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2025-03-22 07:09:12

他送寒龄回去骑的是庄棋的小摩托。

夜风凉,一路上,寒龄都悄悄抓着陈郁宽的衣摆。

她此刻心里激动兴奋又喜悦,这是第一次离陈郁宽这么近,近到可以张开胳膊就能抱住他。

陈郁宽悠闲地骑着车,稍微偏头问身后的人,哪个学校?寒龄稍稍往前坐了坐,川海三中。

川海三中?他笑了声,声音被风吹的含混不清,巧了,我有个朋友在那当老师。

叫什么名字呀?宋书诚,他说,认识么?寒龄摇头,不认识。

陈郁宽应了声,继续骑车。

他车骑的不快不慢,寒龄手慢慢向前绕,碰到了他的侧腰。

冷啊?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寒龄身子一僵,怕被发现,不敢动了。

......啊?以为她没听清,陈郁宽又重复一遍,问你是不是冷,靠着我暖和点?寒龄:有、有点吧。

我把外套给你?寒龄啊一声,不用。

行。

......寒龄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和距离,直到学校。

她下车,把头盔还给陈郁宽。

我进去了。

去吧。

明后天的就不用去店里了,陈郁宽说,给你批几天假,带薪的。

寒龄一听,忙拒绝,我没事的。

陈郁宽没多说,行了,进去吧。

那我走了。

嗯。

.....晚安。

晚安。

寒龄一步三回头,走几步就回头看看,朝他挥挥手,你快回去吧。

这就走。

拜拜。

看着他骑车走后,寒龄这才进了学校。

门口保安室的大爷给她开门,开玩笑道:小同学,学校不允许早恋哦。

寒龄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大爷是以为两人在谈恋爱。

她娇羞地笑了下,说了句您辛苦啦,就跑走了。

回到宿舍,寒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不管怎么说,今晚她和陈郁宽聊了天,还交了朋友,他还送自己回了学校。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注意到自己了?这么一想,寒龄心里升起一丝喜悦,更开心了。

*后面的两天,她没有再去店里。

因为这几天有个小考试,她得上上心。

关于那天霸凌的事情,这几天也有了结果。

她们班主任当真和主任反应了一下,那几天,几位主任找他们谈了话,了解了下具体情况。

过程中间不知是怎么处理的。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霸凌的那几位回家反省,而于浩只是简单写了篇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这结果不能让他们满意,可也没有办法。

因为学校里大部分人都说,于浩家里有实力,跟学校里很多大领导都认识,所以再怎么处罚也只是意思一下。

虽处罚力度不重,但也确实让以于浩为首的那群人老实了一段时间。

可寒龄知道,他们那一群人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周五傍晚,寒龄回家。

这是寒程良在家的最后一个周末,周末过完,他又要继续出差。

从寒龄记事开始,他印象里的寒程良就经常出差,因为工作是和外贸有关,所以经常天南地北的跑。

小时候,寒龄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学校,就是一个人呆在家。

她不喜欢外出,也不喜欢跟人说话,久而久之,性格越来越冷淡孤僻。

晚上的饭桌上,江虹提议,明天没什么事,咱们一家人去游乐场玩吧。

寒弘锐高兴地大喊:好耶!我要玩过山车。

行啊,趁我走之前咱们一起玩一趟,寒程良征求寒龄的意见,龄龄,最近学习挺累的吧,一起去玩玩?寒龄还不等说话,江虹就赶忙开口:龄龄学业最近挺忙吧,我听我同事说,她孩子也是高二,忙的假期都来不及出去玩呢,龄龄啊,其实出去玩的时间有很多,等高考完,有的是时间出去玩,但是现在还是以学习为重吧。

寒龄笑了声,阿姨想的真周到。

没事啊,寒程良说,正好放松放松嘛。

哎呀你懂什么呀,江虹说,她这个年纪哪能放松啊,学习就得绷着一根弦,断了就完了!寒程良犹豫道:那龄龄.....我不去了,寒龄淡淡道,你们去吧,我要学习。

寒弘锐当她真的要学习,体贴道:那姐姐你好好学习,我给你买好吃的带回来!寒龄看着他笑了笑:好。

那太好了,江虹连声音里都透露着喜悦,我一会儿看看做点什么带去。

寒程良说:带什么啊,不都有卖的么。

你懂什么呀,游乐园里东西多贵呀。

寒程良笑了笑,还是我老婆会过!江虹娇羞一笑:就你嘴甜!妈妈,我要吃饭团!做饭团吧!好,妈妈一会儿给你做。

寒龄低着头,看着碗里干巴巴的米饭,心里有些苦涩。

每当这时候,她都越发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自己仿佛是位暂住在这里的亲戚,而他们三个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从小到大,她感觉自己都没感受过什么亲情。

她妈妈走的早,寒程良工作又忙,很多事情都顾及不上。

后来他爸再婚,所感受到的亲情更是少之又少。

可能就是因为长期生长在缺少关爱的环境下,所以她才特别想要靠近对她好的人。

陈郁宽就是如此。

其实有时候她也不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陈郁宽,还是喜欢他对自己的好。

在这件事上,她时而清醒,时而又迷茫。

可有一件事是她从头到尾认定的,那就是她是真的真的渴望离陈郁宽近一点,同时也是真的渴望得到他的好。

*周六,他们去了游乐园。

寒龄去了店里,走前,她在衣柜前站了会儿,思索了半天,从衣柜里拿出了那件罩着防尘套的衬衣。

一件白色的半袖衬衣,是当年陈郁宽围在她腰间的那件。

这么多年过去了,寒龄一直都细心地保存着,没让它变一点颜色。

她穿上,站到镜子前,细细打量。

镜子中的女生头发绑成马尾,一张鹅蛋脸未施粉黛,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她气质偏冷,眉眼间神情很淡,唇线平直,看起来有些高冷不容易接近。

身上的衬衣不太合身,她瘦,更显得衣服宽大,但她也没介意,简单收拾了下就出门了。

寒龄去的时候时间还早,还没开门,她坐在中央广场的秋千上等了会儿,待看到开门后才进去。

开门的是庄棋,此刻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看她进来,还以为是个顾客,忙招呼,喝点什么?寒龄:是我。

庄棋瞪大眼睛瞅了瞅,哦小寒妹妹啊,来这么早干嘛?寒龄想了想说:我前两天没上班,周六刚好休息,过来多干一些。

你这小妹妹还挺敬业的,庄棋笑着说,不过不用啊,你正是学习关键时期,平常周末就该多休息休息,哪儿这么急啊。

寒龄笑了下,没关系的。

行,那你先坐会儿,上午人一般比较少,不忙。

好的。

你吃早饭了没有?我要去买饭,你吃点啥?我吃过了。

寒龄说。

那行,你先帮忙看会儿哈,我很快回来。

嗯。

白天的店里亮堂些,没有晚上过分繁杂的灯光,一切都是最简单的样子。

咖啡厅里构造很简单,不是多么复杂华丽的设计,就一个小型的演唱台,下面是卡座,靠窗的位置放着几张木制桌子和椅子,整体布局和装潢给人一种清清爽爽很舒服的感觉。

寒龄看了看表,又向楼梯口看了看,这个时间,陈郁宽估计还没起床。

她在靠窗的凳子上坐了会儿,很快,庄棋回来了。

他把早饭放桌上,招呼寒龄:妹妹,过来吃点啊,我买了挺多的。

不用了,寒龄走过去,我吃过了,你吃吧。

我等会儿再吃,庄棋说,先给那大爷把饭送上去。

......大爷?陈郁宽那大爷。

......哦。

你先坐着。

我去吧,寒龄说,那个,早饭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去吧,你吃。

也行,那麻烦妹妹啦。

寒龄接过早饭,想着一会儿就要再见陈郁宽,心跳不禁有点快。

她上了二楼,可客厅里空荡荡的,没人。

陈郁宽你在吗?没人应答。

寒龄把早饭放到桌上,站在客厅里等他。

过了会儿,一阵开门关门声传来。

寒龄应声回头,恰好看到了出来的陈郁宽。

他应该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脖子上挂着条毛巾,上身光着,下身穿着条家居裤。

......两人对视了一眼。

寒龄视线停在他腹肌上,准确说是停在了他腹肌的文身上。

他腹部左侧靠下的位置,文着一个简笔画的玫瑰,没有颜色,只有黑色的线条。

往哪看呢?陈郁宽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寒龄一愣,忙移开视线。

可这一移,刚好偏下了一些。

于是,她看到了不太好描述的部位,虽然穿着裤子,但还是...........寒龄张张嘴,话不等说,脸先红了。

陈郁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自己一眼,略带尴尬的偏了下头。

头转过去。

啊?哦。

寒龄木呆呆地转过身。

身后,传来他走路的声音。

过了会儿,陈郁宽出来,给刚才的失礼道了个歉,抱歉,我还以为庄棋。

没、没关系。

寒龄回头,脸红还没褪下去。

她看了眼陈郁宽,发现对方已经穿好了衣服,特意还穿了件长点的短袖。

你怎么在这儿了?陈郁宽擦着头发,随口一问。

周六没什么事,我想着早点过来帮帮忙。

陈郁宽哦一声,毛巾放下,转身看到放在桌上的早餐,他问:庄棋让你拿上来的?嗯。

你吃了么?吃过了。

他嗯了声,没再说话。

寒龄也没说话,就这么站着。

还有事儿?没事了。

寒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想让他注意到。

可是没有,他说:那下去吧。

......寒龄没动。

怎么了?他看过来。

寒龄握了握拳,想给自己点勇气,我新买了件衣服,你觉着好看么?陈郁宽看了看她,不错,就是有点大。

他没认出来。

寒龄心里失落,但又安慰自己。

正常的,谁会记得自己几年前的衣服,不记得是正常的。

但失落感还是难隐藏。

她垂下头,声音都变的闷闷的,你没有觉得眼熟么?陈郁宽正往盘子里放自己的早饭,闻言抬头看她一眼,嗯?这个衣服,你不觉得眼熟么?他抽了张纸巾擦手,仔细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你这一说,好像是有点眼熟。

寒龄心里升起一丝希冀。

下一秒,又被他一句话浇灭。

因为陈郁宽说:我看路上挺多这么穿的,你们这个年纪是不是都喜欢这么穿?寒龄心情掉到谷底。

我下去了,你慢慢吃吧。

作者有话说:陈郁宽:你生气了吗?寒龄:没有。

陈郁宽:真没有吗?寒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