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的诚意咱家看到了。
沈晏飞面无表情的拿起阿骨打进贡的稀世之物打量着。
阿骨打见状面露欣喜,只要九千岁愿意看一看这些珍宝, 就证明他算是送对了。
然而, 那脸上的愉悦还没维持一秒,就变成了错愕之色。
他眼睁睁的瞧着沈晏飞瞧了两眼后又把东西扔回了宝盒, 不屑一顾的神情令他的心底一凉, 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慌忙的打开了身侧一个大木箱, 态度恭敬说道, 此乃我大金送予九千岁的另一件宝贝。
制作这件狐裘锦衣所用的乃是草原狐王的皮毛。
我金国三百勇士耗费了三天三夜才将它捕获。
此衣可抵挡大漠的如刀冷风,而今大越也到了天气寒凉之时, 特将此献给九千岁。
沈晏飞眼神动了动, 阴寒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这东西可算送到了他的心坎里。
贵妃怕冷,他正好能借花献佛。
想到贵妃如画的面容上会出现的笑容,他的心中就是一荡,对阿骨打说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替咱家谢过金国大汉了。
这意思就是他收下了!阿骨打长舒了一口气,笑了笑道,金国幸得九千岁手下留情才能存留, 这只不过是小小心意, 不成敬意。
沈晏飞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直把阿骨打那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又给提了起来。
咱家有句话想给王子说说。
这不该知道的事情莫要追根究底, 有些人惦念不得,有些地方踏入不得。
阿骨打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懂得了他所指何事,扯唇一笑, 本王省得。
九千岁请放心。
那惊鸿美人既然是九千岁的娇宠,他怎敢如此不识趣的沾惹。
不过,听说太监都是喜新厌旧之人,等到九千岁厌倦了,他再来讨要便是。
…………宋玉行窝在榻上静静的看书,经过方才这么一闹,重华殿如今是殿门紧闭,不进不出,有种与世隔绝的意味。
因为他的反对,沈晏飞不敢明目张胆的把他关起来,只能这般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变相幽禁。
贵妃,殿外有人求见,说是贤妃娘娘有事相告。
贤妃?宋玉行放下手中的书,眉头蹙了蹙。
他和贤妃并无交集,只不过原身曾和她针锋相对过罢了。
打发了吧。
告诉她本宫被九千岁禁足在重华殿,没有自由,无法外出。
他的声音很是怨念,若不是他习惯了黑暗和寂寞,又生性喜静,早就和沈晏飞闹得天翻地覆。
前来禀告的太监领命,偏偏那等在殿外的侍女不肯离去,说此事事关重大,不见了贵妃一面绝不罢休。
既然如此,便让她进来吧。
小侍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御龙卫拎进了宋贵妃的寝宫,等她回过神后便是一愣,表情讶异的看着重华殿中价值连城的摆设,唇瓣动了动,许久未能发出声音。
不是说贤妃有事相告,怎么不说话?宋玉行眯了眯眼睛笑着说,说来本宫已许久未和贤妃见过了,贤妃近日可好?侍女闻言,抬眼瞧了瞧他,心中有些不喜。
她是贤妃的心腹,宋贵妃对她说话未免太过随意。
以前这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如今不过是个失了宠爱的男人罢了。
我们娘娘说,此事只能说与贵妃一人听,还请贵妃屏退左右。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不说就滚出重华殿,贵妃没空听你废话。
伫立于宋玉行身旁的御龙卫冷笑一声,脸上陡然一变,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侍女被他冷厉的声音吓得额头冒出冷汗,却是咬着牙坚持说道,此事只有贵妃能听。
但说无妨,他们不会外传。
宋玉行有点惊讶,被御龙卫们恐吓的双脚都在打颤还是不肯松�冢蠢聪湾愿赖氖虑榉峭】伞�侍女无法,只得将放在身上的书信拿出交到了御龙卫手中。
御龙卫并未转交给宋玉行而是直接撕开了看,而后眼珠一瞪,瞬间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厉声道,回去告诉贤妃,若是再敢蛊惑贵妃,小心项上人头。
宋玉行瞧着御龙卫一系列的举动,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些人大概是在重华殿闲得久了,本是人中龙凤的天之骄子而今竟变成了如此不着调之人。
瞧瞧,这自导自演的满足模样。
行了。
把信拿过来。
他叹了口气,接过贤妃的书信,一目十行的扫过,然后坐正了身子,淡淡说道,替本宫多谢贤妃好意。
不过本宫无意参与此事。
想不到贤妃竟要和他联手毒杀皇甫寒,这怨念可够深的。
贤妃的父亲是右丞相,表面看起来是保皇派,其实却是沈晏飞的人。
右丞相对这唯一的女儿很是疼爱,便把九千岁很快会黄袍加身的事情向她透露了一二。
而贤妃想在沈晏飞那里求个功劳,便自作主张的准备在国宴之前毒杀了皇甫寒。
只不过,如今皇甫寒夜夜宿在萧菲儿那里,她无缘得见圣颜,于是想到了被禁足在重华殿中的宋玉行。
那日御花园一事,她虽未在场,但从其他妃嫔的描述中也可知道,皇上对宋贵妃还有留念,只要宋贵妃开口,邀皇甫寒重华殿一叙不成问题。
届时只要给毫无防备的皇帝下点毒,杀了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当初皇上设计你我相互倾轧只为了保护萧菲儿那贱人,相信贵妃也同臣妾一般心中恨极。
功劳就在眼前,端看贵妃愿不愿意要了。
宋玉行命人把书信还给了侍女,轻笑道,你回去把今日在重华殿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描述给贤妃听,然后转告她,本宫劝她切莫轻举妄动。
从信中的字里行间来看,贤妃并无害他之心,只是因为愧疚以往的恶语中伤,有心拉他一把,让他和沈晏飞能够尽释前嫌。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给她一个忠告。
侍女早就收了脸上的轻视,恭恭敬敬的回了声是。
人人口中的冷宫竟然这般奢华,说这里面没点猫腻,傻子也不信。
宋贵妃果然是个不了得的人物,迷住了帝王后又将九千岁变成了入幕之宾。
侍女回去禀报后,贤妃面露惊奇,深思熟虑之后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反正只要她不支持皇甫寒,有她爹在,九千岁应当也会放她出宫的。
…………各国使节远道而来,朕以为,不如今日先在宫中办场迎接宴慰劳慰劳他们。
使节全部入京后,早朝之上,皇甫寒忍不住开了口,然后把视线转向了身旁的男人,缓声问道,九千岁意下如何?沈晏飞听到之后,神情悠然的靠在椅背上,眼皮掀了掀,点了点头,就按照皇帝说的办吧。
他意味深长的盯着皇甫寒看了一会儿,接着道,皇帝莫要失望才好。
早朝就是九千岁的一言堂,他应了此事,身旁的太监立即转身去各宫和各司传了话,说今晚要在宫中小宴各国使节,让各处都做好准备。
宴请虽只是个形式,但规模也不能小了,否则怎么能显出大越王朝的强大来。
因而除了文武百官外,三品以上的宫妃也需出席。
哦?如此说来,为何身为正一品的本宫却未收到传信呢?宋玉行坐在桌边,手指轻叩着桌面,偏头瞧了瞧对面的男人,笑问道,九千岁,你意欲把本宫禁足到何时?今晚只是小宴,歌舞无趣,贵妃不如在重华殿好生休息。
沈晏飞握住宋贵妃的双手轻抚着,单只是听得他的声音就是心里发痒,忍不住的想要把人压在身下任意妄为。
宋玉行低笑一声,没有理他。
今晚可是重要一晚,想来皇甫寒盼着这天已经不知盼了多久了。
这迎接宴便是鸿门宴,目的就是为了出其不意,杀了沈晏飞。
这样,到了国宴之时,皇甫寒就成了大越王朝唯一的掌权者。
忠于沈晏飞的臣子的确不少,但若是沈晏飞死了,他们不可能为了给他报仇而杀了皇帝,不然大越王朝便会陷入战火之中,致使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而这份罪责也无人能承担的起。
因此,只要沈晏飞死了,那些追随他的人自然会乱成一盘散沙,又有何惧?日落西山,冬日的夜晚来的很早。
宫中各处已挂上了价值不菲的琉璃灯,将大越的宫殿照得美轮美奂。
你们今晚守好重华殿,敢靠近者,杀无赦。
卑职遵命。
九千岁放心,我等定会保护好贵妃。
御龙卫们齐声回道,个个都是身姿矫健之人,端得是器宇不凡。
宋玉行已经许久未曾看到他们正经的样子,这么一瞧,竟觉得有点好笑。
沈晏飞穿了一身深紫色锦衣,扣住宋玉行的细腰吻了许久,然后拿起大氅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不会有任何的弱点,但宋贵妃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可以不要这江山社稷,不要荣华富贵,但他绝不能失去贵妃。
冷月之下,他的背影显得如此高大而凌厉,这样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宋玉行的心口忽然一悸,白皙如玉的面容上透出了三分的粉色。
此后,他的心已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沈晏飞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一出现,众人皆是跪下参拜,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色。
相对于皇甫寒来说,他才更像一个皇帝。
皇甫寒心中不满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双手紧握安慰自己,只要过了今晚,他就能夺回属于他的滔天权势。
他是天子正统,朝中有保皇派的大臣相帮,边外又有他国愿意投诚,手中的势力用来刺杀一个沈晏飞绰绰有余。
选在今晚动手是他和亲信商量过后才定下的,可谓万无一失。
九千岁参政以来兢兢业业,才有我大越王朝今日的国泰民安,朕敬九千岁一杯。
众人方才入座,皇甫寒便站了起来,端了一杯酒走到沈晏飞面前。
心中有了自信,对沈晏飞的态度也不似以往那般战战兢兢的,脸上带着几分隐秘的喜色,好似已经成功在望。
沈晏飞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指在酒杯的边缘摩挲着,笑了一声道,咱家做得都是分内之事,可当不起皇帝这杯酒。
皇甫寒一听怒极攻心,气得是眼前发黑。
分内之事?一个太监的分内之事是服侍自己的主子,而不是摄政!他极力的压制住眸中的怒火,神色尴尬的举着酒杯,勉强笑了笑,九千岁丰功伟绩天下皆知,这杯酒朕先干为敬。
开——宴!皇甫寒一饮而尽后,太监尖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宫女们翩然而舞,众人沉溺其中,丝毫未曾察觉到着舞乐之后潜藏的深重杀机。
在草原上长大的阿骨打感觉到了一丝的违和,暗自提高了警惕心。
他目光在场上逡巡了一番却并未见到今日所见的美人,不由得失望了几分。
皇上身边为何要空出一个位置?穷极无聊之下,他只能没话找话,随意的提了个问题和身旁服侍的太监聊了起来。
眉清目秀的太监瞧了那空位一眼,低声回道,那是属于宋贵妃的。
可惜贵妃被九千岁禁足于重华殿,不然定会让这些使节们大吃一惊。
他们必然没有见过那般倾城的美人。
阿骨打想问的更多,但小太监显然不愿多答,抿唇笑了笑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初冬的晚风吹晃了宫中的灯火,明明晃晃的光芒下,一种危险的气息涌进了阿骨打的心头,他深吸了一口气,瞬间绷紧了身子。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沈晏飞开了口,嗓音淡淡的问道,皇帝,你身后的那几个宫人怎么咱家从未见过?皇甫寒没有答话,只是无声冷笑,接着摔了手中的酒杯,表情狰狞。
突然寒光一闪,一声刀响穿耳而过,本是歌舞升平的晚宴中骤然出现了一群黑衣刺客,刀剑一横,径直刺向沈晏飞,紧接着无数声的刀剑之声响彻夜空。
沈晏飞往后靠了靠,面上未有半点的紧张之色,目光在皇甫寒身上停留了一瞬,笑道,咱家自认对大越王朝劳苦功高,怎奈皇帝竟想要咱家的性命。
你这是在逼咱家啊。
侍卫拔刀的声音,宫妃、众臣和使节们惊恐的尖叫声,各种混乱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此情此景之下,沈晏飞的云淡风轻与之格格不入。
数把长刀直刺而来,沈晏飞却是动也未动,只是嘴角微勾,单手就夹住了锋利的刀刃。
他是从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的,怎会因这些刺客而慌乱。
皇甫寒早已知晓他武功不凡,因而特意派了数十名高手围攻,谁想到还未近了沈晏飞的身就被他斩杀了一半。
九千岁身上散发出的冲天杀气震慑住了这群黑衣刺客,他们围在两米之外不敢妄动。
杀,给朕杀了他!皇甫寒心中焦急,忍不住高声怒吼。
若是今日沈晏飞不死,来日死得便是他们。
他本不想直接暴露这次刺杀行动和他有关,但他实在忍受不了沈晏飞的独揽大权了。
这大越王朝是他们皇甫家的天下,怎可被一个宦官把持在手中!沈晏飞面色不变,连杀数人,浑身充斥这一股腥甜的血气。
他终于站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柄寒光熠熠的长刀,一步一刀,一刀杀一人,缓缓的逼近了皇甫寒,边杀边冷笑道,咱家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皇帝想要咱家的命也得看看阎王爷答不答应。
皇甫寒两股战战,连连后退。
即使身前有百十名侍卫相护,他也是怕得面无血色。
不是说已在九千岁的吃食中下了毒,双管齐下,保他必死无疑,怎么这人还是如此生龙活虎?他满目疑云的朝萧菲儿的父亲看去,只见那自称忠心耿耿的中年男子回看了他一眼,便避开了他的视线。
九千岁以他全族性命相要挟,自古忠义两难全,他只能弃车保帅,对不起皇上和菲儿了。
皇上,怎么办,他杀过来了!受到惊吓的萧菲儿紧紧的抓住皇甫寒的手,哭求道,皇上,您快点想想办法,父亲呢?父亲不是说能杀了九千岁的吗?菲儿莫急,他撑不了多久的。
皇甫寒双眸眯起,看着面露疲色的沈晏飞,心中稍安。
一个人杀不了他,人数战总能胜过。
埋在沈晏飞身边的探子说过,御龙卫如今一个不剩的都被派了出去。
沈晏飞身边的只是算是些虾兵蟹将。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重重一击。
启禀九千岁,刺客已被我等斩杀殆尽。
御龙卫们及时赶到,鱼贯而入,不过眨眼之间,宴会之上就只剩下了一具具尸体。
皇甫寒目光呆愣的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刺客,又看了眼溃不成军的宫中侍卫,知道大势已去。
他被狂妄自大蒙蔽了双眼,自以为天衣无缝,万无一失的计划其实早就在沈晏飞的预料之中。
说是瓮中捉鳖,被捉到的原来是他。
他转头去瞧依偎在他身边的萧菲儿,深觉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子。
沈晏飞见到御龙卫现身,非但没有嘉奖,反而怒不可遏,厉声喝问道,谁让你们来的!自然是本宫。
烛火之下,走出了一个姿容超众,艳冠当朝的男人。
他的步子不疾不徐,缓缓而来,面上冰冷的看着沈晏飞,淡淡道,九千岁,本宫若是不来,你是准备死在这里吗?他轻抿唇瓣,靠近沈晏飞,抚摸着他结实的腹部,用力一按。
只听到沈晏飞闷哼一声,吐出好大一口血来。
宋玉行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心中气愤不已。
若不是御龙卫们说漏了嘴,他还不知这人竟把所有的精兵都留在了重华殿内。
沈晏飞望着宋贵妃,喉间滚动,硬生生的把那满嘴的腥甜之物给咽了回去。
月色清辉之下,这突然出现的美貌男子俘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认识他的只是诧异,而不认识他的还以为自己是见了阴间的勾魂使者。
皇甫寒更是惊得瞠目结舌,心头巨震。
他的贵妃竟会和沈晏飞这个阉货勾搭在了一起!沈晏飞见眼前之人不说话,不由得有些忐忑,反手握住了宋玉行的双手,低声说道,咱家知道自己这次鲁莽了,下次不敢再犯。
他虽然面上惊慌,其实心内早就欣喜若狂。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他故意而为之,就是想看看贵妃会不会出现救他一命。
若是不来,大不了就是一死。
若是贵妃来了,他便生生世世得都要缠着贵妃了。
宋玉行早就知道他的德性,无奈一叹。
…………皇甫寒功败垂成,被囚禁在了飞霜殿。
而作为胜利者的沈晏飞正和众臣商讨该如何处置于他。
这次刺杀,沈晏飞是最大的赢家。
他借着昨晚的混乱,命人杀了那些不愿服从于他的人,大肆排除异己,还将这罪责一并推到了皇帝身上。
他本想着昨晚将皇甫寒也趁机杀了,只不过贵妃不同意,他才善罢甘休。
皇甫寒,此次咱家饶你一命。
以后你就带着心爱的女人去守皇陵吧。
沈晏飞不情不愿的在朝上宣布了这件事。
贵妃说,这是为了彰显他的大度,省得登基之后被后人抨击。
他哪里在乎史书评说,只不过不想连累贵妃而已。
若是他成了心狠毒辣的帝王,贵妃岂不是会被写成祸国殃民的妖妃。
哈哈,哈哈……皇甫寒脸色苍白,状若疯狂的大笑起来,指着沈晏飞道,成王败寇,你放虎归山,终有一日朕会卷土重来。
咱家等着。
沈晏飞轻描淡写的回道。
他知道,皇帝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不想输的太难看罢了。
男人的脸面有时候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皇甫寒闭上了眼睛,低声道,朕是输了天下,可朕拥有过宋贵妃。
沈晏飞,朕曾和贵妃夜夜笙歌,有过无数次鱼水之欢,你一个阉人永远无法给他带来那般的快乐。
沈晏飞的无动于衷让他彻底发了疯,竟将和宋玉行的床事拿到了朝堂上来说。
众臣怔怔的看着他,心中一凛,忍不住往九千岁的脸上瞥了瞥。
经过昨晚之事,朝中无人不知宋贵妃如今乃是九千岁的心头挚爱。
废帝胆敢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是活够了。
沈晏飞果然被激怒了,冷笑了一声,皇帝荒淫无度,昏聩无能,又对社稷无功,今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
本来他还想保皇甫寒衣食无忧,而今就让他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