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和云初在游戏里待了近一年时间,直到云初假期即将结束,二人才决定出来。
林修倒没什么,但希尔却莫名不舍,他好几次靠着撒娇拖延出来的时间,直到拖无可拖,才不情不愿的出了游戏。
林修从内打开游戏仓坐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云初,不,希尔弯腰,站在游戏仓旁,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林修向他递出一只手,几乎是立刻,他就被希尔带着拉出了游戏仓。
沉迷游戏太久,林修的脚步有些虚,踉跄着倒在了希尔的怀里。
希尔对林修的投怀送抱显然是很兴奋,他收紧了双臂,叹息道:终于抱到真实的小修了。
林修第一次和所谓的Omega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芬芳的信息素味道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大脑。
他摇摇头,甩开脑中的迤逦思绪,而几乎是同时,系统攻略成功的提示音便响了起来。
【叮!目标人物‘希尔·路易斯’攻略成功,奖励宿主100积分,现在宿主积分为-99080,积分满1000时宿主可回归现实世界。
任务完成后,宿主可自行选择去留。
】林修听到提示音后,不自觉睁大了眼睛。
希尔他,明明是个Omega!他明明都已经抱了主线失败的准备了。
希尔一直在关注林修的一举一动,他抬起了林修的脸,怎么了?林修还没回答,倒是5798察觉到林修的意图,解释道:希尔是雌雄同体,类似于人鱼。
事实上,这里所有的人,除了男性Alpha外,都是雌雄同体。
只是Alpha的力量决定了他们注定是站在支配地位,所以Omega只能服从。
希尔见林修依旧神游天外,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林修:……他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一时不大适应。
说完,他推开希尔蹲下身,取出了游戏芯片。
怎么看怎么是一个普通的芯片。
可偏偏就是这东西,记录了云初的一生。
我们以后还回得去吗?当然。
希尔也蹲下身子,摸了摸林修的头,小修想的话,我们可以随时去度假,只有我们两个人。
林修不置可否,把芯片揣进兜里便出了游戏体验中心。
取出自己存放在地下室的飞车后,林修拍了拍副驾的位子,对着外面的希尔咧了咧嘴:走,跟我回家见公公去。
希尔的眼神倏地亮了,让林修想起那天上元节上漫天炸响的烟花。
飞车经过市中心一处巨大的荧幕时,那里正好在播到一个报道。
林修本来没打算看,只是在听到主持人说的话时,他突然睁大了眼睛,而后猛地将车子听到了附近的停车位上。
斜上方的屏幕上,主持人还在继续报道:……剧官方消息称,希尔少爷和布莱尔将军的订婚典礼将于下月,即四月十号举行……节目很快换了频道,林修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希尔想扑到林修身上解释,却被林修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他只好一直在一旁赔笑,笑的脸都快抽筋了,可林修一个正脸也不给他。
等了会儿,林修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一言不发的绕着车头走了一圈,停到希尔面前。
刚拉开车门,一时不防,就被希尔扑了个满怀。
希尔使劲儿的那脑袋蹭林修,不停地解释道:小修相信我,不要赶我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那个布莱尔丑死了,我见他一眼就嫌烦!哦?林修拖长尾音,话里带了些危险的意味:他要是长得好看,你就答应?胆子不小啊云初!!希尔连忙把手臂收紧,不不不,全国除了小修,全都是丑八怪!我只要小修。
那要是我也是个丑八怪,你就敢不要我?!林修说这话时呼吸有些重,连身子都有些抖。
希尔不安,连忙抬头:小修不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我保证我……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希尔愣愣的看着眼前憋笑憋得辛苦的几乎流眼泪的林修,登时委屈起来。
你又骗我。
林修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后,才拍了拍希尔的头:我不过想逗逗你,没说要赶你走啊。
是,哈哈,是你自己,哈哈哈,非要想太多的……他的眼睛还挂着方才大笑时将落不落的泪珠,脸也因为刚才的笑容而泛起红晕,看的希尔眼睛都直了。
毕竟林修很少有这样肆意大笑的时候,大多时候,林修都是矜持的,就像是最最尊贵的公子,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鲜活而明丽,甚至是,妩媚。
于是希尔当即不管不顾的堵住了林修的嘴,灵舌长驱直入。
林修期初有些惊愕,随机也就反抱住希尔,任他施为。
希尔最爱的就是林修这个样子,情动至极,浑身都开始散发出诱人无比的芳香地信息素的味道。
林修口鼻间全是这种味道,下||身不受控制的抬起了头。
希尔显然比他更严重,他同样置身于林修散发的信息素的包围圈。
Omega第一次动情时,往往比Alpha厉害得多。
而希尔之前多用药物控制来延缓自己的发情期,一再压抑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情潮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
加上现在爱人在侧,所有的抑制剂都完全失了效,希尔脑中叫嚣着的,全是立刻要了林修这个人。
周围有被这个味道吸引的蠢蠢欲动的Alpha,看到林修后只得悻悻作罢,只是视线仍黏在希尔身上不肯离去。
林修被他们这样毫不掩饰的觊觎视线弄得脑仁疼,气的。
这才知道糟糕,他完全没想到,只是一个玩笑就能发展成这样。
眼看希尔就要控制不住,信息素的气味浓郁的几乎要盖过整个街道。
周围的Alpha有控制不住的,正在慢慢往他们这边走。
林修暗骂一声,直接把希尔推进车子,自己按住车门手下用力,从希尔身上跃到了驾驶座上,第一时间发动了车子。
希尔显然不满林修的不在状态,他满面潮红,不停地往林修这边蹭来蹭去。
林修开着车没法动弹,只好黑着脸任由希尔对他上下其手。
飞车速度开到最大,直奔最近一处酒店。
林修拖着希尔,从停车近酒店刷卡登记到赶去自己的房间,前前后后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直到关上房门,林修才终于松了口气。
可很快,林修就发现。
他的气,松的太早了。
希尔失了压制后,几乎是立刻就开始扒林修的衣服,林修拼着力气把这条发疯的大型犬扔到床上后。
看着眼前难受的几乎要哭出来的希尔,骂了句自作孽不可活,脱衣覆了上去。
这边房间里春意盎然,另一边,希尔的父亲,艾伦路易斯,拿着手中新的到的照片几乎气得发抖。
混账!布莱尔坐在艾伦的旁边,将手中的照片掂了掂,我想,这个订婚宴有必要取消了。
至于我们两家的合作,我想,也有必要另行商议了。
他说完这些,站起来朝着艾伦行了个长辈礼,便告了词。
艾伦气的胡子乱翘,随意指了外面一个人,怒道:在酒店外面守着,等他们两个出来立刻给我带到这里!这一等就等了一天。
希尔清醒过来后,吃饱喝足,趴在林修身上就不愿意起来。
掉落在地上的通信器响了一遍又一遍,却被希尔无视了一遍又一遍。
他自己不嫌吵,怕林修不舒服,还特意给他堵上了耳朵。
林修:……起来……希尔:不要!林修:起来。
希尔:不要。
林修:起来!!希尔:不要~~林修:……他也不废话了,一脚就把希尔蹬了下去,期间扯到被过分开发的某个部位时,疼的嘶了一声。
脸更黑了。
他瞅着委委屈屈建起通讯器的希尔,咬着牙,给我滚去接电话!等希尔捡起睡衣跑出去,林修才坐起来。
脚踩到地面时还是软的,他扶着床稳了会儿。
正打算往浴室走时身子陡然一轻,就被希尔拦腰抱起来。
他也不再卖萌,亲昵的蹭了蹭林修汗湿黏腻的鼻尖,宠溺道:天大地大,小修最大。
林修这才笑了出来,谁的电话?老爷子的,不出错的话应该是叫我回去的。
这附近有不少老头子的眼线,估计是看到我们两个了。
希尔边说边调好水温,把林修放了进去。
浴盆够大,他自己也在后面坐了进去,让林修靠在自己身上,林修舒服的嘤咛一声,像只小猫一样,挠的希尔心里又痒又兴奋。
他拿起毛巾挤上沐浴露,轻轻地替林修擦拭。
林修眯着眼睛,笑道:那你的订婚算是泡汤了。
不是还有你吗?反正你早答应了,这次顺带去见见家长也挺好。
林修点点头,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希尔擦拭到一半,见林修点头就停了动作。
他自身后揽着林修,安慰道:没关系的,父亲会接受你的。
林修回头,坚定道:会的。
虽然他实在不像个靠谱的Alpha,毕竟现在整个圈子都传遍了,林家的儿子是个沉迷游戏的,不堪大任。
可是为了娶媳妇,拼了!作者有话要说: 欧呀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5-02 16:34:36☆、第十目(7)要在一年之内成为帝国最年轻少将,只耍嘴皮子的功夫是不行的。
毕竟一年的时间太短。
因此,在和希尔确定关系后不久,林修便利用希尔家族的关系网,直接进入了对抗外星异族第一战线的边缘星球。
至于林家,林修已经将他们真正继承人的信息匿名发布了过去。
想必不久之后,林家将不会再有他的立足之地。
参军不是儿戏,即使是希尔也不得不收了性子。
希尔本人也在军部搞研究工作,没有上面的允许,他不能轻易请假。
而这意味着,林修和希尔要有一年的时间不能见面。
希尔自然是老大不乐意。
林修离开之前,他接连折腾了林修好几天。
以至于林修站在即将离开的战舰上后,腿都是软的。
希尔在下面眼泪旺旺的看着他,林修默,他觉得更应该哭的人是他。
对抗虫族的兵种有很多种,其中最受人推崇的就是驾驶机甲的士兵,布莱尔就是其中的翘楚。
林修此前从未接触过机甲,而学习机甲驾驶必须去专业的军校学习两年以上。
耗时太长,直接被他pass了。
随人艾伦路易斯表示,他可以学成之后在进战场。
但林修是言出必行的人,他说了会在一年时间以内达成目标,就不会退缩。
士兵种类何其多,机甲驾驶员只是其中一个,他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所以,他选则成为侦察兵。
所有兵种里,死亡率最高的就是侦察兵。
同样的,最缺的也是侦察兵。
边缘星球环境恶劣,磁场分布不均,侦查器难以探测到有用的信息。
而异族大多隐藏在这一类磁场混乱的地方,因此必须要靠侦察兵要深入异族内部,才能带回可靠的信息。
加上异族繁衍速度极快,这也在另一层面上加大了侦察兵的需求。
毕竟在异族族孵化之前,连带巢穴一起解决掉他们,比在他们长成之后进攻要容易得多。
因此侦察兵的筛选比其他的兵种更加严格,因为任务过程中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会一命呜呼。
但相应的,也是最容易出战功的地方,前提是自己不死。
希尔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气的鼻子都歪了,就连艾伦也不大赞成。
毕竟就算再不乐意,林修也是他的准女婿。
直到林修不靠精神力秒杀了艾伦后,艾伦才捻着胡子哈哈大笑。
现在,林修就站在军舰上,成为了新一期的侦察兵。
侦察兵里有很大一部分是新兵,而且大多是平民子弟。
毕竟侦察兵死亡率太大,一般的权贵家庭根本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加入侦察营。
但是有舍必有得,据说能活过三场侦查的,都是实力及其强劲的人。
可是,林修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能活过三场的人。
就像艾伦说的,他的体格(看起来)连一般的omega都不如。
军队是强者生存的地方,侦察营第一次集训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队伍里混进来了一个从小吃不饱饭的小豆丁。
林修:……长官是个女的,alpha,她的额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女强人的味道。
她皱着眉将林修叫出队列,你今年几岁?林修:20。
长官闻言皱了皱眉:你看起来脸十五岁的孩子都不如。
参军不是儿戏,我可以给你一次离开的机会。
林修叹口气,行了个军礼,道:我志愿加入侦察营,绝不退缩!长官听了不再强求,回了他一个军礼。
我叫琳达,欢迎加入侦察营,有紧急情况即使通知我,我会尽快解决。
战舰在太空轨道中航行了半个月后,终于抵达了边缘星球的一处编号为js71973军事防务基地。
这是帝国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兵力最多防线。
半个月来,林修每天都按时参加军队的训练。
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林修坚持不下去,但第一天训练的结果就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林修竟然坚持下来了,甚至在格斗项目上还拿了第一!同属侦察营的其他人这才把目光放在林修身上。
侦察兵的任务有多重危险,他们自己知道。
所以,即使是同一个侦查营里的新兵,在相互结伴之前,他们也会首先了解对方的实力。
如果对方实力不足以在异族的巢穴活下来,那么就会被多数人视为无物。
这就是自然界残酷的生存法则,即使到了星际时代,也依然如此。
早已经适应了这个法则的林修,看着眼前荒芜一年的空地,正了神色。
侦查营一般是三人组队,林修的实力在新兵排行榜前三,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一个香饽饽,先后被多人邀请组队。
林修权衡再三,打算同样位列前三的新兵和一个经历过几次侦查的老兵组队。
正打算去办公室递交申请的时,林修瞥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要和阿诺组队?!琳达坐在办公桌的对面,拍桌道:他可是全英里最差的士兵!你知道和他组队意味着什么么?!回去好好想想在说!林修表情坚定:这意味着我的小组里将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我知道,长官。
但我不会改变主意,请您批准!琳达皱眉看了林修半天,最后在他的申请上签了字就将他赶了出去。
我原本以为,你能活着回去。
林修关上门时,琳达如是说。
林修摇摇头,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谁能想到好好地在首都星待着的希尔会跑到这里来?!偏偏他到现在才发现。
边缘星球上除了帝国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就是异族了。
除了战事吃紧的情况,一般来回往返的军舰一个月才有一次。
而可以在这里通行的小型军用飞船只有高层才有,林修还没达到那个级别。
所以,组好队后回到寝室后,林修看着趴在他身上不肯离开的希尔,无奈抚了抚额头。
原来希尔趁艾伦不注意,直接溜了上来。
他玩程序玩的极好,三两下就在军事处的新人里添上了一个名字为阿诺的新兵。
航行的半个月来,希尔的训练时间和林修的一直是错开的,因此林修从没有发现他。
赶,赶不走。
骂,骂不听。
问他的工作怎么办,希尔豪放的吐出俩字儿——辞了。
林修无可奈何的同时又觉得心里丝丝的甜。
一年时间,到底是不短。
有希儿陪着,也未尝不是坏事。
所以,林修也就默认了希尔的存在,没有向上级反映。
毕竟他再不济,护住自己的人,也是可以的。
第二天,林修和一个吊车尾组队的消息在营里传开了,所有人看他的时候,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俩字——蠢。
唯独希尔自己一个人傻乎乎的,整日围着林修上蹿下跳。
他的训练,马马虎虎的话也能完成,只是成绩依旧差的惨不忍睹。
夏季一般是异族的繁衍胜季,到达军事基地的第二个月,六月初的时候,上面终于向侦察营下达了侦查任务,侦查地点是一处编号为yz530的、磁场极其混乱的星球。
有的活过几次侦查的老兵在听到这个任务时,都皱了眉头。
倒是希尔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飞船降落指定地点时,各小组依次散开。
林修将希尔护在身后,谨慎的盯着周围的情景。
yz530是一处荒芜星球,地面凹凸不平,遍地是突起的怪石山洞。
辐射极强,即使穿着防护服,林修也依然觉得不好受,可想而知,希尔会又多难受。
照之前那些老兵的表情看,这次的任务可能不易会完成。
林修不由有些后悔,他不该因为自己那一点私心,就瞒下希尔的事情。
希尔这时却突然用力将林修扯到一旁岩洞的阴影里,将他压在墙上后,在他耳边低声道:嘘,有情况!林修正了神色,视线朝着二人方才站立的地方看去,果见一个五米高两米宽,身后拖着巨大长尾的灰白色异族正向岩洞的深处走去。
这是一只成年期的雄性异族,他的身上有异族卵膜的气味。
——这是一个异族巢穴。
林修见状,同希尔做了个撤的姿势,他们要尽快离开。
虽然每个侦察兵身上都带有气味屏蔽器,但它只在以自身为圆心五米之外的范围内有效,超出这个范围,和异族正面对上,会很危险。
他们这次还算好,遇到的事成年的异族,呼吸声和脚步声略重,才能提前察觉,若是遇到幼年期,身形如蜥蜴般的家伙,就危险了。
因为幼年期异族的肤色几乎与石壁融为一体,身上时时刻刻分泌着粘液,行动起来悄无声息。
虽然他们本身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他们的皮肤结构特殊,能够躲避一般的红外仪器的侦查,几乎只能靠肉眼分辨。
而一旦发现人类的踪迹,它们都会发出一声长而尖的警告声。
警告声响起之后,方圆千米之内的所有的成年期异族和成长期异族,都会聚集起来。
因此,幼年期异族几乎是侦察兵的克星。
大多数侦察兵,在尖啸声响起之后,大都逃不掉,葬身异族腹中可是还没等林修放松多久,希尔就在他耳边道:糟了。
与此同时,林修的身后,响起了一声长而尖的啸声。
那是幼年期异族的声音!☆、第十目(8)几乎是异族发声的同时,林修便一枪爆了幼年异族的头。
可是已经晚了。
岩洞四面响起震天般的响声,是成群结队的异族正往这里赶来,连地面都似乎在这些震动下摇晃起来。
最先攻击他们的是附近那只三米高的成长期异族。
它看起来体型笨重,行动起来却异常灵敏,两条粗壮的后退一跃足有两米远。
林修一手推开希尔挡在身后。
两把激光枪,一柄激光剑,一把黑金匕首,十颗能量块,再加上三瓶瓶短时间内提升两倍战力的药剂,就是他现在的所有装备。
杀死一只异族。
绰绰有余,但是面对接下来成群结队的大家伙……林修暗了暗眼眸,无论如何,他都会护住希尔。
而现在当务之急,是在异族群抵达之前,解决掉眼前这一位。
心思沉静下来的瞬间,林修拿出激光剑,与异族面对面擦肩而过的瞬间,割下了他的一只小臂。
割下手臂所用力道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上五成,时间要长上三成。
异族被划了手臂,瞬间狂怒起来。
林修却是没有在给他冲过来的机会,神行如鬼魅般跳上异族的后背。
异族似乎理解到他的意图,甩起粗壮有力的尾巴就向后背甩去。
破空之声响起,异族的巨尾携着飓风,眼看就要甩到他背上的人,头却先一步被削平了。
紧接着,林修跳下来。
身后的异族失了力摔在地上,荡起滚滚黄烟。
岩洞外的动静,越来越近了。
林修拉过希尔的手,便直往外冲。
他们必须在异族群抵达之前寻到一处制高点,占据地形优势。
希尔跟在他身后,双眼放光,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面临的究竟是怎样的处境。
一路上有遇到几个零星的异族,林修基本上是用着比他们还要快上一倍的速度,在他们行动之前就直接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索性附近大多是成长期异族,激光剑在看下去时倒不会受到太多阻碍,但若是成长期异族,就不一定了。
跑出岩洞时,便能看到不远处扑面而来的风沙。
这里的地表皆由坚硬的岩石所覆盖,很傻遇见这样砂石漫天的情形。
如此,只能说明,异族来的不少,而且,他们的后腿力道强劲,足以破坏脚下的岩石。
林修的心沉了下来。
这样大的动静,应该会引起附近侦察兵的警惕。
只希望他们离自己远些,至少出了一千米的范围。
只有这样,他们才可能等来救援的人。
思量间,林修已经带着希尔跑到了附近一处高台上,举目四望,尽是奔腾而来的异族。
有的成年期异族身形足有七八米高。
林修将自己身上的激光枪交给希尔。
射击他们膝盖以及颌下三公分处。
林修说完,不给希尔说话的机会,便疾步下了高台。
随后,他扯下自己随身携带的屏蔽器扔到希尔脚下,立时便吸引了四面跑来的异族的注意力。
而后,林修抬头,望着冲上来的异族,神色锐利如刀,举剑冲了上去。
他要死守着一方高台,决不让他们靠近希尔五米处!他的身后,希尔站在高台上,不停地扣动扳机,射向一个个异族的膝盖。
然而他们似乎无意间进入了异族的巢穴,他们的数量太多,一样望去几乎望不到尽头。
似乎是过度紧张的缘故,希尔握着扳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可他的眼神却带着极端的狂热,他似乎并不为地面上的人担忧。
林修手上的剑却已经换了三次能量块。
他的脸上身上,尽是异族粘稠的血液。
又一剑挥下,手中的剑却在斩到一半时突然耗尽能量。
林修瞳孔一缩,一脚踢向异族坚硬的皮肤打算后退,同时飞快卸下能量耗尽的能量块换上新的。
却一时不防备,被疯狂的异族一爪抓破了大片胸膛。
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林修咬牙忍痛反手一挥,斩落异族的脖颈。
其他的异族在鲜血的刺激下,似乎狂暴起来。
他们的动作相比以前快上许多,林修却是因为伤重失血过多,动作渐渐慢下来。
杀死最近一头异族时,林修的大腿又挨了一爪。
他险些跪下来,却到底是稳住了身体。
此时他的脚下已经累积了百十头异兽的尸体,可是还不够,还不够,远处飞奔而来的异兽何止千百。
林修回头看了眼高台上静心射击的希尔。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的动作已经步入之前,他的头脑也开始不复清明。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他身上的伤也不可能仅仅是这些,之后他还会受伤,伤重之际甚至可能倒下去,而异族,便会趁着他倒下的时候,冲上高台,撕裂希尔。
林修原本清明澄澈的眼睛,有绿光一闪而过。
再抬头时,已是满脸的坚定。
他套出袖口中的药剂,接连三瓶,都是一饮而尽。
那个药剂,一瓶下去可以提升两倍战力,时效五分钟,药效过后全身无力,需要躺上四倍天才能恢复。
两瓶下去可以提供五倍战力,时效七分钟。
但是肌肉被过渡使用的结果就是,使用之人的后半生只能在床上度过。
三瓶下去,则会激发七倍的战力,时效十分钟。
用后,必死无疑。
他又回到了高台,速度快的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
我会尽力在包围圈较为薄弱的地方打出一道出口,你跟紧我,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却只是针对希尔的。
林修突然有些不忍,他舍不得。
可他别无选择。
高台下的异兽离这里还有些距离,林修趁着这个空档,主动抬头,吻上了希尔的唇。
相信我,会活下来的。
他在希尔耳边如是说。
而后,他转身飞身而起,对着迎面而来的异族,就是用力的一剑。
他几乎没用什么力气,那一头成年异族便倒了下来,血液飞溅,染红了大片高台。
他只有十分钟。
然后便是第二只、第三只。
林修的动作太快,快的几乎看不清。
然而异族的数量也太多,多的几乎砍不尽。
林修控制着步伐,保证希尔能够跟上,便一步一步,朝着西北方向前进。
那时异族数量较少的一处。
希尔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眼神之中,尽是狂热。
那挥剑之人,是他的小修。
林修感受不到希尔的异样,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眼前不断冒出的异兽身上。
十分钟的时间,足够他跑出千米的包围圈。
可惜,快离开包围圈的时候,希尔被抓伤了,是为林修挡的伤口。
那时林修的药效已经快要过去,身体林修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希尔被一个成年异族直接拍到了空中去。
利爪穿过了他的胸膛,流出的鲜血在半空中话出一道耀眼的红光。
眼看又有一只异族向半空中的希尔跑去,前爪已经快要够到希尔的时候,林修的眼睛,陡然变成了幽深的绿色,脸上也燃起了繁复的纹路。
他只一闪身,便出现在希尔身后接住他掉落的身体。
而后右腿一蹬,便将那足有七米高的成年异族踢出了十米远!林修再抬起头时,离他眼睛只有一厘米的爪子却收了势,停在了半空当中。
据说,一个人的精神力达到一定境界,可以控制人心。
林修一眼,控制了方圆千米以内,所有的异族。
————轮回镜旁的黑猫陡然睁开了双眼,他心念一动,脖子上的玉坠便化为砾粉,九黎顺势出现。
他捻捻胡须,二话不说开始操动轮回盘。
不过一刻钟之后,他变收了动作。
榆次同时,轮回镜上映出一道光门。
就是这里了。
我先行通知帝君,你且等着,莫要擅自行动。
戚肆遥嘴上应和着,却在九黎离开的瞬间,身影一闪便进入了轮回镜。
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后,戚肆遥终于看到了出口,那是一噶圆拱形的白色光屏。
来了动力,他动作更快,几息间便越出了白色的光屏。
他正满心欢喜的念出林修的名字,却又人先他一步,抱起他的身子。
海拔在提高,地面渐渐远去,终于,戚肆遥对上了一个光头。
迦叶看着手里懵懂不知的黑猫,慈悲的笑。
阿弥陀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戚肆遥瞪大了他圆滚滚的猫眼,想要边做人形。
却发现,他的发力似乎都被封住了,无论怎么动作,都还是一只黑猫的样子。
他又凶狠的叫了声:放开我!死和尚!我不认识你!可在旁人听来,他只是喵喵喵的叫了几声,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而他能做的,似乎只有用力蹬动前腿后爪,努力在迦叶身上留下几道爪印。
但这一切与迦叶而言,不过隔靴搔痒,没有半点作用。
迦叶见状又此又慈悲的笑了笑。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施主,贫僧愿意暂代汝之父母,传汝道,授汝业,解汝惑。
善哉善哉。
戚肆遥蹬腿蹬地更厉害了,可惜,徒劳无功。
☆、第十一目(1)林修醒过来的时候感觉不大对。
他的头昏昏沉沉的,看东西也俱蒙着一团雾。
隐隐约约感觉有人朝他走来,林修还未看清他们的长相,就感觉臂上被扎了一针。
有东西顺着尖细的针头进入他的体内。
他直觉这不是好地方,费力的眨眨眼睛想要清醒过来,终究抵不过越来越强烈的睡意,这样的情形来来回回好几次,林修终于在一天夜里醒了过来。
他试着握了握拳,渐渐聚集了些力气,然后才慢慢从实验台上坐了起来。
是的,实验台。
很奇怪,明明是没有窗子的极暗的屋子,他却能清晰的看清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
林修甚至在想,他的眼睛是不是像夜里的猫儿一样,发着绿光。
这样的想法转瞬即逝,他环顾起四周。
这里是一个实验室,看样子废弃已久。
除了他所在的手术台,实验室里到处是堆积的灰尘,角落里还有不少蜘蛛网。
林修不解的皱了皱眉,看样子,经常会有人来这里看他,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他下了床走到门前,转了转生锈的把手,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修松了口气。
好在,门没锁。
拉开房门,才发现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这屋子似乎修在了走廊的中央,左右看看,都看不到尽头。
林修皱了皱眉,唤了几声5798,却得不到回应。
林修又看了眼左右两边,复又回到屋子里去。
他在里面走了几遭,终于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的柜子里找到一张a4纸。
林修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才发现,这是一张药方,上面杂七杂八的写着许多药。
它的边角有破损的地方,看样子是被反复拿起过好多次。
林修犹豫了会,把纸折了几折塞进口袋里,这才离开。
他走的是左边。
走廊里静静地,除了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一丝声音也没有。
林修下意识的调整了步伐和呼吸,这才让走廊安静下来。
突然,林修停了下来,飞快的躲入附近的一间屋子里关好门。
不消片刻,门外便有沉沉的脚步声往他离开的方向去了。
林修数了数,门外有两人。
他们个个步伐沉稳,看来是练家子。
不一会,他们的步伐停了下来,似乎是到了目的地。
林修根据他们的呼吸和步伐算了一下,他们停的地方,恰好是他离开的那房间之前。
林修听到他们踢开房门,然后就是一通翻找的声音。
几分钟后,那些人出了门。
这次他们的动作快了许多,每路过一间屋子都会打开看看。
林修在黑暗中屏住了呼吸,身体也摆出防卫的姿势。
感官已经被他放到最大,就像是一只稍有异动就会突起的豹子。
到目前为止,那两人不曾说过一句话。
大概是提前就计划好了的,他们的默契十足。
林修无法确定他们是敌是友,只能在安静中等待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临近他所在的房间,脚步声越加清晰,他们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林修的身体紧绷起来。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他这里了。
吱呀——是对面的房门关起的声音。
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林修所在的屋子。
林修紧贴在门侧,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暗暗弓起了腰。
他们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林修仿佛看到其中一人的手覆在了门把手上,微微转动。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
在林修眼里,房门位置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被无限放大。
林修看到门缓缓打开,露出一道小小的缝隙。
他蓄势待发,打定主意在二人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制住他们。
门越开越大,他几乎打算出手了,门外的两人却突然倒了下去。
林修听到,他们的呼吸,停止了。
他陡然竖起了全身的寒毛。
——外面有人,他却一直未曾发现。
这这能说明一件事——那人,比他强,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躲在房间里的他。
林修的背,又弯了些,以确保他发动攻击时,能用上最大的速度。
他维持这个姿势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一丝动静。
方才悬起的心慢慢落下,林修按住把手,悄悄拉开了门。
这时门上突然自上至下出现一颗脑袋,脸色惨白惨白的,长又直的黑发直直的落下来,飘在半空,像是一只索命的厉鬼。
小——修——咚!——林修用力打了他一拳,那人随即从半空落下。
掉地时五体投地,姿势着实不怎么好看。
林修又站在原地警惕的看了会地上的人。
从他的身上,林修感觉不到呼吸。
可是以他方才的力道,完全不足以打死一个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是个死人。
或者说,丧尸。
重见天日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林修从通道里走上来,正巧看见东边冒出的火红的日头。
他眯了眯眼,深呼吸。
可这口气才吸到一半林修就猛地捂住了口鼻,因为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重的酸腐之气。
林修知道这种味道,那是尸体腐烂后的气味。
这一刻,林修恨不得不能呼吸。
就像从他出门起,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只尸体一样。
身后的尸体似乎察觉到林修的不对,连忙上前试图为林修查看,却突然被林修拉住了袖子。
尸体有些高兴,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弄出一个无比难看的微笑:小——修——林修却顾不得其他,只是埋首在他的肩窝处,不停的呼吸。
很长时间过去,林修才慢慢平复下呼吸。
他仍旧有些受不了空气当中的味道,但是却也不想最初那般难忍。
等呼吸够了,林修才抬头,拨开他随意披散的头发,借着初升的太阳的光芒,仔细端详他的面孔。
看着看着,林修的眉目柔和下来。
你刚才,叫我什么?小——修——林修笑了,你长得真丑!尸体的身上还挂着乌黑的血迹,看样子是很久以前就留下来的。
他脸色惨白惨白的,上面还挂着不少红一块紫一块的尸斑,除了五官的轮廓外,怎么看怎么丑。
林修却怎么也嫌弃不起来。
尸体似乎不懂林修说的是什么,继续吃吃的念:小——修——林修弯了眼睛,用力的抱住尸体,从今以后,就叫你小尸吧。
小尸愣愣的,重复着林修刚才说的那句话:小——尸——小——尸——此时太阳刚刚升起,林修和小尸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像是延伸到大地的尽头。
抱够了,林修才拉起小尸的手,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平原,一眼望不到尽头。
四周尽是荒废的土地,荒草疯长,有的甚至没过了林修的大腿。
林修在地里走了十分钟,才终于走到公路上,只一眼就颦紧了眉。
公路上有很多废弃的旧车,车内车外血迹斑斑,却没有尸体。
而在公路附近,则零星地飘荡着几个人。
林修打算走进几步瞧瞧,却发现他们在他靠近前纷纷跑走了,且跑动的姿势说不出的诡异。
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个不详的猜测。
回头看一眼始终攥着自己衣角不放的小尸,林修拍了拍他的头。
乖乖的,在这里等我。
小尸闻言攥紧了衣袖,声音也焦急起来,只是依旧迟钝。
小——小——修——林修却拂下了他的手。
他有预感,只要小尸在他附近,他就无法凑近那些‘人’。
小尸似乎急躁了起来,但不敢忤逆林修,只是直直的看着林修:小——修——林修有些不忍,只好安抚性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在这里等我。
林修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他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和小尸拉来了几百米的距离。
但是,从那些遇见他就跑的‘人’看,这样的距离还不够。
他的动作又快了,跑到公路的拐角处时,直接拐了过去。
附近的草很茂盛,林修这一拐,人影就消失了。
站在原地的小尸焦躁起来,却不敢动。
周围有感受到他情绪的‘人’,纷纷行动起来。
林修在远处也感受到了这异动。
因为他发现,原本避他如蛇蝎的人,正在慢慢向他的地方靠近。
不多时,林修附近便被这些‘人’里外围了一个圈子。
但他们似乎又不敢靠的太近,因为林修靠近一些,他们又会退开。
林修:……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人’,是小尸叫过来,打算压他回去的。
林修抽了抽嘴角,小尸自己不敢过来,叫这些小弟来,也是聪明。
他原以为那家伙现在的智商肯定为负呢。
他也不再继续,这些‘人’,或者是丧尸的东西,他已经看清了。
他们比小尸要丑更多,身上很多地方都挂着腐烂的肉块,随着身体的摆动一颤一颤的。
林修看了一眼就不愿再看,他觉得他该收回刚才那句话。
小尸不仅不丑,还相当的英俊!可还没等他回去,周围就响起一阵阵枪声。
原来是马路的一头冲来一辆越野车,车顶上有人举着一把机关枪,一枪一枪的爆了围在他附近的丧尸的头。
林修退后几步,避开了四处飞溅的肉块儿。
而面对突然出现的人,这些丧尸显然没有对林修那么友好。
他们蠢蠢欲动,放过林修,不顾那些一阵强过一阵的子弹,纷纷朝车子的方向游过去。
有的行动快的,干脆直接冲了过去扒在车窗上。
车顶那人见状立刻缩了回去,但是车窗却被打开了。
林修正想着上前帮忙,就见车窗里飞出一个冰锥,一下穿过了扒在车窗上丧尸的头。
林修因着这些变故缩了缩眼睛。
很快,那些冰锥就解决了附近这波丧尸。
林修还未动作,就见车子行到自己面前,然后后车门被打开。
一个人扒着车框,朝林修伸出一只手来,意欲拉上林修:愣着干嘛?!快上车!这时候车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利的女声:小心!那个叫杨子龙的人想要收手,却是来不及了,因为不远处有一只丧尸用着极快的速度朝他跑来。
杨子龙发誓,他甚至看清了那只丧尸在阳光下泛着光的尖利的爪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杨子龙命不久矣的时候,千钧一刻之际,一条腿飞旋而来,直接将那丧尸踢飞了!杨子龙咽了咽口水,他甚至没有看清这个人是何时动作的,只知道一道残影掠过,那只看起来极厉害的丧尸就被一脚踢飞了。
那速度,甚至有可能赶超老大!他想,他似乎明白为什么老大坚持要来救这个人的原因了。
因为这个人,很强大。
孤身一人游荡安全区外,且衣服却没有沾上半点血迹的人。
要么是刚刚被同伴抛下不久的诱饵,要么是实力极强的高手。
显然,眼前这人是第二种。
杨子龙有些兴奋,他又朝林修伸出一只手:加入我们吧!我们会带你去这附近的安全基地。
这时车子已经停在了林修面前,副驾驶座一侧的车窗被摇下来,一个青年从车里看过来。
先上车,这儿附近有很多丧尸正朝这赶,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林修大致掠了一眼,发现车内有三男一女,他们都在看着自己,眼神催促。
他们不认为林修会拒绝这样好的一个条件。
林修没有回答,侧耳听了听四面的动静,果然有不少家伙正朝这儿聚集。
于是,他摇了摇头,留下一句,不劳各位费心,再见。
然后便看也不看那些目瞪口呆的人,飞快的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远远地,林修还能听到车里的大汉骂娘的话。
他笑了笑,他们该庆幸,若自己和他们走,只怕他们一路下来都不会安生。
拐了一弯,看到马路边上听话的等着他的小尸,加快了步伐。
冲到小尸身边后,林修不等他说话,便将他拉到在边上的草丛里跑了几遭,而后直接将他扑到地上。
小尸傻傻的,不知道反抗。
开口正要说话,就被林修用唇堵住了言语。
林修眼里含着笑,见他安静下来,才松开小尸。
食指搭在唇中央,比了个‘嘘’的动作。
然后小尸就听话的一动不动,木楞楞的看着趴在身体上的人。
林修也摒了呼吸,直到越野车的声音越来越远,才打了个滚儿从小尸身上下来,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
看来这一次,他有必要带着这个人,远离人群了。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饿?饿了的话会不会想吃人肉?别人的肉他是断不会给他的,那要不要是自己的肉?自己的肉又够不够他吃?……就这样,思绪一飞就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
林修也就没注意到,他旁边的尸体,正趴在他旁边,盯着他的嘴唇,视线一直未曾离开。
☆、第十一目(2)越野车离开之后,林修又一次回到了地下研究所。
他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5798联系不上,他只能靠自己。
可他几乎把整个地下研究所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而那两个闯入研究所的人的尸体,林修也搜了一遍,却依旧一无所获。
至今为止,他从实验室里得来的,只有那一张药方。
而且那还是一张不知真假的药方。
确定什么都找不到之后,林修又一次离开了研究所。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说不定不久之后,会有另一拨人来这里。
此时外面已是正午时分。
头顶的烈日毫不吝啬地想大地施展它的热量。
林修拿手遮在眼睛上面,看了眼面前一片荒芜的平原,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
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自己的衣食问题。
这个念头才闪过去,肚子就应景的叫了一声。
这声音吸引了一直跟在一旁的小尸的视线。
他好奇地盯着林修的肚子,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肚子也能出声。
然后,小尸眨眨眼睛,应景的学了一声:咕——咕——仿佛回应似得,林修的肚皮在小尸叫后又叫了一声。
林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回头却发现小尸不再自己旁边。
接着,肚子上传来一个轻微的触感,林修低头,就看见小尸蹲在自己面前,用青黑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瘪下去的肚皮,盯着自己的肚子鼓起嘴,又学了一次:咕——咕——林修:……他干脆把小尸拖了起来,我饿了,想吃饭。
小尸不解的眨眨眼睛。
于是林修又朝他做了个拒绝的动作,而后一字一顿重复道:我、饿、了、要、吃、饭!小尸像是明白了什么,面部表情生动起来,也跟着做了一个咀嚼的动作。
林修拍拍他的头,表示孺子可教也。
这下,小尸的眼睛完全亮了。
他转身,走在林修前面,拉着林修的手就向着一个方向疾行而去。
走几步他就会回头看一眼,确定林修完全能够跟上后,才继续往前走。
几次下来,林修捏了捏他的手心:放心。
那之后小尸便没有回过头。
二人大概走了近半个小时,小尸终于在一处村庄的入口处停了下来。
然后,不等林修动作,小尸就朝着那里吼了一声。
喊声过后,林修敏锐地察觉到空气当中的异动。
不消片刻,潜伏在村子个个角落的丧尸纷纷站了出来,朝村外走去。
经过两人时,丧尸们有意的绕了一个大圈。
等丧尸潮离开后,林修转头看了也身侧的小尸,而小尸也一眨不眨的盯着林修,似乎是在等对方的嘉奖。
林修忍不住碰了碰他的额头,心里有个地方软的一塌糊涂。
小尸似乎很满意这个动作,拉着林修继续往村子里走。
这是一座空城,林修在里面大致看了一眼,到处是四溅的灰黑的血迹。
他突然想起知名度享誉全球的生化危机系列,不由捏紧了小尸的手。
不知道小尸面对突来的袭击,是否也曾害怕的发抖。
小尸却突然拉了拉林修的衣袖,朝着林修指了指马路旁的一家小型超市。
大约是现时段食物紧缺的缘故,超市里的东西几乎都被人拿光了,有些人动作似乎很急,里面到处是倒地的货架。
小尸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头。
他拉着林修越过满地的障碍物,来到超市后面的农家小院。
院子里有三棵结了桃子的树,小尸走到最粗壮的那颗树下时,歪头冲着林修笑了一笑。
他的笑实在不怎么好看,林修却看不腻。
大概是附近的活人太少,所以还有不少桃子仍挂在树上。
林修摘下一颗掂了掂,分量挺足。
他把桃子丢给小尸,打算去附近找些水把果子洗洗。
就看见小尸满不在乎地把桃子扔了,然后跑到林修面前,拉着他继续往屋子里走。
林修正打算询问一二,却突然住了嘴。
因为他闻到了一丝血腥气,而越靠近主屋,这气味儿越浓。
林修看了眼前方不自觉露出尖细牙齿的小尸,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而这预感在小尸一脚踢开农舍的大门时,得到了验证。
有两个身影飞快的朝他们袭来。
林修心中警铃大作。
不为自己和小尸,而是为那个袭击的人。
于是他抢在小尸之前,一手抓住来人的手腕轻轻一掰,那人手里的刀子便掉在了地上,另一手抵在她的腹部轻轻往前一推,便将她推开了好几步远。
解决掉一人之后,他又飞快的抬脚朝着半空的方向用力一踢,把另一人也制退了好几步远。
而直到这时,林修才看清了屋内的情景。
屋里有四个人,三男一女,林修今儿早上才在马路上见过他们。
他们都已经被丧尸抓伤,其中两个的伤口处已经开始发黑。
另外两人虽然也被抓伤,但伤口处的鲜血仍是鲜红的色的。
林修进来前,他们大都在屋里的沙发上休息。
里面伤得最轻的是队伍里唯一的女生,看起来才不过二十出头。
刚才出来袭击他们的人,就有这个女生。
另一个,就是早上大开车门打算拉他上来的男子。
他二人此刻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满脸戒备的挡在伤重的两人面前。
林修颦了颦眉,没有说话。
小尸却突然跑出来,指着受伤的四人,龇牙咧嘴。
林修突然有些头疼,他忘了,现在他和某人物种不同,吃的东西自然也不一样。
而那两人见了小尸的动作又一次弓起了背脊,打算再攻击一次。
林修正想着怎么开口制止,就有人先一步说话了。
张燕!杨子龙!退下!他没有恶意!然后声音的主人看向林修,谢谢帮忙。
林修知道这个人,他当时就坐在越野的副驾上。
似乎是为了印证那人的话,林修拉着小尸后退了几步。
张燕和杨子龙也在他们动作后退到了一旁。
小尸却依旧不依不饶的,看着四人的表情狰狞可怖,几乎下一刻就要扑上去。
林修这才注意到,小尸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
那时丧尸饥饿的征兆。
他们饿起来后,动作会比正常情况快上三成。
而一旦他们的红眼状态持续时间超过五个小时,就会变成真正的尸体。
林修看向说话的人,他的伤口正漫着黑色的鲜血,可他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号的改变。
现在,他正朝林修伸出一只手。
我叫黎川,想和你合作。
————林修拿着从张燕那里得来的刀,爆开了附近最后一只丧尸的头。
这附近的丧尸已经被他清空了,周围七零八落的,全是丧尸倒下的身体。
林修忍着反胃的的感觉,用刀尖挨个挑开丧失的头颅,取出一颗颗晶核。
很快,晶核便装了一个小袋子。
林修随手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擦了擦刀子,就带着战利品回了村子。
小尸一直听着林修的话,站在超市门口等着。
见到林修朝他招手后,便噌的消失在了原地。
林修被猛扑上来的小尸扑了个满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推开等的委委屈屈的小尸,越过超市和内院,进了屋。
装满晶核的袋子随手往桌上一扔,林修便拉着小尸退出了屋子。
那些人需要晶核晋级,成功的话就能抵消丧尸的毒素。
而他已经从他们口中得知小尸恢复的方法,这些晶核,就算作谢礼。
这附近被小尸施了威压,一天之内不会有丧尸出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离开村子时,林修找来一个大背包,装上几个树上摘来的桃子和从四人那里换来的衣物后,就撬了一辆汽车离开了。
根据黎川的说法,除非林修在五个小时内找到和小尸同等级以上的丧尸晶核,或者给小尸找来一个大活人当场让他咬死,小尸才可能脱离饥饿状态。
可是附近的丧尸早已居小尸为王,换言之,林修要想小尸活下来,就必须加紧行动。
小尸的眼睛早在林修外出期间,就已经全红了,可他仍旧用着全然依赖的眼光看着林修,并没有因为林修放走他的食物而有一丝一毫的抱怨。
林修不知疲倦的开了近五个小时车后,突然停了下来砸了砸方向盘。
然后摸摸坐在副驾上的小尸红透的眼睛,心疼的厉害。
他开车离开前曾和小尸说过,如果能在附近感知到比他自己还强的人,就叫他。
可惜一路下来,路过村庄城镇无数,小尸却一声不吭。
而到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林修一手遮住小尸的眼睛,狠下心肠,咬开了另一只手的手腕。
血液瞬间沿着细白的手腕蜿蜒而下,滴答滴答的落在皮质座椅上。
林修这才松开遮住对方眼睛的手,把流血的手腕送到小尸面前。
血液总能刺激了丧尸的感官,小尸血红的双眼甚至有发黑的倾向。
他的牙齿不受控制的尖锐起来,林修笑笑,把手腕递前了一些。
小尸因为这个动作突然狂躁了起来,喉咙里不是发出野兽般的吼声。
林修正打算摸摸他的头,却被小尸躲开,而后在林修猝不及防中,小尸劈开了车门,转眼便消失在林修的实现中。
林修瞳孔一缩,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背影,却只抓过一片布条……夜风吹过,林修追着跑下车,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所以,他也就没注意,他刚刚撕开的口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愈合。
☆、第十一目(4)林修醒过来后,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适应了光线后,他从床上坐起来。
他的旁边是整面墙大小的落地窗,只一眼就能将整个城市纳入眼中。
地上被铺了厚厚的毛毯,林修走下床,双手贴在落地窗上,俯瞰到处是断壁残垣的城市。
5798还是没有动静,林修叫了几次后作罢,望着楼下凌乱的车道愣愣出神。
身后突然传来门开合的声音,林修回头,就看见小尸穿着西装打着领结,手上端着一个盛满血肉脏器的托盘,笑盈盈的朝他走来。
小修,这时新摘下的婴儿的心脏,还有新抽取的鲜血,来来来,快吃。
小尸说着就递给林修一杯半满的血,林修后退几步,想要拒绝,没想到身后的落地窗突然消失,林修一脚踩空,突然从高处掉了下来。
啊!——林修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心脏还在剧烈跳动,不只是因为方才的坠落还是因为那血淋淋的脏器。
小尸在林修昏迷期间一直蹲在林修身边,见林修突然惊叫着坐起来,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左右查看,直到确定他身上没有什么异样后,小尸才安下心来,念道:小修。
林修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朝小尸看过去。
却发现,他看向自己的视线里,除了兴奋外,还有一丝遗憾。
小尸的确是不大高兴,委屈道:不一样。
小修,小尸,不一样。
林修听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揉了揉小尸的头,要不你再咬一次?林修只是说玩笑话,但是小尸却当了真,扑到在林修身上就啃住了他的嘴唇。
林修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直到唇上传来一阵刺痛感,他才意识到,他又一次被咬了。
小尸大概是迷恋着接吻的味道,直到林修动手推开他前,他一直叼着林修的唇咬来咬去。
反正他不用呼吸,倒也没有换气的烦恼。
林修任他吻够了,便盘腿坐在地上,问:我睡了多久?小尸歪歪头,掰着手指头认真的数了数,三,三天。
三天。
林修皱眉。
他从黎川嘴里知道,丧尸食人肉后最多可以坚持一周时间。
若近期内不能给小尸提供足够的能量的话,他的饥饿状态将会越来越频繁的出现。
所以,他必须在四天之内找到解决办法。
四天啊。
林修微叹,要是他能觉醒一个养丧尸的异能就好了。
最好能结出专供丧尸吃的尸果之类的果子,专门喂他的小尸。
林修想到这里叹了口气,要是5798在就好了,他可以通过5798的商城换些东西。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能换到专供丧尸吃的东西。
他想的入神,没注意到他的头上悄悄冒出了一颗绿芽,高两厘米左右,上面还长着白色的绒毛。
不过就算林修不入神估计也发现不了,毕竟他的眼睛没长在头顶上。
可是小尸却发现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从林修发旋处冒出来的小嫩芽,猛不丁朝它吹了口气,就见那颗小草晃悠悠的摇摆起来。
小尸来了兴趣,又吹了两下,那嫩芽就一直晃啊晃啊,甚至在最后被小尸吹出了两片叶子。
小尸看见那嫩芽舒展出的叶子,咧嘴笑了起来。
他觉得心里痒痒的,于是伸手覆在林修头上,摸了摸那两片叶子。
林修正在惆怅,突然感觉有一股电流通过,忍不住就打了个激灵。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以前与某人耳鬓厮磨时,也常常会被对方撩拨起来。
林修忍不住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小尸。
小尸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朝林修看过来,目光纯良且无害,还夹着着无尽的依赖。
只是他放在林修头上的那只手却围在林修头上的那棵草旁边,蠢蠢欲动。
林修顿时觉得他想多了,偏过头来继续天马行空。
可才回过头,那种浑身犹如电流轻轻滑过的感觉又来了,而且比起上一次,这一次的更加舒适,林修几乎忍不住想呻||吟出声。
他咬牙忍住了,偏头又看了小尸一眼。
小尸和刚才一样,傻傻的看着林修,似乎觉得他不太对劲,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
林修顿时愧疚心大膨,他不该怀疑这么单纯的小尸的。
可是,第三次,林修还没有回过头,那种感觉又来了。
他没做好准备,当下就舒服地唔了一声。
这一声出来,林修立马红了脸,在心里检讨自己——难道自己这时谷欠求不满么?!他也坐不下去了,干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拿起被丢在一旁的背包认准一个方向就走。
小尸望了望被甩开的手,第一次有点失望的感觉。
但他马上就把这点情绪抛在脑后,颠颠地抢过了林修背上的包,拉着林修的手继续走。
只是视线依旧时不时地飘到林修头上那颗小草上去,手痒得无以复加。
林修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因为小尸以前就经常这样看着他。
只是他现在还在为自己的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而感到不好意思,不怎么敢对上小尸的视线。
也就没发现小尸的视线里,有一半是朝着自己脑袋上看过去的。
他们走了一段就走到了公路上。
这条路似乎被清理过,废弃的车子都被清理到了公路旁的矮丛里。
林修在那一堆车里仔细检查了一遍,最终挑了一辆还算干净的、车窗镀了膜的黑色小轿车。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车子里面有什么东西。
小尸在林修找车的时候也一直在附近的车里找东西,林修见他难得这么主动也不拦他。
等大致收拾好车子后,林修把车开到路上,这才摇下车窗同小尸招招手。
小尸见了忙停下手中的事跑回来,只是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样东西。
小尸坐进副驾的时候,林修瞥了一眼发现,那是一顶高高的尖尖的魔术帽。
林修正疑惑他要干什么,就看见小尸面朝他,郑重的而小心地给他戴上了这顶帽子。
帽子戴头上刚刚好,不偏不倚,恰巧盖住那颗草。
盖完后,小尸左右检查了一下,这才把帽子摘下来放到膝上,开心道:保护小小修。
因为是晚上,光线昏暗,林修忙了这么久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情况。
他以为小尸口中的‘小小修’只是口误,却不知道这是指的那棵草。
等第二天林修迎着清晨的朝阳,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头上明晃晃的小草时,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吼了小尸:小尸!你混蛋!!小尸不明所以,但他习惯万事顺着林修的意,见他生气就乖乖的低下头,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搞得林修最后没了气。
气过了,林修安安生生开起车的时候,小尸才抬头,盯着林修头上的草,道:小小修长大了。
原本只有两片叶子的小草,在一夜之间长高了些,从两厘米长到了五厘米,叶子中间也多出一颗嫩芽。
小尸想也不想的就把手覆了上去,轻轻一拨。
然后身子就突然前倾,撞了头。
等坐好以后,小尸看向林修,才发现他咬着牙,脸红扑扑的。
原来林修在小尸伸手拨弄那颗草的时候猛踩了刹车,才会让小尸突然前倾。
林修总算回过味来了,他拨开小尸的爪子,自己摸了摸那棵草。
不摸还好,一摸浑身就一个激灵。
适应之后,他又试着捻起小草的根部,想把它拔下来。
结果他不过轻轻一提,就疼的林修龇牙咧嘴的。
林修使劲儿磨了磨后槽牙,转头凶神恶煞的对着小尸说:不准再碰它!小尸委委屈屈不愿意搭腔,第一次无声抗议起来。
林修无视了他幽怨的小眼神,拿起小尸昨天找到的帽子就戴在了头上。
林修不管他。
中午的时候,林修把车子停在路边,就地生火煮好饭后,自己端着碗吸溜着碗里的方便面,一点也不去理会坐在他对面原地画圈圈的小尸。
吃饱喝足,林修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满意的砸了咂嘴。
抬头便注意到和他冷战一上午的小尸傻乎乎的盯着他头顶的方向,愣愣道:小小修长高了。
林修刚冒出来一句,哈?就感觉到自己头上的草似乎顶到了帽子。
林修立刻放下餐具飞一样的跑到车子旁边。
对着车窗照了起来,就看见被他用盖住的小草,慢慢的顶起了帽子。
小尸这时候也跟了上来,他也不怕林修不高兴,当场摘下帽子双手用力一撕就把那一顶厚厚帽子撕成了碎片。
但林修已经顾不上斥责他了。
因为就他吃饭那一小会儿,他头上的草竟然又长了高了三厘米。
叶子从原本的两片变成四片,而且那叶子的中间甚至还长了个红色的花骨朵!!!林修傻了。
他恨恨的看了眼头上的花骨朵,眼珠一转,回头看向小尸,朝他伸出一只手恶狠狠道:咬我!小尸眼睛一亮,视线终于舍得从小小修身上收回来。
他自动无视了林修放到他嘴边的手腕,扑上去就叼住了对方柔软的唇。
他现在已经不愿意去掩饰他对林修血肉的渴望,几乎是唇舌接触的那一刹那,就伸出尖利的牙齿咬破了他的唇,同时手也不受控制的按上了林修颈侧的大动脉。
口腔中充斥着林修香甜的血液的味道,掌下是昭示着林修勃勃生机的脉搏跳动。
小尸兴奋地颤抖起来,抵在林修白上的手越收越紧,露出锋利的紫色指甲。
林修全然不觉,从始至终眼睛一直盯着车窗上倒映出来的他头上的小草。
如他所料,小尸在咬破他的嘴唇后,他顶上的小草突然抖了抖,然后那个刚刚还是花骨朵红色小团就那么开花了!!!林修:……他顶着一株开得红艳艳的小花,推开使劲儿扒着他不放的、依依不舍的小尸,仰天长叹。
那东西睡觉会长,吃饭会长,被咬也会长。
老天给他的异能,真是……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第十一目(5)林修最近有点蔫。
和他恹恹的表情不同的是,他头上那一株‘小小修’长得非常的欢腾。
小尸更是没事就爱拨弄两下,囧的林修脸上的红晕都没下去过。
好几次林修都想忍住疼把那东西拔了,眼不见为净,但都被小尸阻止了。
到最后,林修索性放弃了,每天都会递出手腕让小尸咬上几口,算作施肥。
几天下来,那棵草已经长得有□□厘米高。
那个被小尸精心照料的花骨朵也终于在小草冒出来的第四天,开了花,艳丽而妖娆。
但是那朵花的花期极短,从开花到凋落,只用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等林修从小尸兴奋的表情里知道花开之后,再跑到车窗上看时,已经晚了。
那朵花已经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大拇指甲盖大小的紫色小果食。
此刻它正静静地躺在叶子中央,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冰冷的光。
小尸很快跟了上来,他的手上还捏着林修跑动时落下的花瓣,红艳艳的。
林修回头看他时,小尸正把那花瓣一片一片扔到嘴里。
见到林修倚在车门前看他,立刻扑了上去,咬住林修的唇,强势的撬开他的牙关,把嘴里咀嚼到一半的花瓣用舌尖顶到了林修的嘴里。
馨香甜腻中又略带些苦涩的花瓣的味道顿时充斥了整个口腔,林修眼角带上些宠溺,伸手扣住了小尸的头。
不知过了多久,小尸松开林修,缓缓道:小尸喜欢小修。
林修笑笑,正打算接腔,突然发现小尸的眼睛正在慢慢变红。
那是饥饿状态的征兆。
林修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拉着小尸就打算往车上坐。
这四天以来,他开车走过无数村庄城镇,却一次都不曾遇到比小尸还要强大的丧尸。
他几乎已经绝望了。
小尸却反扣住林修的双手将他上半身抵在车门上,按住林修的肩膀将他压低一些,然后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在林修不解的表情中,含住了林修头上的那颗紫色的圆润的果实。
呼出的气息打在叶子上面,颤颤巍巍的。
林修几乎是在他含住那颗果实的时候,脸就噌的一下,红了。
他有些不安的挣了挣小尸按住他肩膀的手,说话的声音也软了起来。
小尸,放开我——小尸却没有松开,牙齿微微用力,直接把那颗果实咬了下来。
林修只觉得脑中一片白光闪过,然后他的腿就有些软。
他再一次在心里暗骂那颗突然冒出来的草,紧接着身体一翻,就被小尸翻了个身。
还没反应过来就再一次被小尸吻住了,他的嘴里多了颗果实,林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自己头上结的。
那颗果实被小尸用舌尖推来倒去无数次,就是不肯咬破。
林修被摘了果子,本来就有些腿软。
这下好了,不止腿,他整个身子都软了。
他有些气愤的看了小尸一眼,不知道他的吻技是怎么练的,比他说话的的技巧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殊不知,他这一眼在小尸看来,完全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相反,那略带水润的眸子反而激发了小尸内心不为人知的情绪,他只觉得他现在急需寻一个发泄口。
否则下一刻,那鼓噪的想要吞噬理对方的*,就可能吞没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于是,他咬破了那颗果实。
清甜的味道顿时在口中蔓延开来,让人几欲沉迷。
下一刻,一直压着林修不放的小尸突然倒在了林修的身上。
林修心下一惊,连忙打开车门将小尸放进去。
自己则绕到驾驶座上,油门一踩,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疯狂的跑了起来。
他走得急,没注意到头顶那株小草已经枯萎凋谢,化成粉尘飘散在空中。
林修车开得快,想就近找一处荒城碰碰运气,却在车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减速。
小尸醒了,在他专注前方道路的时候,倾身爬到了他的肩膀上,沉迷的叫了声:小修——林修从后视镜里看到小尸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心下兴奋,刚把车停在路边打算仔细看看时,一个不妨就被小尸劈中了后颈。
昏过去前,他对上的是小尸没有丝毫感情的双眼。
小尸,现在应该叫夏溪。
他搂着林修倒下去的身体,头埋在他的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他抬头,从林修的口袋里掏出那一张药方。
摊开纸张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后,夏溪打开车窗吹了个哨子。
不消片刻,就有丧尸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赶来。
他们队列整齐的停留在车子以外三米的地方,恭敬垂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夏溪将手中的药方弹出车外,立刻就有一只身手敏捷的丧尸将纸张接过,而后转身,飞快地消失在丧尸群中。
其他的丧尸依旧立在车旁,一动不动。
夏溪最后看了眼怀里的人,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然后将椅背调平,小心的把他放在驾驶座上。
扭头就打算离开。
这时,本以为被他击昏过去的林修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你要是走的话,以后就不要再回来找我。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没有丝毫起伏,就好像眼前的夏溪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夏溪刚刚打开车门的准备下车的动作顿住了。
林修不理他,手交叠着放在脑后,闭上眼睛假寐。
一时间车内寂静无声,只剩下林修不时发出的有规律的呼吸声。
夏溪又动了。
他合上车门,回过头,像是之前的小尸一样,扑在了林修身上。
像是泄愤一般,他张嘴就咬住了林修的脖颈,牙齿深深的嵌到肉里去。
林修这才睁开眼睛。
他把手从脑后抽出来,伸手摸了摸夏溪的狗头。
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的目的。
夏溪这才抬起头来。
他脸上的尸斑已经消失不见,只是脸色依旧惨白惨白的。
青白的几乎透明的嘴唇,因为染上鲜血的缘故,给他舔了一点艳丽的颜色。
他的容颜本就绝色,这番打扮下来,就好像是初食血肉的艳鬼,神秘中夹着着致命的诱惑。
林修却没有被他蛊惑。
从小尸咽下那些花瓣之后,他就注意到了,眼前人的相貌,正慢慢发生着变化,只是没想到这个变化这样快。
几息之间,就从狰狞的丧尸蜕变为危险而诱惑的小公子。
现在若把这家伙丢到人群里去,任谁也不会发现,他白净的皮囊之下,藏着一个随时可以掐断人脖子的丧尸。
夏溪不说话,只是趴在林修身上,冷冷的看着他,目光不似之前那般孺慕爱恋。
林修却不在意,他动了动腿,把压在他身上的人推了下去。
而后调高椅背,手肘支在打开的车窗上,望着车外那一圈圈将小车围的密密麻麻的丧尸,挑了挑眉,斜斜地看着坐他对面的人:让他们退后一百米。
说着,林修轻轻掩住口鼻,咕哝道:味道不怎么好。
夏溪动了动唇,又是一个呼哨打出去,那些雕像一样站着的丧尸突然原地复活一样,拖动着破破烂烂的身子,后退了五百米左右。
林修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对方的脸冷了些,但还算听话。
于是他的动作更加散漫起来,手微抬,朝着对面的夏溪勾了勾手指。
夏溪坐在副驾上,眼神中有一丝挣扎一闪而过,然后倾身上前,双手分别放在林修的两个膝盖上。
脸慢慢靠近,停留在里对方脸颊只余两厘米的地方。
林修见状,眼角微微上挑。
却不说话,只是伸出粉嫩的舌尖,诱惑似得沿着红润的唇线描绘一圈,果然清楚地看见夏溪眸中的挣扎和懊恼。
下一刻,夏溪放弃似得,也顾不得矜持了,直接将林修按在了车门上,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唇。
林修眼里的得意一闪而过,而后环住对方的背脊,慢慢加深这个吻。
车内的温度慢慢升高,林修的额头渐渐有薄汗渗出。
他不耐的动了动身子,却被夏溪收紧了臂弯死死箍在怀里。
林修渐渐地有些呼吸不畅,直到快受不了的时候,夏溪才放开他,转而吻向他的鼻尖、眼睛、眉心,一路向上,最后来到了他的额头。
林修刚刚流了些汗,吻上去时,有股咸咸的感觉。
夏溪一点不嫌弃,又用舌头舔了舔。
林修全程乖乖的任由他动作。
他总觉得人模人样的小尸不大对劲,也就不愿意反抗,随他去了。
等夏溪终于吻够了,才坐回去,将林修的头扣在怀里,轻柔的抚摸他的发丝。
夏溪。
我叫夏溪。
夏溪说着那下巴蹭了蹭林修毛茸茸的脑袋,宠溺道: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尸。
林修在他怀里闷闷的应了声是,也就不再多话。
夏溪只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说了他的名字,却没有提他要干什么。
林修知道一时之间他也问不出来什么,干脆不问了。
片刻后,他挣脱夏溪的怀抱,闲闲的看着他,问:会开车么?夏溪点了点头。
林修开心的笑了下,那今后你来开车。
说完,林修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
连着开了四五天的车,我累了。
夏溪听了,有些心疼的看了眼他的手腕,点了点头,好。
换好座位后,林修调低座椅躺下去。
随便你去哪里都好,只是不要把我丢下去。
如果我睁开眼睛后发现你不在了。
林修说到这里住了口,几秒钟后,才继续道:我会离开你。
至少这一世,我会离开你。
夏溪闻言,静静地看了会倒在椅背上假寐的林修。
不一会,车内传来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
夏溪从包里翻出一间外套,盖在林修身上,悄声道:睡吧,我在。
☆、第十一目(6)京口市安全基地外围的实验室里,张景文双眼放光的攥着一张手下人刚刚拿来的的配方,抓着送来东西的张盛的肩膀一连串的问:这真是从夏成国的实验室里的来的?!你确定?!实验室里除了这张方子还有什么人?有夏溪那小子的消息么?97号实验品呢?没找到么?张盛没想到一个年逾花甲的老教授激动起来也能晃得人七星八素的,赶忙扒开教授的手后退两步。
张教授,夏成国的实验室里只找到这个东西。
整个实验室翻遍了都只有这么一张纸。
而且放这药方的位子不算隐蔽,估计是有什么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让我们找到它。
另外,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咱们派去那儿的人不止一批,前几批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这一次倒是意外地顺利不说,那个实验室附近的丧尸也少的可怜。
所以,虽然这东西的确是夏成国实验室的,但是真伪我不敢保证,可能有诈。
不过看您的样子,这东西是真的不成?真的,这是真的。
不过用之前需要用夏溪特制的药水浸五分钟才能用。
至于你说的那些,得等找到夏溪以后才有的说。
他这小子聪明的紧,说不定这些都是他的授意,为了让你们不拿多余的东西。
等会你下去帮我召集一下组里的人,二十分钟后集合,咱们要开一个会。
张盛点头,又问道:那基地统领那边……张景文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先瞒着,想尽办法也要给我瞒下来。
一群只知道用拳头说话的莽夫,让他们知道这事,还不知道得整出多少幺蛾子。
等会儿会议通知发下去之后,你再另外带几个人出城,去找华夏基地里的军区负责人,黎袁青,我待会儿把他的一些基本信息告诉你。
你今晚就走,越快越好,等我把这张药方复印几份后,这份原件你也带走。
教授您不走么?张教授闻言笑笑,我这把老骨头了,走不掉。
我一走,这实验室里没了人。
一群研究员都得被扔到丧尸群里。
可惜喽,好不容易的来的药方,就这么白白便宜黎袁青那臭小子了。
张景文说完,看张盛沉默的坐在他的对面,摇摇头。
他到自己的实验室倒腾了半天以后,就把原件折好放到了张盛的上衣口袋里,推了他一把:别摆出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放心吧,等你把东西送到手了再让人回来接我也不迟。
走吧。
张盛也不再多说,朝着张景文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他离开基地时带了三个人,走到半路的时候。
张盛借口下车方便,远远地离开了。
没多久,那辆开出来的车就被突然出现的丧尸围了起来。
远远地,还能听到那附近不时传来的打斗声,但是他没有回头,一直走,直到视野里出现一个容貌魅惑而艳丽青年。
青年在他走近后,毫无感情的眸子直直打在张胜身上,让他不由自主的弯了背脊。
他怎么说?张景文让我带着药方去找华夏基地的黎袁青。
黎袁青?夏溪皱眉道:末世前第三军区总司令?是。
夏溪讥讽一笑: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张盛又弯了弯腰。
药方怎么办?照他的话去做。
他既然想做拯救国民的大英雄,那就让他去做。
就看他得偿所愿之后,有没有命享受了。
那……张盛欲言又止。
夏溪没等他多想,接口道:你想问那药方是不是真的?张盛点头。
真的。
但他给你的那一份是假的。
不出意外,他给你的药方,正是丧尸病毒的培植方法。
张盛有些吃惊,怒道:这老狐狸别的不行,泼脏水的本事不小。
他这是打算臭掉夏教授的名声么?不过就这么把丧尸病毒的药方白白送给他?夏教授现在是失踪,说不定正在哪里搞研究。
张景文这样做,不是把你父亲推入火坑么?还好我提前知道了,要不真的让那老狐狸得逞了。
张盛愿意看到末世结束,但这不代表他愿意看到最后站出来的人是张景文。
他表面一副平易近人老教授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个妄想寻求长生的神经病。
若非是他之前不停地进行人体试验,末世也不会爆发。
讽刺的是,他自己研制的丧尸病毒,偏偏他自己解不了。
夏溪听了张盛的问话,诡异一笑,无端的让张盛竖起了浑身的汗毛。
他说:我好像忘了告诉你,让丧尸恢复神智的方法,有两种。
一种是所谓的解毒剂;还有一种,是病毒催化剂,促使丧尸进化,拥有如人类般的智力。
他知道,张景文自然也清楚。
他很好奇,张景文实验过后,会把药剂扩散出去,还是把它放在角落里生灰。
若是后者,只能说张景文还有些良心。
若是前者,那么夏溪已经等不及看到,那些丧尸褪去肮脏丑陋的外壳,披着人类的外皮在人类中觅食的样子了。
原本,若是没有林修的话,夏溪不介意自己动手。
但是偏偏他出现了,夏溪也就乐的旁观,做一个安静的看戏人。
至于这个世界最终的命运如何,与他何干?夏溪说完这些,让张盛回去,自己一个人消失在地平线以外。
夏成国于张盛有恩,所以张盛自然会万事以夏成国为先。
可对夏溪来说,无论是夏成国还是张景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回去的时候,林修正在摆弄一个花盆。
他晃着头哼着歌,头上新长出来的那一株小草随着他的摆动摇来摇去,看的夏溪顿时柔和了目光。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一处远离城市的度假村。
他们出现之前,这儿是一座死城,没有半个活人,只有沿着道路四处游走的丧尸。
二人住下后,那些丧尸就被他打发去度假村外围巡城了。
也就是说,这里除了他和林修,再没有第三个人。
夏溪爱死了这个地方,爱死了那个人。
所以看到林修后,他想也不想就上前,自后抱住他。
把人锁在怀里后,夏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呼出的热气打在那两片嫩绿的叶子上,直让林修打了个哆嗦。
林修不由翻了个白眼。
夏溪老爱折腾他头上的草,他说了无数次夏溪都左耳进右耳出,干脆就随他了。
那次他头上的草枯了之后,林修本以为这就过去了。
没想才三天过去,那颗草它又冒出来了!从开花到结果,它只要七天时间。
而它结果凋谢之后,会有三天的潜伏期。
林修就当它在默默发芽,在他的脑袋里。
因此,林修只要一想到有棵草在他的脑袋里生根发芽,他就鸡皮疙瘩起一身。
偏偏他又毫无办法。
不过,这果子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夏溪吃了它后,再没有出现过饥饿状态。
而且脸色也越来越红润,整体来看,越来越像个人了。
弄得林修现在都搞不清楚,夏溪到底是人,还是丧尸。
夏溪感受到怀里身体轻微的颤抖,轻声一笑:尸果还没发芽?几天了?尸果就是林修头上长得果子,林修自己起的名字。
几天前,尸果结出来以后,林修制止了夏溪吃掉它的举动,自己把它摘了下来埋到土里去。
每天都给它施肥浇水,就盼着有朝一日它结出新的果子。
这段时间以来,夏溪觉得自己被冷落不少。
林修拿着小型花铲,小心的给花盆松土。
五天了吧。
我前天悄悄翻土来着,看到它长芽了。
林修说着回过头,兴奋道:如果它真的结了果子,我倒是很想让其他的丧尸试试看效果。
若是丧尸的食谱里出现了除人类血肉外,第二种食物。
不再对血肉饥渴的丧尸,是否能和人类和平相处?林修想着,眼里出现跃跃欲试的光芒,似乎摆在面前的是一个璀璨的未来。
夏溪闻言却暗下了眼神,他盯着林修的脖颈,似乎能透过他的肌肤看到下层的血管,勾的他口干舌燥。
丧尸对人类血肉的渴望,是本能。
即使是他,也在不停地压抑这种渴望。
他能读懂林修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可是,他必须要打破林修的幻想。
他松开手,让林修面向自己,盯着他的眼睛,严肃道:小修,对人类血肉的饥渴,是丧尸的本能。
即使他们的食谱里出现第二种食物,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而且就算他们真的能抵制对血肉的*又如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人类总会想法设法除掉丧尸,这一点都不可能有所改变。
所以,即使尸果真的起作用,让丧尸恢复神智,恢复记忆;让丧尸变得与人类别无二致;让人类重新寻到失去的亲人、挚爱、朋友,也没有一个人人会感谢你。
对大多数人类来讲,丧尸只会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因此,人们只会恨你。
因为你的介入,让丧尸便聪明,变强大,变得难以战胜。
你会成为人类心目中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即使是站在丧尸的角度,他们也不会感激你。
因为你的能力,丧尸们会贪婪的找上你,利用你的能力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们会内斗,争夺你的所有权。
他们本就是由人类变成得怪物,贪婪自私,是他们的本性。
夏溪说话时,林修一直保持沉默,但是夏溪不愿意给林修逃避的机会,他一字一顿道:所以小修,答应我,不要做所谓的实验。
这个后果太沉太重,我不忍心。
☆、第三目-柳子辰番外西街是城里有名的红灯区,就算是警察的例行巡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放哪儿都是至理名言,有些大佬的势力他们不能动也动不了。
锦色就是西街的一家高档会所,里面有很多水嫩的少爷和公主。
进出的无一例外是有头有脸的角色。
目前为止,少有敢在锦色里逞勇斗狠的人,因为锦色背后的势力无人敢动。
但是最近,条子们盯上了西街的锦色。
带头的人,是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市公安局局长的公子,樊修临。
徐晟收到手下通知的时候,正在锦色的地下室里给受伤的少爷们检查身体。
当他摘下手套,看到照片里那个同林修有□□分相似的青年时,当下就皱起了他的眉毛:这就是那个放话说要掀了柳家的人?他来了锦色?东子回道:是,他来了好几回了。
嘴上说着要揭了锦色的老底,但实际上也就是带着他那一众朋友玩闹来着。
本来咱们的人也没放在心上,但最近条子那边似乎正打算干一场大的。
我寻思着这之前先给这小子来个绊儿,照点照片,到时候也好和那樊老狐狸谈。
这儿来就是问问您的意见。
徐晟听了,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弹了弹照片道:这件事你别插手,交给我。
等东子出去了,徐晟将照片□□上衣口袋里,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他这辈子最恨的人有两个,一个林麒,另一个就是林麒的兔崽子林修。
两个人没一个好东西,偏偏一个比一个厉害。
前者让柳子辰惦记了十几年,后者,直接让他发了疯。
自打林修死后,虽然表面看去,柳子辰并无异样,但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徐晟知道,柳子辰的心已经死了。
林修死后他没哭过一次,好像他全部的感情都给了林修,所以他死后,柳子辰连哭都不会了。
他宁愿让柳子辰发泄出来。
可这愿望这几年下来,早就成了奢望。
现在柳子辰活着,也不过是因为林修死前曾说过说过,要他好好活着。
至于林修不喜欢黑道的那些生意,柳子辰也一直在尽力洗白,还是不要命的洗白。
若非帮里一众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兄弟,徐晟绝对有理由相信,柳子辰会在林修葬礼后的第二天拿着他自己的罪证去警局自首。
到现在,林修离开三年,柳子辰同样不要命的工作了三年。
他早从分家找好了继承人,手底下的势力基本上散了大半,兄弟们的去向也大都被他安排好了。
不出意外,这两天条子这么频繁的临检,多半是柳子辰默许了的。
那个疯子,想进监狱,只因为林修曾经试图搜集他的罪证。
他正亲手将自己推上绝路。
徐晟见不得他那副样子,可是他没有办法。
这几年也不是没遇见几个长得像林修的雏儿,但都被他打发走了,因为他直到柳子辰那尿性,绝对不会养什么林修的替身。
但是这一次,也许他试试。
毕竟樊修临长得,实在太像林修了,说不定能把柳子辰从绝望边缘拉出来。
徐晟是行动派,当天晚上就把樊修临灌醉了脱光衣服,打包送到了柳子辰的床上。
他原本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心想柳子辰生气了就赶紧把人弄出来。
结果事情大大出乎他的预料,柳子辰近屋以后就没在出来过。
第二天早上,柳子辰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恹恹地窝在他怀里的青年下了楼,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对管家说的:回老宅。
所以,林修撑着宿醉的头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锁在了柳子辰位于老宅二楼的卧室里。
望着熟悉而陌生的房间布局,林修扯了扯锁在脚踝处的大拇指粗细的铁链,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身体已经被仔仔细细清理过了,但身后那个初次使用的地方还是有种异物感,稍一挪动就顿顿的痛。
窗户被厚厚的窗帘被拉住了,只有些许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子。
尽管如此,屋子还是被照亮不少,看得出外面的天气很好。
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手机电话类的通讯工具,就连记忆力放在书桌上的电脑也被人拿走了。
林修动了动脚踝,带动起锁链,发出铃铃啷啷的响声,林修听着,经诡异的觉得这声音很悦耳。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牛奶,盛牛奶的杯子浸在热水里。
杯子旁边是一块白色的手帕,林修拿起来时,似乎还能从手帕上闻到记忆里,柳叔身上惯有的香水味道。
他一手拿着帕子,空余的手拿出尚余温热的牛奶。
用帕子将杯子上的水珠尽数拭去,杯口抵在唇上慢慢的抿,温热的牛奶,温暖的让人想落泪。
喝完牛奶,林修把杯子放好,看了眼对面的墙,墙上钟表显示的时间是11:03分。
不知道柳叔什么时候回来。
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林修无视床旁边的拖鞋,光着脚踏上去,细细的软软的绒毛垫在脚底,柔软又舒适。
他走到窗户旁边,一把拉开窗帘。
阳光倾泻而进,一瞬间照亮了暗沉的卧室。
林修忍不住伸手挡在眼上,遮住灿烂的阳光。
适应好光线后,林修打开透明的防弹伸缩门,倚在窗台上看风景。
柳子辰的卧室阳台外就是花园,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
一年四季,只要打开窗子,就能闻到花的香气,时而浓郁芬芳,时而清新淡泊。
时值夏季,墙边的架子上爬满了盛开的白色蔷薇。
有爬得高的,甚至将枝头伸展到了阳台的铁栏上。
林修凑近那朵开得最盛的蔷薇花,伸手想把它摘下来。
摘时没注意,被茎上的刺刺破了食指,手一松,才摘下来的花就从阳台上掉落,林修伸出头往下看,就看见墙根上突然出现一个人,穿着深色西装,身材高大修长。
林修视力好,隔着三四米的距离还能看清他鬓上细碎的白发,心不知为何,突然就被刺了一下。
他似乎恰好路过,看到顶上掉落的花下意识的接了下来。
少顷,一滴血穿透层层空气,落在花心,浸在白色的花瓣上,美丽的惊人。
柳子辰不禁抬头,入目的,就是青年温和的笑脸。
而后,他看到青年薄唇轻启,留恋的喊了一声,柳叔。
空了太久的心,突然间被填满。
柳子辰把蔷薇插在上衣口袋上,步履匆匆的进了屋。
林修看着他消失在视野里,数着时间,门锁扣动的那一刹,他转身,就看见他的柳叔,抿着唇站在门口。
林修背抵在栏杆上,背后是大片大片盛开的花丛和耀眼刺目的阳光。
柳子辰看不清他的面容,之听到空气中那轻轻地声音。
他说:柳叔,我回来了。
被人紧紧所在怀里的时候,林修闭上眼睛,满足的笑了。
两人谁都没提锁链的事情。
柳子辰不提,是害怕。
林修不提,是纵容。
由于出不了门,林修吃饭都是在卧室进行的。
在这里的第一餐,是在他醒来后下午两点左右开始的。
当时柳子辰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是两份方便面,每个碗里都有一整个荷包蛋。
林修讶异的挑了挑眉,看了柳子辰一眼,恰好看到他红透的耳垂。
联想起方才楼下厨房方向不时传来的瓶瓶罐罐的声音。
林修没有多说,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塞进嘴里,嚼的时候嚼到了碎蛋壳。
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和着面条全部咽了下去。
末了,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笑着赞了句:很好吃啊,柳叔。
柳子辰素来不苟言笑,听了这话不由放下心口的大石,自己也拿起自己的那一份吃了起来。
结果第一口就尝到了蛋壳的滋味。
不仅如此,面条有不少地方因为火候过大,烧焦了。
他放下碗,伸手抓住对面青年的手腕,制止林修继续吃下去的举动,别吃了。
我找人再重新做些。
他从来舍不得林修吃苦。
林修依言放下碗,却没有听他的,筷子伸进自己的碗里捡起一块儿蛋花送到柳子辰嘴边。
柳子辰下意识的张嘴吃了。
林修弯起眼角,很好吃吧。
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可舍不得浪费。
那块儿蛋花里同样有蛋壳混迹其中,柳子辰却觉得他美味异常。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吃完了一餐。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修都是在柳子辰的卧室里吃饭的。
从最开始的油盐不调,到最后的美味可口,林修都会赞一句,好吃。
好吃到,他想流泪。
柳子辰近来好像很闲的样子,林修很少看他出门。
老宅里人不多,只有他和柳叔两个。
有负责打扫的钟点工,每天会准时出现,打扫庭院。
偶尔柳子辰兴致来了,也会拿起剪刀去花园里修建枝叶。
每当这个时候,林修就趴在阳台上静静地看。
偶尔柳子辰动作间隙,会抬头朝二楼看一眼,每每都能收到林修灿烂的笑脸。
他一般也会回以一笑,然后埋头,继续剪枝。
那天从窗台坠落的蔷薇已经被柳子辰制成标本,挂在卧室的墙上。
纯白的蔷薇中间一点血色的红,美丽而妖冶。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多久,林修一天醒来的时候,不意外的看到脚踝上的锁链已经被撤了下来。
他匆匆跑到窗边拉开窗帘,果然看到在花丛里忙碌的身影。
屋外阳光正好,柳子辰抬头,朝他温暖一笑。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满脑子都是柳子辰那个温暖而宠溺的微笑。
林修捂着激烈跳动的心脏,脚下猛地发力,手搭在栏杆上轻轻一翻就翻到了地上。
脚下是柔软的草地,林修刚刚站起来,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柳子辰想指责他方才的危险举动,可是话到嘴边,辗转千回,最终吐出来的,只是简简单单四个字。
欢迎回来。
☆、第十一目(7)自从那次夏溪打破林修的幻想之后,林修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句话不说,只是专心照顾他的果子。
培植在外面的尸果长得很慢,但总算没辜负了林修的用心。
在时间用去近一个月之后,花盆里的尸果总算结了果子。
红艳艳的,只是色泽比起林修头上长的要差上许多,就连个头也稍小些。
夏溪在它结出果子后,没等林修说话,立马摘了下来放到嘴里,边吃还边评论:味道不怎么好。
说完就盯着林修头顶,颇有些哀怨道:我还想吃。
林修头上的草昨天刚谢,再长出来还要等两天时间。
可是他最近热衷于养尸果,基本上头上的小草结果之后都会被他摘下来种到土里去,还有几株被他养到了水里。
为此,夏溪已经接连一个多月没吃到那果子了,说起话来自然带上了哀怨的意味。
林修被他看的无法,下次长出来就随你。
夏溪这才冲上去宝着林修一通撒娇。
林修没心思管他,把花盆重新放到了阳台上。
刚结了果子的尸草颤巍巍的在风中摇摆,林修伸手摸了摸它的叶子,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
夏溪这时也从林修后面伸出头来,惊道:咦,这家伙竟然没有谢了!林修点头附和,是啊,看起来还有继续长的趋势。
说不定几年之后,它能长出一棵小树也说不定。
说完,林修回头,和夏溪面对面,严肃道:你前阵子说的话,我仔细想了想。
你说的对,丧尸和人类,本就互为为对立。
我贸然出手相助,两边都讨不了好。
但是你也说了,丧尸本就是人类变化而成。
他们虽有着对血肉的本能*,但我相信,他们亦有着人类的情感。
就像你之于我。
林修伸手在夏溪唇上轻轻抚摸,食指撬开他的唇,在他尖利的牙齿处徘徊。
夏溪一动不动,任林修摆弄。
林修笑了,收回手道:你看,你就永远不会伤害我,尽管你是丧失。
人类是自私,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比比皆是。
但同样的,困难面前同甘共苦,相互扶持的亦不在少数。
你不能因为那些自私狡诈之人,而将所有的人类归为一谈。
末世来临,人心惶惶,人们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好好地活着而已。
而我明明手握可能让丧尸恢复神智的东西,却因为那一丝对人类的不信任而不肯出手,我于心不安。
归根结底,我也是人,仅此而已。
这次轮到夏溪沉默了。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林修的眼睛,却看不到里面的半点退缩之意。
林修他,是认真的。
良久,夏溪叹口气,揉了揉林修的脑袋,我帮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林修却是从包里寻出一顶帽子戴在头上,嬉笑道:我知道,我不会让人知道我和尸果的关系的。
说完,怕夏溪不放心,林修又加了四个字:绝对不会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倒让夏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最终,他泄愤般把林修拉到怀里,一口咬破他的唇,尽情蹂||躏。
林修知他生气,乖乖的迎合。
等夏溪吻够了,林修又道:我还可以让普通人试试这尸果。
你看,我被你咬了这么多回都不见感染,说不定就里面就有尸果的原因。
回答他的是夏溪无奈的眼神。
但尽管这样,夏溪还是不愿意林修出手。
他让林修在度假村待着,自己一个人拿着四株尸果幼苗跑出去了。
夏溪走之前说了,他大概会离开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林修本以为时间会很快过去,可真的到了面对的时候,他才发现,没有夏溪的度假村,安静的有些寂寞了。
他还是闲来无事就侍弄下尸果,亦或是在村子周围转一转,可是常常干到一半就会下意识地看看大门的方向。
一天天下来,林修自己都对自己这一副闺中怨妇的模样无语了。
他开始放任自己思念夏溪。
头上结的尸果也没有埋进土里去,都被他小心的收到了冰箱里,打算等夏溪回来时给他一个惊喜。
一切都好好的,直到这个村里闯进了四个受伤的路人。
碍于夏溪的原因,丧尸们不会攻击林修,却不代表他们会放过其他误入阵地的美食,闻到血腥味后纷纷向他们的方向聚集。
林修和那些人的位子只隔了一条街,站在阁楼上能清楚地看见丧尸包围圈里,那几个艰难抗争的人。
临死之际,人的求生本能是无限的,但精力却是有限的。
林修清楚地的知道,那包围圈里的三人都已是强弩之末,但他们却依旧打起全身的精神护住中间的人。
至于,中间那个人,林修下意识的看了眼。
这一看却惊讶的发现,他竟是朝这边看了过来。
林修自以为他的能力在这里足够强,至今为止,除了夏溪,他还没有遇到过能难得倒他的丧尸。
这次观看也是收敛了气息的,没想到竟会被人发现!很快,林修便发现,那些人似乎改变了路线,朝着他这边开始突围。
可惜围聚在一起的丧尸越来越多,眼看就要落入敌口。
林修叹口气,戴上夏溪特地给他做的高高的帽子,遮住头上那颗敏||感的尸草,打开窗子跳了下去。
他借力在房顶上跳跃几次,最终直接进入了丧尸的包围圈中,一脚踢开了一只即将的手的丧尸。
仅这一脚,就在密密麻麻的丧尸包围圈里踢开了一个豁口。
四人中,除了中间那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脸色平静外,其他的人都略微惊讶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他们没时间问太多,纷纷配合起林修的动作。
而原本即将被击溃的队伍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突然间有了生机。
明明看起来普普通通瘦瘦弱弱的一个人,但每一拳每一脚都似乎有千钧之力,逼得那些丧尸毫无还手之力。
四人越看越心惊,这人的实力甚至可能比他们基地的异能者协会的会长还要强!更奇怪的是,他们甚至没看到这个青年身上的异能痕迹!速度异能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力量型异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且每每使用,身上的肌肉必然凸起。
风火冰雷类的属性型异能更是不可能,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感觉到青年身体附近类似属性粒子的能量波动!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单纯靠着他自己爆发力和速度在取胜!这要是怎样强大的武力才能做到这种地步?!而前面林修却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自顾自的开出一条道。
他的速度很快,快的旁人根本看不清。
以至于原本庞大的包围圈竟然在几息之间就被他开出一条路。
等几人进到别墅里后,看着突然止步在外茫然徘徊的丧尸,还有些心有余悸,只是愣愣的跟在林修身后进了客厅。
不过,林修回头看了眼被护在三人中间,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的青年,暗自警惕。
先开始说话的是那个一脸平静的青年,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果汁,道:华夏基地,亡了。
林修这才站起来,表情凝重:你说什么?!☆、第十一目(8)华夏基地是末世爆发之后,华北军区建立起来的全国第一个安全基地,也是全国最安全的基地之一。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夏溪这次准备去的地方,就是华夏基地!但现在这个人说,华夏基地亡了?!林修听了这消息不由严肃起来,不自觉的释放出威压。
客厅内四人在这股威压之下,纷纷白了脸。
林修不愿与他们废话,直接道:告诉我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妄图欺骗我,如果被我发现你们的言辞当中有半分虚假或隐瞒,就直接滚出这间屋子!说完,果然见他们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威慑的效果已然达到,林修这才收了气势,靠回墙上静待答复。
那四人眼神交流一阵,片刻后,还是方才那个青年开口。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林修向另外三人看去,见他们点头,打开冰箱把盛尸果的盒子揣到兜里,便对着三人道:一楼你们随意,吃也好洗漱也罢,但不允许上二楼。
说完,林修就带着青年上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里侧有个小型的休息室,林修在里面换好衣服大致擦去了身上的污血,就回到了书房。
出来后,他直接坐在了书桌后的转椅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安静的等着那人的回话。
他救来的四人里,数这人的衣服最为干净,面色也最好。
看样子,他是个决策型的人,亦或是重要的研究人员。
等了没多久,那人开口了,说的话却不是林修以为的华夏基地的事情。
他说:好久不见,97号。
三年前,岷江留春县外围地下秘密实验基地内部实验基地有三层,最底层只有高级实验人员才能凭指纹进入。
三层的灯从实验基地建好之后就没有灭过,每时每刻都有许多的研究狂人彻夜不眠的做实验。
最近,他们小组一直以来关于人类进化项目的实验终于有了进展。
领头人是华夏生物医药界最具权威的生物基因学家,夏成国。
他的儿子夏溪是近年来生物医药界的黑马,资质颇高,实验用的进化药剂就是他研制出来的。
在走廊中间一个实验室内,透明的培养舱内正蜷缩着一个墨发青年,他有一头长长的墨色卷发,散布在淡绿色透明营养液里,堪堪遮住身上的重点部位。
夏溪拿着本册子,站在一旁记录仪器上的数据。
肌肉强度:11359±5灵敏度:10697±5身体反应度:11256±5细胞活性:9461±5细胞再生速度:9826±5……智力:50±0.5(正常人的指标都在100左右。
)夏成国开完组会,第一时间来到了实验室。
97号怎么样了?夏溪把笔插到上衣口袋里,对走到身边的夏成国道:一切正常。
但我还是建议提升他的智力,至少要与正常人无异才可以。
人类进化不能只进化*方面,智力也需要跟得上。
咱们实验的最初目的,不就是想看到的是各方面完全协调的进化人么?现在弄出一个弱智有什么用?夏成国摇头: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们这次的事情至关重要,他毕竟是1000个试验样品中唯二活下来的。
38号由于初始智力设置为正常人的两倍,以至于在接受学习的第五个月就独自逃脱。
就连一开始设置在他体内的追踪器和纳米炸弹都被他弄了下来。
这样的错误决不能在97号重犯。
毕竟我们现在只剩他一个实验品了,要想拿到军方的‘超级军人’项目,就必须这样做。
说完后看夏溪还想反驳,夏成国又道:你知道各项指标是正常人的百倍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发起狂来,我们很难控制他!除智力外,38号和他的各项数据参数仅为他的十分之一,但因为智力过高,在100名真枪实弹的特种兵包围圈内如入无人之境!如果真的将他的智力提升,那得到的结果将会是一个完全无法由人力操控的怪物,比38号更甚!我宁愿要一个可以随意操控的笨蛋,也不能让他跑了!夏溪闻言也发了飙:怪物?!你既然知道说他是怪物!就更应该知道,他是弱智的怪物!你明明清楚得很,我们这个实验要的是各方面协调发展的进化人!我想通过这些药剂让几乎已经停止进化的人,解开身体的限制,向更高层面全面发展!我想看看人类最后能做到什么地步?!而不是为了劳什子‘完美超级军人’来制造这么个战斗机器!可是被你改了指标后,这样的药剂流传出去有什么用?空有一身蛮力,结果智力tmd还不如普通人。
随便一个普通人都有可能引诱走97号为他卖命。
这算狗屁的‘超级军人’!是,军人是要绝对服从,但这不代表他们不需要随机应变的能力。
这么低的智力,就算真放到战场上,也只知道往前冲不知道躲避隐藏的笨蛋。
就算以一当百,一个炸弹来了还是一样死!我不同意!夏成国固执己见,这个小组的决策权在我!我不允许提升他的智力,就是不允许!就算我们最初的目的是为了人类进化,但是没有军队的支持那也算个屁!那边张景文取胜了,随时能叫停咱们的实验。
所以我绝对不允许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的97号像38号一样跑了。
就算到最后这次的药剂报废了,只要有了军方的支持,我们还可以随意再搞出来一千甚至一万的实验品。
总有能把药剂扩散出去的一天!夏溪闻言摔了手里的册子,发出啪——的一声响:就因为这些你放弃97号?天知道下一个合格的实验品什么时候出现。
而且这次的风险有多大你不会不比我清楚,这药剂各方面都有待加强,就算有今后有一万个实验品也未必称有人受得了这个东西!说到底还是你为了所谓的权利。
我等着你竞争失败的那一天!这次实验之后我会退出小组,你自己看着吧。
我倒要看看,你的随意弄出这些实验品到底是怎么个随意法!夏成国闻言黑了脸,不再与夏溪多话拂袖而去。
他离开后,一直泡在药剂里的97号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夏溪,张嘴软软的开口想唤一声‘夏溪’,却只是吐出几口泡沫。
夏溪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在夏成国身后摔门出了实验室。
那时的97号于他,不过是个恰好能扛得住药剂的实验品,连人都算不上,谈何感情?他生来就无心,对父母尚且如此,更何况97号?☆、第十一目(9)后来呢?林修看着优哉游哉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皱眉问道。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人却不说话,张嘴指了指喉咙,轻笑道:我说了这么久了,嗓子都干的冒烟了,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倒杯水么?林修也没反驳,站起来就向门外走去。
手刚刚出道门把手便觉得身后刮过一道劲风,林修头也不回,左手向后抡去,指甲堪堪停在身后人脖颈处的大动脉上,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拿走对方的性命。
而那人身体像被定住般,一动不动,手里的刀子却离林修脖子还有一步之遥。
转瞬间,高下立现。
随后,那人扯出一抹笑收回手,回道座位上玩起手中的匕首。
林修则打开门去楼下冰箱里拿了两罐汽水。
林修坐回转椅上后,他对面的人刚刚放下汽水罐。
也不等林修催促,他又开口了。
我当时离开那个实验基地已经满半年了。
最初比普通人强健十倍的身体却在那时开始出现排斥反应,首先是视力下降。
原本以我的视力,看清一千米后的叶子纹路都不成问题。
那时开始却一降再降,最后我的视力只比正常人强一些。
再就是听力和嗅觉也开始下降。
这还不止,肌肉的强度、身体的反应速度到动作的敏捷度、爆发的速度,都开始一一下降。
虽然和普通人相比还是很强,但是和最初的状态还是相差甚远。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拿起汽水又灌了一口,喝完后不满道:你应该拿酒过来。
林修听了,转动转椅到一侧的书柜前停下,拉开最下层的木门,拿出一瓶落了灰的,不知什么年份的红酒扔了过去,附带着一把红酒开瓶器。
我应该叫你什么?38号?那人现下正专心的开红酒,没有理会林修。
等打开木塞,红酒特有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他有些兴奋的张大了眼:哇哇哇!竟然是1847的白马酒庄!这在末世前都已经是天价了,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你哪里搞来的?!林修听了心里心疼得要命,就不太想回答,虎着脸道:不知道。
也许是主人家剩下的。
到底是把你给我留点儿这句话演到了肚子里。
算了,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
那人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满足的叹口气,这才把就朝着林修的方向举了举:来点儿?林修摇头,除了夏溪外,他不想喝别人沾过的东西。
那人闻言喜滋滋的把就收了回去,这才想起来他还有话没说完似得,继续道:你叫我38好就好,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从有记忆起,这个名字就被烙在了身上。
他说着掀开衣领,让林修看了眼他锁骨附近烙下的数字,一个黑漆漆的38号。
你身上应该也有。
当初1000名实验品,每个都在同样的位子烙了一个印。
我几次想把它划掉,都没下去手。
到底也算是一个身份了。
林修皱眉,他锁骨上并没有这个印子,取而代之的是有一朵火焰花的纹路。
但他并不像多说,提醒道:你话多了。
38号摆摆手:不要那么严肃嘛┑( ̄Д ̄)┍。
不过那之后,他倒也没有在岔开话题。
过惯了超人的日字,突然有一天变得和普通人差不多,我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痒痒,冒险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恰好那阵子有个海龟归国,我……林修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说重点。
好的。
38号做了个ok的手势,继续道:恰好那阵子有个海龟归国,我就——林修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勉强压下了大对方一遍的冲动。
38号像是没注意到林修的情绪,尾音拉长,朝林修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林修轻微皱眉解释道:不要觉得我滥杀无辜,能进夏成国那个小组的,基本都是些研究疯子,他手下的冤魂何止百十。
林修不说话,听着他掰。
38号见林修不搭腔,摊了摊手,道:那小子似乎也是个能人,一进研究所就发了地下三层的工作服。
我那段时间一直混在哪儿,直到夏溪和夏成国父子拆伙。
夏溪那时几乎退出了小组,不参与不讨论,只是每天例行去你的营养仓前分析数据。
后来没多久,‘超级军人’的大赛前一个月,你被放出来了。
明明是个大人的样子,样子也挺俊俏的,脑子却懵懵懂懂的像个小屁孩儿,成天跟在夏溪屁股后面转。
那帮研究疯子对你这种行为的解释是‘雏鸟情节’。
但我不信,我觉得你看夏溪的眼神想看你老婆。
谁惹夏溪生气了你二话不说一个拳头就上去了。
那段时间夏成国和夏溪闹得正僵,被你里里外外揍过好几遍,后来再见到夏溪,倒是像儿子见了老子,整个儿换了个身份。
林修:……他没有记忆,但听38号说得好有感觉肿么破!!可是。
38号话锋一转,瞅着林修摇摇头,可我觉得你就是看上了个白眼狼。
夏溪那人,出了那些冷冰冰的仪器和数据能让他感兴趣点儿,其他的东西……唉……林修不知为何,听得心脏一痛。
他想反驳说夏溪对他极好,可这话在嘴里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他的眼前似乎有浮现出夏溪初初恢复神志时,那毫无感情的眸子。
同38号说的一样,那是个冷心冷清到极致的人。
慢慢的,林修脑海里浮现出一各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的影子。
明明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他眼里的寒冰生生将两人的地方拉开了无数倍。
38号没管他,继续道:其实夏溪手里的门路比夏成国还多,他可以保下你的。
但是他没有。
‘超级军人’大赛前夕,夏成国需要让你跟过去,可是你不乐意,因为夏溪他不会去。
再后来……再后来,林修接口,失力般倒在椅背上,出发那天,我依旧跟在夏溪身后。
夏成国派来找我的人被我赶走了。
那时我身体的各项数据都在顶峰期,实验基地没人能治得住我……林修闭上眼睛,陷入回忆当中。
那时的他真傻啊,明明夏溪的厌恶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偏偏他自己丝毫察觉不到,只晓得跟在他身后转,给对方带来了无数麻烦而不自知。
就像38号说的,夏溪原本能保住自己,但似乎因为他太聒噪了,所以便决定放弃他么?见自己打退了一批一批的人,气愤之下却是第一次对他露出好脸色:乖,跟着夏成国走,我等你回来。
于是他便去了。
参加什么‘超级’军人大赛。
再后来我拿了‘超级军人’的冠军,但是军方决定的合作对象却不是夏成国。
对!38号接道,你都想起来了,那我就长话短说。
你失败的原因,有三个,一是太傻,二是太强,三是只听夏溪的话。
不易变通的同时又不好控制。
张景文那边的实验虽不如你厉害,但是人家的药剂简单易的,还能普遍提高军人的素质。
于是夏成国的实验被叫了停。
你自己则被张景文以1000份增强药剂为代价,让军方的人出动一千名特种兵抓住了。
和夏溪说的一样,你要是聪明点儿也能逃出去。
但是那时候的你就是个傻缺,人麻醉剂都抵在你脑门儿上了,你还不知道躲。
林修:……再然后1000名军人,分先后两天被注射了张景文的药剂。
开始一切都好,可是一星期后,这些军人在野外训练时,发病了。
然后,就是末世的到来。
38号说到这儿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林修也不说话,愣愣的望着窗外。
太阳西斜,眼看就要落山了,红晕晕的光线染红了整片天地。
末世爆发的当天,是否也流了这么多的,足以染红天地的血液?大概是吧。
大赛后,林修先后被注射了十只张景文带来的抑制剂,一只可以让他躺上一天。
那时他躺了足有一周时间,各种各样的人轮番在他身上做实验,抽血,注射药剂,剔骨……他都以为自己承受不住时,末世来了。
起因就是那些疯狂的学者。
那时他的药效还没过,但是看着丧尸闯进实验室时,满脑子都是一个人——夏溪。
他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学究,哪里活的过残酷的末日?斗争心气,生生压住了抑制剂的药性。
一个人凭着气味儿和记忆,跑回了那个研究基地。
他那时是真笨,脸车子都不知道坐,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直接跑回去的,一路上就耗尽了大半的体力。
刚踢开地下三层的大门,就被整整一层的丧尸围攻了。
林修当时杀红了眼,凭着夏溪的气味一路打到了放有他培养剂的实验室。
踢开门前,他想到了夏溪的各种结果,活的,死的,丧尸的……唯独没想到夏溪正泡在那些药剂里,疼的嘴角抽搐。
他想砸开那个营养仓,可是里面的夏溪摇摇头,制止了。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很笨,那时却想起来一件事——营养仓的玻璃器壁比天然的金刚石还要硬,只要夏溪待在里面不出来,就不会有事。
想明白以后,林修紧绷的心一瞬间安定下来,一直凭着一股意气抑制住的抑制剂这时又起效了,浑身失力。
最后竟是被一个被他踢烂了肚子的丧尸咬昏过去的。
那时他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反抗,好像所有的精力都在路上用尽了。
只记得身上皮肉的拉扯声越来越大,一波又一波的丧尸围了上来。
晕倒之前,他似乎看见围在周围的丧尸纷纷退下,那个他从睁眼开始就一直在注视的人,轻轻地来到了他的身边,用着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轻柔语调温柔道:好孩子,睡吧,睡醒了就都过去了。
☆、第十一目(10)从回忆中抽回,林修突然想起来似得,问:你身体机能下降的解决办法找到没有?还有华夏基地怎么亡的?38喝了口酒,才回道:急什么?我还没讲到呢。
末世爆发的第一周,我又回了那处实验基地。
本来以为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你知道的,那个实验室里走出的怪物可不止我们两个。
听说那里还有第四层,整个研究基地里只有不到五个人能进去。
林修疑惑地:四层?!他当初从实验台上醒来之后,把那个基地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所谓的第四层。
是的,四层。
结果我到了那里才发现,整个实验基地,从地下一层到三层,半个丧尸也看不见。
确切的说,丧尸大多在实验室入口外围一千米以外徘徊。
那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保护什么东西。
我起先以为我这么顺利到达实验基地入口是因为我的能力,等下去后才发下,是有人故意放我进去。
38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朝林修买了个关子,你猜之后发生了什么?林修懒得再猜来猜去,你信不信我可以直接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38号嘿嘿笑了两下,我信,我信。
说完立刻严肃了面容,正要开口,却被林修打断了:是夏溪告诉你我在这里的?这个度假村周围早被密密麻麻的丧尸包围起来了,真要打起来,就算是林修也不敢保证能毫发无伤的闯进来。
更何况楼下那三个在林修看来完全是渣渣的保镖。
38号做出一个吃惊的举动,但他的眼里却没有惊讶:你猜到了!林修:……所以夏溪是派来了一个逗逼么?林修深呼口气,一字一顿慢慢道:你在这书房呆了近四个小时,从下午一直说到日落西山。
半天的时间,你却一个字没提华夏基地的灭亡。
你信不信,你要是再废话,我管你是谁,直接把你扔出去!还有,夏溪叫你来,肯定是有信物的。
你的信物在哪里?信物没有,他只让我给你带来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你会怎么办?林修听了,垂下眼,让38号看不到他的表情。
所以,华夏基地的瓦解,是夏溪搞的鬼。
不只是华夏基地。
38号补充道,夏溪他,引发了这个末世。
原本张景文手里的丧尸病毒不足以有这么大的破坏力,但是因为夏溪,它的传染性扩大了五倍。
你知道夏溪在那个实验基地的四层做了些什么么?他研究分解了丧尸病毒,制成病毒炸弹,让他手下的怪物,分批运到了世界各地。
38号说到这里露出了神经质的笑容,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么?后来啊,那些炸弹在同一时刻,砰——38号说完就消失在原地,用着不亚于林修的速度停在了林修面前的书桌上,单手钳住了林修的细瘦的脖颈,身子前倾,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呀,你凭什么,让夏溪对你死心塌地呢?他这么强的一个人,凭什么要被你圈在这个度假村呢?你说夏溪是丧尸,可是你知不知道,从头到尾,丧尸化最严重的,只是你而已。
否则你凭什么以为夏溪就算离开了也能让那些丧尸对你敬而远之?他们害怕的,从来就只是你而已。
林修。
你才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魔——林修此时却突然抬起头,无视脖子上的那只手,笑道:你喜欢他?38号收紧手腕,是又怎么样?林修闻言笑意更甚:可惜,你注定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完,在38号惊愕的目光中,林修突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脖子上便出现一只手,林修站在他身后,在他耳边一字一顿轻柔道:他喜欢的是我,只会是我。
即使在原剧情里,那个和夏溪共度一生的人,是38号。
此时,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响了起来。
【检测到目标人物‘夏溪’有危险,请宿主速速前往解救!检测到目标人物‘夏溪’有危险,请宿主速速前往解救!检测到目标人物‘夏溪’有危险,请宿主速速前往解救!】林修听到声音顿了顿,才道:我本不想杀你,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杀你。
你的确是夏溪派来的没错,可是你却背叛了他。
38号闻言挣扎起来:哈哈,你逃得掉么?我的异能是绝对伪装,就算你感官绝佳又如何?照样感觉不到书房外围的异动。
在我说话那些时间里,这里早就里里外外被人异能者包围起来了,就算你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的。
哈哈哈!就算夏溪喜欢你又怎样,你注定得不……38号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林修已经扭断了他的脖子。
可是下一刻,林修的身后有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正是死去的38号!林修在他身体出现的那一瞬就反腿一踢,力道足以震碎血肉。
38号又一次倒下去了。
可他的声音却在书房的各个角落里徘徊游荡:你杀不了我的!哈哈哈。
只要我杀了你。
夏溪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话音落下,林修左右两边又分别出现两个38号。
林修动作利索的再次将二人打倒。
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这两个身影倒下去后,他的周围会立刻出现新的38号,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影出现。
林修却突然停了下来,站在书房中央一动不动。
38号并不会手下留情,他见林修停下来后,攻势愈加猛烈起来,林修被他的影子围在中间,不多久就百搭的鼻青脸肿。
可是由于他强大的复原能力,几乎就在下一刻,伤口的淤青便平复下来。
38号却是越打越兴奋:只要你伤口的复原速度抵不上受伤速度,我就能杀了你!哈哈,我要杀了你!说完,38号的攻势越来越猛,周围的人影越来越多,林修身上的伤痕和淤青渐渐地堆积起来。
下一刻,林修原本岿然不动的身姿突然踉跄了一下,38号见了眼里精光愈盛。
可仅仅在下一刻,林修却突然扯出一抹笑来,然后在38号惊愕的目光中,从重重人影中冲出,捏住了外围一个38号的脖子。
等38号看清林修的面容时,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经恢复如初,好像一开始的重伤都只是错觉。
林修看着38号的目光就像是猎人在看一只陷阱中挣扎的猎物,饱含讽刺。
他说:可惜,你没这个机会杀我了。
眼看着38号睁得越来越大的眼珠,林修笑道:我似乎忘了告诉你,你所谓的那些异能人士,早就被外面那些丧尸,赶走了。
说完果然看见38号惊恐的表情,林修的笑容愈加明媚,却让38号感到毛骨悚然。
他凑过去,轻轻道:你最不应该犯的错,就是小看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亲自下楼给你拿饮料?为什么给你喝那瓶47年的红酒?因为只有你喝了它,我才能问到你的气味。
至于你说的绝对伪装?是空间异能吧?真难为你在空间里躲了那么久才肯出来。
38号目呲欲裂: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说这么多?因为,我想知道夏溪的过去,仅此而已。
☆、第十一目(11)知道自己不是人而是丧尸这件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相反,林修还有一种,‘啊,原来如此’的感觉。
他原本就是实验室里出来的怪物,怪物被感染丧尸病毒,自然还是怪物。
怎样都不可能成为人的,林修心道。
夏溪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费尽心思的瞒了他这么长时间。
他又想起那所谓的尸果,那根本就不是好东西。
它任何一个进化到丧尸王阶层的丧尸都会有的东西。
对人类来说它是□□,吃了就会变为丧尸;对丧尸王来说,它是绝佳的控制手段,用来确保手下丧尸衷心的东西。
一旦其他的丧尸吃了它,即使将来那个丧尸进化到丧尸王的级别,也依旧摆脱不了尸果对他的控制。
不过尸果也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帮助丧尸王定位自己服用过尸果的丧尸的位置。
夏溪走后这么长时间,林修总算露出一抹笑。
他走到阳台上,摘下帽子,露出了夜空中随风摆动的尸果。
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一大堆无师自通的咒语,下一刻,原本还长在头上的尸果突然连根拔起,出现在林修的眼前。
林修睁眼,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点点渗出血一般的深红,红润的肤色渐渐变得惨白惨白的,稍稍启唇就能看到那尖利的的牙齿在口腔内若隐若现。
他看了一眼尸果,又看了眼四下渐渐聚集起来的丧尸,最后隔着重重夜幕,盯着夏溪所在的方向,组下轻轻一点,便飞也似的消失在夜空中。
他的身后,是一波又一波的,无声无息的丧尸。
另一头,华夏基地中心区域,第三防务区第五实验室负三层c315。
张景文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他看着被困在栏杆另一头的夏溪,眼里充彻着严重的红血丝:你还不肯说jj932型进化药剂的配方么?jj932型进化药剂就是专门为林修配置的进化药剂。
张景文做梦都在想着有一天能够突破人类极限,长生不老,无坚不摧,林修的在大赛上的表现显然让他眼红了。
在‘完美军人’大赛上获胜后,他利用职务之便软禁了夏成国,希望从他口中获得药剂的配方。
可夏成国命不好,末世之后便直接被咬死了。
而药剂的研发者夏溪更是直接失踪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都以为夏溪同他那倒霉的父亲一样命丧黄泉了,偏偏得到了一张药方。
那药方他试过了,根本就不是所谓的解毒剂,而是丧尸进化剂。
他不甘心,废寝忘食的研究,终于将那配方改进,最后成功豢养了一批听命于他的丧尸。
后来他利用这些丧尸进攻华夏基地,却都在华夏基地快撑不住的时候,以救世者的身份站出来击退了一波又一波丧尸。
三两次后,他的威望便渐渐盖过了华夏基地的军区负责人黎袁青,获得了华夏基地的掌控权,可是不够,还不够,他要的远远不是这些。
地位、财富、声望,这些再高有什么用?他时间一到,还不是一场空?可他怎么甘心放手?这是他盼了一辈子的东西,怎么愿意放手?最后,陷入疯魔的张景文直接将丧尸病毒一直到了自己身上,又趁着自己清醒之际不断注射丧尸进化剂。
最后,他思维尚且清醒,人却已经变得与基地外游荡的丧尸别无二致。
而他自己也开始渴望人类的血肉。
张景文本就不是会为他人考虑的人,得知自己有了对血肉的*后,以招募实验志愿者的名义聚集了一批视他为神明的无知难民,作为自己的食材养了起来。
他爱极了那些人看到他时露出的那种惊恐的表情,就仿佛他是最强的。
可是他知道,他远远达不到林修的地步。
他恨,可他无可奈何,知道夏溪出现在华夏基地。
呵呵,别人看不出来夏溪的丧尸身份,他看得出来。
明明都是丧尸,凭什么他夏溪干净的和人一样,而他却不得不穿着这样厚重的防护服来遮掩身份?凭什么?是不是自己有了那药剂,也能变成这样?可是一个月了,夏溪被抓来一个月,却一字不提。
无论张景文怎么折磨他,他都是那副视他无物的样子。
今天又是这样,夏溪四肢和脖颈处被锁了无数道合金铁链,是末世爆发后研究们专门合成的新式材料,有着极强的韧性和硬度。
夏溪最初几天还想扯断链子,一次次失败后也就不再尝试了。
张景文却是没了耐心。
他赤红着眼睛,吼了声:夏溪!下一刻,房门被打开,丧尸源源不断的从屋外走进来,站在张景文身后,目光呆滞无神。
张景文最后问了一遍: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开口,我便放了你,还可以给你一对满月的双胞胎作礼。
否则,我身后的孩子们会很乐意抠下你脑里的晶核。
丧尸也是可以互相吞噬的,为了脑内的晶核。
夏溪还是一言不发,连眼神都没分给张景文。
张景文怒极,暂时忘记了那药剂的吸引力,打开栏杆,让那一群丧尸走了进去。
他控制着那些丧尸的行走速度,让他们走的慢慢的,以此引起夏溪的恐慌。
没有人会不怕死,他等着夏溪在被掏开脑仁的前一刻哭着向他求饶。
尽管有了张景文的暗示,夏溪身上毕竟还有着对低等级丧尸的威压,那些丧尸并不敢走的太急。
但是同样的,丧尸们也能感觉到眼前这个高级丧尸身上散发出的那足以致命的吸引力,那诱惑大到甚至盖过了他们对晶核的注意力。
比晶核还要吸引人的东西。
可惜张景文半人半尸,竟是没察觉到夏溪身上的异样。
他眼看着那些丧尸渐渐挡住他的视线,在那些丧尸行动前,叫了停。
而后一步步踱到夏溪面前,居高临下道:夏溪,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说是不说。
出乎他意料的是夏溪这一次动了。
他手撑着地,慢慢的站起来,比张景文整整高出一头的身体站的笔直。
张景文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自救,他却是独自望着斜上方头顶的方向,扯出一个近乎于幸福的笑,道:他来了。
张景文下意识地问:谁来了?夏溪这一次却回话了,语气温柔的腻人:我的王。
张景文还想再问,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极大地恐惧,那是丧尸化后就拥有的敏锐的直觉。
他想回头看看,可是那恐惧大到让他动都不敢动。
余光撇到周围的丧尸,果然也都被这股威势压得无法动弹。
只有夏溪不一样,他略带歉意的对张景文身后的人道:抱歉,我失败了。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满天的威势铺天盖地的朝着张景文压下去,他心里的恐惧更甚,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嘴唇抖了半天都抖不出一句话。
然后,那脚步声在张景文身前停了下来。
威势突然散去,张景文哆哆嗦嗦的转过身,就看见了让他一直铭记在心的身影。
可下一刻,他便觉得脖子一痛,夏溪不知何时挣破了锁链,一把将他的头拧了下来。
他的头颅摔在地上,他的身躯跪倒在灰尘里。
白色的防护服下,一具尸体腐烂得发臭的身体,土崩瓦解。
死前那一刻,他似乎听到夏溪说: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太恶心。
林修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眼珠红的似血。
对不起,我来晚了。
话音方落便被扯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夏溪兴奋的声音在他耳边炸起:我可以认为,你原谅了我么。
林修点头,轻轻地答道:嗯。
说完,林修闭上眼睛。
他终究还是,太自私。
☆、第十一目-夏溪番外走过末世的人都知道,末世的病毒爆发分两个阶段:2015年九月份,以及时隔一年半的2017年一月份。
2015年九月份的病毒是从军队流传出来的,有消息称,此次病毒的爆发是由于军方支持的生化试验带来的恶果。
这次的病毒并非无可治愈,科学家们前后花了一年的时间,寻找到了解决这种丧尸病毒的方法。
截止到2016年后半年,丧尸病毒带来的影响已经被控制下来。
正在人们欢欣鼓舞,准备庆祝这次末世的结束时,2017年1月26号,末世再一次降临了。
这一次,是真正的末世。
丧尸病毒的传染性和杀伤力都比上一次的要强上十余倍,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全世界都已经沦陷了。
而很少有人知道,第二次末世的爆发,究其原因,只是因为一个名叫夏溪的疯子。
更少人知道,夏溪还有个记日记的习惯。
那是末世后的第五年,丧尸病毒解毒剂早已经被研制出来,大量投入生产。
林修靠着这份与人类别无二致的皮子,混在了人群里,和夏溪过起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有一天,趁夏溪出门,偷偷地拿出了他的日记,躲在被窝里悄悄的看。
2015年9月21日他回来了,我就知道他会回来。
他是那样的爱我,怎么肯任我被那些肮脏的东西吃掉。
可惜他回来时间有些不对,正好是我的身体和jj932型进化药剂相互融合的重要阶段,我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些东西包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慢慢失去光彩。
他们怎么敢!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2015年9月22日他受伤太重,病毒已经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我竭力挽回,还是失败了。
他已经开始有丧尸化的迹象了。
我会找到办法的。
2015年9月28号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全部都不行,我已经尽力延缓它的病毒发作了,可是他身上的尸斑还是渐渐的多了起来,没有呼吸,没有温度,看起来就像是一句真正的尸体。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等我,我一定会找到方法的,一定!2015年10月5号我已经连续五天没有睡觉了,很累,可是我不敢睡。
实验已经有了一些进展,他身体上的尸斑已经有三天没有出现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会成功的。
成功等到他睁开眼睛看我的那一天。
2015年10月11号不对不对不对……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病毒抑制剂不该这么快失效的。
我在其他丧尸身上实验的结果都很正常,尸斑减少,攻击力下降。
可是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不对了。
是因为身体的素质和强度不同么?我该怎么办?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对,可以的。
我可以的,我的身体成功接受了jj932型进化药剂并实现了进化,也许我可以当做新的实验体的,一定可以。
2015年10月23号我在我身上注射了丧尸病毒,从他身上提纯的出来的。
这是我注射病毒后的第三天,可是我的身体没有一点丧尸化的迹象。
甚至各项机能比最初融合jj932的情况还要好。
也许这也算一种进化。
毕竟许多人在接触到丧尸病毒后不但没有感染,反而像我一样,身体素质更好了。
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些。
尽管不想承认,可事实是,我失败了。
也许我应该走出去,让真正的丧尸进攻我。
也许我被咬伤之后,会丧尸化。
2015年11月23号把他放置在低温室里后我就出来了。
这是我出来的第十天了,也就是说,我有十天没看见他了。
地面上的灾情没有我想象的严重,有的村子和城市还在正常运转。
也对,并不是太严重的病毒,相信那些自以为厉害的老家伙也能找到病毒的解决办法。
不过我现在并不关心这些,我需要去下一个被政府军控制起来的死城找到那里的丧尸王。
普通的丧尸太弱,不足以让我感染。
希望下一个丧尸厉害些。
在外面呆的太久,我想他了。
2015年12月30号还是不行。
我要崩溃了,走遍了大半个中国,竟没有遇上能力在我之上的丧尸。
无法感染,我怎么实验?不行,我不能放弃。
我希望有一天,能再看到他视我如天神一般,尽心依赖信任我的眼神。
我要回去找他。
即使没有实验体,我也可以找到解决办法,谁让我是他的神呢?我不能让他失望。
2016年1月3号我回来了。
实验室和往常一样,冷清的过分。
我去了他呆着的实验室,太想他了。
我想我疯了,那样一张遍布尸斑与齿痕的脸和身子我都能看的入迷,甚至下面还可耻的硬了。
我想,我有太长时间没有发泄了。
没有克制我自己。
我隔着透明的玻璃屏,看着安静的躺在冷藏室内的全身□□的他,把手伸到了裤裆里。
感觉到它在一点点变硬变粗,我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可是不行,仅仅是手还不行。
于是我我打开了冷藏室的门。
这里的温度将近零下三十度,平常人再这样环境下很快就会冻死。
我不会。
我的身体已经可以适应各种各样的恶劣气候。
所以,即使进来冷藏室,我发现两腿之间的东西依旧颤巍巍的立着。
离他越近越精神。
没有多想,我趴在了他的身上。
谷欠火来的太突然,我扛不住也不想扛。
可惜他的身体僵硬而冰冷,那个地方我进不去,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月退交。
尽管是这样,还是比我的双手要痛快许多,每一分每一秒都兴奋地颤抖。
我想我的身体里一定住了一个猛兽,否则平日里还算温和的我怎么会像个疯子一样身寸了他满身满脸?我不知道这一场单方面的交又欠用了多长时间。
我只知道,我感到很遗憾。
如果他是醒着的就好了。
我想听到他忘情的叫我的名字的声音。
早知道,在他从jj932型进化剂里睁眼的那一天起,我就应该把他扯到床上狠狠地干一顿!滋味儿一定比现在的要好上许多。
2016年1月28号取了他的身体细胞之后,我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整整25天。
我想我那天一定是疯魔了,不然怎么会赶出那样的事情。
他醒了该怎么想?心目中的神走下神坛,化身禽兽。
如果是我,我一定受不了。
还好他是睡着的。
我还是他心目中的神,这就够了。
2016年2月10号我忍不住了。
忍不住看他,忍不住想他,忍不住回忆那天的美好。
实验室里我也静不下心。
时不时的走神。
不行不行,不能多想。
我要做实验,做实验,做实验……2016年2月15号今天我把取自他身上的实验样品用完了。
明天我将不得不去看他。
我知道现在我的心态不稳,不适合去找他。
可是应该没关系吧?我只是过去,取一点他身上的组织细胞而已。
很快就会出来,很快。
2016年2月16号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他了。
想到今天可以去找他,我有些兴奋过头了。
我在心里告诉我自己,取完我想要的东西后立刻出来。
可是看到他之后,我才发现,我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低估了他对我的吸引力。
我又忍不住对他发了情。
我一定是疯了。
这一次我赶在做出上次那样的事情之前跑了出来。
出来后,身体下方胀痛的厉害,可是我不能进去。
我是他的神,神不该伤害他的信仰者。
2016年3月15号又是一个月。
毫无进展的一个月。
我要疯了。
我依旧没有去看他,可我知道,他一定还是闭着眼睛,无知的躺在床上。
其他的丧尸都已经开始恢复,只有他依旧是那样。
每每想到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我就有种毁灭世界的冲动。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2016年3月19号我忍不住了。
我需要一个发泄口,否则我会疯的。
我又去了他呆的地方。
看,他就那样躺在那里,任我在外面为他的是愁白了头,他都不会站起来看我哪怕一眼。
你倒是起来啊?不是最爱跟在我身后么?我让你跟!你倒是起来啊!没有回应。
我忍不住凑过去。
我想我该狠狠地打他一遍,说不定打着打着就能打醒。
可是我竟然舍不得,对着面前这个丑的要命的东西,我竟然舍不得?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的。
不过,不打他不代表我愿意放过他。
碍事的白色实验大褂被我脱掉了,我有趴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神不神的?他既然信我为神,就该定期献祭。
我不要牛羊不要天地,就要他就好。
反正他只会傻乎乎的跟在我后面。
所以我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你再睡!我就睡你!睡到你醒为止!不不不,不够。
睡到你死为止!大概是放开了的缘故,这一次得到的快||感比上一次更甚。
可惜的是,最眼红的地方依旧进不去,我还是只能靠他的大腿解决问题。
我恨死了他这个样子。
只有我一个人兴奋,一个人激动,一个人高||潮,他今后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我:女干尸也能女干的这么兴奋!不过我现在不想管那么多,我只知道——等他醒来,我一定要把把他压得起不来。
2016年3月25号研究有了进展。
我用最新研制的药剂打在了他的身上,一天一次,不意外的看到他身上的尸斑渐渐退了。
之前被丧尸咬的齿痕也都快消失不见了。
我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心情好了,我也乐意做些好事。
把得来的解毒||药剂匿名散了出去。
那些肮脏的东西把他弄成这样,我不想在看见他们傻子似的游荡在外面。
2016年4月19号我每天都会去看他。
看他越来越干净的身体,看他越来越光滑的皮肤,看他越来越红润的脸颊……我的药剂一定是起效了。
我等他睁眼的那一天。
2016年5月15号不对不对不对!为什么他还不醒?为什么还不睁眼看我?不行,我要加大药剂的用量。
也不行,药剂的刺激性太大,不好不好。
再等等,再等等……2016年6月19号药剂用量加大了,今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虽然颜色是血红色的,有些恐怖;虽然他不认得我,想要咬我……没关系,时间还长,我等他。
2016年7月25号他最近胃口变了,喜食生食。
我自然是顺着他的。
特意出了实验室抓回几个猎物。
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很害怕,像是见了鬼,不停的骂我疯子、变态。
我怎么可能会疯?怎么可能变态?我还等着他认出我呢。
还等着他跟在我后面崇拜的看着我呢,我怎么可能疯?2016年9月1号他最近很不乖,除了我给他喂食的时候。
我说了他醒后一定要压得他起不来的,可他不认识我。
虽然我能打得过他,可我舍不得。
2016年10月21号最近他的食量变大了。
我又出去转了几遭。
外面的社会变得很快,那些怪物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路过城市十字路的巨幅电子屏时,我看见屏幕里有人哭着喊着跪下来给一些老头致谢。
路人告诉我说,电视里的老头研发出了丧尸病毒的解药。
那些朝他致谢的人,有的是丧尸的家人,有的原来就是丧尸。
现在身体恢复了,感恩戴德的拜谢。
路人还说,现在秩序慢慢恢复,都是这几个老头的功劳。
我嗤笑。
狗屁老头的功劳,不过是据我的成果为己用的不要脸的东西。
谢他们?别笑了。
我只是有些不服。
凭什么?凭什么那些人拿着我的东西当做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凭什么用了我的东西的人都渐渐恢复如初?凭什么大家都在欢欣鼓舞,只有我和他依旧没有一点进展?我恨!为什么其他人都醒了?他还不醒?为什么还不认出我。
2016年11月19号他依旧躲我躲得厉害,只有喂食时愿意接近我。
我想,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我可以忍受他一直昏迷不醒,也不愿意他视我为洪水猛兽,半点不愿意靠近。
也许,我该减少他的饮食。
这样他便不得不来找我。
2016年12月11号找不到他,我找不到他。
怎么办?我不会克扣你的饮食了,再也不会了。
你回来!回来啊!!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你一个人怎么办?!不行,我要出去,我要找他,我要找他……2016年12月20号我找到他了。
他正被一群人围着攻打,嘴里叼着一只未脱毛的鸡,不顾村民不停朝他扔去的石头砖块儿,躲在角落里狼吞虎咽。
那一刻我出奇的愤怒,愤怒过后止不住的心疼。
怎么敢打他?你们怎么敢打他?你们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他,谁会愿意理你们这群蠢货。
我给了你们丧尸病毒的解药,你们却反过来打我的人?!不可饶恕。
我把他们打跑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魔鬼。
我不管。
走到角落里,费尽力气夺下他嘴里的鸡。
替他清理脸上嘴里的鸡毛。
清理的时候,我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其他人都好了,只有你这样?为什么不看看我?为什么不看看我?我把他抱回了实验室。
踏入地下四层的那一刻。
我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凭什么他们肆意的享受着我的成果在那头欢哥,而我和他却只能躲在地下室里,终日不见天日?既然如此,那就毁灭吧。
创造一个丧尸可以自由行走觅食的世界。
我要让人们的严重充满畏惧,作为趁我不在欺负他的惩罚。
2016年12月31号哦,这是个举国欢庆的日子,大家都在迎接新年的到来。
他们不知道,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这份礼物会在2017年1月1号的凌晨零点,在全世界各大城市定时绽放。
我真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啊。
2017年1月19号他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我已经等够了,等不下去了。
既然我和他身体素质一样,那么说不定,他可以感染我。
我既然没办法让他恢复正常,变得和他一样也是好的。
我不知道外面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关心。
我已经把这里锁好了,周围也被我叫丧尸包围起来。
不会有人闯进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把他带到了他诞生的那个实验室。
我把他推到实验台上。
我撕扯掉他全身上下的衣物。
我褪下自己的裤子。
我压在了他的身上。
我吻遍了他全身上下的各个角落。
我吻住了他的唇。
我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全程都用用血红血红的眼睛无知的看着我,茫然又无措,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动物。
他本来什么都不懂,无动于衷的看着我在一旁着急又忙碌。
我知道不该怪他,可我不甘心。
于是我要了他一遍又一遍。
快结束的时候,他搂住我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上去。
我激动得差点交代下去。
匆匆忙忙几个回合,才在即将身寸出来之前,拔了出来,一股脑身寸到了他的嘴里。
他依旧是茫然又无知的表情。
于是我吻了下去。
我想,我真的疯了。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林修合上本子,脸上羞愤交加。
咬牙愤愤道,那个禽兽!一激动就不小心扯到了身后的伤口,林修气得把本子扔了出去。
却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时,匆匆下床把日记藏起来。
夏溪进来时刚好看到林修□□的坐在床上干巴巴的朝他笑。
喉头一紧,他走过去,双手抵在他的两侧,低声道:小修,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日记?没,没有。
我那你日记干嘛?说完林修不在意的摊摊手,结果疼的嘶了一声,直接被夏溪压倒在了床上。
夏溪低笑一声,说谎的孩子要受惩罚哦。
林修死不承认:谁说谎了。
没看见就是没看见!哦——?夏溪拖长尾音压低身子,鼻尖贴着鼻尖,看的林修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而后趁他不注意吗,飞快的从林修的枕头下面抽出了一个黑色塑胶皮套的日记本。
林修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夏溪把它举在自己的头顶,你没看见,这东西怎么会跑到你枕头下面,难不成它自己飞过来的?所以说,说谎的孩子,要受惩罚哟~说完不由分说的堵住了林修的唇。
林修愤愤,在夏溪松开后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算了,就当看他可怜,便宜他好了。
尽兴过后,夏溪揽着林修的肩,看安静的睡颜,嘴角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原本他可以一直瞒着林修,让他以人类的身份一直活下去。
可是他有权知道一切。
林修希望人类与丧失和平相处,他会满足他的愿望。
所以他拿着尸果,在林修的期盼中出发了。
将解毒剂交给黎袁青后。
他便按照张景文以为的,被困住了,同时让38号如愿的接近了林修。
然后在实验室里等着知道真相后,林修的宣判。
林修会原谅自己么?他不知道。
毕竟他是将人类带入恐惧深渊的恶魔。
毕竟他是亲手把林修推到‘完美军人’大赛的无情人。
毕竟他是林修感染丧尸病毒的根本原因。
如果林修原谅他,最好。
如果不,夏溪撤出一抹森寒的笑,只好把他困起来了,想之前一样。
林修不知道夏溪想的什么,窝在他怀里慵懒的嘤咛一声,而后睁开眼睛,笑盈盈的望着他,小尸~夏溪收回思绪,揉揉林修的头,轻轻地,宠溺的,点了点他的额头。
万幸的是,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但他到底是,拥住了他的小修。
☆、第十二目(1)今天是睿亲王之子的成亲的日字,大街上张罗打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
白清诺坐在轮椅上,隔着打开的院门,看着张灯结彩,宾朋满座睿亲王府。
摸出别在腰间的一壶酒,仰面灌了下去。
月色之下,他眼角的泪珠闪着清冷的光,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松开酒壶的时候,白清诺闭上眼睛,心道:是时候离开了。
林修睁眼的时候,入目便是一众叫嚣的亲朋好友。
高堂上,一堆年过而立的夫妇眉开眼笑,望着大厅里笑闹得亲友。
脑子有那么一会的愣神,就听得耳边响起高高的一声:三拜天地——林修还有些愣神的脑子瞬间恢复清明。
对面的人合着盖头,听了这声,微微弯下腰。
林修摇摇头,不对不对。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各身穿白衣,坐在桃树下抚琴的少年。
林修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解下了胸口大红的花团,对着面前的女子深深鞠了一躬,道:对不起。
说完便趁着众人惊讶之际,飞也似的离开大厅,凭着记忆跑到了王府最偏僻的一处院落,落枫苑。
气喘吁吁的停在院门前,林修看到院里盛开的桃树下,那个全身都淫浸在悲伤里的白色影子。
深呼吸,踏着步子走了进去。
王府里因为他的离开乱成了一锅粥,他必须动作快些,把白清诺带出王府。
白清诺喝醉了,神志不清。
林修看他轮椅上的双腿,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拦腰抱起他,足尖轻点就消失在院子里。
睿亲王府临近城墙根。
林修为了躲避追兵,直接带着白清诺出了城,直奔近郊的一处别院。
避过院里的丫鬟婆子,林修直接奔向了后院的卧房,把白清诺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本以为昏睡过去的白清诺此时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猝不及防间,林修被他扯到了床上。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地吻住了。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咬。
白清诺的力道极大,不容许林修有一丝一毫的逃脱,滚烫的鼻息尽数喷到了林修的脸上。
几乎是立刻,林修就红了脸。
双唇松开的时候,林修听他轻轻地吐了句,阿澈……林修立刻委屈起来,我在你旁边还想着其他人。
可是转念一想这坑爹的剧情,林修又小心的把那点抱怨收了起来。
这是一篇重生文。
主角受是白清诺,主角攻是林澈。
林澈和原主是双生子。
只是林澈自小被人拐走,阴差阳错下进了魔教,几经拼搏杀出一条血路,撵下前任教主自己坐上了教主之位。
白清诺则是万花谷少谷主。
年少时曾被林澈所救,一见倾心。
后遇到微服出来游玩的睿亲王世子林修,误以为林修就是少年时的救命恩人,掏心掏肺的对他好,甚至为了他甘愿放弃少谷主之位,被万花谷谷主一怒之下废掉武功打断双腿,逐出家门。
白清诺却没有一点后悔,心甘情愿的跟着林修,就算被人说成是娈童也不曾离开。
原主开始时也被对方的深情打动,许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但这诺言在父母的逼婚下很快就被打破。
白清诺太爱原主,相信了他结婚只是一时被逼的屁话,不顾名分不顾他人白眼,留在了睿亲王府。
结果他的妥协换来的却是原主一次又一次的轻视与背叛,终于在原主妻子流产,并将罪责退给白清诺时,原主将他逐出了王府。
那时候,原主不知道的是,他的妻子瞒着他将白清诺卖到了小倌馆。
白清诺容貌出色,身无自保之力,绝望的时候遇见了林澈。
林澈认出这是儿时救过的少年,顺手将他救了,并在随后的日子里爱上了白清诺。
可惜的是,真相来的太晚。
白清诺那时被伤透了心不说,身体也早被原主的妻子下了毒,很快就一命呜呼。
死时他魂魄未散,跟在林澈周围,看他伤心,看他绝望,看他屠尽睿亲王府众人为他报仇,看他自绝于自己坟前,再醒来时,自己又回到了原主结婚的那天。
原剧情里,白清诺重生之后便离开了王府,历尽千辛找到了林澈。
而后夫夫二人携手,灭渣男,走上人生巅峰。
而林修就是剧情里的渣男……林修捂脸,他之前做的的确不好,都没脸见人了。
现在白清诺都决定放弃他离开了。
可林修怎么会容许他离开?可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好办。
犹豫片刻,从银小蛇那里换来了一颗丹药咽下去后,盯着白清诺酒后酡红的脸颊,轻轻解开了白清诺的衣带,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剥了下去,剥光之后又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衣服褪了下去。
然后,他咽了咽口水,压下心里的那一点点羞涩,素白的没有一丝茧子的手轻轻地裹住了静静卧在男人下面黑色丛林里的那一坨,闭着眼睛揉||弄起来。
等小家伙颤巍巍的立起来后,林修压下心头的那丝恐惧,掰开自己的臀瓣,咬牙坐了下去。
入口太小,小家伙的尺寸又太大,根本进不去。
林修疼的泛出了泪珠,委委屈屈的瞪了身下人一眼。
看白清诺睡梦中也憋得难受的神情,以及对方控住不住伸向下||身的双手,忍着痛又从银色小蛇那里要来管润滑剂,一下子挤出一大坨,拍开对方的手囫囵抹了一通,又草草给自己扩张了下,又一次咬牙坐了上去。
还是疼。
疼的林修冒了满门子的大汗。
正想放弃的时候,腰上突然多处一双手,在林修犹豫的时候猛地往下一按!啊——!疼的,是林修。
呼——!爽的,是犹自迷糊的白清诺。
而还没等林修适应,白清诺便凭着男性的本能上下耸动起来,林修被颠的有些神志不清,可还是努力睁着眼,双手撑在他的身侧,轻轻地俯身,吻住了白清诺的双唇。
他需要一个吻,来证明,这次的交又欠不是他单方面的索取,而是他和白清诺两人共同的需求。
迷糊中的白清诺不知道林修的不安,只是凭着本能扣住了身上人的后脑勺,舌头撬开对方的唇,疯狂的扫荡。
一次过后,两人均是汗水淋漓。
林修正打算从他身上起来,脑子里就多处一个声音,是银小蛇的。
他的声音有些犹豫,道:那个……额,你换的丹药不是一次即中的……换言之就是要多试几次。
林修更委屈了,瞧着身下酣睡的青年,又坐了下去……这天晚上,林修头一回主动起来,一直弄到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的时候,直接趴在白清诺身上睡着了。
白清诺醒来时,第一感觉是空气中浓郁的过分的男性麝香味道;第二感觉是紧紧包裹住他那处的火热紧致的地方;第三感觉就是,趴在自己胸口处,一脸疲惫的小少爷真是好看的紧。
他闭上眼,收起自己眼里的那一丝宠溺,硬起心肠,直接把对方推到了一边。
伴随着‘啵’的一声,他那处从少年那里退了出来。
白清诺第一感觉竟是有些可惜。
脑子里想起上一世这个看似单纯干净的孩子干的事情,白清诺刨去自己心里的那一丝怜惜,坐起来。
眼角不经意间撇到少年股间流出的东西,想到那都是自己……白清诺瞬间红了脸。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乱了他的心的地方,动作一大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白清诺这才想起来自己废掉的双腿,以及没有一丝内力,同废人无异的身体,趴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到手臂之间,无声的大笑。
他怎么能忘了呢?造成自己这样的罪魁祸首,不就是那个人么?渐渐地,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惊醒了犹在睡梦中的林修。
他艰难的半撑起酸痛的身子,看着趴在地上笑的浑身抽搐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他可以通过小银蛇治好白清诺的双腿的,可是不行,现在还不行。
原剧情里白清诺能够不顾残疾的双腿自己推着轮椅走到外面,现在的白清诺也会在恢复之后一言不发的走出大门,离自己远远地。
而林修他,决不允许这种可能。
他宁愿趁现在拘着白清诺,也不允许他去寻找林澈,眼睁睁看他爱上别人。
可是白清诺的笑声太钻心,林修心疼的厉害。
于是不顾自己□□的身体,跳下床紧紧抱住白清诺,不顾他的挣扎,不停地在他的耳边重复道:对不起,我爱你。
对不起,我爱你。
……白清诺从林修下来那一刻就僵住了身体,而后就是全力挣扎,挣不开就一口咬住了林修的脖子,用力极大,连皮带肉的咬下一大块儿皮肉,血淋淋的流了一地。
林修被咬也不吱声,只是安抚性的摸着白清诺的头。
尽管心里的委屈都快翻了天了,依旧咬牙忍了下来。
不停的告诉自己,忍者,等今后在狠狠地还给他!☆、112.第十二目(2)白清诺发泄完心中郁气后就感觉不对,身边人的身子太烫了,烫的他无缘由的心慌。
连忙松开手查看,这才发现林修发烧了。
由于身体没有得到及时清理,他的身子滚烫滚烫的,脸色红得不正常。
怎么说也是自己造的孽,白清诺行动不便,一边扯过被扔到地上的袍子遮住二人的身子,一边急忙唤道:快来人!快来人!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颤抖。
这处别院是林修和白清诺浓情蜜意时,林修买下的。
里面的丫鬟婆子也都是二人一起挑选的,够衷心。
泰安算是别院的管事,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他昨晚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过来看过,只是听到里面的声音之后又红着脸走了。
今天早早就起来,两个主子在里头闹腾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外候着了。
现在听到传唤,连忙哎了一声推开门。
一进去就被房里混乱的现场惊住了。
床上一片狼藉不说,就连他的两个主子也都坐在地上。
尤其是林修,看起来脸色就不对。
白清诺见他发呆,忙道:他发烧了,你把他搬到池子里去,给他擦擦身子。
别院里有一处温泉,就在卧房的后面。
泰安回神,连连应是。
然后蹲到白清诺面前,打算从他手里接过林修。
林修模糊中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起身搂住白清诺的脖子,咕哝道:不要别人~~我不要别人,只要阿诺。
说完还无意识的拿他毛茸茸的脑袋蹭蹭白清诺。
这显然是在撒娇了。
而且由于林修身上的衣服是白清诺临时披上去的,爬起来的时候,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袍子从他的肩头脱落,露出布满吻痕的纤细脖颈以及满是青紫痕迹的胸膛。
偏他半点不自知,犹自猫儿似得蹭着身边的人。
白清诺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在晨风中挺立的两点。
白清诺还未来及有所反应,便耳尖的听到泰安吞咽口水的声音。
胸腔无由生出一股无名火,白清诺侧身掩住林修的身子,怒道:出去把我的轮椅推来!泰安自知看了不看看的,连忙别开眼,弓着身子后退。
等泰安出去后,白清诺看着扒着自己不放的林修,怒火四面八方的涌上来。
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也是这样,随随便便就勾引一大波人,视自己的爱为无物。
那时候,纵使自己把这人放在手心里百般呵护也无法让他看自己一眼。
这一世白清诺虽不明白昨晚是怎么回事,却也认定少年定是不安好心。
他闭眼,回忆起上世死后,林修如常的神色;以及与之截然相反的,林澈那痛不欲生的神情。
定了定心神,按住少年搭在自己脖颈上的双手,白清诺默默吐出一口气。
再睁眼时,他的眼里满是坚定,不顾少年的意愿,用力扯下了林修的手,把他甩到一边。
林修被甩的后退,不慎撞到了身后的床沿,梆的一声,后脑勺疼里厉害。
他睁眼,看着把自己甩到一旁神情冰冷的白清诺,顿时委屈起来。
可林修也知道,白清诺这样做的理由很充分,谁让自己是他恨不得从不曾遇到的渣男呢?所以尽管身体发热的厉害,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林修还是挣扎着坐起来,往白清诺身边凑,想抱住他。
这样冷脸的白清诺让他心里发慌,疼得厉害。
可就在他快触到白清诺的手时,白清诺眉头一皱,又一次把他甩开。
林修又一次被摔倒一旁。
他靠床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对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白清诺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把他推开。
联想到平时那人的温柔和这次对方的无情,林修的眼里登时闪现出些许泪花,委委屈屈的靠在床沿上:你凶我!说话带着泪腔,有气无力,趁着红彤彤的脸颊和水雾雾的眼,惹人怜爱极了。
若是以前白清诺或许会心疼,可是现在,他只想离开。
于是他冷着脸,道:王爷请自重,不要忘了你已经成婚了。
我没成亲!我当着那么多亲朋好友的面把人家新娘抛下来找你了,你还要怎样?!我还要怎样?白清诺冷笑,我只想……白公子,奴才把轮椅推来了,要给您推进去么?林修正听着,突然出现的人声就掩住了白清诺后面的话。
白清诺看他一眼,把泰安叫进来,在他的帮助下坐上轮椅。
然后推到床边,那起衣服状若无人的换上。
而后看也不看身后的林修,推着轮子就要出去。
泰安见他只顾自己也不管地上的小王爷,踟蹰片刻还是跑到林修身边,小王爷,要奴才伺候您沐浴更衣么?林修直接指着门地方向,道:出去!泰安犹豫,可是……我让你出去!泰安这才哆嗦着退了出去。
林修不管他,对着穿戴好往外走的白清诺喊道: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白清诺状若未闻,继续往外推。
眼看就要出去了,林修又道:我告诉你,我的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
你要是丢下我走出这个门,就永远不要见我和我们的孩子!林修昨天吃的丹药是生子丹,据说男人吃了即可怀孕。
但据说这种药物的风险极大,毕竟男人的身体结构摆在那里,生产时只能用剖腹产的方式。
可是他那时太慌,只想到了这个蠢笨的方法。
白清诺闻言果然止了步子,也不回头,嗤笑道:小王爷莫要说笑了,莫要忘了你我皆为男子,怎么可能有孩子?!林修静默片刻,而后沙哑着嗓音道:你不信我。
不敢。
说完打算继续往外走,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到。
白清诺心口一紧,下意识回头。
林修不知哪来的力气,把左手手腕送到嘴边,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血肉飞溅,暗红的血液不停地从伤口处渗出。
林修看他回头,挑衅一笑,放下左手抬起右手放到嘴边。
白清诺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慌得什么都顾不上了:住手!林修却是微微一笑,在他稍稍宽心之后,又是狠狠一咬!血瞬间沾湿衣襟,流了满地。
泰安!泰安!金疮药!金疮药!快……林修已经听不到白清诺在说些什么了,他本就因发烧而昏沉的脑子越来越重,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
他刚刚说的话可不是玩笑话。
如果白清诺真的踏出这个房门去找林澈,他也真的会自杀。
原谅他前几次被人宠惯了,他受不了对方那样冰冷的眼神,反正怎样也能去到下一世。
白清诺见他闭上眼睛,呼吸都快停了。
轮椅太慢,他等不得,直接爬到地上一点点朝林修爬过去。
他现在的脑子很乱,心口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怎么也填不满。
只知道自己再不快一点,少年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好不容易爬到少年身边,他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到少年的鼻翼下,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时,连忙抬起他的双手凑到唇边,连最近本的包扎似乎都忘了,只知道不停地舔着少年的伤口,企图用唾液止住伤口。
可是没用,血还是不要命的流出来。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白清诺不安的自言自语:不要,不要,小修,不要……恰在这时泰安拿着药箱走了进来,白清诺这才看到救星似得,慌乱的接过他手里的金疮药,往林修的伤口上撒,一次几乎用掉了一瓶药。
而后又抖着手拿过纱布一点点缠上去。
泰安在一旁看得,插不上手。
只好道:白公子您放心,我已经叫杏儿去叫大夫了。
你先松手,让奴才我把小王爷抬床上去,给小王爷擦擦身子降降温先。
说完就打算从白清诺手里接过林修。
白清诺把拂开了他的手,把林修按在自己的肩窝里,赤红着眼道:滚!像是护犊的狼。
泰安急的满头大汗,可是白清诺这会儿失去理智,特不讲理。
他只好继续劝道:白公子,您快把小王爷放床上吧,我好给王爷擦擦身子,您瞧他这脸红的呦。
大夫住的地儿离这儿有点距离,再不降温怕烧坏了脑子!白清诺这才恢复些神智,他嗫喏着唇,把林修让了出去。
现在的他就是个废人,什么忙也帮不上。
泰安如蒙大赦,连忙把林修抱到床上去,然后又推来轮椅把白清诺弄上去。
做完这些就去外面打了盆凉水,盆上搭着条白色的毛巾,搁到刚才拉倒床边的凳子上,撸起袖子就要给林修擦身。
这时白清诺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我来。
声音还有些颤,但明显清醒过来了。
泰安心里嘀咕着人变脸变得快得跟什么似的。
他也不坚持,连忙收回手。
倒退着出了门,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白清诺见人出去,掀开林修身上的袍子,用毛巾沾了水,一点一点仔细擦拭。
擦到下面时,面不改色的给林修清理了昨晚一夜疯狂后的产物。
清理完毕,白清诺看着林修睡梦中依旧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放弃似得扔掉了毛巾,双手盖住脸,喃喃道:阿澈,阿澈,我该怎么办?我还是放不下他,怎么办?他告诉过自己不要再管这人的生死了,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看到林修那样不顾一切的伤害自己后,他竟然没有一点报复的快感。
明明上一世魂魄消散时他发过誓的——若有来生,定要让林修不得好死。
可是现在这个选择真的出现在他的手里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舍不得。
怎么办?他舍不得。
难道还要向上一世一样,看他爱上别人,看他结婚生子……等等,林修刚刚说,我们的孩子?像是溺水的人能抓到的唯一一根稻草,白清诺猛地抬起头,盯着林修平坦的小腹。
如果,林修说的是真的,他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白清诺在心里劝道,给自己的留下找了一个借口。
☆、113.第十二目(3)林修着实逛了一遍鬼门关,昏迷了足足三天才醒过来。
这期间白清诺不曾踏出房门一步。
每每有人劝他出去走走,他都会想起林修说的那句话。
——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我告诉你,我的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
你要是丢下我走出这个门,就永远不要见我和我们的孩子!他当时没在意,继续往外走,回头就看见林修疯狂的撕咬手腕的举动。
三天来,林修在病痛里折磨,他自己则在梦魇中沉浮。
一闭上眼,林修全身无力倒在血泊里的情形就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搅得他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喝三天来的担惊受怕相比,上一时那些不甘都似乎被抛在了脑后。
所以,短短三天时间,白清诺脸上便泛起了青色的胡渣,眉眼凹陷,黑眼圈浓重,看起来竟不比林修这个病人强多少。
林修醒来时,就看见白清诺这幅邋遢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
惨些好,这样他才有信心把男人的心收回来。
高兴过后就是心疼。
林修伸手,扯了扯白清诺放在床沿的右手。
原本靠在轮椅上休息的白清诺立刻睁开了双眼。
他看见对方醒来,先是闪过一丝惊喜,然后立刻收敛好表情,换上冷冷清清的面具。
他轻轻地拍下林修勾住他的手指,垂下眼睑,道:世子大人既然醒了,草民也就不打扰了,这便出去唤人进来。
说罢,他朝门外喊一句:泰安。
泰安刚弯着腰进来,又听林修道:出去。
泰安脚步蹲住,不着痕迹地瞥了白清诺一眼,又退了出去。
在他心里,睿亲王之子林修才是真正的主子。
阖上门时,又听白清诺道:把药端进来。
泰安等了一秒,没听见反对的声音,这才道声是。
泰安走后,屋子一时陷入沉寂。
白清诺透着半开的窗户,盯着湛蓝的天空,一言不发。
林修则盯着白清诺没有表情的侧脸,心中长叹:白清诺这是打算把他当陌生人看了。
他又动了动白清诺的手。
病后的声音软软濡濡的,道阿诺,扶我起来~说完,林修歪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朝着白清诺伸出两只手。
白清诺看见,突然想起林澈来。
明明是双生子,林修像个长不大的男孩儿,眉眼俊俏,王府里的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小王爷皮肤细腻光泽的让所有女人都自愧不如。
就连上一世里,对方娶得那个有着中原第一美人之称的慕容莲都比不上他。
林澈却是个彻彻底底的汉子。
同样的眉目生在他身上,硬是生出了副不同于林修的冷硬线条,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也给他添了满身的戾气与寒意。
想到这里,白清诺自嘲一笑明明,这两人是如此的不同。
他当时到底是怎么认错的?林修见对方发呆,眼神里都露出些怀念的味道,不由撇嘴,再次喊道:阿诺~白清诺回神,推着轮椅靠近床沿,双手环过少年的腋下,轻轻一提就把他靠在了床沿。
正要起身,就发现少年正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不肯撒手。
白清诺下意识就要挣扎,就听他道:伤口要裂开了。
说话时,少年呼出的热气尽数撒到白清诺的右耳里,可他却生不起一丝的迤逦心思。
他记得对方腕上的伤,垂下眼睑,不敢再动。
林修窝在他的肩上扯了扯嘴角,然后眯着眼,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对方的耳洞,果然感受到青年的身体一僵,紧接着就是他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请小王爷自重!话虽这么说,却依旧不敢推开少年。
三天前少年坐在血泊里的场面犹在眼前,他不敢大意。
林修就知道是这种效果,又不听话舔了舔对方的耳廓,眼见青年僵住身子不敢动弹,又恶劣的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地啃咬。
离得这么近,林修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在他这样做之后明显粗重起来的呼吸。
很快,白清诺盛满怒气的生意再次传来:林修!然后就打算不顾林修的伤口推开他,动作却不敢太大。
察觉到他的意图,林修松开他的耳垂,却在离开时发出嘬——的一声,而后对着他通红的耳朵轻声道:伤口真的会裂开的,而且你那天要我的脖子还疼着呢,一块肉呢,你就那么咬下来了!话里话外,满是控诉。
白清诺的动作又一次定格。
脖子上的伤口他记得,那是他用力咬的,带着他上一世的恨,伤口几乎比少年自己咬的手腕上的上还要深。
林修见他再次僵住,心里高兴,也不再逗他了。
脑袋从对方的肩窝里爬起来,在白清诺又一次准备坐起身时,亲吻他的嘴唇,舌尖挑开他的唇瓣,想要伸进他的嘴里。
可对方似乎不愿意配合,紧紧咬住牙关不肯松口。
林修也不介意,着迷似得吮||吸他薄薄的唇瓣。
吻了好久,又觉不够。
便松开他的唇,也不嫌对方的胡渣硌人,往下亲吻他满是胡渣的下颌。
继而往上,逐一吻过他的脸颊,他的鼻梁,最后停留到他没有一丝感情的眼前。
吻落下去时,白清诺闭上了眼睛。
林修听到他苦笑道:何苦呢?你明明不爱我。
你累,我已倦了,放手吧。
似乎连灵魂都透着股疲倦。
他话音落下时,林修的吻也结束了。
他也不打算接话,说再多都是空的,白清诺已经不相信他了,甚至一直在躲他。
果然,松开白清诺的脖颈的那一瞬,对方立刻直起了身子推着轮椅后退两三步。
恰在此时,泰安端着药走了进来。
林修见了,眼睛往白清诺身上一扫。
泰安会意,将中药端给白清诺。
白清诺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却还是叹口气,接过碗后就叫泰安出去。
然后,他看着靠在床头笑的一脸得意的少年,全身上下勇气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放弃似得,白清诺再次推着轮椅靠近床沿,用瓷勺搅了搅,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就挖起一勺送到林修嘴边。
林修皱眉撇过脸,义正言辞:我不要!见对方的勺子依旧停在原地,林修又道:听说孕夫不能随便吃药!对宝宝不好!端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白清诺拿着勺子的手颤了颤,很快稳住:大夫说了,你不会怀孕。
林修不管他,依旧不肯喝。
白清诺被他搞得无奈,只好道:这方子是我吩咐大夫特意弄的。
林修依旧不信,哼道:可是你不信我。
白清诺垂眼,并不辩解:这药方对孕……孕夫无害。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修也不再坚持,张口喝了进去。
药才沾到舌头林修就就皱出一张苦瓜脸。
可是下一勺已经送到嘴边了。
林修心里愤愤。
果然地位从恋人下降到仇人,对待也都不一样了。
以前他不是没生过病,但那一次的药都没这么苦。
小脾气上来,林修又闭嘴撇头,太苦了!我不喝!白清诺闻言,动作停下来。
林修看他也不劝自己,心里那根弦突然崩了一下。
心道自己是不是过了,毕竟对方现在讨厌自己讨厌得紧。
正待开口缓缓气氛,下一刻就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和一包蜜饯。
瓷瓶里装的是百花蜜,万花谷的特产,口味独特,有钱也买不到。
白清诺尽数倒了进去,用勺子搅了搅,又舀了一勺送到林修嘴边。
林修哼了哼,心里乐翻了天,也不掩饰,朝着白清诺灿烂的笑了笑,一口喝了下去。
虽然还是苦,但也不是难以接受。
一整碗下去后,白清诺捻起一颗蜜饯送到林修嘴里。
林修张口含住,舌尖故意舔了舔对方圆润的手指。
在对方面不改色收回手之后,又道:嗯,真甜!也不知是说的是蜜饯还是白清诺的手。
白清诺却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轮椅上,眼神又渐渐地飘向了窗外。
林修嘴角的笑收了起来,他还是想离开,去找那个叫林澈的。
穿越这么多世,倒是第一次体会到吃醋的感觉,真不好受!他想,他果然是被宠坏了。
那这一世,反过来由他宠着对方,也不是不可。
想到这里,林修又扬起笑脸,泰安。
泰安一直在外面候着,听了话赶紧进去,眼观鼻鼻观心。
这两天主子们闹脾气,他还是悠着点好。
主子有何吩咐?林修指了指白清诺,而后拍了拍身下的床,道:把他扶到床上来!白清诺明显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林修心疼。
泰安有些苦,白公子明显呕着气呢,怎么可能上去睡,可是主子的话又不能不听。
只好苦哈哈的上前,劝道:白公子。
白清诺扶着轮椅往后退,立场坚定。
林修拆了左手手腕的纱布,右手指甲对准那个狰狞的伤口。
一时间,空气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泰安大气不敢喘一口。
下一刻,就见白清诺抬头,看着林修:你凭什么让我待在这里?不要告诉我说你喜欢我!喜欢我会成日成夜的睡在烟花柳巷?喜欢我会把我扔在角落不闻不问?!喜欢我会不顾我的感受和别人成亲?!喜欢我会在我决定放手的时候拘着我不让我走?!可是林修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了!不知不爱,我还恨你,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恨不得立刻杀了你!林修任他说完,发泄出来是好的,总比一直憋着强。
可是,放他走是决对不可能的。
于是,林修只是静静地看他三秒,然后在他怒目注视下,指甲用力按住了手腕上的伤口。
血一下子喷涌而出。
林修却感觉不到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清诺。
然后松开右手,左手反过来拆开右手上的纱布。
室内的温度又降低了,且安静得出奇。
泰安连呼吸都不敢,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劝劝白公子,就听见轮椅快速的转动声。
白清诺急切的停在床头,一把抓住了林修扔在动作的左手,你到底想我怎么办,你说啊!林修抬头,轻轻道:我疼。
许是这具身体太年少,林修受他影响,情感都纤细了很多,说完这句话后泪水夺眶而出。
阿诺,我疼,手疼,脖子疼,头疼,心疼,哪都疼。
他的话带着浓浓的哭腔。
白清诺嗫喏着唇,抖着手从衣襟里取出一瓶金疮药,洒在林修的伤口上。
然后又细心的用纱布重新裹住伤口。
做完这些,白清诺回头,对泰安道:把我扶到床上去。
泰安如蒙大赦,赶紧把他弄到床上。
然后也不听吩咐,立刻关门出去了。
直到躺倒床上后,林修才收了泪,安心的趴在对方身上。
阿诺,你睡,我看着你。
他睡了足足三天,并不困。
白清诺依眼闭上了眼,他是真的不敢和少年对着干了。
他以为他不会睡着,毕竟他记恨了这人太久。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力。
眼皮一合上,睡意也跟着袭来。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到嘴唇上一阵湿濡的触感,然后他听少年在他耳边说:阿诺,我只说一遍。
我的确不喜欢你,可是我爱你,爱到……剩下的话他还想听,可是困意太浓,他终究是抗不过去,沉沉睡了过去。
很久以后,白清诺不止一次的后悔,为什么他当时睡得那么死?!林修此生唯一一次告白竟然都被他错过去了!☆、第十二目(4)醉红馆是京城最大的小倌馆,从入夜直到第二天清晨,馆里的调笑声从未间断过。
馆门前的红灯笼彻夜不息的照亮了欢客脚下的寻芳路。
这天夜里,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沿着青石小路,缓缓地驶向醉红馆的后门。
看门的两个小厮远远地瞧见马车帘上的那朵蓝色的火焰花时,就立刻打开门,一个小跑着进了院子,另一个躬身立在门前。
马车驶来时,年轻的车夫一个纵身跳下来,将接过了车夫的缰绳,掀开帘子,朝着车内的人恭敬道:公子,咱们到了。
片刻后,一个身穿暗黑色长袍,神色冷峻的青年从马车里走出来,面容竟与林修又九分相似,这边是林澈了。
馆主早得了通报,在厢房里候着。
林澈走进门时,立刻屈伸单膝跪下。
捕风坛坛主连悦容,参见教主。
捕风坛是魔教的分坛之一,专门用来收集情报用的。
林澈步履轻缓得走到窗前的矮榻上坐下,拿起桌上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才对连悦容道:查的怎么样了?连悦容仍旧像最开始一样,不曾将头抬起一分,道:城西十里,青冥山,栖霞山庄。
王府那边呢?已经派人通知了睿亲王府的人,今日巳时三刻,就已经有王府的人赶过去了。
林澈闻言,嘴角挑起一抹笑,粗略看去,竟与林修惯有的笑容如出一辙。
是么。
林修的伤早好了,这几日正忙着围着白清诺转,一点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白清诺还是不肯和他主动说话。
林修也不急,每天每夜的跟在他身边,形影不离。
时不时还就近揩个油什么的。
白清诺最开始还会变脸,语气生硬的拒绝他,但时间长了也就听之任之了。
午睡完后,林修照例推着白清诺去院里赏荷。
池塘里的荷花大把大把的,开得正盛。
林修把白清诺推到凉亭里后,便动身将他从轮椅上搬到亭里的两人宽的躺椅上。
然后拿起石桌上的鱼食,坐在躺椅的靠近池塘那一边的扶手上,将手里的鱼食全部洒进了池塘里。
不消片刻,各色的锦鲤从四面八方游向林修这边。
林修见状下了躺椅,走到岸边,食指清点水面,很快就有鱼儿问到他手指上沾着的鱼食味道,凑上来咬他的手指。
他见那些绕着他手指游动的肥肥的鲤鱼笑出两个虎牙,回头道:阿诺你看,这鱼刚买来那会儿才不到一指长,现在就胖的能做红烧鱼了。
改天咱么想吃鱼了,我就给你抓一条上来。
吃了咱么这么多的鱼食,不给我吃一口我就不喂它们了。
白清诺依旧是一言不发。
林修早习惯了他的样子,继续道:不过这些鱼还真是蠢透了,我手指一动就都凑过来了,一点都不知道我在打他们的主意,好抓的很。
本以为白清诺依旧会沉默,却不想他却接话了。
世子大人好主意,把它们养熟了,在它们依赖上你的时候再给它们致命一击。
□□裸的讽刺。
林修也不生气,闻言笑嘻嘻的凑过去,喂,阿诺,你在说你自己么?白清诺闭眼,不予理会。
他的确是把那鱼的境地和自己相比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林修这样讨好他,他只知道,万一自己再次相信他,也许不久以后,等待自己的,会是同上一世一样的结局。
林修看他闭眼默认,身子一低便压在了白清诺的身上,然后挑着他的散在肩头的一缕青丝凑到鼻尖闻了闻,才道:阿诺,有一点你搞错了。
养鱼的人,从来只是你而已。
说完放下他的头发,枕在他的肩上,懒洋洋道:阿诺阿诺,你说咱们的孩子,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希望是个女孩。
男孩子太淘,我懒得管。
女孩儿就好很多。
不是说了么,女孩贴心。
不过女孩的话其实也挺麻烦的。
不好和她解释为什么咱们的身体构造不同。
算了吧,还是男孩吧。
淘气的话就拿竹条抽他,叫他不敢再淘……午后的阳光静谧。
整个院子里除了林修有一搭没一搭的描述,在没有别的声音。
白清诺睁眼,侧头,看林修一脸憧憬的描绘未来的生活,突然也向往起来。
两个多月来,少年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也许他真的可以再相信一次。
手轻轻地覆在林修的小腹上,视线也开始下移。
那里浮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常人看来只会以为这人是吃胖了些。
可是他却告诉说,这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型。
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暖流,若少年说的是真的,那也就是说,他真的会有一个孩子么?一个,属于他和林修的孩子?一个软软的,会跟在他的身后软软的叫‘爹爹抱’的孩子?林修早在白清诺开始动作的时候就闭了嘴,等看到他脸上缓和下来的神色后,才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阿诺,相信我好么?不要再去想什么林澈了。
白清诺收回放在林修小腹上的视线,转到林修的脸上,嘴唇张张合合,道:我……林修睁大眼睛,静等回复,就听闻院门口传来泰安急切的声音。
小王爷!小王爷!不好了,王爷和王妃来了,正往这边走呢!小王爷!林修当即走下躺椅,瞥了立在院门口的泰安一眼,在对方闭嘴之后,才蹲下来,指腹沿着白清诺的轮廓描绘一遭,道:等我回来,我会解决的。
好不好?白清诺在泰安开口的时候就猛然惊醒,他刚才竟然差点答应了。
这会儿林修再怎么说,他都打定主意闭上嘴,不肯再理他。
林修眼里的光芒暗了些。
可是很快,他就释然一笑,时间还长这呐,总会等到对方松口的一天。
所以,等不到回答的他轻轻的在白清诺唇上印下一吻。
而后便站起来,头也不回的道:阿诺,等我。
只是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这轻轻浅浅的一吻,竟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的吻。
白清诺在林修离开的时候无由来一慌,他突然睁开眼睛,叫道:小修。
可是林修已经走处院子了,没有听到,更不会回头。
白清诺喊完得不到回应,心里的慌乱愈盛,立刻就用双手支着翻了个身,不顾一切的从躺椅上翻了下来。
下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双手被地上尖锐的石子划出了一道口子。
鲜血沿着伤口出来,白清诺抬起来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一卷纱布打算垫在手上,往轮椅那边爬。
可纱布才拿出来,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接过了。
白清诺在他出现的时候,就浑身一僵,抬头,嘴里嗫喏半晌,唤出两个字:阿澈。
林澈听见,脸部的线条柔和了一些。
他倾身抱起白清诺将他放到躺椅上,然后蹲在他面前,拿出手帕轻轻擦掉白清诺手上的鲜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瓶上药倒上去,在细心的替他裹起来。
一切动作结束后,林澈抬头,朝着他安抚一笑,清诺,我来接你了。
白清诺想到刚才林修走时在他耳边的话。
——阿诺,等我。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真挚,白清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可是眼角一瞥,看到林澈衣襟敞开处那一抹蓝色的线条,犹豫的心坚定了起来。
他闭上眼,把这些日子林修围在他身边的一举一动从脑海里一一排除,全部替换成上一世,林澈浴血绞杀王府众人,最后自绝于他墓前的场景,用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们走吧,阿澈。
林修这边正在大厅里阻挡打算往里走的这一世的父母,突然心里一跳。
顾不得在与王爷王妃纠缠,他转身朝着荷花池的方向不要命的跑,周围的任何人任何声音,他全都感觉不到了,只知道一味的跑。
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他跑到荷花池旁,看到空无一人凉亭。
像是筋疲力尽的旅人被抽了浑身的力气,一步一步如千斤重,慢慢多到白清诺刚刚还躺着的躺椅上。
他的视线空茫,似乎失去了生命里全部的光彩。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绑在躺椅扶手上的一处纱布上,眼神突然恢复了一丝光彩。
他迫不及待的解开那条白色的纱布,却在看了上面的字之后,瞳孔骤缩。
那上面写着: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林修眼里的光,彻底湮没了。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像。
明明眼里没有一滴泪,却无端给人一种无尽悲伤之感。
就连稍后赶来的王爷夫妇看到他这样,都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训斥之言。
他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才回头,勉强扯起一抹笑,道:我要去找他。
王爷夫妇本来打算劝他回去的,可是看林修这个样子,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他们二人也是伉俪情深,怎会不明白林修那话里的坚决?睿亲王叹口气,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老了,管不了了。
王爷!王妃想说下什么,却被睿亲王制止了。
只好双眼含泪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到大的孩子,我的儿啊。
期待他能说出服软的话,可林修却是低头,双膝跪地,朝着二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一言不发的绕过他们,坚定地往外走去。
直到林修消失在二人的视线,王爷才招手,对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道:跟着他。
林修这边走出山庄的大门,就看见泰安牵着一辆马车出现在他身前。
主子,您身子不好,让我跟着吧,好歹有个照应。
林修望着脚下延绵不绝的山路,答应道:好。
☆、第十二目(5)5798作为临时系统,定位功能还是有的。
林修坐上马车后,就让泰安载着他往京城跑。
他心里着急,泰安也就不好慢下来,马鞭不停地挥动,很快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走在前面。
林澈坐在车内,正枕着白清诺的腿小憩,就听车夫道:公子,小王爷的马车追上来了。
林澈闻言立刻挣开眼睛。
他看了眼闻言僵住的白清诺,安抚道:无事。
继而话音一转,面上也笼起森森的寒意,拦住他。
白清诺放在他头上的手顿了顿,阿澈。
林澈听见,面上的寒意散去,转眼看他,示意他说下去。
白清诺却偏过头,不想对上那与林修又把九分相似的面容,望着车外后退的树丛,幽幽道:莫伤了他,毕竟他是你的弟弟。
他伤你。
这是不同意了。
不,阿澈。
白清诺接口,他不曾伤我。
这一世同上一世不同,林修没有结婚,因此没有那么多的腌臜事。
他只是把自己关在了城郊的别院里,尽心的照顾了自己两个月而已。
怕林澈不相信似得,白清诺又道:他不曾伤我。
林澈直直的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了眼睛:不许伤人。
他的语气有些冷,白清诺察觉到了,可是却没有多做解释。
只是伸手覆在林澈头顶,向上一世那样,轻轻地替他梳理散落的发丝。
可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明明是双生子,林修的头发却比他软上许多。
纵然两个月来他不曾主动亲昵,却在少年无数次凑上来撒娇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资管了他的靠近。
每次靠近,少年的头发都会不可避免的扫过他脸颊……白清诺突然收回了覆在林澈头顶的手,挑起车窗上的帘子,佯装赏景,思绪却不知飞到那里去。
可是车子没走多远,就听到就听到天空想起烟火的声音。
下一刻,车夫的声音在此窗来:红色的传信弹!公子,他们败了。
车内二人瞬间回神,俱是不可置信。
然而还未等二人有所动作,车夫突然收紧了缰绳。
拉车的马儿嘶鸣一声,高高的扬起前蹄,好一会才稳定下来。
才稳下来,就听到车夫带上了些惊惧的声音:教主,他在前面!连称呼都忘记了换了。
与此同时,林修带着寒意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你敢!林澈在同一时间飞身出去,站在马车前沿,居高临下俯视马路前方与他面容别无二致的青年,用着与他同样冰冷的调子,冷冷道:滚。
林修任他俯视,却不分给他一丝一毫的关注。
视线仿佛穿过了厚重的马车帘子,直直的打在白清诺身上:阿诺,下来。
白清诺垂眸,握紧双拳,浑身颤抖。
明明说了不去想的,可是少年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刹,他竟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名为欢喜的情绪第一时间浮出水面。
他忍不住直起了身子,手也缓缓的伸向了马车车帘,可是在触及门帘的那一刹,却听林澈怒喝一声:你还敢来找他!看在清诺的份上,我可以饶了你,现在,立刻给我滚!这声音仿佛浇灭了他心里的火焰,白清诺的动作倏地僵住,快要触及门帘的手松松紧紧,最终垂了下来。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忽视心里的那一丝惊喜,挺直的背脊也渐渐弯起来,望着自己垂下去的手,愣愣的发呆。
林修的声音却没有停下来,重复道:阿诺,下来。
找死!说完,林澈终于不再顾及,飞身下车与林修缠斗起来。
一开始,他只使出了三成功力。
毕竟林修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可是一招过后,他立刻转换功力,用了十成的内力。
本以为对方的动作会有所滞留,却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林修却依旧游刃有余。
几个回合下来,不显丝毫败绩。
林澈心下惊讶,虚晃一掌之后后退数步,一掌拍向马屁股,对车夫吼道:带清诺走!马儿一惊之下,慌不择路的狂奔起来,林修心道不妙伸手去拦,不再理会会不会伤了林澈,动作愈加凶狠起来。
林澈却依旧挡在林修身前,不肯有丝毫的退却。
突然,林修脑海中想起5798疯狂的警报声。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白清诺’有危险,请宿主速速前往解救!检测到目标人物‘白清诺’有危险,请宿主速速前往解救!检测到目标人物‘白清诺’有危险,请宿主速速前往解救!】林修脑里一空,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瞳孔一缩。
下一刻,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林澈注意到他的眼神,心内警铃大作,正待躲闪,却被林修当胸一掌,定在原地。
口里倏地喷出一口鲜血,林澈微微低头,瞧着林修穿透自己胸膛的手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林修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后猛地抽回右手,手掌带出的鲜血绘出长长的一道弧形曲线。
有血珠溅在林修的脸上,热热的,他空茫的视线猛然恢复,却是悔之已晚。
林澈双目大睁,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林修消失的方向,死不瞑目。
林修脚下疾驰,风一般的窜过层层林木。
过某一处时看见倒在一旁,当胸一剑的车夫。
心目中的预感被验证——有人在打着白清诺的主意,趁他和林澈争斗的时候。
而且,马车消失的正好是朝着附近的一处断崖。
如果他没猜错,白清诺现在很可能……想到那种可能,林修脚下生风,动作更快。
却还是晚了一步,那辆载着白清诺的马车已然跳出悬崖,在半空中跃出一个漂亮的半弧形之后,在马儿尖锐的嘶鸣声中,急速下坠。
朦胧间,林修似乎透过虚掩的窗帘,看到了里面从容赴死的白清诺。
心一下子跳出嗓子眼,林修想也不想的几个纵跃,追着马车的痕迹,纵深跳了下去。
半空中几次借力加速,终于在马车下坠之前,赶上了下方的马车。
林修握拳,狠狠地锤向马车车壁,对着里面神情惊愕的白清诺,缓缓一笑:阿诺,莫怕。
说话间,一手捞过犹自震惊的人,同时身体一转,垫在白清诺身下,将他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前,安抚道:阿诺,有我。
白清诺只默了一瞬,接着就疯狂的挣扎起来,却怎么也敌不过林修的力气,只得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不!☆、第十二目(6)山谷深处的密林里,个药童正在草舍外挑拣药草,分类放进不同的竹筐里。
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药童一愣,连忙放下手里的药草,小跑到屋内,看清里面的情形后忙上前扶起来地上的人,你可算醒了!都昏迷三天了!再不起来我师父就要把你扔林子里喂老虎了。
可是双臂才碰到那人的衣袖,就被人反过来紧紧握住。
药童痛叫一声,松松开!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力气,挣都挣不开,明明三天来一直不吃不喝地昏睡着。
白清诺却是不肯松开一点,双手用力的抓着药童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
林修呢?林修在哪里?带我去看他!快带我去看他!药童被抓的疼,但见他焦急的样子,还是道:你是说和你一起的人么?一个俊俏的、头发有点卷的小公子?对!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快!他啊,他在后山的温池里泡着呢。
不过……小童说到这里有点犹豫,白清诺急忙道:不过什么?他的情况比你严重许多,本该必死无疑的,却不知为何,竟还活着……药童推着白清诺来到温泉池边时,正看见一个眉发皆白的老者在往温泉池里放碾碎的药草。
见他来了也只是分了他一眼,便继续手里的事。
白清诺和药童告了谢,便自己推着轮子停在池边。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的看着靠在池岸上的人。
林修赤着身子坐在温泉池里,被水打湿的卷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两侧,衬得原本就没有血色的面孔更是苍白如纸。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白清诺几乎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双手,紧紧护着他,不肯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他想起药童的话,眼眶不知不觉的湿润起来。
他的话,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虽然崖下就是湖泊。
但是断崖太高,即使下方是水,他依旧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其实他可以不用这样的。
如果他下坠前调整好角度,用腰腹着落,倒也不至于这般一睡不醒。
可他却偏偏选择用头坠地,大部分的力道直接有他的头承受了,不死也是奇迹。
师父在给他诊脉前也很奇怪,可是诊完以后就撸着胡须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问他也只是说‘腹部有他想护着的东西,现在这样活着,估计也是潜意识里,不想他护着的小家伙受到伤害’……说起来,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
我刚把你们捞出来的时候,他抱得你死紧,怎么拉也拉不开。
还是师父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才让她的手放松下来的。
不过,师父说,即使是这样,他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
现在这样,纯粹只是他心里的一口气,再加上师父一直用药吊着……其实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他的求生欲如此强盛。
可是师父一直不肯告诉我,呐呐,你和他这么熟,你知道些什么吗?我真的好奇死了……老者将手里的药都放进去之后,就听见一直安静的坐在池边的青年问:怎样才能救他?老头叹口气,天意。
说完后,他站起来,拉着药童往外走,临走之前,留下一句。
生死各安天命,年轻人,莫要太过执着。
两人走后,白清诺久久不发一言,眼睛无神地看着温泉池里的林修,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向虚空中的某一个角落。
直到日落西山,夜尽天明,白清诺才轻声道:我不信天命。
所以,我会救你。
说完,他仰起头,睁大眼睛,竭力逼退眼里的泪水。
我不会哭,小修。
因为我相信,你会醒过来的。
第二天,药童再次出现在温泉池里的时候,已经看不见白清诺的影子了。
他找遍了山谷里所有能找的地方,都不曾找到一个人影,只好跑去告诉师父。
李正源正在给林修熬药,手里拿着小铺扇不停地煽动炉里的火苗,闻言头也没抬,嗯。
记着那小子每天用的药材,过些日子,百倍要回来。
药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的问:什么意思?老头不耐烦,问那么多干嘛,干你的活就是。
那孩子你搬出来了么?你还等着让他泡一辈子的池子啊?小童这才想起来,啊了一声,连忙跑出了药炉。
老者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长叹一口,摇头道:孽缘啊孽缘。
那以后,林修就在谷里住了下来。
每天每夜的昏迷不醒,肚子也在一天天的越来越大。
药童最开始还以为是一直躺着吃胖的缘故,没怎么在意。
直到有一天,他在给林修擦身子的时候,感觉到林修鼓起的肚皮上突突的跳了一下,他才惊得从地上跳起来,然后连跑带跳的跑出去找自己的师父。
结果老头只是见怪不怪的瞧了他一眼,我教你的东西都被够吃了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每天给他熬的药里都有安胎的成分在?!可他是个男的!我说他是女的了么?!不是,男的怎么能生小孩儿!根……根……药童憋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
根本就出不来!男人没有产道!这是在要他的命!李老头处变不惊,这不用你管,不是人人都可以用正常思维概括。
而事实上,也的确不用小药童管。
因为在临近产期的那一个月,整个山谷,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江湖人士团团围住了。
那个一连消失了近六个月的男人,被人推着来到草舍里。
老头似乎早预料到他会来,指了指后山的温泉池的方向,人在池子里泡着,产期就在一个月之后。
白清诺朝他点了点头,就把跟着的人留在这里,自己推着轮椅,慢慢的朝着温泉池的方向走。
大约是近乡情怯,白清诺走着走着,渐渐地慢了下来。
远远地就能闻到池里泛出的阵阵药香,和小药童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笑起来了?不过你笑起来真好看,比以前还要好看。
你的孩子一定会和你一样好看。
你一定很喜欢他吧,要不然不会如此牺牲。
可惜……白清诺闻言一怔,动作又快了起来。
药童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近前的人时,忙放下手里的帕子,颠颠的跑上去,你真的来啦!白清诺点头答应,便不再看他,继续朝里走。
待看到同六个月前一样,安静地躺在池里的人时,嘴角漾出一抹温柔的笑。
他回头,对身边的药童笑道:可以帮我把他抱出来么?小药童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傻傻的答应了,脱下鞋子跳到池子里,拦腰抱起林修,递给温泉池边,伸出双手的白清诺。
白清诺稳稳地把人抱在怀里,拿过轮椅上的长袍盖在青年身上。
他的目光温柔的扫过对方恬淡的脸颊和白皙透明的锁骨,最后停留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将耳朵贴在他的肚子上。
忽然,耳朵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和软软的肚皮,轻轻地踢打在白清诺的耳上。
白清诺的面容一下子柔和起来,语气更是温柔的腻人。
我来接你了,小修。
他说完,和小药童道了声谢,便要抱着林修离开。
小药童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前方慢慢消失的人影。
握了握拳,突然跑起来。
等等!白清诺正走着,突然听到那个小药童在叫他,回头却发现,身后只有树叶在林风里簌簌作响。
幻听了么?白清诺笑笑,回头继续往前走。
林修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一如既往。
就好像,他永远都会想现在这样,不会离开。
☆、第十二目(7)万花谷,地如其名,谷内奇珍异草不胜枚举,就连本该盛开在雪山之顶的雪莲花也能在这里的冰室里找到。
四季花香浓郁,美不胜收。
可惜,与这夹杂着无限生机的迤逦风景截然相反的是,万花谷是杀人谷。
这里的每一株花下面,都埋着至少一具含冤死去的尸骨。
尸骨越多,花开得越艳。
更可悲的是,他们中的绝大部分连他们的死因都不清楚。
因为百花谷杀人,不为钱财,不为权势,不为地位,不为美人,只为祭祀。
不管你生前家徒四壁,任人欺;还是你家财万贯,权倾朝野。
只要白百花谷的人盯上,就只有一种结局。
——活祭。
将活人生祭,献给神明,以期部族长盛不衰。
更有知晓万花谷不齿勾当的权贵富商,向万花谷奉上奇珍异宝和活人祭品,来满足自己各种各样不为人知的私欲,白清诺身任少谷主之位时,便主持过不下百场活人生祭的仪式。
其中有一场仪式,单杀不足百岁的男婴。
只因某位被大夫诊断此生无后权贵急切的求子心。
这是一个,比魔教杀手营还要恐怖百倍的地方。
可笑世人皆被百花谷的乱花眯了双目,看不到埋在那妖冶花朵下的森森白骨。
白清诺曾经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公子,因为特殊的生辰八字,被百花谷寻去作为祭品。
却莫名其妙的因为那所谓的国师血脉继承人,被认定为百花谷的少谷主,从此双手染满鲜血,徘徊在无边地狱,不得解脱。
因此,自从离开万花谷之后,白清诺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主动请见谷主,甘愿恢复他少谷主的身份,回到这个地狱。
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接替谷主的身份,成为新一代的万花谷谷主。
可是,一想到昏睡在那处静谧山谷下的人,白清诺所有的顾忌都被抛在了脑后。
他想让那个人再一次睁开眼睛,像最初那样,唤他一声阿诺。
为了这一声,他可以抛下自己仅剩的良知,向魔鬼献出自己的灵魂。
就算得知林修杀了他发誓保护一生的林澈,他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林修不知道白清诺为他所做的种种,更不知道万花谷的真实性质。
他只是在睡。
睡在白清诺的臂弯里,恬静安然,不知世事。
马车踢踢踏踏的往往万花谷的方向前进,晃悠悠的走了近一月。
护卫们尽职的守在马车前后,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毫不自知的林修躺在铺满软垫的车厢里,头枕在白清诺的大腿,嘴角微微翘起,睡得像个幸福的孩子。
白清诺动作轻柔的把他的的头发拢到一边,为他按摩身上的穴道。
这样的按摩他每天都要做上好几遍。
一场按摩完毕,白清诺停下动作,给林修换了个姿势,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手护着对方的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掌下偶尔踢踏的动静。
这是他仅有的接近自己孩子的机会了,因为一旦回到万花谷,他就不得不以这个孩子为祭品,作为召回林修灵魂的代价。
父子亲情,血浓于水。
他爱这个孩子同于爱自己的生命;可是相比起来,他爱林修,却胜于自己的生命。
这个一出生就注定了死亡的,他的孩子。
这几个月,他已经将招魂所需的一切事项准备就绪,只差把林修了。
而他这么长时间不肯去山谷里找林修,就是害怕自己对孩子太伤心,到最后舍不得。
这毕竟是,林修倾力护住的孩子。
也是他此生,唯一的至亲骨血。
可是这一切和林修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想到这里,白清诺搂紧怀里的人,的眼神黯下来。
他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林修醒后同他置气。
马车又走了一阵,就到了万花谷的范围。
谷内众人早已在谷内等候多时,白清诺的马车一到,纷纷跪下来行礼。
白清诺的马车却停都没停,直接驶向位于万花谷中心的打祭坛。
马车停在祭坛边缘时,祭司都已经提前收到消息,准备就位。
护卫得到白轻诺的许可之后,就战战兢兢的来到车上,将白清诺抱到了推来的轮椅上,然后小心的横抱起林修,送到白清诺的怀里。
他挥退了意图跟着帮忙的护卫,推着林修来到了祭坛的中央。
祭坛的周围跪了101位与他命人找来的与林修同年同月同日生年轻男子。
他们穿着白色的长袍,脸上的神情灰败木然,如同一只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任凭万花谷的人将他们带到各自的位置。
白清诺早已对这样的事情麻木了。
他将林修小心翼翼的放在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沉默的看了他半晌,最后才道:开始吧。
谷里的医师闻言,将准备好的匕首在灯上烤了烤算作消毒,就提步走到林修身边,掀开他肚皮上的松垮长袍,对准他的腹部,一刀切了下去。
一刀下去,血珠四溅。
林修自打白清诺出现开始就一直微翘的嘴角立刻平复下来,眉头越皱越紧,眼角更是隐隐有泪花闪现。
白清诺不肯离开,全程都在一旁观看,自然注意到了林修的动静。
他立刻就想上前阻止,却在即将行动之前狠狠地握紧双拳,指甲嵌进肉里也毫不自知。
为了林修,那孩子必须死。
医师的动作即快有熟练。
很快就把林修的肚皮剖开,把一个皱巴巴的小孩儿从林修的肚子里掏出来。
小孩儿一和母体脱离,便放肆地纵声大哭起来。
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哭的声嘶力竭。
整个大殿的人,都因为这哭声看向祭坛中央的孩子。
那些被当做祭品的人也都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他们开始挣扎,开始抱怨,开始倾诉命运的不公,开始咒骂这些人的狠毒。
可是没有用,他们早就服用了万花谷的软骨散,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任人宰割。
白清诺却一眼都没有看向他们,他的注意力都在林修身上,亲自上阵为林修止血。
甚至连刚出生的孩子的啼哭也没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直到把他的身子包扎好之后,白清诺才开口,道:开始吧。
这一声就像开关,祭坛里101条性命,一夕之间被屠戮殆尽。
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也没能幸免于难。
他被医师一刀割了喉咙,像小鸡仔一样,被人倒提着往祭坛中心石台上的凹型图案上倒血。
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呼吸都没了力气。
可是却没有人会同情他。
人们看着他的血液一点点填满石台上凹型的火焰花,表情木然中带着狂热。
而被火焰花包围着的林修,眼见流下一滴泪水,渗进石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白清诺冷眼看着这一切,从轮椅上下来,跪坐在林修面前,嘴里念着古老的咒语。
这咒语似乎有着魔力般,让祭坛里鲜红的血液渐渐变色,化作一朵蓝色发光的的火焰花。
他的额心也出现了一朵妖冶的,开始只是几笔简单的图线勾勒。
慢慢的,火焰花的形状饱满起来,颜色也变成了同地上的图案一样的蓝色,发出盛光。
林修躺在火焰花的内祭祀进行到关键时刻,祭坛外突然出现一阵阵兵器交接的声音,他听见有人在大声嘶吼,却一个字都听不清。
越来越多的冷汗从额头渗出,白清诺表情不变,继续念着咒语。
这时,一只黑猫从祭坛外闯进来,步伐矫健地越过外围那层层的尸体,嘶叫一声:舒九!停手!说完直接扑在了白清诺的身上,把他扑倒在地。
可是已经晚了。
白清诺的咒语已然念完。
白清诺像是感觉到什么,在地上那朵火焰花突然放出无限的光芒的同时,心中突然生出无限的恐慌。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亲手放走了。
可是现实却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
盛光褪去,他看见林修坐在石台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他的右眼附近燃烧着繁复的紫黑色花纹,墨绿色的眼睛里一片幽深,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神色清冷如雪,道:别来无恙,浮华殿主。
☆、第十二目(8)别来无恙,浮华殿主。
规规矩矩的八个字,却是白清诺此生听过的最无情的话语。
记忆的关节一下子打通,他终于想起来,他的真实身份。
——魔主九子,浮华殿殿主,舒九。
而眼前这个人,乃是天界九重天上居住的司命神君,出生起就被赋予司命神格的天生神君。
可他也是自己的小修。
舒九站起来,容颜几经变化,最后定格成一张倾国倾城,绝世风华的俊美面庞。
他朝着林修伸出一只手,微笑:过来,小修。
林修也站起来,他的眼神扫了祭坛一圈,最后停留在舒九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的脸上,冷冷道:吾名司命。
他从出生起就被赋予司命之职,就算有名字,也该叫司命。
舒九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朝他走近一步,依旧微笑道:过来,小修。
只是这笑却让让人不寒而栗。
戚肆遥见状,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轻巧的越到石台上挡在林修身前,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警告着对面的舒九。
林修却看也不看舒九,他的目光钉在从祭坛外走来的二人身上,对最前方的老者道:九黎。
舒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曾在山谷里照顾了林修六个月的医师,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小仙童。
仙童注意到舒九的视线,愧疚的朝他看了一眼。
只一眼,舒九便全明白了。
他被仙魔两界合着一起算计了。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被算计了。
先是变成云初那一世,被魔物找到,不得不临时进入下一世。
再是接连两世不曾恢复记忆,这一世更是被人误导,视林澈为命定之人,一步步走近两界联手布置的陷阱。
他到底是太自负,自以为能凭一己之力对抗仙魔两界。
可事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让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他一直倾尽全力想要搂在怀里的人,更是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越想越可笑,舒九突然从喉咙里爆发出一场大笑,笑他的不自量力,笑他的一腔深情全部付诸流水。
林修听到这笑时,身体几不可见的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侧眼看了眼站在原地笑的弯下腰的舒九,背过身朝九黎走去。
戚肆遥警惕地看了舒九一眼,在林修走动的时候,动作飞快的冲到一旁的医师那里,身形变大,一头撞开了他。
叼过奄奄一息的孩子,飞快的往林修那边跑。
刚走到林修身边,身体便发出一阵光亮。
下一刻,几人便消失在原地。
走之前,林修听得舒九在他身后,冷冷道:你会后悔的,小修。
林修的回应也只有一句:吾在天界,等你来战。
几人消失之后,祭坛里的祭司们纷纷朝着舒九跪下,道:参见殿下。
舒九却只冷冷的看他们一眼,大步踱出了祭坛。
祭坛外,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外面等他。
见他出来,双手合十朝他深鞠一躬,而后站起来,脸上略带歉意:抱歉,贫僧来晚了。
迦叶察觉到不对时已经联系不上舒九了,好不容易得到点消息赶过来,却已经晚了。
舒九听了他的话摇摇头。
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怪只怪我太自负。
结下十世缘的契约之后,他便放松了警惕。
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若施术人借助血缘至亲之力主动解契,十世缘也是可以解的。
却也未必,你在他身上耗了太多的魔力,若非如此,他们估计也找不到你。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仙魔两界难得合作,不过是为了追回各自的两员大将,为即将到来的仙魔大战做好准备。
可舒九向来肆意,迦叶真不知道他这次不知道会不会上阵挂帅。
舒九眯着眼看着头顶的湛蓝的天空,回道:自然是主动请缨。
既然柔情打不动对方,那边用武力胁迫对方屈服。
他不关心什么仙魔大战,他只关心林修是否会回到的怀里。
迦叶闻言挑了挑眉,你下的去手?舒九却不回答,和尚,你走吧。
迦叶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不想把他卷进这一场注定死伤无数的仙魔大战。
即使他总妖僧妖僧的骂迦叶,可他却时时真心敬佛,不曾杀生。
迦叶却是有些意外,调笑道:没想到你也会关心林修以外的人。
放心,若你死在司命手里,我会给你收尸的。
背叛我的,还没得到惩戒;离开我的,还没回到身边。
我怎么会死?说完,舒九右手一挥,在虚空中打开一道传送门。
大门一经打开,无数的魔气倾泻而出。
舒九走进去,最后望了一眼天界的方向,便消失在原地。
迦叶目送他离开,捻了捻手里的佛珠,叹气:孽缘啊孽缘。
几天之后,遥远的九重天上,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庆典,庆祝轮回司司命神君的归位。
庆典上觥筹交错,仙乐重重。
林修坐在帝君下首的位子上,摊着脸听众位仙友的贺词。
戚肆遥则懒懒的窝在他的怀里打哈欠。
一轮庆贺完毕,林修站起来同主位上的帝君行礼告退,便退出了大殿,径直前往轮回司。
回去的时候,九黎正在殿里逗弄竹篮里的小孩儿,花白的胡子被小孩儿揪得的乱翘也不生气,嘻嘻哈哈的捏小孩儿皱巴巴的脸颊。
听到动静时,九黎回头,笑道:舍得回来啦?林修瞥了他一眼不吱声,越过他小心翼翼的抱起篮子里的小孩儿,清冷的面容也稍稍软化,露出些许暖意。
小孩儿一见他就笑,嘴里不停的吐出小泡泡。
林修点了点他的额头,就带着他去了轮回司的后院。
后院里,有一池盛开的莲花。
莲叶层层迭迭铺在水面上,白的粉的莲花在水中摇曳绽放,美不胜收。
林修停在莲花池畔,把小孩儿放置在开得最盛的莲花里。
手覆在他清澈的黑色眼眸上,悄声道:睡吧。
小孩儿闻言,疲惫的眨了眨眼睛,咿咿呀呀的朝林修叫了几声,便沉沉睡去。
莲花有灵,接过孩子后,立刻小心的将他裹到花心,而后朝着池中央灵气最为浓郁的方向前进。
戚肆遥这时早已从睡梦中回神,趴在池岸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便踏着荷叶跟上了那朵莲花,很快就消失在林修的视线里。
林修从头到尾一直静静地看着,只是眼里的温柔却怎么也掩饰不去。
九黎见状摇摇头,无知是福。
司命身上但了太多的责任,一旦归位,便再也不可能像在下界那般无忧无虑了。
思虑间,就听到身边的林修道:谢谢你,九黎。
谢是必要的。
若非九黎在下界不遗余力的向小孩儿体内输送神力,护住他的心脉,恐怕小孩根本熬不过那一场祭祀。
毕竟无论表面如何,暗里,仙魔两界都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降世的。
九黎捋了捋被小孩儿抓乱的胡须,并不在意:无须道谢,老夫只不过是奉命保住神君的神体罢了。
那孩子只是运气好而已。
再者,老夫于这孩子有缘,想要收这孩子为徒,不知神君如何作想?林修点了点头:在下欠老君两次。
九黎向来不管仙界之事,这么说,是表明他有意护着这个孩子了。
而以九黎的地位,即使日后他出了什么意外,也不会有人敢对小孩儿做些什么。
他说完,眼神放空,盯着虚空当中的某一个角落,对九黎道:开始了。
与此同时,魔界。
舒九身披战甲,望着头上的九重天,像是回应林修的视线。
出发!这一声如贯云霄,传到了魔界大军的每一个士兵的耳里。
仙魔大战,就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