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九叔叔的话, 君兰只当他是答应了,倚靠在他的怀里环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好半晌后,闵清则声音低哑地道:我还没换衣服。
你等我下,我很快就回来。
他本想着怀里人会将他松开。
哪知她病了依然和往常一样执拗。
闵清则轻声低笑。
虽说好嗯想这样一直一直抱着她,却终究顾及今日去过都察院刑牢。
于是道:你放心,我就在这里换。
不会离开。
听他不会走远, 君兰才迷迷瞪瞪地松开了手。
抬眼看了他片刻, 方才依依不舍地继续躺好。
闵清则扯过旁边的锦被给她盖好, 仔细塞了被角, 这才行至衣柜旁。
打开衣柜,取出干净外衫。
而后脱下现在穿的这一件。
君兰抱着被子静静看着。
九叔叔长年习武,身材劲瘦。
平日瞧着很瘦, 脱下外衫后只着单薄中衣,这便能瞧见他举手投足时透衫可见的紧绷肌肉。
……难怪他力气那么大。
抱起她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闵清则很快地换完了衣衫, 又出门去到别的屋子洗漱。
一切停当后方才转了回来。
谁知推门一看, 小丫头却是禁不住困倦已经沉沉睡着。
而且, 怀里还牢牢地抱着他的被子。
这样抱着的话, 身上就没剩下多少盖的了。
闵清则上前想要把被子从她怀里抽出来。
哪知道她虽未醒,力气却还不小。
被子有大半被她怀里抱着腿压着,禁锢得很牢。
倘若用蛮力硬把它抽出来, 少不得要吵醒了她。
闵清则终是叹了口气止住动作。
他不惧严寒,且甚少去留心这些琐碎事情。
这思明院里统共只放了一个被子而已。
再有其他的,也都搁在了原先他在棘竹院的卧房中。
遣了人回去拿怕是要耽搁不少时候。
闵清则放轻脚步去到书房,把自己宽大的大氅拿来, 小心地盖到女孩儿身上。
大氅温暖舒适。
君兰在睡梦中稍微挪动了下.身子便继续沉睡。
闵清则把将要处理的公务都拿到卧房中,正要翻开卷宗细看,忽地想起一事,走出门唤来盛嬷嬷,让她晚一些等天黑了后去芙蓉院说一声,就道姑娘今日在思明院做活儿累了,暂且歇在这里。
而后他又唤来了蒋夫人,晚膳可曾备好?备好了。
蒋夫人恭敬答道。
闵清则吩咐道:再另外重新准备一些,多些菜蔬,多些粥汤。
蒋夫人领命而去。
*不知是不是在九叔叔的屋子里格外安心也格外舒适。
君兰这一睡,就沉沉地一直醒不过来。
闵清则处理完公事沐浴过后,再去看,她依然没醒。
他担心君兰会饿坏,曾在夜色深浓的时候试着唤了她几次。
无奈她连眼睛都倦于睁开,只挪动身子咕哝了几句便再次睡着。
闵清则探手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
有点点的热,倒也不要紧。
若是不烧起来,或许没有大碍。
他本想着要蒋夫人过来彻夜服侍。
可是思量许久后,终是取消了这个念头。
见她睡着时不知不觉已经挪到了床内侧,他便和衣躺在了她的身边。
虽阖目歇息,但闵清则一直仔细在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生怕她有哪里不舒服了他却未曾发现。
*君兰醒来的时候,天方才微微亮,晨曦的清光透窗而入,给漆黑的屋内添了稍许亮色。
君兰下意识地挪动了下.身子。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声低语,醒了?听到九叔叔的声音,君兰又诧异又欣喜,您怎么在这儿?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正被九叔叔好好搂在怀中。
怪道刚才觉得身上有点重量,让她想要忍不住去翻一翻身。
君兰羞红了脸,心里不知怎地,却有小小的雀跃与欢喜。
听了女孩儿的问话,闵清则薄唇紧抿,好半晌后淡然道:我看你不适,陪你一会儿。
然后这一会儿就无限扩大,成了一整晚。
君兰环手抱住他,轻声说道:谢谢九叔叔。
刚才她稍微一动他就立刻察觉,继而醒来。
可见对于她的病情,他十分在意。
两人相拥半晌后,闵清则深觉不能再继续这样抱着她在床上了。
不然的话,指不定他想做些什么来。
闵清则斟酌着寻了个借口:我有个东西需得起来看一下。
你在这儿好生睡着罢。
君兰忙松开手,歉然地应了一声,都是我不好。
怕是耽搁了九叔叔不少时候。
按理来说,九叔叔起来后会先去习武,然后再用早膳。
现下显然是打乱了他的生活规律。
听她这样客气,闵清则心里不好过,声音不由拔高了点,这怎么算耽搁?你若是不适,尽管来寻我。
探手抚了抚她的额,觉得温度低一点了,好似与平日的温度差不多,就问:好点了么?需要不需要叫大夫来?不用。
君兰动了动身子,我觉得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她这是大实话。
说来奇怪,不过睡了一觉而已,的确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虽然小腹隐有坠着的感觉,却没昨儿下午那么难捱。
左右睡得太多没法再睡下去了,君兰索性跟着九叔叔一同起了身。
闵清则不太放心,亲自给她拿了温水来洗漱,又陪着她用过早膳。
见她吃了不少东西,这才放心稍许,相信她身子大好了。
不过,早膳过后两人突生分歧。
君兰想要去学堂。
闵清则不肯。
洛家与这儿并不近。
既是身体不舒服,又怎能随随便便劳累奔波?闵清则的态度很是坚决,不准随便乱跑,在家里好生歇着。
君兰没料到他这么大反应,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句该去上课了,他就严厉反对。
忙道:我现在已经好了。
不成。
闵清则看着她尚还有些发白的脸色,坚定道:在家里休养几天再说。
说着就要走出门去。
君兰拉着他的衣袖不松手。
闵清则驻足,回头看她。
她低着头望着他锦靴上的金丝绣纹,轻声道:可我想去。
闵清则唇角紧绷不说话。
君兰晃了晃他的衣袖,软声软语地说道:我想去。
侯夫人好不容易给了我这个机会,才刚两天就告假,这也太对不住她了。
更何况,学堂里有明薇和青渝一起玩,我很开心。
她提到那两个女孩儿的时候,声音愉悦轻快。
显然所言非虚。
想到她往年的时候都镇日闷在宅院里,如今乍一得以出去,心情转换下倒也不错。
闵清则原本坚定的态度终于有所和缓。
君兰看他神色松动,忙好声好气地继续和他商量:我保证一旦觉得不舒服就立刻回来,好不好?今天的课程并不难,都不用来回走动的。
而且下午不用上课,只半天时候就可以。
好半晌,九叔叔都没有回答她。
君兰有些气馁,不敢抬头看他,垂眸看着自己脚前的两尺地,轻声道:青渝请我今日去她家做客,尝尝她母亲做的点心。
这事儿我早就答应了青渝,所以,我想要去上课,也想要去她家做客。
昨天在回来的马车上,洛青渝还问过她,明天能不能去。
她说,一定会尽量去的。
君兰忐忑地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有什么不妥都会和长灯说。
到时候我过去,好不好?闵清则默默看她。
许久后,问道:你说的就是那个送你回来的洛家姑娘?刚才两人用早膳的时候,君兰和闵清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提到了洛青渝昨儿送她回来的事情。
君兰嗯了一声。
那就去罢。
今日让长灯为你驾车。
如有任何不适,都可以和他说,我会尽快赶去接你。
闵清则知她甚是重情义,若旁人的邀请她或许会推拒,这姑娘待她不错,此邀请她定然尽力赴约,只能轻叹道:记得早点回来。
*洛青渝看到君兰出现在学堂里,甚是惊奇,也甚是开心。
只不过今日君兰来的稍微有些迟,所以两人根本来不及说话,就当先上了课。
今日的课一共有两门。
下午上课的先生告了假回老家过年,如今不在京中。
所以上午的课程完结后女学生们就可以归家。
洛明薇想要邀了君兰去侯府做客,洛青渝在旁挽着君兰手臂道:闵姑娘答应了跟我去玩。
你这可是晚了一步。
洛明薇知道君兰和洛青渝感情好,也不介意,笑着说道:那好。
改天君兰再去寻我顽吧。
几人一同走到了西苑门口,各自离去。
原本从这儿到洛青渝的家步行就能走到,但是君兰身体刚刚好一点,徒步而走实在不太适合。
两人索性坐了君兰的小马车往那边赶。
下了车子,老管家迎上前来,看到君兰,欣喜道:这位是闵姑娘吧?夫人念叨好久了,盼着您来,又说姑娘也不知身体怎样了能不能来。
这不,刚才还问了老奴一声呢。
娘的点心准备好了么?洛青渝笑问。
早就备好。
就等姑娘们了。
洛青渝家只有两进院子,占地不大,与君兰独自在思明院的那一进差不多。
人口也简单。
除去洛父洛母还有兄妹俩外,只一个老管家,两名小厮,两个丫鬟,再两个粗使婆子,一名车夫。
洛父原是从八品的翰林院侍诏,得了远宁侯府的照拂方才慢慢地升至从七品翰林院检讨。
官职不大,养足一家人足矣。
生活虽清贫了些,却其乐融融。
见到君兰过来,洛母纪氏亲自迎了出来。
原听渝姐儿说姑娘身子不适,还怕您来不了,想着做了点心给您送道家里去。
却不曾想您亲自来了。
纪氏说着,用身上系着的围裙擦了擦还沾着水的手,请君兰入内,姑娘喜欢吃什么茶?我让人泡去。
君兰笑道:不必如此客气。
我专程来吃点心的。
那怎么成。
纪氏有些着急地说道。
她将近四十的年纪,身量不高,微胖。
手上耳上未有任何点缀,只头上插了根赤金簪子。
簪子的样式有些老旧,显然是用了多年。
纪氏比高氏年纪略大一些,因着笑容和蔼亲切,瞧着倒是比高氏年轻许多。
洛青渝笑嘻嘻地拉了纪氏往里走,说道:娘,你不用着急。
君兰不会跟我客气的。
她今日专程来吃点心,若是塞了太多的茶,那点心怎么吃?纪氏听后笑了,点了点洛青渝的额,就你歪理多。
看君兰在旁抿着嘴笑,不是难以相处的性子,纪氏终是放心许多,释然地道:那好,我就去把点心端来。
姑娘尝尝看。
*洛青渝和君兰一同在屋子里等纪氏。
屋中干净整洁,并未燃香,也没有生火盆。
洛青渝歉然地道:现下炭火有些贵,不好买。
屋里有些凉,倒是害你受冻了。
怎么会。
君兰笑道:我正觉得刚才在学堂里闷了一上午难受得紧,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样清新的空气,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语毕,她举目环顾四周,视线定格在了墙上的山水画上。
说实话,那画算是中等偏上。
不过旁边题诗的字却着实精妙。
这字可真是漂亮。
君兰忍不住叹道:是谁所书?洛青渝自豪地道:我娘。
我娘小时候曾经跟着她姑母学过字。
怎么样?不错吧。
洛夫人?君兰记起来洛明渊说的那些话,记起来纪氏的姑母正是何大学士之妻,不禁多看了几眼,由衷赞道:当真是一手好字。
听我娘说,她姑母的字那才叫好呢。
只不过没机会见到就是了。
说起这个,洛青渝的语气很是惋惜。
君兰道:何夫人?嗯。
即便没有旁人在,提到她,洛青渝也小心地压低了声音:何夫人的字,武宁帝已经让人尽数焚毁了。
找不到。
找不到。
自打听到何大学士的事情后,君兰就忍不住地想要继续探究。
苦于没有途径罢了。
现下听闻何夫人有关的事情,她终是按捺不住,轻声问道:青玉,何大学士与何夫人,是怎么样的?洛青渝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她们这个年纪的人对这对夫妻如此感兴趣。
毕竟是家中长辈,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倘若旁人问,她还不一定回答。
可现下是君兰问,她没有多犹豫就道:我听说他们夫妻俩感情很好。
当初姑祖母名满京都,求娶的人不知凡几。
以她的家世和品貌,进宫去也不是不行的。
但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选择了嫁给刚进翰林院不久的何大学士。
两人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直到何家出事,几十年来从没红过脸。
何大学士也一直未曾纳妾,甚至于没有通房。
她口中的姑祖母,指的正是何夫人。
君兰听后有些发怔。
想到二老爷口中谦和宽厚的何大学士,再听到他们夫妻二人的故事。
总觉得当年那件事情有些不对劲。
对感情都能坚守几十年如此忠贞的人,果真是能够谋逆叛国的么?这时候笑语声从外传来。
琉璃和另外一个丫鬟端着盘子进了屋。
洛青渝邀了君兰一同净手,尝尝看,我娘特意做的栗子酥和绿豆酥。
这两种点心用料都简单且不贵,但是经由纪氏的手做出来,却酥软可口。
君兰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纪氏看她当真喜欢,高兴极了,让人把剩下的都包了起来,非要君兰带走不可。
君兰却之不恭,感激地收下。
眼看着再不回家的话就要耽搁了午膳,君兰起身告辞。
纪氏留她在家中用膳。
虽然她们邀请得真心实意,但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否点心吃的有点多,君兰隐约觉得小腹的不适感重新浮了上来。
她保持着微笑说道:改天我再来叨扰。
如今怕家人担心,需得回去歇歇了。
昨儿她晚上生病的事情,纪氏和洛青渝都知道。
两人就不再坚持,送了她上马车。
*归去的路上,君兰催促长灯快些走。
长灯不肯,爷说了,车子若太快的话,姑娘怕是身体会不适。
需得慢些行方才妥当。
之前去上学的时候之所以会卡着点才到,也是因为长灯不愿把车子驶快。
君兰无奈。
下腹的不适感越来越重,她不愿九叔叔担忧,就没与长灯说。
只能自己咬着牙硬撑着。
想到刚才在洛家时初时没有事情,思量着呼吸到新鲜空气能够好受许多,她就把车窗帘子掀开了一点点。
一来空气好些,二来还能看看外面的景色分散下注意力。
瞧了几眼后,她发现外头的景色和以往不同。
想必长灯是择了另一条路而行。
就在这个时候,君兰看到了旁边有一家书坊。
因喜欢看书,她往那边多瞧了几眼。
顺便又看了看书坊的名字。
因为刚才车子经过的时候她只顾着透过窗户看书坊内部的样子了,等到要瞧名字的时候,车子已经前行了一段距离,大门上匾额的字就有些看不清。
于是她往旁边望了过去。
好在旁边还挂了个幡,上面恰好有名字。
正是抷书而记四个大字。
今日的风有点大,长幡随风摆动,不时地折起又落下,来回翻转。
君兰侧头看着幡上的几个字,隐隐觉得这个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觉得眼熟。
*回到思明院后,君兰哪儿也没去,甚至于蒋夫人备好的午膳她都没有吃,只简单换好了衣裳就一头钻进了九叔叔的卧房里,躺倒再不肯挪动。
蒋夫人暗惊。
虽然姑娘说了自己没有大碍,不用告诉九爷。
但蒋夫人生怕姑娘有甚不妥,就让长灯去了趟都察院,把此事禀与九爷。
没多久,闵清则骑马而至。
他片刻也不敢耽搁,径直回了屋中。
屋里,女孩儿缩成小小的一团,正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似是冷得狠了,又似是疼得狠了。
闵清则心疼万分,三两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轻轻搂着她,低声唤道:丫头?怎么了?君兰正因着小腹的不适感而痛苦难耐。
听闻熟悉的温和声音,方才缓缓睁开眼。
看到九叔叔关切的眼神,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刚才明明能忍住的疼,现在千百倍的厉害起来。
我难受。
君兰弱弱地说着,想到九叔叔这个时候还不到下衙时间,万分歉然,是我不好。
若我不坚持着要往外跑,就不会再次生病,也不用九叔叔回来这一趟了。
闵清则沉声道:这有甚不对的?当时你又不知会遇到此般情形。
再者,你之前答应了她们要过去,如今即便身体不适也要坚持允诺,有何不对?不知是不是病痛中尤其脆弱。
听了九叔叔的话后,君兰几欲落泪。
闭眼强忍住了,方才去看九叔叔。
闵清则恰好起身给她去倒温水。
见到九叔叔走路时衣衫下摆轻轻拂动的样子,不知怎地,君兰就想到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书坊挂着的幡。
脑中昏昏沉沉的理不顺思绪。
她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儿,即便九叔叔叫她她也没理会。
终究是脑中灵光闪过记起了什么。
君兰睁开双眸,看着九叔叔焦急的样子,听他缓声说着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请大夫,却答非所问地道:九叔叔,不知你书房里那两个字是作甚用的?闵清则没料到她突然说起这个。
回想了下,他了然她说的定然是丕己二字,便道:那是一桩案情里供述之人提到的两个字。
和小丫头说起塔鲁之流来,她怕是也不晓得。
闵清则就简短说道:此人曾无意间在他父亲所收密信的落款上看到此二字。
我想不通它们的来历,所以多写了几遍,独自思量。
嗯。
君兰轻轻应了一声。
她生怕自己会忘记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灵感,紧紧抓着九叔叔的手,快速说道:今日我从青渝家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书坊,叫做抷书而记。
闵清则不解,怎么?抷书而记。
君兰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里轻轻写着,抷和记的另一侧,是不是丕己?说完自己刚才想到的,君兰松了口气,连握着手的力气都没了,颓然躺倒床上。
感受着腹中一阵阵的紧缩难受,她闭了眼轻声道:我在车上的时候,那幡一直转啊转。
有时候遮住半边,我就瞧着有些眼熟,便想到了在九叔叔桌上看到的字。
语毕她哂然一笑,不过,那两个字是在开头和末尾。
这样许是太过牵强了些。
没有。
闵清则握了她的手,认真说道:你的想法很好。
我即刻遣了人去和剑轩说一声。
他没料到小丫头这样聪慧,居然能够把这些联系起来。
这是他和卿剑轩想了许久都没有想通的问题。
倘若小丫头想的路子正确,那么……闵清则心中突然有了眉目。
若是在平时,他定然要亲自过问此事。
但现下小丫头难受得紧。
对他来说,小丫头更重要。
这事儿先让剑轩帮忙查一查。
闵清则给君兰塞好被角,大跨着步子出门去寻蒋辉和孟海。
*不多时,闵清则去而复返。
他让蒋辉往五皇子府去一趟,和卿剑轩说起这事儿。
又让孟海去寻大夫。
这才疾步往回赶。
刚刚推门进屋,闵清则就发觉有些不对劲,隐隐地听到了哭声。
闵清则焦急万分,边往床边冲去边急急问道:丫头,怎么了?可是难受得厉害?君兰缩在被子里抽泣,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闵清则大急,也不等她回答了,掀开被子赶忙查看她的状况。
可待到被子打开瞧见床上情形后,他登时愣住。
君兰却哭得更厉害了。
九叔叔。
君兰手足无措紧张万分,小脸上还挂着晶莹泪珠:我这是不是快不行了?想到那触目惊心的红,君兰甚至都不敢去躲看一眼,声音都在发颤,这么多血,我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闵清则静静地盯着她裙子染上的血色,还有床单上的血色,耳根有些发热,轻声说道:傻丫头。
这哪里是病了。
那是怎么回事?君兰的泪怎么也止不住,那么多的血。
闵清则抬指一点点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这是你长大了。
他温声道:女孩子长大了,总会这样的。
看着她娇弱万分的样子,闵清则告诉自己有些事情不能做,也不该做。
可还是忍不住。
他的女孩儿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
内心挣扎许久,他终是微微俯身,极其小心极其虔诚地在她额上落下了很轻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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