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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女鬼&少年(十七)

2025-03-26 10:44:02

血淋淋的真相被生生撕开, 清清楚楚地放在容宴眼前,而那个人脸上还是带着笑的,静静飘浮在收纳箱旁边, 守着一场早已随风逝去的空欢喜。

容宴喉头像是被哽住一般, 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安慰的话,但却找不到任何适合的说辞。

能说什么呢?在本该最幸福的时候被孩子的亲生父亲找人杀害, 一尸两命, 这种从云端跌落到地狱的怨恨和痛苦, 还能用什么苍白的语言宽慰?我......他沉默片刻, 哑着嗓子开口, 我很抱歉,但你不需要和我说这些。

当然,顾央轻轻从箱子里挑出一只瓷做的玩偶,瓷偶的每一个可能有棱角的地方都被打磨得平滑圆润,我不需要其他人的同情和怜悯,那只是一种无用的东西,她眸光微冷,缓缓收紧了手指, 精致的瓷偶即刻化作了齑粉, 顺着指间的缝隙落在了地上, 可如果是你的话, 就很有用了。

......你是故意的。

容宴肯定道,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话?是么,顾央来到他身前, 由上自下搭住他的肩,可你已经信了。

容宴的眼睫一颤。

顾央微微倾身,舌尖扫过他的耳垂,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后就松懈下来,禁不住笑出声来,似笑似讽,你看,你甚至都没有之前那么防备我。

她又低低笑了几声,头枕在容宴的肩膀上,冰冷的脸贴着他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怜、很可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想要杀我们的,还是他的亲生父亲?她抬起眼睑看他,手已经轻轻软软地放在了咽喉。

我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事情,无权评判你,容宴抬手去拨她放在自己喉间的手,冰冷的手十分轻易地就被拉开,让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容宴抿了抿唇,稍稍低头,看向她惨白得给人以脆弱错觉的脸,低声道,但这都不是你的错。

顾央沉默,而后轻嗤了一声,推开他飘远了几步,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真令我意外,你还会说这种话来安慰我,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我早点魂飞魄散呢。

真是体贴啊,小甜心。

容宴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摸了下耳垂,而后放下了手,现在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安慰了。

而你应该也已经做出了选择。

顾央看着他,笑容里有一点得意,你选择继续帮我。

只要替顾央葬好了尸骨,别墅就再也不会成为她的桎梏,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将会产生的后果无法估量。

容宴之前选择天亮之后再去埋葬尸骨,除去光线太暗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心中还没有决断,究竟要不要将这样的一只很大可能上会带来无穷后患的女鬼放出来。

但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顾央硬生生地撬开他的心,用近乎阳谋的方式逼着他做了选择。

对,我选择继续帮你,容宴轻轻呼了一口气,但你必须答应我,出去之后,不许动任何人。

你应该也不愿意做那种害人家破人亡的鬼吧?容宴,顾央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那张极其貌美的混血五官在她不笑的时候就显得阴沉,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厉鬼,靠着死前的怨恨才留在这世上,杀戮就是我的本性。

而且就算我杀了人,也没人能找到我。

容宴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交汇,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我不知道对于鬼来说有没有规则,他开口,但我相信有某种规则是禁止你们随意杀戮的。

佛教中有说,这是罪孽。

你真的想因为几个社会的渣滓,让自己干净的手沾上人命?......我不会去害无辜的人,顾央为他的敏锐感到一丝惊讶,但她并没有完全松口,但是如果遇到那两个动手的人,我不能保证。

她确实难以保证。

只要遇到与十二年前死因相关都事情,她体内的怨气总是难以控制,这种怨气与她的心神相连,一旦崩溃,她做不到完全理智。

......我知道了。

容宴点了点头,等天亮之后我们就会去帮你安葬尸骨。

话音刚落,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容宴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门在不知不觉间被关上了,门锁也扣了下来。

他走过去打开门,见是吴一方和张子庚站在门外。

东西找到了吗?你怎么把门都锁上了?我和吴一方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张子庚往里面探头看了一眼,惊讶道,嚯,这杂物间还挺大的啊。

容宴跟着回过头,顾央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找到了,在墙边上,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四个小时我们就出发。

......天亮之后,容宴、李廷济、张子庚和吴一方四个人就带着手套和铁锹往发现尸骨的地方去了,周明戊和容粟留在别墅里,作为人质等他们回来。

这一次顾央并没有跟着过去,她发觉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被阳光所影响,虽然不至于痛苦,但也不舒服,因此能不接触到阳光就尽量不去接触。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周身一阵轻松,有什么被束缚住的东西彻底释放,属于厉鬼的力量也前所未有地强大起来。

而坐在客厅里的容粟和周明戊就不好过起来,阴冷粘稠的气息笼罩着整栋房子,压迫得人几乎不能呼吸,口鼻里灌进的带着深重冷意的气体,像是要将鼻腔与口腔都封死一般。

容粟按着脖子不断喘气,脑中一阵阵地发昏,眼泪也被逼了出来,流个不停。

你还能咳咳.....能不能走?周明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架起来,疾声问道,能走就快点跟我一起跑出去。

呼......呼,我能走,可是,那个......容粟胡乱擦了把眼泪,一边喘气一边说。

管不了那么多啊,再不出去我们都得没命!周明戊喝道,走!两个人跌跌撞撞往别墅外面跑,手抖得开门都开了几遍,最后冲出院子,扑倒在院门外的草地上。

顾央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啧了一声,倒没有做什么阻拦,戾气化作的黑色锁链卷过屋子里所有属于他们的东西,通通扔了出来。

容宴装着相机的背包在下落的过程中似乎又碰到了什么东西,轻轻弹了一下,才不轻不重地掉在了草地上。

容粟和周明戊刚刚缓过劲来就看见大家的行李一件件地被扔了出来,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地上散落四处的包和箱子。

敞开的铁门无风自动,咔地一声锁上了锁。

.......盛夏的天气燥热异常,在炽热的阳光下站一会儿就不断地冒汗,街上的路人少得可怜,只有零星几个人撑着遮阳伞,步履匆匆,恨不得立即就能走到开着冷气的商场或者冷饮店里去。

九州大酒店是一个位于G大学区附近的酒店,既有亲民价格的菜品,也有为高端消费客户准备的高价菜品。

他们家的菜又做得确实很不错,因此很受大学生们和一些需要摆局应酬的商人青睐。

此刻已经是午餐的时间,酒店里十二点多就已经座无虚席,大堂里满是觥筹交错之声和客人们谈笑的声音,穿着统一服装的服务员在各个桌子之间穿梭,一盘盘地摆菜。

方雅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长裙,遮挡住自己还裹着纱布的腿,一些还留着疤没有消退的地方都用遮瑕盖住,她化了淡妆,头发微微卷曲,显得格外甜美。

容宴怎么还没到,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方雅抬起手腕看了眼精巧的手表,和我们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

他今天刚刚报道,收拾寝室要花点时间,容粟的长发盘起,穿了件带着蕾丝边的白色衬衣,下摆收在包臀短裙里边,露出一双又长又白的腿,要不我们就先吃吧?他一会儿就过来了。

那怎么行,方雅摇了摇头,耳朵上的星星耳坠一晃一晃的,容宴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要等着他来了才能开吃。

嘿,吴一方今天也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套在黑色的T恤里显得很精神,他调侃地看了眼方雅,怎么,我们方雅小妹妹这是对宴宴芳心暗许了?方雅挑起眉,态度倒是十分坦荡,就是我看上人家了,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张子庚瘪瘪嘴,那是,人家现在是G大医学院高材生了,G大里面可都是美女,不比我们学校的差多少。

方雅横了他一眼,眼波荡漾,看得张子庚脸一热,把头转过去了。

那是容宴吧?今天开学也没少打扮啊。

容宴顺着容粟发的位置找过来,对着抬头看来的众人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大家。

有几个星期没见了吧?今天正好再借着方雅请客聚一聚。

张子庚站起身来搭上他的肩,好哥俩地说,今天穿得挺好看啊,报道的时候很多小姑娘看你吧?容宴挑了挑眉,我没注意。

他反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穿着圆领的白色T恤,纯色的T恤上只在靠近锁骨的地方印着几个英文字母,前边的下摆浅浅扎在深蓝色的牛仔裤里,脚上踩着一双交错着黑色的雪白网面运动鞋,看起来就很有学生气。

啧,吴一方吐槽道,不解风情的男人。

事实上,我的年龄在一般的划定里,应该被叫做青年。

容宴扯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将单肩背着的背包放在座椅的椅背上,然后坐了下来。

好了,既然容宴也来了,那我们就开吃吧,方雅拿着玻璃杯里的橙汁喝了一口,大家随便吃,今天多少钱我都请得起。

容粟笑道,那我们一定要使劲吃。

其他人都跟着附和,对,对,到时候吃不穷你。

容宴的位置挨着容粟和周明戊,他坐下后先是和容粟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看向周明戊。

周哥。

他冲周明戊点了点头。

知道了那天是周明戊带着容粟跑出来的,容宴对他的态度就比较友好,很给面子地叫他一声周哥,周明戊承了他的情,闻言也对他勾了勾唇,问道,学校里寝室怎么样?还行,上床下桌的四人寝,地上有瓷砖,看着也挺干净。

容宴道,用水壶倒了点白开水到玻璃杯里,喝了一口。

那还挺好,周明戊道,我在G大有认识的人就说住得不太好,是最老的公寓。

你们学院是G大比较重视的学院,资源应该也是给得最好的。

容宴点了点头。

你们两说什么呢,快吃菜,吃完了大家一起聊。

坐在桌子那一头的方雅开口招呼所有人吃菜,这家酒店她是常客,点的菜都是特色,不论是鸡鸭鱼肉还是糕点青菜都做得不赖。

一顿饭吃完,散场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再一看外边,就看之前还艳阳高照的天色阴阴沉沉,大雨已经下下来了。

K市的天,小孩子的脸。

吴一方看着外边的雨,叹了口气。

方雅刚刚出院不久,叫了出租车先回家了,剩下的容粟几个就打算叫车一起回学校,容宴陪着他们在酒店等车。

容宴。

李廷济从容粟身边走过来,低声道,你......最近还好吗?容宴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答道,挺好的。

那......她?容宴微微蹙起眉,从那天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了。

那就好,李廷济像是松了一口,他拍了拍容宴的肩,总之,你还是要小心。

容宴嗯了一声。

又等了几分钟,容粟叫的车来了,容宴看他们上车,就打着伞往学校的方向走。

这种炎热又潮湿的天气很多人都不喜欢出门,现在雨又下得大,视野被伞挡去了一半,看着前面的路也是朦朦胧胧的,耳边都是雨点打在地上噼噼啪啪的响声。

大路上汽车的鸣笛声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容宴忽然停住了脚步。

伞沿上不断有雨水滴落下来。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那个不远不近站着的人影。

那人的面目模糊,只看得清穿着件深红色的连衣裙,长发和衣服被雨水淋得湿透,贴在脸和身体上,显得格外狼狈,但她却像毫不在意似的,直直站在雨里,甚至都没有伸手去抹身上的雨水。

容宴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