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白色的连衣裙滑田歌脚踝, 堆成一个有些不规则的圆。
她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胸前仅剩的、有些空旷的小小粉色内衣。
裙子掉了。
平板，暴露了。
彻彻底底暴露了！霎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几乎掀破屋顶：啊啊啊啊啊啊！！！！！快闭上眼睛不许看！！！！！下一瞬，一件带着淡淡薰衣草气息的西服盖到她身上，空空大大的，盖到了她的大题的地方。
孟景神色如常, 仅余的衬衫开到第二颗扣子，精致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抬手，一丝不苟地帮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的田歌一粒一粒扣好扣子, 遮住满室春光。
旋即, 语气毫无波澜。
店员说那是最小号。
……没想到，还是不合适。
……冷静。
她要冷静。
田歌安慰自己，反正孟景明天五点就会记忆重置, 会选择性遗忘关于她的所有记忆，也就会……忘掉她的平板！没事的。
明天又是一个崭新的新形象！做好心理建设, 她深吸一口气，佯装无事发生过：中午你请我吃了一顿饭，礼尚往来，等跳完我请你吃宵夜。
你想做什么？嗯。
两道声音同一时间响起，一个是脑海里的系统005, 一个是孟景, 皆低低沉沉的, 带着点春日细雨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田歌反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之前还没注意，现在同时听到系统005和孟景的声音，竟然还挺相似的，以前也这么像的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田歌想着，一边跟着孟景的指导走步，一边回答系统005：我想通关第二关。
系统005：继续。
我仔细看过《和总裁恋爱吧》的故事梗概，虽然语焉不详，但有两个情节是明确的。
一个是让天空影视翻身，一个是攻略孟景。
所以我想第一关既然是初识孟景，救下孟景。
那接下来肯定是承接上面剧情的，不出意外，第二关应该是要拿到孟景的投资。
系统005：你想明天五点之前签约。
没错！田歌看着眼前被光线勾勒得柔和不少的面容，眼睛亮晶晶的，明天他会忘记我，今天好不容易和他关系近一些，当然要把握住机会。
系统005：你似乎很期待他忘记你。
不是很，是特别期待。
田歌悄悄瞥了一眼她那平坦的飞机场，决定最近多吃木木瓜炖牛奶。
绝对不要暴露她是一马平川的真相。
但——系统005似乎轻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一点儿愉悦，我不会忘。
与此同时，另一个时空。
悬浮在空中的金色牡丹又掉落一片花瓣，在落地瞬间化为点点金光。
男人视线离开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薄唇微微动了动。
还没找到？……就……只差一点点……很快了！安静书房里，系统001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主人，您处罚我吧！真的，我什么惩罚都能承受，不让我追现在最爱的宫斗剧都可以，只求您不要再笑了，你这样……我害怕！是了。
从主人发现它修改种子世界代码，让它把游离在时间缝隙的蓝雪花世界孟景找出来开始，他就一直看着电脑笑。
温柔的笑。
宠溺的笑。
忍俊不禁的笑。
……总之都是它不曾见过的，真心的笑。
简直，害怕！主人他可是……上万年都没有笑过啊！在系统001满脑子天马行空的时候，男人已经起身离开书房。
它001抖了抖，带着被抢了工作、无事可做的系统005继续地毯式搜索时间缝隙：小五，打起精神来！我们需要努力战斗找出主人嫉妒豹纹孟景！哦。
系统005提不起劲儿，声音有气无力的。
系统001边扫描时间缝隙，边关心它：喂，小五你怎么和刚被去势的太监一样，说话一点力气都没有。
系统005：我想田歌。
啊？系统005：我想田歌。
……系统005：我想田歌。
好了好了，听到了，你烦不烦啊，复读机一样。
带你重温了一遍鲁迅经典，你还真以为你是祥林嫂了？我想田歌。
……系统001噼里啪啦控制着键盘，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不用纠结，等这次金色牡丹世界结束，你再也不用想田歌了，因为——哈哈哈，她再也不会进入种子世界，你想也见不到了。
再也不会进入种子世界？系统005一怔：为什么？田歌的运气，还能抽到更多的ssr啊。
小五啊小五，你真是一个猪系统。
系统005哼哼唧唧几声，那么明显的答案摆着呢。
宇宙醋王都快酸成醋江醋河了，下次……唔，也就是最后一次，当然是真身上场了。
系统005：…………等孟景和田歌从同福里老年活动室出来，已经接近十点，不知何时，空中飘起雪花，在路灯映照下，像一片片闪光羽毛，漂亮又梦幻。
田歌摊开手接了一片，因为她手凉凉的，雪花停留好久都没化，最后还是孟景突然大手包住她的手，自然放进他口袋。
一暖意袭来，一路从指间温暖到心里。
你不要多想，没有别的意思。
孟景走得很慢，只是见你怕冷。
我又没有多想。
田歌把脸缩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看着他，你不要解释啊，我知道你是好人，不管谁怕冷，你都会握着她的手放进你口袋。
她话里的挪揶显而易见，孟景唇角微不可察上扬：也不是任何人。
什么？没什么。
明明有什么。
嗯。
那你说啊。
你要请我吃什么？烧烤！唉，不对，你转移话题……牛Ｒ串？不只牛Ｒ串，其实羊Ｒ串，Ｊ皮也好吃，还有香辣Ｒ沫茄子，你吃过吗？额，你应该不吃路边摊，不过香辣Ｒ沫茄子真的特别好吃，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嗯。
啊，还有啤酒！烧烤一定要配啤酒！冬天喝热啤酒，暖胃驱寒的。
嗯。
还有还有……路灯把渐渐走远的两人影子拉长，远远望去，慢慢重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嗡嗡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微微振动。
许可凡用棉被捂住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假装没听见。
嗡。
嗡嗡。
嗡嗡嗡。
然而手机持续振动，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明显，许可凡炸毛了，一把踢开棉被，怒气冲冲打开床头灯，一看闹钟。
很好。
凌晨一点。
她拿起手机也不看是谁打来的，直接接通咆哮：我告诉你，你就是天王老子，敢打扰我睡觉都……嗯？对面语气毫无波动。
……嘴巴大张几秒，许可凡立即翻身起床，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无踪，语气温柔甜美：孟总，您有什么吩咐吗？地址。
什么？你家地址。
地址？她家的地址？！深更半夜的，她的单身总裁，要来一个母胎单身二十五年的下属家？难道是想这样那样……许可凡觉得她不应该屈服在Ｙ威之下，不过如果是她们有钱有颜，有声音有人品的孟大总裁。
嗯。
好的。
尽情来吧！她用舍身取义的语气报出她家地址：西子路凤凰公寓15栋一单元108室！我半小时后到。
说完孟景挂了电话。
半小时？那么急的吗？许可凡眨眨眼，有些不明白，不过半小时后，她明白了。
她悄悄看着孟景背上，睡得一脸满足的田歌，小小声道：孟总，这是……如果她没眼花，这女生是天空影视的总经理田歌。
今天你不用上班，等天亮去买一套环境舒适的公寓给她，现在先让她暂时住你这儿。
孟景顿了顿，又补充，她喝醉住酒店不安全，你照顾好她，这个月你去财务部领双份工资。
双份工资！许可凡眼睛都亮了，恨不得田歌天天醉酒，她天天照顾她。
她赶紧点头：孟总您放心，照顾人，我是专业的！孟景点头，说了声打扰，就背着田歌走进许可凡的家，动作温柔把田歌放到沙发上，拉过毛毯给她盖好。
再来一杯……田歌嘀咕着，裹着毛毯翻了个身。
一杯倒的酒量竟然那么喜欢喝酒。
孟景眸底笑意弥漫，拿起遥控把空调调了一个最佳的睡眠温度，这才抬头对目睹全过程，瞠目结舌的许可凡道：会煮醒酒茶吗？不、不会。
许可凡呆滞摇头。
天啊，她其实是在做梦吧，不然……她家冷面总裁怎么会那么温柔！孟景环视一圈小小的公寓，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沙发靠背，挽起衬衫袖口往厨房走：厨房有水果和红茶吗？有。
月底领三份工资。
三份！许可凡顷刻精神抖擞：孟总您看看还少什么，社区有24小时便利店，需要什么我立即下楼买！暂时不需要。
孟景煮的是鲜果解酒茶，很快，空气里飘满苹果、雪梨、橘子、柠檬混合的清新果香。
他把解酒茶倒进保温杯，装好拿出来放在案几，对许可凡说：等她醒了让她把解酒茶喝了。
是是是。
许可凡认真记在小本本上，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暂时没有。
孟景穿好外套，走到玄关他又停住：还有一件事。
嗯，您吩咐。
两小时后拟定一份和天空影视的投资合同发到我邮箱。
投资额是？两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