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笑一把揽住布丁, 也喊‘大黑熊’,走,咱们吃饭去。
‘大黑熊’表情灿烂, 好啊好啊, 吃什么?闫笑瞥一眼纪燃,喝汤啊,纪燃请客。
‘大黑熊’鼓掌, 好啊好啊, 我想喝鱼汤,还有萝卜汤。
本来计划好的二人世界, 被突如其来的闫笑给搅和了, 纪燃也不能甩脸,不然显得小气。
带着几人到预定的‘老汤’,服务员领他们上了包间。
‘大黑熊’专注吃饭, 闫笑专注给纪燃、布丁下套儿,咱们玩儿个游戏呗?布丁看过去,什么游戏?闫笑瞥一眼纪燃, 一个关于选择的游戏。
纪燃一听就知道是套儿, 拒绝,不玩。
闫笑没搭理他,问布丁,玩儿吗?可以帮你认识到你看不清楚的内心。
布丁摇摇头, 不了,我不擅长。
闫笑了然。
布丁拒绝, 不是不擅长,是怕她那点已经快要藏不住的心思,再被更多人知道。
虽然早已经猜的□□不离十,但她还是忍不住慨叹,到底是,谁都抗拒不了纪燃。
吃完饭,纪燃接了个电话,走了,闫笑三人回学校。
闫笑问布丁,板报快完成了吗?布丁点点头,有卢盛他们帮我,能在这周评选前完成。
闫笑笑,是卢盛,还是纪燃?布丁没说话,说卢盛,不就是在说纪燃?回到学校,闫笑回班,布丁回小操场。
卢盛跟几个美术专业的小姑娘已经吃完饭回来,正聚在一起聊天儿扯闲话。
看见布丁,卢盛站起来,回来了?布丁点了下头,拿起三角尺。
卢盛朝布丁身后瞥了两眼,没找见纪燃身影,问她,燃呢?布丁:他说有事儿,没回学校。
卢盛皱眉,他能有什么事儿。
话像是质疑,也像是问自己,总之不是在跟布丁说。
布丁又拿了两盒颜料,调色时,卢盛过来,你差使她们先画,我出去一趟。
嗯。
布丁知道,他是去找纪燃。
几个姑娘倒也没有因为纪燃不在、卢盛也走了,就撂挑子不干,到底是爱好这一块的。
卢盛还没出校门,就给纪燃打电话,没人接。
倒不是担心他出什么事儿,就是他也不想在学校待着,纪燃一人在外头快活,他不痛快。
跟警卫臭贫半天,终于被放出校门,马路牙子拦了辆车,直接去了俩人常去的网吧。
到目的地,果然看见纪燃。
他正站在门口,旁边儿是个瘦瘦巴巴的男生,看着眼熟。
他走过去,偏头,细细瞅了两眼,想起来了,布丁弟弟?丁淮?丁淮点点头,手还托着纪燃的胳膊。
卢盛这才看见纪燃见血了,胳膊肘皮开肉绽,血跟沙砾掺和在一块儿。
卧槽!怎么了这是?谁干的?彭延川那逼?他急了。
纪燃抬眼,不是,刚不小心摔的。
卢盛不信,你眼朝天走路来着?这么平的马路也能摔了,你蒙谁呢?丁淮在一旁战战兢兢,说了实话,刚才是我愣神,他拽了我一下,然后自己甩出去了,被一个电动车蹭了胳膊,人也失了平衡。
摔倒的时候,胳膊上的口子着地,沾到了石子儿。
卢盛斜他,你特么脑袋掉了?大马路上也敢愣神?愣神愣神吧,你别祸害我哥们儿啊!这件事上,丁淮心虚,没了往常的倔劲儿,脑袋垂下去,不说话了。
纪燃却抓住关键点,你想什么?丁淮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纪燃没那么多耐心,你还想不想让布丁在三中好过?丁淮猛地抬头,彭延川让我约我姐姐到金麦KTV,我要是不约,他就把你的刹车线剪了,然后伪造成是我姐姐干的,他说他已经知道,我姐姐会去看你比赛了。
他还说,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一旦被他知道,他就弄我姐姐,他说他有的是办法……卢盛第N次被彭延川刷新三观,他真特么不要脸又不要命了。
纪燃又问丁淮,你为什么又说了。
丁淮看向纪燃的眼睛,我知道你喜欢我姐姐,我知道你……你应该会保护她吧?纪燃站起来,拿矿泉水又洗了洗伤口。
丁淮见他没回应,又不确定的追问一句,你会保护我姐姐的,对吧?纪燃把空瓶子给他,不会。
丁淮皱眉,心被提起。
纪燃又说:我只会保护我喜欢的人。
卢盛知道纪燃套路,他话没说完时,他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揽住丁淮肩膀,放心好了,涉及到你姐姐,这哥们儿可是会拼命的。
说完,他愣了下。
是从什么时候,为布丁拼命,纪燃都心甘情愿了?这个疑惑在心里走马观了会儿花,跳开了。
什么时候,又有什么关系呢?回到学校,纪燃刻意把袖子放下来,扭头看卢盛。
卢盛没等他说话,懂,不就是闭嘴吗?闭着呢,绝对不让你的小宝贝儿知道。
小宝贝儿几个字莫名取悦了纪燃,他浅浅扬了下左唇。
卢盛想起一茬儿,问他,你中午那会儿怎么没和状元一块儿回来啊,又是怎么碰上丁淮的?纪燃没瞒他,有人给我打电话说看见我车了。
卢盛挑眉,谁开的?纪燃:不知道,只知道是个男的。
卢盛不是很明白,谁敢开你的车?而且车钥匙……话说一半儿,他知道了,应该是纪燃她妈。
纪燃没接着他的话继续说,走向小操场。
刚拐过来,纪燃就见布丁在给几个高一的讲配色,一脸认真模样,软嚅的声音里没有藏私。
明暗关系的处理,在某种程度上,是要大于选色的,有时候选色失误,是可以通过调节明暗度来弥补的。
有姑娘问她,我们专业老师说这是一种捷径,说捷径容易崴脚。
布丁说:任何一种艺术手段都不存在投机取巧一说,作品永远重于过程。
姑娘点点头,一头雾水。
虽然她比较认可布丁的观点,但专业老师应该不会诓骗她们。
卢盛偏头看看纪燃,过去吧?站这么远,能看清楚咱们状元那张勾人的小脸儿吗?纪燃曲肘杵了卢盛一下,神情写满不悦。
卢盛吃痛,‘嘶’一声,不就调戏了一句?你瞅你小气吧啦的劲儿。
纪燃走过去,正好下课铃响。
布丁看见他人,眼被他衣袖往外沁的血给吸引,皱眉,走过去,怎么了。
纪燃这才发现他染红的衣袖,想是刚才杵卢盛那一肘弄得。
他躲了躲,没事儿。
布丁也没再追问,又转过身去。
纪燃放松,胳膊从身后拿回身前。
卢盛在他旁边啧啧不停,小声说:瞧见没有,女人心都石头做的。
话毕,布丁突然转身,看模样不像是听见了卢盛的话,倒像是本来就打算跟纪燃来个猝不及防。
她趁着纪燃反应不及,把他胳膊拉过来,撩开,看见血肉模糊,她眉心一紧,看向卢盛。
卢盛抿紧嘴唇,看纪燃一眼,意思是:他不让说。
布丁也没再问,拉着纪燃去了医务室。
纪燃难得跟个小猫儿一样,被他拉着,任学校里各路眼光逡巡打量。
到了医务室,校医给纪燃处理伤口,布丁看她动作粗糙,处理的也不仔细,几次三番忍不住上手,嘴也没管住,老师,这里还有沙砾,还有这儿,还有石子儿,还有这儿……校医受不了她在旁边叽叽喳喳,把镊子往盘子里一摔,你能出去待会儿吗?布丁觉得她的脾气来的莫名其妙,老师,是您没有处理好伤口,要是感染了怎么办?要……嫌我处理的不好?那你来!校医把盘子使劲一推,起身走了。
她来就她来。
布丁坐下来,接着校医的工作,继续给纪燃择沙砾。
纪燃眉眼含笑,头有稍稍歪一点,一直瞧着她,他并不知道,他会这么喜欢这碟呛口调味剂。
他也不知道,这小辣椒为他跟校医呛的模样,为什么会这么撩人。
布丁特别细致的给纪燃处理完了伤口,手指沾了他的血,她下意识的填进嘴里。
纪燃眼眶有一刻,微微调大,他见布丁没有多余表情,猜测她应该是看见手指有血,习惯性吃掉。
巧的是,他也有个习惯。
他把布丁的手拉过来,把她刚刚放进嘴里手指,又放进自己嘴里。
布丁瞪大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往回抽手,你干什么?!纪燃舌尖包裹着布丁的指腹,细细吮吸,把残余的铁锈味吃干净,才放开她。
布丁红了耳朵,把手别过去,僵着脸不看他。
纪燃挪近一些,攥住她的胳膊,搂住她的腰。
布丁反应再快也没他动作快,还是被他捉的死死的。
纪燃嘴唇贴近她耳朵,心疼了?布丁往后仰,没有!纪燃上腿,夹住她的腿,那你这么着急。
布丁嘴硬,我是怕你动不了了,没人帮我画板报。
纪燃咬住她的耳垂,当我是你苦力?帮你一次就得一直帮?布丁心开始狂跳,爱帮不帮!纪燃:我也是有偿的。
布丁知道她说不了什么好话,故意喊了一声,老师!纪燃朝门口瞥了眼,布丁趁机逃开,落荒而逃。
你跑,就能跑的掉?纪燃轻轻阖眼,任浅笑爬满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