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歌座位是1a, 而苏侦探却是2。
她不解地看着登机牌, 她是同时订的机票,如果她是1a,苏侦探应该是1c,反过来说, 苏侦探是2, 那她应该是2j。
真是奇怪。
但她没有一定要和熟人坐一起的习惯,她晕机有点严重,一般万不得已要乘飞机, 她都是上机立即强迫自己睡觉,坐什么位置都无所谓。
不过1c的乘客是大明星吗田歌停在第一排的过道想着。
只见1c的乘客已经先坐下了,全副武装, 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
是的,严严实实。
他戴着顶鸭舌帽低头睡觉, 只隐约看到戴着的黑色口罩,身上裹着条厚薄适中的淡橘色毛毯。
有一点像橘子味蛋卷。
1a是靠窗位置,要想过去, 必须跨过1c乘客那双无处安放, 交叠着的大长腿。
刚刚登机,应该没那么容易睡熟吧想着田歌声音放低, 试探问请问能让一让吗沉默。
1c的客人一动不动, 毫无反应。
担心1c的乘客和她一样晕机严重, 上飞机必须马上睡觉。
田歌想了想, 没有继续打扰他, 而是举起手中的袋子,踮起脚尖,想侧着身从仅有的那一点点缝隙进去。
哗啦。
这时,一双大长手一捞,电光火石之间,她被拉到了1c乘客的怀中,她头硬,撞到1c乘客胸口,疼得他闷哼一声。
糟糕田歌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对不起,我然而大手牢牢困住她,不让她动弹。
嗯她不解地眨眨眼这位先生不是这位先生。
随即,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是曲项向天歌的孟先生。
田歌微微仰头,入目,是一双掩在鸭舌帽下的璀璨的星眸,她伸手拉下孟景的口罩,有些愕然你、你不是在家吗我要去昆明玩,所以吃完你吩咐的酸汤水饺就到机场了。
孟景头一低,和田歌额头贴额头,眸底闪过一抹弧度,倒是你,你不是在公司处理地皮的事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去昆明的飞机上信个番茄的大西瓜田歌猛地捏住孟景的脸,好像最近喂的饭有了效果,孟景的脸终于有了点肉,软乎乎的,捏起来爱不释手。
她捏过来又捏过去,不舍得放开,只好故意凶巴巴问老实交代,是不是跟踪我了是,也不是。
孟景乖乖任她捏着。
啊孟景眨眨眼跟踪是跟踪了,不过不是跟踪你,而是跟踪另一个人。
田歌好奇谁林佳怡。
林佳怡田歌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她嘴巴微张她跟踪我做什么应该是担心你搜集证据和孟泽离婚。
孟景长睫微颤,轻轻扫过田歌的眼皮,你背后的田家是让孟泽在孟氏站稳脚跟的资源之一,她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你们离婚。
停顿几秒。
他倏地捧住田歌的脸,开口,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暗哑曲项向天歌,等回去,你就和他离婚好不好回去就离婚吗会不会太快,不方便她完成任务田歌认真思考着。
另一边,见她一直不回答,孟景郁闷了,他委屈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快点回答好,不然田歌下意识问嗯我要吃醋了。
公共场合撒狗粮是不道德的行为与此同时,母胎单身二十三年的空姐站在第一排的过道,心里暴风雨般咆哮着,但面上却保持优雅得体的微笑两位乘客,不好意思,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
为了安全,请一座一人,系好安全带。
孟景微微仰头,薄唇微勾多谢。
不过我抱着她,绝对比你们的安全带更安全嘶下一瞬,田歌默默收回踩在孟景鞋面的脚,抢过孟景的口罩,戴好涨红着脸坐回她的位置,别过头盯着窗外。
她决定了。
下飞机之前,她都不再露脸。
然后也不再和孟景多说一个字很快,飞机起飞,到昆明的航程是三个小时,飞了两个小时,空姐来送午饭。
田歌看了看,飞机餐是咖喱鸡肉饭和黑椒牛柳面,还有各种饮料。
虽然比经济舱的好,但依然是工厂流水线生产的方便食品。
不想吃。
而且吃东西要摘口罩。
她摇头拒绝了。
孟景单手撑着下巴,偏头看着她依然红透的耳朵,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真是太可爱了。
片刻。
他空着的手戳了戳田歌的手喂,曲项向天歌。
听不见。
田歌一动不动。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田歌竖起耳朵。
你戴我的口罩是想间接接吻吧。
倏地,孟景一下凑到她耳畔,滚烫的唇若即若离地亲着她的耳垂,不过你不用这样,我很乐意的,你可以直接亲。
是可忍孰不可忍田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口罩,一字一顿我、没、有。
孟景轻笑,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愿意说话了好吧,她说了,不过并不是一个字,而是三个字。
所以不算违约吧田歌厚脸皮地想着。
还生气田歌点头。
孟景翻出保温桶绝对不原谅我不。
田歌继续点头。
那孟景扭开盖子,顿时,香气扑鼻的味道袭来,他掰开方便筷,你肯定也不愿意吃我的酸汤水饺了。
五分钟后,孟泽托着下巴,笑意盎然看着田歌一口一个酸汤水饺。
有了孟景和酸汤水饺,这次三个小时的航班,田歌完全没晕机,直到飞机落地,她都仍是元气满满。
因为不想林佳怡知道田歌找苏华河的事,于是飞机到了昆明,田歌立即拉着苏侦探狂奔,一口气跑出机场,打车离开了。
而孟景仍在后跟着林佳怡。
田歌和苏侦探的目的地是六十多年前,人贩子把苏华河丢下的小站,离昆明还有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路程。
下午四点,她们到了目的地。
曾经破破烂烂的小站已经变成漂亮敞亮的大站。
苏侦探没有进去询问,而是在附近晃悠着,专找店家是年过半百的店进。
一家,一家很快一小时过去,她们进了一家位于火车站背面的过桥米线店,上面写着百年老店。
店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约莫八十多的样子,但朱颜鹤发,精神矍铄。
见有顾客临门,她放下擦案面的抹布,笑得和蔼可亲不好意思,豌豆尖和韭菜暂时没了,补货可能要半小时,你们看要不要换一家不用,等就是。
我们是听说您家是百年老店,是正宗云南米线,所以特意来吃的,不差这半小时。
苏侦探笑眯眯的。
这话不假。
被夸,老奶奶笑得脸都成了一朵向阳花,我打小就在这儿和我外婆一起卖过桥米线,每天生意都好得不得了。
打小田歌猜出苏侦探的意图,马上惊讶问,您难道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卖过桥米线了也不是。
老奶奶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会儿,差不多十来岁吧。
不对,是十岁。
没错,我第一次和外婆出摊,是十岁零三个月,当时是秋天,小风一吹啊,来一碗热腾腾的过桥米线她还在说。
田歌却听不清了,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激动得要从嘴里蹦出来了,一方面是为了城西的地皮,一方面是真心实意能帮苏华宇找到他的哥哥。
老奶奶记忆力那么好,也许也许真的能找到有关苏华河的蛛丝马迹她深吸一口气,双眸闪亮,期待开口奶奶,能不能拜托您回忆一下,六十五年的冬天,一个姐,豌豆尖和韭菜给你买来了。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提着两大袋豌豆尖和韭菜走了进来。
田歌蓦地住声,望向门口。
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见田歌怔怔看着他,以为她是饿急了,老人慈祥地笑弯眼睛一定饿坏了吧,我马上把菜洗干净,再等几分钟就好。
不。
她不饿。
田歌眼睛瞬间流光溢彩。
虽然面前老人的相貌和苏华宇不是那么相像,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笃定,他,是苏华河。
失踪的苏华河她揉了揉发热的眼睛,微笑苏爷爷,您,记得苏华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