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不等邬母做出退让答应打电话,乔薇就回来了。
她将病床\\/上的折叠小桌子铺开,把带来的便当打开,不知道你想吃什么,随便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邬母心里那叫一个膈应啊,忙道:子初是病人,不能乱吃东西,要忌口的。我问过医生了,这些可以吃。乔薇不冷不热地顶了回去,拿小勺子挖了一勺饭菜,递到邬子初嘴边。
吃吧,大骗子。
邬子初低笑出声。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邬子初住了十几天院,乔薇就在实习单位请了假,照顾了他十几天。邬母是一名小学老师,老家的小学催得厉害,她见儿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有心想把儿子接回家亲自照顾,没想到邬子初坚决要留在帝都,而乔薇也承诺会好好照顾他。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还挺像那么回事。邬母气坏了,索性撂了摊子,得得得,你们爱咋咋,我不管了!临走前,她还是忍不住拉着乔薇各种念叨: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别听他逞强,凡事让着他点儿,再怎么说他对你也算是情深义重,做人呐,要懂得感恩图报。知道了,阿姨。好不容易送走邬母,乔薇还没吁下一口气,忍耐了多日的邬子初就着急忙慌地抱住了她不肯撒手,还故意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你想要怎么感恩图报?以身相许?乔薇没好气地拍开他的狼爪,肋骨都断了,还闹!邬子初反手捏着她的小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嗯,少了你这根肋骨,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这句话取自《圣经》里,上帝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的含义。乔薇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肋骨有什么用?它只是人体里一个无足轻重的肌体组织。邬子初笑问:那你想做哪个组织?脊梁骨么?我不!很多吃软饭的男人,丢掉脊梁骨也能攀附着女人,过上不错的生活。要做,就做最不可或缺的一个组织。
比如说——
乔薇上下扫了他一眼,重点在某个部位停留的时间比较久。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海绵体肌!邬子初:……#我的女人想成为我的第三条腿,惊恐万分脸#……乔薇跟着邬子初回了他租住的民工宿舍。一路上,有很多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工友跟他俩打招呼。有的乔薇在医院里见人来探过病,而有的则很脸生。邬哥你出院啦?身体好点了没?邬哥,这位是嫂子吧?第一次看到活的嫂子啊……我的意思是,以前只在照片上见过嫂子。邬哥,那边的工程我们帮着盯着呢,开发商提供的钢筋水泥存在质量问题,我们已就赔偿款进行了初步的洽谈,具体方案等邬哥你回来之后再定。邬子初的房间是一栋平房二楼里的小单间,大小不过八平米,走廊尽头有一个公共洗浴间。他东西很少,就一张床,一个小型简易衣柜,里头放着的是几身能见人的衣服,专程为每个月跟乔薇约会时换上置办的。房间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乔薇走进屋子,打量着房里的东西,邬子初随手关起门来,将门外偷\\/窥的视线阻隔在外,而后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乔薇,我好想你。邬子初的声音有些哑,猛地掰过她的脸,热烈如火地亲吻着她。
乔薇回以同样热烈的拥\\/吻。勾着,缠着,追着。他的爱意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死死网在其间,完全无法生出逃离的心思。吻到后来,乔薇腿都软了,不知什么时候被邬子初压在了床\\/上,混乱中衣服褪了大半,粗糙的大掌探进了她衣服里,动作跟揉面团一样放肆。眼看就要上三垒了,邬子初突然停了起来。他起身,艰难地拉好了自己的裤子拉链,又把乔薇推上去的毛衣给放了下来。抱歉。乔薇直勾勾地看着他,他脸红红的,目光游移不定。这个家伙,真的是……她无奈地把他扯了下来,两条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声音柔和,邬子初,你有什么很想要的吗?很想要的?邬子初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竭力撑起身子,避免两人的肢体产生尴尬的接触。嗯,只要你说出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哦。她的嗓音甜如蜜糖,带着一丝捉弄。
什么……都可以么?对。邬子初定定望着她,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掌心的茧子差点刮伤她嫩滑的肌肤,我想跟你白头偕老,相守一生。乔薇脸上的捉弄之色一下子褪了个干净。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禁逗呢?她极力掩饰着眼眶的酸涩之意,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把脸颊埋在他肩头,你这算求婚吗?在这么简陋的场合求婚,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也太随意了点儿吧。邬子初从床头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三两下就折成了一枚纸戒指,不由分说圈上了乔薇的左手中指。戒指我还在攒钱买,先用这个凑合一下。乔薇憋着笑意,故意板起脸问:鲜花呢?鲜花……邬子初啄了啄她的脸颊,这里不是有一朵现成的娇花么?你才娇花!两人腻乎乎地嬉闹了一通,邬子初捉住她的手,郑重地放在自己的心口。乔薇。嗯?你放心地把心交给我保管吧,我一定不辜负你。乔薇哼了一声,我把心给你?不公平!你呢?你能给我什么?我给你……我的全部。邬子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炽\\/热到令人忍不住心惊肉跳。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有的,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摘下来给你。而我没有的,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为你而拿下来。
不知怎么,就在这一刻,乔薇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神色自若地把心挖出来挽留她的杜湛。微笑着剜出眼珠子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她的温清和。她甩甩头,把奇怪的想法抛在脑后。好。乔薇回握着他的手。
我答应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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