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吓人!系统趴在屏幕上,看着林喻和关山州在凶宅中的经历后, 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哥哥,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怂。
丁虹翘着脚, 一边吸着烟,一边鄙视的看着它。
你闭嘴。
系统a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丁虹一眼,眼中含着泪花,声情并茂的控诉道, 我不是你哥。
看着美少年穿着萝莉裙眼含泪花的样子后,丁虹的眼眸变深了。
他将烟狠狠的捻熄在水晶烟灰缸里, 笑着说道:哥哥, 跳脱衣舞吧, 我想看。
我不,我已经跳过了!系统惊怒交加。
丁虹一打响指,煽情的音乐开始播放。
他拉了拉裙角, 诱哄道:哥哥,边跳舞边看视频, 就不会害怕了哟。
我保证。
可惜我并不相信变态的话。
系统a并不上当, 它抱着手中的视频播放器, 警惕的看着丁虹,身上亮起了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线, 看起来宛如一只小刺猬。
丁虹看着它那个防御的姿态,低下头,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
他叼着烟,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浮的笑:我逗你的, 你居然还当真了。
傻瓜。
白色的烟雾徐徐升起,模糊了丁虹的双眼,也遮挡住了他眼中如同人类般的所有情绪。
在黑黝黝的床底,少年仍在继续着自己的行动。
抹了抹手中的灰烬,林喻将头转向了那一堆扔在床下的衣物。
他用手抓起衣物,在钻出床底的同时,也拖着将衣服带了出来。
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稀薄的灰尘,林喻拿着手电筒,对准了地上的衣服。
用手电筒照了一会儿后,少年蹲下身,开始在衣物堆里聚精会神的翻找。
怎么了?关山州看着林喻蹲下身翻找衣物的情景,也跟着蹲了下来。
你看看这些衣服。
林喻将衣服一一摊开在地面上,展示在关山州的面前,看出了什么没有?女人的衣服。
关山州看着地上的那些女式的内衣还有裙子什么的,一针见血的说道。
既然是女人的衣服,那他为什么要扔在床下?林喻将其中一条裙子放在地上展平,若有所思的说,衣服是完好的,没有破损。
没有扔的必要。
会不会是前女友的衣服?关山州笑着说。
李建国是光棍。
林喻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他有前女友这回事,那么他的左领右舍应该都会知道。
不要小看这种老式住户的消息灵通程度和单身很久以至于被人嘲笑的人,交到对象后想要扬眉吐气炫耀的心情。
关山州:……有道理。
那这衣服是不是属于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女人的?关山州看着这些做工粗糙的衣服,猜测道。
关山州,你看见鞋了吗?林喻突然站起身,握着手电筒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走动了起来。
什么鞋?关山州看着林喻转来转去的身影,有些疑惑的说。
女人的鞋,你帮我找找看。
打着手电筒将这个小小的屋子转了个遍后,林喻停下了脚步,他表情复杂的对关山州说:没有女人的鞋。
是没有。
关山州配合着林喻也将这个屋子翻找了遍,但他也只看见了男人的鞋,女人的鞋他一双都没有发现。
不过这也不奇怪吧。
关山州对林喻这思虑过度的样子有些不解,女人走的时候顺便将鞋也穿走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而且这个屋子,看起来也不用脱鞋。
不对。
林喻直勾勾的看着那堆衣服,直摇头,不对。
有哪里不对,林喻抚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思索了好一会儿后,将手电筒调了个方向,朝大门口射去,明亮的光圈映在了门框处。
这门框,也是李建国上吊自杀的地方。
不过这门框现在空荡荡的,绳子和李建国的尸体一并被警察收走了,只有他垫脚的那张塑料凳还在,被警察摆放在了墙脚。
李建国为什么要自杀?他在自杀那刻到底想的是什么?林喻看着那空荡荡的门框,心中的思绪如同浪花般不断翻滚。
林小喻。
关山州看着林喻呆愣的模样,有些好奇的说,你在看什么?关山州,你说李建国他为什么要自杀?林喻的嗓音轻轻的,在这漆黑的屋子里,有种游魂般的感觉,为情所困?债务缠身?生病无望?谁知道呢。
关山州拉过一张板凳坐下,扯了扯嘴角,满不在乎的说,时间紧迫,没来得及调查。
不过,理由什么的,那是为想要活着的人准备的。
想死的人,即使没有理由他也会去死。
关山州说完后,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半响后,林喻轻声开口了。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凉悠悠的,充斥着古怪的感觉。
他说:关山州,我想要试一下。
试什么?像李建国一样自杀。
少年清澈的声音中,带着难言的意味。
你疯了吗?!关山州从凳子上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气急败坏的说,林喻,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没疯。
林喻转过头,他的面容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诡谲,我需要做这个尝试,证明我的猜测。
什么猜测?关山州板着脸孔暴躁的说。
我觉得那个唱戏的女人还在这个屋子里,只是我们看不见她。
随着他话语落地,一阵凉风夹杂着阴气穿屋而过,将老旧的窗帘撩动得微微晃荡。
幽怨的,唱着咿咿呀呀戏曲的女音仿佛仍在两人耳边回荡。
一个穿着旧式旗袍的女人,似乎正坐在破败的木桌上,晃荡着赤裸的双脚,哼着曲,朝他们露出了诡异的笑。
不管怎么样,我也绝不同意。
关山州面无表情的说。
我坚持。
林喻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关山州,固执的说。
关山州看着林喻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磨着牙,恨恨的说:如果你非要坚持,那就我来。
只能是我,因为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林喻毫不妥协。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关山州终于还是败下了阵来:我会看着你,别让你真的死了。
我不会死。
林喻看着气急败坏的男人,眼神柔和了下来。
你带绳子了吗?关山州看着空荡荡的门框,有些挫败的说,要模仿自杀,也要准备自杀的工具吧。
没带,不过可以用衣服打个结。
看着地上的那堆衣服,林喻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关山州认命的从地上捡起一条裙子,踩着凳子,将它穿到了门框上,末了还麻利的打了个结。
做得真好。
林喻春风满面的看着关山州准备要将他吊死的绳子,由衷的赞扬道。
关山州:……他并不想因为这种丧病的事情被心上人赞扬。
该我了。
林喻等到准备环节完成后,便立刻兴致致勃勃的踩着凳子,将头伸进了衣服做成的绳套中。
就在刚将头伸进绳套中的那一刻,林喻忽然面色凝重了起来。
他凝视着前方,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为什么正对着大门的方向会有一面镜子?林喻这么一说,关山州表情也变了。
他顺着林喻的视线,落在了正对大门的墙上。
在那墙上,确实有一面紧贴在墙壁的镜子。
但奇怪的是,这面镜子明明这么显眼,但是他们之前,就像眼瞎了一样,安全没有注意到墙上的镜子。
这个屋子有古怪。
林喻紧盯着镜子,嘴角扯出了一个古怪的笑,一脚踢翻了脚下的凳子!绳索借着重力,瞬间绞紧了他的脖子!好痛苦!原来自杀这么痛苦!林喻悬空在空中,双手下意识的拉扯着绳子,脸颊因为呼吸困难憋得惨白,但他的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那面镜子!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止境的拉长。
透过镜子,林喻终于看见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原来,这些画面只能在这个角度,在濒死的时候,才能看见。
黑的。
林喻看着镜子中显示出来的画面,在明白纸人话的同时,眼角也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咯吱咯吱,绳套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林喻沉沦在镜子的世界中,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正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绳子断开了。
快要把自己绞死的林喻顿时也从空中落了下来,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咳咳咳咳。
林喻在关山州的怀抱里发出了猛烈的咳嗽声,他捂着喉咙,眼角咳出了泪水。
你这个疯子。
关山州搂住林喻身体的手背青筋暴起,脸上是阴沉到恐怖的表情。
关山州,哈哈哈,关山州。
林喻伸出手指,攥紧关山州的衣服,发出了沙哑的笑声,眼睛中却流出了透明的液体。
他似开心似悲伤,整个人处在一种莫名癫狂的境地中。
你到底是怎么了?关山州咬紧牙齿,强健的身躯止不住的发抖。
他在刚才看见林喻悬挂在空中的样子后,整个人从心脏到四肢,一点点冷了下来。
这沁入骨髓的冷意,让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拔出了背后的刀,将那勒紧少年脖子的绳索切断。
在扑过去的瞬间,少年从空中跌落,像一只漂亮的蝴蝶般,重新落入了他的怀抱。
我看见了真相。
林喻将脸埋在关山州的怀中,滚烫的泪水打湿了男人的衣襟。
什么意思?关山州皱起了眉头。
你刚才用来切断绳子的刀,是不是那把用来执法的刀?林喻的声音从青年怀中闷闷的传出。
是。
关山州坦荡的承认了。
真是锋利呢,咳咳。
林喻沙哑的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你别笑了。
关山州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除了对林喻身体上受到的伤害感到心痛外,大概还存在着一种因为微妙距离而产生的烦躁无措。
关山州,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林喻低着头,突然说道。
是谁?不是别人,正是李建国本人。
少年抬起头,漆黑的凤眼在黑暗的屋子中闪着瑰丽难言的光,因为他有女装癖。
林喻柔软的咽喉,在被绳子紧紧的勒住的瞬间,他从镜子中,看见了活生生的李建国。
这个李建国和已经上吊自杀的李建国不一样,他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的李建国。
在那个世界中,李建国虽然是男性的身体,但却过着女性的生活。
他穿着裙子,丝袜,高跟鞋,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尤其喜欢用口红将嘴唇涂得红艳艳的。
他生活也不富裕,生活在老旧大楼里的,某一处年代久远的公寓中,这个公寓和李建国的小房子一模一样。
但镜子世界中的小房子不是现在这种邋遢的样子,他被主人收拾得分外温馨,看得出屋主人对它很是珍惜。
在那个小房子中,生活着李建国和他的丈夫。
是的,在那个世界中,李建国有个很爱他的丈夫。
那个丈夫虽然收入也不高,但却很爱李建国,模样也长得仪表堂堂,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
他们恩爱的生活在那一所小房子里,周围邻居看他们的眼光不是歧视厌恶,而是温情和祝福。
那个世界的李建国非常的幸福,幸福得让这个世界中,不得不躲在阴沟里的李建国非常的嫉妒。
他爱上了那个世界中李建国的丈夫,他想要取代那个李建国,过上属于他的生活。
他想要穿着漂亮裙子,堂堂正正的走在阳光下,而不是只能可悲的躲在黑暗的屋子里,将自己的秘密藏在床底。
他想要涂着口红,描着眉,尽情的打扮自己。
他不想过这种悲惨的老光棍生活,他想要被男人所爱。
可是他没有办法触碰到那个世界,即使他昼夜不眠的窥视着镜中的生活,窥视得眼珠发红。
但有人告诉了他,有一个办法可以触碰到另一个世界,那就是去死。
只要他能用特殊的方法死去,他就能够取而代之的,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用镜中世界引诱他,并告诉他死亡方法的那个人,长得和我的母亲很像。
林喻垂下眼睛,有些无力的说。
那个人是罗阿姨?关山州大惊失色。
确实是罗阿姨。
林喻神情带着微微的痛苦,不过不是我妈妈,而是我妈妈本族的姐妹。
我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