没人在意。
至此,沙奕的第一件衣物算是完工了,不过问题仍然是不小,她穿着……有些兽,她忍不住嫌弃了把自己的脑子,更多还是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胖了。
好在这一个失误让她上了心,想着她便是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再要给西伊做衣服的时候,她格外上了心。
再说到裤子,这个难度应该是比上衣小一些的,最大的问题便是裤带的情况,没有松紧带,但是问题也不大,可以直接用粗藤来做,亦或是,直接像现代啊的牛仔裤那样做,这样相对较好些。
众人回来时看到她的这一个先进的衣物改造,也都是吃了一惊,不过欢喜更多就像当初他们对她感到好奇,对她所使用的工具都感到新鲜一样,一旦有事物的进步跟发展,他们总归是要觉得不可思议的。
------题外话------感谢亲爱的芸槿16、落雪慕凉大宝宝的闲话跟票票蛤额……过了时间……嘤嘤嘤第二百章 怀孕了?那一个女性为主的新群体的到来是在一个傍晚时分。
比她们预料的晚上了许多。
先前,她们这方的男人们出去捕猎时都未曾再去过那片离得相当远的起火燃烧的林子,反而是因顾忌着那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抵达的群体,所以就近原则,每每捕猎只在这一处住所的周围活动,但这群人一直未至,那处林子里的冲天大火也是烧了些许天。
原本,她是想过要去给那片林子灭火的,但实际情况就像当初她离开时所想的一样,那一处距离水边太远,想要靠人力,靠他们相当落后的器具去灭火,难度非一点半点,更何况,就这格局能不能灭掉一星半点都是个问题。
另外,脱离了雨季,似乎这个世界很少会下雨,至少,从雨季的最后一场绵绵细雨结束后,至今,她都未曾再见过有雨。
说起来,这一个女性群体的到来比加罗他们晚到了差不多将近一个月,她一时也猜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所致,但她心下仍觉得,很可能是有三种可能。
其一,便是那对她搞突袭的阴郁男人有来无回,这事不管怎么样,总归要对那个群体产生些影响。
其二,这个群体是从当时着火的那片林子过来的,据她所知,那片林子是连结后方新土地的要塞口,如果想从大后方来到他们这一块区域,陆路必经,不然就只能依靠木筏。
此下,林地大火烧了好些天,或许蔓延的区域也是不小,更有可能影响了他们前行,所以,他们便是因此而耽搁了,亦或是绕行。
其三,便是眼下摆明的问题——天气。
这一个多月以来,气温虽然最初并没有多大变化,但是后面一段时间里几乎是骤降,若不是因为这气温下降太突然又太迅速,她也未必会急急赶做些兽皮毛皮之类的衣物。
而且,她也问过了土格,他们曾经所住之地确实要比她们眼下的气温要高些,西伊也说了,每一个季节轮回,气温都是在逐年下降,现在也不过就是几天功夫,温差就大至如此,别说加罗所带来的那一群人,就连西伊跟西谷这一群人都敏感察觉出这一次是比往年还要冷得早了。
怕只怕,这一个冬季较之此前还要寒冷。
虽说,她对于北方比南方暖这个情况相当不解,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能再去质疑什么,毕竟,这个时代跟她所生活的时代相距太远,她不能完全依照现代的格局来判断这个时候的情况。
那一群人既然生活的环境比加罗土格还要偏北,那乍然之下,也自然也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温度变化的,约摸,这也极有可能成为他们迁徙速度变慢的原因之一。
现在的这个温度,对比着现代时期,差不多在五到十度之间,比最初西伊跟他说的还要低些,其实,作为一个在现代过惯零下温度的人,她该是习惯了,然而,气温变化太快,再加上远古时期的房屋衣物等御寒条件相对差了不少,她却也是冻得够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有满脑子来自现代的想法,而西伊他们又有超乎现代人的体力跟耐力,这才让她的想法得以实现。
不过,问题仍旧是存在的。
这个冬季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就像那一群以女性为主的群体的突然迁徙一样,没有定数,她们此前所作的准备还是不够,就比如兽皮毛皮,还有那些她一直想采摘又一直没能等到成熟的丝样植物。
原本,她是想尽快取得那些东西的,但未能如愿。
此时此刻,那一群外来人的到达,让她彻底不自在了,尽管她一早便知晓了这个消息,也有所打算,可事到临头,仍旧是有些习惯不来。
她们小心翼翼提防了一晚上,那一群以女性为主的后来群体却是并没有对她们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来。
沙奕觉得问题有些严重,很可能,那群人有另外的想法,但这也确实给了她们这边一个缓冲的机会。
就拿加罗他们那边的人来说,他们并不会建造像她们这边一样的房子,利用铜锡伴生矿铸造金属武器跟以淤泥烧制红砖对于他们也是太难,最后,他们倒是在挨着她们不远的地方,以一些粗壮的长树枝交叉扎地,上方以粗藤缠绕,外侧盖上干草干叶子,以此来建造出了草垛垛一样的茅草屋。
住也能住,想法很好,头脑也是不错,但效果比之他们实在是差远了,更别提御寒。
这么些天来,两方虽说较为融洽,她也有心想帮一帮他们那处,但此下确实不是烧窑的好时机,花这样大的功夫也着实有些困难,所以,她们便也只能作罢。
加罗仍是不见踪影。
即便她觉得有些古怪,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更出不了什么主意。
只有那个被他打得半死不活又带了回来的阴郁男人还在,他仍是被土格那边的众人看管着,天气虽冷,倒也没怎么虐待他,该给的皮毛,众人一应都没小气。
天气的事,以及各自分居的状态下,烧煮食物也分成了各自的,不再像以前那般,以大锅饭形式准备,也只有偶尔的时候,或是有需要的情况下,众人之间才会再像以往。
不过,她跟西伊除外,逢上起得比她们早的,西谷总会帮她跟西伊都带上一份吃食,此外,西谷还特意强调了,要求她不必帮着其他人准备。
她满怀感激之时,西谷却是大大咧咧告诉她,这是希望她把精神放在造人的繁衍大事上,早些生下西伊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沙奕有些窘,却也明白孩子的事情不好再耽搁,他们都希望群体能愈发地壮大,而且,冬季里也确实是她们所认定的繁衍好时机。
不然等到雨季来了,各种问题又会竞相出现,就像她度过的第一个雨季一样,眼前,就算她们解决了一系列自然问题,但她们保证不了突发状况,就像蛇患,还有洪水。
不光光是她,就连着西谷跟那几个女人,也个个都是积极准备着怀孕事宜,丝毫没受着那新来群体的影响,即便,那群人只跟她们相隔了一小片林子的距离。
男人们分配了守夜的事,她便是安安稳稳睡了一觉,由于她前一阵便是出现了胃口问题,所以,大伙倒都没把西伊安排出去,转而是让西伊照顾着她,她心生感激,但她的胃却是相当不合作,根本没有因为众人的好心而软和下来,反倒是越发地挑剔起来。
这一个晨起,她再一次吃不下任何东西,哪怕是西伊烧煮了最清淡的素汤,她也仍然没有胃口。
西伊看起来有些焦急,却是奈何不得,最终又是火急火燎地将土格找了来,土格一如既往说不出任何情况来,只觉得是她太挑剔,等到西谷过来时,说了些话,沙奕才后知后觉发现,似乎,距离她上一次的大姨妈已经过去了许久了。
莫不是……她怀孕了?可是,她就只是吃不下而已,偶尔的想吐也只是想,并未真正吐出来,再者,她上一次的姨妈也是推迟了好些天,缘由是雨季里的条件太恶劣,因此,这一回她也不敢冒然就认为自己是怀孕的缘故。
然而即便西谷只是猜测,她也是不肯定,但西伊还是高兴坏了,他差点又想将她抱起来转几圈,幸好西谷及时阻止了他的欣喜若狂。
说实在的,她倒是希望这一次只是她没适应温差变化受了凉所致,而非怀孕,因为,现下冬季的情况虽然不坏,可那群后来者的居心实在是叵测,她们这一边又都是些没有争夺欲望的人,想站住脚,何其容易?没有害人之心,未必不会遭遇陷害,就算不参与勾心斗角,也自会有人找上门来,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万全之法。
她需要为西伊,为她所在的群体出谋划策,更需要与这个群体共进退。
不过,此刻不管怎样她仍旧是需要吃些东西,补充下体能跟营养,不管是怀孕还是生病,都需要充足的食物来支撑她的身体,以便抵抗与支持这两种可能。
远古时代的条件实在恶劣,或许,在伤势以及一些外力条件下的病痛上,土格是值得依靠的,但在类似于感冒等问题上,她不敢打包票。
思及此,她还是耐着性子,强忍着反胃情况,去喝了些汤汁,吃了些素食植物。
然而事与愿违,她以为她能行的,可是就这么一会会,她便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心感,那些她硬着头皮吃下的一堆东西,瞬间便是从她的胃里给翻涌了出来。
沙奕头一次吐得昏天暗地,惨不忍睹。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吐完,她也是懵得不行,西谷却高兴坏了。
沙奕觉得,自己这次十有八九是中彩了。
因为,除了反胃不想吃,她压根就没有那种头疼脑热鼻塞嗓子疼的不良状况!------题外话------感谢芸槿16、QQeb05704d3d308c、159**4809、139**4148、sjq枫叶子123几位大宝宝送的票票~《至尊萌宝之父王请绕道》灵犀殿下二十一世纪刑警穿越为一个未婚先孕的将军小姐藏拙敛锋,她只想修身养性,顺便养个儿子好防老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千防万防,都没有防到有人会偷她的儿子,让双胞手足分离,母子相见不相识姑娘,抢男人可以,渣男你若稀罕,姐可以送你一打。
可是偷本姑娘的宝贝儿子,送你两个字—找死他是暨墨国国君唯一宠爱的幼弟,权倾天下,武功无敌,人人对他敬畏有加,唯独对她没有任何办法女人,你私藏本王的儿子本王既往不咎,你弄丢本王的儿子,本王也不予计较。
但是,污了本王的清白,还妄想不负责?笑话第二百零一章 交涉保险起见,沙奕没再敢像往日那样随意,而是耐心地在屋子里呆了好几天。
远古时代里,没有高科技的产品,对于验孕一系列的物资器具,自然也是极度缺乏,所以,此下不管怎么样,都是得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西伊也是一样,对西谷的猜测又欣喜又担忧,自然也是放不下心来,这么些天来都不曾离开她半步,不仅如此,他更是因着她这十分不确定的状态,愣是没再敢多碰她一下,反倒是紧张兮兮,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给磕着撞着了。
这几天里,他们这处相对平静,但那后来的女性群体那边似是很不安稳。
看样子,像是赛纳他们那边主动挑了事,两方之间闹腾了好一段时间,可谁也没把谁怎么样,更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那个被抓捕过来的阴冷男人仍是被关在固定的地方,而加罗,也仍是未归。
她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可事情具体原因跟始末,她搞不太明白,也不敢妄然行动,最后,她也只能嘱咐了众人静观其变。
不过,就在她们这边保持沉默之时,那群体的人却主动找上了门来。
如她后期料想的那般,那个群体虽然是女性占了大比重,但领头的,具有说话能力的,还是男人。
更甚者,她在他们之间看到了曼伦,不但如此,他甚至是充当了说客的角色,这倒是没出乎她的猜测,曼伦的确是倒戈了。
但最让她惊讶的,还是那个领头男人。
他跟那个来杀他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与当初那阴郁男人的穿着不同,而那男人又确确实实被加罗的人看管着,她几乎以为眼前的人便是加罗当初抓回来的那个。
不止是她,就连着其他一些看见过那阴郁男人的人也是惊讶得不行。
尽管眼神不一样,但同样是有一双暗灰色的瞳仁,镶嵌在细长刻薄的眼中,身形细瘦颀长,有浓密的棕色长发,穿着兽皮。
这两人,应该是双生子!不过,远古时代里,出现双生子的情况的确很少有,尤其是,双生子还都存活了下来,实属罕见,也相当不容易。
双方是由一方来了人,约定了见面时间,就在两方所住之地中间一处空地上见面。
沙奕他们这边因着加罗下落不明,而西伊跟西谷又被众人推选,所以最终也是西伊跟西谷打头,她跟土格跟着一起。
那一个新群体确实有很多女人,除了那领头的双生子之一的男人,剩下的除开曼伦跟另外一个男人,便清一色都是女人了。
沙奕忍不住咋舌,也知道不可随意说些什么,只安静等着那些人先开口。
那领头的双生之一的男人却是与她先前遇到的那个不一样,明明是一张脸,但性格迥异,她此前从未见过那个男人除了阴沉之外的任何表情,这个男人则完全不一样,满面笑容,若不是先前见过另一人的另一种毒辣行为,她几乎就要以为这个男人是无害的。
他比赛纳最初表现出来的更夸张。
倘若说赛纳先前的表现跟内里性格完全不符,他本身的脾性又是由环境影响而成,无奈而无力之举,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该是机关算尽,不比那冷冽阴郁的顽石一样的另一半,反而是毫无原则性地各种自保与算计。
她怎么看都觉得厌恶。
偏偏那男人似乎就是看到了她眼中的厌恶,当下也对她关注起来,面上没什么过多表情,嘴角却是扯出一抹嘲讽笑意。
当然,眼下的带头人跟重心骨都不在她这,所以,他并没多理她,反而是很客气地跟西伊西谷唠了几句。
前面的假仁假义话语她都没去认真听,她最想弄清楚的是,这个男人此行的目的,以及所开的条件。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个男人主要应当是为他双生的兄弟而来,至于其他,她不得而知,现下,也只能看看他怎么说了。
没再多扯其他,那个双生之一的男人就干脆指了他们的住处,快语道:我知道我弟弟被你们抓了来,我们可以做个交换,你们把我弟弟放了,我们把你们这边的人给你们。
沙奕立时挑了眉。
这个男人的狡诈程度,只怕是加罗的猥琐跟无耻都达不到他的高度。
他这话分明是模棱两可,满是歧义。
若是傻乎乎就这么点头同意,只怕他们这边都要被框进去了。
事实上,他大概也正是打算这么干,只为交换走自己的弟弟,却不说清加罗到底有没有被他们抓走。
若是他们不多加揣测,只怕,他真的只会把倒戈的曼伦或者另一个男人扔过来,等到拿走她们的筹码,再面对她们这边的质疑时,便会推脱着不知情了。
一旦加罗真被抓,到时候,他也只有思路一条了。
她们,大概永远都不会再看到加罗。
回过神,西伊倒也反应迅速:我们不知道你的弟弟是谁,同样,你们抓走的是谁我们也不清楚,想要交换谁你总得说个明白?你们不可能不知道我弟弟是谁。
那男人眯眼笑了起来,至于我们抓走了谁,你们应该更清楚了才是。
这一次,要西伊来回来确实有了些难度。
他并不认识曼伦,见过曼伦的,也只有她跟加罗那边的人而已,可土格又属于兜兜转转,开口千句,跑调万里的,要让他说,还不如不说。
思及此,沙奕便也不再忍耐,径直接下了男人的这个话茬:我们连你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你的弟弟?而且,既然你并没有把曼伦他们绑起来,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认为,他们已经加入了你们那边?不知道没关系,容我介绍一下,我叫耶利,我弟弟叫耶莱,现在该是知道了吧,其实,见过我就等同于见过我弟弟。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诡诈光度,我没绑这两个人,那是因为我们对待俘虏比较友善,我相信你们也会跟我们一样。
就算你跟你弟弟是双生子,可见过你跟你弟弟又能如何?料定男人的狡诈之心,沙奕也是没了好心情再去客气,到底是不是友善,大家心知肚明,其次,我不相信以你们这么友善的态度,曼伦他们还能守得住对旧群的忠心,我想着,既然你已经肯定我们见过你弟弟,那么,你们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还需要我们再来询问或者是强调一下吗?男人的眸色一下变了,那自开始便是平静无波的暗灰色瞳孔一下便得深不可测,好一会,那暗灰色泽才又恢复成原本的静默。
至此,那名为耶利的男人缓缓笑道:你既已经明白了,那我再跟你兜这个圈子,就显得我们没有诚意了,好吧,我确实是了解一些,可是,你要我说出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要交换的只是不同群体的人而已。
有没关系,你只要管好你自己那边就成,关于我们这边,不好意思,你还没能如愿达成目的,所以,这就不劳你费神了,等你做到了再说。
针锋相对的话语下,沙奕毫不退让,不过,我必须要让你知道的是,你们想换你的弟弟耶莱,我们想换的却不是曼伦。
那你们还想换谁?男人立刻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我们可只是抓了曼伦他们而已,难道还有其他人丢了吗?可能是丢了,也可能是被抓了,到底怎么样,我们不清楚。
回以一个不达眼底的笑意,沙奕步步紧逼,是不是你们做的都不要紧,我只告诉你,想换取耶莱,必须拿加罗来交换,不要说你们没见过这个男人,这就是我们的条件,没有就去抓,这事交给你们,否则……你们当初怎么对我的,我便也如何还回去。
耶利一下子沉下了脸,死盯着她许久,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你果然像我听说的那样,失了手可真是件不幸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没待她开口,西伊便有些怒了。
他是知道她被耶莱袭击的事的,所以,耶利一开口他便有些愤怒了。
原本,西伊也是个沉稳的人,可事一到她头上,他便会沉不住气,紧紧张张不说,还会滋生出些不理智的情绪来。
现在她极有可能怀孕,他自然不可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我想说的我不是已经说了么?扫了眼西伊,耶利摆出一副无赖嘴脸,你们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吧,互相要挟的情况可是不太好,毕竟,我们这边可是占据了大优势,就算你们说的那个加罗不在内,我们这可还是有你们那边的两个人的!心中清楚这个男人的阴险狡诈不在耶莱跟加罗之下,沙奕也算是心下了然,又因着不十分确定的怀孕之事,她也着实不愿意跟这样的人闹脾气,当即也是笑开了眼:曼伦的死活与我何干,难道你们觉得,我会傻到在他强烈建议你们杀我之后,我还要救他不成?------题外话------感谢亲爱的【落雪慕凉、150**9156】两位大宝宝滴花花跟票票哒~么么扎=—=—=—=—=—=—=这几天都有兼职,人都没在,周4加更的说~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然后野人的文预计60W字上下,离结尾不算远啦,这几天各种情况导致的懈怠先跟大家道个歉~=—=—=—=—=—=最后,7月21参加过小本子活动,且粉丝值在7月22前达到600,8月满订阅的亲亲,记得来参与抢楼抽奖活动,具体时间这周内写出来,只取3个楼层蛤,稍后也会在评论区将之前的活动置顶。
第二百零二章 谈判你知道?这次,换耶利惊讶。
除了他还有谁?挑衅地瞄了眼一边气红脸的曼伦,沙奕再次将目光投向耶利,他告诉你们加罗是要跟我们合并,可是,他有跟你们说,我们两个群体原本是有仇的吗?恐怕,他只告诉你,是我忽悠了加罗吧,他是不是还跟你们说,杀了我,抓了加罗,你便可以将我们的群体吞并?说过如何,没说过又如何?耶利蹙眉看着她,怎么,你想挑拨?你这不就是间接承认了你们两者之间的关系了?指了指曼伦,沙奕并不为男人的话而生气,既然你都已经承认了,还需要我来挑拨吗,你若真想跟我们谈论交换条件,我希望你带上足够的诚意,不然,我们两方一旦起了矛盾,即便是你们人多,但你们未必能全身而退,而我们,也未必代价惨重,不信,大可试试。
她并未吹嘘己方的实力,也压根没有去贬低耶利那一处,说穿了,这连夸大的成份都有没,最多算是实力的展示吧。
本来,耶利那边就存了满心的威胁,更因着曼伦的倒戈而自信膨胀。
她也有想过,不去暴露自己这么过多的实力,但若想尽力达成和平解决问题,势必要有压倒性的优势,否则,就像这一个女性群体,以耶利跟耶莱的性子,只怕死活都会硬碰硬地干一场,至少,在远古时代里,人数上,他们那边有绝对优势。
而她们这边,联合了加罗那方的人,最多左不过五十个,纵使再把赛纳的人算上,也就六十个。
相比那女性为主的八十多人的大群体来说,仍然劣势。
再者,远古时代里,这些女人并不比男人们逊色多少,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
真到了双双对峙的时候,若以她们这边制造出的弓箭以及金属武器,的确有相当大的胜算,但她有着现代的天生和平主义心里,包括西伊,他也是一门心思在她,无关乎其他,所以,若是能免于战争,她还是想尽量这么做的。
因为,再小的战争都会有伤亡。
被她的话语说得一愣,耶利的眼神直接掠过了她们一群人,反而是投向了她们后方相距不远的红砖房,怔仲了片刻,再到回过神时,面上则又恢复了一贯的笑:我并没有不信你们的意思,只是,想要拿加罗作为交换条件的话,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
那你必须把实际情况说出来,若是不能在第一次的交涉中给出最完美的诚意,我想,我们有拒绝你们交换要求的权利。
好,我说。
沉思片刻,耶利点了点头,我们半个月前是抓住了加罗没错,因为他引走了我们所有的巨齿鹰,然后,等到我们遇上森林里的莫名大火时,我们才知道加罗的用意,他压根就是想给我们添堵,为此,我们花了相当的功夫才抓住了他,但这改变不了我们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要走更多路的实际情况,然而还没等到抵达这一处,他就自己逃跑了。
原来如此。
她就说,怎么加罗的打探消息会一去不返,又为何,他的打探消息花费了这么一番功夫。
原来,他早已有了自己的计划。
只是,这个计划很可能就在当初那地下石油的巨坑爆炸时他便是有了。
她对那着火的林子无能为力时,他却想的另外一点,或许他早就知道那些人会从那一处林地里过来,其次,也有可能是他们当初迁徙时也是从那一处骑鸟飞过来的。
其次,就像他们才回来时,明明想与她们这边合并,却又偏偏提了那些个占尽便宜的条件。
大抵,加罗还有事是瞒着她们的。
就好比,为何这些女性为主的群体一定要迁徙到这一块地方来。
虽然,她也并没有去过往后的那片林子,但跟这水边一样,那一处定然也是可以居住的,可耶利耶莱这些人非得到她们的聚居地来,摆明了就是为了争抢这块临水之地。
不过,这一点,谁都没有提及过,所以她也并不十分肯定,但耶利他们一路迁徙而来,这么远的距离,她不相信他们没在途中作出过其他一些选择。
若是这样的话,他们便是有非来此不可的理由了。
远古时代里,没有自然问题,她还真想不出一个群体跋涉数月的时间迁徙到某一个陌生地点的理由,只除了一条——就像现代时的迷信思想,例如风水之类的问题!早先,土格就说过了,这个群体是由数个小群体聚合而成,而他们的问题便是,所生的孩子里,十有**是女孩,并且,这些女孩还相当难存活,各种问题不断,所以,在想不出人为原因时,他们便将所有的问题归咎于某些不存在的事物上,然后,这就成了必须迁徙的理由。
而这个迁徙的理由,也必须由大部分的人信服跟肯定,这样,就需要某一个极具说服力的人来实行并给出建议,最终,再由耶利这样的统治者来决断。
如此说来,那一个迁徙的群体里,肯定存在所谓巫这样的存在。
尽管她很明白这样一个存在的意义,也知道原始时期的人类发展中也已诞生了这样的特殊人群,可她没料到,这样的情况会出现在她眼前。
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她并不打算去寻究这样决定的缘由,反正,这跟她无关,日后,若是众人真的融为一体,到时候再看自然也没什么问题。
再说到加罗,他大概也是早就明白,若曼伦倒戈,他自然也会把驱使巨齿鹰的法子告诉那一个新群体,所以,耶利他们定然是会得到这种巨鸟的帮助。
即便巨齿鹰它们将要冬眠,可距离冬眠还有些时日,以巨齿鹰的飞翔速度,就这一次的情况看来,假若不是意外的爆炸大火,他们也可能会提前不少,甚至于很有可能会在她们的砖瓦房建造完成前便抵达,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加罗当时该是冲着这一点去的,本意是要驱赶巨齿鹰,后来可能又滋生了其他想法,然而最后还是出了意外,他被抓住了。
或许,是出于想要加罗再召回巨齿鹰的想法,耶利他们并没有直接对加罗下了狠手,亦或是,耶利对曼伦也存了一分芥蒂,当然,也不排除耶利想增加筹码为要挟的目的,反正,他的没动手成全了加罗的小心思。
她不清楚他是用什么法子逃走的,可她相信他是真逃走了,不然,以她所看出的耶利的脾性,只可能漫天要价,根本不可能说出抓走又逃脱的话来。
当然,他编出这样的理由也未尝不可,但她们这边在硬件配备上强过他们实在太多,既定的事实有目共睹,再加上耶莱跟他双生,血缘至亲的基础上,他肯定是不放心自己的弟弟。
至此,耶利所说的这些话,可信度相应提高不少。
可是,加罗仍是未归,她也很想搞清楚这后面到底又发生了些什么,但加罗不在,耶利又不可能详细相告,她实在没法子。
心下已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沙奕当下也不动声色地应了声:行,我信你,但你得给我一个善待耶莱的其他交换条件,否则我们也没必要耗费食物跟精力来养着我们苦大仇深的敌人!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肯让步!叹了声,耶利状似无奈,可是,你要一个新交换条件,我一时也想不出,不如你告诉我,我照着你们的吩咐便是。
回看了眼西伊,瞥见西伊的提示,沙奕倒也没漏掉耶利眼中的某些深色:要么,你把加罗重新抓来,要么,就拿曼伦来交换吧……耶利一下笑起来:我当是什么,这不是跟先前我的决定一样吗,我们就拿曼伦作为交换好了,也能省了好多事,再说了,我也不相信你真的要让我去抓加罗,就算你们两个群体之间此前不和,我也不信。
你倒是等我把话说完。
摇摇头,沙奕仍是不打算跟耶利置气,心平气和道,我所说的曼伦作为交换条件,是指尸体,我要你给我一个死亡状态的曼伦,而不是现在这样还能瞪着眼看我们的!语毕,那一直吹头站在一边的肥胖曼伦一下抬了头来,满脸震惊跟愤怒,耶利的脸色也是没好多少,满是惊愕,临了,才不可置信地蹦出一句:你确定?我确定,可你能给我确定答案么?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沙奕斜睨了眼那面色阴晴不定的男人,如果可以,现在就可以交换,我给你活的,你给我死的。
似是被她给惊到了,耶利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再次露出满脸笑意来:看你这个决定,我觉得,你该是跟加罗他们那边还是有仇的,既然你还是要我抓了他,那不如,我们合作,这样不是更好吗?------题外话------感谢亲耐滴大宝宝506778738滴票票啦~么么扎第二百零三章 暗潮汹涌我们之间的合作,你觉得有可能吗?顿了下,沙奕指了指自己,耶莱为什么会被抓,这个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就这个前提下,你认为我们双方还有可以合作的信任基础吗?当然有,你又何必介怀之前我们相互不了解的时的事呢?勾唇一笑,耶利微转那双暗灰色的眸子,更何况,你并未因此受到伤害啊,再说来,我之前听曼伦讲,你们最初的群体也有了分裂情况吧,那个叫什么名字的男人,带了一部分人脱离了你们的群体吧,你看,你们也是有外患的,不如我们双方就好好合作,也省去些其他的麻烦,我帮你解决你们背叛者的事,你呢,就放了我弟弟耶莱,然后,我们之间相互不干扰。
你的意思是,你来解决赛纳的问题,以替代先前拿曼伦交换的条件。
久未出声的西伊插话道,而我们,只需要在你们解决赛纳后,把耶莱交还给你们就是了?就是这个意思。
点了点头,耶利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转而去看西伊,据我所知,似乎,你跟那个赛纳之间的矛盾最大,比你们的群体分裂问题还要大上很多……耶利并没立即说完,停了片刻,他便刻意转头斜睨了她一眼,然后再次回转,重新看向西伊:女人问题,我们这边可是没有的,若是与我们合作的话,我们可以友好相处,互相弥补不足。
这一句话说得别有用意,同样,也说得极其意味深长,听在不知情人的耳中,大约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于她,于西伊来说,那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她基本可以确定,当初她从坠落瀑布后,跟加罗土格之间的事,曼伦应该是都从加罗那边听了过去,并且已经全数告知了耶利耶莱这两兄弟,不然,以耶莱没见过她的情况下,蓦然出手就已经说不过去。
此下,再有耶利的这些话,不难看出,他对赛纳、西伊以及她,包括加罗,四者之间的关系及问题都是了如指掌的,这也确实算是个大把柄,但目前他们还不知道的是,赛纳就是在遇上耶莱的那一次跟她做出保证的。
耶利跟赛纳,她当然会选择相信赛纳。
但这事耶利并不清楚,耶莱或许在赛纳豁出性命帮她的情形上看出来了,但目前构不成影响跟威胁,因为他跟耶利眼下是没有任何接触的机会的。
她们跟赛纳那一边,在针对耶利他们时,也只会是合作关系了,至于后续的发展,那也只能到以后再看,至少,眼前是最值得考虑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们都得把交换的事宜往后拖,不但是为了掩饰她们跟赛纳的关系,更需要做的是,将耶莱这个大筹码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真要论起来,除开并不热衷于尔虞我诈的西伊,也除开情况不断的她,耶利的城府,恐怕也只有赛纳可以与之抗衡,但赛纳仍然有一点做不到耶利那般。
当初,赛纳背叛她们也该是因为她,他不得不做出那样的事来,但这跟耶利比起来,尚且只是针对性地没有原则,耶利的却完完全全可以称作不择手段!试想,耶利既然能因着曼伦的话来决定杀她,便是可以充分说明,他根本就没考虑过和平解决时段,若是稍有些平和之心,即便曼伦说破了嘴皮各种抹黑,他也未必就会骤然做出杀她的决定,因为,双方尚且未见。
而曼伦的倒戈,他现在虽然护着曼伦,但那也只是做给她们看,好给她们一个他优待转投之人的印象,另一点,他大概是想从曼伦身上多挖点东西出来。
不过,她觉得,或许曼伦已经将自己的所知,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耶利。
只可惜,倾尽一切的讨好也得分人,对于耶利来说,很可能没有利用价值才是最大的催命符,但相对地,之所以曼伦还能活到现在,也得感谢耶利的物尽其用,他应当是要榨干这颗棋子所有的可利用之处,才会抛弃他。
毕竟,敢做转投之事出卖过同伴的人,怎么都是个威胁。
曼伦可以为一些东西背叛加罗,便也能为其他的事背叛他,耶利不可能想不到,也决不可能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下去。
都是有野心的人,碰撞既然在所难免,那么最省事的办法便是,将能控制的野心之人先扼杀在摇篮里。
其次,他若存了这样独尊坐大的心思,自然也是容不得一个区域有他人存在的可能,就拿现在的格局来说,耶利要争取他们这一方的土地,他们又并不属于耶利的群体,想要一起和睦生活,除非两种结果——要么,臣服于他的统领;要么,全数解决掉。
至此,也注定了,他不是一个能合作能听信的同伴,相反,还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给她们一闷棍,他们,绝非善类,也无法共处。
就像这一刻,除开所有,耶利的话还有另一层意义,那就是挑拨西伊与赛纳,并且尽可能地制造这两者之间的矛盾跟隔阂,一招借刀杀人,便可隔山观虎斗,谁死谁伤对他都有利,到时候他就等着来个大收网。
极尽恶毒!所以,不管怎样,耶利跟耶莱都是不能留的,一旦遇上扳倒他们的机会,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此下,他不过是抛出了他们那边女人多,她跟西伊这边是男人多的一个相当明显的问题。
众所周知,原始时代里,向来男人多一些,女人则少一些,很多群体就是缺少女人来繁衍,这个橄榄枝,无疑是最大的诱饵。
根本不用她们多说,在场的加罗他们那边的几个男人早就已经窃窃私语起来,很是为之心动。
可她却是看得明明白白。
仔细分析,她们这边女人少是大问题,但耶利那边缺男人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大问题,而非只有她们这边需要!事物都具备了双面性,可是很多人不懂得反过来想,对此,她也做不了什么,但她还知道,这一个橄榄枝,还有更深层的意义。
依照耶利的个性,他也不会愿意让女人来她们这边,所以,想要求得女人,不外乎她们或是加罗那边留存下来的男人们加入他们那一边,若是两方都不愿意,那也不要紧。
这就是最终极的心思了。
或许,他会随便这些男人从他们那边选择女人,可孩子都是由女人生的,最后的最后,借了她们这方的力,却是给他们出了力,她们则轮不上半分好!阴险恶毒至极。
西伊却是直接开了口:你们是不存在女人的问题,可你们存在男人的问题。
一时间,原本絮絮叨叨议论的那些个男人们也纷纷闭了嘴,相互之间都幡然醒悟般地表现出了些许不屑跟嫌弃。
沙奕很想笑。
不光是她,连着西伊都想到了,这一开口,更是让所有人都鄙视,不用看,她也知道耶利的脸绿成了什么样。
如她所料,但耶利也是奸猾到了一定程度,压根不可能因着她们的不上套就放弃,面色难看也只是分秒的事,不过一会,他便又恢复了最初的神情:或许,在你们眼里,我们这边女人多男人少也是个问题,但最起码,我们在繁衍上没有你们那么大的问题,另外,女人多就是最大的优势,往后若是有一些新的群体,我们这边的条件自然也能吸引到他们。
还是在硬撑,还是想借着这一系列情况,逼迫她们跳进他们下好的套!耶利的心思,她已经算是心知肚明了,可她又不傻,怎会如此就上了钩?思及此,沙奕当即也是笑脸相对:你们那边的女人多,看起来确实很具有吸引力,但你们可以利用这个优势吸引别人加入,别人也可以凭借自身的实力去抢,你不会讲究原则性,那么,我们干嘛还按着你们的套路行事?一席话,直听得耶利的脸色冷了下来:怎么,你们是不打算跟我们合作了,反而是想要跟我们开战吗?能不经过战争固然好,但这有时候只是一厢情愿。
沙奕依然面色平静,像你这样机关算尽,处处思考着如何算计我们的人,我想着,以暴制暴才是最有效的,跟蛮横不讲理的人,与其多费口舌,不如直接动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眯了眼,耶利的灰色眼瞳中骤然闪过一丝狠戾,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笑吟吟地说完十个字,沙奕仍是不改脸色,能听懂吗,我觉得这话虽然在这不是很常用,但也不难理解,你应该可以听明白。
冷笑一声,耶利好一会才接了话茬:那你们这是不想合作了,想双方直接开战对吗?合作是要看诚意的,可惜啊,我们给了你们这么长的时间,你自己思量思量看,你哪一句话是带了足够的诚心?挑了眉,沙奕笑语,合作不是谋算,若是你连这点都搞不清楚,我们可真就没时间跟你啰嗦了。
是吗,那你来说说看,我们到底哪里不诚心了?蹙眉瞪着她,耶利根本没再给她好脸色,倘若不是出自真心想合作,我们又怎么会来找你们,这有必要吗?既然你非要我来说,那我就说个够了,你要求的,可别恼羞成怒。
耸了耸肩,沙奕故意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一开始,你要跟我们谈的并不是合作,而是交易,你想用曼伦来交换耶莱……可是,你后面也说了,你很多消息都是从曼伦那边了解到的,这就足够说明,你们现在是一伙的,曼伦倒戈了你们那边,你告诉我,你拿一个你们那边的人跟我们换取另一个你们那边的人,用意何在?莫不是觉得曼伦的利用价值高于耶莱,亦或是,曼伦可以在我们这边给你们做内应?语毕,沙奕略作停顿,回过头去看耶利的表情。
她能这样,倒还真是拜了加罗所赐。
跟加罗相处的那一段时间里,虽然烦得要死,不过,她倒也学会了恶毒的语言跟气人的功夫,此下,即便是老奸巨猾的耶利,只怕也要被气个半死,尤其还是,被揭了老底。
现下,耶利也确确实实黑了一张脸。
险恶用心被别人猜测到,该是换了谁都会觉得不自在,但耶利定力相当,大抵是缺德事干多了早已习惯,所以便是见怪不怪,此刻,除了脸色黑透,一声未吭,倒也没再多的不自然。
沙奕释然,便继续说下去:交易计划落空,你就想换种方式,或是换个条件,比如说,我们提出的加罗,你开始的时候狡辩说,没有见过,可后面你又说,你抓住过他,可最后他自己又逃了,这事情不管我相信你前面所说,还是后面说的,总归,你前言不搭了后语,总有一个是假的,或者,大概两个都是假的,这个我们先撇开不谈。
其次,我要求那耶莱换曼伦的尸体,你也不换,你知道的,曼伦是加罗这边的叛徒,倘若你要跟我们合作,那么,加罗也是属于我们其中的一份子吧,你如果连出卖他的人都肯放过,那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值得我们相信的呢?结果,你居然另外想了个条件,说帮我们解决赛纳,这到底是在帮我们,还是在帮你们自己,还要我多说吗?解决赛纳这件事,于你们于我们,都比较好吧!按捺不住怒意,耶利还是接了口,这件事,你还要来污蔑我吗?既然你也知道于双方都是有利发,为何当时只提及于我们有好处而闭口不提对你们自己的益处?沙奕寸步不让,再说来,在赛纳这点上,更多是来自于你们的私心跟挑拨吧,你们不过是想制造事端,还有,你们应该是在这几天里探查过赛纳他们的情况吧,不然,你们应该不会知道赛纳也在这边的事,我说的没错吧!就这点,我必须还要补充一下,你想要的分明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一个区域,而赛纳他们根本不在这边,他们距离你们那么远,更没阻碍过你们什么,你却要解决赛纳,我只能说,如果你们解决了赛纳那一处,下一个,便是加罗的那群人,我说的没错吧?这一个质问,耶利压根不打算给她恢复,只是冷睨着她,面色古怪。
料及此,沙奕也并不紧逼他开口,仍旧是按着先前的分析说下去:再回到加罗身上,你中途可没少提他跟我们之间的矛盾,你的目的,我想,每个人都能看出来,你不过是想借着这些过节,离间我们两个群体,让我们现在较为平和的关系土崩瓦解,然后你们便会趁机将我们一个个吞并或是解决掉,我说的对吗?这一次,她根本不等耶利开口:分裂其他的群体,让你们得到机会,即便是主动提出了条件,可仍旧是句句算计步步为营,你口中的和平相处,恐怕信了的人都无缘见到,你瞧,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合作,你觉得我们能选择相信吗?听至此,耶利不怒反笑,暗灰色眸光却隐有深度:看来,曼伦的提议是不错的,杀你的决定也是最正确的,只可惜,我们低估了你,不然,你绝不可能有机会在这里跟我谈条件!这几句话,耶利虽让是笑着,但不难听出他说得有多咬牙切齿,彻骨的怒意,也只有在他的字里行间才能感受得到,然而,她并不害怕,也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反倒是西伊,伸了手来握住她,他似乎也是有慢慢的怒气,约摸是听到耶利承认了对她下狠手的事,当初她跟他提及的时候,他也是怒不可遏,直到去了那温泉他才消了气,现下旧事重提,面对最在乎的人与事遭受如此谋划,纵然是没有可怕意外,也难免心中再度怒起。
不过,不同于西伊,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后,她却是看得相当开了,尤其是手心里来自西伊的暖暖温度,让她倍感温暖。
就冲着这个,她也不能自乱阵脚,耶莱都没能如愿,她更不可能因着耶利口中那些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话语就勃然大怒。
她不会着了耶利的道。
尤其是,她此下很可能怀孕了,部位别的,就为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小生命,她也得当耶利的话是耳旁风。
说老实话,她是真的不怒不气,不论耶利怎么挑拨诅咒。
加罗的唯一好处也就是在此了,耍耍嘴皮子就能气死人,当时可不是把土格给气得吹胡子瞪眼就,也亏得她跟这两人呆了好些日子,做不到歹毒,她完全可以做出个恶毒的样儿来嘛。
反握了西伊的手,安抚性地握了握,她再次扬了头去看耶利,笑眯眯道:让你失望了,我不但有机会站在这里拆穿你的真面目,我还能多告诉你一些事情,比如说,那林子里的火,是你弟弟耶莱被抓时我放的,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还这么晚才到这边了吧?瞄了眼一边几乎气红了脸的曼伦,沙奕觉得心下畅快万分,不待耶利开口,她便又愉快地继续补刀:当然,巨齿鹰的事绝对是个意外,我肯定是没功夫折腾巨鸟的,这事你得问曼伦,他该是知道的,以前加罗可就干过这事,别说曼伦不知道,如果他真没告诉你什么,那肯定是他对你有所隐瞒了,你保着他的命也没错,虽然他对你不公平,可至少你还有机会再问,反正,他现在还没死!耶利干尽挑拨离间之事,那她也效仿一个,照搬着加罗土格的气死人功夫,再说来,耶利对曼伦这货本就不完全新人,此刻只怕要怒到吐血了,即便是她撒的谎,但这也有绝对的根据。
更别说,想耶利跟曼伦着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了,她巴不得看他们俩狗咬狗!他们也不同于赛纳跟加罗,她不能再有先前对待旧聚居地山洞那些人的心思了,否则,她们迟早都得重蹈覆辙。
同一条路,她们已经摔了两次,不可以再有三次,再者,这样阴狠而死抓高位又容不下其他无辜生命的人,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赶尽杀绝,以免后患!也不用她再继续为这两人制造更多矛盾,就这一刹那,那一瘦一胖的两人之间便是暗潮汹涌,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回望之时,她甚至能看到耶利那双暗灰色眸子里的阴狠毒辣之色。
之前,她一点都没看出耶利跟耶莱除了长相之外的相似之处,这会子,她算是完全看出来了,耶莱也是个狠戾毒辣之人,可他的阴毒很是直截了当,耶利则不同,他还有层保护色,看起来笑意盈盈,实则比耶莱还要狠上三分,这大概也是他能占据主位指使自己弟弟的原因之一吧!沙奕想着,即便是耶利此时不会直接为难曼伦,但回去后也坚决不会放过他,因为这已经成了他的心病,一般,容不下他人又具备统治**的人,很难会像平常人的心态,哪怕他自己也知道她的话并不可信,可这也并没什么用。
就冲着耶利那宁可多杀错杀,也坚决不放过任何的心态,沙奕觉得,曼伦也是讨不到好了。
比之耶利的借刀杀人,她的这个才有百分百的胜算!因为,她们跟他们的心思完全不同。
事实上,正如她的估料,耶利对曼伦的瞪视并没维持多久,很快他便又收回了眼神。
她没放过曼伦松了口气后对她的怨恨眼神。
但她无视。
倒是耶利,再次看向了她:我的挑拨没能成功,你的离间,我自然也不会相信,我不能达到目的,你也不会如愿,既然我们相互都不会成全对方,那我就完全明白了,我也告诉你,我们不会让你们好过!这点我早就知道了,得不到就毁灭,实在不行就两败俱伤玉石俱焚,我懂!做了个明白的手势,沙奕后知后觉想起来眼前的是远古人,压根不会懂得英文OK手势的意思,便也作罢,言语轻快地对上耶利的满目阴沉,不过,就目前你嘴里我的离间,我相信会成功的,不信走着看。
那也无非就是损失一个无关轻重的人罢了,有什么关系,其他的你们又能奈何得了我们什么?露出一个阴丝丝的笑容,耶利表现得很是张狂,反到是你们,你别忘了,就因为曼伦,我可是得知了你们的全部,到时候我们可以看看,到底是谁处在劣势!这个不用你提醒,我们自然知道,不过……卖了个关子,沙奕叹息了声,摇了摇头,你有了解的途径,难道我们就没有吗,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会吃很多亏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哦?那你倒是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不要光在这耍嘴皮子!说就说了,谁还怕了谁不成?白了眼耶利,沙奕也不打算再将土格知会的事情隐瞒,如果你们非要争取我们所居住的地方,那么你们迁徙的目的就是在此,我猜着,你们的群体里,自当是有个叫‘巫’的人的存在的吧?这还需要猜?耶利憋不住嗤笑,就告诉你又何方,这算是秘密吗?你想拿这些来哄骗我?你老是那么急做什么?沙奕仍是不愠不火,你们的‘巫’是不是告诉你们,只有迁徙并占据我们所居住的地方,你们群体里的女人才不会大部分都生女孩,并且,存活率会提高很多?------题外话------感谢嘟嘟MM萌萌哒、一抹笙香大宝滴票跟花~么么加字数么加章节,6K6~=—=—=—=—=—=推荐《重生之侯女医妃》/花饮前生,她是商户医女再睁眼,她成了侯门嫡女欲与她一同赴死的他放火**,烧得面目全非却有一息尚存,每到夜里火毒发作生不如死重活一世,她岂能再辜负他的一番深情他喜怒无常,世人惧怕,唯独她含笑上前紧拥着他,用她的暖愈合他千疮百孔的心只是他不知她已换了身份,以全新面貌与他相伴传闻他是嗜血的‘鬼魅’王爷,而她千方百计成为他的王妃相认:她为他受伤,他冷漠的眸中掩下无措萧子卿:你……又是何苦?云月华:阿言别怕,只是皮外伤。
萧子卿:你…云月华:是我,阿言。
他如被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眼不眨盯着她第二百零四章 盘算耶利没接话,只拿那一双暗灰色眸子盯着她,略有惊讶。
对于她知晓这一切,他大概是相当惊讶的,然而他并未完全表露出来,那一些条件反射而来的表情也很快恢复自然。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说对了他们那边的所有问题,他却不愿意因此处在劣势,所以,故作镇定。
不过,怎么样都无妨。
因为她知道,巫不过是这些人的精神信仰而已,或许后世的某些巫让人解释不清,但这原始时代的巫,她还真不待见,也不相信他们会有何种成就。
就好比耶利他们那边,男人没几个,女人一大群,虽说,她完全不太明白,为何他们生出的孩子大部分都为女孩,但对于近阶段生出的孩子都有问题,且活不长久,这些她倒有些底。
按照那所谓的巫的意思,若是占据了一处适宜居住的地方便能彻底解决这些问题,无异于天方夜谭。
唯一可取之处就是,耶利他们那边,那些名为巫的人都不傻,她们或许压根都不明白这些严重情况的具体原因,但她们却很会打擦边球,弄不清,便以改变大范围的生活环境为赌注,这样广撒网,再怎么背气,多少也是能误打误撞收获些成效。
但是此刻,耶利不说话,她便也不说。
他不想自己处在劣势,她也没那么好心去给他任何提示。
对这种狡诈又机关算尽的对手来讲,最好的制约条件便是弄清他需要什么,但却不告诉他,有足够了利用价值,才能有牵制他的条件!他若喜欢等着,那她便让他等着,反正她想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求谁,亦或是,那些来自巫的话是否真的能给他们带来帮助。
除了耶利,她们这一边,在她彻底闭了嘴后,包括西伊西谷,甚至连土格都是懵比的。
他们似乎搞不清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同样,也不清楚她到底卖了个什么关子。
好在,他们对她都是相当信任,所以,虽然心下犯嘀咕,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随着她的心意保持了沉默。
可耶利就不同了,原本,他不接话只是为了谈条件,但他对那口若悬河的女人的话还是很感兴趣的,他更想让她自己耐不住说出来,但结果截然相反。
他觉得,这女人就是想跟他做对,他想做的事,她必然阻挠,他不想做的事,她非得逼着他做,说话毫不留情,分析情况也是一丝面子都不给,若是没有其他人,他应该会选择直截了当地掐死她。
在他眼里,女人只是用来繁衍跟劳作的工具,他最大的容忍便是巫的存在,但就连这个存在很多时候都影响到了他的自主决断,这个威胁他明明很想铲除,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们有时候指出来的事物还是相当有用的。
他完全有着那种杀了她们的决心,却没有除掉她们的勇气。
说穿了,他其实,就是不能接受太聪明的女人,尤其是,眼前的这一个!她看起来就是与那些平常的女人长得很不一样,就算跟巫比起来,也是她显得更为特别些,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感觉古怪,现在看来,果然不出所料,她对他的妨碍实在是太大。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最初所表现出来的温和也不过是为之后的反驳打基础,为的就是逐个揭穿并瓦解他的条件,甚至,现在她都要揭他们的老底了!若是她作为他们的一份子,他还能容忍,因为,她看起来好像比他们的巫要懂得更多。
实际上,他也从她的话语中弄清了,她确实对很多事有很大的把握,不比他们的巫,就在迁徙这事上思考了许久,临到大家准备出发时,她还是给他模棱两可的回答,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对他们的巫产生了些质疑,以至于,也滋生了一种,巫若再对他的吞并跟统领计划造成影响的话,他就一定不会再犹豫,他会直接动手宰了她!但这并不理智,他们的群体里,巫只有一位,除了这一个,他暂时还没有发现谁具备这个能力。
虽说有很多时候,来自她的这些建议跟预言都不甚准确,但她的话还是有过好几次应验的时候,为了更大的野心跟计划,他不得不先留着她。
当然,前提是,巫跟他不冲突!眼前,这一个外族的女人此刻却是成了他们最大的威胁,或许,不仅仅是他,就连那跟着他一起来的巫,恐怕也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吧。
先前,他倒是打算着,倘若对方顽固不化,他便利用他们的巫来压制他们的,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白打算了。
这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根本都不会掉进他的笼子里,而她也不可能被巫所压制!从初始到现在,他真的很生气,而且还气了很多次,甚至于,他差一点还着了那女人的道,但他却找不到任何回敬那女人的办法,他愤恨,更觉不可思议,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就如此下,他现在就想让她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
他也一直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他们这处出生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女孩,而且还大部分一出生都有病,更是活不久!好多年了,他们这边群体的数量就没怎见增长,相反,死去的却比新生的还多,他们的群体人数在逐年减少,短短数年间,不算那些婴孩,死去的女人就有几十个。
有些是年老,有些则是生病受伤,他觉得,若是再这么下去,他的这个大群体就该分崩离析了。
这个状况,他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所以,在巫提出迁徙计划时,尽管他很不舍他们所种植的那一大片可食植物,但也没办法,比起那一些吃的东西来,明显是群体更重要,如果没这样的群体存在,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再有未来。
所以,他便让群体里的人带足了那些可食植物的种子跟可以种的另外一些植物,长途跋涉,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了这里。
可眼前的情况真的让他很抓狂,他真的难以忍受!光看着那女人一派悠闲的样子他就心中怒气,他恨不能,巴不得,立刻就杀了她。
当初,还是他太小看了她,所以尽管曼伦好说歹说,他还是只让耶莱去解决这个女人,却不想,赔了弟弟又折了自个,这女人冥顽不化也就算了,可她总是不动声色玩弄他,他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就这种情形,再冷静淡定的人恐怕都得被逼疯,她大概就是吃定了这个条件,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但也确实如是,要不是耶莱还在她们那边,他肯定早就跟她们干上架了,因为,再好的自制力,也抵不了这样的**裸羞辱!可这该死的女人却偏偏就是气他,他越急她越是不说,他所有的谋算,在她面前也统统都不奏效,那么多年来,他从未在哪栽过,也从未出现过此下的情况,他也搞不清,到底是自己真的就这么差劲,还是彻底遇上对手了……瞪着那女人许久,耶利心下一动,整个人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从交涉到交锋,他每每的自认为天衣无缝,却次次遭遇她的灭顶抨击,他怒到现在,她却是一直笑脸相迎,这大概就是在逼他自乱阵脚吧?他能从曼伦那得知她们的情况,她能打探出他们的消息又有什么稀奇的呢?说到底,她跟他指不定就是同一类人,就看谁沉得住气了,谈条件谈交换的情况下,谁先急躁谁先输!更何况,需要解决这些问题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们的巫,他急什么?倒不如看一看,巫跟这女人之间的交战,谁更胜一筹!理顺了,他便也不急躁了,心下舒坦,恢复以往神采也并不是件难事,想着,他便默不作声地侧了头回望了眼身后的女人。
远远地看着那老奸巨猾的男人,沙奕早已发觉他不会那么好应付,此刻看来,倒也是如她所想。
原本,她看着他已经是一副快沉不住气了的样子,但是隔了一小会,他竟然又恢复了平静。
能自己说服自己,也着实不易,不过,这已经不单单是老奸巨猾了,更是老谋深算。
就刚刚,她还看到他回头看自己身后的某个女人,那两人眼神一有交汇,她就明了了,站在他身后那个不起眼的女人,绝对是他们那边的巫。
此时,他若不愿意承认她口中的那些话,又不肯低头的话,那他便不适宜再开口了,相反,转交给巫来解决的话,则更为合适。
此下,她并不知道那所谓的巫到底有几斤几两,但既然能在远古时代有这样的存在,证明这个人的危言耸听跟胡编烂造之能还是相当强悍的,不然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爬上这样的位置呢?------题外话------感谢【陌上花开qs】大宝宝滴月票~么么哒=—=—=—=—=—=—=推荐好友文文:《重生之侯女医妃》/花饮前生,她是商户医女再睁眼,她成了侯门嫡女欲与她一同赴死的他放火**,烧得面目全非却有一息尚存,每到夜里火毒发作生不如死重活一世,她岂能再辜负他的一番深情他喜怒无常,世人惧怕,唯独她含笑上前紧拥着他,用她的暖愈合他千疮百孔的心只是他不知她已换了身份,以全新面貌与他相伴传闻他是嗜血的‘鬼魅’王爷,而她千方百计成为他的王妃相认:她为他受伤,他冷漠的眸中掩下无措萧子卿:你……又是何苦?云月华:阿言别怕,只是皮外伤。
萧子卿:你…云月华:是我,阿言。
他如被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眼不眨盯着她T第二百零五章 结仇其次,没有科学依据的事也是要碰运气的,能撞上几次好运的,便也说明这人平时也没少下功夫,须得谨慎应对。
唯独让她放心的是,这个巫跟耶利之间,似乎也并不怎么融洽。
一眼看去,她才注意到,那所谓的巫年纪也该是不小了,暗淡发黄的皮肤,满脸的皱纹,比之土格也年轻不了多少的样子。
听闻了耶利拐弯抹角的话,那个老女人也是立刻有所反应,一瞬间的厌恶表情之后,便是抬了头来看她,却是没开口。
看老女人的神情,她大抵也是不喜欢耶利的统领,亦或是对他相当有意见。
然而,她那针对耶利的表情并没有顺延到她身上,对于她,老女人的眼神里只微带了丝探究,以及一些她看不懂的意味。
不管如何,老女人并没有像耶利,还有剩余的几个女人那样,表现出傲慢不悦乃至于愤怒来,恰恰相反,老女人的表情可以说是十分柔和。
似乎,那老女人并不打算接替了耶利再跟她针锋相对,倒是有了要息事宁人的浅浅意思。
沙奕心下有了数。
耶利却沉了脸,音色古怪地提醒起那个老女人:卡桑,你是不是该出来解释一下?当初的决定可以是你下的,迁徙的最佳地处也是你选择的,可目前这个格局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我们是不是还要坚持你的决定?微转了有些浑浊的眼珠,卡桑却是不急不躁:我只是提了建议,决定是你跟耶莱做的,命令是你下的,现在这个情况,也是你的决定导致的,跟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你这完全是过河拆桥,把问题都推开了啊?耶利面上露出一丝冷色,你觉得,我会帮你背这个黑锅?你当然不会。
仍旧是一派从容,名为卡桑的老女人年纪虽老,心下却异常冷静,可我最初的建议是往东迁徙,往南,是你跟耶莱,还有那几个女人的主意,并非是我,所以说,现下的格局,不是我造成的。
那么就算是我们双方都有过错,可你想独善其身,怕是没那么容易。
冷笑一声,耶利径直向侧后递出了手中的骨刀,要么,再给我一个确切的回答;要么,你干脆就死在这里。
很明显的内斗倾轧!耶利想要靠武力统领并征服所以人,却是在征战途中遇上了远古时代有些虚幻却又不容小觑的巫,若换了旁人,或许还能友好相处,但放在耶利这样一个人是很伤,只怕要生出不少的事端来。
起先,她也以为,耶利的群体是齐心的,此刻看来却不尽然,并且,她以为的坑蒙拐骗死皮赖脸的巫,也与她猜想的不一样。
这个卡桑,理智得惊人。
她忍不住再次去打量那一个貌不惊人,语却惊人的老女人。
卡桑的样貌着实平常,远古时代的人,原本就比不得现代人,更何况他们风吹日晒,为生计奔波劳累,长年累月的劳作下,五官撇开不说,就光是皮肤就有够粗糙,而且女人还不像男人,男人那叫粗犷,到女人身上就是丑了,更何况,她们根本没有好好保养自己的东西跟机会,再者,卡桑年岁已高,除了远古人特有的高壮,此下看着愈发不起眼了。
她去看卡桑的时候,卡桑倒也一直在看她。
不过,卡桑看她的眼神依旧是带了丝探究,其他的意味,尽管她还看不明白,但那并不影响她去揣摩判断卡桑的态度跟用意。
瞅着那一双浑浊的眼,沙奕觉得,卡桑对于她们应该是没有太大的敌意的,看起来,卡桑只是迫于耶利才会有些许的犹疑。
说不定,即便是拥有巫的身份,但卡桑还是受制于耶利的,尽管巫在他们眼中也有相当的份量,但那并不足以与一个统治位置相抗衡。
自顾,有野心存在,也便有不服存在。
更别说,耶利的野心,几乎可以是说成顺昌逆亡,所以,她完全理解卡桑对耶利的态度。
只不过,她现在还不能彻底搞清楚卡桑的用意,自然,她就不会冒然给卡桑打上一个什么标签。
那两人互相咬,她也就只能看戏了。
似是了解了她的想法,那一直屏声静气看她的卡桑忽然就接了口,应了耶利的询问:你要觉得继续迁徙麻烦,交换条件又都说不通的话,那就夺取你想要的这块地,反正这对你来说也不是头一回的事了;反之,要是你觉得争夺的代价太大,那我们就继续迁徙;另外,你不要再说什么威胁的话了,你若真想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你还会询问谁吗,直截了当下手才是你的作风。
还是你最了解我,卡桑。
阴恻恻地笑了笑,耶利早已习惯与这老女人之间的唇枪舌剑,当下也是没再多作为难,好,既然作为‘巫’的你都觉得这几种方式都可行,那不如我们就挑一种试试看吧。
把所有问题再次丢给卡桑,耶利的脸皮也是厚比城墙了。
沙奕心中腹诽,却也知道,那是他们那边的事,这个时候还轮不上她们来操心,便也只当没听到,转而思考起些先前这两人交锋时所提及的一些问题来。
说起来,对耶利这种完全不讲情面,完全没有感情可言的人,她总难免还是会有些担心。
原本,她倒是计划着以耶莱作为最大筹码,而事实上,耶利尽管也表现出了要换回耶莱的心意,可她不敢保证这是否一直奏效。
按照耶莱的狠劲,若是得知自己在存在给耶利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跟困扰,恐怕他自己都能干掉自己,而,依着耶利的心思,一次两次三次大概还能容忍,若是搞个拉锯战持久战,就以耶莱作为挡箭牌干耗着,他绝对能干出不管不顾的事来。
综合所有条件来看,耶莱的事,要么尽快找个合适的条件处理好,要么,她们就必须得依靠其他的办法了,不然,她们绝对要面临诸多问题。
其实,群体之间的一般性冲突战争也是常见的,原始乃至冷兵器时期都算不得多可怕的事,但若是遇上耶利这种不死不休的,到时候只可能是一发不可收拾。
思及此,沙奕有些心烦了,原先的好心情也是立刻土崩瓦解。
偏偏,对面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非挑着她烦躁的时候开口,不但如此,他甚至还专门拎那最体不开的一壶:看来,我们双方之间是怎么都避免不了争斗了,也好,反正你们那一块地方我是要定了,与其让整个群体没落而亡,不如付出一部分代价去夺取我们需要的!想法不错,我也赞成。
一直默默跟在她们后方的土格突然探了头出来,什么时候动手了提前告知一声,我们先宰了耶莱鼓鼓劲!沙奕哑然。
土格的话语虽然有些缓和气氛的意思,但同样也是加了丝威胁的成份,提醒耶利的同时,不忘强调耶莱的性命在她们手中。
然而,事已至此,只怕耶利这样冷血的压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其次,像耶利这老谋深算的心思,估计也是笃定了她们会有所忌惮,尤其是交涉交易合作三者都失败的前提下。
或许,他还打算用像抓取曼伦一样的法子来对付她们,各种利诱威逼;再不然,就是极有可能发生的袭击事件。
谈及战争,她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因为在武器这块她们很有优势,但她们这边的人不像耶利那边的女人们,他们好歹也是经历过不少的争斗,她们却从未,胜算绝对有,但代价可能也不小。
最最关键的还是,即便是此刻达成协议,相互合作,但耶利最终肯定还是会算计并毁灭她们,像他这样的存在必须除去,所以,若是不欢而散也没关系。
可,她们仍是需要确保,在解决耶利前,必须看管好耶莱。
耶莱现下可以说是她们两方的平衡板,定局前是万万不能再伤及分毫的,若是因着耶利嘴上所说的无所谓的意思来办,那便只可能引发耶利那一边的歇斯底里,她们得为后续考虑。
这会子,土格的话语,注定不会有任何作用,但却是能让这个僵局变得更僵。
她相信,耶利火气再大,也不会在耶莱还有生还机会时放弃他。
毕竟,他们那一个大群体里,能与他这种人交心的,恐怕也就只有作为兄弟的耶莱了。
诸如卡桑这类不睦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矛盾不小,且积怨已深。
不过,一想到卡桑,沙奕还是忍不住心下一动。
眼前,双方确实也都讨不到各自的便宜,也根本不可能提出让对方彻底平衡的条件,更别提相互的信任了,当然,谁也没有随便应了谁什么条件,毕竟,这种假到离谱的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的。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拉拢卡桑,就好比曼伦,他在倒戈之后定然是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仍留在加罗群体中的自己人,而她们要做的就是,看管好那一批人,并能从卡桑那边获取突破口。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瞄了瞄那冷眼瞪视土格的耶利,沙奕再次定下心来,微微勾了下唇。
也就在此时,耶利再度沉声开口:你们要真想那么做,那就试试看,反正,一切都已经无可避免,你们到时候不要后悔便是。
语毕,径直转了身,头也不回地分开了那几个女人,往着自家群体暂居的地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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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卿:你…云月华:是我,阿言。
他如被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眼不眨盯着她T第二百零六章 孕吐一下午,整场的交涉无果,沙奕本不甚在意,但一想到临了时耶利的狠戾,心下便也觉着该做些设防,以备不患。
西伊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她跟耶利从互相试探再到不欢而散,西伊虽话语不多,但他却也是看出了所有问题,所以,她想到的,他自然也是想到了,因此,让加罗那一边人对耶莱看管上的问题,也都由西伊安排了。
晚饭是由西谷跟另外几个女人准备的,自从砖瓦房屋建造了以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主动地集合了众人一起吃,还包括了加罗那边的人。
说起来,自从加罗他们来到这里,她们这边还从未跟他们那边有多亲密,虽说,两方的确是在加罗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关系缓和不少,但像今天这样聚集在一起吃饭的,还属于头一遭。
其实,她也并不是很放心那一群人里来自曼伦那边的几个人,可是没有办法,不仅仅是她,就算是土格也奈何不了,因为,那些人的立场还暂未可知,不去细问的话,又总是一块心病,挑明了问的话,又怕原本没滋生出其他想法的众人因此而心生芥蒂,实在是两边为难。
西伊倒是比她坦然得多,只安慰她长个心眼就好。
不过,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她郁闷到死,也解决不了,充其量就是自己折腾自己,倒还不如静观其变,到时候一旦出现问题,那就就近解决。
至此,她也算是释然了,安安心心等着西谷的晚饭。
晚饭还是照常,烤肉加汤汁,土格也督促了自己群体那边给出了食物,并没像一开始一样老是想蹭吃蹭喝。
这些天来,不光是她们,就连着土格那边的人们也都友善了不少。
若是真就这么友好和善且纯粹下去,或许,两个群体之间的合并也不远了。
下晚,原本就降温的天气,温度更低了,但那一大群人都围在一起,倒也还算暖和,等到烤肉跟汤汁完全烧煮好,起了风。
沙奕原本肚子是饿的,但当拿到西伊挑了递来的酥黄嫩亮的烤肉时,她忽然就没有了胃口。
不但如此,她甚至连那最清淡的汤汁都没喝下一口,开始干呕。
见此,坐在她身边的西伊也是慌了手脚,顾不得填肚子,就拉了西谷跟土格过来。
他很担心她。
但她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除紧张担忧之外的另一种情绪,那似乎是一种希翼,好像,他对女人怀孕的症状也相当敏感。
先前,她压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觉得经常性地没什么胃口,但就这几天里,她突然就变得相当奇怪了。
没胃口升级成呕吐,外加姨妈迟迟未来,她对自己有可能怀孕之事几乎是肯定了。
想着,她最初时遇见西伊的那会,就因着那条巨蛇的惨状以及血淋淋的场面,她就是忍不住吐了,他当时貌似也是一脸古怪,可那时候他们言语不同,相互的交流也仅靠看脸色看动作,所以,她就注意到了他的神色。
那次,他的神色复杂多变不说,就到了晚上也是相当蛮横地去摸了她的肚子,结合了在旧聚居地山洞时他所说的那些话,他该是一早看到她呕吐就怀疑她是怀孕状态了。
而此下,她的呕吐虽然是突然而来,但比之让他误会的那次,这回着实是要严重多了。
她都觉得,怀孕几率是十有**了,以西伊的敏感程度,即便是对这一系列情况有些白痴,他也该是猜到了,可他担心她,大抵也十分不忍心看着她这么折腾,所以才扯了西谷跟土格来吧。
西谷来得相当急,几乎是跟西伊一样,顾不得填肚子,一溜烟就坐到了她身边,而玛萨也是一直希望能有个一般大的孩子跟他一起玩,早先在聚居地时他便有所表示,现在他跟了西谷过来,更是兴奋得不行,一脸期待地盯着她那仍是平坦的小腹,喜滋滋。
沙奕无奈。
就算她真怀孕了,想等着有个一起玩的玩伴,最起码也得好几年吧,从生下再到懂事,怎么着也不可能一朝一夕。
但这并不影响她对玛萨的喜欢。
她也巴望着,若是将来真的生了孩子,她跟西伊的孩子也能像玛萨一样单纯可爱讨人喜欢。
相比这两人,土格就完全不一样了,也不知是真不明白女人怀孕的症状,还是一辈子没亲近过女人的原因,他几乎是连那烤肉都不肯放下,西伊没办法,最后只得提了他的手脚,将他拎小鸡一样地拎了过来。
然而,就如她想的那样,土格对于她的呕吐情况,给出的回答还是老样子,没病没受伤,至于怀孕是个什么情况,他完全说不出。
西谷却断定了她绝对是怀孕。
比第一次更为肯定,西谷高兴坏了,眉开眼笑的样子比西伊还要兴奋。
但她只高兴了一阵,等到回过了神便是起了身又叫了另外几个女人,嘀嘀咕咕地跟那些女人说起了话来。
西伊却是扶着她,自个呆呆愣愣地傻了老半晌,直到西谷回头来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弯腰抱了她回那红砖的房子。
没几步远的距离,她却真实地感觉到了他抱她时整个人都有些哆嗦,就像是太过激动,有些不能自抑一般,而且,他的心跳也像擂鼓一样,每一次都格外剧烈。
她觉得,他也是欣喜万分的。
有了伴侣不过才几个月,突然又有了孩子,在远古时代里,怕是哪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高兴得不行吧,更何况,在那古怪的女性群体迁徙来之前,各个群体的女人都是相当少的。
能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女人已经着实不易,更别说是血脉传承的孩子了。
不过,西伊还跟其他一些男人有些不同。
原本,他的表现也确实是想有自己的孩子的,这一点,就从他反复跟她说孩子等到雨季后便可看出来,可从自那一次接生上新马的小马崽开始,他的想法便是有些变了。
尽管那一次他跟加罗一起灭杀那只巨型剑齿虎时,他也曾在那小水塘中跟她告白,希望她能跟他一起,生下他的孩子,但她一直很明白,孩子只是他用来留下她的理由之一。
他为人很聪明,但却不善言辞,甚至在很多东西上面认死理,就好比她,他认定了她,所以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就是自己的命跟她摆在一起,他也百分百会选择她。
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极致感情,也不知道西伊是如何做到的,她敢肯定的是,他可以为她抛弃一切,甚至于孩子!刚刚,他眼神里所流露出的担忧跟紧张,在别人眼里,大概只是对她突发状况不了解下的担心,可她却十分明白,那并不是弄不清楚状况的担忧紧张,而是,对她怀孕所表现的痛苦症状的不舍。
现下,沙奕特别希望自己的怀孕症状不要太明显太折腾,不然,只怕西伊会坐立难安。
虽说眼下这个孩子来的根本不是最好时机,但既然来了,她便要好好留下他,就像前一刻她看到的西伊的表情一样。
他一直很希望拥有她,同样,作为一个远古男人,子嗣也是个不容置疑的问题,可当时他担心她怀孕会像那匹上新马,会像西谷那样受罪,所以他很直接地表示他可以不要孩子。
男人没有孩子的几率,在这个时代里,原本是稀松平常的事,但不要孩子的这种想法却是闻所未闻,有伴侣而不要孩子也根本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大流,可他说出了口。
她便知他将她看得有多重了。
所以,此下她也愿意为他而辛苦,纵然一切都充满未知跟凶险,可他能为她豁出一切,她又有什么担心的呢?尽管肚子饿,尽管反胃呕吐很难受,但此刻她的心情却是极好的,连带着下午交涉的不快都随风而散了。
靠在西伊的厚实胸膛上,沙奕觉得前所未有地甜蜜。
她一定会好好爱护他的孩子——像他爱护她那样。
然而,她的决心并不能感化她孕吐的症状,她的希翼也没能如愿,从外面到屋内,从坐着到卧着,她的干呕一直不停。
一整晚折腾下来,她被折腾得面无血色,再也提不出一丝力气来。
西伊不敢走开,一直坐在地上拉着她的手陪着她,满脸心疼。
中途,土格来了次,是来送烤肉的。
大约也是看到两人晚饭什么都没吃,所以也有点过意不去,但他没能如愿,进了门就被西伊赶了出去。
土格有些莫名其妙,更有些委屈,尤其是看到西伊还挥着手在他站过的门口扇气似地乱挥一通,当下便是一脸黑线,灰溜溜地走了。
沙奕躺在铺着柔软兽皮的筏子上则是看得一清二楚,虽说眼下她还是有些难受,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欢喜心情,所以看见那两人的互动,她还是忍不住发笑。
西伊之所以驱赶土格,是因为他知道她一直不是特别喜欢吃烤肉,而且,她近期的呕吐多数是在见到烤肉的时候更为厉害,贴心如他,她现在又是极其不舒服,他又怎会再让烤肉沾了她的边。
------题外话------蟹蟹【xzz1123、冰小莹、135**5362】三位大宝宝滴评价票月票花花哒~群么么扎~T第二百零七章 加罗夜访而土格就完全是傻乎乎了,他以为西伊是在嫌弃他,尤其是西伊赶走了他的时候还挥臂扇气,他气到不行,她却是觉得搞笑,但最终,止不住的呕吐让她失了笑的力气。
她的症状似乎与旁人有些不一样,一阵一阵地,就像当天,她晚饭前还没事,这会子却是闹腾个不止。
西伊也心惊胆战地陪着她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她慢慢平息下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晚饭后不知所终的西谷跟玛萨过来了,带着她的那个不锈钢盆。
沙奕有些不明白她们想干嘛,西伊也是如此,不过,看了那盆,他大概以为那是些肉汤,便直接堵了西谷的路,除此之外,他在行动上并没有做出更多的阻止来,只看起来似乎很为难。
西谷见他再没下一步动作,颇为嫌弃地哼了声,径直绕过了他,将那一盆汤汁搁置在了当床使的木筏一侧,随即便将玛萨拿着的木质碗状容器取了来,给她舀起汤汁来。
那是种淡黄色的汤汁,同样是跟一些可食性植物一起烧煮的,但它们被切得很碎,跟平常肉汤上的烧煮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精致到极致了,并且那色泽看起来很清爽,她也压根没有因此觉得反胃,相反,她还有些馋了。
但她弄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等到西谷盛好了一大碗递过来,沙奕才发现,这种汤汁里还不仅仅是一种植物,更是有些切碎的褐色蘑菇,不但如此,搅动汤汁时,她还看到一些粉色的小块东西,像肉,但仔细看去又有些不像。
她忍不住抬了头望向西谷,后者却是大大咧咧一扬手,很干脆地说了句:吃!沙奕一下想起了西伊先前的动作,心下明了。
他大抵还是怕西谷会拿些肉汤来给她吃,可因着她这一晚见肉就吐的情况,所以他很不放心,也想像阻止土格那样阻止西谷来,但当他看到那不锈钢盆里烧煮得相当新奇的东西时,他就有些为难了。
一方面,他也该是很想让她吃进一些东西,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这些东西会引发她新一轮的呕吐。
然而,最终他还是没什么主意,更拗不过西谷的蛮横,也只好由着去。
好在,她并没表现出新的不适,他便也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
看着身形都很高大的姐弟两,沙奕顿觉心中温馨,手中端着的汤汁的鲜美味道也越发浓郁起来,她忍不住低头喝了口。
西谷在汤汁里加了盐,份量不多,但足以尝出味道来。
汤汁味道很不错,且入口生香,即便是吃起来淡淡的,但很有味,最关键的是,她的胃并没有排斥这些汤。
汤汁里的那种可食性植物相当嫩,包括蘑菇,还有那疑似肉一样的粉色东西,用眼睛看虽辨不出什么来,可吃起来很像虾,嫩滑香甜。
一碗汤,她就这么喝光了,见底的时候,她再一次抬头去看西谷,后者立刻看懂了她眼神中的询问,飞快点了点头:对,是虾,你之前给我们吃的那种,但是今天烧煮的这个跟以前那个还有点不一样,不过看起来差不多。
听闻西谷这么说,西伊也迅速凑了过来,似是很好奇。
但西谷完全不给他面子,一巴掌就将他呼了开去,临了还不忘警告道:你要饿了就去外面找烤的东西吃,这些是给沙奕的,没有你的份。
西伊有些挫败地哎了声,倒也仍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玛萨却煞有介事地点了头支持自家母亲:这些虾不好找,我从晚饭后就一直在抓,外面虽然看着不黑,可是,这边的虾真的好少,一共就才没几个,要不是它们在水下动得很慢,我可能都找不到它们,而且,水里有点冷。
沙奕有些惊讶。
西谷跟玛萨竟然大晚上跑出去给她捉虾?还能捉到?这个天气已经算是冷的了,现代时,虾冬眠大抵都是在十来度,按说,此下的温度低了不少,若不是远古里虾的生活习惯异于现代,便是这突然降温导致了这些虾最时间的掌控出了错。
但不管如何,这都是来自西谷她们的关照,沙奕心中再次涌起一股暖流。
此时此刻,除了感动便也还是感动了。
站在后方的西伊却是一拍脑壳,有些沮丧地叹了声: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沙奕被他逗乐了,刚想开口,西伊却又来了精神:要不,我明天就去抓虾来,你爱吃虾跟蘑菇的!还是不要了吧,虾的话,夏季里会有很多,现在就很少了,能抓到也是运气好,再说,水也冷的,别冻坏了。
这一回,沙奕没憋住笑,玛萨,你也别去了。
她这胃也着实有点古怪,哪怕就是怀着孕,她这也确实算是傲娇中的傲娇了,搞得其他人都是团团转,大冬天的还要给她去捉虾,简直了!她可不想这两人因着她的矫情还冻坏了身体。
更何况,眼下还有着另一些情况,且不容乐观。
想着,她便补充道:你们不要这么折腾了,我会尽量调整好状态的,尤其是这些天里,不要在我身上花太多功夫,其他的时还是要多多顾及的。
语毕,西谷飞快点了头,做了个明白的动作,但对于她的要求,西谷还是不赞同:你这是第一次有孩子,必须要多照顾些,我们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西伊跟玛萨也几乎是同一时间点了头。
沙奕哑然,可那三人坚持,她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趁着胃口不错的情况下,尽量多喝些汤汁。
为了孩子的营养,为了自身的状态,她必须得吃些东西补充母体供给,后期,她也得多多调理自己的身体,以便于适应远古时代的烤肉主食。
一盆汤喝了一小半,沙奕觉得饱了便不再喝,西谷也很配合地将那汤汁带了走,示意她隔天再给她送来后,两人便走了,留下西伊陪着她。
西伊仍是不放心她,宁可饿着肚子,也不离她半步,更没拿了烤肉进来吃,最后的最后,他饿着肚子跟她一起躺下了。
怀孕的事成为定数,他便没敢再像此前一个多月以来那样碰她,而是又恢复成了雨季结束前的状况——他只是搂着她,实在憋不住便是稍稍摸两把吃下豆腐,没再有过份的行为。
比之胃口,沙奕的睡眠还是不错的,躺下后很快便睡了过去,但很快,她又被一些异动给惊醒了。
在她惊醒的时候,西伊也醒了来,他拥紧了她,示意她不要出声,沙奕会意,便也安静地听着屋外的动静。
那是来自于房屋外的一些古怪响动,时有时无,若隐若现。
但那也并非是夜晚起风所造成的响动,并且,这一处,她们居住了许久也没发现有什么猛禽巨兽,相反,那些存在着的植食性动物也是距此相当远的,此下的情况,像极了人为。
若真是……那么,会不会是耶利那边的人搞突袭?尽管十分怀疑,但她却也觉得有些不可能。
换作是一般人,恐怕会有人这么做,但这一下午的绕弯式是交涉跟算计下,她又觉得应该不会是耶利。
毕竟,在她了解到耶利的老奸巨猾时,他也该是了解到了她的心思,纵使有可能不够缜密,但她也是相当谨慎。
而且,耶利明白放过话,她不可能不对此芥蒂,耶利也不可能会冒险当天耶利行动。
因为,除了交涉时出现的情况,耶利还需要对她们的住地进行摸索跟了解,对于一个拥有异于平常的住所,且有大量异于一般人所用的武器的群体,莽撞可能会灭群,所以耶利不会,也不敢这么做!那……屋外到底会是谁呢?思绪混乱之时,她们所在砖房的窗子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响动。
这真想懂对于起先的几个就突兀明显多了,因为她们的窗子有一边的卡死的,不明白窗子意义的人要想旋转开,压根不可能,反而是在按推的时候极易弄出些声响来。
再继续保持着安静想去听取其他方向的声音时,沙奕发现,屋外除了风声便再没有其他声响了。
连带着,窗子那处的古怪也陷入了静谧。
沙奕心下当即清明了几分。
看来,这屋子外的人很可能就只是单枪匹马,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会是那个失踪许久的加罗!只是,她仍然是对他的坏习惯很不喜欢。
这么久了,居然还是像当初那次一样,跑来听墙角,这本来就是她们两方住了好一段时间的地方了,压根也是没有必要这样折腾的。
正想着,那窗板上再次传来了一阵突兀的吱噶声,少顷,一阵敲击声响起。
沙奕几乎肯定了,那就是加罗,他定然也是有什么事要来商量的,可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她实在是不敢苟同!不过,西伊却是一下坐了起来,因着这阵敲击的响动,他很快便从筏子上下了去。
她拉了他下,想提示他,他则立即点了头,示意他明白。
------题外话------感谢【1971721、139**4148、1533581512】几位大宝宝滴月票~么么哒~第二百零八章 内情屋外的人,确实是加罗。
月余未见,他整个人都邋遢了许多,不复初始时的神采奕奕,显得格外疲惫,不甚明朗的月光下,他那撇胡子都长了些许,颊上更是遍布青黑胡茬。
回想了耶利所说的话,再联系了此间的天气来看,加罗定是在这段时间里吃尽了苦头。
也是,她所遇见的那几个男人当中,就唯独西伊对除了她以外争夺的事物完全没有争抢的**,而剩下的那几个人,对地位对统领权对争夺,都有着十足十的野心,而加罗本身就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这会子的下场倒也合乎情理。
思量着,她便是有些发笑。
加罗却是直接瞪了她一眼,推开了西伊,自个寻了处地方,很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了。
因着这一个动作,西伊很明确地表现出了不喜,但他没说话,也没就着不爽就将加罗赶出去,只是回头看了眼她,见她并没过多反应,这才将那门给重新卡上。
兴许是料定了加罗也是有要紧的事,所以,待到卡好了门,西伊很快去贮存的食物里挑了几块腌制的肉,拿大叶子包好,扔给了加罗。
不过,西伊动作间的意味很明确——说完话带着吃的滚蛋。
加罗难得地没像以前一般勃然大怒,只在扫了眼那包裹了足量腌肉的叶包时,没好气地抱怨起来:都这种天气了,还让我到外面钻木烤肉啊,你们的先进东西呢,就不能给我一个吗,都是一路的人,有必要这么对我吗?这几句话听下来,沙奕忽然觉得,西伊拿吃的给他是个错误的决定。
哪怕遭遇了再多的艰难险阻,哪怕是遇上了再多的突发状况,按照加罗的性子,他永远都不可能主动就改变什么,除非他心里异常渴望着什么,才会因着想要得到而稍作收敛。
然而面对这一些常见的争夺谋算类事物,想指望他吃一堑长一智,难于登天。
或许,也只有赛纳那样的人会因着外界的事物不断来完善改正自己,加罗这样的,说白了就是叫死不悔改,就算再来次火山喷发,她也不相信他会转了性子。
眼前,很明显,他就是针对她来说的,不但如此,他还自以为地把自己当成了她跟西伊的自己人,而且还觉得她应该给他打火机。
这样的想当然,她确实很无语,但现在她们的确又算是一路的。
毕竟从他第二次来,且认真告诉她他们要来合并之事的那一天起,他们两方也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点跟冲突点,此下又是大敌当前,这化零为整是必要的,也是发展的必然结果。
所以,她倒也没去说什么,反正,她相信他也不会偏帮了耶利那边,便也直接地取了个打火机扔给了他。
远远地接了那打火机,加罗试着连按了好几下,轻响间屡见烟蓝色小火苗窜起,他那张略有萎顿的苦瓜脸,都抑制不住地红光满面起来。
这样一个表情,对比着他那身破烂的鸟毛草皮装,着实古怪。
更令她想不通的是,都这个时间段了,连西伊都严严实实地裹上了一层兽皮,他竟然还是雨季里的装束,根据她了解到的,加罗他们原住地应该是比这边温暖的,可现在他居然比西伊还耐寒,不合逻辑。
瞅着加罗的怪异,沙奕纳闷了好一会,终究是忍不住询问道:听说你前面被耶利抓到然后又逃了?消失这么久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还有,三更半夜里敲窗子砸门制造响动你是打算听第二次墙角还是欠揍吗?闻言,加罗一下将打火机收回了手心,不满道: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话到一半,他打住了,抬了头瞄了眼站着的西伊,见后者瞪过来,生生顿了下,才又接着说:还……还不是为了两个群体吗?这是个有些牵强的转折,尤其是,跟上半句的主语有点小矛盾……沙奕疑惑了会,因着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互射冷眼,所以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回想起加罗此前偶尔常有的前言不搭后语的习惯,便也释然,示意他继续说。
但这下他却不打算再继续说了,反而是瞪大了眼,极其幽怨地瞄了瞄她,将手中的打火机往怀里塞。
沙奕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然而不仅仅是她,连带着西伊也都有些看不下眼了,最后,伸了手指着他胸前的破烂草片提示道:这都破了,还往哪塞?谁知,就这一个半好心半无语的提示,立时激得加罗大怒起来:你都知道我这破了还不给我拿件新的,知道我这一路有多辛苦吗?我都付出这么多了,还不对我好点儿!对于加罗一贯的厚脸皮跟自来熟,沙奕一直相当无语:那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都这样了,怎么不干脆直接回自己那一边,半夜三更地跑我们这来干嘛,直接去找土格他应该会直接给你些兽皮衣物吧,又何必到我们这来费神?我就是来给你们添堵的!脖子一横,加罗再一次愤怒地说出一句不经大脑的话来,我费点神,让你们折腾下也不错!沙奕干干脆脆地闭了嘴,缩回了皮毛里,懒得再去理这个傻货。
原本,他第一次抓她的时候,她跟他之间的沟通虽有些小算计,但交流还算顺畅,可自从他说要她跟他去他们那边,又跟西伊打了一架之后,她跟他的交流便一直磕磕碰碰,时常说着就给跑偏了,根本说不到重点,除此之外,他还相当耽误功夫。
西伊想必也是弄清了他的纠结之处,但他这会子倒是比她要冷静些,解了加罗的话茬认真道:你这大半夜来我们这,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要跟我们说,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再不说,我就直接把你丢出去了。
说起来,她挺赞同西伊的观点的。
加罗半夜出现,自然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的行踪,并且,他没去找土格却来找了她们,用意相当明显,他们那边原本就有曼伦的人,眼下,不光是她跟西伊,就连加罗自己也是觉得信不过,所以才会有了此时的这一幕。
事已至此,她们也没理由跟加罗那样没谱的人赌气,交流下相互之间的情报应该是最好的,毕竟,未知之事充满了威胁跟不确定性,来自耶利的危险也迫在眉睫。
心下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再有了西伊的以大局为重,加罗这一次倒也没再傲娇下去,认认真真地回到了最初的目的上:知道我是怎么逃离的吗?按照耶利的性格跟谨慎程度,你若是被他抓了,恐怕几乎没有太跑的可能。
从皮毛中探出半颗脑袋,沙奕摇头,老实说,在这这一点上,我们不怀疑耶利的能力,但是你又确实逃了,我们压根猜不透也解释不清这一点。
是耶利他们群体里,有人放了我。
停了下,加罗满脸无奈,是一个女人,叫卡帕。
这倒是让人惊讶的状况,你知道她放你的理由吗?西伊插了句嘴。
问这个干嘛,这关你屁事!怒瞪了眼西伊,加罗忿忿然,回头看向她时,眼中的怒意慢慢消弭,原本,我是想借着林子大火,驱散了他们的巨齿鹰就撤了的,但我当时看到了曼伦在给耶利讲述我们这边一切他所知道的情况,所以我特别想杀了他!于是,你就这么冒然去了?就只是为了杀掉曼伦?沙奕不自觉提高了音调,你这也太疯狂了些吧!加罗却笑起来:我就是为了杀掉曼伦,甚至在那个叫卡帕的女人放我的时候我都想杀回去处理掉他!没给她跟西伊第二次的岔话机会,加罗很快又开了口:那一次,我们之间因为赛纳的算计,导致我用骨矛扎了西伊,这事,你们应该记忆尤深,我想,这就不用我多说了,有巨齿鹰参与的战争里有多大的优势你们应该很清楚的吧,一旦,他们再召来了巨齿鹰,他们不但可以早日抵达,更可以在与我们的战争上取得压倒性的机会!沙奕质疑:可是,你来的时候不就是说了,巨齿鹰要冬眠了,你们来这就该是这个冬季里最后一次的飞行了……话是那样说,但如果你强行介入,还怕那些巨鸟不醒吗?加罗冷哼了声,就好比你们刚刚是睡了的,但是我来了你们不是照样得让我进来!狡诈!回想到,前些日子里加罗说巨齿鹰的动漫,联系到此下的强制性干扰巨齿鹰冬眠,沙奕颇有意见。
加罗这完全是刻意留了一手!赶走了巨齿鹰并不能绝对性地制止他们召唤它们,尤其是,曼伦还是跟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巨齿鹰本来也就是我们那边的鸟类。
对于她的怒斥,加罗全然不在意,依然继续着自己先前所说的话,他也有个可以呼唤雄性巨齿鹰的鸟声草茎,当时那个情况,我杀不了他,但我处理掉了他的草茎,所以他们才没有机会第二次召唤巨齿鹰!------题外话------感谢【恋家的云、berry9527、180**1222、a24279668】几位大宝宝滴票票~群mua第二百零九章 加罗的把戏扫了眼那梗着脖子半懊悔半庆幸的加罗,西伊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确定你这不是胡编烂造骗人的?加罗立时便被撩拨得火气冲天:我什么时候骗你们了!那个……你好像没少骗我们!干咳了声,沙奕很不给面子地提醒,比如最开始的时候,你可是怀了满心算计,直到你这一次来所谓的合并,不也完全是铁了心要占上个上风么,还有,你敢说就这回对那个女人为主的群体,你对我们没有任何隐瞒吗?被揭了底,加罗顿时有些窘,但只是稍稍一会,他便又恢复了一贯的厚脸皮:那只是我们相互不认识的,就像耶利他们那边,以这个格局,你们能做到跟他们完全坦白吗?行,算你有理。
不打算再跟加罗拗下去,沙奕止住了要跟他继续掰理的念头,现在你就说重点,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我刚刚说到哪了?你处理掉了曼伦用来吸引巨齿鹰的草茎,不过,我有个问题。
略作提醒,西伊也没隐瞒心下的疑惑,你说你杀不了曼伦,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该是在被抓,以及离开的时候都是没有机会单独见到曼伦吧,若是有这机会,你定然不会只处理掉草茎,相反,你会选择直接对他下手。
你还真是了解我,绊脚石。
回扫了眼西伊,加罗微眯了一双眼,脸色相当不好,音色更是极其不友善,如你所料,这里面的确有其他情况。
过奖,不谢。
收获到满意答复,西伊示意加罗继续,自己则干脆闭了嘴,不再作声打岔。
加罗却是满目恨恨地瞪着西伊,好一会都不曾开口。
沙奕有些懵。
说起来,这怕是西伊有史以来第一次说出这样气死人的话吧,也是头一次,她发现他性格中还有腹黑这一点,着实少见。
但能把加罗气得满脸恼色,她倒也是赞成的。
虽然说,经过这么久的了解,外加经历了很多变故,她也彻底了解到加罗虽然阴险狡诈,可到底还是有一定原则的,至少,他不会像耶利耶莱那样无所不用其极。
最起码,他对待事物跟人之间,再冷血,却仍然还是有感情成份,倒也算不得坏到何种程度,偶尔的滑头跟小心眼,其实只要能掌控住,作为一个可以依靠的联盟者,加罗也是可以选择的。
不待她想得更多,那怒瞪西伊,一脸幽怨的加罗再次接上了自己先前的话题:你们下午见耶利时,他提及的那个‘巫’,你们还有印象吗?卡桑?对,她跟耶利耶莱并不和睦。
垫了下头,加罗道,我被抓过去的时候,这两人就处置我的决定就出现了分歧,而在决定对我的处置前,他们原本就是在为一些事争执。
这两人之间确实有问题。
回想了下午时的状况,沙奕赞同了加罗的观点,而且,他们之间的不睦像是积怨已深,而并非刻意表现出来误导我们的,更让我确定的是,这两者之间可能谁都奈何不得谁,不光是在作用上,而是,他们可能各自都有拥护的分支群体。
就是你说的那样!默认了她的说法,加罗的态度比前一刻直率得多,而我现在要说的人,也就是放我离开那边的人,恰恰就跟卡桑有关系。
是谁?卡帕,她是卡桑的女儿,她跟卡桑一样,对耶利跟耶莱的统领都颇有意见,当时,我被抓的时候,按照曼伦的建议,耶利本是打算直接杀了我,然后强迫土格他们归顺,然后再来对付你们,从而夺取这一片近水的居住地。
那是卡帕建议耶利不杀你的?怎么可能,卡桑是‘巫’,卡帕却不是,就这样,给出建议并能使建议站住脚的,只能有卡桑才能办到,当然,这其中也有卡帕的一些缘故,但更多的却还是她们跟耶利耶莱之间的矛盾所致。
你直接说卡帕的目的吧,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放走你的!她……犹疑了下,加罗才有些不情愿地缓慢开口道,她想到我们这边来?噫?沙奕忍不住惊讶,莫名其妙就要到我们这边来?没问明原因吗?你同意了?你的问题也太多了吧!似是相当不喜欢别人一次性问出一大堆问题,加罗有些不合作起来。
但也不知到底是不喜欢问题过多,还真的是有些他不想明说的话,总之,她看到了他面上有丝可疑的潮红,更有些局促。
沙奕的好奇心一下被提了起来:卡帕不会是喜欢你吧?加罗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无语之后,沙奕也释然,毕竟,加罗就是这样的人,只要针对的不是他在乎的人跟事,那脑子是相当好用,可若换成他可以豁出一切去维护的,那么,他立即可以变成一个智障,这眼下的情况,也不外如是。
瞅着加罗,沙奕若有所思地微微点了下头,表示理解。
加罗见状倒是着急了,忙不迭地跳了起来,大力挥着双手解释开了:你可别误会啊,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就是她自个的问题,我把这些告诉你们,就是来商量对策的,不是来炫耀的,不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加罗解释,沙奕顿觉头大,不光是她,就连西伊也是被惊得木愣愣的。
但西伊没像她那样,至少,加罗的后半句话里,作为局外人的西伊还是看得相当透彻的,当即也是开了口:不用紧张,也不用着急,这个解释其实并不重要,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卡帕其实跟你是一样的,你们都是自己喜欢的不喜欢自己,没准结果也是相当一致,倘若你心下对这样的情感产生了共鸣,不妨尊重下卡帕,我们也乐于见成。
一番话下来,西伊面色很是凝重,加罗却是彻底惊呆了。
沙奕笑喷。
原本的西伊,真的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可这会子倒底是抽了哪门子风?抽风不说,还抽得这么好,简直前所未见!其实,西伊在她心中一直是个比较沉闷的男人,很多时候也都是默不作声,遇见她后,他或许开朗了不少,但实际上,他也还是比常人的话要少一些的,可这一刻,他就像变了个人。
尽管,从他的表情来看,或许他是认真的,也没有说笑的意思,更无刻意成份,但在看者眼中,他这就是揶揄,就是腹黑。
她甚至都要怀疑,西伊是不是对于加罗先前对她动手动脚,甚至于对加罗有要带走她的心思有了隔阂。
或许,这是西伊记仇也说不定。
最起码,这几句话下来,不着痕迹便是把加罗给骂了,同时,也是在提醒加罗跟卡帕一样,都属于一厢情愿,最后,奉劝他,如果他再追着她,那么,他这就算是活该了,毕竟,她对加罗好心过,卡帕也对加罗做了好心的事,加罗若是敢晾着卡帕不管,那她晾着加罗自然也是合情合理了,这就饺子因果报应!其次,若是加罗能跟卡帕一起,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跟耶利比起来,若是能让卡桑她们融入她跟西伊加罗这边,她们不但在两方冲突上获利不少,更是能借着卡帕之手解决掉加罗这个老是缠她的大麻烦。
不过,加罗跟卡帕是不是会在一起,她确实说不准,但有卡帕在,加罗缠她的机会也是相当少的,她可不希望自己怀孕的时候再被加罗这个精分男摧残。
再者,加罗自己也说了,是卡帕放他走的,卡帕大约只是能做卡桑的主,有卡桑护着,卡帕大抵不会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但卡桑却必须为卡帕的所作所为买单,而耶利却又是这两人的半个对头,鉴于这事,耶利绝对不会放过卡桑,卡桑也势必要给叶落一个交代。
因为,加罗是耶利他们抓的,结果却是卡桑那边放走的。
这对于任何一个想要争夺领地的群体的统领者来说,都是一个糟糕的突发事件,更何况,原本两方就是结怨在先。
思及此,沙奕打断了两个男人之间的不友好气氛:卡帕放走你的原因确实有可能像你说的是因为喜欢你,但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也压根不可能就因为她喜欢你就能放走你,相对地,若是真喜欢,那边男人那么少,倒不如把你留在那边,多保险,放走你怕是要经过卡桑之手才能办到,说吧,除了想加入我们这边这一条,你还答应了她们什么?不放了我她们能拿我怎么样,卡帕都说过喜欢我,以她们那边女人泛滥的情况,想找个男人多不容易,我要是不同意她又不会真动手杀了我!被她的话刺激得一脸惊悚,加罗出气般地小声抱怨了几句,磨叽了好一会才相当不高兴地转头来看她,我答应了卡帕,她只要放了我,我就跟她在一起!------题外话------感谢亲耐哒小兔叽滴票票,么么扎~妈个鸡,系统一直提示有双引号没配对,不让我发,找了8分钟没找到,然后时间就过了……简直了……T第二百一十章 螳螂捕蝉经历了无数次加罗的厚脸皮,沙奕倒也是习惯了,扫了几眼那颇有些得意的男人,蔑视道:骗子!还是你最了解我。
拍了拍胸膛,加罗完全不以为意,相反,还相当谄媚地冲她眨了眨眼,但这不能叫骗子,我这叫避重就轻,如果我不骗她,我现在能跑出来跟你们说这些吗,很明显,我这么做是对的!原本,她还在嫌弃着加罗,不过,转而想来,卡桑既然能跟耶利形成平衡局势,自然也不是容易糊弄的。
若是卡帕先斩后奏,理由若是不能说服卡桑,那么等到后期,卡桑也完全可以联合了耶利来处理这事,反正,推脱了也很容易,随便一个理由,即便是耶利有心想找茬,但他也是奈何不得的。
再者,只要事发时间间隔不是太久,再把加罗抓回去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事。
但现在很明显不是这样,卡桑,该是默认了卡帕私放加罗的行为,并且,很有可能的是,卡帕跟卡桑很早就打算有新的目标,而加罗这一事,恰恰好就成了她们的契机。
唯一叫人不放心的是,加罗口中的这个单一的条件,其实并不能构成多大的威胁力,所以,她并不认为,卡桑跟卡帕会这么容易糊弄。
她猜测该是还有些其他的条件跟要求。
想着,沙奕便直接无视了他在话语上所占的便宜,直接开口:你就只是答应了这个要求,她们就放你走了?没有其他的交换条件?听闻此言,加罗乐呵着的面部表情,瞬息降温,但那并不是发怒的征兆,而是……老底被揭穿时的臭表情。
沙奕没去催促,只耐心等着,加罗的性子,她早摸熟了。
更何况,如今还不是她们双方谈条件,而是他们需要联合起来,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担心。
没一会,那一个拉着脸,表情臭得不行的男人果然再次说开了:条件还有一个……你快说。
除掉耶利跟耶莱,不管动用什么办法,也不管借谁的手,只要这两个人从此消失,我们之间所说定的事都成立。
包括你跟卡帕之间的事?挑眉,沙奕忍不住揶揄。
这事没商量,你管这个做什么,我又没真的背叛你!絮絮叨叨地念叨了句,加罗略显不满,再看看你,你是怎么对我的,太过分了!数次听到加罗的抱怨,沙奕头大得不行,赶紧作势示意他闭嘴:好了,就这么多事了是吧,如果说完了那就行了,不要再扯些别的,我们还得养足精神,全面提防耶利他们呢,你也该按照你的计划去做事了……我都还没说我的计划呢,你这就赶我走?打断她的话语,加罗一脸受打击地指着自己的鼻尖,你都不问我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吗?眼见着加罗又要开始精分,沙奕忙不迭道:你做事我们都放心,所以这几天你做的事如果涉及到整个大局势,那你就稍稍知会我们一下,反之的话,完全可以留到以后再说,另外,你如果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就速度说完。
你还是在敷衍我!沉下脸,加罗一改之前的委屈,满目不高兴。
至此,某人性格中的另一个极端出现。
是实话。
难得,西伊没因着加罗的事生气,反倒是平静解释了起来,下午的事,谁都料不准耶利会做出什么决定来,他的捉摸不定,就跟你的阴晴不定一样,关键时刻,我们不应该再有争执。
沙奕附和似地赶忙点头。
加罗陷入了沉默,但到底也没再死抓着这一点不放,就像是很清楚地认知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转而回归了正题:他们现在临时居住的地方距离我们这边有一段距离,所以我觉得他们会针对性地找了人来严密关注着我们这边的动势,一方面留意我们的举动,一方面伺机找寻可以破入的弱点,最重要的,很可能是前阵子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他跟耶利是长相一样的兄弟,耶利不可能不管他。
但耶利下午说过了,如果我们不合作,他不会在乎耶莱的死活。
会看了眼加罗,沙奕试探道,按着耶利的性子,我觉得,这也不是没可能。
低哼一声,加罗冷笑起来:若这个俘虏换成旁人,耶利绝对会舍弃,但是耶莱他不可能不管,我肯定!理由?我被抓的那时候,耶利一直在等待跟找寻耶莱,如果不是因为耶莱,卡帕或许还得不到放走我的机会,尽管他表现得很是冷硬,但你们或许不知道,长相一样同时出生的兄弟,在卡桑他们那意味着什么。
双生子,还有意味可言?沙奕有些惊讶,兄弟力量?双生子?这个新奇的说法倒是有意思,也符合这种情况,不过……摇了摇头,加罗纠正:这个大概是要拜卡桑所赐了,虽然我一直在怀疑卡桑那些话的效果,但我仍然不知道,也确定不了她的话到底是不是完全正确的,我只知道,她对耶利跟耶莱的预言,就是同生共死,一个便能决定另一个,相互牵扯。
相互牵扯……这确实很扯!她就没听说过什么双生子之间会有同生共死的,也许,这世界上可能还真有那么几例特殊的情况,她也相信心灵感应,可放在这拿双生预言,未免太扯,更甚者,现下还是在远古时代,文明进化程度都算不得多高,要说到卡桑的话,她还真的不怎么相信。
太扯。
大概是料及她会不信,加罗并没有表现得意外,反而是瞅着她,一本正经地道:不管你信不信,至少耶利他们那边的人是相信的,而且,我听卡帕说,原来耶利也不完全相信,但他们之间当时确实是发生过了一些足以证明卡桑所言的事,我弄不清这其中是不是有故意促成的缘故,反正最后他们都信了,也因此,耶利跟耶莱之间的关系,也越发紧密了,当然,据说他们本来关系就很亲近。
这样的双生情况,在这个世界里确实少见甚至没有,因为生活不易,存活更不易,一般,纵使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也很难保证能万无一失,因为很多时候正常的孩子也是成活率低到极致,所以,像耶利耶莱这样双生的,的确令人惊讶,尤其是未曾见过的。
点头赞同了加罗前半句话,但思虑到后半句,沙奕还是有点纳闷,按照我们看出来的,以及你那边得到的情况,耶利耶莱跟卡桑是相互制约抗衡,可是,卡桑若想解决了这两人,不是更应该促使兄弟内斗吗,怎么会在这点上让他们关系更紧密呢,这于她并没好处啊。
我也有些不明白。
久未吭声的西伊也疑惑道,你在被抓的时候,有没从卡帕那边了解过,耶利耶莱,是怎样的来头?那个大群体完全就是好几个小群体合并起来的,而耶利耶莱,听说本身的群体人数相对多一些,他们小的时候就是被群体里的人当宝贝供着,到了这个大群体里,便是自以双生的条件占据了最高的位置,不过,现在知道他们详细底细的应该没人了,他们那边群体的人,据卡帕说,不合作的都莫名死了,屈服于这对兄弟的人年纪都大了,基本上也都在迁徙途中掉了队。
那么现下,耶利耶莱的情况,除了卡桑该是没什么人清楚了是吧?差不多,卡帕也说过,没人敢再指责那对兄弟,他们说什么,所有人都只是服从,至于她跟卡桑,她们原本就是群体里的‘巫’,而她们此前所在的群体人数也不少,所以耶利耶莱才没能拿她们怎么样。
你这么说来,我好像知道了些东西。
沉思了许久,沙奕缓缓道,卡桑的目的不是增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是什么?耶利的性子我们差不多都了解了,耶莱的情况尽管你并不完全在场,可你也看到了,他虽然冷血无情,但很执著且压根不多言,这两兄弟之间,恐怕,耶莱对耶利是无条件服从的,哪怕,要为耶利的命令付出自己的命,耶莱也在所不惜。
你不说我还没记起来……摩挲着额头,加罗差点跳起来,当时我差点打死他,他竟然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如果他有一丁点像耶利那样的统领野心,只怕早就跟我谈条件了,又何至于差点死翘还连个屁都没有!对,当时在地下的石油坑里时,他虽是不太愿意就这么死去,但点着了火后,他却并没有多畏惧,相反,比之最初时的态度来,他却是在算计上下了更多的功夫!沙奕叹了声,所以,他们之间,单单靠挑拨,压根毫无办法,卡桑很聪明。
你想到了什么?将两人的对话都听进心底,西伊轻语,莫不是卡桑想利用‘同生共死’的预言,来进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从而让两人之间的紧密变得摩擦不断?------题外话------感谢亲耐哒【落雪慕凉】滴3朵大花花~么么哒^—^T第二百一十一章 商定就是这个意思。
默认了西伊的说法,沙奕补充道:耶莱看着就只是很纯粹的阴沉性子,耶利却是相当复杂,所以要借着这样的法子让耶利对耶莱产生疲惫感也并不难,因为,这样理不清说不清的潜在联系总会让存有野心的耶利失去耐心,他不会甘于受控。
那这一次……回看西伊,沙奕摇头:耶利心狠,但他不会狠到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依照他对卡桑的不得不信来看,所谓对耶莱的不管不顾也不过是一种刻意而为的假象,只怕,他心中其实根本是担心得不行,并且,他大概很快便会对我们下手了。
我们不是已经有所设防了吗?西伊疑惑道,按照你之前的意思,我跟大家都说过了,这些天都会留意防范的。
还不够,之前只是推测,但现在有了加罗带来的消息,我们对耶利的猜测也升级为肯定,其次,我们此前分析的情况可能要推翻一些了,耶利绝对会为救出耶莱而倾尽全力,而我们,现在也不能伤了耶莱。
为什么?加罗不解,依我看,该直接宰了耶莱,让耶利也跟着一起,也省去我们的麻烦!我也这么认为。
难得支持了加罗一次,西伊示意,不然,真等到两方打起来的话,怕是损失更大。
再次摇头,沙奕笑道:不能,我们坚决不能杀耶莱,不然卡桑会失去在耶利那边的优势,耶利现在还是忌惮卡桑的,而且我们如果真杀了耶莱,耶利大概就是再无牵制了。
什么意思?扫了眼同是一头雾水的西伊,加罗异常纳闷,怎么就不能杀耶莱了,卡桑不是说了耶莱跟耶利是同生共死吗,我们原本是要拿耶莱做交换跟要挟的筹码,可是从卡帕的话里,耶莱跟耶利才是相互影响的,一刀宰了两个,不是省事吗,耶利哪里还有机会反抗,对卡桑来说不也是更有利吗?难道……见她未语,西伊拧紧了眉头,你怀疑卡桑是在蒙骗我们,有可能这是她跟耶利使下的绊子?这倒未必,卡桑跟耶利,这两人应该是真的不和。
看了眼西伊,又看了眼加罗,沙奕缓缓道,而我的意思是,卡桑说耶利跟耶莱之间的‘同生共死’是假话,他们各自的生死并不会在实质上影响到对方。
你怎么知道的?加罗惊呼出声,满脸的不可置信,卡桑可是‘巫’,她的预言你也敢质疑?抱歉,我不太相信‘巫’这个存在,所以,对于卡桑的这个预言,我也不赞同,我只想说,耶利耶莱,无论这两者谁死,另一个都不会因此而丢了性命,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
似是有些惊讶,西伊沉默了半晌才慢声开了口:我信你。
话语一出,加罗立刻惊愕地转了头去瞪视西伊,嘴巴上却是不甘落后地飞快接下了话茬:那我也相信。
瞅着那两个相互暗暗较劲的两人,沙奕哑然,西伊倒还好,生活久了,毕竟也是有了基础了,可加罗不一样,即便嘴巴里说了相信她,但他面上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尤其是,他皱着眉头搞不清情况的表情,着实让人无语。
相对无言好一会,沙奕刚准备打破这一片沉默,倒是西伊先开了口,他大概就是在短短一瞬相通了这个预言目的的全部状况,所以,也没作隐瞒:卡桑这样说,最原始的目的应该就是破坏这对兄弟的关系,所以,同生共死是假的,但这在另一方面,也是给耶利带来了压力,让他无暇完全针对她,确保了她自己的安全与地位。
停了会,西伊便又继续说道:此下卡桑默认了跟加罗,也就是我们这方的合作,但卡帕只告诉了我们预言之事,却并未解释预言的真实原因,这一点上,疑团比较多!确实。
点了头,沙奕:我之前说过了,卡桑很聪明,但她与加罗与我们的合作却是在相互并不怎么了解的情势下展开的,她算是有所保留,也算是试探一番,目的也就是看看我们是不是会很猴急地解决耶莱。
闻言,加罗立刻很沉不住气地低咒起来:这个老滑头,真是不安好心!加罗你错了,比起你以前,卡桑可是有情义多了。
并不认同加罗的话语,沙奕叹了口气,她留给我们的是她自己的把柄,而不是她算计我们,若我们在事后分析出了这样的情况,出于为双方考虑都会留有余地,若是只专注于自己而忘记了盟友,那么,我们便会直接解决耶莱,而卡桑的预言也会被戳穿,相对地,耶利也就完完全全没了顾忌,到时候只会是丧心病狂再没任何条件可以止住他的疯狂,等那会,他可就彻底任意妄为了。
你还说,这难道不是卡桑的算计吗!加罗忿忿然,一旦败露,倒霉的也有我们。
是,但如果你不去做这傻事,捅破这个预言的假象,你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其次,就算是败露了,倒霉的也是整个群体,一个不落,包括卡桑,她没有偏向自己那方。
被她的话堵了嘴巴,加罗郁闷许久,败下阵来:好吧,就当你说的没错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不是还要单独行动么,跟卡桑那边的联系就交给你了,你要告诉她,在抓住耶利前,我们不会动耶莱一根毫毛,而且最好也让她知道,我们并不相信她的这个预言。
思忖了片刻,沙奕又道,最后,让她明白,我们这边永远欢迎她跟卡帕,以及她群体那边的人。
你又做了我的主!原本,加罗倒还是点头应着她的嘱咐,但最后一句话撂下来后,他顿时满脸不高兴,都还没合并呢,就这样了,以后我还不是被你两给压着,不行不行!那你就把自己的群体带走,我们这边也省得去操心你们那边,更何况,你们那边还有曼伦的人,留在这倒也是个不小的威胁,其次,我们跟你,在群体合并的情况下也不过就只同伴的关系,你别想太多。
没好气地扫了加罗一眼,沙奕开始下逐客令,好了,都扯完了,你可以走了,我们要休息了,你赶紧忙你的大计去吧。
语毕,沙奕理也不理那几欲跳起来的加罗,躺下翻了身缩回那暖暖的皮毛中。
半夜三更里,要不是想着可能会有比较紧要的消息,她才不会让加罗进门,再说来,她正处在孕吐期,虽然都会是在吃饭的时候闹呕吐,但若一直不注意,只怕她身上的这些傲娇症状还是会变本加厉。
这不,就跟西伊加罗讨论了区区半宿,她忽然就觉得开始不舒服了,如若不然,她定然还得多问多嘱咐加罗几句,毕竟,他是单独行动,虽然也是滑溜溜的狡诈,但他容易上当受骗,还经不住绕圈,她还是挺担心他会把自己给折进去的。
可惜,她已经感觉出身体上有些不对劲了,呕吐欲来,加罗又对她有所企图,平时便是相当无赖,要是这会子再闹起来,指不定就把眼下最重要的事给耽搁了,这点,不光是她经受不起,群体里的众人也都经受不起。
所以,她赶紧赶了他出去。
见状,西伊也是立刻将她的话语腐竹了行动,很不客气地拉开了那卡好的门,示意加罗自己出去。
此刻的加罗是愤怒的,面色上更有些悻悻然,但没办法,商量完毕就必须得赶紧去做,他们跟耶利抢的不仅仅是有利条件,还有时间,这个问题,不用任何人强调他也都能明白。
当下,加罗也没再多言,沉了脸色闷了声,慢吞吞地从这一个温暖的红砖房里退了出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沙奕没忍住反胃,捂着皮毛干呕了声。
瞬息间,整个屋子里陷入一种死静,加罗连脚步都停了。
沙奕忐忑了片刻,将脑袋探出皮毛来看,却见得加罗正回了头来看他,他死盯着她,面上的表情相当古怪,狭长的黑色眼眸中更是有一丝不明的疑问,但她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加罗做出这种反应时的感觉。
她心下只盼着,加罗可不要因为她怀孕的事就把自己要办的事给弄砸了。
沙奕想再嘱咐加罗一声,以便转移他的注意点,却又怕太过刻意了反倒引起了他的逆反心理,到时候再来捣乱,折腾西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最终她也没再吭声。
见此,加罗眼中的疑惑略略散了些去,但他仍然是死死盯着她,不肯再走。
西伊有些为难。
沙奕相当明白,这个时候,西伊做什么都是不好的,一边是她,一边是大局,唯有两边端平才是最合适的。
当即,她也不再多言,只是安安静静地重新缩回了皮毛里。
第二百一十二章 应战打算因着加罗,大半夜没合眼,半途里又开始闹着反胃,不光是她,连着西伊也陪着她没合眼。
等到一切又恢复正常的时候,差不多天已经亮了,西伊直接起了身,沙奕则是眯了会,不过,她却是在梦里梦见了西伊这边跟耶利那边打了起来,也不知是过于忧虑,还是冥冥之中的某种警示,反正,等到醒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以她们现在的局势,倘若不在防御上做些许准备,极可能要吃些大亏。
毕竟,西伊他们这边的人从未真正参与过什么争斗,而充满征服与侵占欲的耶利则明显不同。
加罗那边情况比他们好一些,但那边的情况连着加罗也不能完全把握,她就更不可能知根知底了,最多,她也只能寻了土格来问问,打草惊蛇的事,却是万万不能做。
再次回想到前一宿加罗临走时那相当古怪的神情,沙奕觉得,或许,在她们跟耶利之间分出绝对优劣势之前,连加罗跟土格以及他们那边的其他一些人之间的接触都让她有些惆怅,若是加罗再失去准头,做出一些不经大脑的事,那可就糟糕了。
并且,现下里,除了这个方面,他们或许应该准备些陷阱或者壕沟之类的,不然总归会有些措手不及的时候,只有有备,才能无患。
不过,她的孕吐状况丝毫没见好转,一宿功夫,愈发折腾了。
西伊出去了,其他人似是也都在忙,她不愿意烦扰到谁,便一个人忍着,等到折腾到趋近午时,玛萨跑了来,带着一大碗温水。
按照玛萨的意思,那是西伊临走时嘱咐他烧的,让他等到她醒了再给她送过来,他一直在外面,由于离得不远,所以他倒是很快发现她醒了。
这一碗温水让沙奕感激不已,肚子饿不说,反着胃也是吃不下其他的东西,温度又降了不少,喝点热水暖暖也是好的。
原本,玛萨还有些担心,但见着她把热水喝了,他倒也放下了心来,憋不住开始说起了西谷跟西伊的事来。
一早上,西伊便拉了西谷,去了那潜水滩下,如今,快到了午时饭点,他俩还是没回来,对此,沙奕还是有些紧张的。
因为此下已经不同于往日,这个区域里也并非只有他们跟赛纳那边的人,一触即发的时刻,危险无处不在。
看到她忧虑,玛萨立刻解释道:你别担心,他们说吃饭的时候就会回来的,现在东西都还没有烧好,还有些时间。
听闻此说,沙奕心下也稍稍好受些,但一想到那两人很可能又是去抓虾,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们又去抓虾了吗?刚开始的时候好像是这么说,可是虾真的不好抓,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抓些什么来……挠了挠头,玛萨有些为难,以往好像还能抓到些,但是这回的冬季比以往还要冷,而且早了好多,连许多野果子都早早地没有了,我们以前这个时候总能在水里看到些怪里怪气的东西,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有人抓过,味道很不好,很硬还有很多刺,吃起来又特别腥。
水里最常见的便是鱼了,腥的话就更差不离了,根据她所知的,西伊他们原本也是不吃虾的,第一次她便是见他直接啃了那虾,醉得不行的同时,她也确认了他们不吃虾的原因——大抵是尝试过,却不知道去虾壳,所以那感觉很不好。
正如此次,说鱼硬多刺有腥味不好吃,约摸就是没去鳞,鳞没去的话,大概是连鱼肚子也是没剖……这情况,光用想的就是纳闷到不行,所以她到也不想再去想着那纠结场面了。
不过,如果抓不到虾,鱼能弄些也是相当不错的,在火山口的时候她也给西伊他们煮过,可能是当时太饿,而她又把鱼处理得比较仔细,所以,他们抢着吃。
如果这次西伊跟西谷能带些鱼回来,她便可以动手了,没准,她还能吃得下。
外面圈养的那些动物,反正近期她算是彻底吃不进了。
除此之外,便是防御工事了。
她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要跟这群人普及一下的。
挖些壕沟,或者布置些陷阱,就像他们平时偶尔会在捕猎中用到的那样,硬碰硬虽然有十足的把握,但那也会造成很大的损失,所以,降低风险是相当必要的。
想着她便拉了玛萨走出了砖房。
外面的空气仍然是冷的,虽然比夜晚要暖和许多,但乍然降温,外加没有棉袄羽绒服之类,穿着那一身最原始的皮毛缝制出来的衣服,她还是微感冷意,好在,这个时代的冬季里也不会比现代更冷,所以她倒也释然。
微风,晴天。
他们这边的众人无人出去捕猎,此下倒都是在捣腾着烧煮东西,一如玛萨所说的那样,人人都是忙得热火朝天,包括土格他们那处。
他们已经算是共聚在一起生活了,尽管居住的房屋不同,尽管双方间还是隔了一小段距离,但还算融洽和睦。
沙奕注意到了土格他们那边的两个女人。
那是她在就聚居地时曾经在一个山洞里共同生活过,也是在她第一次被加罗抓过去时遇见的,对她落井下石的那两个女人。
此时,她们也正在忙忙碌碌地烧煮着东西,似是已经彻底融入了土格他们那边,但这段时间以来,她们倒是没敢放肆,甚至于,平常她都未曾多见她们一次。
沙奕觉得,或许是她们心中有愧,亦或许是,她们怕被赶出群体而不敢面对她。
毕竟,众所周知,加罗是偏向她的。
对于这事,她倒也是懒得纠结,也不想多作计较,只要那两个女人诚心对待这一个收纳她们的新群体,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当初的事,权当就是过去了。
回过神,一阵肉香飘来,沙奕下意识地伸手捂了鼻子。
她不知名敢闻着这些味道,虽然香,虽然她也想吃,但她目前的情况有些怪异,她还是得忍一忍。
她没有怀孕的经验,也不太了解到底该注意些什么,可就着以往在电视剧上看过的一些情况来,她知道,前期她还是得注意一下的。
玛萨见她不好受,便也乖巧懂事地拉了她往着另一边无人的地方走,一边像是要刻意分散她的注意力般,欢快地跟她说起那些圈养的动物来:那些野鸡好像已经适应了被关起来,还有羊,它们最先还会撞撞栅栏,有时候甚至会去啃栅栏,兔子也会钻洞,但是我经常给它们喂喂草叶,它们就安分下来了,没再有什么其他的举动,乖着呢。
那眯眯眼跟小马呢?玛萨的天真活泼让沙奕跟着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她便也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你把它们放在哪啦?眯眯眼跟三匹小马都很好,我把它们也养在石洞里啦,它们四个一起呆着,但是小马会自己去吃草叶,眯眯眼不会,每次肚子饿了它都追着我叫,我就把烤肉分些给它,它现在都长了牙。
玛萨仍是很高兴。
那我们去看看它们?沙奕也来了兴致。
好啊好啊!听她开口,玛萨热情棚摆,但稍稍一会,他便又有些为难地道,还是不要去看了吧?为什么呢?沙奕有些疑惑,摸了摸他的脑袋,半弯下身子看着他,小马又去吃草了吗?不是的。
摇了摇头,玛萨小声道,小马跟眯眯眼都长大不少,而且它们最近很闹腾,眯眯眼还喜欢扑人,远远看到我它就会蹦过来,母亲说了,你的肚子里有了西伊的小孩子,平常都不会让你参与烧煮东西了,所以,我觉得,像眯眯眼那样的,你应该也不能去喂它们。
语毕,玛萨再次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拒绝带她去。
沙奕忍不住发笑,倒也着实感动。
西谷跟西伊对她都是极具真心,此下,就连玛萨也对她极度上心起来,感觉相当温馨。
就像玛萨,他竟然也能根据西谷的话来分析出自己的道理并且做出这样的决定来,相当不易。
或许,远古人早熟,亦或许,是言传身受,西伊是个暖男,玛萨长大后大概也是个暖男,幼时便是如此,没准成年的时候比西伊还要贴心呢!下意识抚上自己仍是平摊的小腹,沙奕忍不住猜测起自己的孩子来。
纵使远古的生活条件相当艰辛,但只要努力,便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这个时代里,大概远比现代更要诚实,你付出多少,大抵也能收获多少,并且,人跟人相互之间的条件都是平等的,所以,以西伊给她带来的安全感,她也已经不再惧怕以后的生活。
若是她的孩子生下来,男孩,她便希望他能像西伊那样,暖心温柔且勇敢;若是个女孩,那可就不要像西谷那样了,虽然不坏,但那确实很伤脑筋,当然,也不能像她,她太废柴了,起初她就是受的这个罪!第二百一十三章 暖心时刻傻乎乎地站着想了老半天,玛萨倒也是陪着她愣了好一会,直到西伊跟西谷回来。
沙奕看到了他们各自提了一个当初用来滤盐的桶装容器,并且,动作上似有沉甸甸的的感觉。
玛萨比她兴奋,叫了一声就扑了过去。
西伊抬了头来,目光便落到了她身上,四目相对,他在唇边晕出一丝宠溺的笑,整个人在午时的阳光中,温暖而柔和。
他们定是满载而归了,不然依着西伊的爽直性子,只怕大老远就会满脸歉意了,可眼前,他是高兴的。
想着西伊跟西谷也是要将那两桶的东西带过来,沙奕也没动,直接站在了原地等着,而玛萨却是激动得一塌糊涂,一边扒拉着那木质的桶沿,一边止不住地叫起来,天真烂漫。
沙奕也心情极好,不过,她不清楚玛萨到底看到了什么。
直到西伊西谷走近了,她才注意到,那两只木质的桶里装满了提醒硕大的虾。
这些虾的样子确实如西谷所说,然而尽管是与她之前跟西伊在大河边所吃的不同,但它们的壳看上去要比此前的软和很多,并且,个头也是小不了多少,相比来说,不管是在制作跟口味上,应该是这种新的虾显得更美味些。
让她惊奇的是,这样的温度里,竟然还能捕捉到这么多,两个木质的桶里都装了大半桶,可想而知。
见她惊讶,一边拎着桶的西谷便笑开了,很直接地回答了她的疑问:可能昨天是晚上去抓的缘故,而且玛萨并没有到深一些的地方,今天西伊都游出去老远,憋在水里抓的,下面估计还有不少的。
西谷的话一出口,沙奕更惊了,不过,她并不是因为那些数量相当多的虾,反而是因着西谷口中憋在水里抓那句话。
眼下,西伊确实是光裸着身体的,只还像夏季跟雨季那般在腰间围了块兽皮,但此刻,就连那块兽皮都湿漉漉的,至于他原本穿着出去的那些兽皮衣服跟裤子,则早就扒了下来,由西谷拿着。
他身上还是有些湿,她伸了手去摸他的手臂时,更是感觉到了一种冰冷,不同于雨季,此时的冷带了些刺骨的感觉,也不知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下意识抬起头去看他,他却再次冲她笑了起来。
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棕褐色的眼眸更是微微透露着柔和的光度,他扬着唇,摸了摸她的头发,就这样静默了几秒后,他忽然收回了手,转而在那装了不少虾的木质的桶里扒拉起来。
沙奕哎了声,有些担心他会被那些虾的大钳子夹到手,他却是满不在乎地拨弄着,然后在她摸不着头脑时,拣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了她面前。
那是一个并不怎么圆润的大个球状东西,泛着润泽的银白色光度,上面隐约还有数条不平整的凹槽,边缘处更有些像是被腐蚀掉一般,略略呈现成锯齿状。
这看着像是淡水里的珍珠,但与现代的珍珠区别甚大,成色更是丑了好多,然而,这却给了她一种久违是熟悉感。
西伊他们或许还不认识这是什么,或许,他们也没有很多的装饰点缀自己的想法,但这并不影响他想要将些他认为好的东西送给她的想法。
就比如他递给她的这颗可以说是满是瑕疵的珍珠,大约是以前没见过,所以,他大概觉得这个银白色的大颗粒特别好看,然后,他便给她带了回来。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殷切希翼。
相比兽骨制品来说,这样的东西,在远古时代的确来之不易,也相当少见难得,于是,她便很不客气地收了,并且,沙奕没忘记摆出一个相当开心的表情。
实际上,她确实也很开心。
对于她这个骨子里就是追求浪漫的现代人来说,跟西伊之间的事,完全毫无仪式,也基本没有浪漫可言,就连定情的东西,他们也都只是靠着一块毛皮潦潦带过,如今,看到他给她这样的一个东西,在她心里,其实也差不多可以等同于一个钻戒的价值了。
纵使,这个珠子的品色都不怎么样,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喜悦,同样,它也能促进她跟他的亲密关系。
因此,她并未嫌弃,亦或是吝啬于自己的情感表露。
西伊被她的表现取悦了,每每看到她开心,他的心情总能跟着变好,这一次也不例外。
等到她将那大珠子塞进了衣袋,西伊便是伸了手来想再次揉揉她的头发,可最后他打住了,有些不情愿,又有些悻悻然地缩回了手。
沙奕忍不住笑起来。
他这还是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
之前的几次里,要么,他担心自己身上的潮湿水汽传给她,要么,担心自己身上的脏污弄脏她……哪怕,就是她主动了,他也会刻意地躲避。
从这些情况来看,他大概还记着第一次时她嫌弃他沾上蛇血的事,此后,由于细心跟敏感,外加对她的宠溺疼爱,他一直保持着这个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习惯,然后恰到好处地展露出来。
现下,她忽然就有些心疼了。
也许就像一些俗语说的,这个世界没有完人,所有人也都各有各的缺点,她明白自己初始的情况,她也知道自己有很多缺点,但她却是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想着去改正,尽管磨合是少不了的,可回想起最初她对西伊的态度,她都莫名替他感到委屈。
她着实算不得多良善,但西伊接纳并包容了她的全部。
于是,她飞快地伸了手,在半途中捉住了那只即将缩回去的粗糙大手。
因着这个动作,西伊大大地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凑近了看她,似是担心她又有什么不舒服。
沙奕冲他笑起来。
这一系列的互动,似是再次回归到当时他们之间言语不通的时候,不过,共同生活了那么久,从无交流到沟通顺畅,他跟她已然心照不宣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足以收获会心一笑。
至此,西伊也舒展了眉头,放下心来。
沙奕却是在瞅着他那健硕的古铜色胸膛时想起,他还是裸着的,便直接伸了双臂,想去抱一抱他,用自己的温暖帮他暖一暖。
这一下,她没料到,他干脆地丢下了那个木桶,两手抓了她的双臂,动作虽然轻柔,可拒绝的意味甚浓,他不让她抱他,更甚是,他不愿意让她的身体靠过来。
老习惯又来了。
沙奕哭笑不得,心中的不舍却更为强烈,可惜,她现在怀孕了,而且相当傲娇,没经验,她也不敢胡来,更没像当时在旧聚居地山洞一样不管不顾地挣脱了后死命抱着他,考虑了下,她便蹙了眉撅着嘴,摆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他,以博同情。
她觉得她装样的表情是可以打满分的。
因为,她这表情一出,西伊立时皱了一张脸,整个人都有些手忙脚乱起来,那两只粗糙大手更是在紧张担忧间直接松了去。
失去了禁锢,手臂不再受限制,沙奕立时满脸笑意地踮了脚丫子去搂了他的脖子。
她的小手段总能在西伊这里得逞。
沙奕觉得,她只要一个表情,西伊便能从一个点蹦到另一个点上去,不管她是不是刻意的,他总是表现得十分担心,并且,完全不分真假,都不带考虑的,次次上当。
她,根本就是他的弱点所在。
再一次地被她得了逞,西伊很无奈,但他也没办法,只能随着她了,也因此,她成功搂住了他后,他便也没再推脱,反而给了她一个可以任意为所欲为的机会。
靠在西伊怀中,她看到了西伊身后站着的西谷,她依然站在那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跟西伊,笑得相当猥琐。
沙奕倒也没觉得不自在。
这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那会了,跟他们呆了这么久,她也彻底变成了一根老油条,哪怕就是面对着其他人,跟西伊亲亲我我起来,也根本没初始那么困难了,反正也都是习惯了。
所以,这一眼过后,她完全无视了西谷的存在,相反,她把西伊的脖子搂得更紧了些。
不知是不是她跟西伊的身高身形差过大,原本为了迎合她搂抱而半弯了腰的西伊有些吃不消了,就在她越发收紧胳膊的时候,他一下半蹲了身子,就着她的腿将她抱了起来。
这是个跟月前完全不一样的拥抱——他丝毫没敢碰她的肚子!沙奕呆愣了一小会,不由又感慨起西伊的贴心来,然而也就是这个姿势,隔了兽皮衣裤,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凉意,彻骨的冷感甚至都让她不自觉地哆嗦了下。
当下,她也没敢再让他站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说道:西伊,这些东西就先放在这里吧,我们先回去把衣服都穿回去,这些天温度降了好多,别光站着了,冻坏了就得不偿失了……没待她说完,两人身后的西谷也立即附和着将手中的兽皮衣裤递给她:对,这些天比上一个冬季还要冷,你们赶紧回去穿了暖一会,这些虾我来处理吧。
沙奕顿生感激,不过西伊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他冲着西谷点了下头便丢开了那两人,乖乖按吩咐办事去了。
------题外话------感谢亲耐哒【{花*骨}、小衣服2008、136**1863】三位大宝宝滴票票砸,么么哒~第二百一十四章 少吃多食穿个兽皮衣服其实压根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沙奕担心他会冻坏了,所以,她强制性地逼着他在屋子里呆了好一会,等到他身上差不多全暖透了,她才放他出去。
这个时间段,此前留着没出去的众人已经将肉都烤好了,但西谷是刚回来没多久,因此,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并不够用,她也就仅仅将符合她一顿食量的虾挑了出来,且才只匴洗了一遍。
另一边,玛萨在挑拣着一些洗过的且样子奇特的新鲜草叶,用骨刀切碎,而玛瑞,则是来来回回地装了好几大桶的水。
那些虾没见得多脏,约摸是水域比较洁净,而西伊西谷他们回来前可能顺道也洗了洗,所以,后续的匴洗用不了多少水,玛瑞的那些,估摸着是拿来烧煮用的。
西谷并没怪他们的姗姗来迟,相反,还很愉悦地跟她招呼了下,而西伊,则很快加入了他们。
沙奕也想帮忙,但西伊立刻阻止了她,他不让她动手,其他三人也是一样,尤其是西谷,嘱咐了她在一边好好呆着不说,还跟她保证,一定会很快烧煮好这一锅虾肉汤。
回想以前自己的粗手笨脚,沙奕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忧跟操劳,便也是作罢,听话地寻了块半高的石头坐了下来,安静地看那几人忙碌。
虾肉还是用她的不锈钢盆子烧煮的,但这与烧煮肉汤不同,不但掺着一起烧煮的可食植物性不同,就烧煮的连方式也不同。
沙奕注意到,西谷是空烧的不锈钢盆,拨烈了火势后,便是取了身边兽皮上的几根粗壮植物茎管,待到折断其中一端,西谷就将那尽管中的一些看起来颇有些粘性的透明茎液给倒进了盆子里,然后又加了少量的水跟盐晶。
这是个很古怪的操作方式,就好像,现代里用锅子热油一般,但这个植物茎管里的液体并非是油,她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一个疑问没过多久就解开了,因为,她很快便看见,原本只是盖满了一个盆底的少量茎液跟水,一下子膨胀了起来,稍稍一刻,便是没及了盆口,在她担心那些混合液体会溢出来时,一边的玛萨则将用骨刀切碎的奇特植物迅速倒进了盆子里,就就这一刹那,那一盆的液体都停止了要外溢的动向。
沙奕觉得相当好奇,目不转睛伸长了脑袋去看,却见西谷再次取了一侧的骨刀,将刀子探进了盆子里,搅了好几下,带起的丝丝汁液就像现代时的羹汤那般,也是颇具粘性。
这样一系列的操作,倒是相当出乎她的意料。
原本,在她烧煮第一顿肉汤之前,她从未见过西伊主动去烧煮过什么,而且,当初在那片遇见最大的蛇的时候,西伊的表现,明显就是不怎么知道煮汤的,此下,西谷不但是这么干了,还折腾出这么多稀奇古怪来,要说不惊讶,那绝对是假的。
可这会子没人有空理会她,似是对饭食的速度格外计较。
大抵,他们也是怕她会再饿着吧,毕竟,他们下跪要吃烤肉的话,旁边不远的地处就有好多支起并燃着的火堆,他们也完全可以直接去拿。
这一个后建立并磨合了相当久时间的群体她还算是比较了解的,就按照这些人的个性,压根不会有人舍不得自个的食物,也压根不存在那样斤斤计较的人。
沙奕心下为这份人与人之间最单纯原始的纯粹群体关系而开心不小,但愿,他们能永远保持着这样一种体贴关系。
西谷身边,西伊跟玛瑞则是分工了匴洗跟切肉的工序,几人配合十分有序,几乎不到片刻功夫,那些虾尾就被切成了小块,完完全全赶上了西谷手中不锈钢盆的烧煮速度。
中途,有人拿了几块烤肉来,由于前一宿她本身的状况,以及多数人的嘱咐,那人并未给她分一份,反而是全交给了玛瑞跟玛萨。
玛萨大概是饿了,接了那烤肉就挑了块狠狠咬了口,但这一口下去,他就立马发现了问题,回神瞅了她一眼,他便起了身,像是怕烤肉的味道熏得她反胃。
然而他也挺纠结,因为,他手中还拿了好几块其他人的份,他若就为了背着她就这么走了,西伊西谷玛瑞可就要饿肚子了。
玛萨格外犹豫不定。
但西伊马上就示意,自己不饿,让他赶紧一边呆着去,除此之外,西谷跟玛瑞的意思也出奇一致,都挥手让他离开。
眼下,他们的确已经不再需要玛萨的帮忙了,因为西谷很快便是将那些虾尾系数给倒进了不锈钢盆。
不过,她们的锅盖很简陋。
原先用的是大叶子,但某一次她对此稍作强调后,西伊便合着几人按照要求来做了,可惜效果差了点,他们所选取的树的材质过于软和,并且在削形跟制作上的水准也都不怎么样,所以这锅盖子,不但不够大,更是因着烧煮的水汽重温度高而会软得变形泡在汤里。
就这个问题,西谷没少花功夫,甚至于弄到最后,她得一只手半提着那不规则的锅盖。
然而,即便如此,也还是比以前常用大叶子盖着好很多,而且,现在很多大叶子都已经干枯脆黄了。
好在,烧煮出来的汤汁没什么影响。
没等多久,专门给她做的孕妇大餐就彻底煮好了。
味道很香甜,淡而鲜美,不同于烤肉,她这回还于那浓稠得类似于羹的汤汁中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这个味道,几乎令她馋得流口水,肚子立时叫了起来,胃口也是跟着大动。
西伊看着高兴,西谷更是没多说一句废话,掀了那软耷耷的锅盖后,确认烧煮熟,便是干脆而直接地给她盛出来一大碗,然后递了来。
沙奕没推辞,就着那碗状容器,吹着热气慢慢喝了起来。
一如前一晚时的汤汁,她喝着并没有觉着不舒服,也没觉得反胃,更因着晨起只喝了些热水,肚子饿,她越发觉得这样不油不腻的虾汤美味到不行。
见她吃得欢快而愉悦,西谷跟玛瑞互视了一眼便都点了下头。
沙奕想着,他们应该是没什么担心的了,打算离开这边去吃些烤肉填肚子,心下也是了然。
然而,西伊却是没有要走的意象,直到西谷跟玛瑞过来催促他时,他才飞快地摇了头,表示要等她吃完。
西伊还是不放心她,即便是看到她的状态相当正常,他也仍是不放心,一副非得要看着她吃完不可。
她感动之余也是哭笑不得,西谷跟玛瑞则是拿他没辙,也只得随着他,于是,她便在西伊那有些让人无语的眼神中慢慢吃光了那一碗满是虾尾的羹汤。
吃完,他飞快伸了手来接她手里的碗,沙奕没拒绝,习惯性地递还给他,却发现,他并不是要帮她收拾,反而是打算再给她盛一碗。
沙奕立马阻止了他的动作。
她的食量不大,可按照西伊的心理,大抵是觉得她早上没吃,必须得在中午补起来,亦或许是,为了她跟她腹中孩子的营养,所以在她阻止他的时候,他依旧是坚持想再给她盛一点,怎么阻止他都不理会,最后的最后,沙奕实在是拗不过他的蛮力,也彻底没了办法,只得哼哼道:西伊,我真吃不下了,你要是再逼着我吃的话,没准我连吃下去的都得吐出来,更有可能,以后看到虾也要吐了!她刻意把话说得很夸张,虽然这也确确实实有可能,但她说得尤为惊人,一时间,西伊倒也是被她唬住了。
不过,尽管停了动作,但他仍有些将信将疑,眼神更是在她跟那盆子里的羹汤上来回兜转:真的不吃吗,这一碗才那么一点点,还都是水跟草叶汁,虾肉太少了,盆子里还有那么多的,你如果不再吃些,待会会饿的。
那……咬了咬唇,她忽然灵光一现,那要不,我少吃多食?我现在是真的吃不下了,而且,我也不敢冒险……少吃多食?似是没能完全听明白她的话意,西伊思索了好一会才不确定道,是分多次烧煮,每次都吃一点点的意思吗?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点了点头,沙奕憋不住在心下感叹西伊的领悟能力,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我可以试一下吗……怎么会麻烦呢?伸手摸了把她的脸,西伊瞬间露出了满脸的宠溺,我巴不得你多吃些,可是前两天你的状况太不好了,我都担心了好些时间,现在你要是能稍稍吃多,我就很高兴了,烧煮些汤汁又不是什么麻烦复杂的事,你别担心。
深知他会如此回答,沙奕释然就当是理所当然吧,反正,西伊也已经说了不在意,事实上他也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的,再者,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巴不得她能多吃些。
他对她的好是发自内心,并无任何虚假或者故作姿态的成份,因此,她也全盘接受。
其次,孩子是她跟他两个人的,他不愿意她受罪,她也不想委屈了孩子,累就累一点好了,至少,这对于西伊来说是小菜一碟。
T第二百一十五章 挖壕沟想着,她便也点了头,推了他督促道:那就这样好了,都已经中午了,你肯定也饿了,快去吃些东西吧。
这一次,西伊倒是没再说什么,将她喝剩下的虾肉羹汤收拾了下,便温顺地遂了她的意思,但他仍然是几步一回头,看他的眼神中更是有许多眷恋。
沙奕被他的目光弄得有些纳闷。
也就是吃个饭的短暂时间而已,他对她居然也能这样放心不下,实在是让人有些无语,不过,他这样也的确是因为他对她太过在乎的缘故,所以,她还是冲他微微笑了笑。
这个微笑对他来说似是有着惊人的安抚效果,他于瞬间也回她一个微笑,深邃漂亮的棕褐色眼眸中也漾起了一片暖色,至此,他彻底放心了。
沙奕目送着他走远,然后才紧了紧身上的绒绒的兽皮衣服。
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加厚衣物也还是相当有必要的,所以,之前那一处类似棉花的植物还是得去摘取,但因由着当时的未成熟状态,她本计划着过些时日再去,可事出突然,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半途却忽然杀出了一个陌生群体,并且这个新来的群体相当具有侵占性,严重影响了她们的生活。
就像前一夜思考着的,哪怕就是她们胜算大,但是硬碰硬始终不划算,智取才是王道。
如今,他们两方的格局又是相距不远,一马平川一眼到底,因此,她们必须建造出自己的防御工事来。
不过,一时半会的,除了类似捕猎时那样的陷阱,她倒也想不出多么好多么高级有效的防御办法,此时此刻,她们大抵是要在所居住的区域范围外侧挖出一条壕沟来,以阻止耶利那些人有可能的进攻。
相对来说,这也是可取的,毕竟,除了她们这出,以及赛纳那边,倒还真没有其他人再用上弓箭这样的武器。
令她想不到的是,原本只是用来捕猎的辅助性小武器,这会子竟然就成了冲突时最大的倚仗了,歪打正着,意外的惊喜。
眼下,她们过冬的食物也已经积累出不少来,再者,整个冬季也并不是像雨季那样恶劣,除了温度低些,部分动物冬眠,捕猎上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唯独就是人为的这个潜在难题,倘若这个问题不解决,那么,即便她们能活下来,亦或是到了夏季,她们的生活也必将举步维艰。
沙奕决定,等众人都解决完午饭,便跟他们一起商量挖壕沟的事。
对于加罗那边的人,为了提高效率,她也是会建议他们一起加入的,不过,曼伦留下的那几人到底还是让她有些不放心,但她并不打算瞒了他们。
或许,他们中会有人倒戈出卖,但她绝对不能成为他们叛变的导火索,她宁可,先遭遇背叛,也不愿意让自己的猜忌成为他们叛变的始作俑者。
因为,纵使原本是属于曼伦那边的,但人都是有感情的,加罗虽然任性妄为,但在出发点上,他并没有,也没做过坑过自己人的事,相反,却是事事都挂念着让自己的群体捞上最大的好处,就冲这一点,她觉得感化有望,尤其是在叛变萌芽期,温和应对总是让人在感觉上更好一些,至少,好过强硬之态。
另外,只要壕沟挖好,就算加罗那边有人叛变,只要盯死了,不出居住范围的话,再想要跟耶利那边取得联系,那可就是做梦了。
沙奕坐着等了会,到最后直接给睡了过去。
大概是夜里没休息好,怀孕又容易犯困,所以她睡得格外香甜,但她还在心下念叨着挖壕沟的事,所以她的这个小憩并未持续多久。
这一个防御工事的目的性跟作用性相当简单,几乎没有任何理解困难,所以那一群人很快便开工了。
如她所愿,加罗那边的人也加入了进来,两方第一次在合作上融为一个整体。
壕沟的位置是由西伊西谷以及土格定的,充分考虑了些有可能出现的情况,还有一些确保自身的退路机会。
对此,沙奕是赞赏的。
纵然他们的武器都占了上风,但别人自然也有自个优势的地方,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样的决定才是最万无一失。
因地制宜,他们的壕沟众任也因着这一个原因而减少了不少,靠着水,他们大约省去了一小半的劳力,而他们合并后人数也是相当充足,所以,一个下午的成果便是相当惊人。
瞪着眼看着那宽度跟深度都近乎两个西伊身高的壕沟,沙奕忍不住赞叹,人多,力量就是大。
而且,有着金属武器的强力支持,他们挖得越发带劲起来,加罗那边的人还是用的骨制跟木质工具,她没敢借出武器工具,更没敢直接告诉他们炼制的方法,倒是将他们都打乱了合作,所以,尽管是两端开工,但进度差不多。
傍晚的时候,众人照样还是烤肉,至于她,西伊还是将中午剩下的羹汤烧煮了给她吃,她吃得依然欢畅,且,没见呕吐。
晚间,似乎也是感觉到时刻需要提防跟注意的重要性,所以,众人一致决定继续挖壕沟,这是一个格外理性的决定,沙奕并没劝阻,她只是陪了他们在外边呆了会,等到夜深风凉时,她有些吃不消便回了砖房休息了。
西谷陪了她一会又出去跟着男人们一起忙活了,沙奕原本打算先睡下,但忽然就想到了被加罗抓来一直严格看管着的耶莱。
基本上每个人都在忙着壕沟,此下,只怕是对耶莱的看管有些薄弱了,而根据局势来看,耶莱坚决不能被放回去,也不能让他有机会逃脱。
思量着利害关系,沙奕赶忙起了身,叫上了在明亮月光下坐看别人劳动的土格跟玛萨,便往着关押耶莱的地方去了。
那一处是她们此前用来烧制红砖以及金属工具的土窑,因为差不多用完了,所以众人便是废物利用,边缘处挖了空洞略微改造了下,放置储存的物品或者住人也都可以。
尤其是冬季里,温度低,天气干燥,人呆在那里面倒也不显得闷,反而,还比平常的山洞石洞要暖和得多。
耶莱就是被关在了其中一个土窑里。
他被绑了四肢,整个人更是被绑在了一根粗壮的木头上。
见识过了耶莱的阴狠毒辣以及不计后果,加罗倒也相当狠戾,一个多月来,他竟然就这么将耶莱绑得跟粽子一样扔在这,好在,耶莱的生命力跟适应力都相当强悍。
她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同于被拖回来时的半死不活,反而是精神饱满的,比不得初见他对她下狠手时的神采,但也差不了多少,因为,吃喝拉撒用的东西,加罗这边一应不少,哪怕就是降了温起了风,这土窑里也并不冷,可土格还是给他添置了些兽皮。
不用参与劳动,也不用四处奔走,独独就是寂寞无聊了些,这该是一种坐吃等死的日子,清闲。
不过,耶莱眼中的阴狠倒是丝毫未见减少,他看到她的时候,半分惊讶都没有,却是有着满目的戾气。
他还是想杀她。
心下暗叹一声,沙奕却是在面上露出一丝嘲讽笑意。
想杀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当然,他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甚至,她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一句。
她就是来看看他是否还安稳呆着而已。
现在,看也看过了,她舒心了,转身准备离开,那细瘦阴狠的男人却陡然开了口,纵使说着的是些刻薄的话,但他的言语依旧是延续着一贯的狠硬:你是来看我是不是已经逃走了,是吧?但,耶莱主动跟她说话,她倒是相当意外,可那也只是略略惊讶了短暂一瞬,她很快就作出了反应:是跟不是都不重要,我们是不会给你逃跑的机会的,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不然,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冷哼一声,耶莱的话语仍旧冰冷生硬:既然不担心我逃走,那为什么又来看,你们这样吃好喝好用好地供着我,难不成还想拿从我这撬出点儿什么来?你确实不笨,不过……沙奕笑了笑,比起耶利来你还是不见得有多聪明,就好比所谓的我们要从你那撬出东西来,像你这样的人,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的性格摸清楚了,我又怎么会再做无用功,除了你挨打那回,你见过有人问你什么逼着你说了吗?蹙了眉头,耶莱闭了嘴,面上表情却是相当阴沉,他死盯着她,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莫非,你想拿我当作交换筹码?如果真是这样,你也该好好想想了,我都能在你们这被关上一个月,可见,我对我们群体那边来说,压根什么都算不上,再说,我也已经不在乎生死,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这不是你说了算,而且,你压根不想死,也惧怕自己会死。
------题外话------感谢安酥滴花花,么么哒第二百一十六章 顽固的人没有人生来想死,也没有人生来不怕死,现在都已经这样了,难道我还有其他选择不成?选择从来都有,只是你自己不愿意作出选择罢了,你要真像你说的那个态度,你应该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
你是要让我背叛我的群体吗?冷笑一声,耶莱面上依旧满是郁扈,我做不到背叛我的群体,也不可能为了我自己,而让所有人都跟着我受罪。
话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你也别用你们一惯的思想跟行为来考究我们。
沙奕平静地看着那个躺在地上,水米不进,相当不合作的男人,其实你我都很清楚,你不想背叛的只不过是因为耶利一个人而已,或许,说好听些是兄弟情深,实际上,恐怕是\'\'同生共死\'\'的原因吧,你们之间任何一个都能决定另外一个的命运,实在是太不划算,所以,你必须保全了自己,很有可能,你也在孤注一掷地赌着,若是自己一直不松口,是不是有更多的存在价值,也有更大的机会活着。
话音刚落,耶莱便迅速抬了头看了她一眼,但他没吭声,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没什么松动。
她却仍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一抹惊惧。
至此,沙奕也基本明白了,耶莱也并不是不担心,他只是想藉以自身的利用价值来迷惑她们不对他下狠手。
之前,他确实是钻了这样的空子,没有摸清敌人的底子,她们的确也不敢贸然对耶莱做出什么来,但自从加罗前晚与她们交换了讯息后,她跟西伊已经完全看清了耶利跟耶莱的用心。
同生共死不为真,兄弟同心倒不假,哪怕被关一个多月的禁闭,可耶利压根没有开口的打算,他甚至吃喝都不懈怠,也不与她们起无用争执,单纯就是要跟她们耗下去,以保证自己的性命,直到耶莱抵达并出手。
说起来,也算是花了些心思。
耶莱不傻,但也未必有多聪明,他其实也是担心来自卡桑的预言,而这个预言又是把双刃剑,他不得不隐瞒下来。
若是没有卡桑的话,只怕耶莱会很爽快地伸长了脖子直接在骨刀上抹一把,一了百了。
当初耶利让他来杀她,只怕也是觉得耶莱跟他之间有根生死线牵着,哪怕就是料理不了她,那也不至于血缘感情生变,不管如何,耶莱总不会走到倒戈那一步,再者,双方之间的关系可能也是比较融洽,所以耶利才敢做出这样大胆的决定。
再者,耶莱心机不足但果敢有余,并且,他的心思较于一般人来说也还是说得过去的,至少,跟加罗也差不离多少。
沙奕下意识地又去扫了眼那个躺在地上的细瘦男人,他也恰恰回看了过来,见她没再开口,他便有些恼了:你是听谁说的?这一句,无异于默认了她的说法,看来,加罗的消息完全正确,想着,她便也冷冷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是谁吗?耶莱立刻瞪了她一眼: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卡桑,她一向……话至一半,他打住了,没再继续往下说,大概是不想把群体间的矛盾暴露在她们的面前。
对他的心思,沙奕十分有数,心下也没打算戳穿他,倒是一直跟玛萨站在后方的土格插了嘴:就是卡桑,昨天她可是在交涉的时候就跟耶利吵起来了,不是她还有谁,再说了,曼伦能背叛我们,卡桑也能背叛你们,对吧?沙奕无奈。
土格的确是在引着耶莱入套,但可惜的是,他不明真相,他不知道卡桑已经算是跟她们这边合作了,也压根不明白他这一片好心的栽赃话语很有可能会给卡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会影响到她们。
然而,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唯一的解决途径,便是一如此前那般,看死了耶莱,让他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不然,换谁听了这样的消息,心急如焚的状况下都会做出些疯狂的事来,耶莱的狠戾自当不用多说,一旦让他瞅准了机会,只怕,他会把她们这搅得天翻地覆。
眼下,耶利听此一说,果然是变了脸色。
土格却是笑了场,随后,又故作正经地咳了声来掩饰。
玛萨则彻底懵比,傻乎乎地瞅了眼古怪的土格,又瞅了眼她,不明所以。
沙奕没有给那两人解释,也不想让耶莱看出什么破绽来,当下也只能随着土格无语笑了笑,然后示意他闭嘴。
谁知,她这一个无奈的小动作倒是让耶利冷哼了声,他抬了头来看她,面上再无前一刻的震惊:你们不用再挑拨,我是不会相信的,况且,‘巫’跟统领者之间本就有些摩擦,很多事情都需要商讨,定出决策前也自然少不了争执,你们没有‘巫’,自然不懂得这些。
是,我们不懂,信不信自然随你。
挑了下眉,沙奕依然言语淡然,你怎么想都无所谓,反正,你也没机会逃脱。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下其实是窃喜的。
这又是歪打正着的,原本,她也没指望耶莱对她们做出怀疑,毕竟,卡桑跟耶利的不和她们都能看出来,久在其中的耶莱又怎会不知情?意外就意外在土格的笑场,这无疑在耶莱心头形成了一团疑云。
要说耶莱不信任卡桑,她信,但比之她们,估摸着耶莱还是会选择信任卡桑,因为,即便卡桑跟他们有再多矛盾,那也算是一体的,且又共处了这么久,她们的话,定然是不如卡桑的份量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耶莱会因此有所怀疑,但那也并不重要了。
本来,耶利跟耶莱对卡桑就是不完全信任,这样的猜忌,大抵也无伤大局。
沙奕释然。
该确定的都确定了,她也一如此前的想法,本就是单纯为看看耶莱是否还在这而来,现在,没了悬念,她也懒得再留在这里废话,当即便转了身,打算离开,未料,耶莱再次开口叫了她。
这一回,他压根没说些别的,充其量也就两字:站住!干脆,干净。
慢悠悠地转回去,沙奕懒洋洋道:你还有什么问题?既然已经知道了我跟耶利之间‘同生共死’的预言,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这倒是个问题,但她也不会傻到把‘同生共死’的预言是假的这个事实给捅拨出来,反倒是土格瞠大了眼看了看她,略显迷茫。
见此,沙奕微扬了唇角:我早说了,你别以你们一惯的思维跟行为为参考,从而来判定我们,我们不会胡乱发起争斗,更不会一言不合就要对谁动手,留着你的命,也并不是为了挖出你们的老底,或许你确实可以作为交换的筹码,可至今都没有人逼着你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她的一段话,听得耶莱有些不解,他瞅着她,许久才再次靠口道:若是如此,你们可以直接把你们这片地方让出来,耶利就不会跟你们再起冲突。
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沙奕忍不住反问,还有,我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居住的地方让出来,你们凭什么做出这样的无理要求?我们又凭什么为你们的蛮横而委屈自己?你见过这世上有这样的道理?那你们为什么非要占据我们的地方不可?被她一连串的质问搞得有些愣怔,耶莱好半晌才说出话来:占据你们的地方,我们有不得不的原因,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如果不让,你们会很惨,我们的人数比你们多,而且那个老男人也说了,曼伦现在站在我们这边,有他在,你们没有优势。
真是个笑话。
沙奕颇觉好笑,蹲下身去看那脑子似有些转不过弯的耶莱,不管你们有什么不得不的原因,你记住,那是你们的事,这不可能成为我们退让的原因,另外,人数的优势大概只有针对你这样脑子的敌人才有效,曼伦在你们那边又怎么样,他知道的我们这边的事也都是不是秘密,就算全说出来又有什么不好影响?这些话是你故意说的,你只是不想跟我们有所争斗!面对她的云淡风轻,那躺着的男人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连带着话语也满是愤懑,那次掉进地下大坑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很会蒙骗人,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凭空弄出火来的,但你休想让我再上当,至于让不让出你们的地方,我也劝过你了,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好自为之吧。
人多的确力量大,所以你们有这个得意之处也不稀奇。
轻叹一声,沙奕起了身,可那得建立在为你们所用的基础上。
什么意思?你跟耶利为了把自个的小群体聚集成大的群体,大概是取了不少人的性命吧,那你有没想过,现在剩下的那些在你们群体中的人,是否真的愿意臣服在你们之下呢?沙奕笑道,正如你所说,我也劝过你了,我们大家都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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