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2025-03-26 07:06:47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你,所以所有你的缺点,你想极力掩盖的污点,我都好爱。

转眼到了下午,人在午后总是变得格外慵懒,恨不得猫进沙发里,不再动弹。

何夕没有沙发,但有棉被。

和小南天南地北聊了一会儿后,便觉得疲惫不堪,于是决定小憩一下。

可刚要进入梦乡,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她揉了揉眼,便立刻坐起来。

主任,您怎么来了?来人正是祈主任。

我听说你伤得不轻,便想来看望你。

要看望,也应该我这个做学生的看望您啊,真让我不好意思。

她急切地说。

不打紧,我也差不多好了,小擦伤而已。

就当出门散散步了。

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吧,主任您快坐吧。

好。

两个人低声交谈着,生怕吵醒那边已经睡着的小南。

沉默了几分钟,主任开口了:我是长辈,不能插手你们年轻人的事情。

您都知道了?她问。

嗯,庆山这孩子心肠直,今天见到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主任语重心长地说。

对不起······何夕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傻孩子,有什么对不起,感情本来就不是靠一个人决定的,庆山也就是一时想不开,如果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失去了这个朋友有些难过。

何夕摆摆手,解释说。

他总会想开的。

祈主任安慰着她,你现在状态怎么样?除了腿,头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那就好,悉心养着,等头上的纱布拆了,咱们就应该做交流项目了。

其实我已经好了,主任,我愿意现在立刻投入到项目中。

何夕感觉到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进度,于是立刻表态。

她可是最怕给人家带来麻烦的人啊。

没事,我们先做着,你等几天再回去吧,可别落了后遗症。

主任关切地说。

······那好吧,我一定努力养伤。

她信誓旦旦地回答。

行啦,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

那行,主任,您慢走。

看着祈主任离开的背影,她长吁一口气。

还以为这是借父寻仇呢,祈主任果然是一位明智的老爸。

何夕感慨道。

此刻,她已经困得要命,可能是因为前一晚太兴奋,睡眠严重不足,她的眼皮重重地耷拉下来,准备仰头大睡。

门却又被推开。

这下彻底激怒了何夕,不让人睡觉了?!她愠怒地问。

来人没有回答。

她再次起身,一个女生出现在眼前。

你是······秦眉?她试探着问。

是我。

怎么,暑假才见过,这就不认识我了?秦眉抽动了一下嘴角,挑衅地说。

我有必要记得你?她反问道,她向来是一个不记仇的女孩,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确实让她恶心。

听说你和他在一起了,我来确认一下。

秦眉说。

你听说的没错,确有此事。

她针锋相对。

我觉得在你确认这件事之前,有必要清楚其他事情。

秦眉说。

洗耳恭听。

你知道吗?我其实根本没和他上床,更别说怀孕这种狗屁不是的破事儿。

什么?何夕确实大吃一惊,她笑了笑,那么,你跟我说这些事,是为了让我们消除隔阂,祝福我们喽?并不是,我恨死你们了,自然不会傻到如此地步。

秦眉否定了何夕的看法。

你不知道我和他的故事吧?我不想知道。

你一定想知道,因为你和我一样,都爱他很深,所以,所有与他有关,但是你不曾参与的过去,你都感兴趣。

那又如何?大学开学那天,我第一次遇见他,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那个炎炎夏日,他穿着白T,墨绿色短裤和运动鞋,这样阳光的打扮,与他眼神中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

我上去打招呼,他不理我,我就想‘这小子真他妈吊,谁都不理’。

他越是这样,我越有战斗欲。

然后知道是一个班的,索性陷进去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对于你的故事真的不感兴趣。

何夕有些不耐烦。

你别急,很快就讲到他了。

秦眉顿了顿,继续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有喜欢的人。

就算是那样一个外表冷酷无情的人,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秘密也会在某些时候从眼睛里跑出来。

后来,他答应我了,我开心了好多天。

可是,你知道吗?你记忆的林良根本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小人。

他第一次向我提起你,是他要求我亲口告诉你,我怀孕了。

后来利用我试探了你很多次,你每一次的不理睬,对我和他都是极大的折磨。

他想方设法地让你动摇,对于我,则是用完就扔。

你说什么?何夕心惊,怎么会这样!没想到吧?那次他出车祸,也是我通知了他的发小,然后是他安排要我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医院。

很多很多计划,都是他想出来的,我只是照做而已。

怎么可能?!何夕尖叫起来,瞬间吵醒了睡在一边的小南。

怎么了?何夕姐姐。

小南软软地问。

对不起!何夕连忙道歉,小南,我现在有急事,可能会吵到你,请你原谅!没事,你尽管忙去吧。

何夕点了点头。

你在骗我吧?为什么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她质问秦眉。

因为可以待在他的身边。

秦眉回答,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不信!何夕几乎要发疯。

她之所以厌恶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不是因为她夺走了林良,而是因为曾经折磨得自己不成人形的从前种种,都是秦眉告诉她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是不是恨错人了?原来,错的从来都不是这个为爱折腰的秦眉,而是那个一直置身事外的他。

刚才我也说了,如果你很爱一个人,与他的过去有关但与你无关的事情,你都想参与其中。

我也许也是着了魔,非要硬闯进你们的世界,结果遍体鳞伤,还什么都没得到。

我······何夕觉得,自己此刻如同一个罪人,从前在秦眉面前的趾高气昂遁入无形。

对不起,是我不好。

此刻,她不知再说些什么。

对,就是你不好,但我有什么办法?他觉得好就足够了。

秦眉的语气里拖着疲惫感,何夕,请你珍惜他的爱,虽然狂放,但很真心。

······何夕哽咽起来,如果我们的爱情是建立在太多人的痛苦之上,我又有什么信心继续下去。

痛苦的只有我吧。

秦眉回答她,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何夕,我恨你,但祝他幸福。

秦眉摔门而出,留下何夕一个人怅惘。

何夕姐姐,你还好吧?小南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事。

这冷静的语气,来自一张趟满泪水的脸庞。

为什么我才幸福了两天,一切就到尽头了。

她突然大喊。

倏然倒在床上,蒙起被子,嚎啕大哭。

一下午恍然而过,你说时间过得快吗?有人分手转眼爱别人,有人分手经年不愈。

你问此刻的何夕,时间过得快吗?她不知道,她希望快一点,快点到晚上,见到林良当面问清楚;而她又希望慢一点,希望给自己足够多的时间,不至于奔溃成灾。

在黄昏中醒来时,是人一天里最孤独的时候,而在黄昏中绝望地清醒着,是人一生中最孤独的时候。

何夕······朦胧中有人在呼唤她。

她睁开上下眼皮几乎要黏在一起的眼睛,林良吗?是我。

昏暗中模糊的身影肯定地回答。

要不要开灯?林良问。

不用。

她无力地回答。

小南呢?她问。

我来得时候,他就已经出去了。

林良回答。

你来多久了?刚到。

嗯。

一阵又一阵沉默,她眯着眼,不敢看他;而他,就直直地站在她的床前。

何夕,她是不是来过了?林良开口讲话了。

嗯。

刚回答了一个字,她便又忍不住眼泪了,索性哭出来了。

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失望极了?林良自我嘲笑着。

没有。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林良问,却再也提不起勇气多说一句话。

其实想想,我根本没理由怪你。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也许,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

何夕,你在说什么?!林良一把将她拉起,双手紧紧按住她的肩膀。

她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狭小但发光的眼睛此刻黯淡下来。

我说,我们根本不应该在一起,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是非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

你果然是对我失望了吗?这样不择手段的我,让你害怕了吧。

林良突然松开手,后退几步,倚在了墙上。

她看着不断后退的他,突然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空荡。

我没怕过。

就算是这样的你,我也好爱。

她大哭着对他吼道。

林良的身体微微一颤,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瘫坐在床上的她抱在了怀里。

可是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啊!她陷进他的怀里,狠狠地捶打自己,我只会接二连三地给别人带去伤害!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太爱面子,非要你来找我才罢休,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就算是遭受谴责,我也不愿意和你分开。

何夕语无伦次地说。

只要你不放弃我,我便一直都在。

他抱紧了她,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