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清则发现了编制的小鱼和书册之间的关系后, 时常拿了东西比对着来看。
最终在书册中发现了许多证词之后, 又意外发现了一个地名。
那地方离青州不算远, 约莫有两三日的路程。
因地方偏僻,甚少有人过去。
闵清则斟酌再三,决定亲自往那里走一趟。
依着那个地址,还有不知是何用途的三两处标记, 过去瞧瞧到底有甚人或者物在那里。
因着这趟过去要费些时候,闵清则特意安排好了一切。
临行前,他再三叮嘱君兰, 可曾收好了他给的东西, 可曾记下遇到事情了该怎么办。
记得记得。
君兰一再保证道:我一定不会忘。
生怕九叔叔再说,她一一说道:腰牌收好了, 钥匙也收好了。
倘若遇到事情,要么去五皇子府,要么去都察院。
不行的话就进宫寻人帮忙。
再不妥当, 我就直接在宫里住下, 不出来了。
等九叔叔归家我再出来。
这些天里九叔叔已经把这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
她莫说是背了,就算是倒着说, 也能答得十分顺溜。
闵清则看着她略显无奈的样子,不由莞尔, 抬指捏了捏她的耳垂,低声道:现在就嫌我烦了?往后日日在一起,少不得说的更多。
到时候岂不更烦?君兰一本正经点点头:九叔叔说的有道理。
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现在好生想一想的好。
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万一到时候再后悔,那可就晚了。
闵清则看着她眼中难掩的促狭笑意, 抬指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淘气。
他低低笑着,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想要反悔却也晚了。
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你后悔。
就好生等着我吧。
君兰脸上有点发烫。
不愿被九叔叔发现她的羞赧,顾左右而言他地道:时间差不多了?怕是要赶紧启程了。
海叔,还有甚东西需要准备么?孟海看爷和姑娘在说悄悄话,根本没敢靠近。
如今被姑娘点了名,即便爷的眼神不悦,怎么看怎么都是在暗示他别过来。
但为了给姑娘好生回话,他还是硬着头皮前来打扰。
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即刻就能上路。
孟海说着,心虚地抬头去看爷。
闵清则不说话,只微微垂眸,好整以暇地在旁看着地面。
孟海紧张了。
终于,闵清则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与君兰道:你好生照顾自己。
我很快回来。
虽然刚才是自己把海叔叫了过来,但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君兰发现自己难过极了。
忍不住拉着九叔叔的手,晃啊晃,舍不得松开。
在这一刻,闵清则真想说要带了她同去。
但是想到一路颠簸,又有些不忍心她受这种苦处。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道:你在这儿等我。
君兰点点头。
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九叔叔。
闵清则没有让她送出门去,只让她守在了棘竹院的门口,不让她随便出来乱跑。
走出去离开很远了,闵清则忍不住回头去看,还能望见小丫头倚靠在棘竹院的院门边上,遥遥看着他的模样。
*九叔叔离开后,君兰觉得日子过得慢了许多,也没甚意思。
原本每天起来后都精神头十足,现在却恹恹的想要缩在被子里不出来。
只因她知道,起来了也见不到九叔叔。
九叔叔早就出了京城,不在家中。
蒋夫人看君兰虽然默不作声,却显然是在思念爷,就建议君兰不要总在思明院里待着。
或者是去外头玩一玩,或者是到宅子里去,和十姑娘或者十一少爷他们去玩。
闵书铂已经考上了清远书院。
虽然成绩堪堪擦着书院的要求通过的,但,好歹是通过了。
不管怎样,他以后就是书院正儿八经的学生了。
自打这事儿后,闵老夫人亲自叫了闵书铂和章姨娘到恒春院去。
梨花巷里人丁少,比不得荷花巷里人多。
荷花巷的孙辈们众多,因此,偶尔一个孩子考上了或者偶尔一个孩子考不上,倒是没有太显现地出来。
倒是梨花巷,本就没几个男丁,忽地出一个厉害点的孩子,很是显眼。
所以,孙辈的孩子们能够这样出息,闵老夫人非常高兴。
原先闵老夫人不曾关心过这个庶子的庶子,看到闵书铂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怔愣,有点说不上来的陌生感。
但是这个孩子机灵,又是个性子活泼的,能够主动寻了话题和老夫人讲。
虽然老夫人先前和他并不亲近,如今这样一来二去的,倒是多了点近亲之意。
闵书铂是得了章姨娘的叮嘱,所以刻意和老夫人如此。
其实心里明白,自己若是不努力的话,往后即便有姐姐的照拂,姨娘也过不上舒坦日子。
所以入了清远书院后格外努力,虽然不过几日功夫,却也得了夫子的夸赞。
闵书铂上进了,老夫人待他们就和善了些。
那么底下的人,对章姨娘和闵书铂也客气了许多。
君兰无事的时候再去寻章姨娘,即便高氏不高兴,但老夫人睁只眼闭只眼地默许,高氏也没敢多说什么。
只是,大家表面上和睦了些,高氏心里头窝着的那团火越烧越旺。
——好歹她也是梨花巷的夫人。
旁人竟是无视了她,做些让她难堪和不高兴的事情。
她能不火么?!她最不喜欢的庶子,居然和她最讨厌的老夫人凑到了一起去。
这让她怎么忍!高氏在屋子外面的时候绷着脸面无表情。
一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就气得脸色发青,拂手把桌上的东西给掷到了地上。
犹不解恨,她还想再砸,却被旁边的无双给劝住。
夫人何必这样外露情绪?无双柔声劝慰道:若是被旁人听到了,说到老夫人的跟前,最后吃亏的还是夫人。
倒不如寻了妥帖又安全的法子来行事。
她这样一提醒,高氏高涨的怒意和缓了点。
意识清醒了些后,她忽地想起来无双说的是什么了。
朝着无双瞥了眼,看到无双鼓励的眼神,高氏笑了。
拽拽身上刚才因着发怒而攥紧了的衣角,她朝着屋里的内室行去。
内室是她平日里自己独处用的房间。
平时就连五老爷闵广正都不太来这儿。
毕竟他自己有书房,平时都在衙门,在家中的时候也就书房里处理下事务就该吃饭睡觉歇息了,没什么时间到处乱走。
比起在屋子里闲逛,他宁愿窝在一个地方好生歇着,养足了精神为了第二天的事务而做准备。
因此这个内室里,倘若添了点什么东西的话,闵广正很难留意到。
现下,高氏走到内室之中,所对着的那个东西,闵广正这些天里就没看到过。
这是一尊佛像。
说是佛像,但又不面善,反而五官凶狠表情带着煞气,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佛。
不过,高氏见到它后反而十分欢喜,拿着香好生拜过,这才松了口气,笑眯眯地把红色的缎子重新盖在了它的上面。
而后,把它放在了壁柜的一角,上了锁。
这东西是大嫂送给她的。
大嫂说过,原先求佛求佛,求的是那和善的慈悲为怀的佛。
但,求了那么多年,有什用处?也不见佛祖偏爱她们半分。
所以,倒不如求这个佛。
这虽然看上去邪了点,但十分灵验。
譬如邓氏,虽然六姐儿的事情不顺利,可那是在拜这个佛之前的事情了。
所以即便六姐儿境况不太好,那也不是它没保佑到。
邓氏说,自打请了这尊佛进她自己的院子后,院中就风平浪静,荷花巷里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牵连到她的身上。
不仅仅是坏事避免碰到了,就连好事也接踵而来。
这不,前些天闵老太爷想要让人出去置办东西,原打算的是让二夫人陈氏去。
谁知道事情就那么巧,陈氏的娘家有点事情需得赶回娘家去,根本顾不得。
而家中其他几位夫人也是各有各的事情。
要不然剩下的那几个就是年纪太轻,老太爷不会把事情交给她们去做的。
如此一来,最终采买的事情就落到了邓氏的头上。
邓氏也因着这一趟出门,悄悄自己留了点后手,攒了足足二十多两银子出来。
这么多!高氏听闻后既羡慕又惊叹,怎么那么多!邓氏微笑道:家中那么多人,老老少少的,需要的东西可不少。
那么多种东西,随便哪一个都想法子挤出来点银子,多了后积攒起来就是不小的一笔。
高氏认真听着,十分艳羡。
她很喜欢银子。
原先是没有机会多接触到,所以只心里想一想。
自打那些首饰开始到她手里以后,她就开始所求更多。
所以就听了邓氏的建议,把这样一个佛请到了家中来。
邓氏还与她说,这佛不是光保佑人财富的。
就连其他事情,也能护佑到。
甚至于咒诅之事,亦能分担一二。
听了这话,高氏的心思就活泛开来。
她现在是万分讨厌老夫人的。
倘若没有老夫人,她何至于走到了这一步?倘若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不是忽冷忽热,也不跟她计较那么多,她何至于到了这般的田地!甚至于受到九爷的胁迫,连自己女儿的亲事都管不得。
因此,拜这位佛的时候,高氏就留了个心眼儿,顺带着求一求,让老夫人尽快地出点什么事儿。
别再有精力继续管她。
只要老夫人没精力管这后宅,她就有法子压制住三夫人,想办法在这个宅子里昂首挺胸地走。
高氏的这点小心思和小动静自然逃不过邓氏的眼和耳。
在一次相见的时候,邓氏就直截了当地问她:你可是对闵老夫人做了些什么?高氏听了这话后心里突地一跳,我对她做什么了?我可是到了恒春院里,也没法和老夫人挨得太近。
邓氏忍不住笑了。
看你这死脑筋的。
邓氏拿着帕子半掩着口,红红的蔻丹光彩夺目,称得她一双眼睛更为有神了些,我说的‘做’,指的是你求的那些事情。
你也知道,那‘佛’可灵验得很。
即便你是空口求的,他也能应允了你,而后把作用施展出来。
如此说来的话,你对他说的那些话,不就等于‘做了什么’吗?这一通弯弯绕让高氏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仔细想了想,这绕来绕去的话好似真的有那么些道理。
高氏便把自己的所求与邓氏说了。
原本她以为邓氏会支持她或者是对她的行为大加赞赏。
谁知邓氏听闻后却大惊失色。
高氏看着邓氏震惊错愕的样子,心中担忧,忙问:怎么了大嫂?可是有甚不妥?当然不妥。
邓氏松了口气,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总知道,这灵佛多么灵验吧?高氏点点头。
既然灵验,过些时候老夫人少不得就会出事。
可是,你就不怕旁人怀疑道你头上?……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你想想。
如今旁人都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着,在她跟前尽孝。
唯独你去得少。
倘若灵佛显灵,老夫人的身子每况愈下。
她若是对谁起了怀疑,是会怀疑那些个整理在她跟前的呢,还是怀疑你这个感情不深且待她不好的呢?高氏这个时候脊背开始发冷了,语气急促地问:那我该怎么办?邓氏面带愁容,倘若弟妹信得过我,我倒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请大嫂快些讲。
既然弟妹又想要得偿心愿,又想要脱得干干净净。
我看,倒不如这样。
弟妹去她那儿尽孝,每日里羹汤不断,变着花样给她煮。
到时候,她信任你,对你十分好了后,身子出点什么事情也不至于怀疑你。
高氏原本已经被说动了。
但是,想到自己要做吃的到老夫人跟前,她心里又开始发虚,连道不成。
换个法子吧。
高氏道:倘若到时候出了事,第一个怀疑我做的汤羹怎么办。
邓氏笑得和善,她若是怀疑,就让她去查。
你的东西本来就没有问题,她能查出什么不同来?再说了,你要相信灵佛。
有灵佛护佑你,老夫人不会察觉什么。
高氏越想,越是觉得可行。
因为这灵佛最近帮忙的时候可不少。
她之前希望九爷不要再在家里为好,免得镇日里看到让人心里不舒服。
敬畏的同时,还心里因着君兰的婚事而介怀。
谁知她这么一想,九爷就忽然离开家了好几日没回来。
再者,她曾经想过,如果闵书铂那个小兔崽子别镇日里在眼前晃悠就好了。
谁曾想闵书铂就打算依着书院的规矩,大部分时间留宿在书院里,多学点知识。
诸如此类事情,还有很多。
高氏对这灵佛佩服不已,下意识就觉得这些都是灵佛保佑他方才能够如此顺利。
如今邓氏劝了她一劝,她更加坚定了些。
既然如此,那就按大嫂说的办吧。
高氏道。
邓氏欣慰地点了点头。
只是,在高氏离开前的时候,邓氏又叫住了她。
忘记与你说了。
邓氏说道:若是弟妹想要做东西送去老夫人那里,倒不如让无双送过去。
无双好歹知道那灵佛的存在,倘若老夫人问起了什么,她机灵,也能帮助五弟妹遮挡过去。
高氏这个时候急着回去,闻言感激不尽地走了。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先前一直带着微笑的邓氏却是突然冷了脸。
冰儿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见到邓氏的笑容,她犹豫了下,问道:夫人很高兴?嗯。
邓氏随口应了一声,开始自己修剪指甲。
她身边需要有得力的人。
冰儿不错,机灵懂事。
她打算重用。
就如无双一般。
冰儿现下正不解着,看到夫人并不避讳她,就问:您为什么这样帮助五夫人呢?毕竟八姑娘不在了,您做再多也是徒劳。
很简单。
邓氏应了一声,想着冰儿原先是玉容伺候的,悲从中来。
她轻抚着自己手指尖上的艳红色,微微一笑,闵八为了让我们母女分离,把事情一次次做绝。
既然如此,我总得让她吃点苦头,也尝尝这母女分离的滋味。
邓氏说着,想到了自家女儿,泪盈余睫。
但是下一瞬,她就重新振作起来,脊背挺直,眼神坚定。
我不光要她们母女俩往后要相见不得,我还要让她们尝一尝被人压制的滋味。
不过是去九爷的院子当个婢子罢了,竟然这般猖狂。
邓氏说着,牙关慢慢咬紧,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十指亦是慢慢收拢。
用力之大,连骨节都泛了白。
她们凭着身份狂妄自大。
也凭着自己的身份把所有肮脏的事情脱离的干干净净。
凭什么!她朝外看着太阳所绽放的光亮,眸子微眯,冷哼道:我倒要看看,如果我身份比她们更贵气了些,压她们一头去,她们该怎么办!必然要让那些人尝到苦头。
跪倒在她的跟前,痛哭失声,追悔莫及!*顾夫人最近时常来梨花巷走动,一来二去的,君兰和她倒是熟悉了点。
原先顾夫人最不喜的就是闵八姑娘。
后来顾柏杨说这姑娘好,再加上顾柏馨一直很喜欢她,顾夫人便慢慢地改了对她的态度。
后来接触多了,也觉得这姑娘人还可以。
这就没事儿见到了打个招呼。
更加熟悉了点后,顾夫人有时候就会停住脚步,与八姑娘说笑两句。
此刻,顾夫人正巧心里装着的这件事不方便和梨花巷旁的人说。
思量着八姑娘是闵家人,且和老夫人她们算不得特别亲近,她就悄悄地寻了八姑娘,把这话和对方说了。
现下快要到晌午。
春日的天,太阳有些烈,阳光很足。
照到了地面上,温暖而刺眼。
您的意思是……君兰听闻那些话后,有些迟疑,老夫人的身体状况不太对劲?对。
顾夫人左右看看,悄声与君兰道:她有时候将要用膳的时候,腹部会不适。
吃的很少。
平日里的时候,看着气色也不行,惨白惨白的。
只是叫了个郎中来看诊,没有查出什么来。
老夫人就没有在意。
继续这样拖下去的话,我就怕她身子熬不住啊。
君兰不知这些事情。
顾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凝重,想必她口中的身子熬不住,就是性命攸关的意思了。
君兰不愿多管这些事儿。
但看顾夫人特意过来叮嘱她一番,也是好意。
君兰就谢过了她,让人带了些棘竹院厨子做下的点心,包了给顾夫人拿着。
这事儿我怕是管不得。
君兰道:并非我不想多管,而是九爷现下不在府里,我到底是在思明院伺候的。
倘若我惹出什么事儿来,九爷回来怕是会怪罪我。
君兰知道这些事情自己不好推脱,索性借了九叔叔的势。
顾夫人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她本来想的是,老夫人这病,病得蹊跷。
而且郎中也顺口提过一句,看着不像是有事的人,怎地身体就好像渐渐不行了?高门大户家宅的阴私,顾夫人多少知道点。
暗道,少不得是有人做了点什么事儿导致了这个结果。
很可能在老夫人身边挨得近的那些人。
若是把话和那些人说了,谁知道哪个是动手的人?若是说错了对象,怕是反要给自己招了祸。
八姑娘不同。
八姑娘一直不去恒春院那里,这是最不可能有牵连的一位。
可是听闻九爷不在家,思及君兰现下的尴尬处境,顾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三谢过了那包点心的赠礼,又和她说了一通,这才脚步沉重地离开。
盛嬷嬷之前一直在旁边立着,此刻见顾夫人远走了,方才问道:怪事。
姑娘一直不往那边去,怎地顾夫人有了事情反而来寻姑娘。
谁知道呢。
君兰也觉得有些奇怪。
蒋夫人毕竟年纪大阅历广,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在旁欲言又止。
盛嬷嬷趁着姑娘不注意,朝蒋夫人使了个眼色,摇摇头。
蒋夫人便没多说什么。
又过了几日,君兰看日子差不多了,便打算出门一趟。
一来是去看看春芳。
二来,九叔叔不在,京城的一些事务需要她来打理。
如今翡翠楼和锦绣阁都有了不少新的货品进京,掌柜的们让人给她捎了消息,请她过去看看货品。
顺带着把账务给她过目。
君兰一大早就出了门去,在锦绣阁里消耗了大半日的功夫,用过午膳就往翡翠楼去。
车子走到半途,君兰想到自己刻印鉴的石头缺了点,想要购置些好的新石。
这就转了个方向,打算先挑选石料。
不曾想,走到半途,车子却是遇了阻。
前面围了一大群的人,朝着前面的一个府邸指指点点,不知是在做什么。
那么多人堵在路口,车子根本走不动。
君兰就遣了车夫上前去问。
没多久,车夫过来回话。
还没开口,脸色却已经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盛嬷嬷撩开一点车帘问他,前头发生了什么?车夫吞吞吐吐地道:好像是有人在前面被人撞伤了。
被撞的人奄奄一息。
撞人的看到她情况不好,就把她带回了家去看伤。
这样。
盛嬷嬷道:那就赶紧些,绕道走吧。
君兰瞧着车夫欲言又止的样子,抬手按住了盛嬷嬷放下车帘的举动,问道:你还有甚想要说的?车夫见姑娘亲自问了话,就也没遮掩,径直说道:那些人说话乱的很,所以怕是有些误传,没敢和姑娘提。
不过,若是他们说的没错的话,被撞的可能是家中大夫人。
撞人的,许是赵太保家的车。
作者有话要说: 妹纸们熬夜等更新,辛苦啦么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