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月色清冷,赵渝发丝滴着几滴水珠。
狭长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他抱着那绵软温暖的水红衣服,目中带着一丝眷恋。
他犹记得那天撞见的画面,心里犹如刀割一般地难以抑制住从心底冒出的恨意。
他闭上了眼睛,梦里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小花精,临溪照水,美丽而不自知。
虞虞捉着他的尾巴,扑打着掀起一阵水花。
……秦容团了团手掌,略有疑惑地看着阿虞,比划了一下,羞得阿虞钻到被子里,背对着他睡下了。
秦容淡淡地笑了一下,把她拥到怀里也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秦容模糊的声线透过衣服,隐隐约约地传到阿虞的耳朵。
真的变大了……然后他的嘴巴就被阿虞拿着衣服堵了一嘴。
他扔开衣服,愉悦地搂住她的细腰,低低地说:都是我的功劳。
秦容,你的脸皮呢。
阿虞拍打了一下他的肩,恨不得咬死他。
被你偷走了。
秦容淡淡地说。
阿虞无语凝噎了一下,默默地钻到被子里摸索着穿好衣服。
现在她真的好怀念那个又凶又冰冷的秦川主,快点把这个披了秦容的皮的这个换回去,她要退货!!秦容自知自己前段时间闹得阿虞有些狠了,所以这段时间收敛了很多。
于是就动动嘴皮子调戏阿虞。
看着她羞涩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畅快。
秦容拉着阿虞起来洗漱,然后自己慢吞吞地换上了比较正式的玄色的衣裳,暗色蟠纹绣于滑亮的衣衫之上,看起来贵气十足。
他摸出了一枚遮面的轻巧银翼,带上会遮住眼睛和鼻子,只留下一张漂亮的唇。
他周身的气场立刻变得冰冷起来,如玉的手指摸着银面,弯起嘴角,细细的泛着冷光。
阿虞惊讶地问了一句:容容,你要出远门吗,穿得那么……帅,这个字噎在她的喉咙里,她才不想一大早就夸他。
免得他太得意了。
秦容灵巧的手指迎着日光,玉质莹莹犹如透明。
他掀开面具,目色略带冷峻,却带着一丝暖意地抱抱阿虞,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带你出川玩一玩,等回来,我们就成亲,可好?秦容本来不想带着阿虞一起的,但是一想到要把她一个人扔在长寒川里,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心里就不免难以抑制地闹腾。
阿虞亮了亮眼睛,盈盈地泛着光,拿脸蹭了蹭他。
好的啊……甜甜的声音像轻柔的棉,擦过秦容的心,痒痒的。
他搓了搓她嫩嫩的脸,才肯放过她。
不管上辈子如何,这辈子他吃到了嘴里,就不要想着再让他吐出来。
他微微地冷了一下寒潭般的眼睛,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他抱着阿虞,摸了摸她的肚子,一股暖流自他的手传入到她的身体,拿出她的衣服,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和一个小球差不多。
还冷吗?长寒川的天气并不适合她,她的手脚经常变得冰冰冷冷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以后他会带她到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每天都不用穿厚厚的衣服,轻轻的一件春衫就足矣。
阿虞摇摇头,嘴角有些略苍白地摸了摸肚子:没有那么疼了。
秦容摸了一下她的头,蹙了一下如剑一般的眉宇,轻轻一下,就抱起了她。
抱着你走会不会好一点?天呐,秦容你不要那么夸张,阿虞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抗拒了一下。
要是出去,让寒楼那些千里迢迢赶来长寒川喝姬扶云喜酒的长老们看到,不知道他们的脸会不会裂一裂。
那年她散尽了内力,根本抵挡不住彻骨的寒风。
每到来月事的时候,都会疼得半天都说不了话,吃不下饭。
后来药神帮她用药调理了多年,才渐渐有起色的。
现在也只不过是前段时间被秦容闹地太厉害了,现在又会疼了。
秦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依旧抱着她推开了门走出去。
她的如瀑布一般的秀发自秦容的肩膀垂下,光亮如上佳的锦缎一般,上面并不着任何首饰,只是梳了一个简单的髻,系着一根如雪絮一般的红毛绒。
门前的车马早已经等待多时,有几个人见怪不怪,目不斜视。
然而那些来自寒楼,并未见过阿虞的却是眼珠子都要掉到雪里,捡都捡不起来。
阿虞抓着秦容的衣服,面色绯红地把脸埋在他怀里。
这人真是太讨厌了。
唔,也有一点让她感觉到很甜蜜。
秦容淡漠的脸上无任何表情,淡淡地扫过那群人一眼,便蹬上了马车。
我屮艸芔茻……川主什么时候坐过马车,给他牵着雪云骑的秦石侍卫,手略滑了一下,差点抓不住川主的宝骑。
雪云见了秦容,前蹄都欢腾地跺了好多下,矜持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秦容的临。
幸,铜铃大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他。
结果……秦鸣拍了拍手下的秦石,淡淡得吩咐了一句:你牵着云爷吧。
雪云眨了一下铜铃一般大的眼睛,褐色的眼眸淡淡地望了一下牵着它的侍卫,大大的鼻孔冲着他喘了一下粗气,嫌弃之意毫不掩饰。
这年头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虐狗就算了连匹马都不放过,太没人性了。
打了多年光棍的秦鸣,安抚似的摸了一下云爷,默默地决定出了长寒川给它来一块秦容厨房专门为它特制的方糖吃,抚慰抚慰它受伤的心灵。
嗯,自己也来一块。
云爷的那糖好吃啊。
阿虞上到马车里,果然就觉得暖和了好多。
极为宽敞的空间,暖炉烧得旺旺的,暖意熏人。
铺上极为暖和软的皮子,沉木做的桌子还摆着香茗,沸腾的水腾起缕缕缭绕的香意。
上面还可以摆上一张小床,阿虞滚进去,觉得好软好舒服,也不怪秦容为啥那么急地出行了。
秦容。
嗯?你不能老是抱着我。
这句话羞耻度太高了,她没好意思开得了嘴。
想了想,然后温吞地说道:你这样,让你的下属看到会不会不大好?秦容蹙了一下眉头,思绪从泡茶里□□,问:哪样?就刚才那样。
阿虞卷着锦被的一角,不大好意思地说着。
哦,那以后谁看本座就挖了他眼睛。
秦容弯着嘴角,含了淡淡的笑道:谁让他们看了本座的小娇妻。
阿虞撇着唇,脱了鞋踢了他一脚,被他这个小娇妻这个形容雷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秦容亲亲她的嘴,低沉而悦耳的嗓音钻进她的耳朵:难道说得不对吗,小娇妻,哪里都娇。
他舔了舔她的唇,暖溶溶的目光似水:声音娇,性子娇,身也娇。
阿虞真是受不了秦容口不择言的胡言乱语,堵住了他讨人厌的嘴巴。
秦容扯下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到嘴里轻轻地咬了一下。
我最爱你的娇气。
阿虞伸出手臂,够到远处的桌上,从果盘里揪下几颗红枣,全部都塞到了秦容的嘴里,鼓着嘴巴反驳道:不对就是不对,我还没嫁给你呢,娇你妹的妻!秦容头一次听到阿虞说粗话,有些愣了一下。
腮边的咬肌滚动了一下,吐出了几个核。
渐渐地才笑出声音来,闷闷地忍着,头一次笑得那么欢乐。
娘子啊娘子,你怎么那么可爱。
你以为外面那帮人对你如此低眉顺眼,恭恭敬敬,是凭为夫区区的一个宠姬就能让他们这样的吗?秦容掩饰一般地咳嗽了一下。
本座就纳闷了,怎么扶云的大婚上不见你与为夫坐一块呢。
他露出弯弯的笑眼:本座还当你跑去玩了,原来是……话音戛然而止,却余韵未消。
他含笑着,正正经经地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正襟危坐。
本座可是,有名、有份的。
他把后面的几个字咬得极为地清晰,如玉的手指摸索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份洒金质硬暗色的纸。
英俊的脸上揶揄之意毫不掩饰,阿虞一把夺过了那东西。
我屮艸芔茻……又是长寒川的户籍,不过这一份是,秦容的。
而她的名字跟在后面,秦虞氏……阿虞卒,闷头闷脑地闹了一个大红脸,埋在被窝里装死。
秦容的声音彻彻如皎洁的月光一般清泠。
好在本座留了个心眼,带着它,不然可冤枉了。
哪天秦虞氏跑了,都不知道上哪里讨回公道哩。
秦容,你就继续装吧。
阿虞腹诽着。
不过本座有寒楼,抓也得把秦虞氏抓回来。
秦容似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本座好像忘记了,你似乎说过你要绑在本座身上。
噢,本座便也不必担心了。
他熟练地把阿虞从被子里面挖出来,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吮吸,缠绵悱恻,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