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霜霜有句话说的好,当你的对手都不要脸的时候,你还端着那张脸是嫌打的不够疼吗?苏墨向来不是什么薄脸皮,演技也不差,转换起来并不难。
沈女士没回头,道:瞧我们家苏墨,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还这么没规没矩的,也不知道心疼人。
但说出的话就像被投入死湖,没有半点回响。
她知道自己这位女婿的,什么都好,就是冷眉冷眼的,难易亲近。
跟苏墨结婚也有两年时间,期间来过几次,该有的礼节都有,只是怎么相处,都不像是女婿。
可能也是跟苏墨感情不好有关,如果当初嫁过去的是苏若,说不定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眼前的沈女士挡了大半的视线。
傅时朝偏头,对上苏墨的目光,像细雨时起的薄雾,真实的情绪被藏匿起来了。
受了欺负,委屈不少。
嗯,我来接你回家。
声音不见得有多温柔,但对于他而言,已经很少见。
至少,苏家的其他三位从未听过。
苏若有些出神,对比两年前的那次见面,他的态度还真是天壤之别。
还是失忆好啊。
苏墨也没想到傅时朝配合的这么好,要是放在以前,肯定一个冷眼抛过来,以为她在发神经。
墨墨在同你开玩笑呢,她饭都没吃完,不着急,又扭头对阿姨道:去拿碗筷来,放在墨墨旁边,吃完再回去也不迟。
是不是,墨墨?沈女士又看向苏墨,笑意虚浮的挂在脸上,希望她能劝一劝。
苏墨只当没看见,拉开椅子起身,不吃了,甜的我都发齁了,吃不下去。
苏墨,这都是妈辛辛苦苦做的,就算不合你胃口,也不用说的这么过分吧?苏若抬眼看着她,你没回来之前就跟我一直念叨,说很久没见你了,这次回来一定要多聊聊。
若若,别说了。
沈女士低头叹气。
苏父皱眉,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非得闹成这样子。
一屋子的好人,倒全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桌面,那股凉意像是具有生命一样,一个劲儿的往血液里钻。
苏墨笑了下,她嘴皮子一向厉害,真要说起来这三位都不看的,只是这会儿像是失语了。
要说什么,在这里,赢了也是输的。
刚刚不是说想回家了吗?傅时朝走过来,握住像冰块的手,看到她微愣了下,神情还有些茫然。
对着他倒是能说会道的。
傅时朝看向苏若,苏墨年纪小,还有些任性,你不一样,你懂事。
……苏若坐直了几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夸自己,但一时还挺受宠若惊的,刚要谦虚几句,又听到的他继续。
你知道苏阿姨做的辛苦,那就麻烦你连带着苏墨的那份也吃了,也就不浪费苏阿姨的一番苦心。
苏墨轻笑一声,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有了新的认知,她心里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苏若:……合着她苏墨高贵,她苏若就是收拾残羹剩饭的了?还没来得及辩解几句,苏父就发话了,都是一家人,气氛不用搞的这么紧张,时朝啊,让你见笑了。
没觉得见笑,只觉得心疼。
傅时朝语气平缓,一字一句,听的格外清晰。
如果我没来,只怕到时候苏墨回到家眼睛都是红肿的,她又是受了委屈不肯说的性格,到时候我连她为什么哭都不清楚,会很难哄。
现在尚未完全天黑,青天白日的,苏墨就歪着脑袋,看着这男人瞎编,但不得得承认,被人偏袒的感觉很好。
比想象中还要好得多。
苏若才真是被气笑了,苏墨会哭,还哭到眼睛红肿?她极力保持着女明星该有的仪态,傅先生说这话就有失公平了,您没来之前,被苏墨气到哭的是我妈。
是,我有错,我错在妈想要我老公给你代言时我就该一口答应,我不该犹豫,就该像个傻子,就当好一个被利用的工具就好了。
说着,苏墨靠在傅时朝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口,闷闷道:老公,要不然你答应吧,不然以后我爸妈都不认我了。
声音压的低低的,委屈死了。
她闻到傅时朝身上的冷调木质香,她没什么文艺天赋,说不出宋霜霜那种像雨后清晨青橘的味道,她只会吸吸鼻子,觉得真他妈好闻。
苏墨!苏若被茶的冒火,音量陡然拔高,她这么说了,她代言还能拿到就有鬼了。
沈女士只好解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问你,如果有可能的话,没可能的话就算了,不强求。
没可能。
傅时朝直接回。
沈女士被这三个字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苏若被人捧惯了,听到这么果断的拒绝,还是不死心问出来,难道就因为苏墨的几句话?气质不符。
语气清淡低冽。
说完,傅时朝拍了下怀里的女孩的脑袋,半垂着的眼皮,眼睑有着浅浅的痕,轻声道:回家吧。
*那句回家吧得益于傅时朝得天独厚的嗓音,加上环境特定,产生的后劲儿,在她出来上车后都没缓过来。
司机已经下车,站在外面抽烟,给两个人腾出空间。
苏墨缓了会儿,斜靠着车门看他,他这样棱角分明的脸,在这样的光线下很占便宜,阴影更加突出他立体的五官,随便截取一帧都像是张黑白相片。
缺乏色彩,多了份可考究的余味。
我同意你说的,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无论是你这三个月里恢复记忆、三个月到期还是我有了喜欢的人,我们都离婚。
苏墨主动开口说了同意,并不是因为傅时朝今天的表现就对他心存幻想,她奢望过一次了,被打醒了,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傅时朝看着她的眼睛,好,你的东西没有人被动作,随时都可以住回来。
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苏墨不紧不慢道。
傅时朝:你说。
在这三个月里,我依旧享有傅太太的权利,我对你的钱没什么兴趣,她顿了下,对你的人……嗯。
这什么虎狼之词。
没等苏墨补充,傅时朝抿唇,微微点头,明白,权利与义务对等。
苏墨:……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我要的不是虚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
如果要保持以前基本守寡的状态,那坚持现在不离婚有什么意义?糟糕的婚姻生活已经过了两年,对延续三个月没兴趣。
正常的老公会为老婆无条件的撑腰,今天你做的很好,请以后的三个月继续保持。
好。
我接受表里不一,没感情无所谓,请把表面功夫做好。
假的没关系,能哄得她开心就行了。
好。
……无论苏墨说什么,傅时朝都耐心听完,回答好。
苏墨满意的翘了翘唇边,最后做总结,简单来说就是各取所需,你需要在恢复记忆前保持婚姻关系,而我需要一个工具人老公。
希望合作愉快。
她伸出手。
伸出来的手又细又白,手指匀称,看着很瘦,握上去才知道是骨架小,还是有肉的,只是软得很。
傅时朝道:我很荣幸。
倒像是真谈了一笔生意。
谈完,傅时朝送苏墨到酒店,这一来回的折腾已经是晚上。
苏墨推门下车,刚要礼貌性打招呼才发现傅时朝也跟着下了车,她愣了下,倒也不用这么礼貌客气。
发愣的两秒时间,他已经走过来,道:走吧。
去哪?苏墨问。
替你拿行李。
傅时朝道:如果你还有工作,我让司机将行李送回去,你什么时候下班,再接你回去。
谁说我要回去住了?他垂着眼看她,不是说想回家了吗?那时目光盈盈,像是下一秒回不到家就会哭出来。
苏墨想回家不假,只是她的家不可能是星河湾,至于在哪她也不知道答案。
她也没想到前面演的好好的,睁着眼说瞎话,这会儿倒是老实人了。
我暂时还不想搬回去,这段时间,我就住酒店。
苏墨眨了下眼,很有甲方爸爸的味道,至于什么时候搬回去,再说吧。
随心情。
甲方爸爸想什么搬回去就什么时候搬回去!苏墨懒懒散散的打了个挡着手打了个呵欠,眼睛里水润清澈,映照着酒店门口的灯光,明亮的有些过分。
好。
他这晚上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好。
傅时朝靠近一些,好闻的木质香拂过来,他自然的牵过苏墨的手,在她惊诧的目光下道:你一个人住酒店不安全,作为一位合格的丈夫,我应该陪着你。
这样,你在酒店住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如果这家酒店住不习惯,我们可以换一家,傅氏旗下有五星级的酒店,口碑不错,也可以作为备选。
……又叫来了司机,让他回去取衣服。
司机敬业的问:取多少套?这就需要问太太了,傅时朝看向苏墨,几套比较好?--------------------作者有话要说:苏苏:………………谢谢!我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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