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7 章

2025-03-22 07:09:12

第二天, 寒龄起的很早,她起床时陈郁宽那边还没什么动静。

她看了眼时间,估算了一下路上要用的时间, 然后做了顿简单的早饭。

粥和鸡蛋。

吃完后,她在桌上留了张字条就出门了。

十一假期回来后有场月考,考试时间是两天。

这两天里, 寒龄没去酒吧,她在突击功课。

前些天晚上一直往酒吧跑,她有很多知识都没来得及仔细回顾, 如今到了考场, 发现很多知识都似曾相识, 只是看着眼熟却不会做。

寒龄在学习上面不算是天赋异禀,她从小学习成绩就在中游,有时候使使劲能跑到上游, 可一旦松懈,就又会掉下来。

几天后考试成绩下来, 名次果然下降了几名。

班主任课间找她谈话,开口的第一句不是问她为什么成绩下降, 而是问她最近有什么心事。

寒龄摇摇头,说:没有。

班主任笑了笑, 拿过成绩单给她看,那最近成绩怎么下滑这么厉害呀, 是有什么知识点没听懂吗?听得懂, 寒龄说, 是我自己的问题。

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是好事, 班主任看着她, 语重心长道, 寒龄啊,我们现在高二,距离高考很近了,有些话啊,我相信各科老师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我还是想再跟你说一遍。

你这个成绩,加把劲能冲很好的学校,可如果你还是这么不专心,不放在心上,那老师也帮不了你。

老师不知道你最近有什么心事,但是学习成绩是自己的,将来考大学也是自己的,如果你以后想考个差不多的大学了事,那老师也不再说什么。

老师没别的想说的,就是想说,凡事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为其他人放弃什么是很愚蠢的决定。

班主任这话说的很透明,以她这么多年教书育人的经验来看,一般学生成绩退步,外加上课走神,多半是谈恋爱了。

而寒龄这两样全部都占,平常她也留意到她虽然住校,但却经常不上晚自习,所以才把她叫来说这些话。

寒龄听懂了她话里的潜台词,她点头,说:我明白的老师。

明白就好,回去吧。

回教室的路上,寒龄思绪不停。

是吧,她确实把陈郁宽放在了自己心里的最高位置。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个位置比任何人都要高。

这些天来,她围着他转,关心她有没有女朋友,旁敲侧击询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几乎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他。

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其他,忽略了一些现阶段比陈郁宽更重要的事。

不能这样了寒龄。

陈郁宽就在那,一时半会不会走。

可其他东西如果不抓紧,那就会真的溜走,不会再回来。

那之后,寒龄给自己订了个计划。

她把心里的空间划分成两部分。

大的那部分只放陈郁宽,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放除了陈郁宽以外的其他事。

陈郁宽不是生命中的所有,但他绝对是生命中的绝大部分。

*后面的半个月时间,寒龄给自己规划,一周只三天去店里,其余时间全身心的投入学习。

周五放学,寒龄给寒弘锐发了条信息,说会晚点回家。

她坐上公交,满心期待的一会儿可以见到陈郁宽。

这时,她忽然发现,后排位置坐了几个眼熟的人,是蒋书亚身边那几个小跟班。

寒龄微微偏头,朝后看了一眼,那几个女生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车到站下车,她注意到那几个女生跟她一块下了车。

她走了一路,那几个女生跟了一路,快到店里的时候,寒龄忽然转身,朝她们走去。

那几个女生没料到她会忽然回头,慌张地朝四处看。

寒龄走到她们面前,没说废话,直接开口问:跟踪我?女生不承认,跟踪你?你有病吧,我们闲的没事跟踪你?寒龄冷笑一声,那我走哪儿你们跟哪儿?拜托,一女生白眼道,商业街又不是你家开的,这路也不是你的,你管我们去哪儿啊!行,寒龄点头,语气里带着点威胁,你们最好是。

说完,她直接转身光明正大的往店里走,不去管那几个人是否还跟着。

到了店里,庄棋正在吧台处忙,寒龄进门喊了声琪哥。

来啦?有几天没来了啊小寒妹妹,庄棋抬头看了她一眼,开玩笑道,无故旷班,扣工资了啊。

寒龄笑了笑。

忙啥呢最近,是不是学习很忙啊?还好。

这时,门口的风铃又响了一声,寒龄回头看,发现是齐梅来了。

哎呀,龄龄来啦,好久不见呀,齐梅过来抱了她一下,快给我抱抱,可想死我了,前两天还跟清怡念叨你呢。

寒龄笑着回抱她,我也想你梅梅姐。

哎梅梅,庄棋从吧台后边出来,手里拿着手机晃了晃,工资我给你转过去了啊,看看收到没有。

收到啦琪哥,今天一早就看到了。

齐梅说,哎对了,我刚在门口看见三个小姑娘,以为是进来玩的呢,结果一问都是未成年呢。

寒龄朝门口看过去,没看到人,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那几个人。

她心里冷笑一声,仿佛猜到她们想干什么,平静无波的眼中冷了几分。

未成年?庄棋一听,也往门口看了两眼,干啥的啊?不会也是找兼职的吧?寒龄:......算了不管了,不是找兼职的就是找陈郁宽的,不管她们。

说完,庄棋又看了看寒龄,妹妹,把你微信给我吧,我给你发工资。

那我先去忙啦琪哥,齐梅说,龄龄,一会儿过来哦。

庄棋:去吧。

寒龄应了声,拿出手机,加了庄棋微信。

很快,他就转了一笔账过来,收到了吧?收到了,寒龄看着转账金额,有些不好意思收,这......有点多吧。

还行吧,宽儿定的,庄棋说,收了吧,上个月忙,你也挺累的,再加上你还上学,用脑子的时候,自己多买点吃的补补。

寒龄受之有愧,其实她不缺钱,寒程良每月都会给她零花钱。

当初兼职赚学费只是随便找的个借口,可如今,他们好像都认为她家里很困难,所以明里暗里大家都帮她很多。

寒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数字,顿时感觉特别羞愧,特别抱歉。

她迟迟没有点接收。

怎么不收啊?庄棋问。

太多了。

哎呀不多不多,快收下吧,如果真嫌多,以后赚大钱了再还我们。

庄棋开玩笑地说。

推辞未果,寒龄点了接收。

手机响了声,庄棋不放心又问一遍,收了哈?嗯。

那忙去吧。

寒龄站着没动,她从刚才进来的第一眼就是看楼梯拐角,她想见陈郁宽。

看她没挪窝,庄棋疑惑道:咋啦?没,寒龄犹豫着问,老板在吗?他出去了,说是有事。

哦。

那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呢,庄棋说,咋的啦?你找他有事啊?没......那忙去吧。

寒龄应了声,往后边走了。

......今晚店里人不是很多,寒龄和齐梅忙完,又坐回自己专属的小位置上听歌。

齐梅手里拿着杯果酒,随着音乐晃着胳膊,好好听啊。

寒龄心不在焉地应一声,往门口处看一眼。

从刚才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她怕稍不留神就错过陈郁宽回来,没能和他说话。

龄龄,你在想什么呀,齐梅看看她,怎么总是感觉你有心事的样子。

寒龄笑了笑,喝了口水,淡淡道:没有。

有心事可以跟我说呀,齐梅笑的很甜,咱俩也没差多少岁,你别当我是个姐姐,当个朋友呀。

寒龄没多说,只是笑着说了句嗯。

后面的两首歌里,寒龄一直都是这种状态。

一边听着歌,一边留意着门口处的动静。

终于在第二首歌末尾的时候,她看到陈郁宽回来了。

寒龄当即放下手中的杯子,难掩心中的喜悦,跑向他。

陈郁宽。

陈郁宽刚进门,手还没从把手上拿下来,就听到一道尾音上扬的声音喊他。

他抬头,发现是寒龄,随即笑了声,来了?有一阵没见了。

他说话声音很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惊喜,寒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你出门了吗?陈郁宽应了声,走到吧台,问调酒小哥要了杯水。

还不回家?寒龄一双眼睛热切地看着他,几天不见,他发现陈郁宽又好看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说:我在等你。

等我?陈郁宽挑了下眉,像是感到意外。

我有事情。

寒龄说。

什么事?寒龄看了看四周,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来吧。

他放下杯子,转身上楼,寒龄跟上。

楼上客厅,陈郁宽先去房间换了件衣服,之后出来去冰箱拿了罐酸奶给她。

他坐下来,扬扬下巴,坐下说。

寒龄看了看自己旁边的凳子,还是选择绕过它去坐到陈郁宽旁边。

陈郁宽笑了声,脑袋往后仰靠着沙发,干嘛?非挨着我坐。

寒龄有一丝丝窘迫,她和陈郁宽隔得近,此时仿佛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他抽烟吗?寒龄心里想着,嘴上却问了出来,你抽烟吗?嗯?陈郁宽歪头看着她。

我闻到你身上有烟味。

偶尔抽。

寒龄哦了声,想了想,又说: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陈郁宽眯着眼睛,声音里带着困倦嗯了声。

缓了会儿,他微微坐直,问她:找我什么事?寒龄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她低头,视线不经意看到了陈郁宽的胳膊。

他换了件短袖,此刻胳膊上的文身露着。

寒龄稍稍坐近了些,看清了文身的样子。

他胳膊内侧,距离手腕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是一个太阳叠着月亮的文身,重合的地方被涂成黑色,样子有些奇怪。

看哪儿呢?陈郁宽的声音打断了她想再近一步的念头,寒龄抬头,很认真地回答:在看你的文身。

好看么?他声音略微有点哑。

有点奇怪。

寒龄如实说。

哪儿奇怪?陈郁宽好整以暇地问。

样子奇怪,她问,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陈郁宽盯着自己胳膊上那处文身,作势想了会儿,之后摇头,笑了声说:没什么含义,我喜欢黄昏。

黄昏?他转了转自己胳膊给寒龄看,白天和黑夜的交汇点,黄昏。

原来,太阳和月亮是代表这个含义。

为什么喜欢?寒龄问。

因为舒服,陈郁宽说,要黑不黑,要亮不亮,有种半死不活的感觉。

像他。

......什么奇怪的形容。

陈郁宽没再往下说,她看着寒龄,回归正题,找我什么事?寒龄也不多问了,回归主题,发工资了,我要还你钱。

不急,先拿着。

还钱不是目的,寒龄真正的目的是要陈郁宽的微信。

我有钱,还你吧,她说,不然心里不舒服。

行,陈郁宽笑,怎么还我?我可以加你微信,转账给你。

加我微信?陈郁宽眯起眼睛,像在思索。

方便吗?寒龄有些忐忑。

不太方便。

心情掉到谷底。

那......手机不太方便,陈郁宽打断她,先一秒说,我说号码,你加吧。

寒龄一愣,瞬间明白过他话的意思,她拿出手机,眼睛亮亮的,你说。

陈郁宽报了一串数字。

寒龄搜扫到一个名字,问:是KK吗?嗯。

她点了添加,我加了。

嗯,等会儿同意。

寒龄心情激动,内心的雀跃全写在了脸上,一张平时没太大情绪起伏的脸上此刻写着开心两个大字。

陈郁宽笑,眉眼间柔和,语气有些宠溺,这么高兴?是特别高兴!寒龄加重了这几个字,说的有些孩子气。

陈郁宽看着她,眼神含笑,他捏了下眉心,敛起唇边的笑,偏头看了眼窗外,时候不早了,回吧。

那我走了。

寒龄拿包站起来,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提醒他,你别忘了同意。

陈郁宽拖长了的声调传来。

嗯——知道。

作者有话说: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