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学,她照旧去了咖啡厅。
不为别的,单纯是想看一看陈郁宽。
傍晚七点,人开始变多。
寒龄和齐梅一起在后边准备果盘,期间,庄棋来过一趟,问她干的顺不顺手。
寒龄说可以。
庄棋应了声,让她小心刀。
哎,龄龄,齐梅边切水果边跟她闲聊,我今天才听说,你原来是高中生啊。
嗯。
这么小为什么出来打工啊?寒龄勉强笑了下,没回答。
齐梅没再多问,只说了句小姑娘家家的真不容易。
高中学业很忙吧,你要不要先去做作业,这里活儿不多,我来就行。
不用了,寒龄说,我可以的。
那行,累了就偷会儿懒哈,放心,老板看不到。
寒龄笑了下,对她点了点头。
一连送出去几个果盘后,寒龄后知后觉胳膊越来越疼了,今天被撞到的地方,她下午看的时候已经青了一大片。
齐梅也注意到她一只胳膊端果盘的时候有些吃力,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有。
真没有吗?我看你胳膊使不上力,怎么了?伤着了吗?寒龄还是摇头,没关系。
齐梅不放心,不行不行,我看你脸色不对,快去休息休息,这里我来。
真的没事。
没事你也休息休息。
齐梅强势的把她拽到隔壁的一间休息室,这有张床,宽哥专门备的,为的就是我们女生不舒服,你在这儿躺躺,我去给你倒杯水。
寒龄坐在小床上,看着四周,一个很简易的休息室,但该有的都有。
不一会儿,齐梅给她拿了杯热水过来,你先歇会儿,有事的话喊我哈。
嗯,谢谢。
齐梅出去后,寒龄脱下外套,看着自己青了一大块的手臂,她从包里拿出喷雾喷了两下。
喷雾是放学的时候那个叫宋青炎给她的,她本不想收,是他强塞进她手里的。
处理完,寒龄静坐了会儿。
房间墙上挂着个摆钟,一下一下吧嗒吧嗒地响。
她看着钟摆发了会儿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接着,门就从外被推开了。
寒龄心里一惊,下意识想拿过手边的外套挡住胳膊。
可在看清来的人是陈郁宽后,她默默把外套放了回去。
陈郁宽推门进来,本以为庄棋在这儿,结果发现是寒龄。
他说了声抱歉,打算退出去,可鼻间却闻到了一股药味。
搭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住,他皱眉,什么味,你伤着了?寒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不小心撞了下。
撞哪儿了?胳膊。
陈郁宽走进来,低头看了看,眉头皱的更深了,哪儿撞的?青这么大一块。
寒龄垂下头,学校里不小心撞的。
疼不疼?疼......陈郁宽转身,跟我过来。
寒龄跟着他上了二楼。
二楼是陈郁宽平时住的地方,面积不算小,放眼望去,整个屋子全是客厅,只有里边还藏着两间卧室。
过去坐。
他指了指靠窗户的沙发。
寒龄过去乖乖坐下,依旧没忍住好奇心的四处打量。
偌大的客厅里,摆的东西不算多,除了必要的家具,剩下的就是靠墙的一个书架。
书架上摆的东西很多,一层唱片,一层书,还有一层是手办。
其他空的地方放着架架子鼓,旁边还立着个吉他。
寒龄一直都好奇,陈郁宽除了是老板外,还是什么。
因为她之前偶尔听庄棋说过,说他们老板是个还没被发现的宝藏歌手。
如今一看屋子里的乐器,想必陈郁宽真的是位歌手。
寒龄坐着,静静地看着站在冰箱旁边的陈郁宽。
他身高腿长,肩膀宽阔,只站在那儿就给人一股安全感。
空气很安静,她感觉自己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发觉他都没什么动静。
寒龄走过去,你在干嘛?陈郁宽回头看了她一眼,百度呢。
百度?陈郁宽嗯了声,说:我不会处理淤青,百度一下。
寒龄:哦。
陈郁宽看着手机,时不时询问她一些问题,你这伤有没有二十四小时了?没有。
那按百度说的应该冷敷,陈郁宽说完,收起手机去拉冰箱门,过去坐着。
寒龄回去坐好,不一会儿,陈郁宽拿着条毛巾过来,他用毛巾包好冰块,拿在手里,胳膊给我。
寒龄乖乖伸出胳膊。
陈郁宽试探性地把毛巾贴上她的胳膊,细心问:疼不疼?寒龄摇头,不疼。
陈郁宽低着头,耐心地给她每一处都冰敷到。
你这真不小心撞的?寒龄没说话,因为他在看陈郁宽。
屋里灯光很亮,她看的很清楚,看的很仔细,细到他左眼眼尾的一颗泪痣。
没听到回答,陈郁宽抬头。
猝不及防的抬头,寒龄视线来不及遮掩,与他撞上。
四目相对,她直直的看进了陈郁宽眼睛里。
明明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可为什么带着股冷淡和疏离呢。
陈郁宽笑了声,慵懒的嗓音响起,还看?再看收钱了。
寒龄一愣,忙低下头。
心口被他的声音震的发麻,她小声喘着气,尽量不被他发现。
可心脏像是装了马达,一停不停地剧烈跳动着,连带着她的脸都有些微微发烫。
怕我啊?陈郁宽笑,这么紧张。
没......陈郁宽没说话,唇角勾着,还在给她冰敷。
寒龄悄悄舒了口气,指尖掐了掐手心,让自己找回点理智。
我没紧张。
陈郁宽嗯了声,不知听没听进去。
寒龄又说:我是在看你。
嗯。
陈郁宽。
嗯?你真好看。
陈郁宽笑了声,礼貌接受赞扬:谢谢,你也好看。
寒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带着耳朵,红了一大片。
她低下头,想藏住自己的笑。
可失败了,陈郁宽发现了她。
这么不经夸啊。
他看出了他的脸红。
寒龄摇头,头低的更低了。
陈郁宽没再逗她,问:好点了么?寒龄不说话,只点头。
真不小心撞的?再点头。
说话。
......嗯。
实话?嗯。
没撒谎?......寒龄嗯不出来了。
看她这幅表情,陈郁宽又问:受欺负了?她摇头。
......嘴呢?寒龄开口:被人推了一下。
为什么推你?因为我干了件好事。
什么好事?寒龄把下午的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只是没把她打人那点加上。
总结下来,就是她为了帮助受欺负的同学,跟一群男生吵架,被人推了一把。
陈郁宽安静听完,期间还给她换了次冰。
就是这样了。
挺勇敢啊。
陈郁宽说。
寒龄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
当我夸你呢?寒龄笑僵住。
陈郁宽放下手里的毛巾,抬头看着她,他半蹲着,视线与她齐平。
你一个小姑娘去和一群男的吵,万一他们揍你怎么办?你能打过吗?就算打过了,能不受伤吗?......寒龄有些失望,那就要视而不见么?当然不是,陈郁宽又拿起冰块给他冰敷,换我我也上,可这不一样,我是大老爷们,受点伤能抗,你一个小姑娘,万一那群男的一人给你一拳呢,你怎么办?我也打回去。
陈郁宽笑了,打回去?你会打架啊?......确实还会一点。
那应该怎么办?他无奈一笑,我要是知道怎么办的话,上学那会儿就不像你一样路见不平了。
我就知道!寒龄激动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怎么?你对我期望还挺大?你在我心里是这个。
寒龄冲他竖起大拇指。
你才认识我多久啊,就说我是你这个。
他回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认识你很久了,寒龄在心里说,比你想象的还要久。
总之,陈郁宽说,以后不管什么事儿,先保护自己。
嗯。
那群男的后来没找你麻烦?现在还没有。
寒龄说。
怕吗?陈郁宽抬头看她一眼。
怕。
寒龄垂眸看着他,略带迟疑地开口,你能保护我么?想我保护你啊,陈郁宽笑道,先喊声哥。
......不。
陈郁宽啧一声,我说你这小孩儿,又没让你叫其他的,就叫声哥,照我这年纪,让你叫声哥不过分吧。
我不想当你妹妹。
那你想干嘛?我想......我想......想什么?陈郁宽停下手里的冰敷,抬头。
我想当你朋友!朋友?陈郁宽笑了声,低头继续,小我这么多的朋友,我还是第一个交。
那你交不交?寒龄心里在打鼓。
交呗。
寒龄.....小朋友。
......我不小了,寒龄强调,我快十八岁了!十八了你也小我七岁,陈郁宽说,在我这儿,比我小一律都叫小朋友。
寒龄没话说了。
陈郁宽冰敷完,收拾好东西,看了眼表,这个点没车了吧,你怎么走?寒龄看着他,撇了撇嘴。
送你回去?寒龄惊喜:可以吗?陈郁宽曲指弹了下她脑门,笑道:可以,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陈郁宽:当朋友?寒龄:男女朋友。
明天休息一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