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再没什么大动静,但谢雨这个晚上睡得依旧不太好。
外面的雨下下停停,她也睡睡醒醒。
直到天快亮时,才算真正睡着了一小会儿,但很快就醒了过来。
窗外淡淡的晨光照进来,谢雨转头看了下隔壁床,却只见一个仍旧睡得香甜的小人儿。
她皱了皱眉,叫道:晓霞……晓霞……向晓霞被她叫醒,迷迷糊糊唔了一声。
你姐呢?谢雨问。
晓霞摸了摸床:可能去厕所了吧。
谢雨掀开被子起身,将外衣套起来,赶紧往外走去。
走廊尽头的水房空无一人,她又推开洗手间的门,除了扑鼻的难闻气味,什么都没有。
谢雨赶紧折身来到陆远房门口,敲了敲。
里面很快打开,陆远有些惺忪的脸露在她面前:怎么了?晓娟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刚刚醒过来,看到床上没人,以为她上厕所,但总觉得不放心去看了下,果然没人。
陆远立刻折身,又对里面的孩子道:晓刚,你和晓霞待在旅馆哪里都别去,等我回来接你们。
向晓刚迷迷糊糊的声音问:我姐又跑了?嗯。
谢雨拿了包跟他一起下楼,楼下的老板娘顶着一头乱发,坐在桌后吃早饭看电视。
陆远问:看到跟我们一起的小姑娘吗?老板娘哦了一声:她出去了啊!多久了?得有快半个小时了吧。
陆远沉着脸,疾步往外走。
此时雨已停,天色尚早,空中有红色的霞光,远处是黛色青山,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商贩出来,行人更是稀少。
整个山中的乡镇小街,悠闲安静。
去哪里找?谢雨追上他。
车站。
两个人走得特别急,陆远身材高大挺拔,谢雨是典型的都市女子,与旁边优哉游哉的乡人比起来,显得十分特别。
总有好奇的人们朝两人看过来。
因为总共才一条短短几百米的街,车站很快就到。
说是车站,其实也不算。
只是一块停车的坪地,车子也只有发往县城的小巴。
清早进城的人倒是不少,这里大约是这个乡镇上最嘈杂热闹的地方。
此时还未出正月,许多外出打工的人,还在这些天陆续出发,他们大包小包地等在路边,与提着山货进城贩卖的人们,挤在这一处。
陆远穿过人群,直接来到最前面那趟马上就要出发的车子。
车子已经坐满,售票员正在上面卖票收钱,司机点了火只等启动。
售票的人看到陆远上车,道:这趟满了,等下趟。
陆远没有回应,只扫了一眼挤得满满当当的小巴,目光立刻锁定坐在后排窗户低头的女孩。
他冷声喝道:向晓娟,你给我下来。
向晓娟低着头不出声,也不挪动身体。
她旁边坐着两个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不满地看向车门口的男人。
司机在前面催促:车子要开了,快下去,超载要被罚款的。
陆远铁青着脸几步走进去,又冷声喝了一句:你给我下车。
我不!向晓娟声音有点抖,她似乎还是有些怕他,但又在鼓着勇气反抗。
前面的司机又在催促。
陆远没耐心在僵持,伸手将坐在里面的女孩拖出来。
向晓娟不过一米五出头,十二岁的女孩分量重不到哪里去,只不过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被拖出来时,几乎是蹭着旁边那两个男人出来,不出意外地招来骂声。
向晓娟又哭又叫地挣扎,但还是被拖下了车。
车站地上到处都是泥土,她身上被染了脏兮兮一片。
站在车下的谢雨皱眉走上前:晓娟,你怎么又跑了?向晓娟不回答她的话,只坐在地上又踢又打想要挣开。
陆远裤子上被她踢出了好几个脚印。
陆远没耐心地吼一句: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我要去打工,我要去赚钱。
我不要你管!向晓娟哭叫。
旁边围上了看热闹的人。
陆远手上用力,正要将她拖走。
车子上刚刚那两个男人不知何时也下了车,挡在了他面前。
你是晓娟什么人?其中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问。
陆远这才反应过来,向晓娟是要跟着两个人走。
他震惊地看着地上的女孩。
不等他回答,向晓娟已经大声叫:他是学校的老师,不是我什么人。
放开我!晓娟要跟我们下去打工,她爸妈都不管,你一个老师管这么多干什么?快点放开她,别耽误我们时间。
陆远沉着脸不说话,只拖着晓娟走了几步,却又被拦住了去路,是另外两个不良少年。
这些人大约都是乡上的混子,所以大都是一伙的。
晓娟大哭大叫: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管。
你别假惺惺了,我妈就是被你们这种人害死的!我恨你们。
陆远面色微僵,转头看着哭哭啼啼的女孩,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压抑着怒气,抿嘴不说话。
皮夹克道:老师,晓娟是自愿跟我们下去打工的,你就别管这么多,你一个老师,又不是人家爹妈。
陆远冷冷看向他:带他下去干什么?把他卖到发廊酒店,让她卖身接客?皮夹克干笑了两声: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我说的什么你们清楚得很。
晓娟只有十二岁,她能打什么工?皮夹克微微愕然:她说她十五了。
趁着两人说话间,向晓娟挣开陆远的手,躲在皮夹克后面,小声道:我跟你们走,我不要他管。
陆远眉心皱起:你给我过来。
我不!陆远走上前准备再去拉她,却被皮夹克挡住:老师,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
说着,又道,晓娟,你先上车。
你敢?!陆远喝道。
向晓娟挣扎了一下,还是转身钻进了车内。
陆远推开皮夹克,想要把向晓娟拉下来,却在挨着车门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拉住,又被狠狠踹了一脚。
碰的一声,他重重撞在车门处。
作者有话要说:陆老师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乃们都不喜欢,难道真的只喜欢霸道总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