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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陈烨番外(2)

2025-03-26 06:21:02

知道父亲对自己的龌龊心思的时候是在陈烨初三的毕业那天。

相处了三年的孩子们无所顾忌的疯狂了一整天,晚上聚餐的时候男孩子们多多少少都喝了些酒。

陈烨想起初中三年两次失败的感情经历满心抑郁,不由得酒喝多了些。

但脑袋还是保留着一丝神智。

聚餐结束的时候,是父亲来接的陈烨。

但是那一天,他的父亲并没有带他回家,而是将他带到了一家宾馆。

刚开始的时候,威尔森克里,也就是杨启天,还能控制自己的举止,但是陈烨一个无意识地解开衬衫上层纽扣的动作彻底唤醒了他关在心里长达十年的野兽。

所有的估计都在陈烨酡红的面容下败下阵来,克里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撕扯着陈烨身上为数不多的衣物。

彻底把他变成我的!彻底把小烨变成我的!他已经厌烦了那些围在小烨身边的前仆后继的追求者们了,解决完一个还有另一个,不如干脆让他成为我的!这样疯狂的念头让克里的动作愈发的粗暴。

陈烨迷迷糊糊中赶到身上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脸上总也拜托不了黏腻的触感扰的他不胜其烦终于让他睁开了双眼。

这一眼,是他今后一切杯具的开端。

从那天起,在陈烨眼中,这个世界便彻底疯了。

或者说,陈烨疯了。

不可否认,入赘到威尔森家族的杨启天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曾经,陈烨无时无刻不再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优秀强大的父亲而自豪。

那时的陈烨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种优秀,会令他今后的生活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二天,陈烨醒来的时候是在威尔森家族延续了数百年的古堡里。

他的被限制在这方寸之间,逃无可逃。

总是每天洗上五六回澡,身体也干净不了了。

那个原本该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禽兽每个星期都会来一次,只不过花了半年时间,陈烨就从最初的反抗过渡到了最后的无动于衷。

这期间,陈烨无数次想过死亡,但却都没能实施,因为他不甘心。

不甘心啊!哪怕是死,也要拉上那个人!机会很快就来了,那一日,陈烨麻木的坐在窗前双手无意识地互相搓动着,总觉得这样的话就能擦下一点污秽。

然后门开了,进来的不是让陈烨恨之入骨的克里,而是他的母亲,威尔森家族的千金威尔森琳达。

与想象中母亲自责没能照看好自己及时将自己就出的情景不同,琳达的眼中明明白白的,都是厌恶与嫉妒。

看清琳达眼神中的信息以后,陈烨眼中的光彻底的熄灭了。

就好像是在严寒中行走了数天的孤独的旅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亮着灯的茅屋,但是那个人带来的不是冒着热气的汤羹,而是兜头的一桶冷水。

哈!哈哈!竟然还有嫉妒!此刻的陈烨只感觉无比的嘲讽——与我何干!发生的这一切的原因到底与我何干!!你逃出去吧,不要再回来了。

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无威尔森烨这个人,你好自为之。

从那天起,陈烨就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从今以后不惜一切代价毁了那个肮脏的家族!出卖身体又如何?只要能达到最后的目的又有何不可?!从那天起,这世界上少了一个名叫威尔森烨的贵族公子,多了一个整日沉湎于红灯区乐不思蜀的夜店头牌——陈烨。

威尔森家族知道又如何,他们不敢戳破。

至于那个以爱为名实施囚禁之实的克里?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无耻至极虚伪至极的畜生罢了,对于有可能败坏自己名声的陈烨,又怎么可能会管?所以最初那个名为林修的人出现后,陈烨是不屑的。

以父之名么?真难得那个禽兽能够找出这样干净的人送到自己面前。

是因为自己的在外的私生子死的死残的残所以才找上自己么?但克里那样的人找来的人又能良善到哪里去呢?无外乎是披着一幅温润的皮的人罢了。

这几年间也不乏林修这样的人在自己眼前晃悠,劝说自己离开这个圈子。

但是陈烨却每每都从他们的眼中发现了鄙夷的色彩,呵,又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但林修到底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干净的纯粹。

他的眼里,有温暖,有怜惜,有痛心,有平等,有平日里他从未接触过的干净,但独独没有鄙夷。

所以在林修说出‘不要再去夜店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不要在这样伤害你自己了。

会有人为你心疼的。

’的话时,陈烨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如果你说的那个会为我痛心的人是你的话,我便答应你,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但陈烨到底是疏忽了,被绑架的那一天,他才意识到——有些你平日里未曾注意过的小人物,恰恰能夺了你的命。

那一天,陈烨生命里的第二道名为‘林修’的光,彻底的熄灭了。

他甚至连林修的尸首都寻不见,只能在墓园里设置一座凄凉的衣冠冢。

林修死后,陈烨才通过调查得知,他的死,与克里脱不了干系。

唐家那样一个不入流的东西,如果没有威尔森家族的暗地相助,又怎么可能动得了林家?那时的陈烨已经同几个名义上的金主,实际上却颇有些实力的人秘密筹划了好几年。

但是威尔森家族到底是盘踞了几百年的打老虎,想要吞下去着实不易。

没人理会失去理智的陈烨提出的全力打压威尔森家族的要求。

说到底,他们之间也不过是合作的关系罢了。

陈烨利用他们打压威尔森家族,而他们利用陈烨乃是威尔森家族唯一的嫡系子孙这一条件在事成后瓜分这个庞大的金融帝国。

但是如果这种计划在没到成熟的时机,就被要求冒着必败的风险开始实施的话,没有人会理会。

直到陈烨遇到尹森。

你说你爱我?是的。

那你愿意为我做一切事情么?乐意之至。

那好,你帮我打垮威尔森家族。

最为回报,事成之后,我会把威尔森家族所有的财产交给你,并和你在一起。

尹森看着对面不曾将他放在眼里的陈烨,眼里满满的全是爱意,语气也是满满的宠溺道:好。

陈烨扭过头不去看他,何必装的那么像呢?不过是交易罢了。

************************小烨!小烨?小烨醒醒,起床吃饭了。

陈烨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旁边是言笑晏晏的端着一杯早茶的的尹森。

见陈烨醒过来,尹森才温柔道:好了小烨,既然起来了就快去洗漱,刷牙水已经接好放在了浴室。

快些动作,出来后就可以吃饭了。

最后,尹森说到这里狠狠地揉了揉陈烨柔软的头发,不要随随便便就在大厅那种地方睡着,会感冒的。

陈烨定定的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男人没有答话,径自进了浴室。

那句想说的话——有些时候,做戏的人入戏太深的话,最后会很难抽身的——最终没有说出口。

毕竟,与自己无关不是?再次踏进威尔森家族的古堡,陈烨打心眼里跟到厌恶。

在这里他度过了人生里最为煎熬的日子,如果可以他一辈子也不想踏进这个地方一步。

但是,他要为林修报仇。

他要当着威尔森克里的面毁掉这个威尔森家族的骄傲所在。

只是再见到如丧家全般被关在地下室里的威尔森克里后,他又失了去羞辱他的念头。

那样的肮脏的家伙,他连和他离的太近都会感觉呼吸不畅。

于是陈烨干脆对着尹森道:出去吧。

尹森略有些疑惑:你不打算当面羞辱他么?和他说话,是一种侮辱。

只要让他活着就好,然后再一点一点,毁掉他所有的希望。

说罢径直离开了城堡。

尹森宠溺版摇摇头,两三步追上陈烨。

你的母亲不止一次打电话想要见你,你不去见见么?好歹……母亲?!陈烨拔高音调制止了尹森的话,想起离开古堡前那个女人冰冷厌恶的眼神,陈烨讥讽道:母亲是什么东西?我有么?尹森被这话噎到了,却又道:不管怎样她也算救了你,还是去见见……尹森。

陈烨停下脚步,平静无波的一句话打住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冲动。

尹森突然既有些惊慌,为他刚才所说的有可能把陈烨推走的话。

于是他也停下来,等着陈烨接下来的话。

陈烨倒是没让他等多久,你我都不是笨人,所以我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不要戳破才好。

语气没有半点起伏,说完就不顾尹森继续向前走。

尹森心中的惊慌更甚,他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情急之下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陈烨道:小烨你说过从今天起就和我在一起的!陈烨回头,乌黑的眸子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涟漪。

啊!我说过。

所以,等我回一趟家,我需要处理些东西。

你最好不要派人跟着我,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这已经是明显的威胁了。

尹森抓着陈烨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放开,说了句:好。

他知道也许陈烨之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他还是松手了。

所以那天晚上当他派人守在陈烨别墅周围的人报告说,陈烨的别墅爆炸了的时候,他用力捏紧的手机最终还是摔在了地上。

手机里有一条短信,是陈烨在别墅爆炸前发过来的,只有一句话——我给过你机会。

陈烨死去的那一年,22岁。

尹森竭力压制住自己胸腔里汹涌的悲伤,才不至于让自己崩溃的大哭出来。

第二日,尹森的办公桌上多出来一份结婚协议书,上面的名字赫然是尹森和陈烨。

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是什么促成了这一年和睦相处的假象。

陈烨的手里有一份遗嘱,是他在21岁那年的时候一位匿名的律师几经寻找,最后送到他手里的。

那份遗嘱,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带陈烨25岁的时候,将威尔森家族所有的遗产,都交由陈烨手中,若陈烨故去,则其遗产尤其伴侣以及子女全权继承。

若其逝世多年且未曾结婚,其遗产便全部交由国际红十字会处理。

那时的林修刚消失,而陈烨之前的合伙人由于不赞同陈烨的立刻打击威尔森家族的决定,所以乍一看到这份爷爷留给他的遗嘱时,陈烨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可以用这份遗产做筹码,寻找合伙人了。

但还没等陈烨找到足以抗衡威尔森家族的存在,只见过几次面的尹森便找上门来对陈烨说:我爱你,做我的伴侣可好?陈烨看了眼尹森,在他温暖的笑容下平淡的说了声,好。

谁也没提到遗产那一层,但二人心里却是心知肚明。

当目的真的达成,尹森却是半点开心也没有。

嘴里心里,全是苦涩。

几乎是颤抖着捧起了那一份结婚协议书,尹森唇贴在那面无表情的青年的照片上,久久不曾离去。

是啊,陈烨给过自己机会,若是今天在陈烨说出要回别墅的时候,自己没有松开手,那么事情会不会有所转机?毕竟陈烨曾经说过,他对威尔森家族恨之入骨,绝不会与之存共存。

但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机会,选择了威尔森家族。

因为选择陈烨的话,他定会选择将所有威尔森名下的财产全部销毁。

这个选择,注定了尹森今后注定孤独的一生。

三年后。

国际财经频道最为热议的事情就是曾经近乎败落的威尔森家族,在威尔森克里的手里几经波折,最终恢复了生气。

众人无一不赞叹克里的好手腕。

但仅仅是过了一年,看起来越做越好,有恢复甚至超越之前最盛期的威尔森旗下的所有产业,在一个月以内便彻底败落下来,威尔森克里以收回走私之罪锒铛入狱。

而名盛一时延续了数百年之久的威尔森家族的古堡也被一场来历不明的大火毁之殆尽。

外人对此感叹有之,遗憾有之,幸灾乐祸有之,但那全都不关尹森的事。

他现在真站在陈烨的墓前,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小烨,你看,我照着你的意思,将克里再次推上了顶峰,你看看他现在说的有多惨。

你知道么,当我在他和琳达的面前烧掉那座城堡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有多精彩。

现在威尔森家族里所有的财产都被我捐给红十字会啦。

还有克里那个禽兽还活着哦,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死的,他的惩罚还没受够呢。

至于那些地产,我毁的毁开发的开发,现在半点原样都看不出来啦。

啊对了,那些地产我都是无偿开发的啊,所以我手头里是半点威尔森家族的财产都没有啊。

所以,你进梦里看看我好不好啊?四年了,你一次都没看过我,要不是还留着你的照片,我都要忘记你长得什么样子了,所以,算我求你也好,进我的梦里看看我吧。

梦里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啊啊啊,除了和你解除婚约以及把你和那个叫什么修得葬在一起这两个条件外。

说到这里,尹森停顿了下。

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整个墓园里,除了萧条,还是萧条。

一颗一颗的眼泪顺着尹森颓废的面容落在墓碑上,尹森将头靠在陈烨的墓碑上,无声流泪。

小烨,我后悔了,怎么办。

*****小剧场******小p:对不起,今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真的真的(星星眼)。

陈烨睁着无神的双眼,木然道:真的么?小p:(tot)可不可以不要这幅表情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呜呜呜~~~~(>_<)~~~~小p:真的真的,我今后一定让你和小修蜜里调油彼此都分开!!陈烨扯动嘴角牵起一个笑:谢谢。

仍旧是木然的语气。

小p:(tot)(tot)(tot)麻麻真的对不起你啊(tot)(tot)(tot)你不要不相信麻麻啊(tot)(tot)(tot)众:你拖文拖得这么久早就没有信誉了!!(#‵′)凸小p:(tot)(tot)(tot)不要放弃我啊(tot)(tot)(tot)☆、第四目(8)林修!你给我滚出来!听到没?!林修!听到了就快点儿出来!颜菁一边大力敲着林修家的房门,一边声色严厉的喊道。

林修那家伙自从那次失败的试胆大会后就一直没来过学校,给他打电话也总是打不通。

好不容易通过司宇得知了林修现在的住处后,颜菁便火速赶过来了。

身为班长,颜菁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

在敲门的这一段时间里,她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种折磨林修的方法了,毕竟已经有好久都没有人敢挑战她身为班长的权威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颜菁举起手打算再敲几下门时,门开了。

在看清开门的人之后,颜菁喉咙里酝酿好的训斥的词汇还没来得及吐出,就这么被卡在了喉咙里。

维持着敲门的姿势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颜菁的嘴唇半张不合,双眼无意识地睁大,显然是看呆了。

开门的是舒九,穿着一身红色的丝质睡衣斜倚在门边,媚眼半垂。

他及腰的长发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侧,显然是刚洗完澡。

水珠顺着黑亮的发丝浸湿丝薄的睡衣,勾勒出一幅姣好的身材。

舒九看着面前呆滞的女孩,轻笑出声,哪里来的如此精致的女孩子?来这里找修有什么事么?不介意的话进来坐坐吧,修他去买早餐了,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不久就会回来了。

声似珠玉在侧,一下子唤醒了尤沉浸在美色中不可自拔的颜菁。

意识到了自己的窘态后,颜菁急忙将双手背在身后,但她的脸还是不受控制得红了,带着股女孩子特有的娇羞,连说话也磕磕绊绊起来,我……我叫颜菁,是林……林修的班长,我来……唉?颜菁?你怎么来了啊,站在门口做什么,进去坐会儿吧。

恰好我这次买的早餐分量够足,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吧。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门口的尴尬气氛,林修提着早餐的手晃了晃,笑吟吟说道。

听到林修的声音颜菁下意识的吐了口气,却在看见他布满疤痕的脸以后又将那口气吸了回来。

你的脸!唔……颜菁及时捂住嘴巴,眼神略带歉意的看向林修。

林修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颜菁摆摆手拒绝,和林修说了声尽早去上课以后就离开了。

目送颜菁离开以后,林修回头,看了眼倚在门口的舒九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说过了不要随便动用法术,看着别人被你迷惑的样子很好玩么?随后也不理舒九,径自绕了过去。

舒九在他身后关上门,跟在林修身后进了餐厅,在林修坐好以后俯身从背后环住林修,蹭了蹭林修毛茸茸的脑袋。

感受着怀中醉人的温度,舒九懒洋洋道:小哥吃醋了吗?放心,无论何时,小哥都是奴家心里最重要的人。

还是说小哥在为刚才的女子担心么?奴家有哪里比不上方才的女子么?声音比之方才少了丝魅惑,多了些随意,只是迷人依旧。

林修对舒九的这种语气已经免疫了,他慢吞吞的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杯牛奶,这才开口说:我并不是担心颜菁,我是担心你在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人。

颜菁的表哥武青,是江南武家的旁系子弟,与司宇私交甚深。

林修说道这里后就没在继续下去,点到为止。

江南武家和江北司家并称为南武北司,他们背后代表的东西是什么不用他多数舒九也知道。

见舒九没有什么表示以后,林修拿起桌上吃剩的一半包子,慢慢的啃了起来。

说起来,武青虽然是武家子孙,但是却没有半点道术天分,通俗来说,就是废柴一个。

但他本人却是意外地对道法之术有着超乎想象的执着,加之他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看过的书既多且杂,所以他脑袋里装的东西比司宇这个道术家族嫡系子孙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但就是因为太过痴迷于此,所以武青在剧情里的属性可以称得上亦正亦邪。

他虽然和司宇是朋友,却也对‘林修’这个书里极少提及的‘天生阴体’充满兴趣。

他一方面为*oss提供修炼鬼道的速成之法,另一方面又以朋友之名对司宇提供各种打击*oss的方法,而舒九他们最终消灭*oss的方法就是得益于武青的研究。

所以原剧情里的‘林修’可以称得上是成也武青,败也武青。

那家伙纯粹就是拿‘林修’作为实验体的一个道术疯子。

在‘林修’被彻底消灭以后,武青甚至还甚为可惜的说了一句竟然就这么死了啊,原以为还能多玩会儿的说。

这次的剧情实在太过复杂了,虽然主线是舒九和司宇的感情走向,但其中涉及的东西太多了——百年前的的恩怨与真相、道家与鬼魂之间的矛盾、就连冥界也在这事儿上掺了一脚。

虽然林修本身的任务只是将舒九变成攻就好,但是舒九的执念太重,若是不将之解决的话恐怕舒九根本就不会顾及儿女情长的事,有哪里谈得到谁上谁下这个问题呢?可是解决起来要涉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单单是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就搅得林修的头都要炸了,更别提要从这些关系网里面寻求解决办法了。

糟糕的是,连唯一的助攻741也睡了。

林修不是没想过寻求武青的帮助,但是那丫的就一蛇精病,和他合作等同于与虎谋皮,单看原剧情里*oss‘林修’的下场就知道了。

而且原剧情里武青对舒九感兴趣的程度不亚于‘林修’,但碍于司宇的面子他倒没有做些什么,可现在就不一定了。

万一武青看上舒九怎么办?难道要他去和一个蛇精病讨论什么体位的问题?!这样还不如直接被灭了的好伐?!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患了蛇精病老鬼了,再来一个他绝对吃不消啊!越想越头疼,越深入思考越觉得成功的机会渺茫,林修都要哭了,他现在甚至有种干脆放弃任务的打算混吃等死的打算。

谁来拯救他死机的大脑?在线等,挺急的!嘶——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了林修的沉思,林修揉揉被咬的发痛的耳垂,转头瞪了一眼笑容迤逦的罪魁祸首。

舒九在林修看过来以后,立马换作委屈的样子,最近小哥总爱走神,莫不是已经厌烦了奴家打算另寻新欢么?奴家跟着小哥来此不过几日光景,就要像那冷宫里的宫人班被遗忘了么?林修:……无视无视无视,我是正常人不能和蛇精病计较,无视无视无视……于是林修转过头,继续吃早餐。

舒九见林修又一次转过头继续吃早餐,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

他环住林修的手轻柔的、缓慢的、一颗一颗的解开林修衬衣上的纽扣。

每解开一颗扣子,他冰凉的手指都要留恋似得在林修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划上一圈以后,才开始解下一颗扣子。

不止如此,舒九的脑袋也不安分,舌尖轻点林修颈后的的皮肤。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鼻尖处弥漫的是天生阴体特有的气味,舒九原本只是玩笑性的动作不自觉地变了味道,开始慢慢的沉浸其中。

天生阴体的处子之身呢,不知道是否如传说中那般美味,不如……不如……砰!——林修将筷子重重的往碗上,脸黑黑的,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极低的气压,明明白白的告诉周围的人,哦不,鬼——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要惹我。

随即不再理会身后的鬼,掰开他环在自己胸前的手,站起身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

舒九被打断动作也不恼,仍旧笑吟吟的,只是手在收回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贴上林修的衬衣,绕过腰际才收回手。

眼看着林修拿着吃剩的早餐绕过他就要离开,舒九这才从旁揪住他的衣摆,面含娇羞道:小哥,这些小事……就让奴家来做吧~未说完的话语被一阵衣物的撕裂声打断。

恰有风从窗外吹进来,掀起了林修破碎的衣摆,露出平日里总是掩盖在衣物下的大片春光。

此时林修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说了。

他真的很想现在就直接把舒九踢到地府里,从此以后再不能出来祸害人。

可惜也只能想想罢了。

实际上林修只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将垃圾丢到桶里以后,随后看也不看舒九,直接进了卧室。

舒九跟了上去,但却在进门之前,被林修从内大力关上的门锁在了门外。

站在外头,舒九看着关上的房门,再一次笑了。

或许当初留下林修的小命是件不错的事,至少他比自己想象中有意思不是?房间里,林修丢掉被划破的衬衫,从衣柜里随意拿出一件t恤换了。

换完衣服以后,林修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外貌,但左看右看都瞧不出哪里有值得调戏的资本。

实际上,自从他把舒九带回来以后,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会上演。

起初林修还抵制过,但是不管舒九语气上多么的温软谦恭,左一声奴家右一口小哥的,其本质上还是个手段强硬的货,越是反调戏越是被调戏。

所以到后来,林修干脆无视之,左右不过几分钟的事,过去就ok了。

只是这两天舒九的动作有些变本加厉的倾向,今天更是连他的衣服都不放过。

要不干脆找司宇帮忙弄几张符咒什么的,随身携带防骚扰?但是一想到杂物间里堆积如山的辟邪符,林修心里刚升起的那点希望之火顿时就灭了——那些辟邪符还是舒九帮忙动手才分好类的。

所以说到底是舒九太强还是司宇太不靠谱啊?林修在这边烦恼的时候,舒九又敲了几下门,见林修不予理会,隔着门道:小哥,前两天买的股票已经走到最高峰了,是时候去抛售了,否则再过几日股票就会下跌。

另外,伯父的秘书打来电话,说你提的要求伯父已经同意了。

林修在带回舒九以后,先是和便宜老爸谈过一次。

大体上说,就是如果林修能够从股市里找出不少于五支近期将会升值的股票,并在其价值达到最顶端的时候抛售出去,那他就可以不去上学,而且能够获得林氏集团10%的股票,获得参与公司决策的机会。

反之,林修就要老老实实的去学习,毕业后从底层做起一步步往上爬。

原剧情里林修能够调动林氏集团的大部分财力物力是因为原身他老爸怒了,对于把他孩子害成那模样的罪魁祸首恨不得杀之泄愤,所以才能成为*oss。

现在林修除了一张脸以外都好好的,把集团交给他是等着他败家呢?于是就有了和老爸的那一次谈话。

而和老爸谈完以后,林修又转过头找来了舒九。

反正他自己是对那些股票什么的一窍不通,但舒九不一样。

人家可是主角,当初那个鲛人泪还是有司宇这个主角帮他抽签才得到的呢。

结果呢,出乎林修的意料。

舒九那家伙还真就找出了那些将要升值的股票并买了下来,不止如此他还超额完成了,总共找出了十一支股票!现在光是舒九倒卖股票赚到的钱就足以让他称得上有钱鬼了!虽然还是没林修有钱╮(╯_╰)╭。

主角光环神马的不要太好用奥~~所以,打着主意不理会的林修在听到舒九的话以后,不情不愿的开了门,毕竟那是林修想出的为数不多的攻略方法——有钱能使鬼推磨。

结果一开门就被迎面扑过来的舒九推到了床上,待林修坐定以后,吃够了豆腐的舒九才枕着林修的大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林修轻柔的梳理着舒九柔顺的头发,开口了,开门见山:你是打算拿这10%的股份怎么办?要把林氏搞到手么?搞到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事实上林修觉得10%的股份已经足够舒九用了,但怎样也不能忽略主角的意愿不是?舒九享受着林修温柔的动作,眯了眯眼,好不惬意的样子。

只是语气依旧欠抽,回答依旧欠揍,小哥莫不是打算以这些股票作聘,迎娶奴家过门么?既如此,奴家若不好好利用,岂不辜负了小哥的一腔深情厚意?林修听了,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道: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万事都顺着这家伙就对了,否则不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更加肉麻的话。

舒九很是感动的样子,瓷白的脸上泛起两团红晕,搅了搅手指娇羞道:小哥如此为奴家着想,奴家都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若……若小哥不介意的话,奴家……奴家……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翻过身,将脸埋在了林修的双腿之间,多一会儿才从新把脸露出来,看着林修的眼神柔情似水,饱含爱恋。

林修直觉舒九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绷直上身思考着脱身之法,果不其然。

只听舒九接着道:承蒙官人不弃,奴家愿现在就以身相许,终身侍奉官人左右。

林修:(-___-)b我很嫌弃你!真的啊!!求放过!!!给跪了!!!!orz舒九显然没听到林修的祈祷,坐起身,一只手看似无力的贴在林修的锁骨上,另一只手则从t恤下摆处钻进,沿着腰线,缓缓地上移……林修:╭(t□t)╮敢不敢把你放在我脖子旁边的手上的指甲收起来啊?!敢不敢?!!(╯‵□′)╯︵┻━┻林修泪奔,难道今天注定要贞操不保,和舒九说自己是受攻不了他的话会不会被灭口?t_t舒九伸进衣服里的手就要摘取到那颗鲜红的果实时,门铃响了,舒九的动作顿了顿。

趁着这个空档,林修一个健步爬起来,以堪比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卧室。

床上的舒九见林修跑出去一会,也没去追,复又躺下来,轻舔那只方才划过林修腰侧的手指,眼底闪过一丝红光,一瞬即逝。

天生阴体啊,真想尝一尝啊。

不过,他不急,反正怎样也逃不过自己的手心不是?而且越难捕获的猎物,才越有征服的乐趣啊。

另一头,林修打开门,看着站在眼前的男子,面露疑惑。

你是?男子穿着浅蓝色的上衣,搭配休闲牛仔,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书卷气味,听了林修的提问,伸出手,语气不卑不亢,笑着说:我是武青,司宇近几日有任务在身,委托我暂任你保镖之职。

回答他的,是一声大力的关门声。

武青收回手,扶了扶眼镜,眼底是一片兴味的光芒。

林修么?也许今后有得玩了。

关上门的林修突然打了个喷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突然感觉前途无亮肿么破?☆、第四目(9)自从拿到了林氏10%的股份以后,舒九突然变得忙碌起来,连带着名义上的股份持有人林修也不得不跟着他跑这跑那。

上午请这个董事吃个饭,下午陪那个董事喝杯茶,晚上再请和他一样的世家子弟们聚个会,每天忙得跟个连轴转的陀螺一样,毕竟这年头做生意少不得人脉。

好在林修的身份摆在那儿,这一圈圈地走下来倒也没有到什么阻碍,还算有些收获。

至少人们在谈及林修的时候,称呼从那个首富的儿子,变成了那个林氏的少东家。

当然,这些都是听舒九说的,林修从来就没注意过这些东西。

一方面是不感兴趣,另一方面是累的,他再精力充沛也是个人,不像舒九那样一天天的不用睡觉。

等终于将那些该打点的人脉都打点好以后,林修仰天正要大呼三声‘终于解放了’时,就又被舒九拖出去了。

只是,不同于往常,这一次他们是入夜以后出的门,同行的还有武青。

不知是不是属性相似的原因(都是蛇精病),比之司宇这个正牌攻,舒九和武青意外地聊得来。

在林修不知道的时候早已打成一片,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于是,碍于舒九的面子,不管心里再怎么不愿,林修还是同意武青搬了进来。

林修承认他可能是受剧情影响太深了,但是他直觉认为武青是个比舒九还要危险的人物。

因为剧情里武青的出场次数虽不算多,但每次出现后,紧跟着的就是正反两派的干架。

所以除非特殊情况,林修是绝对不会与武青共处一室的,他宁愿被舒九调戏。

武青自然也看出来林修对他的抗拒的,惊讶之余却也不会去他跟前自讨没趣。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舒九——那个艳丽到足以让当今娱乐圈里的大小天王都黯然失色的人,哦,也许不是人也说不定呢。

——舒九身上,可是没有半丝烟火气呢。

只是……武青摸了摸下巴,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腻在林修身上的舒九,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这是什么地方?林修扯了扯扒拉在他脖子上的某鬼,低声询问。

他们三人此行的目的地是公园,武青被留在了车上。

但自下车以来就起了雾,眼前的景物就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纱,越往深处走雾气越大,到了现在除了身旁的舒九,林修在也看不到任何的其他东西。

舒九在他身后笑了笑,左手覆上林修的双眼,却在一瞬间感受到了身前人的僵硬,嘴角的笑容淡了淡。

那只空余下来的手自腋下环住林修的胸腔,略带安抚意味的顺了顺林修的胸口。

待到怀中人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以后,舒九才道:小哥,今天开始让你‘见鬼’好不好?我也想让小哥认识下我的朋友呢,等下小哥若是害怕的话,就抓紧我哦~额,你该不会是想……小哥真聪明呢,既然这样,我就开始喽。

话到此处语调一转,掷地有声:天眼,开——只三个字就足够让林修痛哭流涕了,话说真没想到有生以来还能听到舒九用这么镇定沉着的语气和他说话啊!(→_→所以说,重点搞错了吧喂!)舒九话音一落便收回了手,而后林修眼前一直萦绕不去的雾气倏然间消失不见,一个身穿旧时期军装的男人步入视野。

那人三十出头的模样,一身笔挺的军装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越加衬出他冷硬凌人的气场——那是真正经历过沙场厮杀的人才能拥有的气质。

当然,若是他的胸前没有那个血洞就好了。

这种人一旦出现在*系剧情里,其属性毫无疑问,必属制服禁欲攻。

但是林修收到的剧情里还真没出现过这么一人。

他长相虽不及舒九的精致,不似司宇的明朗,但他身上那种硬汉气质对林修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属性弱鸡受来说无疑是有着一种巨大的吸引力的。

所以林修看着那人的目光里,充满了欣赏。

只可惜,林修忘记了他身边的这一只。

小哥~,再用那种眼神看他的话,杀了你哟~~林修回过头,看看身侧紧紧搂着自己眼中含刀笑容依旧的舒九,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陌生男人,侧头,对准舒九那两片诱人的唇瓣,亲了上去,亲完还不忘蹭蹭舒九光洁的额头。

离开时,伸手揉了揉舒九顺滑的发,语气无奈宠溺:别闹。

这是林修经过和舒九之间长期的反调戏对抗以后总结出来的方法——主动出击,那样的话舒九反而会安生会儿。

果然,在这一串动作之后,舒九眼中的寒意散去,只是仍旧没有放开林修的意思。

旁边的人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互动,对着林修皱了皱眉,话却是对舒九说的这就是你说的人?未免太弱了。

听出了话语里的轻视,林修转过头看了眼那个军人,之前对此人的印象分一下子跌到负。

捏了捏舒九的手指示意他不要说话,林修讽刺道。

我倒是什么人值得小九如此兴师动众,大半夜的把我叫来此地,却不过是见一只没了牙的吠犬而已。

虽不知道你和小九之间有何约定,但是你信不信,只要我想,你的目的就绝对达不成。

林修表示,最近被舒九虐的毫无还手之力也就罢了,毕竟人是主角,自己这样的绝对斗不过他,但你这个连面都没露过的炮灰也跑来鄙视我算什么事儿?爷这个大反派分分钟弄死你信不信!许是林修此刻的表情太过生动,舒九竟是不自觉柔和下了面庞,转头看了一眼军装男,饱含警告意味。

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的人在收到舒九的警示以后,抿了抿嘴,彻底安静下来。

林修莫约也是觉得自己方才一时情急之下说的话太过过分,便也住了口。

拨开舒九环在身上的手,躺在旁边的一把长椅上,塞上耳机调大音量,闭目养神。

舒九挑了挑眉,没有制止林修的动作。

他突然想起第一天跟林修回去之后,林修说的话——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你想,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

而你完全也没有必要告诉我你今后的打算,我总会站在你这边就是了。

但作为回报,你需要在事成之后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好。

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举动,毕竟你也知道了不是,给你的鲛人泪里面,有我的魂息。

抚了抚左耳上的鲛人泪,舒九笑的愈发动人,这可真是好东西啊。

是你自己决定把你交给我的,所以,千万不要后悔哦。

我已经遭受过一次背叛,而那之后我变成了恶鬼,若是在遭受第二次背叛,我就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了,所以小哥,千万千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因为连我不知道那之后的我会做些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乖乖的,只看着我就好。

只要,看着我就好。

那么现在,该是办正事儿的时候了。

几乎只是一瞬间,舒九便移至男人旁边,附耳低声道:你最好能保证你手下的那些士兵们没有二心,否则,语音上调,手下猛然发力。

刘绍军被这股力道压得单膝跪地,但尽管如此他却仍旧没有发出一声痛呼,自己技不如人又有求于人,再者方才也是自己不敬在先,落此境地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能在那个局势混乱军阀割据的年代,从最底层的混混混到之后的少将之位,刘绍军知道什么叫做能屈能伸,更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跟,什么样的人不能得罪。

况且现今自己代表的不只是一个人,还有自己身后多次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若是跟着这人能够让自己的将士们过得好些,屈膝弯腰又有何不可?只是,他却容不得舒九对他的士兵的质疑。

我的士兵,都是这世上最好的兵,绝无失信一说!语气里满是自豪。

倒是个真真正正的汉子,舒九心道。

————————————————林修听音乐正听的昏昏欲睡,耳机便被摘了下来。

乖~,这就回车上去了,再辛苦一下就好。

林修(呆滞脸):(□)舒九(温柔脸):(n_n)所以说您老人家在画风突变前能不能先来声预告,表示小心脏太弱了受不了啊怎么办——by林修的内心独白。

嗯,也许以后可以试下变换风格,现在这样子修已经能够做到处事不惊了,调戏什么的也没有之前有趣了——by(最爱修那种有心挣扎无力回天的表情的)舒九的内心独白。

等林修回过神来,便看到舒九仍和之前的军装男站在旁边等他起来,他们身后还站着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群,一群,鬼。

林修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所以说这公园的前身是乱葬岗么?话说刚才没注意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想想,这公园还真他妈的冷啊...{{{(>_<)}}}呵呵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在回去的路上,林修却是第一回主动挽着舒九的胳膊,一路都没撒手。

舒九表示,偶尔被黏的感觉略棒啊。

等摸到车门后,林修停了停,看向舒九。

没关系,他们用飘的。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里,刘绍军直接穿过门飘到前方副驾驶座上,目不斜视。

林修透过镜子看了眼,果然照不出那鬼的模样。

舒九察觉到林修的视线,又飘出来一句:哦,那不过是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罢了,小哥不用管它,你再盯着他看的话奴家会吃醋的~~林修闻言回头看看舒九,照着他的唇又亲了一口,然后淡定的上了车。

话说画风回归正常的感觉略赞啊。

((#‵′)凸所以说亲你是被舒九搞得不正常了么?)估计今后无论遇到怎样不可思议的事,他都能够淡然处之了。

可是,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吧?这才是第一批呢小哥,等下要去墓园,小哥若是累的活就先睡车上吧,等下奴家自己出去,会小心不会吵到小哥的。

林修目测了眼飘在车后的群鬼——不多,不过几百只而已,呵呵。

(╯‵□′)╯︵┻━┻林修面带笑容口是心非:我还是和你一起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舒九也笑,面带娇羞喜不自胜:果然小哥还是最爱奴家的,不如今晚回去之后就,就……未出口的话被堵住了,来人的嘴唇温暖柔软,带着让人沉醉的魔力,唯一可惜的就是接触的时间太短了。

林修语气宠溺神色温柔:这样就很好了,小九。

舒九以手捂面略带娇嗔:奴家都,都听小哥的。

怎么觉得劳资的脸皮有越来越厚的倾向,当着一群鬼的面也能做出如此不害臊的举动——by林修的内心独白。

现在就想把修吃下去,已经不想等了怎么办,果然还是换个风格好了,修变脸的表情略期待啊——by(表面温顺内心疯狂的)舒九的内心独白。

前座的新增面瘫鬼摊着脸,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旁边的人:他俩一直都这样?驾驶座上的武青目不斜视见怪不怪:习惯就好。

等林修一行终于完成今晚的任务回去时,林修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

还要去什么地方收鬼?忘记告诉小哥了,奴家前几日买下了郊区的一座新建的度假村,现在便是回村的路上。

所以说,你是打算建一个*咯?于是,在那天之后,林修在一次过上了脚不着地的生活,目标——建立一座专门为游魂而存的度假村!ヾ(?`Д′?)☆、第四目(10)林修叼着根狗尾巴草,坐在山头上看夕阳。

距离舒九买下郊区这这片度假村已经过去了5年。

5年间,除了最初的那些时段需要林修时不时跑跑腿外,剩下的时间里他便闲下来了。

公司的事不用他管,有那些英年早逝的商业精英们坐镇;村子的事不用他管,头戴‘二把手帽子’的他有一堆跑腿的阿飘;复仇的事更不用他操心,自从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个假神秘真草包以后,舒九看他的眼神不要太鄙视!真是!也不看看如果没有他林修的资金支持,你办事儿能那么顺利么?那些阿飘们遗留在现世的亲人还都是他以林氏的名头资助的呢,要不然你能收到那么多手下?!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家伙!小哥又在想什么?告诉奴家可好?奴家总是恨不能了解小哥的一切呢。

耳旁传来一阵温柔如水的声音,紧接着,林修便被人自后揽在了怀里。

一如既往地冰凉触感,却令人异常的安心。

林修吐出几乎被自己嚼烂的狗尾草,放松身子将自己的全部重量压到身后人的胸前,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全身心信赖的姿态。

你问我,我还想要问你呢。

怎么突然就对娱乐圈感兴趣了呢?最近和那个新晋的‘清纯玉女’蔡什么的走的挺近啊,手都挽到一起了。

还有那什么‘林氏副总与歌坛当红小将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惊!小天后拍摄现场又现舒总身影!如此频繁是为哪般?’,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风流了?是欲求不满还是怎么地?要拿人家小姑娘小伙子下刀子,你倒是下得了手!尾音略微上挑,带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话说出口林修才惊觉不妥,这话里话外满满的怨妇口气是要闹哪样啊?!但很快林修便释然了,他告诉自己,他这么说纯粹是因为舒九这种到处招蜂引蝶的行为很可能会阻碍他的攻略计划。

林修下意识忽略了心里那丝丝因舒九丢下他去找别人的而生的不爽——这纯粹是害怕舒九误入歧途成不了攻才有的感觉,绝对没什么别的东西!如此这般的在在心里重复好几遍。

而舒九在听完这话后却是当场破功,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他是真的兴奋,林修在他面前很少有这种类似于吃醋的情绪,他总是什么事都顺着自己。

这让舒九开心的同时又有些微的不满,这种不满在他有目的性的和一些明星们闹出绯闻,而林修又无甚表示的时候,达到了最高峰。

是以这些天他故意的多闹出了些动静,就想看看林修会有什么表情。

显然,林修的表现愉悦了舒九,这些天来萦绕在舒九心头挥之不去的郁闷因为林修的这些话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让舒九情不自禁的收紧了手臂,却又注意着不让林修感到难受。

只是他的笑声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甚至连胸腔都颤动起来。

林修感受着身后胸腔传来的震动后,不安的心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作为背负执念留存人间百余年厉鬼,舒九很少有情绪外漏的时候,难得有如此开心的时候。

林修也不打扰,安静的靠在舒九的怀里,因着这愈渐昏暗的天色,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他也真的睡了过去。

舒九发现后,轻轻地调整了下姿势,以便让林修在怀里待得更舒服些,随后就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此刻,天际漫天的红霞将整个山林都镀上了一层暖色,舒九将下巴搭在林修毛茸茸的头顶,满足的笑。

刘绍军站在不远处的山路上,看着似乎在夕阳中融为一体的两人,默默的转身。

——————————————武青整理着下面送上来的资料,头也没抬,问道:这么快回来了,事情已经告诉老大了么?调查清楚之后再报也不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出现过,到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

说话间,刘绍军飘道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茶闻了闻。

清亮的茶水便像是存了一晚般,立刻失去了原有的清香与色泽。

武青闻言,从资料堆里抬起头来,面容严肃:这次的事情不同寻常,牵扯到了冥界。

若是情况属实,而我们又没有早些做好准备的,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咱们的村子再大,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村子。

要知道,老大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冥界的人就放弃这么多年的筹划。

刘绍军辩道:那又如何,聚在这里的兄弟们那个不是被冥界唾弃有无家可归的游魂?老大不仅收留了大伙儿还帮着大伙儿照顾尚且在世的亲人,这份恩情摆在这里,就算是和冥界对抗又如何!你脑子被狗吃了么?除了撂拳头你还能做些什么?!今晚上去睡书房,少来烦我!现在,出去。

说完复又埋头于资料中。

别介呀老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这就去告诉老大还不成么!刘绍军哀嚎,想要上前却又迫于武青的余威而不敢动弹。

出去!武青低头道,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刘绍军。

于是刘绍军小媳妇似的哭哭啼啼的出去了。

(我不会告诉你说刘军官是诱受而武青是禁欲攻的,大家自己脑补吧哦哈哈哈哈!)刘绍军苦着脸,慢悠悠的飘荡在山路上。

他实在不想去当那个电灯泡,但比起被老婆赶出去睡,他倒宁愿事后被舒九整治。

只是在爬到一半的时候,刘绍军原本苦哈哈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凌厉起来。

前方山路的拐角处,有一鬼差打扮的人,墨发白衣,横亘在路中间,朝刘绍军和善的笑。

刘绍军二话不说,上手就是最凌厉的招式朝那人招呼过去。

这就是你们村的待客之道么?倒是长见识了。

那人不紧不慢地接招之余,还有闲心开口。

刘绍军不答,手上的动作愈发凌厉起来。

那鬼差却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动作却不含糊,看似柔软无力的动作一次次化解了刘绍军的攻势,却又没有伤他分毫。

注意到这点以后,刘绍军的攻击突然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鬼差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站在刘绍军前方两米处。

你是何人?刘绍军问,虽然他心底已经有了猜测,却不敢肯定。

小九儿不惜暴露自己所在也要找的人。

今日来此,不过是想传个话而已。

你说。

明晚子时,城西十里亭。

如此,告辞。

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刘绍军脸色沉重,抬头看向山顶的方向,倏地消失在原地。

舒九维持着怀抱林修的姿势,听着刘绍军的汇报。

越往后听,脸上的笑容越艳,待刘绍军说完,舒九此刻的表情已足以摄人心魄。

明日,村子一切如常运行。

舒九吩咐道。

一切如常,就是说舒九不打算让其他人插手。

刘绍军闻言急了:可是……嘘——舒九指了指怀中的林修,示意刘绍军下去。

刘绍军无法,只得下山。

待刘绍军的身影消失在山顶,舒九怀里的林修便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哪有方睡醒之人应有的迷糊?怎么不装了?舒九见人醒了也不松手,手臂反而有越收越紧的趋势。

林修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此刻的舒九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刘绍军一走,舒九倾力压抑住的疯狂念头就像是失了管束般,倾巢而出。

他眼中的红光大盛,笑颜明艳动人,只要一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那个他惦念了百余年的仇人,舒九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想要破坏些什么东西。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仇人玩弄在掌心,欣赏他痛苦失意的表情了。

那一定是一种极美的表情,这让舒九现在就蠢蠢欲动起来,而他怀里的林修显然成了这些情绪唯一的发泄者。

舒九着迷的闻着怀里的诱人气味,略微低头将唇靠近了香味最为浓厚的地带,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面,是输送血液的大动脉,只要轻轻地一咬,这人的命就会结束在自己的手上。

魂魄的力量亦会被自己吸收殆尽,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世间。

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世间,他会完完全全的融合在自己的血液中,深入到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再也无法和自己分开。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设想,舒九心想。

但是,这个‘他’是谁呢?舒九舔了舔唇下细滑的皮肤,几乎舍不得下口刺破皮肤,却又忍不住的来回舔舐。

如果现在下手的话,以后就再也尝不到了吧,可是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怎么办?尖利的牙齿徘徊数圈后终于刺破了一个小口,香甜的血液顺着那个洞口争先恐后的涌入舒九的口中。

真是美味啊!可是这人是谁呢?他的灵魂是否也如他的血夜般让人欲罢不能呢?如果就这么吞掉的话,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呢?为什么一想到这儿心就会疼的难以忍受呢?明明已经不会再跳动的心脏,为什么还会感受到疼痛呢?为什么呢?朦胧中似乎又听到了什么声音,那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舒九顺着声音的源头走进一间房间,那里有一个满脸鲜血的少年,手拿纱布委屈的问自己:有消毒液么?真傻!他嗤道。

不涂消毒液就直接包扎的话会有可能会让伤口感染,留下恐怖的疤痕的。

画面一转,这次是大厅模样的地方,少年眼神清亮的瞧着自己。

舒九直觉有什么不对,果然,他听见自己残忍的声音‘小哥的眼睛太亮了,亮的我想,——毁了他……’躲开!他开口,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看见自己的手指插入少年眼中,再毫不留情的拔出,带出两道刺眼的血线。

画面变换,他看见自己透过水幕,细细的观察少年的一举一动。

直到有人偷袭,他身受重伤,忍不住便通过书法告知了少年——那是他成为厉鬼后,第一次向他人示弱。

黑暗老旧的房子里,他边欣赏着少年焦急的神色边期待着少年的到来。

少年果然很快就来了,急切的推开房门,面上的紧张神色一点不拉的映入他的眼中。

他看着少年划破自己的手腕,送到自己的口中;他看着自己拿着带有少年魂息的鲛人泪,笑的温柔;他看着自己跟着少年回家,每日里不厌其烦的调戏少年;他看着自己同少年一起应付上流社会的富商公子们时,少年明里暗里的维护动作;他看着自己同少年一起,一同奔波建立起这个村子;他看着自己观察少年每一日的喜怒哀乐,看着少年从青涩的果实成长到如今诱人的青年模样;……最后,他看见自己将山顶独坐的少年揽入怀中,看着自己疯魔的吸取少年的生命力。

!!惊慌间,他突然间忆起了怀中青年的名字——林修。

林修,那个值得自己放到心尖上疼爱的人。

林修,林修,林修……我靠你适可而止一点可以么?你是要把我吸干还是怎么样?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真当我病猫啊?!别忘了我可是修习鬼道的天才,不和你争是让着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林修逮准舒九松口的空档,聚起全身的力气挣出舒九的怀抱,而后手中凝出一把光刃,盯着躺在地上的舒九,随时准备大开杀戒,可是他发现了什么?丫的那家伙竟然在笑!竟然在笑!在笑!笑!笑屁啊你!我屮艹芔茻!(╰_╯)#林修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阴恻恻的笑了。

胆儿挺肥的呀,快把你大爷我吸干了竟还有脸在那里笑!愤怒的后果是林修不顾舒九攻略目标的身份,晃着手里的光人就对着躺在地上的人劈头刺了过去。

光刃在距离舒九额头仅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林修撑在舒九身上,表情狰狞语气阴森:敢不敢和我打一场!舒九此刻眼睛亮晶晶的,似乎盛着天上的银河,答非所问:我让你看看我的本貌可好?本来面貌?林修稍稍有点动心。

剧情里把舒九的真实面貌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现在难得舒九同意摘去自己带了一个多世纪的幻化面具,不看看的话岂不是很可惜。

但是——一瞬的挣扎过后林修又凶狠起来:别企图转移话题!起来跟我打一场!输了就原谅你!舒九摸摸林修柔软的发,诱哄道:乖~~看完以后再让你打怎么样?此刻林修整个人都撑在舒九身上,二人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但林修却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现在在纠结这要不要放开舒九。

他觉得这次要是随随便便就这么过去的话他对不起自己脖子上的洞!于是,林修再一次颦起眉,试图装作凶狠的样子。

可他这次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一个不注意被舒九扭转局势。

林修看着坐在他身上,脸离他只有不足十公分处的舒九,神色懊恼。

又被他糊弄过去了!舒九在上方欣赏着林修精彩的变脸动作,表情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小修,看着我可好?被这个称呼惊到的林修忍不住就朝着舒九看了过去,然后就呆住了。

如果说舒九幻化出来的面貌是浑身上下寻不出一丝下次的精致的洋娃娃,那么现在的舒九以不单单是一个精致绝色所能概括的了。

肤如脂发如墨眉如黛唇似血……林修头一次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的学语文,以至于现在竟连感叹都不知用什么样的词才好。

只能干巴巴得道:好美……那,小修能原谅我方才的举动么?舒九低头,贴近林修的面颊,呼出的气息打在林修的面上,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林修闹了个大红脸,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结结巴巴到:原……原……原谅……你。

那,最后,小修可以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么?你这样纵容我,甚至为此不惜毁容也要帮助我的原因,是什么呢?只要你说出来,除了离开我这一点外,我都会答应你哦,全部答应你。

没……没什么……就是……嗯——?是什么呢?舒九继续蛊惑,唇甚至不经意间触了林修的。

林修脸上的红晕更甚:只要你……就在即将说出口的一瞬间,一阵熟悉的电子音惊醒了陷入舒九蛊惑的林修。

741:叮!目标人物舒九攻略成功,奖励宿主100积分,现在宿主积分为210,积分满1000时宿主可回归现实世界。

本系统将在一个月时间内寻找合适时机将宿主传送至下一个世界,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在接到提示后,林修嘴角掀起一个弧度,继续道:只要你——话语再次陷入停顿,林修微微仰起上身,双手撑在舒九胸前:只要你他妈的能从我身上滚下去!随后双手发力毫不留情的将舒九推了起来,忽略了心里隐隐传来的那一阵阵疼痛,头也不回的下了山。

舒九被林修推得跌坐在一旁,目送着林修消失在山路上,这才低声道:真可惜,就差一点就成功了呢。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总归是要呆在自己身边的。

说到最后,舒九禁不住舔了舔唇,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些鲜血的味道,以及方才身下人嘴唇的美好触感。

你总归是逃不开的,林修。

☆、第四目(11)深夜,子时。

林修嚼着口香糖,坐在大树的枝桠上,目送着舒九穿过宋怀林设的结界,消失在原地。

从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到现在,林修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原本还在思考着在舒九大仇得报后怎么开口提出那个‘做攻’的要求,结果现实就送给了他一个大礼。

唉——在叹什么气呢?任务完成了不应该高兴么?林修朝怀里望了一眼,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咪突然出现在他的大腿上,几乎融入在在斑驳的夜色中,只有一双金色的瞳孔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因为修炼的原因,林修夜里也能视物,否则还真可能被吓倒。

林修收回视线,敷衍的嗯了一声才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到下一个世界才肯出来么?林修在出门前拜托舒九将自己和他之间的媒介封印住了,这样舒九便无法通过他的双眼看到东西,防止舒九在决斗的时候分心。

所以对741的突然出新也没有太大反应——反正舒九看不到。

我可没那么说,只要及宿主你的积分超过了200,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帮助宿主你哦。

741青涩的少年音里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林修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消失得那么干脆的。

啊,那,那不是迫不得已下的选择么?宿主就不要介意了。

741那脑袋蹭了蹭林修的手,睁大一双猫眼做出卖萌的样子,可惜时机不对。

因为林修除了最初看了他一眼以外,之后压根就没看过它一眼!喵了个咪的!可是我很介意怎么办,作为擅自抛下我的补偿,小七你是否应该表示些什么呢?741烦躁的挠了挠头,左右绕了两圈,试探道:要不,这次让你死的痛快点?林修翻了个白眼:我哪一次死的不痛快了?若是你想不出什么的话,就让我来提这个要求吧。

正好这个游戏我也玩腻了,不如……退出游戏是绝对不可能的!游戏一旦开始,就必须走完,否则不只是你,被卷入到这个游戏里的所有的世界都会崩溃的!你会死,陈烨会死,花凤会死,柳子辰会死,舒九会消失,就连你在现实世界的亲友也会受到牵连……法则会抹消一切不在他干预之内的事情!741端正身子,严肃道。

……本来只打算通过741看看现实世界的父母亲人的林修沉默了。

他想他该是生气的,可不知为何,他总无法对着怀里的小东西发火。

以至于胸中积着一团澎湃的火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恰巧此时结界附近来了些不速之客,林修捞起腿上的猫儿放在树上,抄起搁置在一旁的铁棍利落的跳了下去。

掂了掂手里的棍子,林修对着向此处走来的人阴恻恻的笑了。

然而在看清来人后,林修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眼底森寒一片。

来人多武家的道士,其次便是些不入流的游方道士。

武青在他们来之前就曾要他小心,说村子里混入了奸细,还专门告诉他了些与武家人打斗时应该注意的技巧。

武家,呵!若是不知情的话怕是真的会被武青所迷惑,为了村子竟是与自己的家族为敌。

多么令人感动啊!可惜,武青没想到的是,舒九从一开始就不曾信任过他,而林修因为事先知道剧情的原因也多少防着他。

所以武青所谓的技巧,压根就没打算用!奸细?!当他林修是傻子啊!若是他不曾知道剧情便可能真的被武青糊弄过去,可是他偏偏知道!那几个武家的道士倒没什么,关键是其中一个游方道士的扮相——光头一字眉外加被削掉耳垂的右耳——妥妥的原剧情里‘林修’和‘武青’之间的传信小弟。

所以,若是真的照着武青所说的那法子斗下去,估计没几下就被制伏了。

林修握紧手中的铁棍,眼底晕满嘲讽——我原本都打算放下偏见相信你的,武青,可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发泄。

武家的道士虽厉害,其术法却是针对鬼魂的,对林修影响不大。

而唯一能伤到林修的的格斗却弱的厉害。

林修这一世闲暇的时候将上一世学到的格斗术都拾起来了,打架是一等一的好,没几下那些个道士便都趴下了,在地上哀嚎。

将铁棍在空中甩出一个华丽的弧线,林修挡在结界的入口处,神情坚定,不动如松。

空气沉寂了那么一会儿后,一个人影从暗处走出。

本来打算让你走的轻松些,可你却不肯,果真是天意。

武青扶了扶眼镜无奈道。

林修没有回答,绷紧身子,全神戒备论道法,武青并没有半点修炼天赋;论武力,武青书呆的本质也和林修相差甚远。

所以武青无论如何都不是林修的对手。

但是他却敢一个人出现,所以他的手中一定还有至少一张王牌,一张足以打败他的王牌。

可是,不能输!舒九还在身后,看时间,现在结界里面正是决斗的关键时刻。

若是武青趁乱进去必然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占尽渔翁之利。

他林修既然守着这结界,便是死也绝不能让武青进去。

更何况,他还不能现在就去死。

武青见林修戒备的样子,遗憾到:可惜了,我原本还很欣赏你的。

不过,这样也好。

就让我看看,所谓的‘天生阴体’,究竟能强到什么地步吧!来了!可是,在真正看清攻击的人是谁后?林修却是出离的愤怒了!武青在一旁凉凉的开口: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怀疑到了我的头上,我自认在这五年间我不曾做过一件真正不利于村子的事情。

曾经我以为是因为舒九在人间呆的太久的缘故,可是这呆子的出现却又让我怀疑了。

明明和舒九时期死的,却是个会轻易相信人的笨蛋。

他倒真以为我喜欢他,可事实上,我只是好奇而已——人和鬼之间到底是怎么做的,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林修防着刘绍军的攻击,听着武青的话恨不得咬啐一口银牙!果然是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所谓的道法连自己也利用的变态!不做对村子不利的事情是因为武青将村子看成自己的所有物;舒九不信任人是天性,就连他林修也是昨晚才真正见到舒九的真实面貌;他自己则是因为剧情作祟。

至于刘绍军——不知道恋爱中的人是脑残么!现在和他对打阿飘空有一副刘绍军的外貌,但双眼无神,一看便是让人控制了神智。

擒贼先擒王,林修找准机会将刘绍军束在树上后,便转头袭向武青。

铁棍的一头化作尖锐的剑锋抵在武青的脖颈,神色凌厉道:破解之法。

被人扼住命脉,武青却没有半点惊慌,眼神里全是疯子般的狂热。

天生阴体,哈哈哈,不愧是这世间最为逆天的天生阴体。

不过五年时间便能赢过死去近百年的刘绍军,哈哈哈。

疯子!哪里有半点平日里的优雅做派?!利剑前进一分刺破武青的皮肤,浸出点点血迹。

你最好不要浪费时间,告诉我破解之法——刘绍军重义,否则也不会为了他那些不得入地府的士兵们在人间带上这么久。

在村子建起来以后,执念以消,迟迟不肯走不过是因为生成了新的执念——武青——而已。

可是这执念却被武青当做了利用的工具。

林修眼神暗了暗,自己不也是这样么?为了自己活下来,就利用别人的感情完成自己的任务。

自己和武青一样,是个人渣。

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退出了。

但至少,要让身边的人好过些。

想到这里,林修第三次开口:破解之法。

可武青却阴森的笑了。

林修察觉不对连忙转身,可依旧是晚了一步。

刘绍军的手已经穿进他的胸膛,掏出了他的心脏,徒留一个恐怖的血洞。

身体被毁,魂魄脱离。

武青结果林修的心脏,朝着里在尸体旁的林修的魂魄说道:你一定在奇怪,明明不是你对手的是怎么挣脱你的束缚束的。

答案其实很简单,我把邵军手下几个副官的功力融到邵军的魂魄里了,现在的他甚至能和舒九一战,你又算得了什么呢?活着的时候尚且不是对手,死了的话更不是。

你那引以为傲的体质,今天起就能成为我的了。

哈哈哈哈!武青说的没错,为了方便鬼差的押送,人死后最初的五个时辰里的鬼魂,除了执念甚深之人,是最弱的,可以说没有半点战斗力。

所以说,现在的阿飘林修,不过是个战斗力为负五的渣渣。

但林修总是要离开的——不过是死法不同而已——所以听了武青的话他也不急。

他只是觉得悲哀,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刘绍军。

最亲密的爱人利用自己;最看重的手下因自己而消亡;最感激的恩人被自己掏出了心脏。

他会疯了的。

看着武青一步一步接近自己,林修却躲不了,他似乎被施了定身术。

林修没有惊慌,只是在武青走到跟前的时候才低声说了一句:放过刘绍军吧。

武青闻言眼神一厉,声音也沉了下来:他不会记得今晚的事情的,而作为补偿,我会一直待在他身边。

倒是你,与其关心外人,不如想一想怎么逃,虽然你逃不掉。

言罢掏出一张紫色的符咒,就要往林修身上招呼。

林修闭上眼睛,对着在树上看戏的741道:帮我——他不能就这么消失,不能在守着舒九结界的时候消失,舒九背负的已经够多的了,不能再在他的背上加上他的命。

一声凄厉的猫叫突然响彻整四周,穿透了结界,传到了舒九的耳中。

舒九双眼赤红,只差一点就可以结果宋怀林,卸掉自己背负了百余年的血海深仇,明明只差一点。

可眼前却突然出现了林修被武青逼到极致即将灰飞烟灭的场景。

进,灭仇人,却失了林修;退,救林修,却失了手刃仇人的最佳时机。

思绪在煎熬,可身子却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他用此生最快的速度,飞奔到林修跟前,一掌击开武青,另一手环上林修接连飞出好几步。

直到真正救出林修,迟钝的思绪才渐渐回归。

明明已经不再有担惊受怕这种情绪,却在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失去面前的人的时候骇到了极点。

还好赶上了。

还好。

还好。

林修对于舒九的突然出现有些吃惊,眼角余光撇到不远处的宋怀林,突然就有些头疼——果然指望小七变身猫妖大杀四方的我蠢透了。

回过神看着深色焦急的舒九,林修愧疚的同时又有些心酸,这个人为了自己,竟然放弃了手刃仇人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舒九等了足足百年。

舒九还在陷在一点就失去林修的惊慌中,话也说不出,抖着手堵住林修胸前的血洞,试图缓和血流的速度。

真傻啊,林修叹道。

他明明已经死了。

一手握住舒九抵在胸前的手,另一手勾住舒九的脖颈,林修身体前倾,吻上了舒九的唇。

不是平日里敷衍的顺从,只是想这么做,就做了。

唯一可惜的是,现在的他身体冰冷,再也无法给舒九眷恋的温暖。

舌尖窜入舒九紧抿的唇,撬开他咬紧的牙关,卷起他舌与之共舞。

在这个安抚性意味的吻里,将自己全部的感情倾注在这一吻里。

我在这里,不曾离开,所以不要惊慌。

舒九紧绷的大脑渐渐放松下来,反手将林修紧紧拥在怀里,舌头打破被动的姿态,闯进林修的口腔肆虐。

待一吻结束,林修将额头抵在舒九的肩傍上,低低的笑了。

其实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在接吻的时候不必为换气的事情而烦恼。

舒九抚着林修的发,看着青年的眼神里满是温柔。

他突然觉得这样也好,至少鬼鬼恋比人鬼恋听起来靠谱多了。

但是,不能放过。

舒九抬头看向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武青,眼底一片肆虐。

绝对不能放过。

因为他的背叛,更因为他对林修的伤害。

既然有胆子动他的人,就应该有接受他无边怒气的觉悟。

于是,舒九笑了,迤逦无比,与笑容相违的眼底却森寒一片。

手下的动作有多温柔,看着武青的眼神里的寒意就有多深厚。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武青。

☆、第五目(1)大约是主角特有的外挂,秒了林修的武青一瞬间被舒九秒了。

林修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刚要上前却突然一阵无力,再睁眼时,他已经换了环境了。

这是一间古香古色的屋子,不同于林修上次世界时遇到舒九的地方,这个屋子里到处弥漫着奢靡的紫檀木熏香的味道,屋内的陈设精美而不失韵味,没有半点腐朽的味道。

林修此刻正凭栏坐在窗前,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饵料撒入窗下的池塘。

能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林修看着池里争食的锦鲤,状似不经意问道。

741抖了抖尾巴,讨好道:你被宋怀林收了,然后投到了外界。

我中途捣了鬼,将你送到这来了。

宋怀林?对对对,作为鬼差,他有能力处理你这个新魂。

741点头。

可他这么做的理由呢?林修问。

741正要回答,却又听林修说:算了,左右算是过去了,只要我不是因守护阵法而死便足够了。

说着,林修闭上眼,开始梳理这一次的剧情。

这是民风较为开放的架空朝代,连男子都可以为妻,而林修这一次的任务对象,就是他的竹马未婚妻,当朝丞相的小公子——迟秋年。

至于林修,表面上以故人遗孤的名义借住在丞相家,实际身份则是已故皇后之子,当朝大皇子樊修临。

说白了,这次的剧情便是林修要江山不要美人,最后小受伤心欲绝之下弃暗投明琵琶别抱的故事。

呐,既然剧情已经看完了。

在林修睁开眼睛之后,741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出去阻止小受与小攻的相遇啊?接下来的剧情说——小受和仆从走散被纨绔调戏,最后小攻陈瑜英雄救美。

你现在出去的话还来得及赶在小攻之前救下小受,刷到好感。

快点阿!741说着便跳下了窗户,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走到一半发现林修并未跟上来,回过头才发现林修仍面无表情的倚在窗前,没有半分移动的迹象,就连眼神也不曾分给他一丝一毫。

似乎是感受到了741的视线,林修这才看向741,脸上浮现出一种虚幻的笑容。

他说:小七,这么久以来,我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的任务,只是把目标人物变成攻而已。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并没有任何限制。

那么,这样想来……林修眼角眉梢含着笑意,似乎有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这样想来,即使是不择手段,也没有问题的吧。

所以,我根本没有必要去刷所谓的好感度,不是么?窗外的太阳躲进云层,本就因着屋下的湖水而显得有些阴凉的房间突然间有些冷。

741有些看不清林修的表情,只是在愣了一瞬后,才踱步到林修脚下,一跃至林修的大腿上:宿主大人怎样想,便怎样做就好。

既如此,我要□□。

******我是场景转换器******糖葫芦嘞!两文钱一串!唉哟!谁走路不长眼睛?撞落了我一地的糖葫芦!莫不是昨晚在窑儿里的姐儿那儿失了魂,现在还不曾回魂儿?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阵哄笑。

而被取笑的锦衣少年却没有半点反映,倒真像是丢了魂般。

他身后的小厮却急红了眼。

闭上你的狗嘴!也就我家公子宽宏大量才不计较你满嘴胡言,滚滚滚,拿上这些钱赶紧的滚!要不然当心我叫来官差打死你这出口没个遮拦的!!小贩见好就收,急忙转嘴:对不住对不住!老头子眼睛花咯冲撞了贵人,这就滚这就滚!说着拿着丢到自己身上的钱袋一溜烟跑了。

公子!哎呀公子!小全赶忙扯住前方就要似乎喝醉了酒左摇右晃的公子,苦着脸道:诶呦喂!我的小公子!我的小祖宗哟!您这是怎么了?都怪奴才我方才被糟心事儿糊住了眼没看好您,您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和我说出来,不行咱们回府找老爷或是林公子也行……唉!公子!您别跑啊!等等!!然而迟秋年却听不到小全的呼唤,他现在整颗心都在颤抖,他要去见那个人,要去见他,要去见他……砰——地一声,房门被大力撞开。

林修回过头,便看见门口处,一人手抵着门框微弯着腰,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即使逆着光林修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他专注的视线,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林修放下手中的鱼饵,微弯着眼角,像是看着挚爱的情人,语气辗转间尽是温存爱意:年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又受了什……话未说完便有人奔进自己怀里嚎啕大哭,似乎有着满腹的委屈正待发泄。

林修愣了愣,反手抱住怀里少年。

古人结婚早,迟秋年现今也不过十四五岁光景,即使今后受尽苦难心伤,结局时也不过二十出头。

放到现代是个大学都没读完的孩子。

林修虽已下定决心不择手段,但真正看到这样温软脆弱的少年时却又有些心软。

罢罢罢,大不了多给他和陈瑜些相处时间就是,早日爱上陈瑜也好早日从他这里解脱。

只是没想到这少年年纪不大手劲儿不小,勒得林修的腰都疼了。

待少年哭声渐歇后,林修才无奈笑笑:这是在哪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说出来,你林修哥哥去教训他便是,给你加倍讨回来。

怀里的少年手指抓紧林修的衣服,抽了抽鼻子,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哭腔:我听闻父亲说,林修哥哥推迟了婚期。

原本剧情里也是这样,林修在知晓自己身份后便推迟了婚期。

理由很简单——皇帝不可无后。

所以说这是受了我的委屈?林修有些无奈,倒还真是个孩子。

我既无功名在身,除丞相府外又无府邸容身。

林修拍了拍少年的背,安抚道,你跟了我,只能受委屈,我又怎么舍得呢?若是我能在明年科举上高中,情况多少会好些。

还是说,你不相信你林修哥哥?可是年儿不在乎这些东西,年儿只要和林修哥哥在一起就好。

所以林修哥哥不要推迟婚期好不好?年儿从儿时起就一直想成为林修哥哥的妻子,年儿不想推迟婚期!年儿现在就要嫁给林修哥哥!林修:……虽然剧情设定里小受很爱撒娇,可是林修还是控制不住的爬了一脑门的黑线。

林修松开怀中的少年,解开少年对他的束缚,将他推离至一臂远。

按住少年的肩头,林修的眼珠漆黑如墨。

秋年,要乖。

少年在被推开后一直低着头,听了林修的话后握紧拳头,连指甲嵌进肉里去了都似乎没发觉,好半天才稳定好情绪。

年儿会乖乖的,但是,林修哥哥一定,一定要娶我!少年缓缓抬头,抬手抓住林修的手腕,盯着林修的眼神里尽是坚定。

一定,一定不能再放开我的手。

林修笑了笑,看着浸了血的衣袖朝着门外吩咐道:来人!取些伤药进来!迟秋年握住林修手腕的手紧了紧——林修哥哥,你没有答应,一直没有答应,从我进门起就一直没有答应……伤药被送进来,林修抽出空余的手摸了摸少年的头,松手,我来为你擦药。

你呀,还是这么孩子气,这叫伯父和我怎么放心呢?林修低着头,细细的位少年清洗手心的伤口。

林修都不知道,这个剧情里极度怕疼的孩子是怎么伤到自己的,就连给他擦药他都没有半分害怕的迹象,果然剧情不可全信么?不放心的话,一直看着我便是。

耳畔传来少年略带赌气的话语,林修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

好好好,我一直看着你便是。

那么,不可以反悔,林修哥哥。

绝对,绝对,不可以反悔,否则……☆、第五目(2)你当真下了决心?书房里,老丞相执子落下,叹道。

林修斟酌片刻落下一子,切开层层迷雾,直指疆场,竟是要与白子拼个你死我活。

从一开始我被逐出宫,娘亲为保我死在德妃手下时,我就已下了决心。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但你娘亲未必希望如此,她执掌后宫多年,看倦了名利争夺人心不古,是真的希望你能远离这一切是非。

所以母后死了,死于她的天真。

身在局中,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唯一的活路,不过是拼死而已。

再者,纵使我的身份瞒得了一时却终归瞒不了一世,他们总会找上门来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抢占先机。

敌在明我在暗,怎样都是我得了便宜。

言罢,林修轻敲棋子,粲然一笑:我是断不会步母后的后尘的。

老丞相摇头轻叹,罢罢罢,我已写信给刘将军,你此去边疆切记小心行事,莫要在战场上丢了命。

林修道:谢谢伯父,另外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遇,烦请伯父为年儿另寻姻缘吧,我终归不是个好归宿。

况且,我此番争斗并不想将迟家卷进来,终究是要与伯父断了亲缘的。

唉,年儿那孩子从小便钟情于你,我纵使横加干涉却也未必如意。

都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我老头子懒得管喽。

说罢扔下未完的棋局,便离开了。

林修看着即将得胜的战局,苦笑,这是怕输又逃了么?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老的小的都不让人安生。

喵~宿主大人真要去战场么?丞相走后,741跳上矮榻,斜着头看着林修,不解道。

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宿主大人何必非要选择这种方法呢?在这次剧情里,您是命定的天子,纵使如原剧情一般在京中蛰伏伺机而动,也是可行的啊喵~~林修自顾自收拾残局,但这是最快的方法,不是么?而且我现在,最不害怕的,大概就是死了。

你说是么?小七?但是,万一小受在你不在期间和小攻看对眼了怎么办?741急道。

林修停下收拾的动作,看向741,笃定说:他爱‘林修’。

在我真正抛弃他之前,他会一直爱着‘林修’。

这便是爱情,忠贞又坚守,可笑又荒诞。

呵!他们为什么要爱林修呢,明明林修只会为他们带来不幸,明明林修注定会离开。

爱上别人?正合我意,爱的越深越好,爱的越浓越好。

我便是要做那无情之人,便是要做那可恨之人!即便是不择手段断了他陈瑜的根,也要完成那该死的任务!退出这该死的游戏!741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禁抬起一只爪子安抚明显情绪有些激动的林修:宿主大人……然而一瞬间,林修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般,恢复了近日里惯常的笑容,抱起741抚了抚它的脑袋,吓到了么?抱歉,我没事的。

但是我要去看看年儿了,他近日因为我赴边疆的事情闹得不肯吃饭,非是我做的吃食半点不肯入口,也真是难为他了。

741蜷在林修的怀里,回忆着自遇到宿主以来的诸多事情,然而,它恍惚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时候,那个青年令人安心的笑容了。

现在这样,这样虚假的笑容,这样没有半分人情的神色……林修赶到迟秋年院子里的时候,他的门外已经散落了一地破碎的瓷器。

小全正在门外苦着脸劝,却又不敢进去。

见到林修过来简直就像见到了救星,立刻迎了上来。

林公子,您可来了。

快去劝劝公子吧,这眼见着就把屋子里能砸的全砸了,奴才们劝了半天也不见个好。

我知道了,你带着其他人先下去吧。

等子时的时候再着人送些热水过来。

是!劳烦林公子了。

等林修端着托盘踩着遍地残骸来到房门前的时候,一副乘着半杯茶水的杯子擦肩而过,险险砸到林修的脑袋。

虽然滴了些水渍在肩头,但好歹没伤到。

年儿,那可是伯父最爱的前朝的青花瓷。

林修无奈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少年飞奔至眼前,满脸焦急之色。

林修哥哥,刚才没伤到你吧?给我看看!说着就围着林修转了两圈,见没什么伤口后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拿出帕子轻轻扫去滴落在林修肩头的茶渍。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你门外的东西。

那里有不少你大哥托人从异地淘来的宝贝,连伯父都没讨到几件全跑你这里来了,你倒好,一个顺手全砸了!林修训斥着,一转眼看到屋内唯一没被毁的物件恰是正是窗前的梅花瓶。

那是记忆里,林修为了庆祝迟秋年十五岁诞辰,亲自上手弄得玩意儿。

估计全屋子里,最不值钱的物件便是那梅花瓶了。

一转头,果然看见少年正低着头站在自己身边,半声不吭。

那样子着实是惹人心疼,林修只好便一手端着托盘,一手覆上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但那些终归是死物,若是碎了能让你开心些,林修哥哥便是亲自去官窑里为你运来一车让你咂便是。

所以,现下最要紧的是先把这东西吃了。

说着便拉着少年来到桌前,放下手中的托盘。

说来这府上,也就你能吃得下我做的东西了。

前阵子伯父见你吃我做的东西吃的馋人,便要我顺手给他做了些,结果东西做好了,伯父却只吃了一口就托辞出了门。

那是父亲口味怪异!少年乖乖的跟在林修身后。

即使他仍旧低着头,却也不忘为林修争辩。

所以,快吃些东西吧。

吃完让我看看你的眼睛,一直不肯抬头,怕是又哭肿了吧。

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出来,少年立刻抬起了头,哭的红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修,转瞬间就落下泪来:林修哥哥,不要走好不好!就算你走也带上我好不好?我乖乖的,不撒娇也不耍脾气,一定不会给你带麻烦的,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年儿不想一个人等在这里!年儿害怕,年儿是真的害怕啊!林修一把抱住哭泣的少年,吻了吻少年的耳垂,低声劝道:不哭不哭,年儿先吃饭好么?吃完饭,你林修哥哥送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大礼。

算是林修哥哥给你赔罪好么?少年稳定下来之后,只吃了两三口饭便觉得浑身燥热起来,不安之下迷茫的看着林修,却只依稀见到林修拆下头顶的发饰,散落一头如瀑的青丝,靠近他耳畔低声说了句,年儿,等我回来。

随后,那仿佛置身于天堂般的美妙感觉几乎让他欲||仙||欲||死。

他想,就算从此再也醒不过来,他也是甘愿的。

*******我是的名字叫河蟹河蟹河蟹*******林修扶着酸痛的腰,踏进盛满热水的木桶里。

几番挣扎之下,才将手伸进身后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将少年射进去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掏出来。

少年此刻仍就沉浸在梦中,就连近日里一直绷着的眉目也舒展开来,嘴里咂咂的,不知在做着什么好梦。

待洗漱完毕后,林修披上衣袍,缓步至少年窗前,最后看了一眼少年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小七,该出发了,想必门外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林修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转身的瞬间,方才还在床上酣睡的少年瞬间睁开了双眼,神色清明,哪里有半分迷蒙的迹象。

确定林修离开后,少年坐起身,伸出手闭上眼睛,神色痴迷地细细舔舐每一根手指。

就是这只手,抚遍了那人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再睁眼时,少年的眼里有红色一闪而过。

林修哥哥啊——☆、第五目(3)林修这一走,就走了三年。

边关苦寒,第一年的时候林修的手脚都冻出了疮,严重的时候连站起来都觉得脚底钻心的疼。

可林修忍过来了。

他至今仍记得他第一次上战场杀人时的感觉,那时他心底依旧存着对人命的敬畏。

第一次下手时留了情,只是将敌人放倒了事。

可转眼就看到那个他留了情的敌军,一刀捅穿了一个□□将士的胸膛。

林修仿佛看见那个枉死的□□战士死前怨恨的看了他一眼——他说:你杀了我。

那时是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等再回首时,他的手上,已经不知道聚积了多少人命。

就连他的样貌似乎也随着杀气的聚积变得刚硬起来。

用741的话说,就是越来越攻了,林修不置可否。

等真正将敌寇赶回老窝以后,林修他们迎来了班师回朝的命令。

那个时候,林修已经是个将军了。

这三年他也没与朝廷断了联系,暗地里接上了几个前皇后亲族遗留下来的暗桩,对京城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包括中原第一富商陈瑜跟在迟秋年的屁股后面跑了三年这件事。

至于迟秋年,除了第一年最初的时候林修偶尔给他写过几封信以外,之后就再没动过笔。

反倒是迟秋年一直坚持不懈的每月三封信。

但林修却一封也没有看过,全部交给了自己的亲卫,他的亲卫则转手将信扔到了营地外,任凭其飞荡在呼啸的黄沙中。

远在京城的少年的期许,全部被掩埋在那边疆干枯的黄土之下,无人问津。

大军得胜班师回朝的前一天,林修得了刘将军的诺,回京便同刘将军府的大小姐订婚。

741知道的时候惊得下吧都要掉下来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宿主大人你真要订婚?没搞错吧?订了婚的人是‘林修’,而我将会是这个国家的王,樊修临。

那谁会是‘林修’?林修却只是摸摸它的头,似笑非笑,却并不回答。

741表示他越来越看不懂他的宿主了。

也是在这胜班师回朝的前晚,林修时隔三年,第一次给迟秋年写了回信。

先是同迟秋年解除了婚约,而后将订婚一事事无巨细的写了下来。

他已经吊了迟秋年三年,是时候断了这根线了。

写好信后,林修招来亲卫,将信递给他是说道,放出些消息,让陈瑜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顺便让京城里的人准备一下,是时候来场大戏了。

他的亲卫林三弯腰,恭敬地应了声:是!京城里的确来了一场大戏,却是在林修他们回来之前。

丞相府家的小公子,不顾众人阻挠,跑到了刘将军府里,放火烧了刘大小姐的闺阁。

若非陈瑜及时赶到四处赔罪,恐怕当天小公子就要被扣在刘将军的府邸出不来了。

而这一闹,也让大家知道了一件事——迟小公子等了三年的郎君,边疆新出现的黑马,杀敌无数令蛮人闻风丧胆的林修林将军,移情别恋了。

然而却并没有人指责林修的不忠。

男子为妻一事虽然有,但并不常见。

所以对于林修退婚一事,多数人只道林将军迷途知返,没有人关心小公子是什么心情。

小公子在大闹将军府之后就被软禁了起来,饿了三天之后,将第四天陈瑜一早带来的饭食吃了个精光。

也不管空了三天的胃是否经得住这一次暴饮暴食,只将那馒头当成那刘大小姐,一口一口啃得凶相毕露。

闹得一旁的陈瑜既开心又伤心,连表情都不会做了。

饭后,小公子捂着胃,苍白着脸色坚定道:我要去找他!‘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陈瑜沉默了,良久才叹道:要我怎么帮你?迟秋年出现在林修房里时,林修刚刚沐浴完,正坐在火炉前一边烤火一边擦头发。

这是大军班师后来到的以一个城市,林修作为将军有幸分到了当地官员的一个独院,并洗了一个月来的第一次热水澡。

洗完后,林修舒服的直哼哼,坐在火炉边的时候开心的晃动上半身,嘴里哼唱着早已忘记大半曲调的不知名的歌曲。

不经意间,擦头的巾子便叫人夺了去。

那人细细的为林修擦拭烘烤未干的发。

林修心道是府里知趣的丫头,遂由了他去,安心的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待发丝尽干后,少年,不,应当是青年了。

青年挑起林修的一束发,那上头还余留着皂角的清香,青年嗅了嗅,似乎没嗅够,又俯下身,点了身下人的睡穴。

鼻尖点着身下人淡红色的薄唇,良久,才离开。

将人抱至床上后,青年盯着林修刚毅的面容,轻啄那人干涩的唇,直到身下人的唇变得粉润诱人,直到他发出酣睡的呼吸声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熄了案上的油灯,抱着那人安心的睡了。

林修第二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哭的红肿的两汪大眼睛。

三年,那个记忆里软濡干净的少年似乎没怎么变,除了长开后更加清俊的面容外,那爱哭的性子还是没变。

不过林修现在最关心的是:你怎么在这里?说着就要扒开青年缠在他身上的双手起身,叹气道:年儿,你不该来的。

这一句话就像是开启了洪水的闸门,青年不管不顾的抱紧林修,埋在他的肩窝哭的肝肠寸断。

门外的侍女被这哭声惊到,连连敲门。

林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林修揉了揉额头,也不起了,就躺在床上任由青年抱着他无奈道:无事无事,将院子里的人都遣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林修甚至要被肩窝出滚烫的泪水灼伤了。

直到青年渐渐安稳下来后,才一个手刀将青年劈昏,一根一根掰开青年缠着自己的手。

穿戴洗漱好之后,才吩咐侍女进来。

替这位小公子穿衣洗漱。

动作小心些。

吩咐完侍女又叫来林二:去城里最好的客栈,将陈瑜寻出来,并将小公子交给他。

日后晚上加紧防守,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任何人靠近我的住处。

是!果然,吊了三年的线,不是说断就断的么?☆、第四目:舒九番外火,漫天的大火,舒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见了在大火中无助挣扎的人们;看见了在被鬼差押送时麻木无情的人们;看见了躺在树上,喝着酒,笑看眼前人间地狱的罪魁祸首——他的师父宋怀林。

那一瞬舒九心上涌起无尽的恨,他想要飞到那树上将其千刀万剐,但他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哪怕一步。

然后,他回头,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他的身体。

哦,对了,他已经死了——舒九恍恍惚惚意识到。

那为什么,数九的眼里满是迷茫。

为什么那些鬼差,看不见我呢?又一名鬼差飘荡着从舒九的身体穿过,一瞬间,一个微弱的念头在舒九脑海里燃烧起来——难道说我还没死?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在舒九的胸腔激荡起来。

回去!要回到我的身体里去!然而每每靠近自己的身体都像是遇到了一层坚固的屏障,舒九撞不开,勘不破。

但他做不到的事情,有人能做到。

宋怀林晃荡着酒壶,含笑,一步一步靠近屏障,一步一步穿越屏障,一步一步走进舒九到不了的禁地。

舒九几乎控制不住他的满腔怒火,他嘶吼着,不干的拍打着那一道屏障,却只是徒劳。

他看见宋怀林低头凑近他的身体,他听见宋怀林的声音透过他的身体,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边:小九儿那么漂亮,为什么非要让其他人看了去呢?而后便是刀子刺入皮肤,划破血肉的声音。

感受到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痛,舒九颤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放下手时入目便是满目的红。

血透过他的指缝滴落到地上,啪嗒一声,却留不下任何痕迹。

待宋怀林停下动作,将带血的刀子扔到一旁,舒九猛地退后一步,才没让那泛着红白血光的刀子穿透他的魂。

刚站定,入耳又是那人疯癫的话语,这个样子,便不会有人喜欢上你了吧。

呵!小九儿,你明明生了张魅惑众生的脸,却为何偏偏要和那样的女子订婚?她哪里配得上你半分!?为何看不见我呢?明明我是那么的喜欢,呵呵!哈哈哈!明明我是这么喜欢你这张脸啊!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你瞧,逼你结婚的人全都死了,就连你也要死了,再也没有人能抢得走你了,你说是不是?我的小九儿?别怕,我这就去寻你,黄泉路上,我怎么舍得你一人孤单呢?又是一声利器穿破血肉的声音,舒九抬头,惊愕的发现那个疯子,手握一柄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仅仅因为这张脸!哈哈!仅仅因为这张脸便灭尽我的亲族!枉我平日里那么恭敬地称你一声师父。

呵呵!既如此,这张脸,不要也罢!自那以后,舒九的面具,一戴就是一百年。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摸样,他也以为自己绝不会在一真面目示人,直到林修出现。

可是,可是……*********我是回到小树林的分割线*******舒九指尖抵在宋怀林脖颈,眼眸似血神色冷的堪比千年寒冰,他在哪里。

他啊——宋怀林身体前倾靠近舒九,任由锋利的指甲穿透他的喉咙,拖长尾音道:已经消失了哦。

话音刚落便化作一阵轻烟,魂飞魄散了。

私自施展禁术将无罪之魂投入异界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舒九不费吹灰之力便打散了他的魂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至死,我都是小九儿心里最最难忘的人。

魂魄被打散前,宋怀林衷心的笑了。

消失?舒九摸了摸耳垂上的鲛人泪,眼里的血色几乎要溢出来。

随即摘下那滴鲛人泪抵在眉心,稍一用力,将整颗鲛人泪嵌入血肉内,在舒九松手的瞬间,化为一朵冰蓝色的火焰花,安静而又浓烈的绽放在舒九的眉心。

我会找到你的,小哥。

舒九微微偏头,看着东方渐露的霞光,脸上是醉人的笑容。

还有那只带走你的,猫。

远在异界的741冷不丁打了个颤,仿佛背后有什么人在盯着他,那充斥着满满的恶意的目光几乎要实质化,让741忍不住往林修的怀里躲了躲。

怎么了小七?林修关心地问。

741将脑袋埋进肚子里,声音闷闷的:没事的,大概是除了幻觉。

大概只是幻觉。

☆、第五目(4)护送迟秋年回到客栈的将士走后,陈瑜便撤下了那张深情脸,坐在离床五步远的桌子上自斟自饮。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人都走了!咻——一枚棋子破空打向陈瑜,擦过陈瑜耳畔的发钉在他身后的墙上。

随之而来的是少年清浅的声音:闭嘴!陈瑜放下酒杯拍了拍胸脯,暗自摇头,庆幸自己没有真的爱上这只人形杀器。

他当年是真的对迟秋年上了心的,初见时小公子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心都萌化了,只想着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珍宝双手奉上。

可惜。

陈瑜转头瞥了一眼嵌入墙壁约有三指深的棋子,还好自己及早跳出了虎窝。

说来那时林修刚离开京城没多久,那时他还不是中原第一富商。

一日,陈瑜再次去丞相府求见小公子不成后,正打算离开时,却突然收到了小公子口信,邀他明日湖心亭一聚,那时他傻傻的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

第二天还特意穿上了绸缎庄送来的新衣赶了个早。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等陈瑜赶到湖心亭时,小公子已经到了。

他急急忙忙赶上前去,还未说话便迎来了小公子明媚的笑脸。

坐定后,小公子放下酒盏盯着湖心亭,悠悠的说了句:我有办法让你成为中原第一富商。

但相对的,你必须为我所用。

当然陈公子可以选择拒绝,但请相信,如若拒绝,陈公子最多,也只是如今的京城富商了。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犹豫过的,毕竟初见的那一眼印象太深刻,他希望再次见到少年全身心依赖懵懂的眼神。

可惜他终究是没能坚持下去。

或许是他的喜欢太浅薄,亦或是,少年的爱太深沉。

那除了林修外看淡一切的眼神,终是让他怯了。

后来果如小公子所言,他真的成了天下第一富商,加上小公子在朝堂上的帮助,现在就连官府也要给他几分脸面。

但是,他却失了追求小公子的机会。

一次出游时,陈瑜曾问过小公子:为什么非他不可?那时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听了他的话,小公子停下了脚步举着伞凝视着北方——那是林修所在疆场的方向。

就在陈瑜以为小公子不会回答的时候,小公子突然开口了,声音低沉飘渺的几不真切,但他还是听清了:因为他是林修啊。

三年来,小公子总是冷静的,冷静的等待无望的回信;冷静的谋划京中的布局;冷静的坐在林修的院子里,看着林修的手札发呆。

唯一一次失控,大约就是收到林修的回信之后。

他当时知道这封信的存在后,大约是欢喜的。

可是看了信的内容之后,他却一瞬间感到心脏疼得厉害,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明明和林修有着婚约的小公子总是愁眉不展了。

所以,陈瑜实际上是感谢小公子在刘将军府放的那一场大火。

至少,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小公子失控的场面,那让他觉得,小公子是个活在现实中的人。

室内安静下来后,陈瑜并没有马上离开,毕竟他是个痴情人儿不是,见到心上人这样被送回来,总要惆怅一会吧。

陈瑜晃晃酒杯,估摸着时间,大约一刻钟之后,才又端上满面愁容做出深情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走了出去。

陈瑜出去后,躺在床上的迟秋年才睁开眼睛,手指攥紧身下的床单,一遍一遍默念:再忍忍,就快了,就快了。

咱们就快到了林将军!瞧见没有。

一名将士指着前方路上的土坡,脸上满是即将回家的喜悦。

过了前面的土坡,咱们就要到啦。

听说这次大胜蛮夷,圣上龙心大悦打算大宴群臣,将军您此番立了大功无数,想来定当能得了圣上的青眼。

末将和兄弟们先在这里恭贺将军,要不到了那京城,估计上赶着巴结您的人都能排了一条街去,末将们是绝对挤不进去的。

对对,俺们最看不惯那些京城里的文官了,他们别的不会,跟风的本事那是谁都比不上,比那墙头草还墙头草!有一名将士说道,语气里满满的是对文官的不屑。

林修摇摇头,道:莫要小看那些文官,就你这二愣子的摸样,两三下就能叫你看低的文官从里到外啃个透!那将士不屑的切了声,挥挥拳头凶狠道:老子害怕了他们不成?一匹马上前赶走了愤愤的将士,马上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正是迟秋年。

少年此刻柳眉倒竖,表情里带着刻意装出的凶狠,却让人害怕不起来,就像家里头供养着的小猫儿乍起毛来的样子。

你对着我林修哥哥凶什么凶?他是你能凶的么?将士的脸红了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

俺不和你争!你那嘴巴跟个刺猬似的,俺说不过你!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其他将士哄笑一声后,也在小公子镭射眼神下纷纷退场了。

一时间,军队的前方只有林修和迟秋年两人并行。

林修侧头看了眼只穿了一件单衣的迟秋年。

这会是初春的时节,呼吸间还能看见白白的雾气,迟秋年穿成这个样子,除了装可怜还是装可怜。

林修默默扭头当作没看见。

那天他把小公子赶走后,第二天,他的身边便多了一位小厮。

不过和别的小厮不大一样,这个小厮身体娇贵喜穿华服,最最要命的是他喜欢爬床!林修试着不理他。

迟秋年红着眼睛不说话不吃饭。

林修试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我是有婚约的人。

迟秋年红着眼睛不说话不吃饭。

林修试着赶他走。

陈瑜便送信来说,迟秋年红着眼睛不说话不吃饭。

最后,林修试着坚守阵地不让迟秋年爬床,他丫的迟秋年又红着眼睛不说话不吃饭。

林修有掀桌的冲动,剧情里小受虽爱哭却也没有动不动就绝食的地步啊!谁死了主角也不能死啊!741曾试探着说:要不宿主大人您就收了他吧?得来的却是林修的冷笑:且不说我是否爱他,单单就完成任务我就会死这一点说,你是要我死后,迟秋年跟着陪葬么?741遁了。

最后林修无奈了,林修妥协了,心想等到了京城夺了权再说吧。

等他真正把握住丞相府的命脉,或许迟秋年会成熟些也说不定。

于是迟秋年成功的上位了,哦不对,是成功的留在了林修的身边,成功的每天钻进林修的被窝而不会被赶出去。

林修本以为这就够了,现在你特么的又来装啥可怜啊?阿嚏!——是迟秋年冻到了,林修紧了紧身上的貂皮披风,没有动作。

身后又接连传来一阵阵或咳嗽或打喷嚏的声音,林修终是解开风衣欲披到迟秋年身上,却扑了个空。

迟秋年侧开几步,我不,阿嚏——,不冷。

林修板起脸来,年儿听话,披上赶紧回马车里去。

马车里有专门为他添置的暖炉,架在车壁上,比外面要好不少。

马车里的炉子全坏了,和外面差不到哪里去。

阿嚏!再者年儿一点儿也不冷,阿嚏!总之年儿不回去,年儿要和林修哥哥在一起,林修哥哥在哪儿年儿就在哪儿。

少年神色倔强,不肯有半分退让。

林修无奈,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最后,看着迟秋年单薄着身子在冷风里瑟瑟发抖的样子,林修也不管其它,策马靠近迟秋年一把揽住他的腰,伴着迟秋年的一声惊呼,便将他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随后,林修连着怀中人一起,裹上了披风。

下不为例,年儿。

现在暖些了么?林修系紧披风的带子,好在披风够大,容纳住单薄的迟秋年完全不成问题,回答他的是迟秋年欢快的话语,嗯,林修哥哥怀里最暖和了!我又不是暖炉,你要是乖乖呆在马车里不去弄那些炉子岂不更好?但林修也只是说说而已,他算是明白了,这一路上想要躲开迟秋年几乎是不可能了。

但是林修哥哥比暖炉还要暖。

这一回少年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带上了娇羞。

林修狠狠揉了揉少年的脑袋,算是对他不听话的小小的发泄,你啊!却看不到身前人略带诡异的微笑。

马匹载着两人,默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羡煞了身后数百万单身狗。

方才被小公子吃退的将士摸了摸脑袋,疑惑道:将军和嫂子这一天天的闹的是什么啊?笨蛋!一颗石头砸到他的头上,伴随着不屑的话语——不懂了吧!那叫情趣!你个二愣子!☆、第五目(5)林修恍惚睁开眼睛,视野所及却只见一室黑暗,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睁开了双眼。

吱呀一声,暗室的门被打开,一人手持烛台款款走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光线,林修不适的眯了眯眼睛,等久不见光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簌的一声,那火光又灭了。

紧接着,便是一具温热的身躯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压到了他的身上,林修看不见他的面容,只依稀听到他满足的喟叹声——林修哥哥啊!随即不容拒绝的贯穿了林修的身体。

(小黑屋禁闭,只是为了满足yy的恶趣味,不要当真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啊!林修猛地从床上坐起,惊走了停在窗檐的飞鸟。

冷汗从他的额头开始,顺着挺立的鼻梁,滑落至鼻尖,最后滴落在深色的被褥上,消匿于无形。

将军?可是要更衣洗漱?侍女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林修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平复下呼吸,林修才道:进来吧。

侍女进来放下热水及洗漱用具便要退出去,林修叫住一人:让管家备好马车,今日本将要去孙大人家拜访。

是,将军。

侍女出去后,741跳上床榻关切的问:宿主大人做恶梦了么?梦里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林修摇摇头,很是疲惫的样子,不过是一个荒诞的梦罢了。

741见林修不愿多说也不勉强,但见到林修疲惫的样子多少有些着急。

宿主大人何必这么勉强自己呢?本系统已经说过,在这个剧本里,您是这个国家命定的王,即使您不拼命也能稳坐王座。

741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回到京城后,741本以为手握军功手掌兵权的林修会消停一会,哪知林修却像是连轴转的陀螺,半刻不曾歇着。

加之历代皇帝都不惜结党营私,林修不得不经常在晚上行动,若非在边疆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两,分分钟倒下去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修却只是摸摸741的头,温柔道:小七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制止了741想再说话的念头,林修走下到水盆前,一把将昏沉的头埋进水里,藉此清醒自己。

其实741说的话林修未尝不清楚,但他却不得不如此。

一来,他可以借着忙碌的生活躲开迟秋年;二来,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起他现实生活中的家了。

最开始,是不愿去想,害怕频繁的思念会让他陷入无望的期盼。

到后来却是想要记起,却怎么也拼不出记忆里,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面容了。

林修知道他有些急躁了,可是他停不下来。

每每想起这些他就觉得害怕,如果他一直以来想要摆脱这个游戏的原因都已变得模糊不清,那么他做这些任务还有什么意义?猛然想起741在上次世界时说的话——退出游戏是绝对不可能的!游戏一旦开始,就必须走完,否则不只是你,被卷入到这个游戏里的所有的世界都会崩溃的!你会死,陈烨会死,花凤会死,柳子辰会死,舒九会消失,就连你在现实世界的亲友也会受到牵连……法则会抹消一切不在他干预之内的事情!林修突然从水中抬起头来,惊起的水花吓了旁边的741一跳。

法则么?741一惊之下没有听到林修的话,探着头问:宿主大人你刚刚说了什么么?法则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林修看着741,反问过去。

741大约是没有想到林修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才回答道:法则是不容忤逆的存在。

是么?可是我倒不这么觉得,小七。

我认为,法则,是不允许正面对抗的存在。

看着741疑惑的样子,林修笑道:毕竟,小七你的存在不就是对法则的挑衅么?正面不敌,侧面瓦解未必不可。

孙大人府邸。

年迈的刑部尚书摆摆手拒绝道,请恕老臣无能为力,将军。

十五年前皇后亲族通敌叛国一案事关重大。

除非圣上下旨,否则老臣实在是没有这个权利私自调用此案案卷。

林修轻咂一口香茶,对于孙大人的拒绝完全不以为意,孙大人,私自调用案卷罪名重大,本将绝无冒犯龙颜之意。

本将只是想让您帮一个小忙而已。

将军请讲。

林修轻摇茶盏,似是漫不经心,本将听闻,十七年前,宫女秋菊与德嫔同时诞下一婴。

孙大人闻言额头沁满汗珠,手里的茶杯被他端的叮当作响,不知将军何意?大人稍安勿躁。

本将并无恶意,只是本将听闻孙大人博学多识,故特来请大人为本将解惑:十七年前,宫女秋菊所生的明明是一个男婴,为何长大后会变作女子呢?莫非,林修说道这里特意压低嗓音,莫非真有那怪力乱神之说么?林修话音刚落孙大人手中的茶杯便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响过后,孙大人反倒是镇定下来,只是容颜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叹道:本官听闻将军极爱前朝刘俊生之作,日前老夫恰好无意间于坊间得来刘先生的几卷真迹,今晚便派人送到将军府上,算作提前恭贺将军的婚事了。

林修站起身,拱手道:如此,本将感激不尽。

恕本将先行告退。

孙大人摆手,声音沧桑将军请。

老夫年迈,身体多有不便,就不送了,望将军见谅。

不敢。

托了知晓剧情的福,林修对于十几年前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

据说当时还是德嫔的德妃无意间怀上龙种,可惜生下来才发现那是个女儿。

说来也巧,也是同一天,她那已经出宫嫁人的贴身婢子秋菊也要生产,德妃不知为何良心发作特意允了秋菊进宫同时待产。

那日秋菊正好诞下一个男婴。

急于借子上位的德妃情急之下来了个偷天换日,将普通人家的孩子捧成了龙子,而真正的凤凰却遗落民间。

后来德妃为掩人耳目,甚至打算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到底是让娘家人给阻止了,而德嫔的娘家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大人一家。

且由于孙大人保住了皇家的血脉,真正治罪时,倒也算握了一张保命符。

至于德妃,怕是难逃一死了吧。

严格讲,孙大人一家倒也算清流,但他们的女儿德妃却是太爱钻营。

但聪明反被聪明误,谁利用了谁也未可知。

德妃自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仅凭一己之力就除去了皇后这个绊脚石,殊不知这一切恰是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

否则,仅凭一个背后没有半点靠山的德嫔,如何板的倒当时盛极一时的林家?说到底,外戚专权,任是哪个皇帝也无法容忍。

这一切不过是当权者清除路障的一场戏罢了。

即使这世上没有德妃,还会有淑妃柔妃各种妃来扮演这个角色。

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搅得林修头疼。

林修甚至在想,或许剧情里,渣渣的背弃于单纯干净迟秋年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长痛不如短痛,比之一生被关进皇城那个巨大的牢笼,也许民间的生活更适合他。

林修走出孙大人的府邸是正是中午,万里无云。

林修的心情也难得欢快起来。

等拿到卷宗,他借洗刷皇后一族冤屈之机表明身份之后,林修离任务完成基本也就不远了。

毕竟现今皇上年迈,朝中除了那个身份作假的三皇子年龄适中外,其余的不过是些黄口小儿。

皇上便是再宠爱三皇子,也不可能把国家交在一个外人手里。

所以,能堪重任的,只有一个失而复得的大皇子,樊修临而已。

即使皇帝不愿意又如何?林修现在手握兵权,又早与朝中大臣打通了关系。

他所缺的,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走上太子之位的借口罢了,待他登上高位,以权相协,迟秋年纵使不愿,又能如何呢?迟秋年,唉——,迟秋年。

想到那个眉眼干净异常的少年,林修的头又疼了。

如今他所盼的,不过是期望迟秋年早日喜欢上陈瑜也好,谁也好,只要不是林修。

他林修于三年前离京之日送了迟秋年一场好梦,如今,是取来报酬的时刻了。

想到最后,林修摇摇头感叹道——爱情这玩意真他妈操蛋!☆、第五目(6)最近三皇子樊修齐的日子过得不大顺,先是他流连青楼日夜笙歌的事情被人捅到了皇帝那里去;再是他贪污江南水患赈灾银两一事被摆到了台面上。

老皇帝虽然没说给他治罪,但是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阵子他为了不落人口舌不得不窝在王府里,好不容易风声过了些,他母后又差人过来训斥了他一番他今后安生一些,理由竟然是一首打油诗!打油诗樊修齐看过,说的是亲娘心狠如蛇蝎,为搏宠爱弃骨肉。

草芥得势入龙宫,凤凰受苦落民间。

樊修齐看的曲儿多了,心里估摸着又是那个戏班子要排的戏,所以他也没往心里去,三两下就将这事儿丢到脑后去了。

今天樊修齐照旧在府里跟着一群奴才们鬼混,却突然听管家禀报说:殿下,丞相府小公子来访,正在门外候着哩。

您看?你说谁来了?管家只好重复一遍:丞相府迟秋年迟小公子。

哦?快请进快请进。

樊修齐一听来了兴趣,京城里要说谁玩得最开,他樊修齐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这小公子他倒是见过,模样水灵灵的。

他不是没动过心思,但迟秋年毕竟是订了婚的人,丞相又是两朝元老,所以渐渐的也淡了心思。

不过前阵子小公子被林将军退婚,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刘大小姐闺房的事可是在京城传了个遍。

于是樊修齐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这会儿人自个儿跑眼前来了,能不急么?管家得了令后很快将迟秋年请了进来,樊修齐一见就迷了眼珠子。

这姿容,这身段,这气质,哪里是青楼楚馆里那些人硬装出来的斯文俊雅比得了的。

樊修齐当即就走上前欲抓住小公子嫩白的小手,哪知叫小公子一侧身躲过去了。

还未等他有再一次动作,小公子弯下腰就开口了,声音轻轻冷冷的。

草民参见三殿下,今日草民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樊修齐道:美人何必如此多礼。

说着,再次走上前想把人扶起来却又被迟秋年退开,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语气也降了下来。

说罢,本王也想听听什么事值得让迟公子亲自拜访。

迟秋年直起身,草民……林修眉头紧皱:你说什么?!管家备马,立刻!转头又对小全令道:趁现在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小全急的要几乎要哭出来了:林公子,您快去看看吧。

您回京以后一直在忙,公子他一直见不着您。

眼见您婚期将近,公子他急得没法了,老爷也不打算帮他。

公子就去找三皇子了想让他插手帮您把刘家的婚事退了,可现在公子都进去快一个时辰了。

三皇子什么样的人啊!老爷不在,奴才就只好来着您了。

您快去看看吧!林修闻言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黑着脸怒道:简直是胡闹!管家一把马牵来林修就跨了上去留下一句:让林三带一队将士前往三王府,有情况就冲进来。

说完就直奔三王府去了。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等进了三王府时,林修才觉出一些不对来,那是三年战场拼杀练出来的警觉。

莫不是德妃查到了什么按耐不住了么?林修心道,面上却不显。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旁人看不到的黑猫却是急了,勾住林修的裤脚意欲制止某人:宿主大人不要进去,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我感觉得到,周围埋伏了不下五百人!引路的小厮见林修慢下了脚步,略带紧张的问:将军?林修笑笑:无事,继续带路。

741:宿主大人!进屋前,林修照规矩卸了身上的兵刃,这才见到屋子里高坐在位首的——迟秋年。

还未等林修说些什么,伴随着喀嚓一声,身后的门便被人从外锁上了。

见林修进来,迟秋年起身,一步一步迈进林修。

林修没有躲,沉默的看着迟秋年一步步的靠近,在迟秋年即将靠近的那一刹,林修出手了。

然而却在他抓住迟秋年之前,他的动作便被制止了。

林修这才露出些惊讶的表情来。

他自认为自己足够强,无论是从柳子辰那里学来的近身格斗术还是从战场上回来时带下来的杀伐之气。

然而他却被面前这个自以为柔弱的人败了,不由有些自嘲。

迟秋年制住林修后便不再动作,转而抱住林修,在他耳边低叹了一句:林修哥哥啊!林修猛然想起那天早上那个荒诞的梦。

这才反应过来,依眼前这个姿势,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总跟在他身后害羞的叫他‘林修哥哥’的人,已经长得和他一般高了。

林修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可仔细想想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便干脆沉默着不说话。

反正,迟秋年不会害他就是。

这是他从战场上带来的直觉,这也是为何他在接到741的提醒后仍然走进来的原因——没有杀气。

在这个宅子里,他感觉不到一丝杀气。

他甚至感觉到了迟秋年的颤抖,这让林修十分不解。

于是,不由自主的,林修抱住了迟秋年,说了声:我在。

741:叮!目标人物迟秋年攻略成功,奖励宿主100积分,现在宿主积分为310,积分满1000时宿主可回归现实世界。

本系统将在一个月时间内寻找合适时机将宿主传送至下一个世界,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接到提示林修愣了下,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他拼尽三年的努力,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耳畔传来迟秋年略带羞涩的话语,林修哥哥娶我可好?这他回忆起初来时,那个眼眶红红的少年委屈而坚定的看着他说:年儿会乖乖的,但是,林修哥哥一定,一定要娶我!林修突然收紧了手臂,低低应了声:好。

林修不知道事情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不知道迟秋年对于他的计划了解多少,不知道迟秋年为何会变成这样,他甚至不知道他为何会答应。

只是他似乎能感受到,蕴藏在迟秋年身躯里的巨大的悲伤,那悲伤透过颤抖的怀抱传达到他的身体里,传达到他的心里去,让他在疑惑的同时不忍拒绝。

索性,就到此为止吧。

管他什么王位什么宫廷秘辛,他既然拼尽全力也阻止不了,那便干脆将剩下的一个月,连同自己,一起给他好了。

真的么?这样真好啊。

迟秋年道。

虽然迟秋年这样说,林修却似乎感觉不到迟秋年的开心,因为他的肩头,一片湿润。

☆、第五目(7)在应了迟秋年之后,林修索性就闲下来了,人也搬回了丞相府水榭。

搬家的时候,741跟在林修背后吐了一路的槽——宿主大人这是打算入赘么?真是弱爆了。

一切收拾妥当后,林修打算抽出几天时间去同那些暗地里与他有些联系的官员打声招呼,却叫迟秋年阻止了,林修哥哥,一切都交给我可好?林修此时正坐在书房打算给手下人写几封信,闻言只是愣了下,便点了点头。

迟秋年见林修这样的表情似乎不大满意,林修哥哥就不好奇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三王府,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行动,好奇我怎样解决京中的暗涌。

林修闻言放下信纸,背靠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斜着头看向身侧的迟秋年,笑道:说不好奇是假的,但若你想说的话总会告诉我的,若你不想说我便是再问也问不出来。

不过说真的,我现在好奇的是,你打算怎样安排我们的婚事。

说实在的,我对此可是半点不通。

我可是很想见到年儿身穿喜服的样子呢。

那样子定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林修眯了眯眼睛,试图在脑中勾勒出迟秋年身穿喜服站在他对面,含羞带怯的看着他的样子,一副调笑的模样。

正思考着,冷不防面前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脸若桃花肤若凝脂,却没有半分女相。

那张脸的主人趁着林修愣神的当口吻上了林修的唇,初时只是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

再后来,不知是否被林修含笑的眉眼所鼓舞,迟秋年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动作也愈加粗暴起来。

舌尖顶开林修的牙关,缠住林修的舌,在林修的口腔里肆虐。

直至林修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得离开,转而吻向林修的额,林修的眉眼,林修的脸颊,林修的鼻尖……手也不安分的打开他上衣的领口,微凉的触感冰的林修几欲后退,却叫身后的椅背以及不知何时托在他脑后的手阻了动作,林修干脆闭了眼由着他去了。

察觉到林修的妥协后,迟秋年的动作愈加放肆起来。

指尖顺着胸腔一路向下,流连在在胸前的凸起处,轻轻抚||弄||揉||捏。

林修似乎被刺激到了,忍不住□□一声,半睁开眼睛,满是雾气的双眸略带娇嗔的看了迟秋年一眼。

那一眼看的迟秋年眸色深沉,喉头涌动起来,惹来了迟秋年愈加没有节制的动作。

迟秋年的手似乎不再满足于胸前的两点,转而向下意欲探索禁地。

就在林修以为今日难逃一劫之时,书房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小全的声音透过紧闭的房门闯进来,打破了一室迤逦公子,圣上传来口谕,召您即刻进宫觐见。

迟秋年原本不欲理会,闻言也只得作罢,黑着脸将手从林修的领口抽出。

沙哑的嗓音带着怒气:知道了,在门外候着就是!觉察到迟秋年浑身散发的低气压,林修乐不可支,在迟秋年为他整理衣服的时候作死道:我倒觉得小全来的挺是时候,也省得你学那登徒子白日宣银。

似乎是被林修那放下心来的表情以及愉悦的表情激怒了,迟秋年在理好衣服后,又凑上前去啃住了林修的唇。

是真的啃,林修甚至能感觉到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迟秋年松口后,林修伸手摸了一下被咬的发肿的唇瓣。

放下手时,指尖沾染了一丝淡淡的血迹。

看着染了几分血色的手指,林修女王似的倚在太师椅背上,伸出那个手指指着身前的迟秋年,道:舔了!一直躲在旁边偷看的741捂着鼻子忍不住在心里咆哮:宿主大人你崩人设啦!不过蹦的好!崩的女王崩的威武!话一出口不止迟秋年,连林修自己也愣了,急欲将手指抽回却在有所动作的前一刻叫迟秋年含住了指尖,轻轻啃咬舔||弄。

林修又一次愣了,满脑子都被自己刚才说的两个字刷屏了。

舔了!舔了!!舔了!!!刷屏之后是内心疯狂的咆哮声——刚才说出这样话的人绝对不是我绝对不是我绝对不是我!被舌尖扫过的指头痒痒的,唤回了林修的思绪。

反应过来后林修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指,面上虽不显,但耳廓却飞快的染上了红霞。

迟秋年见此情形弯了眼角,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道了一声:好甜。

腾的一声,火气上涌,这下林修的脸全红了。

林修飞快的起身甩开迟秋年,留下一句——我同你一起去,你莫让圣上等急了——就出了书房。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说的大概就是林修这样的人。

*********************马车停在皇宫前,迟秋年按住林修的肩,在这里等我就好。

相信我林修哥哥,在与你成婚前,纵使阎王在此也讨不了我的性命。

林修静默了会儿,他实在是不放心。

那日三王府事件之后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却不想皇上只招了一人。

但看着迟秋年不容拒绝的神情,终是说了句:一个时辰。

——我给你一个时辰时间,时间一到你若不出来我便闯进去。

迟秋年闻言笑了,眸子里搀杂着春日里暖人的阳光,道了声:好。

看着迟秋年离开直至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林修才面向741,说了句,进去帮我盯着。

——原谅我瞒着你的这番动作,林修心道。

他大约是真的有些动心了,毕竟少年的情意太过炽热。

或许这些微的动心远远抵不上那人对他的执着,但他却不想再抵抗了。

遵命!宿主大人!年逾四十的皇帝坐在位首,见迟秋年进来后,摆摆手免了他的礼,说了句礼就免了,好歹也是我皇儿的媳妇,坐吧。

迟秋年坐下后,皇上又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朕不得不说一句,你赢了。

成功的阻止了我儿。

朕虽有意传位于临儿(林修),但既被你阻止了,想来他也不愿。

君子一言九鼎,朕乃天子,自然做不得那小人之事。

朕答应过你,若你阻了临儿的计谋,朕便放过你二人,任你二人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但朕要你记住,若你负了我儿,朕便是倾尽一国之力也要把你找出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朕还会传位于临儿,让你看他登上九鼎,让他亲自将你踩进泥潭,让你永无翻身之日!朕原本一直留着德妃的命不过是算作我儿的一个历练,让他亲自手刃仇人。

但既然临儿已然放弃皇位,那便由朕来。

朕要让临儿在一旁看着,他的仇人已灭;朕也要让你看着,让我儿伤心是什么下场。

就是这些了,你若有事就奏,无事便退下吧。

迟秋年想了想,道:皇上婚礼当天会来么?皇帝摇头,朕就不去了,想来那孩子也不愿意见朕,毕竟朕没有护好婉儿(皇后,林修他娘)。

无事的话便退了吧。

这么说来,林修坐在马背上,手抵着下巴,我果然还是太嫩了啊!原来之所以夺位一事准备的如此顺利全是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

还以为自己智商提高了的说。

唉~~所以说宿主大人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你就不好奇迟秋年是如何说服皇上的么?741问道。

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但年儿不会告诉我的。

林修看着走出宫门的迟秋年道。

看见自家宿主的神色不自觉柔和起来,741顺着林修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迟秋年从宫里走出来。

摇摇头感叹自家宿主的不争气,741提醒道:宿主大人你忘了么?本系统可是自带商城功能的。

见林修终于肯把视线分给自己,741坐直身子挺胸道:而商城里有一样东西,名曰‘入梦’。

☆、第五目(8)‘入梦’,是一种香,吸入后会使人陷入沉睡,使用者可以借此以魂体形式进入他人的梦境。

林修用20积分兑换了这种香之后,就听到了741严肃的声音。

入梦这种香的作用太过忌讳,毕竟没有人希望外人随意勘探自己的内心世界。

所以只有被入梦者最最亲近在意的人才能使用这种香。

而且,宿主大人请一定谨记,梦境,说白了就是幻境,里面的场景几乎与现实没有两样。

千万不要在梦境中迷失自己!要知道这种香是有时效的,请您一定一定要注意好时间,务必在两个时辰内走出梦境,否则……741没再说下去,林修挑挑眉,接着741的话道:否则会永坠梦境,再无回归可能?741点点头。

即使做梦的人醒过来也不能么?741沉默,相当于是默认了。

林修闻言仔细盯了会儿手中紫红色的入梦香,良久,弯了眉眼,被你这么说,我反而更加好奇了,这所谓的入梦。

*********************迟秋年抱着暖手炉走进林修的房间时,林修刚刚摆弄好入梦香,听见开门声转头瞧了迟秋年一眼,眼里满是笑意,今日,你林修哥哥送你一个好梦,可好?迟秋年闻言突然想起三年前林修离京的前一天,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想起那之后令人沉溺的美妙感受,迟秋年的眸色深沉起来。

可还未等他做些什么,便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林修在迟秋年倒地的瞬间接住了他,将他抱到床上后,林修附身在迟秋年的额头吻了一下——抱歉。

**********************四周雾蒙蒙的一片,林修站在迷雾中,除了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耳边依稀传来小贩的呼叫声,林修左右转了两圈确定了方向后,便向着声源处迈开了脚步。

第一步着地时,四周的浓雾簌的消失的一干二净,四周的声音和影像也真切起来,林修这才发现,他正处在一家茶馆当中。

而现在,茶馆正议论着什么,林修走进其中一桌,就听一人道:听说了么?丞相府的小公子昨晚大闹皇宫,生生搅乱了太子的新婚宴。

皇帝龙颜大怒,本来打算将他押进天牢,可不知那陈瑜使了什么法子,硬是让那迟小公子免了责罚。

是啊是啊!另一人附和道,想必是舍了大半家业只为美人一顾吧。

大闹婚宴,想必是原文中的内容了。

林修想着,一闪身,再出现时,人正身穿紫金蟒袍跪在皇宫御书房内。

这是上了樊修临的身了,林修心道。

他想抽身,却被困在樊修临的身体里,动弹不得亦挣脱不开。

在他的前方,老皇帝满面怒容:临儿!你莫要忘了你是注定要坐上皇位之人!为王者,岂可眷恋于儿女私情!昨日他迟秋年敢闯进皇宫烧那太子妃的宫殿,明日他就敢闯进你的寝宫刺你一刀!你还要护着他?究竟是这天下苍生重要还是那情爱重要?!朕今次可以看在你的面上放过他,但临儿你要记住,下不为例,如若再犯,朕定斩了他!樊修临跪在大殿上,闻言抬起头,面无表情道:为王者,不可有情。

所以,父皇当日便是这般,容着德妃杀死我的母亲的么?砰的一声,一个砚台砸在了樊修临的额头上。

给朕滚出去!跪在外面,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起来!黑色的墨汁搀杂着伤口流出的血液,顺着樊修临的额头滑下。

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可即使如此,他的表情也没有半分妥协。

听了皇帝的话,也只是沉默的站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开门的瞬间,林修听见樊修临说:父皇,年儿就是儿臣的命。

儿臣既已遵了父皇的诺舍了他来继承这王位,就断不会再动娶他的心思。

如今,就算是看在死去的母后的面上,儿臣只求父皇你不要动他。

就当是儿臣求您了。

说完这些,樊修临便推开大门,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徒惹的皇帝在身后唉叹。

林修不知道他在外面跪了多久,一炷香?一个时辰?一天?当瓢盆的的大雨顺着樊修临的额头滑落时,被困在樊修临身体里的林修有些恍惚——他到底是林修,还是樊修临?直到樊修临晕倒在雨地里,林修才从他的身体里挣脱出来。

林修驻在雨地里看着晕倒在地的樊修临,直到宫人匆匆忙忙将他搬离。

再转身时,他又成了樊修临。

此刻他正坐在位首,看着跪在面前的迟秋年,嘲讽道:娶你?你觉得你能为本殿带来什么?丞相府的支持?丞相一介清流,俸禄才堪堪能维持丞相府生计。

如此贫寒的官员,本殿何必费力去讨好。

而你,你不过空有一番姿色,但严格论起来,你却连那些也村姑都不如,至少村姑能为本殿诞下麟儿,你又能做什么呢?迟秋年闻言抬起一直压得低低的头颅,那向来遍布光彩的眸子此刻黑沉沉的一片,林修哥哥真是这么想的么?林修想要说不是这样的,可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呆在樊修临的身体里,高高在上的端坐在最前方,不发一言。

见樊修临不答,迟秋年自嘲一笑,改口道:草民自知身卑位贱,不敢高攀太子殿下。

因草民先前愚昧,多有冒犯,为免殿下看见草民的面容生厌,草民即日起便会离开京城,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踏足京城一步,但愿殿下能忘记得过失,一生安好。

樊修临握紧拳头,克制着自己上前阻止的冲动,满不在乎的应了声,如此,便下去吧。

草民遵命。

迟秋年道,随后便头也不回的退出了大殿。

樊修临则坐在大殿里,维持着端坐的姿势,整整一个下午。

就好像,一动一下,就会忍不住悲伤的泪流满面;就会忍不住上前扯住迟秋年的衣袖,求他留下来。

直至夕阳西下暮色上沉,林修才从樊修临的身体出来。

他站在樊修临的身旁,不知道他此刻的悲伤,到底是为了樊修临,还是为了迟秋年,亦或是,为了他自己。

画面再次转换,樊修临木着脸,跪在一座坟前,声音是掩藏不住的刻骨的悲伤:年儿。

林修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年儿,迟秋年明明没有死,这里明明只是一场梦境,这明明只是,只是……临儿,你莫要再沉迷于昔日的幻境了。

迟秋年,是死了的,摔下山崖万劫不复。

是老皇帝的声音。

樊修临猛地的回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盯着老皇帝:你胡说!这才不是真的,年儿明明活得好好的!再次反应过来之时,是举国同悲的一天,新帝即位不足一年便身染重病撒手人寰。

林修则再次以灵体的身份,站在樊修临的棺木前。

他这一年中,几乎全部的时间都只能呆在樊修临的身体里,他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不过是处在梦境之中。

有好几次他都想要离开去看望迟秋年,却怎么也无法离开樊修临的身体,直到,樊修临病重驾崩。

林修抚着樊修临的棺木,为他感到无限悲哀。

原剧情中,迟秋年离开后遭遇追杀,不慎落入山崖。

本来还对樊修临抱着一丝期待的迟秋年以为这是樊修临要赶尽杀绝,彻底死了心,借假死之名,同陈瑜在一起了。

剧情到这里便结束了,却不曾想,剧情结束了,故事却在继续,樊修临终因悲伤过度药石无医。

正想着,门开了,老皇帝走进来,身后是原该隐居深林,神色麻木的迟秋年。

林修几乎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老皇帝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他急欲上前阻止,却无人听得到他的嘶吼。

老皇帝开口了,沧桑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迟秋年!好一个迟秋年!朕还真是小看你了,早有老道说我儿必将死于你手。

朕当初就不该听了我儿的劝,以至于留你一条命,却最终害死了我儿。

迟秋年闻言猛地抬头,你说什么!朕说什么?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朕今日便告诉你,临儿的皇位,是朕硬塞给他的。

老道不是说临儿必将死于你手么?那朕便将皇位传于临儿,将天下见最大的权力给了我儿,朕心想这样总归不会被你害死。

可你大闹临儿婚宴,让朕警惕了。

朕当时就想杀了你了事,临儿阻止了朕。

临儿对朕说‘年儿就是儿臣的命’。

朕此前负了皇后,老了后,朕不愿朕与婉儿唯一的孩儿太过伤心,便饶你了。

你当朕不知所谓的坊间传言么?呵!他陈瑜一介草民,又如何劝得动朕?不过是临儿的托辞罢了。

临儿将他全部的心思放在了你的身上,甚至为了让你早日走出情伤亲自为你寻找姻缘,呵,你做了什么?迟秋年闻言几欲疯癫,你胡说!这不是真的!明明刺杀我们的人……迟秋年,你莫过太高估你自己了。

你有什么值得我儿刺杀的?我儿护你还来不及。

至于杀你的人?你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惹来的么?能劝得动朕的大半家财?那会是何等的财富,树大招风,天下爱财之人不胜枚举。

你道是谁来刺杀你。

你那情郎为阻你回京,倒是真的散了大半家财甩开了我儿派在你身边的护卫,却不想反而引来了杀身之祸。

你那情郎倒是好主意!将一切推到我儿身上。

呵呵!我儿重病之际朕遍寻天下你不肯出来。

朕原道你是真的死了,便也算了。

谁曾想如今我儿下葬了,你倒是假惺惺出现了,你以为朕会放过你?我儿仁慈,不愿伤你的心,朕不一样。

朕对杀死我儿的凶手恨之入骨,但朕不能杀你,你害了我儿一生,朕不愿我儿黄泉之下还要受你拖累。

朕也不打算杀你,毕竟朕答应过我儿不杀你。

但朕不愿让我儿的心意全被你和你那情郎这对白眼狼随意丢弃。

自以为是的东西。

朕告诉你,朕看见你那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就恶心。

朕要你知道,你所承受的悲伤,不及我儿的万分之一。

出了这祠堂,朕便真的放过你。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要打断你的腿,让你寸步难行;朕还要将我儿的皇陵建在高山之巅,倾你一生,朕也不会再让你出现在我儿墓前。

朕要你后悔一生!来人!将迟秋年给朕拖下去,打断他的腿!老皇帝说话期间迟秋年一直沉默的跪在樊修临的棺前,直至老皇帝说完,他才抬头,眼里血红一片。

皇帝老儿,你的确做到了,让我后悔一生。

所以,你以为像这样,把所有罪责脱在我身上,就可以了么?如果,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听信妖道谗言,如果不是你硬要把皇位塞给林修哥哥,如果不是你非要拆散我和林修哥哥,事情又怎会变成这样,林修哥哥又怎么会死?如你所说,林修哥哥的死我难逃其咎,那么你,皇帝老儿,你也一样!你不是最爱你的江山你的子民么?你不是最爱权势么?那我便毁了它,毁了这个国家,夺了你的权势!我迟秋年今日在此发誓,如果你不杀我,那么有生之年,我定要将你拉入万劫不复之境。

我迟秋年还发誓,如果你不杀我,此生,就算是爬,我也会爬到林修哥哥的墓前,挖开他的墓穴抛出他的尸骨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第五目(9)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最后一句话,迟秋年是对着樊修临的棺木说的,赤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林修所在的方向。

那眼神实实在在的向林修传达着一个信息——迟秋年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会这样做。

林修惊得后退了一步,几乎以为迟秋年能看到自己。

直到瞥见身旁的棺木,林修才放下心来。

放肆!林修还好,但皇帝却是真的被迟秋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惹怒了,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着迟秋年,把他给朕脱下去打!狠狠地打!打死为止!林修闻言猛地抬头,却发现被人拖下去的迟秋年的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四周的景物突然间静止了下来,林修一步一步走向被人押解着的迟秋年,俯下身,想要挑起他凌乱的发丝,却只是徒劳。

明明人在眼前,却触不到,摸不着。

望着再一次穿透迟秋年身体的手,林修终于不再尝试,只是张开双臂虚虚的揽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叹:年儿,我怎么舍得让你就这样死去呢。

最后一个音节吐出之后,被定格的画面恢复了生机。

林修单膝跪地,望着迟秋年被人一步步拖出灵堂。

不多时,外面传来喊杀声,一名太监冲进灵堂,语气里满是焦急与慌张:不好了皇上,有刺客把迟公子掳走了!追!务必把那贼子给朕抓回来!太监领命而去后,老皇帝看了一眼樊修临的牌位,低叹一声后亦走了出去。

新帝驾崩的太过突然,皇陵还未得建,人已然撒手人寰。

在修建皇陵期间,林修一直呆在祠堂里。

而本已退位的的老皇帝不得不再次接管朝中事务,日渐忙碌起来,再也无暇看望他这个早逝的儿子。

晨昏交替,日夜寒暑。

林修彻底闲了下来,他想他应该走了,可每每想要脱离梦境之时,却都像是被蛛丝缠住般,离不开也逃不掉。

林修索性也就不管了,拾起了在之前舒九那里学来的一些修魂之术,慢慢的,竟也能碰到实物了。

林修不知道他在祠堂里待了多久,等再见天日之时,他正飘浮在空中,跟着一队丧葬队浩浩荡荡的往岐山而去。

老皇帝的确依了他的诺,林修的陵墓被建在高山之巅。

林修是飘着的,自然没有什么,但他下面的丧葬队可就不一样了。

好几次,都有人险些从崎岖的山路沿滑落山崖,托了林修的服才没能掉下去。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他顺手救了几个人的缘故,丧葬队的人们对待林修棺木的态度愈加恭敬起来。

最让林修好笑的是,那些他救过的人之中,甚至还有神神叨叨的在队伍里大侃‘神迹’的,将林修夸得如神一般,吹嘘自己的被救史。

林修每每在旁听的都捧腹大笑,可惜的是,无人能够分享他的快乐。

发展到最后,队伍里竟还有人为他供奉白酒干粮,以求一场好姻缘。

亦或是为他取来山间清泉林间野味,请求林修庇佑他们的子孙后代。

经常搞的林修压力山大,好几次林修都想捂脸长叹——兄弟我真不是山神啊!然而队伍总是要散的,在围观完自己下葬的全过程之后,往日里敬过他酒拜过他牌位的汉子们便纷纷下了山,独留林修一魂坐在自己墓前的镇墓神兽上,喟然长叹。

初时,林修还想着能不能在山里寻几个精怪说说话,可最后却只是无奈的发现,整个岐山山顶,除了他,竟是再无一人。

而他能做的,似乎只有坐在石兽上,看墓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

他不愿意回自己的墓穴里去,那里常年昏暗,纵使有老皇帝下血本运来的数颗斗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壁上,却还不如明月当空的夜晚明亮。

林修知道他矫情了,事实上,魂体状态的他,纵使是四周漆黑一片,他也依然能辨清周围的每一样物什。

可是他却依旧向往阳光。

于是他干脆在石像上安了家,在月色下修炼,在阳光下倾听鸟语花香。

一日清晨,林修照旧睁开双眼,站在群山之巅,浮在云海之上,观望东方升起的太阳。

暖橘色的阳光从山的那头,从云里迸射出来,沉睡了一整夜的太阳一点一点挣脱黑暗的束缚,冲上云层冲破天际,俯仰间照亮整个大地。

而就在这太阳升起之时,一人脚踩红霞,踏进了林修的领地。

林修回过头,就看见一人身披白色狐裘,站在他的墓前轻抚他的墓碑,低沉的嗓音像是对恋人的呢喃:林修哥哥,我来了。

迟秋年似乎极其了解陵墓的构造,三两下就寻到了墓穴开启的机关。

林修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却依旧是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想要伸手像往常一样摸摸他的头唤他一声年儿,却只是将手伸在半空,最后颓然收回。

迟秋年进到墓穴后很快便找到了林修的棺椁,在吻了下棺木后,迟秋年突然发力推开了棺盖。

厚重的棺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白骨,睁着空洞的大眼看着打开棺木的人。

披在白骨身上的衣物早已在时间的侵蚀下破败不堪,迟秋年却是半点也不介意,伸出纤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描绘白骨的轮廓。

仿佛棺里躺的不是森森白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手指的温度透过白骨,传达到林修的脸上,在林修的脸上流连。

那样温热的触感,那是林修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皮肤的温度,美好的让人想要哭泣。

那样被人小心翼翼的对待,让独自在山顶呆了数年的林修眷恋的不想再失去。

林修哥哥,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一个人在这样昏暗的墓穴里呆了这么久。

事实上,我原本是恨的,恨你的隐瞒,恨你的欺骗,恨你的放手,恨你的离世。

恨到想要将你拨皮拆骨吞吃入腹,恨到想要将王朝倾覆皇城尽毁。

可到最后,我才发现,我最恨的,是我自己,恨一直以来总以受害人自居的自己。

老皇帝说的没错,我太过自以为是。

明明你从小开始就一直是护着我的啊,而我却总是像小孩子一样。

这样的我,一定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吧。

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是绝望的,总想着,就这样死了多好。

于是我故意说话激怒了老皇帝,想让他将我打死,黄泉路上去质问你为何留我一人。

可我还是活了下来,被你的死士所救。

说道这里,迟秋年落下泪来,滚烫的泪珠滴在白骨的嘴角,苦涩瞬间爬满了林修的口腔。

那之后几番寻死,我都活了下来。

我想,也许是老天看不过眼,不想我死,那我便活着吧,活着来寻你。

老皇帝为了不让我找到你的确是下了一番心思的,你大概不知道,你死之后,丧葬的队伍走了好几批,每次都是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地方。

我一个个去寻,都没有发现你的影子。

活着,我得不到你的人,就连你死了,我也找不到你的尸骨。

我不甘心啊!我又去寻了老皇帝,问他如何才肯告诉我你的墓穴所在。

老皇帝说,直到海清河宴,蛮夷尽毁。

说道这里,迟秋年俯下身,吻了下棺里的白骨。

血液从迟秋年的嘴角划落,沾染在白骨上,将森寒地白骨染出妖冶的色泽。

林修抬手抚摸唇角,放下手时只见一片血色。

迟秋年,是服了毒的。

海清河宴,蛮夷尽毁。

千百年来不曾有一帝做到,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可是不可能又如何,我必须去做。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为此,我进了军队。

以杀止杀,蛮夷犯我□□一人,我损蛮夷十口之家,手底下沾染了亡魂无数。

我在军队里待了20年,杀到蛮夷不敢来犯悉数称臣,杀出了一条海清河宴的□□路。

回京后我在找老皇帝,他还吊着一口气不肯从皇位上下来,见了我之后迫不及待的就把你的陵墓之位告诉我了。

我来这一路上,身后追兵无数,怕是上了这山,便再也下不去了。

他们在陵墓外埋了炸药无数,顷刻间就能炸平这个山顶。

我其实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样,便再也没有人能将你我二人分开了。

说道说着,迟秋年突的自嘲一笑,林修哥哥不会嫌弃我吧?你离世时不到而立,我现在却已经老了。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来之前,我特意寻了名医,让我显得年轻些,可是你瞧,迟秋年指着自己的眼角,那里有着浅淡的纹路,再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啊。

林修顺着迟秋年指的方向,摸上了迟秋年的眼角,本以为会再次落空,然而这一次,林修却真切的感受到了指下皮肤的触感——温热的、令人眷恋的触感。

迟秋年睁大了双眼,片刻后释然一笑。

瞧,我都已经出现幻觉了的,真希望这幻觉能维持的久一些,我几乎已经记不起你的摸样的,现在这样,真好。

迟秋年说着,就要伸手触碰,手却看看停留在离林修脸颊不足一指处的半空中,隔空细细描绘思念已久的面容,似乎是害怕一伸手就把幻象打破了。

林修赶忙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年儿莫要嫌我手脚冰凉。

迟秋年被这一变故惊呆了,片刻后落下泪来,尔后不管不顾的上前保住林修,哽咽道:年儿永远不会嫌弃林修哥哥,林修哥哥不要嫌我老才是。

不老,年儿永远是最好看的。

迟秋年闻言松开林修,笑道:那林修哥哥可以把我抱进去么,我走不动了。

话音刚落便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大半狐裘。

好。

边说边抱起迟秋年踏进棺木。

躺好的瞬间,林修侧头,看着身旁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迟秋年,年儿怕黑么?不怕。

有林修哥哥在,年儿什么都不怕。

林修闻言上前吻了吻迟秋年的嘴角,一拂袖,便合上了棺木。

火光冲天声中,林修听到了迟秋年在自己的耳边问:林修哥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么?林修没有回答,也来不及回答,山巅便被火药炸为了平地。

☆、第五目(10)林修睁开眼时天还没亮,迟秋年仍在沉睡,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林修伸手抵在迟秋年的眉间,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却在触到迟秋年眉头的瞬间被他抓住了手腕。

年儿?唔!林修正待询问,冷不防被迟秋年压到了身下,细密的吻落在林修的额头、脸颊,最后停留在林修的唇角。

迟秋年没有再继续,黑沉的眼珠直直的看着林修。

挨得如此之近,林修甚至能感受到迟秋年的颤抖。

回忆起梦境中老皇帝对迟秋年说的话——早有老道说我儿必将死于你手。

你还在害怕么?年儿。

思及此林修叹口气,微微抬头主动撬开了迟秋年的唇,再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林修揉了揉酸痛的腰,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小七,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迟秋年会是重生的?741凭空出现在半空中,惊讶道:重生?这是宿主大人你在梦中看到的么,那么在梦的最后,迟秋年可有什么问题?林修沉默了一会,而后抬起手盖住眼睛道:他问我会不会一直和他在一起,我没有回答。

只是这样而已。

741闻言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大概就是因为你没有回答他吧。

执念一旦生起,除非得偿所愿,否则会一直持续下去。

林修闻言冷笑了下。

照你这么说,天下如迟秋年这般的人太多,仅仅是因为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就能够重生,那么这世间不知要有多少重生之人!可是迟秋年是主角!他的灵魂要比一般人强大太多!741反驳道。

林修不想和他争辩,疲惫道:舒九的执念足够强,却也只是化作厉鬼徘徊人间而非重生。

告诉我小七,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741懊恼道。

告诉你好了。

宿主大人你还记得么,上一次剧情里,你被武青挖了心。

事实上,武青施了咒术,被挖心之后你理应魂飞魄散的。

当然那只是理论上,有本系统在宿主大人你只是会被送到其他世界而已,不会危及生命。

我本来已经看好时机打开了时空隧道,但是……林修接口:但是我当时向你求助了,所以没能离开。

是的。

时空隧道一旦打开势必会吸取一个人的魂魄,由于世界本能的排他性,所以这次剧情世界里执念最深的迟秋年被卷了进来,进而重生。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一次,宿主大人你答应了迟秋年与他成亲,如果你会一直呆在这个世界自然死亡,迟秋年的执念会自动消散,可是……可是我终归会离开,希望之后又立刻面临绝望,执念只会更深。

你是要这么说么?小七。

然后呢?作为这个世界里拥有最强灵魂的主角,年儿执念加深会引起什么后果,一并说了吧。

741叹口气,如果第三次重生还是未能如愿,就会陷入无限轮回。

第三次重生。

为什么还会有第三次重生?因为我开启的时空隧道已经影响到了迟秋年,所以这一次宿主大人你离开时,迟秋年很有可能会再次被卷进去。

所谓的无限轮回又是什么?林修再次问道。

一次次重复这三个世界的经历。

每一次重复之初都会忘却一切,等到重复完之后再记起。

执念累积,终必成魔。

呵!好一个执念累积,终必成魔!爱情这玩意果然要不得!宿主大人你没事吧?741怯怯道:其实你可以放宽心些,说不定迟秋年不会被时空隧道卷进去。

就算卷进去了,迟秋年能在第三世达成心愿也说不定呢?回应741的是林修懒懒的声音,啊,说不定。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迟秋年端着一盆热水,脸上挂着得偿所愿后餍足的微笑,林修哥哥,我猜你快要醒了,便为你打来了热水。

可这样的笑容又能维持多久呢?莫名觉得那笑容太过刺眼,林修干脆背过身去拿被子蒙住头,闷闷道:我不想起床。

迟秋年放下盆子走到床边,好笑道:第一次看见林修哥哥你撒娇呢,不起就不起,我陪你。

说着就拖鞋上了床。

你才撒娇!林修撇撇嘴,却是自觉让出一半的位子和棉被,好让迟秋年钻进来。

很快,腰部便被一双手紧紧圈住。

背抵在迟秋年的肩膀,感受着身后人心脏跳动,林修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迟秋年倒是开口了,声音里的幸福满的要溢出来,这样真好啊!啊。

林修闭上眼睛应道:真好啊!紧张筹备了数天后,终于到了丞相府小公子的成亲的一天。

拜完天地后,新娘便被送回了新房,林修身为新郎不得不在外应酬一众兄弟。

等一桌桌敬完酒后,已是月上中天。

直到跟随丞相一起送走宾客后,林修才踩踏着月色回到了新房。

新房里,迟秋年盖着盖头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

林修拿起一旁的喜秤挑起盖头,露出盖头下精致的眉眼。

那眉目如同林修想象中般,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身为一个gay,林修从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娶媳妇的一天,而且娶得还是这样优秀的媳妇,可惜这样的日子终归是只有一天。

年儿闭上眼睛,我有东西送你。

林修将盖头仍到一旁,笑道。

迟秋年眼睛亮了下,好。

林修闻言吻了吻迟秋年的嘴角以示奖励,随即又补充道:在我同意之前不许睁开哦!嗯。

那好,我数三、二、一,好了!睁开吧,年儿。

迟秋年睁开眼睛时,室内空无一人。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场景后迟秋年的心痛的几欲窒息。

突然间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迟秋年猛地从床上起来飞奔到门前。

打开门时,正好瞧见一身穿喜服的女子站在门外,眉眼含笑,娇滴滴的叫了声:相公~迟秋年簌的落下泪来,连忙捂着心脏倒退几步。

女子见此情景急忙上前扶住迟秋年担心道:相公你怎么了?需要奴家去叫大夫么?无事,娘子,为夫,为夫大约只是太开心了。

说罢,迟秋年勉强扯起嘴角笑笑,衬着泪流满面的脸无端的让人感到无限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