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025-03-26 09:12:10

路透斯一窒,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他几乎想要脱口而出不,不是这样的。

却在即将开口的刹那变得迟疑。

于是他看着阿尔兰的眼神渐渐淡了下来,明明还是那双漂亮的眼睛,但是他看得出里面的漠然——他从来没有在他眼里看到过的漠然。

就算是初遇的时候,年幼的教皇看向他的眼神依旧是温暖的。

我不能抛弃他们,阿尔兰......虽然我现在不是德加的皇帝,但是我的体内流着索恩家族的血脉,我是荆棘家族的后代,我不能看着我的子民受苦......他喃喃着,颤抖着说,不知道是想说服自己,还是想说服他人。

阿尔兰推开了他的手,从他的怀里跳到地面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踉跄,路透斯下意识去扶,手臂上却传来清晰的痛感。

年幼的教皇打掉了他的手。

那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他的怀抱空空荡荡,而那个本来应该依偎着他的人,却站在他的身前。

炽烈的日光下,银发流转着冰冷的光,他那样淡淡地看着他,仿佛风平浪静的海面。

黑发少年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着脏污而泥泞的码头,泥水几乎溅湿了孩童的白袍下摆。

他从来不愿意让这些东西去弄脏他的袍角,但是现在阿尔兰宁愿置身于尘埃,也不愿意靠近他。

骑士,你玷污了我对你的信任。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我宣誓的吗?少年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牙关都在打颤。

——他将付出他的忠诚、生命以及灵魂,献给他的教皇,他会做阿尔兰想要他做的一切。

他被囚禁在黑暗之塔里,日日夜夜都在寂寞与虚无中沉浮。

灵魂即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在那漫长的死寂后终于迎来了他的救赎。

为什么他们的想法会截然相反?陛下......蠕动的嘴唇最终吐出一个破碎不堪的词语,仿佛费劲全身力量。

自从他成为守护骑士后,就再也没有叫过陛下这个词。

他从来都是唤他的名字:阿尔兰。

但是现在他的意愿违背了阿尔兰的意愿,他和他的教皇产生了冲突。

跟我上船,我可以当做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阿尔兰轻声说,给出最后的机会。

路透斯跪倒在他身前,汗湿的发丝搭到了青筋暴起的额角上。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少年绝望而痛苦,孩童却渐渐变得恍惚,似乎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

路透斯一颤,哑声道:我的哥哥,伊泽克森......他也是守护骑士吗?是。

他是你的守护骑士。

年幼的教皇挑起眉,似乎很疑惑为什么他会提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难道伊泽克森是路透斯守护骑士这件事,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自己的弟弟?路透斯蓦地低声笑起来,低沉的声音弥漫着疯狂与痛苦,他甚至从那里面听出了一丝不祥的味道。

......你在看谁呢,陛下?内心深处传来难以自抑的痛苦,仿佛即将被劈成两半。

微不可闻的声音飘落在空中,下一秒就随着呼呼作响的海风消散。

阿尔兰的银发被吹得烈烈飞舞,他皱了皱秀气的眉:......什么?然而他不打算再说了,能够问出这句话就已经到达了他的极限,脑海中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的面庞不容许他做出任何质疑,那是他的可亲可敬的兄长,是教廷内以忠诚闻名的骑士。

少年的路透斯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兄长为了他,放弃了年幼的教皇。

而此刻,他的选择,与当年的伊泽克森,何其相似。

年幼的教皇眼里勾出一抹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讽刺的光,该说果然是兄弟吗?选择一模一样。

伊泽克森把路透斯扔给他,教他背上这个责任。

辛辛苦苦地把少年拉扯大,现在路透斯也选择离开。

教皇和骑士间的契约,却要被一方撕毁。

黑发少年跪在地上,捧起他垂在地面的袍角。

纯白的衣袍下摆有脏污的痕迹,刺眼而不和谐。

他轻轻的亲吻着他的衣摆,并不顾及脏痕,像蜻蜓点水般掠过。

陛下......少年路透斯说,缓慢而慎重,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便在那一刻,异变陡生。

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袭来,层层叠叠连环爆炸开的法术威力何止提升一倍。

猝不及防之下,随光乐只来得及施加一个护身术将两人笼罩在内,却依然受了不小的震荡。

路透斯霍然抬头站到他身前,但是袭击从四面八方产生几乎没有空隙,他只来得及给两人施加防身术,但是还没有阿尔兰的防御强。

那样熟悉的光明力量——是教廷!数个七阶圣术叠加的效果不亚于八阶,何况里面还夹杂着威力巨大的卷轴,银发教皇勉强撑起防护罩,挡下外部圣术攻击。

真是感人的话别呢,连我都快被感动了。

优雅的声音响起,两人都望向声音发源地。

金发蓝眼的骑士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久不见,阿尔兰阁下。

是当年给他灌下毒药的那个骑士,洛里斯!阿尔兰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感受到了洛里斯身上淡淡的力量波动,几乎庞大到了教人忌惮的地步——九阶吗?年纪轻轻就达到九阶的圣骑士,果然对得起格里高列挑人的目光,如果不是他背叛的话,原本应该是保护他的主力人员之一。

一别多年,您还是这副孩童的样貌,看上去都惹人怜惜。

当年送给您的药水,还好喝吗?您的时光果然被定格了呢,我似乎都想起来您离开的时候,还只会掉眼泪......大家都以为您死了,阿尔兰阁下,我听说您出现在开普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惩罚了禀报消息的人。

不过还好我亲自赶来,否则不是错过您了吗?洛里斯微笑着,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白芒,看上去高贵而又神圣。

他欠了欠身子,行了一个礼,不待随光乐说话,又直起身:真是有闲心呐,我都不敢想象,您居然会在码头上呆这么久,原本以为来不及了呢,没想到您竟然还没有离开。

恕我冒昧的猜测一句,是因为他吗?洛里斯目光飘到护在银发孩童身前的黑发少年上,含笑的声音令路透斯不舒服到了极点。

他的神色多情而又温柔,却让路透斯觉得是阴鸷的毒蛇:才不过六阶的实力,您挑选骑士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呢!有所指示的话让路透斯刹那间就苍白了脸色,少年抿紧唇,几乎难以抑制心中的懊恼和后悔。

现在这一切,都是他的肆意妄为造成的。

交出权杖,或许您能够活着回到教廷。

阿尔兰轻轻地笑了,颜色纯净:然后呢?或许教皇陛下会原谅您,阿尔兰阁下。

约瑟夫陛下是一位仁慈而又宽厚人,他说不定会容许你亲吻他的袍角,宽恕您的罪过。

你是他的守护骑士吗?洛里斯,这么尽心尽力的追捕我,不惜从翡冷翠千里迢迢地来到开普罗。

金发骑士点点头:是的,我是教皇陛下的第一位骑士。

阿尔兰短短地沉吟:约瑟夫很不错,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到达七阶了吧?你在那个时候已经敢背叛教父——你是在那之前成为他的守护骑士的。

这是一个肯定句,所以洛里斯也理所当然地点头。

教廷中有一种说法,年龄越小缔结契约,那么带给双方的好处就越大。

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刚刚进入教廷的时候就向那个时候只是一名普通主教的约瑟夫效忠。

真是可惜呢。

阿尔兰叹息道,带着嘲弄的恶意,当时约瑟夫还不过是一名中阶主教吧,你也还不过是一名低阶骑士。

两人间在力量上的不平等就意味着契约绝对无法到达最高级——你是他的守护骑士,缔约的时候意味着你的力量应该比他更强,这,你都不知道吗?完全颠覆了教廷现在认识的话语,让洛里斯皱起眉。

你以为为什么历届教皇都在加冕后再选择自己的守护骑士?因为只有凭借权杖才能够结成最高的圣约,只有教皇力量达到顶峰,才能够给骑士最大的好处。

教皇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因此他可以任意挑选骑士,赐给他们力量,让他们变得强大。

洛里斯,没有权杖进行缔约、并且早早就成为守护骑士的你,最后的空间又有多大呢?只怕你终生,都不可能到达圣阶了。

哪怕你现在已经是九阶骑士。

最高的圣约,只有凭借教皇权杖才能达成。

单凭这一点,我的骑士就比你强上不少。

银色的光芒陡然从凭空出现的权杖顶端炸开,刹那间照亮了开普罗暗淡的天空。

银色光芒闪电一般划过天际,永恒圣光亮起来的刹那,隐匿在暗处的人都无所遁形,被迫显出身影。

然而他需要注意的,从来都只有那一个!交谈的时候双方都在拖延时间,洛里斯在准备,而阿尔兰也在积蓄力量。

永恒圣光亮起来的刹那,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那是教廷中只有教皇才能够使用出来的圣术,而在权杖的加成之下,隐隐然已经突破九阶。

洛里斯几乎无法掩饰住心中的惊骇,当年阿尔兰离开的时候,还不过是六阶的实力,不过五年,居然就已经达到和他相同的高度?.银色的光芒从他身体中心亮起,洛里斯能够成为九阶骑士,绝非浪得虚名。

难以形容的威势从劈出的长剑上传来,弥漫的恐怖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路透斯被迫承受着强大的压力,他的实力远远比不上洛里斯,以至于喉头都溢出腥甜之气。

然而下一秒压力陡然一消,有人拦在了他身前。

剑士擅长于近战,而法师擅长于远攻,这一点换成骑士和牧师也完全成立。

当牧师遇到危险的时候,骑士应该挡在他身前,但是现在,年幼的教皇陛下正面迎上了金发骑士。

短短的刹那间两人已经交手数个回合,洛里斯的长剑以刁钻的角度刺出,却始终被亮起的圣光挡在身外。

一个又一个强大的圣术几乎已瞬发的形式从权杖中释放,在永恒圣光的增幅下,瞬间就逼得洛里斯后退。

阿尔兰根本没有恋战,反手抄起路透斯,毫不犹豫的向海边掠去。

路透斯惨淡地看着教皇的面庞,阿尔兰的脸色一片苍白,汗珠不断滚落他的额头,却没有丝毫去擦拭的时间。

洛里斯是骑士,而他则是神官。

在教皇全力施展的情况下,骑士绝不可能追的上他。

洛里斯脸色一变,立刻示意施展阵法,却在同一时间,身后有强大的剑气毫无预料地爆炸开,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刹那间,教廷的牧师们被剑气所袭倒了一片。

洛里斯蓦地回头,那道剑气却消失得像出现一般突然,除了空气中隐隐弥漫的力量波动,根本捕捉不到分毫剑气。

然而那分明是存在的,否则自己带来的人不会萎靡一地。

却也因为那诡异剑气的阻挡,洛里斯失去了追击的时间。

当他赶到海边的时候,阿尔兰早就毫无踪影。

平静的海面上,是远去的帆船背影。

而在港口边,已经找不到任何一艘船只的踪影。

洛里斯阁下,今天所有船都已经出海了,恐怕您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够等到船回来。

码头管理人员毕恭毕敬地回答。

洛里斯皱起眉,看到自己萎靡的下属,以及远扬的风帆,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温暖舒适的船舱内,柔软的大床上,躺着银发的教皇。

黑发骑士坐在他身侧,薄唇紧抿。

阿尔兰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雪白精致的脸庞上投下浓重阴影。

蔷薇花瓣一样的嘴唇因为缺水显得有些干枯,他不安地拧了拧眉。

路透斯轻轻地抚过他的眉,一点一点抚平蹙起的眉峰,他想起来在码头上那个人对他说的话——背着阿尔兰,不知道以什么方式传入了他的耳中。

原来五年来都没有成长,是因为诅咒吗?而解除的方法......少年用目光抚摸过教皇的脸颊,神色沉沉,最终低□,吻上了教皇干枯的嘴唇。

失去光泽的唇瓣被反复摩挲,拉出亮泽的水痕。

在随光乐醒过来的时候,立刻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力量耗空的虚无感席卷了全身,而还有一只手在解着袍服的衣带,嘴唇上被压着某个柔软的事物——路透斯睁眼就看到教皇蔚蓝的眼睛,带着淡淡的惊讶和不解。

清澈的眼神几乎让他下一秒就会萌生退意。

抱歉。

他低声说。

继续坚定地解着阿尔兰的衣带。

你在做什么?路透斯充耳不闻,轻轻地吮咬着他的下巴和颈项。

手指掠过衣袍,直接探入了他的身下。

路透斯!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我们一起回到德加帝国,我帮助你打败约瑟夫和洛里斯,到翡冷翠夺得你失去的地位。

你帮助我保护我的子民。

路透斯,你脑子在油锅里滚成煎蛋了吗。

要不是我,你已经死在开普罗了。

他恼怒地说,你拿什么来谈条件,还要靠我保护的人。

还要靠教皇保护的骑士啊,路透斯沉沉地笑出声,数不尽的悲哀。

他曾经发誓自己会保护阿尔兰,可惜每次受保护者都是自己。

如果不是阿尔兰消耗过大,恐怕自己现在已经被拍出去了。

在今天以后,他还能够求得他的庇护吗?少年的手伸进了教皇的腿间,抚弄摩挲。

阿尔兰倒吸一口气,厉声道:路透斯!他只是悲伤地看着他,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停歇,蘸着液体探入阿尔兰的股间。

如果......我是说如果,哥哥没有带你来黑暗之塔的话,你会想到来救我吗?修长的手指借着圣水的润滑,深深地刺入了教皇的体内。

那是用缇希娜赠与他们的生命之树的汁液做成的,可以大幅度提高人生命气息,消除不适。

难以形容的异物侵入感传来,随光乐几乎要惊声尖叫,那种不适感太过于鲜明,以至于他完全不能忽视。

你会吗?阿尔兰,在我被囚禁的时候......你会吗,你会吗,陛下!宛如濒死野兽的哀嚎,少年完全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深陷的黑暗和突兀的光明在脑海里不断交织,上一刻的圣光下一刻变为虚无,几乎无法分出,什么才是真实。

......你觉得呢?不过j□j岁的身体,还是尚未长开的孩童,从里之外,都无法体验到快感。

身体僵涩得可怕,却被对方执意挑弄。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残酷的答案一如心中所想,击碎了原本就微弱的渴望。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兄长,自己依然只能够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如果不是哥哥,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是吗?如果不是哥哥,你根本不会在乎我,是吗?如果不是哥哥,你根本不会选我成为骑士,是吗?一声一声嘶哑地哀吼,泪水在眼底升起。

他倒吸一口气,看向身上的少年:你还记得你是我的骑士吗?路透斯,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马上给我离开!路透斯只是红着眼眶摇摇头,又加入手指刺入教皇的身体。

抱歉,抱歉,阿尔兰......阿尔兰,抱歉。

坚硬的热物贴上了幼嫩的肌肤,教皇身体一僵,路透斯将他的双腿分开,跪坐在他的腿间,毫无章法的亲吻、吮咬着肌肤。

湿热的汗水从皮肤上不断滚下,留下粘腻的痕迹。

火热而j□j的硬物贴在了他的小腹上,从未使用过的器官呈现着淡淡的粉色。

路透斯伸手盖住他的眼睛,眼神疯狂而又绝望,将濡湿的顶端挤进了教皇的体内。

诅咒......诅咒......他在心里默念着,几乎不敢去看阿尔兰此刻的眼神。

在探入的刹那可以感受到身下人身体瞬间的紧绷,而他只能够不断的亲吻他,抚摸他,想要让他软化。

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从身下传来,似乎整个人都随着硬物的挤入被劈成两半。

少年膨胀的、毫无保留的**挤进了他身体深处,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人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

他的脸庞甚至够不到路透斯的脖颈,只能看到他汗湿精瘦的胸膛。

被劈裂开的痛楚像烙铁一样,炽烈的高温直接烙伤了最柔嫩的内里。

滚出去......他无力的j□j,毫无j□j气息。

不......阿尔兰,阿尔兰,陛下......抱歉,陛下......黑发少年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意味,眼底蓄满的泪水随着挺动的动作,一颗一颗打湿了身下的被褥。

他胡乱的亲吻着他的脸颊,泣不成声。

你怪我吧,是我错,阿尔兰,抱歉......我用这种方式强迫了你......少年的j□j埋得更深,柔嫩的甬道挤压着他,但是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快感。

身体一片火热,但是心里却冰凉一片:我不能抛弃他们,抱歉,阿尔兰,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呼吸几乎停滞,五脏六腑随着少年的撞击似乎都移位了,痛楚从身体深处传来,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还记得我说的吗?鼻尖只有温热的吐息声,急促的喘息声。

只要你不抛弃我,那么,我也不会。

少年火热的动作猛然一滞,下一秒,更加快速的进出,仿佛所有力气都被送在此处,仿佛心中所有的执念都已经消失。

在终于喷薄出来的刹那,路透斯终于痛哭出声。

l3l440、Act3·西方罗曼- -随光乐一直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出逃会那么顺利。

当时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被洛里斯追上,几乎丧失了反抗的可能。

而在他掠到海面上时,开普罗港口居然只有一艘即将离港的船只。

而当他挟着路透斯跳上了那艘船后,上面的人似乎也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是加大马力离开开普罗港口。

如果他们想,完全可以将船只退回,开回开普罗港口,将自己交给教廷。

到时候,数不清的赏金就会流入他们的腰包。

他跳上的那艘船并不是他船票所在的那一艘,而船身上下都没有任何势力的标志,乍一看,还以为就是普通的海上商人。

直到他从昏迷中醒来,在房间发现熟悉的蔷薇铭文。

盛开的花朵被环绕在棘刺之间,而层叠的花瓣与自己指间的蔷薇花戒一模一样。

是属于蔷薇家族的船只。

难怪如此。

只是不知道,是谁知道,他蔷薇家族幼子的身份?又是谁安排了这艘船等在港口?又是谁最后刺出了声势浩大的一剑?你醒过来了吗,我亲爱的弟弟?年轻的男子不知道何时倚在房间门口,含笑看着他。

他穿着考究的衣饰,在衣物的下摆绣着精致的蔷薇花纹。

黑亮光泽的头发被缎带松松垮垮的束起,随意的披在脑后,俊美的脸庞上,蔚蓝的眼底全是柔和的笑意,隐隐约约还有几分关心。

而现在,已经丝毫没有路透斯的踪影。

似乎那个混蛋上了人就跑了。

这个人他在阿尔兰的记忆里搜索,终于找到了他的名字:修?为什么你总是要叫我的名字,不叫我哥哥呢?修叹了一口气,走到他的床边坐下,苍白修长的手指掠过他的额头,温柔而怜惜。

因为你可真是一个混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修揉着眉头,叹气:兰,你这么说,真是让我伤心呢。

躺在床上的银发孩童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青年毫不容情地按回了床上。

修替他紧了紧被褥:你在发烧,兰。

为什么不去找治疗师给我治好呢?修敲了敲他的额头:你都烧糊涂了吗,兰,你现在的身体不能承受任何法术。

诅咒正在解除,而这段时间不能够承受任何的外力,否则就有可能打破身上力量的平衡。

因此就算是发烧了,也只能自己扛过去。

相同的眼睛对视到一起,相似的蓝色让修不知不觉的心软,他摸了摸孩童的额头:乖,扛过这一阵就好了,不怕的,兰。

银发孩童翘了翘嘴角,似乎想笑,最后还是抿住了唇:修,在码头上的,是你吗?是我。

修点头,承认了。

那道剑气的确是他发出,在逼退了洛里斯后,他才赶上了这艘船。

你是一个天才。

年幼的教皇由衷的赞美。

能够在当时让洛里斯无暇来追击他的实力,至少得是八阶。

而当时开普罗港口只有一艘船只,也就是现在自己乘坐的这一艘,其他船只都被调走——这样大的手笔,稍微想想也能够推测出来。

而且我还有一个笨蛋弟弟。

修毫不留情的说。

他看到自己的弟弟闻言吐吐舌头,眨眨眼睛,向被窝深处缩去,说不出的可爱。

你的骑士已经回德加帝国去了。

修漫不经心地说。

是吗,无所谓,我早就知道了。

真是差劲的眼光,挑选出这样的骑士。

修揉揉他的额头,整天吵着要回德加,我早该把他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但是你并不像口气上这么讨厌他,修。

他一口道出自己的看法。

修懒洋洋地笑了,有些无所谓的摇摇头:很不错的天资,可惜心性太差,走的时候哭的像个泪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伊泽克森把他托付给我了,而且他当时他看着很孤独。

我能够拉他一把,而且修,你也说了,他天资还不错。

伊泽克森修曾经和他是德加帝国皇家学院里的校友,只不过伊泽克森没有呆多久就去了教廷。

年轻的骑士当时最经常做的,就是带着柔软的笑容讲自己弟弟的趣事——虽然在他眼里,那个混小子及不上自己弟弟的分毫。

黑发兄长揉了揉弟弟的银发,口气淡淡的,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他作为帝国的王子,不能够抛弃国家,想到帝国的平民,承担责任,这很好;但是作为你的骑士,向你效忠是必须做到的。

两者都要顾及,他居然选择前者,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躺在床上的孩童翘了翘唇角: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说服你。

说服不了怎么办?打晕你。

打晕不了怎么办?修点上了他的额头,恶作剧般刮了刮他秀气的鼻子:我亲爱的弟弟,你不可能打赢我的。

我现在只要动一根手指,就可以打晕你。

你也不过欺负我现在不能动手修,那你会下手吗?当然不会。

唯一的弟弟,自幼就被送离身边,每年都只有短暂的时日可以相见,更不要说在这五年里,他都以为自己的弟弟早就遭遇不测。

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呵护疼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下手?所以他也不会出手。

阿尔兰说,又调皮地笑了,而且他也打不过我。

他似乎并不对骑士的离去感到伤心愤怒,修看在眼里,只觉得高兴。

最好那个小子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眼前。

而且他也没有想过说服我,只是自己直接通知。

脑子里转不过来,蠢。

修干脆的下了点评,放心,我会好好修理他。

.年幼的教皇被自己的兄长送往了月光之森,修在把他交给精灵女皇后,就乘船返回了德加帝国。

确然如外界知道的那样,达英帝国和希贾帝国联手攻击让德加帝国节节败退,而坐在王位上的卢西拉犹疑不定,根本不敢让蔷薇公爵前往前线。

洛兰位于帝国南方,北方的战火自然烧不到洛兰行省上,但是据说达英帝国即将派出海军从南方偷袭,修不得不回去,进行一番布置。

精灵们非常欢迎他的再次到来,年幼的教皇在月光之森得到了善意与热情。

当美丽的精灵向他人释放善意的时候,很难有人能够抵挡开。

就比如说他,住在这里,几乎不知道时日流转。

他后来才知道,修说路透斯告诉了他,诅咒需要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解除,而作为守护骑士的路透斯就是唯一的人选。

至于那个解除方法随光乐觉得,自己再也不想想起来。

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刷新了他的底线,居然有这么坑爹的解除诅咒方式。

而且非常不幸的是,他似乎失去了所有力量,不知道是暂时消失,还是被封印。

但是一点圣术都使不出来的感觉真奇怪。

向来习惯了身体里充满力量,而在此刻却成为了真真正正、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随光乐表示自己很蛋疼。

缇希娜再次看到他,银发教皇这时已经没有黑发骑士的陪伴,但是在女皇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任何意外。

再三追问之下,随光乐才知道缇希娜早就预知到,当他再次来到月光之森的时候,就是诅咒解除的时候。

但是天机不可泄露,缇希娜之前也不能告诉他,只能等待他的再次到来。

#坑爹的剧情我真的不想再面对你##难道这辈子我就只能做受吗#他本来还很疑惑为什么修不把他带回蔷薇家族,至少在家族领地内也比较安全,月光之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教廷的人跑过来呢。

但是修还是把他送到了这里,因为精灵族拥有生命之树,这里的生命气息远远比其他地方强,最有利于他的修养。

他默默的理了一遍这个世界的正确剧情:在格里高列死去的时候来到这里,成为教皇,获得强大的力量。

然后从黑暗之塔里找到自己的攻略对象,让他成为自己的守护骑士,然后压倒他。

估计到时候有支线剧情,帮助路透斯夺回德加帝国王位,作为教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喜大普奔的剧情,简单又粗暴。

但是事实上剧情已经坑爹到了另一个地方:被诅咒,停留在八岁的模样。

在黑暗之塔里救出来路透斯,两个人在黑暗之塔里相依为命——按理来说那应该是他一个人在教廷走的剧情,路透斯应该继续被囚禁着,直到自己去救他。

自己是被追杀的教皇,原本什么都不会的骑士现在什么都会了,还替他解除诅咒——虽然地位、角色是完全相反的。

现在路透斯去拯救他的子民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走上夺回王位的剧情。

教皇以一种好累不会再爱的神情坐在树屋上,有年幼的精灵宝宝飞到他身边,软软糯糯的身体扑到他怀里,透着化不开的草木花香。

精灵宝宝睁着草绿色的大眼睛,将软嘟嘟的拇指塞到口里,吧唧吧唧嘴,吮吸得津津有味。

好萌!完全无法抵挡!精灵宝宝为什么都这么萌!尽管这么多天都被一堆小精灵宝宝围绕,但是每一次都萌的心肝儿颤。

精灵的生育率并不高,因此十分疼宠这些幼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喜欢缠在随光乐身边,而且他对于这些小萌物没有任何阻挡之力。

精灵宝宝细声细气地问他:你想念你的骑士了吗?没有。

你真的不想他吗,你看上去很孤单。

不想实际上是因为他在和998那只蠢幽灵大眼瞪小眼好吗,这几乎成了他日常娱乐之一,用眼神杀死那只不靠谱的幽灵。

哦~那我可以追求你吗?啥?教皇陛下看着还不到自己高,蹭在怀里的精灵宝宝,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亲爱的,请你接受我的追求。

精灵宝宝细声细气地说,带着一股花蜜香,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么就和我在一起吧。

我会保护你的!真的,我会比你的那个骑士更加可靠。

我会陪你玩,我会给你解闷,我会给你讲故事。

而且我还会像你照顾我一样,照顾你肚子里的宝宝。

等等!随光乐:=口=!你说什么?小精灵宝宝专注的看着他,扳着软绵绵的手指,认真的说:我会像照顾你一样照顾他的,我会天天陪他玩的,我会把我所有花蜜都分给他的精灵宝宝一本正经地数着自己拥有的东西,决定把它们全部献出来,博得眼前美人的欢笑。

虽然那个小宝宝现在还没有出生,但是缇希娜大人都说了那会是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就算会比自己可爱,自己也会好好照顾他的。

小精灵高高兴兴的在他怀里蹭着,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然后他就身体一晃荡,眼前的景物剧烈摇晃,抱着自己的人一下子栽倒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今天收了两个长评好开心然后她一本正经的去问基友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关山晓雪这个句子是不是很常见,因为两位菇凉都用了~基友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以前好像有作者写过然后我真的去搜了→_→好像、原来、似乎是我在前文写过的(╯□╰)_(:3」∠)_为自己的记忆力默哀v蟹蟹繁潭舞絮还有拾锦~两位菇凉的长评,\\( ̄︶ ̄*\\))抱抱~蟹蟹东青宝宝、硬壳塔里可惜不是公主、始终不变的v.vip、蛊娃娃、云♂醉、aran、小鱼的地雷还有子子的火箭炮[蹭](*≧︶≦))( ̄▽ ̄* )ゞ感觉我圈养的小萌物逐渐多起来了呢~~2013.12.14l3l441、Act3·西方罗曼- -传说中精灵宝宝的喜爱可以带给人类很大的益处,类似于祝福,会潜移默化的加到人身上,保佑他们在关键时刻拥有一个好运气。

但是被一群软软糯糯的精灵宝宝包围着的教皇一点都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瞒着他!都没有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要不是精灵宝宝说漏嘴了,他现在都还不知道!虽然从任务完成角度来说,这实际上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事实上,当时得知真相的随光乐就震惊得从树屋前掉了下去。

要不是缇希娜及时赶到,估计他就摔成脑震荡了。

你骗我的吗?缇希娜叹了口气,摇摇头:不,他说的都是真的。

修所知道的解除之法,其实并不完全。

精灵女皇悠悠地告诉了他这个事实。

曾经转移到身体上的时光瞬逝破坏了内部的诅咒,但是在外貌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那个诅咒残忍的将他的身体定格在了那一刻,类似于定格了他的时光,而到现在,才终于有了解除的苗头——在之前他自以为的诅咒解除,实际上却是不存在的。

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能够算诅咒开始解除?随光乐觉得,他对自己可以怀孕这种事情都变得非常淡定了。

因为,新生,可以打破世间禁锢的力量啊!缇希娜凝视着他,微笑着说道,我有预感他将会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就像你一样,阿尔兰。

可是我才八岁!缇希娜轻柔地抚过了他的发顶:那是六年前,你刚刚离开教廷的时候。

这个无懈可击的事实当即击倒了随光乐,阿尔兰的确不是八岁,而他自己,也远远不是八岁的幼童。

可是想到自己曾经听说过的女性生孩子的痛楚,随光乐不免忧心忡忡,反映到他的脸上,就是小教皇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角,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想问,他好吧,他会怎么出生呢?好不容易才憋出来这句话,想到曾经听说过的惨状,脸都变得白了一层。

缇希娜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安慰性的拍拍他的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真的,阿尔兰,你现在还小,不需要关心这些。

.ysyhd.随光乐:qaq你为什么不说我现在还小不适合生孩子的话!使用拖延**是不对的女皇陛下!.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现在的他的环境有两个,一个是教皇国埃德加的翡冷翠,另一个就是精灵定居地月光之森。

前者拥有难以想象的光明力量,后者则是有生命之树的滋润,无论哪一个都很适合他。

但是翡冷翠,显然是他不可能回去的。

教廷的人至今为止都没有放弃杀死他、夺回权杖的想法,翡冷翠更是约瑟夫和洛里斯的大本营,按照修来信上的说法,虽然教廷内部潜流激涌,但是表面上约瑟夫还是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到达九阶了!虽然按理来说应该效忠拥有教皇权杖的人,但是强权为尊,向来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何况大部分人都想杀死阿尔兰,取而代之?而在其中出现了力量远超众人的约瑟夫和洛里斯时,很快,就成为众人的头领。

修曾经问过,他是否有夺回自己教皇之位的想法。

随光乐对着兄长的来信,最后提笔拒绝。

为什么呢?这应该是一个可以达成的隐藏剧情。

但是想要达成也必须付出非常多的努力。

随光乐丢下羽毛笔,开始j□j灵宝宝给他带来的花蜜。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就算教廷现在在大陆上势力大不如前,但是也依然不容小觑,而约瑟夫登上教皇位置已久,身边已经形成了属于他的势力团体。

而现在他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肚子里还揣着一个,稍不注意就是一尸两命的节奏。

难道跑出去,当个活靶子被追杀吗?他才不要呢!修会帮助你的。

随光乐斜睨998一眼,非常歧视它的智商:你觉得蔷薇家族可以和教廷抗衡?一个不过是帝国内的家族,另一个凌驾于帝国之上——有点脑子都看得出来两者的差距吧,现在仗都没有打完呢!哪天战火烧到洛兰,说不定教廷还会帮助另外两个帝国!998语塞。

它发现,自己的宿主似乎对这条隐藏剧情兴致缺缺,并没有太多完成的兴趣。

我为什么要去推翻教廷?在这里过下去,完成任务就好。

你不要增加评分了吗?不要了!随光乐回答得斩钉截铁,万一回到德加帝国,又刷出来什么隐藏剧情怎么办?现在自己距离完成任务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因为乱跑出了什么意外,哭都哭不出来.小教皇在月光之森里,安心养胎。

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形容,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

每天陪着一群精灵宝宝们玩,看看闲书,学学画画,跟着精灵们学习有关于草药的知识。

悠久的生命让精灵一族大部分都非常博学,他可以任意跟着他们,学习自己以前并不知道的东西。

体内的力量无法调动让他不能够磨炼自己的圣术,也反而找到了其他努力的目标。

隔三差五就有修的信寄来,讲述大陆上的情况。

卢西拉在犹豫很久后,终于做出派上阿尔塔·洛兰的决定,尽管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丢失了十几座城市。

希贾帝国和达英帝国之间的联盟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牢固,他们派出了不少人散步流言,挑拨两者之间的关系,终于让两者的联盟变得破裂。

蔷薇公爵率领军队收复被攻陷的城市,直到终于打到北方前线。

而这个时候,距离他们上一次回到德加帝国,已经过去了三年.路透斯在离开他后就进入了军队,隐瞒了身份的少年在前线不得不并从最低层爬起——尽管他流着荆棘家族的血液。

国家之间的战争教廷从不插手,与之相同,法师也不会插手,因为他们要保持中立的身份。

教廷的牧师可以在后方用治愈术给受伤的战士疗伤,而法师却几乎被全部排除在了战场外。

因此,当一名法师踏上战场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和法师公会脱离了关系。

路透斯可以使用低阶圣术,同样也可以使用法术,他可以加入教廷,以牧师的身份在后方为伤员使用治愈术,也可以直接利用法师的身份踏上战场。

但是他两个身份都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了普通士兵。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的运气和天赋。

当阿尔塔·洛兰打到北方前线的时候,他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年轻的少将。

站在蔷薇公爵的另一面,以军部新秀的身份,代表着北方贵族。

德加帝国高歌猛进的背后,却隐藏着难以想象的祸端。

主战的贵族与帝国长老院的分歧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双方勾心斗角几乎是每日都会上演的戏码,而就在军方内部,也并非是一块铁板。

尽管蔷薇公爵威名赫赫,但是北方贵族对他并非全然臣服,两者间的矛盾并不能协调。

在外敌还没有打退的时候,尚还可以齐心协力,而当希贾帝国与达英帝国都退出荆棘家族的土地后,利益纷争纷沓而来。

那些土地、平民,究竟应该属于谁?那些城池、战利品,究竟应该如何划分?那些功劳、奖赏,究竟应该分给谁?双方矛盾不可消除,年轻的路透斯在这个时候被他们推出来,作为北方贵族隐隐的代言人,与蔷薇家族相抗衡。

很少有人知道,年轻的少将,在初初踏上战场的时候,身上还穿着铭刻着蔷薇徽章的铠甲。

他们知道的,只是在外面宣传的事迹,年轻的少将在开普罗加入军队,三个月后因为在海上出色的表现被推入罗兰军校学习,一年后提前毕业被纳维公爵看重,破格提拔入亲卫队,而今,已经是走到少将位置。

蔷薇公爵的长子修,与纳维公爵看重的路透斯,并称为军部双秀。

而当路透斯亲眼见到修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修·洛兰,就是在开普罗救下他的那个人。

年轻的少将估计着对方的实力,思考着自己是否有可能击败他。

他终于走到了蔷薇家族的对立面。

就像阿尔兰担心的那样.纳维公爵是少有的忠心于他父亲的贵族之一。

这也是路透斯敢找上他的原因。

在当年他被卢西拉夺去王位的时候,只有纳维公爵支持过他,其他人不是倒向了卢西拉,就是两不相帮——比如说,帝国的蔷薇公爵。

而他后来被囚禁的地方,正是洛兰行省上的黑暗塔。

他不知道,两者之间,是否会有联系。

那里曾经是他最讨厌的地方,承载了他生命中最糟糕的回忆;但是也是他时常回忆起来的地方,承载了满满的、要溢出来的美好。

他曾经在那里遇到阿尔兰,他们在那里生活了五年。

但是现在,他们分开,已经三年了。

阿尔兰回到了月光之森,而他一个人在德加帝国前线奋战。

每一个孤独的夜晚,他都会想起在码头上分别的那一幕,年幼的教皇因为他,被教廷的叛徒伤的几乎力竭。

因为他的愚蠢导致了被洛里斯袭击,最后差点没有逃出教廷的包围。

所幸开普罗码头上还有最后一艘船,他们终于在船完全离港前赶了上去,当时阿尔兰已经昏迷,他凭借口袋里的船票,最后进入了上等舱。

他并没有后悔过自己做出那件事情,虽然几乎等同于强迫,虽然他的教皇一直在嘶声阻止他。

尽管事后他几乎不敢面对,在阿尔兰醒来之前就放下救生艇,赶回了开普罗。

从此分开。

少年路透斯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卢西拉的憎恨,就像他从未掩饰过对于教廷的憎恨,约瑟夫和洛里斯的名字,被他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翡冷翠,那个阿尔兰成长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让所有背叛过他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是他从来不知道,也包括他。

作者有话要说:q^q你们的作者今天去考了犯罪心理学【嚎啕大哭被变态杀人狂折磨的觉都睡不着了闭上眼睛就是血淋淋的图片rz要怎么活啊摔!当时为什么作死考了这门课啊嘤!是时候结束这个世界了路透斯开始作死了作者已经想好怎么结局了[赞]大家似乎都看出来了行文节奏_(:3」∠)_一怀孕就要便当了嘤!我怕有一天乐乐他提刀来追杀我啊嘤!觉得前几章写快了写的有些粗糙嘤!等全文结束后我再修一次ps.蟹蟹繁潭舞絮菇凉的第二条长评~小微是我心头肉昂~&g;&l;ps.翻了一会儿评论没有找到v那位提供了名字的菇凉,是海德格尔还是海因里希还是海因茨还是海因策脑子里一堆海在打转儿rz我觉得我快把海因克斯给拎上去【然后就被他其给胖揍了(╯□╰)ps.虽然作者是个取名废qvq但是还是取了这么多名字要是有菇凉猜中了来源【名字隐藏剧情】,作者可以撸一个彩蛋给她!2013.12.15l3l442、Act3·西方罗曼- -收复了失地的军方在前线举行了一次盛大的晚宴,名流贵族们纷纷到来,而在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修和路透斯。

前者是蔷薇家族的长子,公爵爵位的袭承者,而后者则是平民出身,是诸多出身平凡的军人们仰望的对象。

而北方贵族与蔷薇家族不和早不是一天两天,此刻,初现端倪。

黑发黑瞳的俊美青年穿着笔挺的军装,他甚至从来没有穿上礼服的想法,而蓝眸的修则是穿着精致的白色礼服,在袖口处绣着昭示身份的红色蔷薇,修身的礼服完美的衬托出了他的气质,优雅而高贵。

就像很多人所期望的那样,路透斯与修狭路相逢。

路透斯微不可见的皱眉,他无法忽视修的眼神,那是一种带着探究、打量等诸多意味的眼神,唯独没有好奇。

蔚蓝的眼眸让他想到自己珍藏在心底的蓝眸,清澈而纯净,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与宠溺。

然而两者的气质截然不同,修就用那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他,俊美的脸上甚至出现了近乎于怜悯的神色,仿佛洞穿了他藏在心底的秘事。

——就像要把他在外的那层皮给扒下来一样,让他j□j的、难堪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路透斯抿唇,他讨厌修的目光,然而他完全无法避开。

作为北方贵族的代表者,他退无可退,只能迎面而上。

近乎于凝滞的气氛里,两人慢慢谈论着战情,这个话题终于让他们之间不那么僵硬,甚至还能够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路透斯跟随纳维公爵一直奋斗在北方前线,而修则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面对达英帝国海军的攻击。

路透斯曾经以为修就是个草包,像大部分帝国贵族纨绔二代一样——就比如说纳维公爵的长子。

而在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修的见识、言谈、举止都是他平生罕见,心里产生佩服情绪的同时,路透斯也暗暗多了几份提防。

假如有一日和蔷薇家族产生争端,修将会是他最大的对手。

不知不觉间,谈到了开普罗。

想到三年前乘船前往南大陆的教皇,路透斯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他的记忆还定格在离开的那一刻,年幼的教皇躺在柔软的大床中,被蓬松的被褥包裹着,只露出精致的脸颊。

当他完成了这一切后,就可以前往南大陆,寻求那个人的原谅。

阿尔兰向来心软,或许多磨些时候,能够让他原谅他。

而他向来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南大陆?修有些诧异地挑眉,阁下是在说笑吗,现在还想要去南大陆?路透斯一怔,笑意凝固子啊唇角。

在修惊讶的神情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完全违背了常识的事情。

但是,前往南大陆并没有什么问题,至少在四年前,他还和阿尔兰一起去过,至少在三年前,他还目送阿尔兰前往了南大陆。

那艘船上的人受了他的恩惠,定然能够将阿尔兰平安的送到。

阁下不知道吗?混沌之海的风暴不知道为何飘到了开普罗与南大陆之间,形成了难以穿越的风暴漩涡,船队根本不能够通过中央海域的风暴,南大陆和开普罗的联系早就断了。

当时最后一批出海的船只,有不少都没有归来,之后想要尝试的人也无功而返。

修缓缓说罢,发现对面青年的脸色苍白了一分。

舰队也难以通过吗?很难,中央海域的风暴太大、太狂躁,就算是最精锐的舰队,也不敢深入。

曾经有战舰尝试过穿越风暴,当时做了最充分完备的补给与准备,但是随后,就完全丢失了消息。

路透斯抿紧了唇:那么普通的商船呢?刚靠近就被绞碎了,从此就没有人尝试穿越中央海域。

那里已经完全变得和混沌之海一个样子,至于混沌之海什么样子,我想你应该知道。

修挑眉,举起手中的高脚杯。

路透斯心不在焉地和他碰杯,思绪早已经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当然知道混沌之海是什么样的存在,位于大陆东北端,号称非圣阶无法穿越,陨落在那里的高手不计其数,也渐渐的成为了恐怖与死亡的代名词。

而倘若开普罗与南大陆之间的海域变得与混沌之海一般无二难以控制的念头在心底升起,产生的刹那就犹如无底的黑洞,紧紧攫住了他。

难以言喻的恐慌遍布全身,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风暴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大约三年前吧,教廷的洛里斯前往开普罗的时候,当时所有船只都没有逃出来。

修不甚在意地说。

而站在他对面的青年,脸色早已经是惨白一片。

修看着他糟糕的脸色,饶有趣味的笑了。

蔷薇贵族举起了手中的杯盏,漫不经心地说道:就算阁下已经进入九阶,也没有踏进中央海域的可能,路透斯·索恩阁下。

红色娇艳的蔷薇,与渗出的血液,交织成残酷的颜色.前线迎来大捷,而万众瞩目下的路透斯少将,脸色难看的可怕。

众目睽睽之下他甚至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殷红的鲜血沿着被割破的地方一滴一滴落下,而他却浑然不觉。

三年前洛里斯最痛苦的回忆从脑海深处被翻起,他从来都不愿意回忆在码头上发生的那一幕,因为自己的愚蠢而造成了阿尔兰被伤害。

年幼的教皇力量身受重伤,被他孤零零地留在了船上。

而那艘船的目的地,正是精灵之地南大陆少将难看的脸色当晚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而不少来自于海军的军官都得到了消息——他想打听开普罗。

帝国第一大港口开普罗处于蔷薇家族的势力下,这几乎是大部分贵族默认的事实。

而代表着北方贵族的路透斯大张旗鼓的打听开普罗,他想要做什么?不少消息灵通的贵族展开了丰富的联想,而很少有人知道,路透斯其实是想询问中央海域上的风暴。

从海军、从商人、从各个方面打听,当他终于确认修所言非虚之后,路透斯颓然跪倒在地。

冰冷的房间内,熊熊燃烧的炉火完全不能够驱散刺骨的寒冷,黑暗里有什么滑过了苍白的脸颊,蜿蜒入了漆黑的发丝。

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年幼的阿尔兰已经葬身于冰冷的大海,那一次分离成为永别,所有的期盼与渴望,从此陷入虚无之中。

他亲手让他陷入虚弱,他自己选择离开他,曾经说过要用生命、灵魂去效忠的教皇,却因为自己莫名的坚持而抛弃。

那朵蔷薇无声无息的凋谢,从此再无盛开之日.他无从得知,修是如何知道了他的身份。

那句路透斯·索恩,明显的昭示了,修对他的身份了如指掌。

以为自己被掩藏的很好的路透斯在一日之内第二次受到打击,原来他自以为是的伪装,就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僵硬的青年已经无意于去追究这一点,他的思绪已经完全转向了另外的地方。

蔷薇家族既然敢挑明他的身份,那必然是有所求或者有所依仗,他们不一定是敌人——在此刻。

而或许,他也可以寻找修作为自己的合伙人。

进入帝都,夺回失落的王位,然后前往埃德加。

如果不是洛里斯,阿尔兰不会受伤。

如果不是约瑟夫,阿尔兰不会被追杀。

而如果不是自己他应该好好的、快乐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像阿尔兰曾经向他描述的那样,就像他们曾经在黑暗之塔里相依为命的时光。

一切都毁了。

教廷,才是最大的祸魁.战胜后的北方贵族与蔷薇家族同时前往帝都,路透斯和修一起返回帝都,而阿尔塔·洛兰则是留在前线,避免希贾帝国和达英帝国的反扑。

卢西拉在帝都等待着军队的凯旋,中年的皇帝曾经想过很多次要如何对这些贵族进行赏赐——既不会让他们的势力膨胀,也不会让他们过于不满。

在与长老会商量了许久后才终于拟定了一个初步的方案,却怎么没有想到,迎来的是自己的熟人。

路透斯·索恩踏着烈日缓缓行来,黑发青年执出手中长剑,环绕的荆棘花纹足以昭显他的身份,而他直接将剑尖指向了王座。

卢西拉退无可退,不得不迎战。

十五年前的混乱距今日已久,但是依然无法掩盖卢西拉夺走侄儿王位的事实。

当索恩家族的血脉最纯正的王族拔剑的时候,于王座上的人必须应战。

胜则生,败则死,这是对于王位的另一种挑战方法,只是很多年都不曾有人再用。

而此刻,终于重现天日。

路透斯·索恩,与他的兄长伊泽克森·索恩面貌相差无几,长老院看到他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想起来被送往教廷的那个青年,继而想起在十五年前,他们所选择的两不相帮。

从来没有人想过,路透斯会归来。

有长老自恃身份想要说话,但是下一刻他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所有人都惊恐地盯着台阶下,蜿蜒的血迹。

那里,一颗模糊的人头。

路透斯轻柔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剑,抬眸,冷冷地环视四周。

冰冷的剑光还残存在所有人的视网膜内,长老们下意识的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选择乖乖合作才是最有眼力的做法,没有人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北方贵族在外虎视眈眈,蔷薇公爵没有任何表态。

军方的力量几乎完全被他掌控在手中。

何况此时路透斯神色冰冷,脚下一颗模糊的头颅,宛如才从地狱归来的杀神.十五年后,德加帝国,路透斯·索恩接替卢西拉,终于夺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王位。

帝国双秀之一,代表着北方贵族的路透斯,原来是前任皇帝的幼子,圣骑士伊泽克森的幼弟,路透斯王子殿下。

而等待他的,是前往教廷国埃德加。

在教皇的主持下,进行加冕。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下月榜了!最后月榜副本刷到了第十位!前所未有的成就!点个大赞~\\(≧▽≦)/~曾经追过的作者就在前面(&l;ゝ·)☆~是时候和教廷大干一场了,修直接误导路透斯,阿尔兰死了哈哈哈哈突然觉得要是改改大纲,这个世界可以he结尾诶好神奇的存在啊嘤!ps.评论又找不到了,哪位菇凉猜对了路透斯的来源!酷爱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彩蛋!不是特别奇怪的超出作者能力范围的,他都会给你写出来!ps.球抓虫【作者总是犯一些愚蠢值爆表的错误v】ps.蟹蟹叶上清圆菇凉还有aran的地雷,还有家里p的手榴弹!么么哒~~~2013.12.16l3l443、Act3·西方罗曼大陆上信奉光明女神的国家,国王在即位的时候,都需要前往教廷进行加冕仪式,以象征自己王权的神圣性。

虽然千年来教廷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是也并没有出现敢公然违背的君主。

无论如何教廷都是一股强大的势力,就算他们不喜欢,也没有必要得罪。

但是这一项仪式,在最近几年,变得有一些微妙。

教廷现任教皇是约瑟夫,在十六年前格里高列死后登上教皇之位,但是他的位置并不是格里高列指定的。

前任教皇指定的光明之子阿尔兰不知所踪,与之同时失去下落的,还有教皇权杖。

而权杖是教皇身份的象征,必须掌握在历任教皇手中。

换而言之,没有权杖的教皇,就不能算真正的教皇。

纵使约瑟夫登上了教皇之位,就在教廷之内,也有红衣大主教并不臣服于他。

没有权杖就意味着他的教皇之位名不正言不顺,众人要反抗他,也有充分的道理。

约瑟夫的地位很大一部分源于武力上的震慑,毕竟,大路上的九阶强者并不多,何况约瑟夫和洛里斯是两人。

当初约瑟夫最初登上教皇位的时候,卢西拉是最早支持他的人,也是第一位前往教廷接受加冕的君主。

当时也正是因为德加帝国的支持,约瑟夫在教皇的争夺上少了一些阻碍,因此当卢西拉需要回报时,约瑟夫也显得非常慷慨。

伊泽克森是格里高列留给阿尔兰的骑士,又是路透斯的兄长,当他选择支持卢西拉的时候,得到了德加帝国的支持,也必然站到了路透斯的对立面。

那场加冕仪式双方各取所需,只不过,一个的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一个的君主位置是从侄子手上抢来,两个人看上去,怎么看怎么讽刺。

而现在,路透斯回来了。

那么情况就变得微妙起来,路透斯·索恩,德加帝国真正的继承者,他会前往埃德加接受加冕吗?路透斯·索恩留在了帝都,从头到尾都没有踢前往埃德加加冕的事情。

纳维公爵一次私下里询问他,得到了君主冷淡地回答:约瑟夫,他算的上是教皇吗?声音来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憎恨,让纳维公爵都有些惊讶,年轻的君主从来不是无法掩饰情绪的人,只有对于教廷和卢西拉,情绪外泄得几乎无法控制。

纳维公爵想到路透斯曾经消失了那么多年,说不定是在那段时间里和约瑟夫结下了梁子。

但是他的确是如今教廷的掌控者,陛下。

路透斯摇头,断然否决:不过是以卑鄙方式窃取位置的小人罢了和卢西拉一路货色。

听到路透斯提到卢西拉,纳维公爵终于没有再劝说,转而和他商量起帝国内部的事务。

三年的征战后,出现了大批因为军功而产生的新贵族,并且因为达英帝国和希贾帝国的压力还没有消失,必须给予他们应有的地位。

何况,路透斯自己本人也可以看做是这些新贵族的代表。

与之而来的,是新旧贵族的交锋。

军部和长老院的矛盾从来不是一日两日,渐渐的,扩大成了新贵族与旧贵族的交锋。

帝国内部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在自己成为君主后,路透斯才发现,帝国内部要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

新旧贵族之间、贵族与平民之间、贵族与王权之间、平民与王权之间各种各样的矛盾让他几乎焦头烂额,整日都忙着处理这些麻烦的事务。

长老院的一帮人整日都在扯皮推诿,与之相应的,是每一次路透斯想要颁布法令,都会受到重重阻拦。

贵族的特权让平民们感到愤怒,而为了获取他们的支持,路透斯的所作所为必然会触及旧贵族的利益。

作为新登上王位的君主,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弱太小,就算有北方贵族的支持,也并不能够与整个旧贵族势力相抗衡。

尽管他的实力非常强大,但是他也不能完全依仗武力杀掉所有反对他的人,帝国内部多数贵族经过长久的联姻早已经沆瀣一气,不顾一切的屠杀只能够让他失去所有人心。

就在这个时候,前线消息传来,蔷薇公爵阿尔塔·洛兰被暗杀。

希贾帝国、达英帝国立刻联手反扑,北方军队节节败退,才收回不久的城池又被拱手让出。

帝国惊怒。

蔷薇公爵作为帝**方的一面旗帜,几乎是不败的代名词,从卢西拉对他又爱又恨就可以看出。

昏庸的卢西拉不敢用阿尔塔·洛兰,因此十几年来都把他放在闲职上,但是当帝国被攻打的时候,他第一个想起来的,也是阿尔塔·洛兰。

蔷薇家族的军功从第一代就传了下来,而此代的公爵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现在,阿尔塔·洛兰,在前线被暗杀。

那么多年的征战,暗杀早就不计其数,怎么会在这一次突然死亡?路透斯甚至还记得自己在罗兰军校见到他的时候,阿尔塔·洛兰风度翩翩,蔚蓝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更像一名睿智的长者,到军校来给他们讲话。

尽管后来自己随纳维公爵离开、尽管自己对蔷薇家族有所忌惮,但是都无法否认阿尔塔·洛兰的人格魅力。

对于谁到前线去接手,贵族们也吵得不可开交,长老院、北方贵族和蔷薇家族一系的人三方混战,路透斯在王座上冷眼旁观。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修已经前往了前线。

与之同时,路透斯,也遭遇了暗杀。

熟悉的力量波动让他轻易地就判断出对方是来自于教廷的人,八阶圣骑士与八阶主教真是让人受宠若惊,然而圣术以及武技实在是让人不忍恭维。

年轻的君主冷笑一声,装作被他们击伤,做出两败俱伤的样子将两人打成重伤,跌跌撞撞地逃进了纳维公爵的府邸中。

就让他看看,他们有些什么手段吧。

相比刺杀阿尔塔·洛兰的人,也是来自于教廷。

帝国的那帮贵族啊,已经胆大到这种地步了吗?卢西拉留下的年幼的王子,就是他们指望的目标?空气中传来熟悉的芬芳,从隔墙处飘来,遥远而又不真实。

路透斯一怔:那是什么?蔷薇家族的府邸。

第一代皇帝陛下,赐下的府邸里,蔷薇公爵与纳维公爵的,连在了一起。

他抿了抿唇,在纳维公爵离开之后,翻身飘进了隔壁。

修已经前往前线,不会有任何人有实力发现他。

路透斯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红蔷薇,血色的花朵在月光下摇曳生姿,随风飘来浓烈香气,芬芳扑鼻。

没有白蔷薇。

他陡然想起来,修和阿尔塔的衣服上,绣着的都是红色蔷薇。

洛兰家族的血色蔷薇,就像帝国对手流不尽的鲜血,修和阿尔塔,从来都不用白这样浅淡的颜色。

他所钟爱的那朵白蔷薇,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凋谢。

年轻的君主沉默地看着身前红色妖冶的花朵,就像一尊僵硬的雕塑,冰冷,而孤独.就像他预料中的那样,长老院们开始了试探,在他假装自己身受重伤之后,贵族们的反抗开始摆到明面上来。

路透斯,从来都不是他们想要的君主,相比之下,昏庸的卢西拉,显得要好控制很多。

军方部分人沉默地按兵不动,也有人受到了鼓动,开始在会议时大胆的顶撞。

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的试探,却早已经被完全看在眼中。

当火焰越烧越烈的时候,路透斯终于采取了动作。

早已搜集的证据被他全部宣布,同时手中的军队进入了旧贵族的家中,在帝都中心的瑞文路辛广场上一项一项大声宣读出,在平民的见证下,对贵族们进行审判。

八月,鲜血染红了瑞文路辛广场的台阶。

一批一批贵族被押上了断头台,在平民的见证下,接受审判。

路透斯站在高高的塔楼上,目送一颗颗头颅从断头台上滚下。

大部分顽固的反对者都被他送上了断头台,以自己生命作为反抗的代价。

德加帝国贵族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八月,整日整日,都有贵族在狂热的气氛中,失去自己的头颅。

年轻的君主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冰冷漠然的神情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没有任何人敢反抗他,长老院被屠戮近半。

路透斯采取了最粗暴残忍的手段,与之而来的,是帝国内渐渐传开的绰号。

那些幸存的贵族,在私下里,叫他屠夫。

帝国,风狂雨骤.同一时间,希贾帝国与达英帝国的皇帝,双双死亡。

一时间两国人心惶惶,路透斯见惯的,王位争夺再次展开。

然而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都不是他再关注的了,他只要知道,现在这两国没有时间来找他麻烦。

修做出了同他一样的选择,血腥屠杀。

新任蔷薇公爵比之他的父亲手段更加狠厉,达英帝国、希贾帝**队中的军官被他全部割掉了头颅,只剩下普通的兵士。

修以雷霆手段在边界施威,而有修在的地方,路透斯并不担心。

在初步肃清了帝都之后,他终于做了自己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前往翡冷翠。

作者有话要说:是时候找约瑟夫算账了!今天一直在看爸爸去哪儿了感觉快被萌哭了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写出来路透斯和贵族、教廷之间的博弈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的笔力v谢谢aran的地雷,还有aa的地雷22013.12.1744、Act3·西方罗曼八年前前任教皇格里高列死亡。

八年前光明之子阿尔兰被迫出逃。

八年前圣骑士伊泽克森死在黑暗之塔外。

八年前荆棘家族幼子终于从黑暗之塔内被救出。

一切都因为八年前的教皇之位而产生变故,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手,拨弄着众人命运的丝弦。

在脆弱的丝弦即将断裂的刹那又因为外力的侵入反而被连结,由此纠缠,越来越深。

记忆回到黑暗之塔内后来的,五年温暖时光,路透斯露出浅浅微笑。

日渐冷漠的君主乍然间现出一抹柔情,深夜似的瞳眸星辰般闪亮,俊美非凡的脸庞更是牵动少女心弦。

新任皇帝成为帝都万千贵族少女的梦中情人,可惜他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从军队中点出最精锐的一支,还有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一路声势浩大,前往教皇国埃德加。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意味着路透斯的低头。

就算约瑟夫曾经给卢西拉·索恩加冕,站在路透斯·索恩的对立面,这个年轻的君主不是还得低头?在即位后的半年之内他都没有前往埃德加,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贵族与主教们当然觉得他是想在稳定了德加帝国的形势之后再离开,心里倒是莫名生出了几分轻蔑,想看看他到时候如何去面对教皇约瑟夫陛下。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在获得王位之后就会前往翡冷翠进行加冕仪式,像路透斯这样拖了半年之久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难免到时候教皇会大发雷霆,何况,约瑟夫圣术已经到达九阶,不少人都在猜测,他是否会到达圣阶,那传说中的境界。

而德加帝国的新任君主,说不得,就会吃到一点苦头.在终于踏上埃德加土地的刹那,路透斯竟然有一瞬的恍惚。

教皇国,一切都以教皇为中心的国家。

当年,阿尔兰,也生长在这里吗?在黑暗之塔的五年相伴里,银发的教皇偶尔会给他讲起以前的事情,大部分都围绕着教廷——教区的划分、大主教们与红衣主教们,睿智慈祥的格里高列,沉默寡言的伊泽克森阿尔兰并没有去过太多地方,他甚至连教皇国埃德加都没有走遍,在年幼的教皇的描述中,他的童年里,充满着馥郁的蔷薇花香——格里高列在他住的地方种满了蔷薇花,就连翡冷翠的其他地方,也有很多。

从中央广场周围的塔楼上望下去,入目的只有一片蔷薇花海,瓣瓣如雪。

教皇国埃德加的重心,就是阿尔兰曾经成长的地方。

然而在步入翡冷翠的时候,路透斯却是一怔。

一路上不要说是白蔷薇,更是一点蔷薇花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满以为可以缅怀故人,却发现自己似乎是走错了地方。

他没有看到一枝一叶,有关于蔷薇花的痕迹。

黑发青年不着痕迹地皱眉。

他的军队与侍从们都被留在了翡冷翠外,只有他一个人,前往教廷圣殿。

年轻的皇帝与引路的侍女一路攀谈,两人相谈甚欢。

事实上只要他愿意,放□段,立刻可以变得魅力惊人。

路透斯环顾四周的绿植树木,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是的,翡冷翠很美丽,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鲜花同时绽放。

不过一路走在,似乎从没有看到过蔷薇。

侍女一怔,有些不明白年轻的皇帝会提起这个词,还是详细的解释:自从八年前阿尔兰陛下离开以后,这里的白蔷薇就再也不开花了。

后来约瑟夫陛下觉得那些蔷薇没有什么用处,全部铲除换上了现在这些。

侍女手指指过一片鲜艳的花海,百合、雏菊、鸢尾等等花朵在阳光下怒放,迎风摇曳:虽然白蔷薇也很漂亮,但是毕竟不开花了,这些花朵也很美,是吗,陛下?黑发的青年勉强勾起唇,然而暗沉的眸子里却殊无笑意:阿尔兰陛下?是的,阿尔兰陛下。

侍女瞧着他的神色,以为他并不知道阿尔兰是什么人。

想到外界传言路透斯失落流离多年才终于返回德加帝国夺回王位,没听说过阿尔兰之名也并不奇怪。

他是前任教皇陛下的教子,天生的光明之体,只是在格里高列陛下去世之后,却莫名的失踪了约瑟夫陛下很想将阿尔兰陛下找回来呢,毕竟他是光明之子。

路透斯深吸一口气:我以为只有教皇才能够被称为陛下。

侍女掩口笑道:不,圣子陛下也是这样称呼的。

路透斯笑了笑,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紧紧地跟随侍女走向了教廷圣殿。

在路过高高耸立的塔楼时路透斯投去深深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他想起阿尔兰曾经说过的话——当年,年幼的圣子陛下,就是在那个塔楼上遥望翡冷翠风光的吗?那些人,又是如何将他击落的呢?约瑟夫由主教篡夺教皇之位,洛里斯更是骑士团之首,两人之下,教廷几乎被牢牢掌控。

当年在开普罗发生的一幕历历在目,路透斯生不敢忘,相比洛里斯也记在心中。

前方无异于是龙潭虎穴,而自己偏偏要去一闯。

削薄的唇角勾起,路透斯直面前方,大步踏入.南大陆,月光之森。

与德加帝国的战火相比,月光之森与仙境无异。

此刻,树木丛生深处,有一少年正被一群精灵宝宝环绕。

银色的发丝逶迤到脚跟处,蔚蓝的眼眸里净是无奈的笑意。

他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尚未长成,但是五官秀美,鼻挺唇秀,倒是比这天生就以外貌出名的精灵更漂亮上几分。

好啦,乖乖的,我要看信了。

他耐心地哄着精灵,但是衣袍下摆被抓住了,小精灵泪眼汪汪地不肯放开,他也舍不得下手,只有任由它们那么抓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坐在了地上,拆开手中的信封。

然后随着信笺上漂亮熟悉的字体印入眼中,秀气的眉毛就不知不觉的拧起,在看到后面时脸色也为之一变,手指紧紧地抓着手中的信笺,显然是内心心情激荡。

乐乐,怎么了?修在信上说,阿尔塔死了。

随光乐轻声说道,将凑上来的幽灵揉成了一团。

阿尔塔?998显然是忘记了这位是谁。

随光乐瞧着它的反应,心里也明白,提醒道:阿尔塔·洛兰,阿尔兰的父亲,当代蔷薇公爵。

——而且死于教廷的暗杀。

他轻轻地吁了口气,心里莫名的产生了几分不安。

阿尔塔·洛兰作为蔷薇家族的执掌者,而他的哥哥修又是九阶的剑士,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暗杀?教廷,教廷,居然都开始插手尘世间的俗事了吗?光明之子阿尔兰出身于蔷薇家族的事情,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任何人知晓。

而现在教廷竟然悍然对阿尔塔下手,是知道什么了吗?阿尔塔已经被暗杀,那么修呢?还有路透斯——别忘了,这两者都是与他关系紧密之人。

种种事情扑朔而又迷离,随光乐眉头蹙起,最后决定去找缇希娜。

一群精灵宝宝黏着他,最后只能手上拎两个,身后跟两个,浩浩荡荡地前往缇希娜所在之处。

这三年来阿尔兰的身体终于没有再时光凝滞,而是按照正常人那般长大,到现在已经是有十一二岁少年的身形面貌,想必长成勃勃少年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随光乐嘴角不着痕迹的一抽。

现在都还待在他的肚子里。

缇希娜说必须等到他身体长成熟后孩子才会成长,然后再出生,在此之前他不用担心任何问题。

简而言之,那个孩子应该现在还只有一粒豌豆大小,只有等到他长大之后,才会开始发育。

不得不给这个设定点个大赞。

除了自己无法使出圣术之外,什么问题都没有,简直过的乐不思蜀.随光乐面对缇希娜,干脆明了地说明了信笺上的内容。

精灵女皇听到他的描述后,轻轻蹙眉:教廷对你的父亲下手了吗?随光乐点点头:修在信上是这么说的,约瑟夫直接对父亲下手了,当时父亲在北方前线,修不在他身边。

等到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事情都已经成定局。

那么,你是怎么打算的呢,阿尔兰?银发少年咬住嘴唇,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我应该回去给父亲报仇的,但是我讨厌教廷,不想回到那里去而且现在我没办法使出圣术,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但是我已经在外面闲的够久了,所有责任都在哥哥的身上。

你想回去吗,阿尔兰?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皱起眉,脸色苦起来。

这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如果待在月光之森,静静地等待自己长大,那么任务当然能够完成。

但是在这个世界的那么多年早已足够让他对这里生出感情,他喜欢这个世界,他喜欢缇希娜,喜欢这里善良的精灵,喜欢修,喜欢很多很多人。

要让他完全没有牵挂,一切都放在心外,他做不到。

我很想修。

日常的书信,每周多则三封,少则一封,从来都没有间断过,在他那里早就撂成了几叠,被精心的保存在了木盒中。

他的哥哥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每一张信笺,都透着浓浓的关怀之意。

我听说路透斯,也终于登上王位了。

缇希娜道。

随光乐点点头。

心里想,真是苦逼少年成长史,路透斯那个以前面对外人还内敛沉默的,居然都凭借军功拼杀到少将,最后还回去把他那个叔叔给干掉了,不容易啊!给他家的骑士点个大赞。

缇希娜观察他表情,温柔地道:要不,再等一段时间,你再考虑一下,好吗?随光乐点点头。

直到他被下一封信震惊地失了心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下意识地认为,是有人在开玩笑。

不,这样的玩笑,怎么可能!修,死了?作者有话要说:人间好舍友,给全宿舍带了冰糖葫芦~~我的是山药豆(*≧▽≦)ツ于是开心的一边看爸爸去哪儿,一边吃山药豆ヾ(≧≦)〃~~咳,那个,作者码字速度有点慢,然后又只能晚上写,所以更新时间一般都是在23点后经常是23:50+:再更新那个,菇凉们可以先碎觉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再看,这样不用等很久,也不会打乱作息时间了啦(* ̄︶ ̄)给修发了个便当_(:3」∠)_上一章是修老爹阿尔塔,修的弟弟也快了_(:3」∠)_谢谢flier菇凉的地雷=v=2013.12.1845、Act3·西方罗曼他的记忆里,修还停留在那气势惊人的一剑,在开普罗逼得洛里斯不得不放弃追捕他。

也就是在那之后他得知了修的实力——九阶剑士。

在这个圣阶早已经消失的世界,九阶已经是大陆上顶尖强者的存在,几乎没有什么人想惹他们。

而修作为阿尔塔·洛兰的长子、蔷薇家族的执掌者,有谁会执意与他相争?只有圣阶才能战胜圣阶。

但并非只有九阶才能战胜九阶。

从信中勉勉强强推算出来个大概,阿尔塔死后修前往北方前线接手军队,然后转而就前往教廷,带着蔷薇家族的精锐兵力前往埃德加,最后进入翡冷翠,约瑟夫和洛里斯的地盘——然后,修死在了翡冷翠里。

随光乐深吸一口气,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直直找到了缇希娜。

阿尔塔死于教廷手中,修亦死在教廷手中,他几乎可以肯定修前往翡冷翠是为了给阿尔塔报仇,而翡冷翠里那些神职人员他轻轻地抿起了唇,蔷薇家族,阿尔塔、修身死,最后直系血脉只剩下他这么一个。

他们都死在教廷手上。

缇希娜叹气,抚过他的额头:不要难过,阿尔兰。

他也不想难过的,但是,他无法想象修的死亡。

他向来都是以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年轻、强大、身份高贵,随光乐从来没有想到,在开普罗船上那次相见,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温柔而强大的兄长,永远都站在他身前,遮风挡雨。

我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所以你更应该保护好自己。

缇希娜说。

精灵女皇看到了银发少年苦涩的笑容,蓝眸沉沉,带着化不开的悲伤。

如果他们都死去了,那我一个人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呢?一刹那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月光之森这三年的意义,他明明可以回到洛兰行省,待在修身边的。

明明上一次,修来信的时候,他就可以回去的,要是当时自己没有犹豫,那么修是否还能站在他身前?只因为自己要完成任务,那么就躲避那一切吗?现在,他逃避这一切的后果来了。

缇希娜温柔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似乎想要将人引入梦境。

只是下一刻随光乐就清醒过来,茫然的眼神变得坚定:缇希娜,你不用对我使用幻术,我没事。

但是你的状态很糟糕。

缇希娜看着他血色全无的脸颊。

我想回去。

他轻声说。

为什么?不知道。

你可以留在这里,不去管德加帝国的事情。

但是毕竟我流着蔷薇家族的血脉,而我的父亲、我的哥哥,他们,都离开了。

他看向了手中的信笺,陌生的字迹,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花体字,来信者自称是蔷薇家族的骑士。

你没有圣术。

多多少少还能用出来一点儿。

随光乐笑了一下,浅淡的圣光从他指尖升起,白色光芒微弱而柔和,闪现了刹那,就消失了。

而他的脸色也随之一白。

决定了吗?缇希娜凝视着他。

决定了。

他点头。

精灵女皇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手轻轻拂过他的额头。

少年脑海中一沉,当即睡去.你可以留在这里。

小幽灵轻声说,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你其实并不需要回去的,虽然那个骑士说的很夸张,但是你待在月光之森,谁也拿你没有办法。

我以为我已经说清楚了。

随光乐耸耸肩。

他此刻沐浴在生命之树的光泽中,全身陷入了生命之树下的清泉。

那是掺杂了生命之树汁液的泉水,据说对人体有很大益处,缇希娜在得知他已经考虑清楚后,就将他送到了这里。

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事情你没法回避。

乐乐,不要故作深沉,我听不懂的。

随光乐叹气,敲了敲998脑袋:简而言之,我改变主意,决定回到德加帝国。

你只要知道,你没办法左右我的决定。

他突然翘起了唇角:这样去刷隐藏剧情,不是你一开始希望的吗?不,此一时彼一时,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回去。

998端着脸严肃地说。

然后小幽灵上下打量他,摇摇头,但是我说服不了你了,随你吧往好处想,你的确是去刷隐藏剧情呢,推翻那个教廷!三天之后,当他从泉水中走出来之时,已经变成了十四五岁的少年。

在泉水中打量着这张少年的面孔,并不像幼年阿尔兰那般柔弱精致,反而与修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要苍白柔和许多。

银发垂到脚踝,身体匀长修挺,罕见的美貌。

若是细看,还是能够看到他幼年时的影子。

原来泡一泡就可以成长这么多。

随光乐小声嘀咕,早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扑到这个泉里了。

但是会消耗生命之树很多能量。

缇希娜从远处走过来,淡淡地说,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回去,我也不会让你泡进去。

精灵女皇凝视着他的眼睛,神色罕见的庄重:尽量不要使用圣术,知道吗?随光乐一怔。

阿尔兰的身体现在应该有十四岁,难道诅咒还没有解除?等到你身体成长到十五岁的时候,才会完全解开,在此之前你体内的能量尽量不要调用。

生命之树不过是加快了解除过程,让你暂时能够通过魔法阵。

阿尔兰,我知道你是光明之体,圣光之子,与生俱来就可以操纵圣光,这也是你在诅咒还没有完全解除的时候可以使用的原因。

但是这样毕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缇希娜目光扫过他小腹,你想他胎死腹中吗?随光乐一个激灵,立马摇头。

保护好他还有你自己,我知道你能够做到的。

随光乐点了点头。

缇希娜给他做好准备,将他送入魔法阵里,亲眼看着少年消失在自己眼前。

精灵女皇上前几步,拾起了飘落在阵法外的银发。

她预知不了未来会发生什么,阿尔兰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团迷雾,在最大限度的干扰她。

未知令人恐惧,完全无法预料的未来更是让心底产生淡淡的不安。

缇希娜所能够做的,也不过嘱咐少年,然后送上来自精灵女皇的祝福.那个法阵直接通往了开普罗,在他出现在法阵外后,早已经有蔷薇家族的人等待着他,马不停蹄地将他带往洛兰行省。

一路上了解局势,这才知道德加帝国又发生了什么惊人的变化。

三年前开普罗和南大陆之间的海域产生了类似于混沌之海的风暴,船只完全不能经过,将两片大陆完全隔绝。

想必那也是修放心他待在南大陆的原因,不可能有教廷的人找上他。

而缇希娜送他过来的这个空间法阵,一边在月光之森,一边在蔷薇家族府邸里,也足以隔绝危险。

路透斯成为了德加帝国的皇帝,然而他迟迟没有前往教皇国加冕。

在他终于肃清帝国后前往埃德加,却是将翡冷翠搅了个天翻地覆。

当时我们才知道,原来路透斯陛下的实力已经那么强。

银发少年翘了翘唇角,又轻轻皱眉。

圣阶吗?他陡然想起来那句话:只有圣阶才能战胜圣阶。

所有人都以为路透斯是前往埃德加进行加冕,却没有想到,年轻的君主抱着另一个念头。

在圣殿关门之后,众人无从得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圣殿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以内血流成河,教皇、骑士、红衣主教的头颅落在光滑的地面上,犹自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活着的人瑟瑟发抖,面对杀神一样的君主不敢有任何躁动。

鲜血染红了圣殿的台阶,一夜之间,教廷枢纽人物被他屠戮殆尽。

连带着,死亡的还有蔷薇公爵。

修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教廷之内,亦是满堂鲜血里,唯一的全尸。

马车内一霎间寂静,落针可闻。

年轻的蔷薇公爵抿起唇:是他,杀了哥哥?随从的属下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应道:并不确定,阁下,我们带回了公爵的身体。

停在了洛兰行省里。

他的手心在轻轻颤抖,如果是路透斯出手,杀了修呢?要知道他被囚禁的地方就在蔷薇家族的领地上,他在那里被囚禁了那么多年,难免不产生怨怼。

随光乐自问和路透斯相处五年,但是有时候依然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些什么!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路透斯,自己是蔷薇家族的幼子,修在救下他们的时候,也从没有正面出现在路透斯眼前。

而北方贵族与蔷薇家族的矛盾——按照修所说的,开始整顿大贵族的势力,完全有可能、有动机这么做。

他难以控制的冷汗涔涔,从身体深处泛出来一阵凉意。

从开普罗前往洛兰的路上,德加帝国新任君主的所作所为早就传开来,他一怒之下屠戮教廷,公然将翡冷翠内的神职人员囚禁。

当年约瑟夫赐予卢西拉王位,现在他就连本带利地夺回来,路透斯·索恩的手段让人心惊胆寒。

在他宣布将德加帝国的帝都迁往翡冷翠后,理所当然的得到了绰号:屠夫。

达英帝国与希贾帝国不是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攻击他,但是在路透斯实力展现的时候就闭上了嘴巴。

圣阶,已经高于九阶的圣阶,这个世界上只有圣阶才能战胜圣阶,除此以外,绝无可能。

绝对的实力带来的是绝对的臣服,迁都工作做得一丝不苟,有条有序。

然后随光乐听着只觉得荒谬——翡冷翠是什么地方?教廷国的中心,他当真以为,能够将教廷全面压制?就算他杀光了中心人员,难道他真的以为,教廷遍布在各国各地的信徒都是摆设吗?要知道,这个大陆上,大部分人,都信奉着光明女神。

而路透斯的举动,无疑是对光明女神不敬。

激流潜涌时刻,路透斯又透露出来他的另一重身份,光明之子阿尔兰的守护骑士。

教皇权杖早已经失落,而路透斯身上透露出来的标记却毫无疑问属于教皇,何况他手中出现了最纯粹的圣光——在那些人下葬的时候,黑发青年状似不经意地使出了永恒圣光,刹那间照亮的翡冷翠的天空,也击碎了所有人的疑问与反抗。

路透斯宣读了约瑟夫的罪孽,秘密派人暗杀前任教皇,致使阿尔兰葬身开普罗海域之下。

倘若以前可用他亵渎光明女神的名义来质问,那么现在,他手中是最纯粹的圣光,是光明女神的化身。

至此,对于路透斯的反对浪潮开始平息,年轻的君主反而被看做是神灵的代言人.圣光,他怎么可能使出圣光!那是很多教廷人员的想法,也是998的想法。

他是我的骑士。

所以圣光从何处得来,不问便知。

就连在他身周,修留下的人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光明之子阿尔兰,这个身份被最亲近的人所遮盖,并且,再也没有人可以揭开。

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死掉了。

而唯一一个或者的人,也以为他死掉了。

随光乐挑起眉毛,谁知道路透斯是不是故意宣判他死亡的呢?他从来都猜不透他的想法,反正背叛与抛弃,也不是第一次了.一路上不断有关于路透斯的消息传来,德加帝国的新任君主可谓是在整片大陆上都掀起了腥风血雨,他独自前往教廷击杀中枢人员,继而又迁都翡冷翠,然后再透露出自己是光明之子的骑士,可谓是峰回路转,j□j迭起。

然而他却无暇顾及这么多,马不停蹄地赶回洛兰,蔷薇公爵的府邸,随光乐心急着去看修的身体,然而在走进的刹那就一僵。

难以形容的气机笼罩了整个府邸。

有淡淡的男声传来,不辨喜怒:新任蔷薇公爵,兰·洛兰?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今天逛了好久的画铺因为她正在考虑要不要撸一次定制ヾ(≧≦)〃~→_→假如出的话,有菇凉有兴趣么么么么么么么【7个!】明天蔷薇家族就可以一起去玩了~~阿尔兰就可以和修相聚了~~如果顺利的话~~~谢谢aran和毛夭夭菇凉的地雷昂~~~2013.12.1946、Act3·西方罗刹那间众人精神为之一颤,危险的感觉从皮肤上划过,难以忽视的压迫扑面而来。

圣阶的压力让人几乎无法招架,顿时间众人冷汗涔涔。

银发少年微不可见的挑起眉,洁白的牙齿咬住下唇,轻轻挥了挥手:你们出去。

少年公爵的声音清亮而明朗,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压迫。

他扭转了优美的颈项,转向了屋内唯一的阴影处,神色从容而沉然,甚至没有丝毫的慌张,修长的手指在胸前虚虚一扶,流畅而优雅,完美的贵族礼节:容我自我介绍,蔷薇家族的继承者,兰·洛兰。

黑发青年隐藏在阴影深处,身形和阴影完美的融合,整个人仿佛就是墙壁投下的暗影,却依然被少年准确地找出。

路透斯皱眉,冷淡道:你还没有接受帝国的册封,兰阁下。

年轻的君主定定地看着那张与修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孔,犹带着一股青涩气息,尚未长成。

秀美的眉,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唇,神色从容淡然。

单拎出来五官哪一点都和修不像,但是合在一起,却隐然有了五六分的相似。

而他拥有如瀑般的银发,以及一双水洗过晴空般蔚蓝的眼。

路透斯心念微微一动,陡然间想起来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然而阿尔兰的时间已经被定格在八岁,眼前的少年,却足足有十四五岁。

蔷薇公爵不需要帝国的册封,您忘了。

银发少年一语指出这个事实。

心里有怒气微妙地升起,仿佛有什么被触动。

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被触动的心绪究竟是什么。

路透斯皱眉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少年,转念想到,的确当年第一代荆棘家族皇帝赐予蔷薇公爵爵位时,说过这样的话,即使在千百年的传承里已经渐渐被人所淡忘,但是,那依然是客观存在的。

路透斯挑眉,不紧不慢地从阴影中走出,带着奇特韵律的步伐每一步落下都带来极大的压力。

然而站在大厅中央的少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当他隐藏在阴影中时,尽管发声,也只有少年一个人判断出来了他的藏身之处。

除此以外,蔷薇家族的其他人,居然一个都没有发现。

但那时建立在效忠于荆棘家族的基础上,我希望你能够牢记这个事实。

他冷漠高傲的面容仿佛在暗示对方跪下来亲吻他的袍角,在那里用暗色的丝线绣着精致的荆棘花纹。

年轻的君主目光转向少年衣饰上的血色蔷薇,意味不言而喻。

但是银发少年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勾起唇角,极为短促的笑了。

声音极轻极淡,似乎下一秒就会消散:是吗?他的眉毛轻轻挑起,路透斯竟然从中读出来了一种类似于讽刺、讥嘲、失望等诸般情绪混杂的意味。

眸光从他身体上轻轻掠过,当即飘向通往内处的门廊,只是短短刹那,路透斯竟然心中一悸。

然而他的目光就那么飘走,再也没有投注到他身上。

如果您乐意在这里做客,蔷薇家族很欢迎您。

但是,现在,您是否能够宽容一下我的心情,让我去看一看我哥哥的身体?少年轻声说道。

路透斯挑了挑眉:修死在翡冷翠,我很抱歉。

但是他的语调并没有半点歉疚在内。

在话音落地的刹那,路透斯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失望的情绪,似乎是从对面那个少年身上传来。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就像满含期待却被辜负一般。

然而那样的神色不过是短短一瞬间就消失,快得路透斯甚至以为,那只是错觉。

然而路透斯并没有忽视。

他近乎于直觉的确认,少年在失望,整个人似乎都带上了负面的情绪。

他在失望,他为什么要失望?难道自己以前认识他?短短时间里诸多念头从脑海里转过,路透斯可以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兰·洛兰,蔷薇家族的幼子,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当兰享受着舒适尊贵的生活的时候,他正一个人被囚禁在黑暗塔里,以为自己永堕黑暗。

那一瞬间他似乎被一种恶意给环绕,一句话不经过思考脱口而出:如果他不死,你也得不到公爵的位置,不是吗?话音落地的刹那,大厅的气氛僵硬到了极致。

蔷薇公爵的脸色陡然苍白,眼瞳里却升起了难以忽略的怒气,薄薄的微光在指尖闪现又消失,快得路透斯根本没有捕捉住。

x.他下意识觉得少年要对他出手了,搁在身侧的手也升起一团圣光,如临大敌,心里却不知道为何,涌现出后悔的念头。

半晌,银发少年终于疲倦地开口:不要用你恶毒的心思来揣测我们家族,路透斯,你所经历的被囚禁的过去,不是你用来揣掇别人的理由。

你们果然知道。

路透斯一字一句地说,心里怒气蓬勃。

他原本以为蔷薇家族并不知情,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自己被囚禁的事实,还是他们默许的。

少年漠然地与他对视,甚至一点解释的**都没有。

只是冷冷淡淡地看着他,宛如针扎。

这就是你们向帝国效忠的方法吗?囚禁帝国的王子,真是让人失望呐,我原本还想过从此不再追究——路透斯,就算你说得再悲惨,也不会有人来可怜你。

蔷薇家族的效忠——他近乎怜悯地打量他一眼,道:你,配得上吗?路透斯一僵,继而勃然大怒,愤怒的火苗在心底的草原上燃烧。

兰·洛兰,他不仅不用尊称,还这么挑战他的威严。

圣光从手里升起,下一刻就要甩出去:阿尔塔难道做到了他应做的事情吗?那你呢?路透斯——皇帝陛下,抛弃了自己效忠者的人。

他嘲讽地笑了,肆意地看着路透斯因为震惊而变得惨白的脸庞,三年前在开普罗港口的那艘船,可是蔷薇家族的提供的呢。

晕眩控制了大脑,凝聚的圣光因为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被打散,继而从身体内部反噬。

刹那间一口鲜血涌上喉头,路透斯强迫自己咽下,腥甜的味道带着难以想象的苦涩——就像他三年前在开普罗。

三年前,三年前,那艘船坠入中央海域,但是眼前这个人却知道地清清楚楚宛如晴天霹雳从脑海里闪过,路透斯急声道:那你知道他吗,他活下来了没有!死了,死无葬身之地。

蔷薇公爵的声音冷淡而清晰,他忽然又勾起唇角,带着恶意与嘲弄,你为什么会那么天真的以为,他会活下来呢,那可是最厉害的风暴呢,路透斯皇帝陛下。

后来那艘船,我们再也没有找到过,估计,已经喂章鱼了吧。

年轻的君主眼底血丝密布,浓重的暗红蔓延上了整个眼眶,他嘴唇哆嗦着,泛着青白的颜色。

手指蜷缩起,全身竟然都在不住的颤抖。

他显得绝望而痛苦,似乎飘在风狂雨骤的河面上,下一秒就会崩溃。

少年根本没有再分给他一个眼神,这一次,连话也不多说了,径直绕步走过他身边。

在两人交错、衣袂拂过的刹那,被堵塞的鼻端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

电光火石间抓住了少年的手,引得少年吃痛转过了头,蔚蓝的眼睛里含着薄薄的水雾,瞪大着眼睛怒视着他。

阿尔兰?他听到了腕骨断裂的喀嚓声,下一刻,少年的脸色变得惨白。

然而他平静的面容上再次勾起了那种嘲讽的笑容,就好像被捏断的手腕并不属于他一样:就算我说出了事实,您也不需要捏断我的手吧。

路透斯皇帝陛下,我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一种宫廷礼节是这样表达的。

路透斯却根本不管他的话语,只是压迫性的看着他。

银发蓝眸,与记忆中的特征一模一样,但是他们长得并不像,同样漂亮的五官,同样让人惊异的美丽,但是兰,他只是像修,像前任蔷薇公爵。

他们甚至连年龄都对不上,眼前的人,才十四五岁。

少年眼底那种嘲弄的目光不容他忽视,而被那样看着,心底涌起来无穷无尽的痛苦以及心虚内疚。

原来那艘船是蔷薇家族的,原来当年的事情还有另外的人知道,那种复杂的情绪席卷了他,让年轻的皇帝下意识地更加握紧手中的手腕,换来少年低低痛呼。

如梦初醒般稍稍放松,路透斯默然,手中正要亮起圣光,却被少年拧退。

他不顾自己被捏断的手腕,干脆利落地退出了他的掌控。

路透斯似乎读懂了他眼神的意义。

背叛了宣誓用生命效忠的人的你,又凭什么来获得蔷薇家族的效忠呢?修不是我下的手他是被教廷的洛里斯袭击。

所以你并不需要感到抱歉,路透斯皇帝陛下。

他的开口直接截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眸色沉沉,殊无笑意。

何况,其实你也并没有感到抱歉,不是吗?一个活着的修,一个活着的九阶骑士,同时身为帝国最强大家族的掌控者,下面有数不尽的依附的小家族。

那样庞大的势力,对于帝国的威胁,对于帝国皇帝——路透斯的威胁,又会有多大呢?他都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他的想法,修·洛兰死了。

倘若他的弟弟,兰·洛兰没有出来接手蔷薇家族,那么这个传承千年的家族,是否就从此断绝了呢?能够消除这么大的威胁,有谁不想做?谁知道,修在翡冷翠里,到底是怎么死亡?那扇关起的大门,隔绝了所有真相。

少年挑起眉,容色冷淡到极点。

在听到路透斯皇帝陛下不断从少年口中吐出时,路透斯的心底难以抑制的产生一种涩然,在他叫着路透斯的时候他认为对方不敬,然而当用上敬语的时候,心底却是全然的酸涩与痛苦,甚至找不到情绪的来源。

所以,虽然蔷薇家族应该对你效忠,但是我想我应该可以选择自己的态度。

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蟹蟹■半世迷离゜devil、芈兮两位菇凉的地雷#你们的作者写下作者有话说的时候,不知道他今天写不写的完#所以#如果本章完结a3,喜大普奔##如果本章未完结a3你揍我吧揍我吧揍我吧嘤嘤嘤#2013.12.2047少年蔷薇公爵径直走进了内室,他的身影漠然而又决绝,就那么骄傲地离去,独留皇帝陛下一人在外。

一道门的距离,却仿佛天壤之隔。

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狠狠攫住,榨干了其中所有血液,只留下干枯的心房,空空如也。

在三年前他并不知道的时候,那朵蔷薇花就悄然凋谢。

他从来没有想到,就在蔷薇家族里,也有一人能让他心神巨震。

少年蔷薇公爵的言辞宛若最锋锐的利刃,狠狠地扎进了路透斯心脏。

一刀一刀,戳的他万劫不复。

原本就是不请自来,他并不受到这里的欢迎。

.修的身体被停放在内室,还保留着刚刚逝去的模样。

他的眼睛紧紧闭起,再也不会睁开,随光乐也再看不到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眼瞳。

简单的检查后,他终于得出判断,正如路透斯所说的那样,这不是他下的手——因为侵入修体内的圣光力量并不纯粹。

然而修毕竟是在路透斯身前死亡。

银发少年闭上了眼睛,最终,手里亮起最纯净的圣光。

哥哥,愿你得到安息。

.德加帝国的君主以雷霆手段强行迁都,教廷中心翡冷翠成了他的目标。

不乏有旧贵族对他提出反抗,然而路透斯全部采取暴力手段镇压。

平民们并不关心,他们的新任陛下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他们心心念念的,只有吃饱饭、穿暖和,而路透斯在这方面的政策恰恰抓住了他们的心脏。

三年征战给帝国带来巨大的财政压力,但是这些当然不会被贵族们承担,因此平民们苦不堪言。

北方失去了土地的农民被迫南下,动荡的种子在悄无声息的积累。

路透斯终于打回前线后,首先进行的就是整顿。

整顿财政,改变税制,改变兵制,审问贵族......年轻的君主趁着这个机会大刀阔斧地对帝国进行改造,蠹虫一样的贵族全部被他纳入了改造范围之内。

他的手上握着数不清的把柄,只要稍微拿出一项两项,就可以让贵族们色变。

长老院形同虚设,完全无法对他的行为作出节制。

北方贵族一部分坚定的站在了路透斯身后,给他以力量上的支援。

路透斯在军中的威信是难以想象的,在阿尔塔·洛兰、修·洛兰相继去世后,他俨然成为军中不败战神。

平民出身的文官与兵士都对他有莫大的好感,同时成为了改革的支持之一。

皇帝陛下完全偏向军方,一味的压倒长老院。

他早已看那些传承多年的贵族不顺眼,其中一些甚至有威胁王室的能力——比如洛兰行省的蔷薇家族。

平心而论,倘若在当年他还没有到达圣阶的时候,修就对他下手,那么他绝对逃不掉。

帝国风雨飘摇,人心惶惶。

贵族们不知道何时自己就会被送上断头台,然后多年来积累的家产就被全部充入国库。

逐日积累的矛盾逐渐变得尖锐,在越过某一个临界点后,猛然爆发。

严重的内讧在德加帝国产生,贵族们选择采取暴力的手段,推翻王座上冷酷的君主。

埋藏在军方里的势力显露出来,对着属于路透斯的军队倒戈相向。

北方贵族在此刻分裂,一部分人站在路透斯身后,另一部分要求没有得到满足的却转而投向长老院。

然而这并不足以对路透斯造成威胁,反而成为他革除爵位的最好借口。

帝国的军队开始了内部扫荡,开赴每一个属于旧贵族的行省。

战火在德加帝国内部烧起,最后成为燎原之势。

年轻的君主拥有难以想象的军事才能,更何况他足以让所有平民狂热。

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有多么爱戴德加的君主,巨大的威望让修势如破竹。

在踏遍了中部贵族的土地之后,如同他想象的那样,蔷薇家族走到了前台。

当年在军方,路透斯身份还没有暴露的时候,能够与他并立、甚至威望要更上一层的,只有修·洛兰。

而现下在帝国,当他已经成为君主之后,能够和他抗衡的,也只有蔷薇家族。

他想起来在洛兰上遇到的蔷薇公爵,银发少年说,蔷薇家族会对他效忠。

那么,这就是效忠的手段吗?成为窝藏旧贵族的据点,他们的军队也即将成为面对他的主力。

路透斯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情,对蔷薇家族修书一封,冷冷地提醒他记得答应过自己事、记得身为蔷薇公爵的准则。

如果,兰对他臣服的话,说不定他可以饶过他。

反正蔷薇家族也已经死得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不是吗?他想做的,不过是削除蔷薇家族的势力,确保王室的权威,一个病弱少年的存活,并不被他放在心上。

然而他迟迟没有得到回音,发出去的信函宛如石沉大海,兰甚至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表示。

难以形容心中的恼怒,路透斯最终直接下令,带领军队直奔洛兰。

年轻的君主对外宣称,旧贵族一日不灭,那么征战一日不绝。

.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堪称帝国的浩劫。

德加帝国的内战持续了整整三年,势如破竹的军队在洛兰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阻拦。

路透斯发誓他要消灭所有旧贵族意味着他和他们完全站到了对立面,没有任何缓和关系的可能。

瑞文路辛广场上的鲜血还没有流净,没有任何人想做下一个失去头颅的人,所有被他攻下的地方,还没有逃走的贵族都被送上了断头台。

也因此,旧贵族仿佛发疯了一般反扑。

他曾经以为,新任蔷薇公爵不过是荏弱少年,然而直到交战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家族被称为帝国战神绝非浪得虚名,要不是因为兰一段时间受伤,不得不卧床休养,他甚至连洛兰都进不去。

兰继承了阿尔塔的所有优点,以及蔷薇家族刻入骨髓的军事天赋。

他被阻拦在洛兰之外整整两年,直到第三年,传出蔷薇公爵病倒的消息,才终于打进了南方行省之内。

如果不是因为兰病重,鹿死谁手,或未可知。

兰·洛兰成为了旧贵族们唯一的希望,而当他病倒的时候,就成了路透斯最好的时机。

他就像他承诺的那样,带领军队扫荡了整个洛兰,旧贵族,从此覆灭。

在他走过的地方,他鼻端嗅到了熟悉的蔷薇花香,就像很多年前,他刚刚从黑暗之塔出来时那样。

心中柔软的弦被轻轻的拨动,那些血色蔷薇他最终没有毁坏,而是任由它们,静静的生长。

.所有旧贵族都被押往了翡冷翠,将会在那里接受最终的审判。

帝国的平民痛恨他们,在平民的眼里,顽固抵抗地贵族都是肮脏与污秽的代名词。

有名有姓的贵族被一个个点出,接受平民的唾弃,而其中以蔷薇公爵为甚。

三年的征战里,有关于他的传言早就传遍了整个帝都,他不知道何时从旧贵族中走出,最后成为他们的代名词,因为他的反抗,让他们不少人都失去了亲人。

帝国早已将他妖魔化,所以当那个年轻而苍白的少年被押上法庭时,围观的平民甚至微微一怔。

他显得苍白而又脆弱,身形纤细不堪,甚至下一刻就会被风吹倒,恰恰证实他大病初愈的传闻。

然而他的神情漠然而又平静,蔚蓝的眼瞳静静凝视前方,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审判没有丝毫的在意。

年轻的公爵沉默地听着法官对于他的判决,每一项罪名和指控被宣读出,都让围观的平民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当死刑被宣读出来的刹那,法庭上早已是沸腾一片。

路透斯特意选择了蔷薇公爵,作为第一个被审判的人。

而当他的罪刑被宣判的时候,似乎接下来所有的死刑都顺理成章。

当旧贵族们的鲜血染红了瑞文路辛广场之后,平民们才陡然意识到,最初被审判的蔷薇公爵依然还活着。

兰·洛兰被关押在大牢之内,依然保存着颈项上的头颅。

平民们不满地发出抗议声,直到皇帝陛下对此作出解释——他要用蔷薇家族的血液,来宣告贵族时代的终结。

旧的时代即将过去,而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当蔷薇公爵在翡冷翠被处刑之后,帝国,将会迎来新的纪元。

.当他最后见到兰·洛兰的时候,只能震惊于他的苍白消瘦。

仿佛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生命的火焰随时都可能熄灭。

年轻的君主心底莫名地升起了烦躁与不安,他盯着少年,感觉到心底奇异的情绪涌动,在那一刻,有什么不受控制,脱口而出:臣服于我,我可以让你活下来。

在脱口的刹那路透斯心中懊恼,然而他并没有后悔。

纯黑的眼瞳盯着对方,直到他在那双蔚蓝的眼瞳里感受到直白的拒绝。

一刹那间,竟然心悸。

少年的眼神清冷淡漠,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似乎早已没有活下去的兴趣。

路透斯沉然半晌,莫名的怒气升起,终于拂袖离去。

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会产生饶恕他的想法。

.中央广场上传来轰然的欢呼声,平民的叫喊不绝于耳,想必是死囚已经被送往目的地。

路透斯沉然站在塔楼之上,陡然间,想起来曾经居住在这里的那个人。

心中莫名的烦躁,钢笔滑落在地,然而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后的侍女说话,以此来缓解心中不安的情绪。

——那是曾经侍候过阿尔兰的侍女,没有想到,她依然生活在这座塔楼之内。

很多年前我曾经见过月光鸟。

年轻的皇帝陛下笑了笑,说。

侍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温和而又怀念的神色,皇帝陛下此刻神情前所未有的柔和。

她由衷的赞叹道:陛下,您真幸运呢,埃德加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月光鸟的影子了。

自从阿尔兰陛下离开以后,月光鸟也失去了踪迹。

阿尔兰?年轻的皇帝陛下嘴里念着那个名字,似乎有一道暖流流进了心底。

他的鼻端突然嗅到熟悉的馥郁芬芳:是什么味道?白蔷薇,陛下,翡冷翠的白蔷薇都开了。

路透斯怔了怔,看向了窗外一望无垠的花海。

那是他入主翡冷翠后种植,民众们都好奇着为什么外号屠夫的皇帝会喜欢这种纯洁的花朵,然而当事人对此讳莫如深。

而这些蔷薇——多年以来从未盛开,却在今日绽放了所有芬芳。

遥远处有飘渺歌声传来,空灵而无从渺然无依,仿佛将人带入遥远而不真实的梦境。

路透斯震惊地望向了窗外,有月光鸟虚幻而真实的影子。

侍女低声惊呼起来:自从阿尔兰陛下离开后,还是第一次在翡冷翠见到月光鸟。

那仿佛被带入了遥远而又飘渺的梦境,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再次听到月光鸟的歌声。

曾经每一次听到空灵的歌声响起,年幼的教皇都会陪伴在他身边。

不远处的广场上,蔷薇公爵柔顺的在断头台上跪下,仿佛一只柔弱无依的羔羊。

修长的脖颈搁在污秽的木槽上,奇异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肮脏的囚衣似乎不能亵渎他一分半点,当他凝视远方的时候,一切黑暗都无所遁形。

那一刹那穿越过遥远的空间,漆黑的瞳眸与蔚蓝的眼瞳相互凝望。

魂魄仿佛在那一瞬间飘离,蔚蓝的眼瞳与挚爱重叠,难以想象的恐惧攫住了全身。

在那枚蔷薇花戒映入眼帘的刹那,似乎一切都停止。

新历元年。

路透斯陛下亲手将他的反对者送上了断头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一定要完成a3##如果你们看到这章完成了a3,请赞一个##如果没有...今晚有二更#b蠢哭了的作者大家都不喜欢路透斯那我虐起来就么有压力了呀其实是那五年没有详写一笔带过去了_(:3」∠)_作者一生放纵不羁爱软糯攻的喵~ >▽<2013.12.2148、Act1·番外夜色温柔。

银色的月光笼罩着蓝鸢星,似乎给整个星球都盖上了白色的薄膜,陆地、海浪在浅浅的光芒笼罩下,从遥远的太空里看入,虚幻而又不真切。

拉加德轻柔地在伊森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自己半撑起身,望向了窗外。

俊美惊人的脸上含着不自觉的笑,难以掩饰愉悦的心情。

伊森对于压倒他这件事情有难以想象的执着,似乎不达成决不罢休。

每晚到了上床的时候,总是竭尽全力想要击败他——但是,这怎么可能?不要说以前伊森尚还是全盛的时候,都会在和他的较量中隐隐陷入下风,何况是他现在精神力遭受重创,更是没有击败他的可能。

当然拉加德自己不会说出来,事实上他特别享受与小王子对战的时光,肢体的交缠与精神力的深入,言语的交锋与眼神的交流,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向来都是最好的前戏。

就像之前,两人在飞行器上,伊森愤起和他在精神力上较量了一场,他们本来站在窗边看深邃的星空,看着看着就滚到了床上。

小王子被他折腾的够呛,直到不久前,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外太空的星光从透明的舱壁处撒入,让伊森向来锋锐的轮廓都柔和了许多,锐气袭人的小王子睡颜无辜而纯净,宛如初生的孩童。

拉加德手指流连过他的眉眼,浅浅微笑。

接来下的目的地是蓝鸢星,这是他一早就定下来的行程。

那颗星球大部分表面都被蓝色的海水所覆盖,是一颗名副其实的水球,据说和人类源地的地球有八分相似,除了陆地与海洋的比例——达到了堪称惊人的一比九。

破碎的大陆被一望无垠的海水所包围,深深浅浅的蓝色占据了他的绝大部分视线,绿色的陆地就像散落在蓝色画布里的涂鸦,零散而稀少。

却意外的美丽和谐。

——帝国贵族鸢尾魏氏的属地,因为鸢尾花海和美丽海景而出名。

海水的蓝色与鸢尾的名字构成了星球名称,在蓝鸢星被开发为旅游星球之后,很快就成为了新人度蜜月的首选。

他当然,也选择了这里。

在星际旅程之后,他最终选择蓝鸢星,作为自己送给伊森的记忆.白色的流光从天际划来,暗沉的夜色也被它拖长的尾气所划破。

飞行器迅速降落在沙滩上,过程稳稳当当,并没有因为斜缓粗糙的接触面而产生丝毫阻碍。

源于拉加德自己的设计,虽然在外观上和帝国贵族最为流行的飞行器相似,但是在内部构造上,还是有不小的转变。

飞行器降落在夜色里,银色的外壳与柔和的月光辉映在一处,仿佛已经融入了自然的背景当中。

没有任何的声响从飞行器内部传来,它的王子尚还在沉睡之中。

拉加德将他搂在怀里,感受着伊森温热的吐息,安静地等待他醒来.伊森?清浅的笑声回荡在耳边,温柔而醇厚。

唇角处落下轻柔的吻,黑发少年眼睫微动,迷迷糊糊地翻个身,还带着未清醒的困意:别闹。

乖,起床看日出了。

不看。

轻轻地拧住他的鼻子,隔绝他的空气,直到小王子最后不得不睁开眼睛:拉加德,我揍你哦。

拖长的尾音带着朦胧未醒的睡意,象征着主人这时候有多么困倦。

拉加德刮刮他的鼻子,轻笑道:谁给我说,要看海上日出的?迷糊的伊森终于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含着水汽的眼睛瞪了拉加德一眼:我说看你就叫我你不知道我被折腾的有多累吗?然而在拉加德猛然暗下来的眸色里,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果然,下一刻,炽烈而灼热的吻就席卷了他的口腔,里里外外都被对方热情的啃噬,直到脑海里一片昏沉。

早安吻。

心满意足的拉加德含笑凝视着对方,含着水汽的眼角简直让人把持不住,让人思考是不是应该放弃看日出,选择过一个充实的早上。

伊森干脆地推开他,一股脑儿地滚下床。

——不过,伊森有可能炸毛。

拉加德心里转过这些念头,最终决定自己还是先压抑一下,来日方长。

转而欣赏伊森走向浴室的背影,挺拔修长,双腿笔直。

伊森,如果你不想我进来陪你,动作就快一点。

伊森一僵,步伐变大,瞬间溜进了浴室。

那个受惊的反应很好的愉悦了拉加德,青年靠在床上,忍不住低笑出声.在看到换好衣服的伊森后,拉加德眼睛一亮。

可惜对方悍然而警惕的眼神阻隔着他,让他不得不先按下心思。

拉加德很没有好心的事先为伊森准备了紧身衣物与牛仔裤,以至于伊森被贴身包裹,全身轮廓毕现。

这是哪儿?蓝鸢星。

拉加德本想牵着伊森走下来,但是小王子很不领情地打掉了他的手。

蓝鸢星此刻还笼罩在暗沉夜色中,万籁俱寂,海面沉沉,与黑夜同色。

伊森径直走到了沙滩与海水的交界处,站到了海水当中。

冰冷的海水拍打着他的脚踝,肌肤接触处是淡淡的寒意。

身后脚步声响起,逐渐向自己靠近,下一刻,带着体温的外套就落在了他肩上。

海风凉。

伊森望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拉加德,挑眉:不是你给我挑的这件衣服?紧身,勾勒出所有流畅的曲线,教人遐想连篇。

但是,明显抵御不住寒冷的海风。

拉加德坦然地回望,似乎伊森的暗讽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所以,我后悔了。

他说的这么光明正大,伊森反而不好找他的茬儿。

但是昨晚被翻来覆去的恼怒还藏在心底,干脆撇过头,不留给拉加德一分半毫的目光。

黑发青年也不气恼,唇角勾起,带着笑意用目光勾勒着他的身体,从漆黑乌亮的发丝,到轮廓优美的耳郭,到白皙修长的颈项,紧致结实的腰身,修长笔直的大腿伊森霍然回头,怒视他:我拒绝视奸!不,我只是在欣赏你。

伊森,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吗?拉加德轻柔而不容抗拒地压回他劈过来的手腕,转而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同时站在他的身侧,扳过他的脸颊。

黑亮的瞳孔带着温柔的爱意,映着小王子因为恼怒而绯红的脸颊,最后望到深处。

伊森想要后退,却被他牢牢的抱在怀里。

结实温厚的胸膛贴上了少年清瘦的背脊,连带着传来淡淡的体温。

看,亲爱的,日出了。

他低声说。

天空还是暗沉的深蓝,转眼间,却在遥远的地方出现了一点微弱亮光。

宛如黑暗荒原上的萤火虫,下一刻就有可能消散。

然而紧接着,一点光亮就变成了一道光芒,红色清透,仿佛穿过遥远的天际,直直传达在此处。

承载着重重重物,缓慢上升,从海天相接的一处迟缓地爬起,直到海面也摇曳起红色的光,击溃层叠的黑暗。

刹那间深红的圆球从海面上跃起,穿越过重重阻隔从远处喷薄而出,天地间仿佛一刹那清透明朗,灼目的亮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温热的手掌挡到了伊森眼前,恰好为他遮住最刺目的亮光:别看。

伊森怔了怔,安静地站在原地。

远处红日喷薄,海浪声、波涛声、鸟鸣声、海风声相互交织,成为天地间最动人的乐曲。

人语静默,突然听到了少年嘀咕: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拉加德只是无奈地笑笑,神情温和而又包容:但是,这是你想看的啊。

还有一句话被青年吞在了喉咙中:但凡你想要的,我都取来给你。

他牵起伊森的手,从海岸边向内陆走去,远处深深浅浅的蓝色层层叠叠的错落,那是一片蓝色鸢尾,被栽种在了海岸边上。

摇曳的花海深处,分明伫立着一座漂亮的小屋。

伊森转头看他:你在拍偶像剧?拉加德被他跳跃的思路弄得哭笑不得,原本等着伊森感动,没想到收获这样的一个回答,真是让人无奈。

给你的礼物,怎么样?小王子似乎怔了一怔,眼睛瞪得和鸡蛋大小。

蓝鸢星属于鸢尾魏氏,星球上的房屋都只卖不租,拉加德居然说送给他?天方夜谭。

你开玩笑。

有钱能使鬼推磨,亲爱的。

拉加德亲昵地亲了亲他的唇角,我记得你应该没有来过这里,怎么样?虽然早已经习惯拉加德的亲吻,但是现在伊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偏头想要躲过,却被拉加德按住。

黑发青年宠溺地揉着他的脑袋,似乎不得到回答就不罢休。

伊森迟疑地看向他:你真的想知道?嗯。

拉加德心中一动,将下颔搁在黑发少年肩上,温热的吐息熏得少年的耳郭通红。

——痴汉本质一览无余。

好吧,我在感叹,活捉一只土豪。

he end f a1·番外——活捉一只土豪作者有话要说:给粒粒鸭菇凉的a1甜蜜番外尽力了,实在不会写觉得画风一下子被我崩掉了,活捉土豪什么的大家冬至快乐=v=作者从今天开始进入期末考试期,更新估计不固定了va3会全文完后再修,虽然我觉得断头台的结局已经够了蟹蟹楚璟,aa的地雷,还有hédervár菇凉的地雷后台不知道怎么回事,把hédervár菇凉的雷吞了,今天才从其他地方看到&g;&l;2013.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