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触, 俱是火热,程矜对于自己曾怀疑喻铮是性|冷淡表示一万个后悔。
她整个人都被包围在对方的气息之中,肩后被他的大手隔着墙壁, 以免她硌着疼, 这种细微的体贴令她心头发软, 不管不顾地甚至想要全部交付。
可喻铮忽然停了下来,喘息声低低。
程矜睁开眼,目光迷离,……嗯?我是军人。
她歪过头,更加疑惑, 所以呢?喻队长声音沙哑, ……不能乱来。
程矜愣了下, 继而柔媚地笑起来, 双手环在他脖子后面,垫着脚和他唇对着唇,低低地说:始乱终弃……才叫乱来,你又不会。
似狐狸翘着毛茸茸的尾巴, 掻在心尖。
心率几近临界点的喻铮, 低头狠狠地吻住小狐狸,你这是在逼我。
程矜脆生生地应了声, 对呀!反客为主, 与他火热的唇舌纠缠嬉戏。
就在这时,喻铮军裤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他几乎立即停了下来, 在程矜眼睑上落下一吻,对不起,得接一下。
楼道里光线暗,星眸半眯的程矜看见眼前的男人一扫之前的狂热,冷静自持地挺直了腰板,接通电话,是我,喻铮。
这样的喻铮,令程矜一下想起在托坎的时候,几次三番从生死边缘将自己救出来的猎牙队长,波塞冬。
也让她意识到,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是那个会说情话,会腹黑,会意乱情迷的男人……除此以外的时候,他,喻铮,仍旧是独当一面的前特战队长,厮杀在一线、叫人闻之丧胆的波塞冬。
喻铮挂断电话,面色倒是平静。
程矜问:怎么了?要出任务。
他严肃地说。
程矜吓了一跳,怎么又出任务?你不是都转业了吗?什么任务……哦,不能说对吧?危险不危险?这个总能说吧?连珠炮似的,一串问话,急得揪紧了他的衣襟。
喻铮低笑,逗你的,我如今就是个教官,能出什么危险任务?是训练营里有个新兵怕苦偷跑了,得去把人找回来。
程矜紧绷的心情这才松了下来,继而咬牙切齿地说: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程矜一本正经地说:看看是哪个臭小子坏我好事╯^╰喻铮哑声笑起来。
两人驱车回了训练营,又开了连队里的车去寻人,程矜坐在副驾驶座,见喻铮往后山上开,便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去山里?训练营是谷地,出入需要有假单,想偷偷离开只能翻山出去。
他没车,靠脚程走不远。
喻铮目视前方,淡淡地说。
程矜佩服地侧脸看着他。
没想到,他就跟脑侧长了眼睛似的,目不斜视地说:我知道自己厉害,别这么看着我,我会骄傲。
程矜噗嗤笑出声,别,您已经够骄傲的了,再傲一点得飞天花板去。
两人说着话,车已沿着环山路到了半腰,果然,远光灯打出个坐在崖边的身影来。
在那呢!喻铮停下车,程矜也远远跟着他,往崖边走。
那个出逃的新兵大概早就看见他们上山来了,就坐路边等着呢。
借着车灯,程矜看见那人略显孩子气的脸,看年纪好似比翁连梦还小一些,但能来训练营的起码都已成年,大概只是显小。
那新兵脸上泪迹未干,抹了把脸,忐忑地迎上前,声如蚊呐,喻,喻教官。
喻铮站姿笔直,声音低沉,男子汉声音大一点。
不怒自威。
那少年军人一个激灵,站得笔直,喻教官!报名字。
三班!赵波!喻铮眉都不动一下,接着问:这个点应该在哪里?赵波声音又低了下来,回教官……应该在宿舍。
大声!程矜从没有见过喻铮这一面,那并不是种身居高位的压迫,而是军人天生的威严。
赵波在喻铮的面前,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作弊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下午听他们说了猎牙特战队的事儿。
之前老一任的队员,听说只剩下与教官和一个金牌狙击手,其他都牺牲了。
赵波虽然老实交代了,但也为自己的想法而愧疚,我家里有守寡的母亲,下面还有没成年的没灭,我……不能死啊。
程矜听了,侧目看了眼靠在车边的喻铮。
他面无表情,静静地凝视着赵波,许久才开口,既然你听说过前任猎牙,应该也听过前队长丁政。
赵波点点头。
程矜凝神,她对这位令喻铮挂怀至今的前任队长也充满了好奇。
当年,我在这里特训的时候,丁队是我的教官,就像现在的你我。
喻铮语气平淡,后来我被选调进猎牙,他成了我的队长。
丁队牺牲的那天,我也在,敌方是当时横行东南亚的黑恶势力头目。
我是那次行动的负责人,但因为一时犹豫,差点贻误先机,如果不是丁队及时出手,死的会是整个海岸数以百计的无辜平民。
赵波舔了舔唇,似乎被他带入了那个生死一线的场景。
你看到的是前任猎牙成员的牺牲,却没有看到因为这些牺牲而获得救赎的更多生命。
赵波,你也无法确定,你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会不会就在这些被救的人当中。
赵波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喻铮手抄在军裤兜里,良久都没有在说话。
仿佛刚刚的那段叙述,又将他带进了对丁队牺牲的无限自责之中。
程矜见状,软声说:何况谁也没说被选拔入了特战队,就一定要你牺牲呀。
自打看见跟着喻教官一起来的小师娘,赵波就没敢正眼瞧她——太好看了,好看得让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无法抵抗。
于是她一开口,赵波就红了脸,头垂得更低了。
每个人都有想要保护的人,程矜说起话来不似喻铮般说教,更像邻家姐姐般推心置腹,比如你们喻教官有我呀,所以他绝对、绝对不会让自己轻易死掉。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明亮地看向喻铮,而后转向赵波,你牵挂家里的母亲和妹妹,所以也更要在保护所有人的同时保护好自己,不能随随便便牺牲呀!将来你要有了女朋友,就更是这样了。
赵波呐呐地点头,嘀咕了一句,我要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才更不想当兵……程矜抿嘴笑,偷偷瞟了喻铮一眼,果然,后者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像凝了霜,冷了三分。
行了,家长里短唠到这里,喻铮简洁地说,夜不归宿,无假外出,罚跑到山顶再回来,胆敢偷懒——再加三圈!赵波自觉地接过话,行了个军礼,朝山顶跑去。
喻铮看向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程矜站在他身侧,笑道:看不出来嘛,咱们喻队还挺有师长威风的。
你以为我跟谁都跟对你一样?没有呀,我知道在你这里——程矜一根手指头戳着他的左胸口,是独一份的。
喻铮正色,这还在部队里呢。
程矜缩回手,悻悻道,知道啦,喻教官。
喻铮轻咳了一声,怪你毕业太晚,我这里打结婚报告快得很。
这都能怪我呀?不然呢?如果扯了证,我也不用天天回这报道。
是是是,怪我年纪小,害您独守空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站在环山路的半山腰上,俯瞰整个营地,仰望整片星空,空气舒朗,令人愉悦。
和气味相投的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哪怕就这么斗斗嘴也快活。
忽然,寂静的夜路上出现了一抹车灯。
那车自远而近,从训练营外的道路上穿行而过,在营地前明显稍稍放缓了车速,但并没有停下,而是很快就加速飞驰而过。
这还是今晚看见的第一辆车呢。
程矜说。
这条路上只有训练营,所以错过晚间的班车之后就再没有车辆往来。
喻铮远远地看着车辆远行,对程矜说了句,等等,我打个电话。
程矜点头,只见他拨通电话,简洁明了地让对方查一下道路监控,看看刚刚从营地门口绕行的车辆归属。
等他挂断了电话,程矜才问:有什么可疑吗?喻铮说:说不上,直觉。
程矜点头,哦哦,那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有什么直觉没?有。
程矜偏头看他,月色下喻队长眉梢带了一丝笑,低声说:预感到是时候存老婆本了。
话音刚落,喻铮见程矜笑吟吟地看向自己身后,跟着她的视线一回头,才发现赵波不知道不知何时从山顶折返而来,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仿佛不敢相信刚刚的话出自魔鬼教官喻铮之口。
喻铮咳嗽,眉尖拧起,回来怎么不打报告?一秒切换魔鬼作风,与先前判若两人。
程矜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赵波被她带的,也憨笑起来。
恼羞成怒的喻教官面无表情,无视尊长,罚俯卧撑30个。
还愣着干嘛?立刻马上。
程矜怜惜地看着原地俯卧撑的赵波,一边感慨幸好她不是喻冰山的兵,而是他心尖尖上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