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美梦被打断, 她抬头, 不满的拧着眉。
小团子听到电话铃声, 怕吵到妈妈睡觉, 从房间里箭步冲出来, 到了电话机跟前, 还没看清号码就拿起话筒。
几秒后,就听他奶声奶气的说:谢谢,不需要。
挂了电话,对着苏扬无奈的说道:是卖门面房的。
他经常接到这样的电话, 爸爸已经教过他怎么回复。
苏扬望着他,意识回笼, 再低头看看面前, 手绘稿都被枕的发皱,刚才在手绘R729系列的宣传片, 画着画着, 就睡着了, 还做了个梦, 梦到她和蒋百川的初恋时光。
他背着她轧马路,聊人生。
小团子端了一杯温水过来:母后大人请用茶。
苏扬坐起来,发觉身上有条毛毯, 不用想就是小团子给她盖的,她揉揉脖子,接过水杯。
跪安吧。
小团子转身就要去房间玩游戏, 又被苏扬喊回来:蒋易初,你爹呢?我爸去公司了,说很快就回来。
苏扬点点头,喝了口水,又把水杯递给他:水有点热。
小团子又去厨房给她兑了点冷开水。
苏扬拍拍自己的腿,示意他坐过来,她笑着说:听说你前几天为情所困,现在解决的怎么样了?小团子趴在苏扬腿上,手托着腮,开心的说:跟我女朋友和好了,好男人不能喜新厌旧。
苏扬没忍住,‘噗嗤’一声,小团子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擦嘴,忍不住嫌弃:你怎么跟小糖果一样,还流口水!苏扬还是忍不住想笑,用力揉揉他的脑袋,又捏捏他的腮,最后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小团子无奈的眼神:...做男人真的好难,在幼儿园要哄女朋友,回家还要哄妈妈。
蒋百川晚上临时参加了个饭局,回家已经很晚,小团子和小糖果已经睡着,苏扬没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画手绘图。
这次的手绘图像个连续剧,所有场景都在她脑海里重播。
蒋百川开门,苏扬闻声从沙发上爬坐起来。
怎么在客厅?因为能第一眼就看到你呀。
蒋百川笑,把外套挂起来,边走边把衬衫的纽扣松开几粒。
下午睡到几点?他去公司时,她睡的正香,他就没喊醒她。
四点多。
若不是被电话铃声吵醒,她还能再睡一会儿。
她张开手臂,蒋百川弯腰抱抱她,我去洗澡,晚上喝了点酒。
苏扬在他脖子里嗅了嗅,我喜欢闻这个味。
淡淡的酒精夹杂着清冽的气息,还有似有若无的烟草味。
蒋百川抬起她的下巴亲上去,他舌尖的酒味全部进入她的口腔,离开他的唇,她还是吊着他的脖子,我今天下午做了个梦。
什么梦?他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着她的鼻尖。
我喂你吃冰淇淋的梦,就是第一次在公园喂你吃冰淇淋,我又做梦梦到了。
瞌睡之前,她一直在想着‘我学会了看,世界变美了’的构思,很多画面她取材于十几年前拍摄的视频。
而那些视频又是在他们第一次互喂冰淇淋的下午,想的多了,就连做梦时都是那些画面。
蒋百川咬了咬她的鼻尖,苏扬,我现在才发现,你以前挺坏的。
苏扬笑,我怎么坏了?每天都给我挖坑,每次都挖好多个。
这么多年,掉进她的坑里,他再也没爬上来。
她随意的一句话,对他来说就是坑。
她说只要跟他在一起,哪里都一样,还说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他,跟他过一辈子。
最想做的事就是做他媳妇,做他孩子的妈。
这些话,他全都记得。
蒋百川弯着腰,有些累,坐下来,将她抱在腿上。
苏扬问他:那我现在给你架个梯子,你上不上来?不上去了,上去后又会掉进你挖的另一个坑里。
苏扬笑。
亲了下他的喉结,我现在想吃冰淇淋。
大冬天的,不许吃。
想吃。
不行。
你喂我吃。
...那我下楼去买。
苏扬穿上衣服陪他一起去。
冬天的午夜,大街上的人并不多。
一阵寒风吹来,苏扬缩着脖子,不由往蒋百川怀里钻。
蒋百川解开风衣的纽扣,将她裹进怀里。
苏扬环着他的腰,抬头:这样不好走路。
那就走慢点。
苏扬嘴角弯着,眼睛带笑。
他们配合的还算默契,她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
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像这样大半夜在街头腻歪,自从有了孩子,更多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蒋百川提起女儿的名字,我爸下午又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把小糖果名字改了。
说他给女儿取的名字太随意,不负责任。
苏扬:那你改不改?蒋百川:不改,我觉得好听。
又问苏扬什么意见。
苏扬说:我也喜欢蒋小溪这个名字。
然后问他:那你怎么跟爸说的?蒋百川:我说我准备把团子的大名也改了。
苏扬知道蒋百川怼自己爸爸从来都不口下留情,便好奇问道:你跟爸说要把蒋易初改成什么?改成蒋大海。
苏扬笑了出来,爸估计要被气的犯高血压。
蒋百川:由小糖果给他压着,高不起来。
小糖果就是蒋父的心头肉,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就是去国外,也要每天打电话,还要跟小糖果视频。
买了冰淇淋回到家已经凌晨十二点半。
蒋百川先去冲了澡,出来后就喂冰淇淋给苏扬吃。
两人嘴对嘴喂着,才吃了几口,就没心思再吃冰淇淋,两人回到楼上,刚进卧室就缠在一起。
从卧室门口一直亲到床上。
衣物褪去,蒋百川埋头在她的胸前,细细咬着,慢慢挑逗。
他说:冰淇淋没你好吃。
...苏扬没忍住,嗯了一声。
很快,她的身体湿滑,蒋百川进入时,她的双腿攀上他的腰。
蒋百川的身体在她的身体里冲撞,他专注的眸光攫住她的视线,两人的眼神就这么无声的纠缠着。
谁也没说话。
就跟他们的第一次一样,深刻到骨髓里。
翌日。
苏扬起床后腰酸腿疼,感慨岁月不饶人。
蒋百川笑,说下回注意。
把她拉起来,给她穿衣服。
苏扬扯过衣服:我自己来吧,你去看看团子和糖果。
蒋百川:团子和糖果都起来了,团子正在教糖果说话。
他拿过她手里的衣服替她穿上。
苏扬双手扣住他的脖子,懒洋洋道:教糖果说什么呢?教糖果喊爸爸。
这个小笨蛋,除了会喊妈妈和奶奶,其他的都不会喊。
小糖果会喊爸爸是在一岁零两个月,正值初夏,那天在蒋父蒋母那边过周末,小糖果围着沙发走来走去,自娱自乐,玩的不亦乐乎。
蒋百川拿着奶瓶过来,里面是鲜榨的西瓜汁。
宝贝过来,到爸爸这里喝西瓜汁。
蒋百川在不远处蹲下来。
小糖果刚会走路不久,摇着手臂,兴奋的一晃一晃的朝蒋百川走去。
走近后扑到蒋百川怀里,嘴里喊着:爸~爸~蒋百川一怔,反应过来后,抱着小糖果一直亲,最后咬咬她的小脸蛋:没良心的。
这么久才会喊爸爸。
吃过晚饭,蒋百川和苏扬带着小团子和小糖果去院子里玩。
小团子和小糖果在草坪上玩球。
苏扬坐在秋千上,蒋百川靠在秋千的木架上,轻轻晃着她。
他看着她,思忖片刻,对她说:童童,明年春天我们举行婚礼吧。
孩子长大了,已经可以做他们的小花童,可他还欠她一个婚礼。
苏扬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
我能不能把婚礼推后?蒋百川点头,又问:想什么时候举行?苏扬又是静默许久才说:欠到下辈子怎么样?下辈子你再来找我。
她听过一句话,若无相欠,怎会相见?所以,如果这辈子他欠了她的,那下辈子,他们一定会再见面。
这一回,蒋百川沉默的时间比她还长。
后来,他想对她笑笑,但没笑出来,最后只能用力点点头。
他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视线被小团子和小糖果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吸引过去。
小团子和小糖果在草坪上打着滚去抢皮球,笑的停不下来。
蒋百川收回视线,问苏扬:还要不要继续荡秋千?苏扬笑着点头。
蒋百川轻轻摇着秋千。
初夏的微风习习吹来,苏扬散落在肩上的发梢被吹起。
蒋百川想起多年前她发给他的那条信息:【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教我如何不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