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一句高兴,刘桐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紧跟着而来的华泽华浩心里叹息。
自从认识了未来主母,主子这种傻气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了,一点儿不像在替瑞王办事时那个雷厉风行的皇子。
刘桐左手牵着马,常润之便走到了他的右侧,和他并肩而行。
两人慢慢地往庄院走去。
太子一个月的禁足之期已经到了?常润之轻声问道。
嗯。
刘桐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道:等太子见到五哥顶替了他在户部的作用,怕是要对五哥发难了……五哥让我避开,也是不想波及到我。
刘桐脸上满是忧虑,常润之宽慰他道:放心,太子不敢做得太过,毕竟上面还有圣上盯着呢。
只要圣上信任瑞王爷,太子哪怕再跳脚,那也不起作用。
太子若是多想想,就不会在现阶段对瑞王发难。
他的一举一动,可都是会被元武帝看在眼里的。
圣心这个东西,得到不容易,失去却很容易。
太子已经因为廊西之事在元武帝跟前挂了名,若是再做出些让元武帝失望的事情……常润之摇了摇头,将这些假设给抛开,看向刘桐正要岔开话题,却见刘桐脸上的忧虑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瑞王爷不会有事的。
常润之不由道:你别太担心。
刘桐轻声道:现在我是不担心,可将来呢……常润之面上一顿。
对啊,将来太子继位,会如何对待瑞王呢?一时间她也沉默了下来,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刘桐先笑道:瞧我,跟你说这些事儿做什么。
咱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我惦记着你……的清茶呢,今儿可得好好喝一喝。
常润之也不由一笑,嗔了刘桐一眼,指着自己的庄院道:就在那儿,咱们慢慢走过去,我给你煮茶喝。
好。
刘桐细细看了看在众多农家小院中鹤立鸡群的庄院,问道:这是你们府里的别庄?没错。
常润之颔首:这处庄子,是我的陪嫁。
刘桐顿时微微睁大了眼睛:你的陪嫁?嗯。
常润之道:大到庄子铺子,小到各种生活物件,出嫁时都会陪嫁过来……你不知道?看刘桐茫然的表情,显然的确是不知道。
常润之奇怪道:之前九皇子妃的嫁妆……你没看到过?刘桐表情一凛,方才偏过头道:我没注意这些。
她过门两个月便过逝了,又没有儿女,她的嫁妆,自然还是要归还给辅国公府的。
没注意这些……还是基本没见到这些?常润之笑了笑,轻轻拽了下刘桐,道:这庄院是我的,以后咱们出来玩耍,能多个歇脚的地儿。
说着,常润之便给刘桐介绍起了庄子里的产出,说了个每年的大概收入。
刘桐听得认真,不时问上两句。
听说常润之除了这个庄子外,还有其他的庄子,其中还有一个温泉庄子。
那温泉庄子基本是拿来种菜的,冬日时吃的新鲜蔬菜,多半都是从那儿来的。
常润之笑道:等冬日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去那儿泡泡温泉,活络活络筋骨。
刘桐半是感叹半是揶揄道:原来润之你这般富有,今后我可有赖你养了。
常润之闷笑一声,道:你堂堂皇子,还要靠妻子养家?我很穷的。
刘桐一本正经道。
刘桐在常润之面前说自己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小韩氏也同常润之说过刘桐穷,常润之都没有在意。
如今看来,刘桐似乎真的很穷?常润之奇怪道:你为什么会穷?刘桐便道:我的俸银,各种孝敬,多数都折给了西域那边儿……刘桐挠挠头:我自己觉得,能吃饱穿暖就行了,手拿着那么多银子没有什么用处。
我母妃是西域人,我便想对西域人多照顾些。
所以……常润之明白地点头,刘桐又道:我以前也想过要做点儿生意,多赚点银子。
可后来发现,在京中开设商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时候牵扯到其他几位王兄的利益,太过麻烦。
所以还是撤了手。
也是,来钱快又稳定的,无非是酒楼、青楼、茶楼和香铺这些地方,而就常润之所知的,无论是醉仙楼、易红阁,还是岳麓馆、寻香馆等地方,背后都有某位权势人物的影子。
想和他们抢生意,抢不抢得过是其次,招惹了这些人,善后的事儿都不好处理。
常润之很明白刘桐的处境,她也挺赞同刘桐的想法——能吃饱穿暖就行。
你挺知足常乐的。
常润之笑道:好吧,多养一个人我还是养得起的,以后你的一日三餐,四季衣裳,我都包了。
常润之眨了眨眼睛,刘桐特别喜欢她这种俏皮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伸手拉了她的手。
常润之的手并不像她给人的感觉那般柔弱,她的手指骨纤细,指甲圆润,纤柔中仍旧有力,触之微凉。
而刘桐的手,掌心有着薄茧,大概是之前手上拉马缰、挥马鞭,一直活动着,如今很是热乎。
大手包裹了小手,刘桐脸上的笑异常满足。
常润之也没有抽离开他的手,任由他拉着,却是低头轻轻笑了笑。
一路到了庄院,常润之方才轻轻挣了挣,道:我去给你煮茶喝。
刘桐不舍地松开,乖乖地按照常润之说的坐下静候,望着常润之的背影怅然若失。
刘桐对常润之这种不舍的态度,让魏紫十分高兴。
她悄悄拽住了华泽,暗地里替常润之打听起了刘桐的喜好。
而姚黄则跟着常润之去了厨房煮茶。
一会儿后,常润之便端了清香的茶水上来,姚黄则搁上了一碟小点心。
骑那么一阵的马,该累着了。
常润之道:先喝点儿茶水润润嗓子,好好休息一下。
刘桐接过,笑眯眯地望着常润之,就要把茶盏往嘴边送。
常润之忙道:小心烫!刘桐赶紧把手拿远了些。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失。
常润之笑了声,跪坐下来。
刘桐尴尬地搁下茶盏,挠头笑。
正和魏紫小声说话的华泽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免哀嚎,主子又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