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47 章

2025-03-22 07:09:36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不慎掉入湖里去了吧?青梅倒吸一口凉气,喊嘉妩道:姑娘,姑娘快来看呀, 太子殿下他......嘉妩抬起头来,狐疑地看着青梅。

姑娘, 您快来看呀, 殿下的模样好生狼狈!青梅说着, 小跑过来, 到嘉妩面前,姑娘还是看看吧, 太子殿下此番前来定是不容易的。

嘉妩拗不过青梅,再加上她确实也想看看沈禁到底怎么了,竟让青梅反应如此之大。

青梅扶着嘉妩的手, 慢慢行至暖阁的隔扇门前,透过攒斗格心及一层朦胧的门纱, 嘉妩望向门外。

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 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

嘉妩平静的脸上泛起丝丝涟漪, 注视着满身霜露的男子。

门外秋姑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县主, 殿下说, 您若是此时不愿见他无妨, 他会在此静候县主,直至县主消气。

青梅催促道:姑娘。

嘉妩斟酌了片刻,对外答道:那便让他等着吧。

别以为使出这一点点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苦肉计,就能取得她的原谅。

她如今的心可硬着呢。

思毕, 嘉妩方要转身回去, 青梅又唤道:姑娘, 殿下他跪下了!这时,庭院中也响起下人们的胆战心惊的惊呼声。

殿下!殿下——!嘉妩心口一震,再朝门外望去。

只见,沈禁正对着暖阁,笔直跪在回廊下,庭院中所有的下人蜂拥而上想要扶他起身,但都被他驱离。

此时,天空纷纷扬扬,落下片片白雪。

霜风携着纯白的冰晶,落在沈禁乌黑的发,宽阔的肩上,他没去拂落,只定定地看着十步开外,那道紧闭的屋门。

---岁月如梭,辜月尽,冰月来。

天气愈发寒冷,襄山连续多日漫天飞雪,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银白,处处滴水成冰。

凌晨天还未亮,青梅便从潇湘小筑的右耳房中穿衣起身,出门穿过抄手游廊,来到嘉妩所在的暖阁屋前,与秋姑姑换班时,她特意往庭院对面的回廊下望了一眼。

果见太子殿下也早早起了身,来到廊下,他似往常那般,在廊下跪得笔直,身前摆放着一件黑檀木长案,长案两边各点着一盏明灯,他于灯下执笔,翻阅案上的奏折,偶做批注。

廊下无所遮蔽,亦没生半个火炉,太子身上仍着一件单薄的棉袍,淬着冰丝的冷风直直吹袭他的周身,他身躯依然稳重,竟无半分颤栗。

前段时日,下人们想要在太子身边放几件挡风的插屏,取暖的炉子,但都被太子拒绝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白日午前下山,入朝与群臣议政,待朝会散后,他又马不停蹄上山,回到潇湘小筑,在此跪求姑娘的原宥,直到深夜。

崇徴宫梅坞内积攒下来的奏折,他也命银麟卫一并挪到了此处。

数月下来,他日日冒着刺骨的风雪,不辞辛苦往返于襄山和紫禁城之间,整个人都瘦下去一大圈。

太子于人前,时常眼底一片乌青,眉心处紧锁着浓浓的疲惫,身上的衣袍亦宽松不少,修长的手愈发节骨分明,犹如刀削。

许多时候,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见了,都不由得心生不忍,而偏偏姑娘却丝毫不为之所动,时至今日她也不曾与太子说过只言片语,更不愿走近他,去看仔细地瞧上他一眼。

青梅收回目光,轻轻叹了一口气。

明明是一对有情人,却非要互相折磨,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秋姑姑从暖阁内步出后,青梅接替了秋姑姑的班,进入暖阁。

待到辰时一刻,东方微微肚白,嘉妩方才悠悠醒来,在嘉妩起身后,青梅服侍她更衣梳妆,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侧。

嘉妩如今有孕在身,外边天寒地冻的,她本应好好待在屋内,免得外出磕着碰着,不仅伤了自身,还伤及腹中胎儿。

但前几日祝心来看她时,告诉过她,即使女子有孕,也不该日日闷在屋内,适时也应出门透透气,走动走动,这样不管对母身还是胎身,皆有益处。

眼下这大雪天里,处处冰天雪地,道路难行,花苑内她是去不了了,不过暖阁外的抄手游廊,倒是个散心走动的好去处。

于是嘉妩便想着,今后若是无事,便出门去游廊下走上两圈,就当是活动筋骨,舒缓心绪。

用了早膳后准备出门,嘉妩为保暖,特意多披了件兔绒缠枝迎春云锦妆花斗篷,手中握着金汤婆子,以免感染了风寒。

眼下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打开暖阁的门,嘉妩缓缓迈出脚步,她瞥了一眼正前方不远处回廊下的沈禁。

沈禁正在查阅奏章,他的身子清减不少,寒风吹过,他捂唇清咳了一声。

一听见暖阁门开,沈禁立时抬头朝嘉妩这边望过来,见是嘉妩,他迅速放下遮唇的手,慢慢立起身来,凝视着她。

嘉妩不咸不淡地收回目光,她转身沿着雕梁画栋,构筑精巧的游廊,踯躅前行,青梅在她身旁稳稳扶着她的手臂。

她们边走边观赏庭院内的雪景,走了几步路后,嘉妩透过眼角余光,发觉沈禁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她走到哪,他便跟到哪,然他并不过份接近她,始终与她保持着七八步的距离。

嘉妩心中泛起浅浅的酸楚,抓紧了手中的金汤婆子。

都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还不向同她解释这一切,难道非要她主动去问他心中究竟藏着什么事,他才愿意开口么?闷闷无奈地叹了口气,嘉妩继续往前走着,抄手游廊的尽头是一片花苑,眼下正值隆冬,院内红梅盛放。

嘉妩和青梅走近后,停在廊下,抬眼观赏外边的丽景。

天色濛濛,漫天飞雪,一颗颗冰晶悠扬地落入丹砂色的梅从中,红梅白雪,意趣非凡。

嘉妩从袖中伸出一只手,去接下几朵雪花。

青梅在她耳畔小声道:姑娘,小心着凉。

无碍。

看着手心中慢慢消融的细雪,嘉妩道:青梅,待会命人去盛些梅雪,可煮茶喝。

好的姑娘。

青梅帮嘉妩擦尽掌心中的雪水,嘉妩将手缩回袖中。

唉呀!嘉妩忽的痛呼一声,白皙的娇容呈现痛苦之色,小脸皱在一起,手中的金汤婆子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哐当清脆的响声。

她双手环住小腹,紧闭双眼,微微弯起的身子颤抖不止。

青梅见状,呼吸一窒,姑娘,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快来人啊,来人啊!青梅朝庭院中大声喊到。

嘉妩在廊下只立了一息的功夫,身后便疾步走来一人,劲臂圈住她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稳步往暖阁行去。

男人气息不稳,边走边道:去传御医。

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嘉妩睁开一点点眼缝,瞧着他瘦削锋利的下颌线,无言地抿了抿唇。

沈禁抱着嘉妩回到暖阁之中,行至架子床边,他动作轻柔,将她放入榻内,亲手除去她脚上的绣鞋后,倾身向里扯出锦被,仔细地盖在她身上,掖好被角。

他的手伸进棉被之中,寻到她的小手,本想为她先行诊一次脉,却被她抽回手臂。

嘉妩挣扎着支起身来,道:不用诊了,也不用让御医前来,方才我是装的。

沈禁顿了顿,声音微哑,还是让御医前来为你诊上一脉,孤也好安心些。

自她在紫竹山庄住下,沈禁便派太医院的孙太医和一位孟姓医女,在紫竹山庄候诊,专门照料她的身子和腹中的胎儿。

二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之中,半晌,嘉妩看着他略微憔悴的脸庞,问道:殿下就没有什么话,要与臣女说吗?沈禁笔直犹如刀削的下颌边生出点点青渣,他半蹲在嘉妩身下,仰头看着嘉妩时,眼下的乌青愈发明显。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却迟迟未答话,像是在酝酿些什么。

嘉妩见他迟疑,语气中隐隐夹带不悦:沈禁,我问你,当日为何要将我推出去,你明明知晓,我怀了身孕,你为何还要将我推给周沐风。

今日这些话你若不说清楚,日后你就算是在外边跪十年,跪一百年,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孤...咳咳......沈禁遮唇咳嗽两声,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变得极其沙哑,妩妩,孤错了,孤以为你......你心系周沐风。

所以你便想做个好人,成全我和周沐风,是吗?嘉妩撇嘴,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你为了成全我,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我从未见过比你更狠心的爹,沈禁,你就是个十足的混蛋!嘉妩说着,眼中漫上晶莹的泪水,呼吸越来越急促。

沈禁连忙握住她的手臂,低声唤道:妩妩,妩妩,孤错了,孤是个混蛋,你打孤罢,孤绝不还手,孤随你消气。

他面颊微凉,肤色冷白,牵着她的手,放到脸侧,紧紧注视着她。

嘉妩双手未动,接着问道:你为何不亲口问问我的意愿,我何时告诉过你,我心慕周沐风?当日在汤池里,我分明同你说过,周沐风并非我心仪之人,我也早就歇了要嫁他的心思,他在我心中只是如哥哥嘉言一般的存在。

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讲话,还是你当时满脑子只想着欺负我尽快解毒,才不管我说了什么?亦或是,你压根就不信我,你认为我舍身救你,只是想利用你去救我嘉府?两行清泪从少女的眼眶中落了下来。

沈禁慌忙颤着手指,去擦她眼下的泪。

别哭,别哭妩妩,我,我.......你什么你,你快说呀!少女的泪越来越汹涌。

妩妩,你曾说你做过一场梦,梦里的人都欺负你,连我也欺负你,最后你以坠楼的方式,结束了一切。

沈禁颤着嗓音,妩妩,这个梦,我也做了。

嘉妩止住泪,木讷地瞪着面前的男子。

沈禁继续说道:在梦里,我如你所说,是个十足的混蛋,我自以为是地做着那些为你好的事,但却从不顾及你的感受,更没有保护好你。

我还做了第二个梦,梦里你嫁给了周沐风,过上一段幸福安乐的日子。

我知晓,你最初是想嫁给周沐风的,那日父皇阻拦了你和周沐风的婚事,你并未死心,仍寻到周沐风,同他说姻缘天注定,让他等你几年。

对不起妩妩,那日我路过坤宁宫,方巧听见了你二人的谈话,我不是有意要跟踪监视你。

之后你看在我对侯府的相救之恩上,舍身为我解毒,我也想过这一生只要你一人,非你不娶,哪怕你心中无我,我也绝不放你离开,我以为只要我足够珍爱你,将你放在心上,你总有一日会爱我。

但后来我做了那个梦,我开始畏惧,日日恐慌不得安宁,我担心那些梦境都会变成现实,我害怕我们会重蹈覆辙,再一次将你逼上绝路。

妩妩,我爱你如命,然我更希望见你余生欢喜,平安长寿。

至于你愿不愿嫁给我,心里有谁,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嘉妩听了他的话,久久才缓过神来,哽咽道:既然你觉得我不爱你,你还来寻我做什么。

沈禁轻柔地帮她拭泪,道:那是因为,我发现你心中之人并非周沐风,妩妩,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心中有我吗?少女并未回答他的问话,瘪嘴道:你最坏了。

嗯,我坏。

你是混蛋。

嗯,我是。

我讨厌死你了!那今后我努力讨妩妩欢心,让你不再讨厌我,可好?少女抽抽搭搭地哭了好一会儿,沈禁不断地温声哄着她,好不容易哄她止住了哭声。

她吸了吸红红的瑶鼻,期期艾艾道:我还没打算原谅你,今后要不要原谅你,还得看你的表现。

沈禁青白的薄唇边泛起一丝浅笑,轻声道:好,我一定尽全力取得妩妩的原宥。

这时暖阁门外传来青梅的唤声:殿下,姑娘,孙太医来了,可要请进来?沈禁望着嘉妩,嘉妩看了他一眼,朝门外道:让孙大人进来吧。

好嘞,姑娘。

暖阁的门随之打开,孙邈提着药箱走进来,行至沈禁和嘉妩身前跪下。

臣拜见太子殿下,嘉县主。

沈禁淡淡道:起身罢。

孙邈跪直身子,打开药箱,取出锦帕就要为嘉妩诊脉,而嘉妩却对他道:孙大人,我身子无碍,方才见殿下咳了两声,您先帮殿下看看。

这......孙邈的目光在嘉妩和沈禁之间来回逡巡,面露为难。

按县主说的做。

沈禁说道,挽起衣袖,露出一截手臂。

孙邈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膝行两步至沈禁身边,为沈禁诊脉,并检查了沈禁的喉部。

嘉妩问道:孙大人,殿下是否感染风寒?孙邈答:回县主的话,殿下身子骨尚康健,并未染上风寒,只是殿下吸入的凉风过多,引起咽喉生肿,臣会为殿下开几服药,殿下这几日莫再置身风口,好生养几日约莫便大好了。

如此,有劳孙大人了。

县主客气了,臣不敢,臣告退。

孙邈走后,暖阁内又只剩下嘉妩和沈禁二人,嘉妩自有孕以后,精神状态大不如前,时常多思多困。

眼下她又掩唇呵欠,一双靓丽的桃花眼中薄起水雾。

沈禁见之,道:妩妩,睡一会儿,孤在此守着你。

嘉妩躺入软榻最里边,她掀开一侧棉被,对他道:殿下,你也上来。

孤...孤还咳着,孤怕吵到你。

不会的,上来。

......好。

沈禁褪去外袍和靴履,轻手轻脚上了榻,他不敢触碰她。

而少女却朝他靠拢,钻入他的怀中,她一只手环上他精瘦的腰身,在他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沉沉睡过去。

温馨满怀,沈禁垂眸注视着怀中的姑娘,乌黑的双眸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温情,他缓缓伸手,与她相拥。

---沈禁和嘉妩之间的隔阂消除,二人又回到从前在崇徴宫那样,琴瑟和鸣,相敬相爱,日日无事便黏在一处,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比从前更恩爱,更珍惜彼此。

主子们欢心了,紫竹山庄内守着的下人们自然也喜上眉梢,欣喜不已,办事的手脚都变得麻利不少。

这日,盘桓在整个山庄上空的阴霾一扫而空,雨雪初霁,久久不露面的金日冉冉升起,光辉四射,再度普照大地。

清晨,嘉妩沈禁一同用完早膳,走出暖阁,沈禁在嘉妩身后,稳稳地护扶着她,二人一道漫步在游廊之下。

行至游廊尽头,嘉妩看向廊外的花苑。

金辉覆裹满树银装,点点细雪从嫣红的梅瓣上落下,一眼望过去,花苑中应是种植了数十棵腊梅,雪落时,才有此红梅白雪的盛景。

之前那日她心有旁骛,没能好好赏一赏此嘉景,而今日风和日丽,正是个赏雪的好日子。

殿下,我想去苑中赏雪。

沈禁关怀道:融雪地滑,你还怀着身子。

石径的雪都被下人们清扫干净了,再说,这不还有殿下在吗,殿下会让我滑倒吗?沈禁无言,只将嘉妩护得越发紧,方才随她一道迈下垂带石阶,踏上花苑石径。

嘉妩瞧沈禁一脸紧绷,谨小慎微的样子,噗呲一声娇笑道:殿下,我这胎未满三月,尚未显怀,您这般模样,会不会小心过头了些?沈禁扶着她边走边道:不会,你身子弱,平日孤不在你身边,你也得好生顾着自己,切勿大意,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孤怎么活。

殿下护我护得如此紧,我能有什么事儿,倒是殿下,您日日在襄山和宫里奔波,饱受风霜,我瞧您太过辛苦,且年关将至,宫务政事势必越发繁重,不若殿下择日送我返回京中吧。

孤不觉辛苦。

殿下,我离家数月,也想爹娘,哥哥和安儿了。

好,孤来安排。

二人继续往花苑深处行去,一面赏雪,一面温语。

暖阳若金,梅雪在林间簌簌下落,整个花苑都弥漫着清新的梅香,沁人心脾。

妩妩,冬日好像就要过去了。

沈禁忽道。

殿下休要诓我,除夕未至,冬日怎就要过了?你看,迎春开了。

(正文完)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啦,本文还有一个后记和几篇番外会更。

后记的内容大概是妩妩成长,girl help girl的故事。

宝们如还想看其他番外,可在评论区留言,或者前往作者的wb【寒霜石见】,评论留言。

一定会写的番外暂定以下几篇:番外一:第一世妩妩跳楼之后。

番外二:妩妩和沈禁的帝后日常。

番外三:龙女赋。

番外四:前世狗子穿越到第三世,求妩妩原谅的故事。

------下一篇预收文《凤栖金阙》,感兴趣的宝们收藏一下啦!外柔内韧废后×自以为是皇帝废后那日,残阳若血。

新皇顾墨身居高位,睥睨底下凤冠翟衣褪尽的女子,如视蝼蚁洛氏,你还有何话要说?洛萋萋脱簪待罪,一身素服跪在地上,她腰杆笔直,面色无悲无喜。

曾经,她是名冠京都,千娇百宠的相府嫡女,他是幽居深宫的无宠皇子。

少时,她对他一见倾心,不顾众亲反对也要嫁给他,她嫁他的那日,没有凤冠霞帔,亦没有八抬凤轿,唯有她亲手缝制的蹩脚红嫁衣。

本以为嫁给了爱情,殊不知是泥足深陷。

如今,她是家族获罪,低至尘埃的废后,他是掌握生杀大权,权倾朝野的君王。

她一无所有,而他美人在侧,红袖添香,白月光贵妃正给他奉茶,细若娇莺的声音传到堂下。

陛下,姐姐为后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玉座上那人寒声道:她嫉妒成性,矫揉造作,早就不配为后。

洛萋萋平静地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心如止水。

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无悲无喜,宠辱不惊。

她恭敬地朝玉座拜了拜:奴婢恳请陛下,恩准奴婢和父亲共同赴死。

顾墨本以为,洛萋萋会求他不要废她后位,求他放过她的家族。

却不料,听到那样一番话。

他手中的茶盏骤然碎裂,碎片刺入肌骨,鲜血淌下。

------后来,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浑身是血,匍匐在洛萋萋脚下,手中死死攥住她的脚腕,苦苦哀求她不要离开时。

洛萋萋冷眼看着他。

心中感慨万千。

她爱他时,他对她弃若敝履。

如今她不爱他了,他反倒死皮赖脸地贴上来死缠不放。

顾墨,你知吗?从前这里有颗对你死心塌地,深爱着你的心。

她居高临下,指着自己的右心房,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可惜啊,它被你亲手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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