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1 章

2025-03-22 07:09:12

那天之后, 陈郁宽叮嘱她在学校好好上课,不要再请假了。

他会好好的,让她不用担心。

寒龄表面上答应下来, 但每晚还是会给陈郁宽发消息。

那段时间,陈郁宽想了很多。

他做不到释怀,也做不到继续坚持下去。

放弃的念头一直都在脑子里打转, 他像是个矛盾体,心里一个声音说着,放弃吧放弃吧, 你没有当歌手的命。

可另一个声音又说, 再坚持坚持, 这么多年默默无闻都坚持下来了,万一哪天就熬出头了呢。

他煎熬、苦恼、郁闷。

几乎被所有消极的情绪包围。

直到那天,他接到他妈打来的电话。

儿子, 最近怎么样啊?有按时吃饭吗?陈郁宽笑了笑,说:妈, 我都多大了。

多大在妈眼里都是妈的宝。

对了,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说录了首歌么, 什么时候能放出来让我们听听啊。

陈郁宽沉默了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妈说。

从小到大, 无论他干什么事,他妈总是第一个出来支持, 大学毕业后, 他一心想唱歌, 他妈也是无条件支持。

有时候, 陈郁宽会感觉自己特别愧对父母。

他是家里独子, 这个年纪, 理应让父母在家享受天伦之乐,可他却还在让父母为自己操心。

瞬间,陈郁宽感觉鼻尖有点酸。

他喉结滚了下,说:妈,我不想唱了。

怎么了?是不顺利吗?他哑着嗓子嗯了声。

那边默了默,妈妈安慰道:没事,不想唱咱就不唱,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儿子这么优秀,失去了是他们的损失。

陈郁宽笑了声,声音有些疲惫,妈,你可真看得起你儿子。

这怎么啦,我儿子就是天下第一棒。

说完,她沉默一会儿,然后语重心长道:妈妈教书育人一辈子,总是跟人讲道理,如今,有些话也得跟你说说。

郁宽啊,我们不反对你追求梦想,我和你爸认为年轻人就该出去闯,就该去追自己想要的,哪怕摔的头破血流也是人生的经验。

可是啊,跟头摔多了你也要自己想想原因,到底是路的问题还是自己走路的问题。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有谁说追梦路上就一定是一帆风顺的?遇到点困难很正常,你看人家科学家发明个电灯泡不也是得经过上千次的试验嘛。

儿子,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如果累了,可以停下来歇一歇,但是绝对不可以轻易说放弃这两个字。

就像你喜欢唱歌,你大可以先把这件事放一放,换换心情做点其他事儿呢?你要知道,梦想不单单需要努力,有时候一个机遇或许更重要。

有句话说的好啊,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这世上千里马有多少,你敢说自己有比他们更努力吗?你敢说自己有比他们运气更好吗?如果没有,那你就再等等。

儿子,相信妈,老天不会辜负苦心人的。

陈郁宽安静听她说完,笑了笑说:妈,您可不愧是老师,都给我听激动了。

那是,曲女士毫不谦虚道,你妈当年演讲比赛可是第一!陈郁宽笑了声,没说话。

所以懂了吗?答应妈妈先别放弃,再等等?嗯。

挂断电话,陈郁宽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把唱歌这件事当成人生的首要目标,他把自己的全部心思倾注于此,所以在面临失望时才显得如此脆弱。

梦想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生活的全部。

他或许应该像他妈刚才说的,停下来歇一歇,看看别的风景。

*寒龄最近在准备月考,高二下学期,学校里每一个月就会组织一次。

她最近为了陈郁宽的事有点分心,上课总是走神。

这天大课间,别的同学都出去活动,她坐在教室里整体错题。

这时,桌洞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眼,居然是陈郁宽发来的消息。

迫不及待地点开。

陈郁宽:[想明白了。

]陈郁宽:[活过来了。

]寒龄瞬间明他她说的是哪件事。

她回复道:[真的吗?][那心情好些了吗?]陈郁宽:[好啊。

]陈郁宽:[特好。

]寒龄:[......]寒龄:[真的吗?]寒龄:[我怎么感觉......]陈郁宽:[感觉我精神有问题?]寒龄:[......嗯。

]陈郁宽:[很好/大拇指。

]陈郁宽:[背后说老板神经病,扣半个月工资。

]看到熟悉的扣工资,寒龄有点信他是真好了。

寒龄:[真好了吗?]陈郁宽:[不信周末来看。

]寒龄:[好!!]退出微信,寒龄摁灭手机,心情松快了不少。

正恍神中,桌子被人轻轻敲了下,寒龄抬头,发现是宋嘉。

她面色犹豫,寒龄......怎么了?宋嘉:我想跟你说件事。

寒龄:什么?宋嘉看了看门口,拉了张凳子坐下,凑近她,小声道:最近于浩身边的那几个人一直在缠着我,他们说想让我告诉你一声,说是于浩想跟你道个歉,让你给他个面子。

如果不给的话,他们每天都会来。

寒龄抬眼,扯了下唇角,道歉?宋嘉:不用脑袋想都知道他们是不可能道歉的,那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啊!而且我看最近他们一群人又在缠着宋青炎,你说他会不会又被欺负了?可能。

寒龄看了看她,你呢?他们有欺负你吗?宋嘉摇摇头,没有,顶多就是说两句难听的话。

这群人真是太可恶了,我们去告诉老师吧!没用,寒龄说,他们没打架也没干什么事儿,不会管的。

正说着,教室门口出现了几个男生,几个人凑在一起,吊儿郎当地冲寒龄喊到:龄姐,给个面子吧,我们浩哥想跟你道个歉,以前多有得罪。

别骗人了你们,宋嘉喊道,你们怎么可能道歉!哎呦,浩哥是真想跟你道个歉,一个男生说,我们浩哥说了,他以前知道错了,就是想当面给你赔个不是,给个面子呗,两句话的事儿。

哦对了,浩哥还说了,你要是接了他的道歉,他保证以后都不欺负那瘸子了。

宋嘉:那你让他过来道歉啊!麻烦你走一趟吧,给我们浩哥留点面子。

看她没有出来的打算,男生又说:你他妈也太清高了啊,道歉都不听啊,这样,不如我让小瘸子来喊你?宋嘉:你别太过分!我们过分什么啊,就想让你去听个道歉。

宋嘉:你们......好啊,寒龄站起来,道歉是吧,我听。

宋嘉忙拽住她,用眼神示意,小声道:你疯啦,他们肯定不会道歉的!寒龄安抚性地看了看她,说:去看看他玩什么花样,我五分钟不回来,就去喊老师。

说着,她视线在桌上搜寻一圈,拿上了刚才画图的那个圆规。

寒龄把圆规装进口袋里,出了教室。

走吧,几个男生闲闲道,浩哥在我们教室呢。

寒龄跟着他们去了教室,宋嘉不放心,悄悄跟在了后面。

到了教室门口,那几个男生推开门,请吧。

寒龄看他们一眼,没动。

进去吧你。

突然被人猛地一推,她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人推进了教室,接着,门被关上。

空荡的教室扬着尘土,寒龄手伸进口袋,攥紧了手里的圆规。

这时,于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不挺牛的么,来啊,接着牛啊。

寒龄不等回头,就被人抓住了头发,于浩狰狞的脸近在咫尺,操,你他妈还敢指老子脖子,真当老子吃素的啊?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也敢跟我叫板?!寒龄手向后抓住他的手腕,想挣脱,可男女力量相差太大,她挣不开。

她被于浩拽着头发往后拖。

危急关头,寒龄忽然低声开口:我错了。

身后的人定住,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我错了,寒龄语气诚恳,那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哈哈哈哈,你他妈在跟我道歉?你寒龄居然在跟我道歉?!寒龄低声嗯了句,说:是我不对。

哈哈哈哈,你他妈的也有今天,这样吧,你跪下给我道个歉,我就接受,怎么样?寒龄:可以。

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痛快,于浩愣住,手上忘了使力。

寒龄瞅准时机,一个转身面对着他,手抓紧他的手腕,向下压,同时对着他的裆部就是一脚。

瞬间,于浩松手,跪倒在地哀嚎。

寒龄手抓着他的头发,砰一声撞上旁边的桌子,居高临下道:道歉?下辈子吧。

于浩痛苦地哀嚎,跪在地上说我错了我错了。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拿起桌上的一本厚字典朝寒龄扔去,她躲避不及,字典正中额角,当即就有血流了下来。

寒龄大脑发懵,勉强扶着桌子站定。

于浩:去死吧!!血顺着额角往下流,寒龄抬手轻轻一擦,轻声道:你完了。

下一秒,她猛地抓住于浩的头发,想把他往地上撞。

这时,门外传来宋嘉的声音:寒龄,你没事吧,我告诉老师了,老师马上就来!寒龄动作一顿,慢慢松开抓他头发的手。

接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圆规,用带尖的地方抵住他的脖子,语气平静道:这事没完。

说完,她走到教室门口,猛踹一脚。

开门。

门颤颤巍巍地被打开。

寒龄擦掉眼角处的血,一脸平静地往外走。

门外的宋嘉看她出来,忙跑过去,在看到她手上的血渍时,惊呼道:哪儿受伤了?!为什么会有血!没事,寒龄头有些晕,摔的。

走,去医务室!宋嘉拉着寒龄就走,还不忘对门口给于浩看门的小弟说,你们等着!寒龄被宋嘉带去了医务室,路上,宋嘉说自己根本没喊老师,只是听到里面有声音故意这么说的。

他打你了吗?怎么会流血的,要不我们告诉老师去医院吧。

没关系。

到了医务室,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问她们怎么搞的。

寒龄说,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索性伤的不严重,只是皮外伤,不用缝针。

简单处理一下后,寒龄在床上躺了躺,不晕之后回了教室。

当天刚好周五,放学后,寒龄要去找陈郁宽。

宋嘉这时候过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寒龄边收拾东西边说,我没事。

我怕于浩再找你麻烦。

不会,寒龄说,他今天还爬不起来。

宋嘉看了看她,犹豫着问:寒龄,你刚才都不怕吗?怎么这么淡定。

怕。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身边没有会保护她的人。

寒龄忍着头疼去找了陈郁宽。

刚进店里,陈郁宽就看到了她,他明显心情不错,冲她招招手,这儿呢。

寒龄走过去,微微偏头挡住自己额角的纱布。

可陈郁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头怎么了?寒龄下意识伸手去挡。

别动,陈郁宽抓住她的手,我看看。

他轻柔地拨开她的头发,看到了额角处的伤口。

怎么弄的?陈郁宽皱眉,低声问。

摔的。

说实话。

寒龄不再坚持,坦白道:被人打的。

谁?陈郁宽眉头皱得更深,同学还是混混?寒龄:不是混混。

陈郁宽:同学?寒龄:不算同学。

又是因为路见不平?寒龄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没有原因。

陈郁宽眉头紧锁,医院去了吗?寒龄:在学校医务室看过了,没什么事。

都流血了还没事?陈郁宽拉起她胳膊,去医院。

不用。

他声音低了几个度,我说用!寒龄被陈郁宽带去了医院。

所幸医生也说没什么事,简单消了下毒,重新包扎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陈郁宽很沉默,一句话都没说。

寒龄小心翼翼道:你在生气吗?嗯,陈郁宽目视前方,声音低沉,生气。

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我没生你气。

寒龄:那你......陈郁宽:我生打你的人的气,那人男的女的?寒龄:男的。

行,陈郁宽忽的冷笑一声,男的打女的是吧?最近是不是有考试?寒龄:嗯。

先好好考试,陈郁宽说,别为这事影响心情,等考完试。

寒龄:什么。

陈郁宽:给你报仇,我倒要看看谁活腻了,敢打你。

寒龄微愣,她眨了下眼睛,看向陈郁宽:你......要给我报仇?是,陈郁宽目视前方,面不改色道,我要让那玩意给你跪下道歉。

作者有话说:下章很精彩哦~明天记得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