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有了身孕了?我初吻交出去还没过两天呢!天道,你今天就告诉我孩子都有了?你说这算是我在一无所知下绿了含章神君,在外面偷了情夫。
还是算含章神君强取豪夺在前,占了我天大的便宜,给我盖章定戳了呢?姜宁惊讶之下随口而出的话,却让九春师眼神狐疑了起来。
他偷偷凑过来的悄悄话,越发的让姜宁不能相信了,你怎么能睡过了就忘了。
这可是你做了三天三夜的事情啊。
还三天三夜,要不要这么刺激!姜宁也跟着狐疑了起来,你确定,你说的事情。
是我脑子里想的那种事情?嗯哼。
九春师微笑着点头。
你确定是我?是我……姜宁不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
这个我九春师可以保证,确实是太玥学妹。
嗯?九春师想了一下说辞,‘强人锁男’之下,春风几度,花开花落后得了这个风流果。
要不要说的这么文雅……无非就是我强上了,吃饱了喝足了,自己给自己种下了风流债。
但问题是,这都不是我啊!我才刚学会接吻,什么都没体验过呢。
我不信!姜宁是扭头呵斥而出的此言,她是不愿相信也不想接受这个设定。
这都是姜太玥的言行,不是我姜宁的。
我姜宁根本不可能如此……如此的急功近利外加贪得无厌!自己的际遇怎么会如此倒霉,先是穿到了男主还未出生的时间点,还要穿成一个会死的十八线背景板女炮灰。
天道,你现在还要让我认下肚子怀着一块宝贝肉,做那爆黄言情小说里,仙宗豪门掌教大人的怀孕逃跑小娇妻?信与不信皆在学妹。
九春师的神色又恢复自如了,他以为姜宁纠结的问题在于,她怀孕的事实,太玥学妹,现在关键在于你得回去养胎。
你要是不信,大可随意找个医者诊脉。
也可以不愿随我回去。
但学长在这里,有几句好言相劝要赠给学妹。
第一,我九春师不是千乐罗,更非是掌教亲临。
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有这么必要。
千乐罗可以来,搞不好瀛寰也会亲自来,到时候局面就会很不好看。
我九春师是这三个人里面,最好说话的人了。
第二,学妹也不愿牵累他人吧。
他这是在说檀越郎,拿檀越郎威胁自己。
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九春师低下头,来到了姜宁的耳边,学妹别让学长我,难得领了一次法旨出门,就这样无功而返呀。
所谓执掌内务法度,在三岛方外宗里也是手握惩戒刑罚之人。
姜宁心下一惊,想起了这个人,是个连含章神君的独子,未来的男主赢官儿都敢吊起来责打的人啊。
九春师瞧出了姜宁坚定的神色里,开始有了一丝的松动。
便没有继续咄咄逼人了,学妹需要我把东西,帮你搬到哪里去吗?一声响指过后,虚幻的影揭开了现实。
姜宁的耳边又响起了吵杂的人声。
她好似又回到了人间,而这个眼前好似温和貌美的儒者,根本就是个狡诈黑到骨子里的大腹黑。
姜宁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地狱门前,没得选。
她闭上了双眼,心里百转千回都打过去了,此刻人声鼎沸的街道,听起来竟然想让人流泪。
九春师学长就把东西放这儿吧,无碍的。
她这是认命了,最迟我们什么时候走呢?九春师想起了掌教大人的交代,明早吧。
到时候我再来找学妹,可以吗?这算是九春师给姜宁最后最大的宽容了。
那我还得多谢九春师学长咯。
姜宁心下觉得讽刺。
九春师哪会听不出来,但他不介意,太玥学妹无须客气,学长本该照拂学妹的。
既然学长说了‘照拂’二字,太玥斗胆向春师学长提个要求。
姜宁突然语态强硬道。
九春师从善如流,学妹但说无妨。
学长既然懂医术,那可知一个人睡的最沉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姜宁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大约是丑时?九春师没有研究过这个问题,只能凭借推测回答。
好!那我们就改在丑时出发。
就是不知道,学长有不惊动任何人,能带走我的本事吗?姜宁正视着九春师。
九春师因此楞了一下神,后又联想到了什么,一切都了然于心了,我懂学妹的意思了。
学长保准太玥学妹可以悄然无息地离开,不会惊扰到任何人。
说着九春师还好心的帮姜宁把东西,全都放在了一旁的点心铺子边。
离开前,他满意的微笑着,太玥学妹还是跟以前一样,既温柔又善解人意呀。
现在学妹就坐在店里,喝着茶吃着点心。
等你想要等的人吧。
九春师是很愉快的走掉了。
可一时人去,姜宁像是没了最后的力气,木讷地坐在了点心铺的门口石阶上。
有冷冷的风,吹向了她的脸颊。
路上的行人纷纷疾步疾行了起来,周围的小摊贩也都在忙碌的收拾。
有人说,要下雨了。
老天也就真的开始下雨了。
暗沉的云滴落着豆大的雨,雨水打在石板路上,溅成一朵朵铜钱大小的雨花。
起先姜宁还能看清地面上有几朵雨花,可是在一声雷声轰鸣后。
天赐的雨也开始急忙分赴人间,争先恐后的铺开了一地。
小公子,进来坐吧。
看样子要下暴雨的。
点心铺子的老板在门外支起了雨棚,好心的关怀着姜宁,让她进店避雨。
可是姜宁充耳未闻。
风刮的更厉害了。
吹落了行人的毡帽,吹翻了面摊老板的油布雨伞。
她要等的人还没来,也许她就不该留下来等他。
她应该不告而别就同九春师离去,或者干脆现在就逃到不咎的魔宫那里去。
何苦还要留在这里,等谁呢?点心老板摇着头进店铺里避雨去了。
看样子是有大雨要来,今日也该没了生意,无人会上门了。
姜宁好似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无知又无感。
她埋进了自己的双膝里,就在这一半淋雨的石阶上,缩成了一团。
就连檀越郎何时打伞前来,也毫无察觉。
他不知这丫头对自己的感情,到了如此难舍难分的地步了。
本有些窃喜的心思,在看到姜宁如今的模样,又跟着拧着难受,心在抽抽的疼。
不要淋雨了。
檀越郎心疼极了,雨伞滑落了下去。
他双手抱住了姜宁,将她搂在了怀里,柔情温软到了极致,我的好姑娘呀。
是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糟蹋自己的。
檀越郎就在这里呀。
我……姜宁这才从恍惚里被拉扯到了现实,她想说一句没事,却被自己哑掉的嗓子给意外到了。
一直哽塞的情绪,压在了她喉咙里,无法开口倾诉。
别说了,我帮你把身上弄干。
可仔细着别着凉。
檀越郎哪有不明白的。
边说着,就把姜宁抱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他拆开了姜宁的发髻,用灵力的热度捂干着她一寸寸湿润的发梢。
姜宁心里滋味不同,万般感怀下又是别的心思。
他这样的好,又有什么用的。
不,我偏要说!猛地她的情绪,又很激动了起来。
姜宁挣扎着翻身,与檀越郎面对着面。
她抬着头,这都怪你。
怎么来的这么晚,怎么不早点来。
如果檀越郎能早来一步,或说与自己从未分开。
那自己是不是就有了,拉着他就跑的勇气呢?是,都怨我,怪我。
檀越郎是真心认错的,他知道错了,我错了。
你就别跟自己置气了。
我没有怪你,也没有跟自己置气。
姜宁想自己不该这样对他,抬手不自觉间就抚到了檀越郎的眉间。
触碰着,那点白雪印记。
伤势真的已无大碍了吗?她又跟着蹙眉关怀道。
檀越郎抱着怀里的姑娘,把她的手给扳过来,又用灵力给她暖手,你看我手心里这样的暖,佛门圣物的灵力很充沛呢。
是啊。
姜宁反手将手掌搭在了檀越郎的手背上,细细地磨搓着他的手背,免不了低头一笑,第一次觉得,你的手暖起来。
居然比乘黄剑温暖如玉的手感,来得都要好。
姜姑娘是在调戏我吗?就着这很好的气氛,檀越郎接着打趣道。
这样就算是调戏了吗?姜宁装着看似苦恼着,一直低着头,突然她将方才还搭在他手背上那只不老实的手,放到了更不老实的地方去了。
她将手,贴到了檀越郎的胸口上。
有力的心脏脉搏,震震跳动着。
姜宁的心也跟着一起跳动,好似同步了频率。
檀越郎把她压入了自己的胸膛,抱地更紧了一些,二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姜宁的手臂被他压得有些难受,但此刻这手掌下的心脏跃动,强而有力到太快了,仿佛就要一跃而出了。
她又笑了一句,你这儿怎么跳的如此之快。
好像就要蹦出来似得。
唉,你怎么明知故问呢。
檀越郎低低地叹息着,她这是故意撩拨的?还是真的天真到没个自觉性?檀越郎生怕自己一时冲动有了逾越之举,又把姜宁的身子给摆正了,还是不因为姜姑娘招惹的……开始用几根手指给姜宁捋顺着头发,给她重新用丝带绑上了发髻。
姜宁受用着这一切,整个人都很舒坦。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她与他就坐在了这方石阶上,已是腻歪了多时。
刚才是去了哪里?姜宁看着近在眼前的一筐柑橘,其实不用问这些的。
但她就是想无话找话,在这雨天的一方屋檐下与他说说话。
正在排队买松黄饼,看见天像是要下雨了。
就连忙赶过来给你送伞了。
可姜宁不管这些,嘀咕了一句,那你来得可真晚……是,我应该下雨前就把伞给姜姑娘送来。
檀越郎替姜宁拢着额边的碎发,瞧着她的好模样。
心下依恋不过,忍不住又摸着她的眉,心里怅然道,我应该能呼风唤雨,让它们全听姜宁姑娘的调遣。
姜宁觉得有意思,起身笑脸盈盈地反问着,难道我的檀越郎不能吗?她一边说着便把自己的手,递给了还坐在原地的他,意思是拉他起来。
两人的掌心又给握到了一起去了,檀越郎好喜欢这种感觉,是她的檀越郎呢,姜姑娘的祈愿,檀越郎莫敢不从啊。
他顺势站起来,就着姜宁的这只手却没有放开。
就在姜宁直感一阵疑惑中,他又掰开了姜宁的食指,引着她在空中一比一道地在那画符,嘴里还煞有其事的念着咒语——他说,尔时云篆太虚,冥冥其无……停下来,看了姜宁一眼,你不跟着念的吗?有雨水点落在了姜宁的食指上,令她不由得一凉。
姜宁也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只能喃喃地听从檀越郎的意思,尔时云篆太虚,冥冥其无……乾坤交彻,四象调服。
任我接洽,听吾号令,任意行持至今——雨停。
雷声轰鸣,乍响在了姜宁的耳边。
像是要威压姜宁,声音盖过她刚才的细语。
因为身后的胸膛,她并不畏惧,嘴里说,乾坤交彻,四象调服。
任我接洽,听吾号令,任意行持至今——最后用力大喊着,雨停!霎时雷鸣中,天空被一股清圣力量给击破了。
云层正在被打开。
有天光顺落到了地面,五彩的光芒环罩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有如给他们二人镀上了一层实质的光辉。
有人惊呼着,看,雨停了。
雷声也停了。
姜宁得见她的食指上,正接着一缕琼光。
光线正在她的指尖跳跃着,缤纷着五色斑斓的光点。
她惊喜到兴奋,檀越,你看彩虹就在我的手上……这真是她做到的吗?还是檀越郎办到的?是的,彩虹就在你的手中。
檀越郎柔声道,肯定了姜宁的说法。
就是遗憾这种奇迹,在一蹴而就中刹那就消失了。
大雨说停就停,街面上的人又开始多了起来,附近的摊贩们也开始了忙碌。
姜宁踩着一洼浅浅的水洼,来到了房檐外面。
我们走吧……她抬头望了望天,此时云层散开,碧空一显蔚蓝。
真是个好光景。
那这些呢?檀越郎抱着一筐柑橘问姜宁,那其他的东西呢?姜宁笑着回来,替檀越郎将怀里的柑橘放下,尔后又一把紧紧抱住了檀越郎,扑在了他的怀里,埋在了胸口上,像是在同他撒娇一般说道,这些姜宁全都不要了。
都不要了。
再一抬眼,笑靥如花卖乖道,姜宁只要一个檀越郎。
极其依恋他。
檀越郎笑了笑,扶着她的头顶,无可奈何道,你呀,你呀。
万般欢喜之下,竟是什么也说出来了。
这伞总要拿着吧。
要是再下雨了呢?好,我拿着。
要是再下雨,姜宁替檀越打伞……姜宁抱着蓝白相间的纸扇,拉着檀越郎走到了街道上。
檀越郎就任由姜宁拽着他的衣袖,好似牵着他一般,傻丫头,哪有你帮我撑伞的道理。
我喜欢不行吗?姜宁嘟囔着嘴。
行……依你。
檀越郎什么都依你……嗯。
姜宁默默地吭了一声。
极大的欢喜掩盖着,无法逃避的事实。
她真的好想真的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一个这样的山中檀越郎。
每天只感肃肃如松下之风,睁眼就得见玉山将倾。
在温柔缱绻的沉溺里,一辈子老死其间。
可惜啊,她姜宁拥有不了。
……上玄月,月照沉寂。
姜宁抱着早间那把蓝白纸伞,呆立在了房门之外。
身边与她一同站着的是抱琴而来的九春师。
九春师言而有信,说是丑时就是丑时。
姜宁整夜未眠,自然随时恭候着他的大驾。
其实她有奢望过,也许九春师找不到她的行踪了呢?明天她就会离开这里,远走高飞了。
他们更加抓不到她。
但奢望是可笑的。
你如何在合体真人面前,掩藏自己,还妄想逃走呢?学妹不去告一个别吗?九春师的微笑里,透露着好意,毕竟是相间再无期的事情。
姜宁释然一笑,故作轻松道,不用啦。
他肯定睡的很沉,我没有必要打扰他。
春师学长,我们走吧……她嘴上说的这样干脆,小手却一直紧捏着檀越郎送给她的纸伞。
九春师看在眼里,明白在心,但也拿不出其他的办法来。
只见九春师拇指捻起了一根琴弦,却是没有声音发出来。
而自他的脚下,骤起了一阵水光逦迤,如湖面上荡漾起的涟漪。
这时姜宁才听见了一声,极为细小的叮咚声。
自九春师的脚下,光线都被折射扭曲了开来,他伸手向姜宁致意,太玥学妹,需要牵着学长的手吗?不需要,谢谢。
姜宁直接婉拒了。
九春师也不在意,就踏着一尺见方的水波往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之后,他的人已是消失无踪了。
这就是三岛方外宗方寸长老,九春师的本事。
有在顷刻间就划开空间,任他取舍的能为。
学妹?快一点吧……虽不见人影,却有声音传来催促着姜宁。
姜宁最后看了眼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在不舍中甘愿踏上了这一步。
心里怅然的是,明早要是檀越郎发现自己不告而别了,是会担忧多一些呢,还是埋怨我多一些呢?这个答案,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叮咚,第二声响起。
之后的一切又归于无声无息,好似刚才站在门外的两个人,皆是一场幻觉一样。
然而一门之隔的里面,本该在姜宁的预想中熟睡的檀越郎。
此刻却是一个人坐于桌前,他环顾着屋内堆积着,柑橘、四样点心、一袋袋精致糕点甜食,那些白天了姜宁说着不要,打算要丢掉的东西。
他都又全部给偷偷拿了回来。
檀越郎沉默着,谁也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情。
这本该满屋子都是能让她欢喜的东西,却又变成了毫无作用一样,只是徒增碍眼罢了。
心里膈应。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这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一步跨出后,姜宁什么感觉也没有。
只是以为自己,被九春师传送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
心下当时就一凛,握紧了腰间的乘黄剑。
山洞内伸手不见五指,九春师会图谋不轨,贪图这把乘黄剑吗?姜宁小心地询问着,这里是哪里?九春师答,丽川山。
丽川山?合体修者的能为,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能把自己传送到了这里。
难道说,这是在丽川山某处的山洞之内?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九春师反倒是不解了,登船呀。
登船?姜宁看了一眼脚下,这满是泥泞的山洞里,哪来的船只可以行使的,更没流水的声音。
丽川山附近也没河流海洋,你这堂堂合体真人诓骗起我来,完全不考虑智商的吗?与姜宁不同,九春师凭借修为完全不受光线的影响,在这漆黑一片中也能做到了若指掌。
他既看到了船只,也看到了姜宁的动作。
太玥学妹,船在天上……九春师好心提醒着姜宁。
姜宁抬头望去,只见黑漆压压的山顶,没有星星与月亮。
如果不是还有徐徐而来的晚风,姜宁都可以认为她自己,是被九春师拐到了一处地下密室里了。
唉,突然忘了学妹现在毫无半点修为了。
只听得九春师又打了一声响指,还在有些讨好求饶道,还望学妹回去后,别在掌教面前编排我的不是……就在姜宁还在诧异这个九春师是发哪门子疯的时候,随着这一声响指落下——华光点亮了满天的华彩,照见灯火辉煌下的一尾首昂艉高的滔天巨物。
原来并非此处无星月,而是星月天空尽数被此物挡住。
书里写,三岛方外宗有一件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至宝,名唤鲲鹏宝楼。
它名唤宝楼实则是一艘船,你说它是船,它又并非行使在任何的江河湖海上。
宝楼是一艘翱翔于天空的飞舸艨艟。
传说上古时期,有一位仙人好游山玩水,便找来了凶兽鲲鹏的骨架做了一艘会飞的船,驾着它遨游四海八荒。
因行至沧浪海时,端看海面无波静如明镜,觉得甚无意思。
于是就驾着自己的宝船从遥远的世界尽头,拖来了三座大山。
根据星象方位布局,分别摆放在了上北、右东、下南三处。
依次命名为蓬莱、瀛洲、方寸。
这个仙人也就自此在这里安定了下来。
这也就是三岛方外宗的前身了。
姜宁此时才惊觉,书中的修真_世界是如此的震撼人心,这就是鲲鹏宝楼?书里是写过此物,但并没有提及谁用过此物,这艘船也没得以能出场过。
说是这飞船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晶催作动力,非等闲奢华浪费地起的。
看来学妹也不是什么都忘了……我们是要去攻打魔域吗?姜宁想不出第二个可能,能用到此等宝贝的理由了。
九春师直感头疼,我们怎么会去攻打魔域。
太玥学妹,这是接你回家去的……姜宁当然不信,转身看向九春师,又确认了一遍,春师学长莫不是,在拿我取笑?九春师无奈之下,只得道出了实情,学妹坐过鲲鹏宝楼没?没有。
姜宁敢肯定,就连未来的男主赢官儿都没能开出此宝物拿出去显摆,就是怕他爹瀛寰会抽死他。
九春师满意着姜宁的答案,又有一问了,那坐这个,学妹会开心吗?姜宁思索了一下,这等际遇待遇千载难逢啊,果断点头道,开心!那不就得了。
九春师走到了姜宁的前面,那还等什么呢?我们登船吧……随着九春师话音刚落,在这宛如巨鲸肚子的青绿色船身底部,就投来了一圈莹莹流光,恰如一道能接人上去的悬梯,正在等待着登船者。
且慢!乍然在这肃静的深夜,有人在这荒野之外高喊了一声。
阻止了姜宁与九春师的脚步。
来人姜宁居然认得,也是在这丽川山山脚下认识的人物——佛修,半面法师。
九春师一面笑着一面又戒备了起来,法师,道魔早有心照不宣的规矩。
鲲鹏宝楼还停在丽川山道域的这一面。
不算是坏了规矩吧。
半面法师穿着一双木屐在山野里走夜路,很是气喘吁吁,不算……不算……他弯着腰扶着膝盖在喘气,哪里还像个先天大能,与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那您尊驾到此?洞虚压着合体一重天的境界,九春师不敢轻易得罪此人。
况且此人为佛门高僧,所作所为也是俯仰无愧于天地值得尊敬的人。
我来此,只为了有一言相赠于姜姑娘的。
这神棍高深莫测的,姜宁拿不准他的意图。
上次随便一出手就是佛门至宝,此刻又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有一言相赠。
她竟然有些期待了起来。
但期待过后,姜宁又免不了怀疑。
法师要是问起我,或者是找我追讨,他前几日才赠予我保命的佛门至宝——那颗金刚菩提子呢?她辜负了圣人的一片苦心。
姜宁想,我能用沧海明月珠还给他吗。
呃……这也是方外宗至宝来着。
法师……这一开口,姜宁就有些心虚了。
毕竟是个等同外挂一样的东西,就这样被自己随便用来救人了。
她怕这种至圣高人的怪罪。
不,檀越郎才是随便的人呢。
姜宁转而又否定了这个。
九春师察觉到了姜宁的不对劲,于是说道,夜深露重,太玥学妹还是快点登船歇息吧。
法师要是真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实在不方便告诉我的,写信至三岛方外宗,我们一样收。
九春师料定了半面法师不会追到船上来。
宝船悬于丽川山上方,实则是出了丽川山范围。
法师不可能破誓言。
苦海无边啊,我就一句话。
半面法师又说起了他做佛修的那套说辞。
姜宁无意让两边为难,没事的春师学长。
正好,我也有话要对法师说。
说着姜宁就走到了半面法师面前。
九春师虽是沉默,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但他有意没有跟上姜宁同去,就是想留给他们二人私密的空间。
算是默认了此举。
法师,我……来到了这位高僧圣人的面前,姜宁没有再说谎言的理由。
她当下就要道歉。
却被半面法师打断了,你不用说了。
我都知道了。
法师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姜宁好奇,不光是菩提子的事情,就连自己都没想过的问题。
半面法师都能预知到吗?如果我不知道,也就不会半夜里从被窝中爬起来,还一路跑着拦下你。
只为跟你说一句话了。
在这等先天圣人的面前,姜宁犹豫不决,她又燃起了一丝妄想,那法师开口前,姜宁也有一个问题想问法师。
阿弥陀佛,施主但说无妨。
心怀慈悲的出家人,总是会敞开方便大门。
法师来,是来带姜宁走的吗?姜宁诺诺地问着。
半面法师摇着头,非也。
唉……姜宁顿时就叹息了一声,失望极了,卸下了妄想。
半面法师心善,看出了姜宁的苦恼,姜姑娘是在怕什么吗?我没什么好怕的。
姜宁这话与其说是对法师的回答,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确实没有好怕的。
半面法师微笑着,贫僧特来的一言相赠。
就是来给姜姑娘宽心的,姑娘伸手过来……哦?为什么不是附耳过来?姜宁心有疑惑,但还是听从法师所言,伸出了手掌。
就见半面法师在姜宁掌心轻轻一点,并不多做停留,又极为高深莫测道,你可以拿捏他的心,又有何好惧怕的呢?遇事不决时,看看你的掌心吧。
姜宁望着半面法师潇洒而去的身影,在困惑中被九春师拥簇着登上了鲲鹏宝楼。
不等她能仔细思量半面的用意。
倏忽一瞬,再抬眼,人已是来到了宝船夹板之上了。
眼前的惊天景象,让姜宁遗忘了所有的惆怅。
在无数高挂的红色宫灯点照下,恍若白日。
眼之所见,皆是飞檐列栋,雕梁画栋的高耸阁楼,顶灿黄黄,高不可见。
在丹垩粉黛的装点下精美若宫殿。
姜宁的衣袖被夜风吹的呼呼作响,叹然佩服道,高不见顶啊。
书中说鲲鹏宝楼船身上有三层阁楼,总共高三十三丈,意取三十三重天,十重为一层,隐去三丈来敬天。
看来所言绝非虚言。
我今晚可以睡在这里面吗?姜宁的心思就像小孩子一样,指着三十三重天问道。
九春师点点头,里面各色内室寝室不下三千,学妹最好要求不要太高。
以免挑到明早,到了三岛方外宗,都还未选好要休息的地方。
好在九春师先给姜宁打了一个腹案,姜宁随意开打了一间内室就很满意,也就不再多看下去了。
顶着一直强压着的困意,她直径走入卧房内倒头就睡了。
九春师见学妹睡着后,自己并未也跟着休息去。
他感叹着,也是为难了太玥学妹。
为了不惊动某人的睡觉而熬到这么晚。
而没让九春师等待多时,他要等的人已是来到了他的眼前。
来人正是卸下了伪装的乘黄剑之主——含章神君。
恭迎掌教。
九春师向他揖礼,瀛寰也没做任何的回应,也没任何的表情。
苍白的脸上,全是冰冷的神色。
他不开心。
九春师暗自揣测着。
瀛寰来到了姜宁的床前,发现姜宁睡的并不安稳。
他想用指尖细细描绘一下自己姑娘的五官,却又在抬手前又停住了。
他怕的手太过冰冷,更怕扰了她本就不好的睡眠。
九春师在一旁小心道,掌教您这又是何苦呢?您应该在一开始,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他的。
檀越郎一身气息内敛,不带任何温度的说道,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是让她怕,还是让她再一次从我身边逃跑呢?九春师不敢妄言,只能换了一个话题,您决定与太玥学妹回到三岛方外宗是对的。
您不能再拖着病体化身到处游荡了。
孩子一日日在长大,学妹的封印也快破除了。
瀛寰还是忍不住。
他凑近了一些,温柔地摸着她的鬓发,就算自食恶果。
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的……此刻烛火晃动下的微弱光火,远远无法点亮深夜里的黑暗无际。
鲲鹏宝楼起航,目的地——三岛方外宗。
……十万里之遥一西一东。
不过星月换日,鲲鹏宝楼用一觉的功夫就可以达到。
第二日下船。
九春师带着姜宁,踏上了瀛洲岛。
曜天大陆的最东面,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先贤有云,俗世浮沉,沧浪无忌。
所以这大海,名曰沧浪海。
海水蓝蓝静静,平静无波上托着三座岛屿。
其中一座,名曰瀛洲。
它是曜天大陆最东方的十方福泽灵地。
它是天下道修人心所敬之地。
它也是睥睨天下的含章神君修行悟道所在。
早上九春师特地让姜宁换回了女装不说,还差遣仆役为她精心打扮了一番。
姜宁心想,果真是要被卖出个好价钱了么。
眼见着四海净练澄空,周身环绕着奇花异树,姜宁身处人间仙境也没什么高兴的心情。
我们这就要去见……姜宁想要直接说出瀛寰的大名,但又因九春师在,而又不得不罢言了。
因为她知道,含章神君的尊名,无人可以叫唤。
九春师懂姜宁的意思,是的,掌教在等太玥学妹。
姜宁心中嘀咕,他居然还在等我,我有什么好等的。
眼前并无围墙篱笆,却有一道靑木门,独立其中。
两扇门板上,各刻画着一副或海月流光或瑞雪琼枝的墨彩画。
想必是年代久远,色彩掉落到已是斑驳不清了。
九春师特地带自己来到这门前,想必就是通往要见瀛寰的地方。
姜宁正推门而去,却诧异九春师没有一同跟来,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他吗?九春师极有耐性,我是说掌教大人一个人,正在等学妹一个人,去见他。
说的十分详细明白。
姜宁不死心,你不方便来么?九春师摇了摇头,三岛方外宗内,只有长老能无召踏上瀛洲岛。
只有掌教和他特许之人,才能踏上沧浪海阁。
姜宁心下感觉不好,你说这一门之后……就是瀛洲岛上方的沧浪海阁么?话还没说完,九春师的人影已是没了踪影,肯定又是划破空间而去了。
徒留姜宁一人站在了靑木门前。
此世界有一座悬空的岛屿楼阁,本没有名字,因在沧浪海之上。
所以人们唤作沧浪海阁。
是姑射神女报答某位前任方外宗掌教,救命之恩的谢礼。
现在是含章神君的寝殿。
它没任何途径可以攀爬上去,亦没任何修真者可以飞到那里去。
它是世间最高之所在,藐视大地皆在脚下,仰天而望手可摘星。
除非掌教真人瀛寰以外,没有任何生灵能够来到这里。
靑木门后,姜宁身处在一片稀薄的雾气环绕中,窥见了阁楼前的一块金色匾额——上书,配天坐镇。
好不嚣狂威严。
姜太玥这个角色并未在书中真正出场过。
有关她的记事,书中首先提及的是她的身份,一个不能忽视的身份。
她是前任掌教的女儿,含章神君的妻子,赢官儿从未谋面的母亲。
有关她的记载,皆用于衬托男主的父亲瀛寰,对爱人的痴情。
一说,瀛寰从未让他的妻子下葬。
整日在沧浪海阁中守着他妻子的尸体,从不涉足尘世。
二说,瀛寰因何缘由会取乘黄剑,并用乘黄剑在世人面前立威。
他本掌剑双修的道修,取乘黄剑皆为延缓妻子病痛。
他想拥有一把本命佩剑,让世人皆知这是他的佩剑,以后携带这把佩剑的人,自然也是他含章神君瀛寰,心尖上的人。
正因想着书中描述,踌躇知不如何前行的姜宁,腰间的乘黄剑却莫名兴奋了起来。
好像要挣脱一直约束的束缚,一个劲地在那摇晃。
你这是怎么了?姜宁不明所以下,还是给乘黄剑解开了。
一离开束缚的乘黄剑好比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四处蹦跶着跳跃。
它又拍拍姜宁的手臂,在姜宁面前寻找着存在感,希望姜宁能与它一同雀跃欢喜。
姜宁煞是不解,只能依着乘黄剑的意思。
好啦,我跟着你就是。
是乘黄剑替姜宁打开了匾额下的大门。
拾阶而上,姜宁因殿内无故刮来的一阵风,吹乱了发丝,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人没。
这阵寂静莫名之感,好似尘封已久的东西,刚被它的主人给打开了一样。
里面暗暗的静谧幽幽,不似有人的样子。
燃着不知名的熏香很是好闻,无数垂落的白色纱幔,因风而动。
整个宫室内华丽而空旷。
乘黄剑在一瞬之间,也不见了影子。
风带起了一张花笺,吹落到了姜宁的脚下。
姜宁不经好奇,弯腰捡了起来,看着上面行云流水下写着一句小诗——鸳鸯衾里逢春雨,我与柔奴不出门。
我的天呐,这样的淫诗艳词,吓到姜宁只看了一眼,就赶忙丢掉了这纸花笺。
丢掉之后,又按着自己的小心脏,暗暗地猜度。
这瀛寰莫不是个大淫棍,包养了一个小情妇柔奴。
整天与这个柔奴厮混到什么地步了,才能将此事写到诗里去……只怕书里的姜太玥,就是被这样的渣男在怀孕后,给活活气死的啊……还没等姜宁的心情平复下来。
紧接着,咣咣一声响,身后的大门却不知什么缘故被关闭紧锁了。
姜宁心里不由得惊怕,就在慌神中回头去看——诧然间,她的腰身猛地被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手臂,给紧紧环住了,被锁进了一处怀抱中。
她在惊惶失措下,掉落了檀越郎送给她的那把纸伞。
身后之人的下颌,抵着姜宁的发顶上,声音暗哑,我的柔奴,可算是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