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分开后, 柯西宁就再也没有抒发过。
男人终究是肉食动物,柯西宁也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一个月总有几次, 他会靠着手指放松一下自己。
这不太能满足他正常的生理需求。
柯西宁和严叙在一起的时光, 这档子事根本没少过。
他们见面机会虽少,可只要见面总会一言不合地亲着搂着往床上带。
一个人吃惯了肉, 忽然吃起了全素斋,也就偶尔带点荤腥, 这种日子虽能过, 到底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严叙简单粗暴的撩拨, 就像随意地把火苗扔在草原上。
即便只有一点,就能演变成熊熊大火,灼烧着他的心脏。
星星之火,也能燎原。
柯西宁确实有些意动, 但只要稍微冷静一点, 就能清醒地意识到今晚的场合和时间都不对。
这是个综艺节目的录制现场, 各个角落都驻扎着不同的帐篷, 每个帐篷至少有两个人。
更何况他们这还是在一个鸟不生蛋的荒郊野外——这么冷的天, 晚上睡觉还是会有一些不知名的虫蚁。
哪里都不对。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
柯西宁的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他隐忍地伏在严叙的肩头,咬着牙心口不一道:你别乱动,我没什么感觉。
作乱的那人闻言轻嗤一声,修长的手指愈发得寸进尺,肆意地搅乱一汪春池。
严叙的这一声冷笑不由让柯西宁微恼,他总觉得严叙是在嘲笑他的口是心非。
他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 双眼湿润地瞪着男人:你在笑我?严叙含着笑,对上柯西宁弥漫着雾气的眼眸。
他宽厚的手掌包裹住柯西宁的脸庞,手指挨在他的唇边,紧张又依恋地颤抖着。
没有。
严叙道。
柯西宁不信,心道这人分明在嘲笑他嘴上说着没任何感觉,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
我在笑我自己。
薄唇贴在他的耳畔,严叙轻轻启唇,嗓音沙哑,喉咙像是含着水,空气弥漫着奇异的咸湿,我笑我自己太急。
你还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却已经忍到几乎爆炸。
柯西宁不小心蹭到他腰间毫无赘肉的肌肉,烫得手心出了一层汗,从手心灼烧到心脏。
严叙不由分说地抓着柯西宁的手往他的身下带,自嘲道:西宁,你看看,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柯西宁反复呼吸,才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也不是。
他闭了闭眼睛,因为我自己也很没出息。
严叙没有立刻听出柯西宁这句话的暗指,直到他坚实的大腿碰触到柯西宁的身体,才恍然明白。
原来不止他这样。
严叙不再隐忍,他把柯西宁彻底搂进帐篷。
感受过外头的丝丝冷风后,帐篷内部就像是温暖如春的天堂。
但这样一来,柯西宁就感到更加燥热。
他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拒绝严叙,可惜心里却留恋着这来之不易的贪欢。
严叙弯下腰,捧住柯西宁的脸颊,一寸一寸地亲吻着他微凉的嘴唇。
比起之前的急躁,这一刻的严叙显得格外耐心和温柔。
柯西宁原先不知所措地逃避着男人的唇舌。
严叙却趁乱探进他的后背。
柯西宁挺瘦,但又不是那种病态的瘦,肌肉线条虽不是很大块,却十分流畅自然。
他后背的肩胛骨微微凹陷,形成极具美感的蝴蝶骨。
柯西宁的背很好看,以前严叙就对这处留恋不已,喜欢到爱不释手的地步。
今天严叙一碰到这块地方,柯西宁微怔,就像被触动了记忆的开关,不由愣了神。
再之后,他就被迷迷糊糊地拉了下来,贴在严叙的身上,感受着他剧烈地跳动着的心脏。
一下又一下,极富节奏感。
柯西宁睁开充盈着水汽的双眸,抚上他左胸口的心脏。
严叙喘着气,搂着他问道:怎么了?原来你也和我一样紧张啊。
柯西宁说。
严叙道:你很紧张吗?嗯。
严叙调侃道:可你不是说老夫老妻的,没什么感觉了吗?柯西宁趴在严叙的胸口处,声音闷闷的,终于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感受:要是对你没感觉,我还能对谁有感觉?这句话像是埋怨,但更像是一句难得的撒娇,彻彻底底地击中了严叙的神经。
他不再温吞地吻着柯西宁,亲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下。
情至深处,柯西宁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喘着气说道:把灯关了。
严叙随手一按,灭掉了节目组用心放在每个人帐篷里的小夜灯。
原本微弱的灯光彻底暗了下去,没人看到帐篷里发生了什么事。
外头寒冬腊月,帐篷内部春意正浓。
清晨,山谷的飞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于雷昨晚睡得极好,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啪地一声,手背甩在了身边人的脸颊处。
柯西宁差点被打出了一个浅浅的红印子。
于雷在一瞬间夸张地弹跳起来,他搓着手道歉道:老弟,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确实是咱们这帐篷太小了。
柯西宁昨天被严叙折腾了一晚,大半夜的强撑着让严叙把他抱到自己的帐篷来。
好不容易睡了几个小时,一大清早地就被于雷一爪子拍醒。
他一脸懵懂地注视着于雷。
于雷愧疚不已,双手合十,再次道歉。
过了好一会儿,帐篷外头已经传出来有人刷牙洗脸的动静,柯西宁被暂时掐断的记忆才重新连接上。
他回忆起昨晚和严叙发的疯,脸颊又不由灼热了起来。
于雷惊讶道:你的脸怎么了?被我拍红了吗?柯西宁:……他甩去脑海里的种种,说道:现在呢?于雷摊手道:好了,不红了。
柯西宁心虚地呼出一口气。
于雷精神奕奕地起身,掀开帐子出门去找洗漱。
柯西宁特意找了件高领的毛衣换上,遮去他脖子上的痕迹。
他心不在焉地洗漱着,旁边严叙早已起床,与于雷客气地叙旧着。
虽是叙旧,但一般于雷说五句,严叙才回个一句。
于雷点了一支烟,很自然地递给严叙。
严叙拒绝道:我已经戒烟很久了。
于雷惊讶地瞅着严叙,十分难以置信。
他和严叙没有特别熟,但一期合作过这么多剧,对于这人的小习惯还是知道一些的。
严叙曾是个彻彻底底的老烟民,抽烟抽得很凶。
依于雷的经验,像严叙这种熟练的手法,尝试抽烟的时期至少在十多年前。
他认识严叙的时候,这孩子年纪还不大,就是个长得特好看的小孩儿,愣头青似的往娱乐圈闯,凭借着老天赐予的姿色和天赋慢慢地在这娱乐圈打下了属于他的一片江山。
他们私交泛泛,熟十年前倒是因为烟这回事谈过心。
于雷曾笑着调侃他,小小年纪的,怎么学会的抽烟。
严叙倒也不逃避,坦坦荡荡地说道:高考前一个学期,我爸生病去世,我也在叛逆期,老师在教课,我不想上课。
逃课,去厕所抽烟,觉得那样挺酷的。
于雷想不到成熟内敛的严叙曾有那么中二的学生期。
他问道:那你现在还觉得酷吗?严叙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事动摇他。
他说:没什么感觉,但是估计戒不掉。
所以于雷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抽烟历史漫长的老烟民竟然有一天能真正戒掉烟。
山坡上吹来阵阵冷风,于雷把他老婆买的黑色羽绒服裹得更紧了一些,他注意到严叙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往南边看。
于雷疑惑地顺着严叙的目光瞅了瞅,发现那个方向一个人都没有。
严叙。
于雷不解道,你很喜欢我的帐篷吗?严叙:……他转身就想离开。
于雷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我开玩笑的,对了,你究竟是怎么戒的烟?严叙瞥他:想想你老婆和女儿,你就能戒了。
于雷认真道:我知道二手烟危害大,一般都不在她们面前抽烟的。
可你应该不想早死吧。
严叙淡淡道。
于雷的烟头差点燃到他的指尖,烫得他松了手,他惊讶又愤怒道:你这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严叙道,你要陪她们久一点,就得换一个更健康一点的生活方式。
于雷重重地拍他:你还说我,上次拍戏折腾得胃疼送医院,还不是你?严叙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改了。
于雷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半晌,他才回过味来,揶揄道:你这是有家室了?严叙转头就走。
于雷叫了他一声,说道:哎,是谁啊。
严叙垂眸道:没有谁。
于雷道:你还想骗我。
你这次来节目组才不是为了我,我就是你一个借口。
在他们俩交谈的过程中,严叙的目光总是乱瞟,肯定是在找他的小情人。
于雷小声地走近道:我猜猜是谁。
严叙僵硬地站直身体。
于雷第一次看见严叙这样,心里得意得不行,笑道:沈新南这个黑球?我猜你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严叙的脸黑得很彻底。
于雷哈哈大笑,说道:开玩笑的啦。
傻子都看出来你过来见的人就是柯西宁。
昨晚他虽然睡得熟,但是身边的动静依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柯西宁起身出去,被严叙抱回来的过程,他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
今天严叙时不时往柯西宁所在的方向看,更是应了他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