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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最后的阴阳先生8

2025-03-26 06:33:11

李建国,男, 四十九岁, 现在还是光棍一个。

他和邻居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整天独来独往的,人不爱说话又阴沉,邻居们好像都不太待见他。

关山州趁着说话的间隙,叫了两碗牛肉面, 他在一个保洁公司上班,不过十天前辞职了。

我去他公司打听了下, 据他公司的人说, 他辞职前好像整个人就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怎么个不对劲法?林喻顿时来了兴趣。

听他公司的人说, 他那段时间脸色很差,整个人精神有些恍惚,做事情也出了很多差错, 被上司骂了很多次。

而且更让那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还在李建国身上发现了一支口红。

口红?关山州看着身面前穿着工作制服的中年男人, 眉尖微蹙, 你怎么从他身上发现口红的?那口红是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 被我捡到了。

那中年同事得意洋洋的说,但当他看见对面这个显得很高级的年轻人后, 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所以我想他是不是和哪个女人产生了纠葛,毕竟他这个老光棍没碰过女人,所以一沾上, 就容易陷得有点深。

他这样,肯定是被坏女人骗了。

那同事煞有其事的说。

那他辞职时有什么异样吗?关山州脸上的表情没有生起一丝波澜。

面色很憔悴,可能是生病,也可能是被坏女人榨干了,谁知道呢。

那同事十分凉薄的说,反正他辞职,我没觉得意外。

这样。

关山州表示了解的点点头。

那个,老李他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来问他的事情?那同事看着关山州俊美冷淡的脸孔,有些怯怯的问。

不知道的别问。

关山州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递了过去,神情冷漠。

好的好的,不问不问。

中年同事忙不迭的接过钱,用指尖感受了厚度后,顿时咧开了厚厚的嘴唇,露出了被烟熏得黑黄的牙齿。

嗯,这么说李建国和一个女人有纠缠?林喻听了关山州的讲述后,脸上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神情。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但是据李建国的邻居说,他没有看见李建国家中有女人出入。

有可能是看漏了,也有可能另有隐情。

林喻捧着凉茶,小啜了一口,那我来说说我在派出所打听到的事情吧。

据警察说,李建国是自杀的,上吊自杀。

不过,他吊死的地方不是那房子里任何常规的地方,不是浴室,不是卧房,而是大门口。

大门口?关山州表情有些古怪。

对,就是大门口。

林喻摩挲着茶杯,表情微妙,不只是警察,周围的邻居们也都看见了。

两位客人久等了,大份牛肉面,请慢用。

正当气氛有些沉重时,服务生出现了,他将两大碗牛肉面放在桌上,笑眯眯的招呼道。

谢谢。

林喻看着油晃晃红亮亮的牛肉汤面,吸了吸鼻子。

夹起一筷子面,林喻一边吸溜着面一边说道,这家店的面很好吃,有方便面的味道。

关山州也夹起面,尝了一口:是不错,不过没有你做的好吃。

林喻眼睛弯了弯:那我接着说。

邻居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李建国门口有只花狸猫一直在叫,他们觉得奇怪就去敲门,结果发现门是虚掩的。

一拉开门,邻居就看见了吊死在大门口的李建国,两条腿还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林喻夹起两根面条,在空中微微晃动,就像这样。

关山州:……估计吓傻了吧。

吃了块牛肉,关山州眼神发直的看着林喻将那两根面塞进嘴里,有些感慨的说。

吓得摔在了地上,还去了趟隔壁医院门诊部。

林喻语气也有些难以言喻,发生了这种事,邻居当然就报警了。

所以我们来的时候,才会看见这么多的警察。

对。

林喻说到这里,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而且据法医尸检报告,李建国死亡的时间是凌晨两点,确实是自杀无疑,不存在任何他杀的可能性。

凌晨两点?关山州听到这里,表情也严肃了起来,那就意味着,他是我们走之后,一个多小时内自杀的。

嗯。

林喻把最后一根面条吸溜进嘴里,若有所思的说,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纸人说的话吗?有人,坐着,黑的?关山州若有所思的说,这和李建国的死有关?昨晚隔着门,我确实听见了女人唱戏的声音。

林喻想起昨晚,他隔着老旧门板,听见的尖细女声。

那声音凄婉哀怨,正合着磁带播放的戏曲,轻轻哼唱。

如果李建国上吊自杀了,那么,那唱戏的女人去哪儿了呢?林喻闭上了眼睛,他仿佛看见了一个黑暗的屋子,有人坐在桌子前。

身躯歪扭,旗袍艳丽,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她白脸吊眼,正披头散发的坐在黑暗中,哼着戏曲勾着面。

突然,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女人身体一僵,停下了勾眼描眉的动作,也立马按下了收音机的按键。

然后,她慢慢的,如同木偶人般转过了脸,那张脸……林喻猛然睁开了眼睛:关山州,我们今晚去探访李建国的家如何?今晚去探访李建国的家?关山州瞬间明白了林喻的意思,他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但还是同意了。

子时刚过,林喻和关山州便和昨晚一样,出现在了这座大楼的楼道口。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楼道的灯闪烁着昏暗不明的光。

啪嗒啪嗒,在寂静而昏暗的环境中,两人一直爬上了四楼,径直走到了李建国的家门前。

这座楼今天走了好多人。

林喻打量着老旧的大门,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手枪。

出了这种事,难免觉得晦气。

关山州轻轻揭下门上的封条,平静的说,他们先是离开去亲戚家或者旅店住几天,接下来大概就是琢磨着卖房了。

也对,毕竟是凶宅。

林喻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缓慢的转动了起来,死得这么诡异,怕是要让这里的左邻右舍没法安心入睡了。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

林喻拉开了门,跨进了这所房子,关山州紧随其后。

在跨入的刹那,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和淡淡的臭味扑面而来,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这里的磁场真糟糕,林喻皱了皱眉,打开了手电筒。

在手电筒明亮的光圈下,少年静静的打量着这所主人已经逝去了的房子。

据说房子是活的,它们会记录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一言一行,从出生到死亡,从欢笑到哭泣,再到每一分每一秒的呼吸。

这是所老旧的房子,家具也很破旧,仿佛蒙上了一层旧时代的暗影。

白粉剥落的墙面,痕迹斑驳的木桌,映着大红喜字的开水瓶,掉漆严重的搪瓷杯,泛黄的报纸杂志,还有客厅里那堆积得满满当当的杂物。

看得出来,居住在这里的主人生活得极为邋遢,过得很是落魄。

林喻打着手电筒,在这所小房子里转了一圈后,最后走进了主人生前的卧室。

他的目光从那些凌乱的物品上扫过,最后直直的落在了床边小桌上的,某一件物品上。

那是一支口红,和这所房子格格不入的,时下正流行的口红。

紧挨着口红的,是一个灰不溜秋,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磁带的收音机。

林喻看着口红和收音机,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那个女人昨晚就坐在这张桌子前。

她坐在黑暗中,在桌子前唱戏化妆。

那么,那个时候李建国在哪里?他是在床上躺着,还是在大门口站着,正在为上吊自杀做准备?这里阴气好重。

关山州转着手电筒,有些不悦的说,凉飕飕的,净往脖子里钻。

阴气很重?林喻愣了一下,他除了感觉不大舒服外,并没有过多的感觉。

难道……林喻将目光落在了手上的那串黑色的手串上。

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林喻走到了床边。

在关山州惊愕的眼神中,他掀开了李建国的床单。

看着那黑幽幽,仿佛隐藏着某种可怕怪物的床底,林喻将手电筒咬在了嘴中,压住心中的恐惧,矮下身体,毫不犹豫钻了进去。

林小喻,你在做什么?!看着林喻钻进了死者的床底,关山州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惊呼。

林喻充耳不闻,如鱼般钻进了床底。

喘了口气,他一抬头,正好与一双幽幽的眼睛对上了。

要不是嘴里还咬着手电筒,林喻差点叫了出来。

不过就算没有叫出声来,林喻的呼吸还是急促了起来。

那双眼睛的主人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喵——那猫叫唤着,很快从床底窜了出去,轻盈的消失在了黑暗中,不知所踪。

花猫!密切关注着床底动静的关山州,看见从床底窜出的黑影后,快速的将电筒照上那道黑影。

虽然黑影窜得很快,但关山州在一瞬之间还是瞧见了黑影的真面目,那是一只花狸猫。

听到关山州的低呼,林喻终于放下心来,开始认真在床底摸索。

在手电筒的光圈中,他发现了一些散落的衣物和落在床柱旁边,混在厚厚的灰尘中的,一些黑色的灰烬。

林喻捻起灰烬,凑在鼻端,一闻之下,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灰烬有种特别的腥味,闻起来十分刺鼻,和他母亲床下的灰烬,是同一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