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非洲小野象

2025-03-26 06:57:41

厉坤一时没明白这药名代表什么, 还特地查了百度。

避孕药三个字蹦出来的时候, 他懵了。

两人和好这么久, 但一周就聚一两次,真正欢爱的次数并不多。

他出国前的最后几次,确确实实有私心, 没再做措施。

他以为这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厉坤握着这药瓶,深吸一口气,想了想, 还是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迎晨到家又晚了, 一进门便连声抱歉, 临时加班, 拖了好久。

她到厨房,从后面圈住厉坤, 伸鼻子一闻:做的什么?好香。

酸菜蒸肉。

厉坤单手握着锅把, 手臂拧成一条线, 绷绷紧。

迎晨踮脚,往他侧脸轻轻亲了一口。

厉坤作势凑过来,不够。

迎晨拧头, 躲了过去。

专心做饭。

跟卯了劲似的,厉坤抓着她的手腕不让走, 亲一口都不行了?迎晨淡淡皱眉,一秒即逝。

厉坤这副表情有点拿不准, 听着是玩笑语气, 眉眼却透着认真。

对视数秒。

迎晨浅淡一笑, 我去换衣服。

然后拂开他的手,走出厨房。

厉坤难得给她做一顿饭,但只要做,便格外用心。

三菜一汤,皮蛋凉拌,主菜是蒸肉,迎晨不喜欢吃鱼,但他还是换着法子做了道清蒸桂鱼,然后挑了足足半小时,把刺给挑了,弄出一碟松软的纯鱼肉。

迎晨勉强吃了这碗鱼肉后,动了几筷子,便说吃饱了。

厉坤:怎么就吃这么点?不好吃么?迎晨:蛮好吃的,但今天胃有点儿胀,没什么食欲。

那我去给你热壶牛奶,温温肚子。

厉坤没浪费,把剩下的一顿扫,吃得干干净净。

迎晨要收拾碗筷,也被按住。

行了,我来吧。

厉坤是个做实事的男人,家居琐碎,半点也不推辞,弄得井井有条。

客厅就亮了一盏小灯,颜色柔和,厉坤站在厨房里,微微弓腰,衣袖撸上半截儿,细细腻腻地洗着碗碟。

厨房门像是一道瘦长的取景框,迎晨坐在沙发上,侧头望着。

酣畅饱腹,暖灯光影,这个男人脱下军装,便是极致的温柔。

察觉到注目,厉坤下意识地往这边一看。

迎晨分了心,躲闪不及,两人目光碰了个正着。

厉坤眼神像块明镜,黏住了,就直直盯着,像要看穿你心沟。

迎晨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拧过头,若无其事地看电视。

十点不到,迎晨就嚷着要睡觉。

怎么了今天?厉坤后脚跟着,也爬上了床。

他身上有沐浴露的清淡香,扑了人一脸。

迎晨的脸被他掰正,然后落下一个男人吻。

厉坤的手往被子里伸,撩开她的衣摆,跟游鱼似的,一路战栗。

最后,手盖上那团绵软时,迎晨按住他手腕,目光倦色:今天好累。

厉坤眉峰下压,眸子里有深光在晃。

他一声不吭地盯着迎晨,较劲儿似的,那手,始终没有妥协挪开。

迎晨莞尔,抬起头,主动贴上了唇。

亲昵到了临界点,厉坤气喘沉沉,撑起手臂,半边身子越过迎晨,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着什么。

迎晨侧头一看,呃,这男人什么时候买的安全套?厉坤抽出一只,熟稔地捏开,正准备自己套。

迎晨翻身过来,把他推在床上,然后自己跪坐着,一身白皙肌肤如雪莲,唇红眼艳,藏了一汪春水般。

厉坤被刺激得有点受不住,杵着的玩意儿本能地弹了弹。

哑声:别,我自己套。

迎晨探身,掌心直接堵住他的嘴,然后头一埋。

温润紧致的包容感让厉坤揪紧了床单。

嘶——到最后,他叫得比谁都厉害。

迎晨也是横了心,无比上劲儿,嘴巴麻木了,都快抽筋了,也不肯放弃,弄了半小时,终于让厉坤缴械。

到最后,男人嗓子都喊哑了,似是带了点哭音。

等余热过去,厉坤抱住双眼紧闭,累惨了的迎晨,咬了咬她耳垂,轻轻叫了一声:老婆。

迎晨的鸡皮疙瘩,燃烧了每一寸肌肤。

厉坤能摸出她的变化,心里那个舒爽,瞬间驱走了之前的郁闷和不悦。

迎晨嘴角噙着一瓣笑,无声胜有声。

厉坤跟个向大人讨糖的孩子般,说起:后天周六,我去你家拜访你父亲母亲,行吗?迎晨笑容一窒,收敛至不见。

我从非洲给他们带了点礼物,这边儿地方倒是从没见过,不贵,就当一份心意。

厉坤声音平静,语气温情,从容的,坚定的,字里行间的云淡风轻,是对过去恩怨的妥协与放下。

如果他同意,我们就结婚。

说到这里,厉坤难掩憧憬,很快笑着补充:当然了,如果他不同意,我也会这么做的。

啊,对了。

想起来,他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今天队里开了表彰会,哥给你争气,立了个一等功,队里说,我可能会升职。

迎晨动摇的心,倏地又紧绷。

总队一直缺实战经验干事,组织看我表现不错,当兵年限也够,符合储备条件。

厉坤以前对这些东西不看重,觉得真正干实事的人,到任何领域都一样。

尽责,尽职,无愧于心就好。

但现在不同,三十而立,娶妻生子,迎晨平日从来不说,但他其实是明白的,以往每次分别,她眉眼间的隐忍和担心,帧帧深刻。

男人有了爱人,便懂了敬与畏。

他每一次的努力和拼命,都是向安定在靠近。

迎晨刹那懂得,以前他总说的那句话:小晨儿,你给我一点时间,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不说话?厉坤低吟,蹭了蹭她的头发,乐傻了?片刻沉默。

迎晨低着头,瓮声瓮气道:厉坤。

嗯?周六,先不去了。

七个字,一锤定音。

迎晨能明显感觉,圈住她的手臂,在一分一分变松。

厉坤留了沉默,在等她解释。

迎晨唇齿微张,说:我周六要加班,可能没空。

厉坤迟缓着,说:行。

那咱们改时间。

周六不行就周日,周日要加班吗?还不知道呢。

迎晨说:最近公司有个项目在跟进,事还挺多的。

那什么时候去?你定,给我一个时间。

再说吧。

迎晨垂下眸子,声音很轻。

一室安静。

厉坤彻底松开手,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连拖鞋都没穿,赤脚踩地,沉默地去倒水喝。

迎晨躺进被窝,侧脸枕着手臂,佯装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睡得模模糊糊。

只觉腰身一紧,又被重新搂进了怀抱里,耳边是一声似有似无的低沉叹息。

———队里任务结束,都会有十来天的假期。

厉坤四处溜达,上午去厉敏云那陪父亲半天,下午市区转转,图书馆,超市,工艺品老街,跟个无业游民似的。

林德可纳闷儿了,哎,哥,你这都是第三天上我这儿吃晚饭了吧?厉坤横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记得这么清楚,惦记饭钱是吧?你一个人来就惦记,林德嘿嘿笑,叫上晨姐一块,我给她挥舞荧光棒。

厉坤的兴致顿时降温几度,说:你晨姐最近工作忙,没时间。

林德贼机灵,听出来了不对劲,试探地问:哥,你跟晨姐吵架了?还真没吵。

厉坤也费解,谈不上抱怨,说:她们公司谈了项目,据说屁事儿挺多,我从国外回来也这么些天了,她就按时下班过一次。

厉坤心里烦着,抖了支烟放嘴里咬着,点燃后重重吸了一口,烟气在肺里打了个转,他又把烟给掐了。

林德眨眼,戒了?厉坤闷声:嗯。

啊,我知道,这叫优生优育。

厉坤也没否认,往椅背一靠,心情不佳。

我看,你这就是想太多。

你想啥呢?啊?林德态度老成,有模有样地帮人分析起来:你和晨姐,打小认识,这情分天长地久,崩不了。

这话舒坦,厉坤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得意。

其次吧,晨姐多喜欢你,有次还为你爬墙,不怕摔,羡慕死了。

林德掰着指头,一样样地数,到最后,十根指头轮了两遍,才下总结:总之啊,你俩特别好。

厉坤笑了笑,冲林德比了个打枪的手势:臭小子。

晨姐是他们公司的干部吧?对,中层。

哎呀,那人脉也挺广啊。

接触的客户老板,英俊潇洒的肯定也多。

林德摸着下巴,眼珠转了半圈,感叹:诱惑真多。

……厉坤一脚踹向他:闭嘴吧你!林德皱眉头,忽问:厉哥,你……没啥问题吧?厉坤正襟危坐,嫌弃地瞥他一眼,什么意思?身体啊,健康啊,功能啊。

厉坤被呛得猛咳,滚蛋。

都说有七年之痒,你和晨姐不止七年了吧?林德一本正经地剖析:你们也算半异地,一周见个一两次,哎呀,很危险的啊。

厉坤抿着唇,不再犯脾气了。

太熟悉了,难免心生倦怠,我觉得吧……林德话说一半,深思熟虑。

厉坤还真紧张上了,问:觉得怎样?林德清了清嗓子,对他勾了勾手:哥,你近点儿。

厉坤照做,凑过耳朵。

我觉得啊,你得有点危机感,三十一岁,四舍五入就是男人四十啊。

林德压小音量,虚声儿说:你们这岁数,最大的毛病就是缺少活力,年轻感,朝气感,少年感,懂吗?厉坤茫然一瞬,不耐道:说人话。

你得换点花样,给晨姐新鲜感。

还别说,这话真被厉坤给听进了心里,他紧着声音:说说看。

几句之后。

厉坤一言难尽,掌心默默地按紧了桌面。

犹豫问:这法子……可行?林德扬眉,当然,花花公子说的。

厉坤一时没明白,花花公子是谁?林德嘿嘿:男性杂志。

———迎晨这边,也为事烦着。

下午,交情颇好的秘书,偷偷告诉她,晨姐,公司办拟定了下周工作安排,周四,有一个临时董事会。

所有高管和党委书记都参加的。

迎晨默了片刻,手中的签字笔,迟迟没有落下最后一撇。

秘书小声道:晨姐,咱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许董这次的态度,挺强硬的。

迎晨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其实,我们也看不惯公司对上次矿难事故的内部处理结果,仗着法审部和领导的关系好,便开后门包庇。

秘书停了停,才小声:虽然处理结果不公正,但是晨姐,你前途无量,实在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对自己较真。

最后为难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啊。

迎晨垂眸,缓缓合上笔帽,好了,人多口杂,别再说了。

秘书立即闭嘴,但心意是真的。

每个人的原则不一样,这里面的水,远比你们看到的要深。

迎晨一语概括,浅浅而谈,对她笑了笑:好了,你出去工作吧。

下午四点,公安局的同志又来找迎晨了解情况。

迎晨已能明显感知,他们提问的出发点,已从迎晨主动,转为被动。

千丝万缕的微妙转变,如风云迁徙,多云转阴。

这日,迎晨从局里出来,又回办公室待着。

夜深,人静,心如暗夜浮游,沉下去,又飘起来。

十点,迎晨才离开公司,开车回家。

晚上路况不错,二十分钟后就到了。

迎晨开了门,客厅灯亮着,但没见着人。

她边换鞋边往里头看,厉坤?步履匆匆的声响,厉坤从卧室走出来,一身家居服,看来是刚洗过澡。

回来了?嗯。

饿么?我给你做点吃的?不用。

迎晨换好拖鞋,把包丢沙发上,揉着颈椎伸懒腰。

厉坤没再劝,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拿衣服。

迎晨未觉异样,好。

水声淅沥,磨砂玻璃上雾蒙蒙的一层水汽。

厉坤望了一眼,然后拧过头,双手搁腰,深深呼吸。

他拉开衣柜,从最里边拿出一个橙色纸袋,拎在手里半晌,神色复杂。

这玩意儿是他晚上特地去商场买的,别说,头一回办这事儿,真有点不适应。

心里的退堂鼓刚起了个头,林德那一套大道理和迎晨这段时间的反应,混在一起,又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得嘞,全是为了媳妇儿。

厉坤调整心态,定了决心。

他心虚着,又往浴室瞅了瞅,然后飞快脱下家居服,费了老劲儿换上了纸袋里的东西。

迎晨披着一身热气,从浴室出来,她穿的是墨绿色的丝绸睡衣,腰间细细的一根带系了个懒散的活结,锁骨往下隐隐乍现,胸脯俏生生地挺着。

迎晨松开发绳,一头波浪如墨绸,加持了女人的妩媚。

你换了洗发水啊?边问边抬眼。

厉坤眸色沉沉,意味深长地走过来,迎晨懂他心思,不算主动,却也顺从的依进了他怀抱。

吻深,掌心热,滚烫烫的在她腰上游离。

迎晨气息颤了,厉坤的唇舌一抽出,她便有些心浮气躁。

厉坤按住她的手,呼吸热热喷薄:迎晨。

小晨。

晨儿。

媳妇儿。

老婆。

宝贝儿。

这语气腻的,迎晨心都酥了。

厉坤舔了舔唇角,递过声音,摸摸我。

然后动作轻柔的握起她的手,直接挑开了自个儿松松垮垮的裤头。

摸到了。

迎晨轻轻拧眉。

厉坤笑了,高挺鼻梁撑出的俊朗眉眼里,那股坏劲儿透着一股情|色。

指尖微妙的触感,让迎晨本能地缩手:哎?你,你穿了什么啊?厉坤扯下裤子,任它滑落到脚踝。

迎晨目光一低,差点没尖叫出声,看实了,脸色顿时涨红。

语无伦次道:你,你。

厉坤豁出去了,腹肌绷得铁紧,哑着嗓儿说:这是非洲小野象,豹纹卡通……喜欢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