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寒龄在出门的时候在衣柜前纠结了好一阵。
她看着那些从没尝试过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要穿吗?好奇怪。
可是徐清怡说会吸引人。
那试试吧。
衣服昨晚就洗过了,寒龄把衣服换好,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
镜子中的人长发披肩, 素净着一张脸,眉眼间没什么笑意,上身的针织衫很短, 配上裤子也露出一截腰。
她不太习惯的把衣服向下拉一拉,裤子提一提,可一松手, 腰就要露出来了。
寒龄作罢, 视线上移, 看到自己未施粉黛的脸后,觉得是不是有些太素了,想了想, 她从抽屉里找出自己之前买的一管唇膏,看了眼还没有过期, 于是拔开盖子对着镜子浅浅涂了一层。
唇膏是很久之前买的,略微有点颜色。
涂好, 她把唇膏放进口袋里,重新看向镜中的自己。
她皮肤白, 五官本就精致,眉毛且浓, 配上嘴唇上一层浅浅淡淡的红, 看着比先前惊艳不少。
收拾好, 寒龄在外面加了件外套, 准备出门。
客厅里, 寒弘锐站在门口, 好像在等她。
还不走吗?哇!寒弘锐两眼锃亮,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寒龄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真这么好看么。
她不确定地问了一下,真看好?好看!寒弘锐捣蒜式点头,像电视上的大明星!......寒龄笑了下,敲了下他的头,就你会说。
寒弘锐看着寒龄笑,与此同时小心问道:姐,你今天能不能再送我去补习班呀?你妈呢?我不想让她送。
寒弘锐头低下去。
寒龄没细问,弯腰低头换鞋,走吧。
出门后,两人在家附近的早餐店吃了早餐,这才坐车往补习班去。
车上,寒龄坐在靠窗位置,寒弘锐坐她旁边。
姐姐,寒弘锐小声喊她,昨晚对不起,我替我妈给你道歉。
不用,寒龄从窗外收回视线,淡淡道,习惯了。
寒弘锐低头,抠着自己的指甲,音调不怎么高地问:姐姐,你很讨厌我妈妈吧。
寒龄没说话,但又怕让他伤心,只能撒谎说:没有。
寒弘锐点点头,但他心里懂。
自己妈妈那副态度,论谁也不会喜欢。
姐姐,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什么?能不能不要吵架,寒弘锐声音很小,如果以后妈妈还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能不能不吵架。
寒龄一时间没有说话。
可能吗?不可能。
她和江虹之间的吵架只是时间问题。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说:嗯。
谢谢姐姐!寒龄没回答,偏头看向窗外,思绪飘到了其他地方。
过了会儿,寒弘锐又说:姐姐,你今天穿这么漂亮是不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呀?寒龄回神,唇角不自觉勾起,声音变的轻快,是。
哇!是谁呀,男生吗?寒龄没想瞒他,大方承认,是。
哇!寒弘锐坐直身子,一副很激动的样子,那是不是我未来姐夫!未来姐夫这三个字把寒龄逗笑了。
她想了想,故意卖了会儿关子。
是不是呀!是不是呀!在他的催促下,寒龄静了会儿,说:我希望是。
太棒了!那我什么时候能见见姐夫!这一口一个姐夫,让寒龄心里快乐开花了。
有时间领你见见。
耶!太好了!太好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爸爸。
寒弘锐拍拍小胸脯,放心吧老姐!我懂得!看他一副悠悠得意的样子,寒龄弹了下他脑门,笑道:小样。
车到站后,送走寒弘锐,寒龄一人坐车往商业街走。
路上,她拿出手机,翻开微信,找到陈郁宽,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的一句晚安上。
昨天,寒龄还是没有屈服,她宁可扣工资都不喊陈郁宽一声哥。
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她就是不开口。
最后,陈郁宽很无奈地说了句,没见过你这么倔的小姑娘。
寒龄给他回,你很缺妹妹吗?陈郁宽说:不缺,但就是想让你叫。
寒龄莫名:为什么?陈郁宽:我欠。
寒龄:......寒龄向上翻看完一遍他们的聊天记录,之后点开对话框,指尖在按键上戳戳点点,很想发点什么。
可这个点,陈郁宽估计还没起。
想了想,她还是旁敲侧击地发了一条。
寒龄:[今天梅梅姐来吗?]出乎意料的,他回了。
陈郁宽:[不知道。
]寒龄:[哦。
]她继续找话题。
寒龄:[今天起这么早吗?]陈郁宽:[没睡。
]寒龄:[一夜没睡?]陈郁宽:[啊。
]寒龄:[怎么没睡?]陈郁宽:[有心事。
]寒龄:[什么......心事?]那么沉默一会儿,原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没成想,几秒后他发来四个大字。
陈郁宽:[你没喊哥。
]寒龄:[......]陈郁宽:[所以懂了吗?]寒龄:[什么?]陈郁宽:[现在喊声哥。
]陈郁宽:[我去睡个回笼觉。
]寒龄:[陈郁宽。
]陈郁宽:[......]陈郁宽:[88]寒龄忍不住笑了声,给他回:[那......]陈郁宽:[?]寒龄:[陈郁宽。
]陈郁宽:[......]陈郁宽:[......]陈郁宽:[88]寒龄忍着笑,咬了下自己的指关节。
寒龄:[我快到了。
]陈郁宽:[不跟你闹了。
]寒龄:[?]陈郁宽:[刚逗你呢。
]寒龄:[什么?]陈郁宽:[写歌熬了大半宿,睡了。
]寒龄本想回句好,可转头一想,他如果真去睡了,自己不又要大半天见不到,那这身衣服不白穿了么。
她把好字删掉,回复:[我马上到了。
]陈郁宽:[嗯,睡了。
]怕他下一秒就闭眼,寒龄回:[等等!]陈郁宽:[嗯?]她急忙想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有事说。
]陈郁宽:[说吧。
]寒龄:[当面说,我马上到。
]陈郁宽:[行。
]陈郁宽:[等你。
]看着最后这等你两个字,寒龄没由来的感觉心头一阵热。
车到站后,寒龄飞速下车,正好与冷风撞了个满怀。
她裹紧外套,在风中狂奔。
平时三分钟的路这次用了不到一分钟。
到了门口,寒龄停住脚,大口喘着气。
缓了半分钟,她抬手脱下身上的外套,拿在手里,之后用手机照着理了理头发,又涂了遍唇膏。
做完这些,寒龄深呼一口气,抬脚迈上了台阶。
......酒吧里,陈郁宽正一脸困恹地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玩手机。
对面的庄棋给他了杯冰水,醒醒神。
陈郁宽从手机里抬眼,一双眼睛因熬夜缘故显得有些无神,他小口抿了口,说:一会儿就睡了。
干嘛了昨晚上,一副榨干了的样儿。
录了个demo。
那电视剧的?陈郁宽捏着眉心,低声嗯了句。
怎么样?还行。
那什么时候正式录啊?看那边安排。
庄棋哦了声,说:我之前看你去谈,还以为妥了呢,那这歌稳不稳啊?陈郁宽笑了声,嗓子有些哑,谁知道呢。
我觉着应该差不了多少吧,你之前不说那导演什么的跟袁奇挺熟么,看袁奇面子上,这歌也得给你啊,再说了,就你这唱功,哪能过不了啊。
陈郁宽轻咬舌尖,发出声啧,你这话说的,怎么总感觉我走后门了呢。
庄棋故作疑问,难道不是吗?滚。
陈郁宽拿起手边的餐巾纸盒就要扔过去。
哎哎哎,停停停!庄棋笑,故意恶心你呢我,我还不知道你啊,要真走后门,你这现在就不坐这儿了,指不定现在搁哪儿拍电视呢。
袁奇是陈郁宽的一个老朋友,之前刚毕业去大城市闯荡的时候认识的,那时,陈郁宽一个毛头小子,去大城市一股脑的就往前冲,有好几次差点被人骗,当时多亏了袁奇。
袁奇大他四岁,也有个音乐梦,可惜和陈郁宽一样,也没闯出什么结果。
不过他家里条件不错,从大城市回去后,放弃了唱歌,现在干点投资方面的工作。
这几年,两人还保持着联系,袁奇人不错,一旦有机会就会向旁人引荐陈郁宽。
就像这次,这首歌有一半都是他的功劳。
得了吧,陈郁宽捏着手里的杯子,左右晃了晃,娱乐圈抛头露面的地儿,不适合我这种懒人。
呦呦呦,还谦虚上了。
陈郁宽笑着骂他一句,又说:庄儿,这首歌要再不成,我就撤了。
别啊,撤哪儿啊?回家,陈郁宽淡淡道,听我妈的,找个工作,老实巴交一步一步按他们要求过日子。
不是,你甘心啊?都这么多年了,陈郁宽说,是块石头也该被看着了,累了。
这些年漂漂浮浮,陈郁宽就像块沉在水底的鹅卵石,涨潮退潮都与他无关。
他依然很稳固的沉在底,没人发现。
哎,庄棋叹声气,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哥们理解你。
陈郁宽笑笑,不错,还会说古语呢。
去你的,老子高考语文120呢。
陈郁宽故作惊讶,呦!那这成绩没上重本?你还他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我有吗?我没说你数学不及格啊。
......滚蛋!成功转移开话题,陈郁宽笑了声,低头看了眼时间,嘴里嘟囔,还不来。
谁啊?等人啊?等寒龄,陈郁宽说,说是找我有事。
哦,那你等会儿吧,她一般都来挺早的。
陈郁宽嗯了声,打开手机继续刚才的俄罗斯方块。
这时,门口的风铃响了。
他抬头,看到一个略微有些眼熟的人走进来。
等那人走近后,他定眼一看,发现是寒龄。
对方朝他露出个甜美的笑,早上好陈郁宽。
......陈郁宽微微愣住,凝眉看着她。
她今天穿的,有些不太一样。
短款针织衫,内搭一件吊带,针织衫领口比较大,露出一边的黑色肩带,她瘦,皮肤白,平直的锁骨露在外面,配上这一身黑色,给人种说不出的感觉。
再加上她今天穿的裤子,虽是高腰裤,但还是露着半截腰,她腰细,肚子上又没什么肉,如此一看,整个人更瘦弱。
陈郁宽视线上移,看着她的脸,轻微拧了下眉。
她今天好像化了妆,唇色比以往深,两颊不知是冻的还是涂了东西,有些红。
她今天整体给陈郁宽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更准确说是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歪头看着她,像在思考。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姑娘这么漂亮?寒龄心里很紧张,特别是看到陈郁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时候,她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她指甲掐了下自己,故作惊讶道:怎么了吗?没......陈郁宽移开视线,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
这时,一边在忙的庄棋也看了过来。
我靠!今儿什么日子啊,小寒妹妹你要干嘛去啊?怎么穿这么好看?好看吗?寒龄略带羞涩。
好看,庄棋赞许,好看到我都忘了你是个高中生了。
寒龄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走到陈郁宽面前,在离他还有两三步的时候站定,她看着陈郁宽,小声问:陈郁宽你觉着呢?陈郁宽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太敢看她,他头偏着,说:挺好。
寒龄奇怪,好看你怎么不看我。
是不是不好看?她说,这是昨天和清怡逛街时候买的,她看我总穿一个风格的衣服,想让我换换风格,我还不习惯.......挺好看的,陈郁宽终于偏过头来正眼看她了,自信点。
寒龄揪了揪自己衣服,就是衣服有些短。
......陈郁宽偏过头去,不冷么?寒龄举起手里的外套,我有衣服。
陈郁宽哦一声,捞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小口。
不是有事么,说吧。
寒龄怔住,刚才太急只来得找个借口,具体是什么借口还没想好。
陈郁宽:嗯?我......寒龄眼珠转了转,那个......哪个?寒龄飞快眨了下眼,就......就......陈郁宽:不喊哥喊舅?寒龄:......庄棋在旁边听着哈哈笑,哈哈哈,你这直接比我老了个辈分,大舅哥!陈郁宽也逗她,想跟舅舅说什么?像是要纠正这个称呼,寒龄叫了声他的名字,陈郁宽!嗯——陈郁宽拖长音调应了声,说吧。
我快考试了,所以下周我会少来。
哦。
就这事?嗯。
说完了?寒龄啊一身,完了。
那我睡觉去了。
啊?走了。
寒龄闷闷的哦一声。
她目送着陈郁宽的背影拐进楼梯,这才弯下腰放外套。
这时,陈郁宽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想再跟她说两句话。
他转身时,看到的就是寒龄弯着腰在放衣服,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衣服上移,露出更长的一截腰,她瘦,后背的骨头因弯腰凸着,站起来时,又能看清微凹的脊线。
清瘦中带点性感。
陈郁宽怔了两秒,之后略带尴尬的把视线移开,他摸了下自己鼻尖,觉得自己盯着一个女生看有点变态,之后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轻咳一声,转身上楼了。
作者有话说:这一阵暂时隔日更哈~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