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用餐完毕,时歌提出送安然回家,安然也习惯了,提着打包的点心跟她去地下停车场取车。
叮。
电梯在负二层停住。
时歌抬手看了看时间,嘴角笑容转瞬即逝,刚刚好,晚上八点四十五。
电梯门打开,她把车钥匙递给安然:你去车里等我吧,我回去一趟,手机落洗手间了,啊,手机落了?你怎么那么粗心,快去吧。
安然笑着接过钥匙,走了几步又急匆匆回头,唉,你车停哪里来着?我忘了。
直走到底左转,然后走到底右转,再走到底左转,接着走到底继续右转,就能看到了。
……安然听得一个头变两个大,时歌这是把车停在什么偏僻的地方啊!唔,唔,恒……恒之,要,我……要,唔……昏暗的角落,暧昧声响毫不忌讳飘荡着,隐约可见两个交叠的人影缠绵,远处有车驶过,一闪而过的光落在男人敞开的胸膛,能清晰看到上面的薄汗,性感,诱人。
浓浓的男性荷尔蒙在空气里弥漫。
轰。
安然脑袋瞬间炸了,全身火辣辣的烫,紧张得脚趾都微微蜷缩起来,他……他们竟然在停车场……做……那种事……她现在是要马上离开,还是……淡定路过他们,打开旁边时歌的车坐进去?倏地。
男人看过来了,桃花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对上安然惊慌无措的清澈双眸,薄唇微勾,无声问她:不好看吗?他、他看到她了吗?安然下意识想跑,脚却像黏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她憋红了脸,只好连连摆手,告诉男人她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不好看。
下一瞬,冷冷的声音响起,安然错愕回头,就见时歌皱着眉,满脸不耐烦的嫌弃:裴先生,公共场合,请适度。
裴恒之笑了,打开车门把身下软成春水的女人塞进车内,随意拉了拉衬衫,从阴影里走出来,英俊的脸上印着几枚清晰的红唇印:时小姐,好久不见。
时歌又认识这个男人?原来男人不是和她说话啊……安然怔住,莫名的,胸腔有股淡淡的酸涩,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时歌总是能认识很多优秀帅气的男人。
她开口,声音已经不复之前吃到丰盛大餐的开心:时歌,我们什么时候走?我忙着回去。
时歌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眉梢微挑。
裴恒之是《半路遇上爱》的男二,典型的花花公子遇女主安然后变成深情男二。
相遇的最初,安然碰到他和其他女人亲热,那副无措惊慌的小兔子模样引起了他小小的兴趣,想带她上床。
不想交锋几次,安然不是气得拿鞋,拿包,拿任何能砸人的东西打他,就是义正词严教他做人的道理,反是他小小的兴趣变成大大的兴趣,沦陷得越来越深。
然后在他确定爱上安然那天,他一路驱车赶到安然家,却在楼下看到安然从楼里冲出来,从后抱住白南,两人在细雨中激情拥吻。
从此他把对安然的爱永远放进心底最深处,安然不知道,白南也不知道,默默在安然看不见的地方,倾尽全力助她一步一步成为女强人。
不过那是没有时歌出现的剧情。
之前原女配回去拿手机的时候接到电话,和安然打招呼后,从大门打车赶回公司了。
现在嘛——时歌把安然塞进车内,微笑道:稍等,我说几句话。
安然低着头,勉强勾起嘴角:那你快点。
裴恒之其实只在白南毕业典礼见过时歌一次,没有太深的印象,刚才之所以一眼认出她,是因为她那双眼睛,像冰山一样的冷,满是嫌弃,仿佛他是什么肮脏不堪的垃圾。
他有些恼怒,所以挑衅着问她,不好看吗?他微微眯起眼睛:时小姐,你和阿南提的分手,何必迁怒我,无论如何,我都当你是朋友。
时歌并不意外白南会告诉裴恒之这件事,他们是从开裆裤时期玩到大的好朋友,关系非常铁。
也正是因为这样,白南才能感同身受被好朋友挖墙角的感觉。
时歌没有回他,只丢给他一片湿巾,点着左脸颊似笑非笑道:裴先生,作为一名还算有点知名度的人士,请注意你的仪表,不要影响市容。
说完她潇洒上车,发动玛莎拉蒂,嚣张扬长而去。
湿巾是市面常见的薄荷湿巾,泛着淡淡的清香,裴恒之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手背蹭了蹭左脸,烈火般的红唇印顿时糊成一团。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时歌那么有趣呢。
裴总,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女人摇下车窗,懒洋洋仰头看着裴恒之,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他笑得很开心吗?裴恒之若有所思捏紧湿巾,缓慢擦干净脸上的口红,随即掏出手机。
白南还在加班,看到来电,他顺手接起来:什么事?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他眼神倏地冷却,合上笔记本:你说什么?我说。
裴恒之难得严肃,既然你和时歌分手了,那我追她,你应该没问题吧?*嗡嗡嗡。
安静的车内,手机屏幕亮了灭,灭了又亮。
安然好奇看一眼,又好奇看一眼,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谁的电话啊,不接吗?时歌随手摁掉电话:嗯。
安然眼睛眨巴着:是白先生?嗯。
安然想到刚刚地下停车场的男人,摇头成拨浪鼓:你和白先生分手,不会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吧?我坚决不同意,那个男人看起来特别不靠谱。
这时到了顾远南家楼下,时歌停好车,偏头对她说:不是,你不要瞎想。
对了,你说今天顾远南不回来?嗯,他去公司培训。
提到顾远南,安然眼眶有些温热,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累,还有孤单。
时歌。
她轻轻靠在时歌肩头,微微阖眼,今晚你不要回酒店了,我们一起睡好不好?自从你出国,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通宵聊天了,真怀念啊。
时歌看了眼快被打爆的电话,同意了:好。
你先上去吧,我去蜂巢拿下快递,钥匙在消防栓里。
嗯。
*顾远南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时歌。
他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声响,以为是安然,直接从卧室出来:你又来做……什么两个字咽回去,他白瓷的脸霎时涨得通红,双手慌忙遮住只穿着内裤的下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你、你怎么进来的?!时歌晃了晃手,钥匙声叮叮咚咚:光明正大走进来的。
接着视线落在他八块腹肌上,很是流氓地吹了个口哨,身材不错。
你……顾远南这才想起他上衣也没穿,咚咚咚回房套了白T和黑色短裤,又急匆匆跑出来,小鹿般的眼睛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时歌,你来做什么?时歌靠近他,微微仰头眨了眨眼睛:来检查啊。
她说话间的热气喷在顾远南脸颊,他心口跳得不像话,整个身子紧绷绷的:检、检查什么?检查你上次有没有当乖宝宝啊。
时歌往顾远南红彤彤的耳垂吹了口气,轻声问,所以呢,你有乖乖的吗?她……她到底想做什么?小白兔顾远南怕怕地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捏紧,掌心不停冒着汗:乖……时、时小姐,请你放尊重些,我……和你不是很熟!没关系啊,近距离接触就熟了。
大灰狼时歌往前一步,抬手揪住小白兔顾远南的衣襟,微微踮脚,慢慢凑近他,在他紧张得闭上眼时,她弯起嘴角,另只手在他白净的额头重重弹了个爆栗,留下个红红的印记。
嘶!顾远南疼得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时歌松手,往后退了几步倚着沙发靠背,心情极好看着他:现在熟了吗?这女人……真凶……顾远南委屈揉了揉额头,低头小小声道:熟了。
还要更熟吗?……不用了。
咔嚓。
此时安然抱着大包小包推门进来,看到顾远南一愣:远南,你怎么在家啊?顾远南额头疼得厉害,本来不想搭理安然,但时歌一个眼神斜过来,他马上乖巧:今天老师有事,培训改到明天。
原来是这样。
安然笑得眉眼弯弯,对顾远南待在家里非常满意,她冲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亲,然后转身和时歌说,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们今天还是回我家睡吧。
她来这儿是为了睡觉?顾远南擦完脸颊,悄悄观察着时歌,见她快要点头,急忙说:我可以打地铺。
你……你们不用麻烦!与此同时安然家。
安大国开门看着面前西装革履,一看就身价不菲的男人,瞬间从不耐烦变成满脸笑容:这位先生,大晚上来找我们家然然,你是她——他笑咧出一口烟牙,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