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2025-03-26 11:07:25

第二轮的规则也很简单。

现在每个人身上都已经有一件自己带来的罚物, 又在第一轮中赢了对手的。

因为人数已经少了一半, 所以这一轮就直接角逐出个名次来。

依然是赢了的拿走输了的全部罚物。

最后结果不一定,也许是有人并列, 各自得了许多奖赏, 也许是某一个人以绝对的碾压优势出位,赢家通吃。

所有人都有点心动, 暗暗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各种罚物。

都是一百两银子以上的东西,全都是好东西。

其他人都已经先打开了自己的画。

尚初雪画了一幅初雪美人葬花图, 确实有几分意境, 画工也精湛,算得上一副好画了。

李渊暗自点头。

宋心蕊虽然嘴里说自己并不在意输赢,但是却一下拿出来四幅画,梅兰松菊各一副。

画工也不错, 虽然单幅图意境上比尚初雪的略逊一筹, 但是胜在量大。

李渊心里暗暗把这幅排上了前列。

还有一副,是他自己画的。

画了一副江山如画, 烟波浩渺中群山掩映, 比刚才这几幅都要见功底, 也更要大气许多。

所有人都把画展示完了, 目光一致的看向姜凉蝉。

姜凉蝉从容不迫, 把自己那幅画展开了。

半身不遂的小鸡傲视群雄。

一阵哄堂大笑。

尚初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东西?宋心蕊捂着嘴也轻轻笑:姜小姐真是幽默,这是拿了府里什么稚子的习作吧?李渊也在笑,笑着笑着, 他忽然看到了上面一首诗。

那字迹,好熟悉。

他不能置信,往前走了几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落款。

真的没错,竟然是他师父!偏偏这时,姜凉蝉笑眯眯的问他:你可看清楚了?很快,大家都注意到李渊有些难看的脸色。

正在大家不解间,他们听到李渊艰难地回答姜凉蝉的话:这可是……我恩师李鸿儒的题字?姜凉蝉笑意岑岑:对啊,不然呢?难道你也不识字吗?逗呢吧?李鸿儒?李鸿儒早就不出山了好吗?看李渊愣在那里,尚初雪怒道:李渊,你怎么回事?这种公然仿造他人题词的,你还跟她多说什么?李渊脸色有点难看,仔仔细细又看了看那画,为难道:但是这字,确实是我师父的字。

大家的脸色也开始有点难看。

尚初雪第一个不服。

她父亲想要求李鸿儒一幅字画,托人找了两三年了,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也没有赠画。

姜凉蝉是谁,这么一幅画,还让李鸿儒题字?面子还能压过她父亲去?当谁这么好骗啊?请李渊的那位贵女更不满。

请来李渊就费了她好大的劲了,花了不少银子,送了不少风雅之物,还特意请了人牵线。

说是不可能请到更好的了。

结果现在宴会上,有人用李鸿儒的题字来压她?开玩笑呢吧?找茬有什么宗旨?对方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尚初雪:这。

宋心蕊:是。

李贵女:假。

贵女甲:的。

贵女乙:吧。

平时互相看不顺眼的贵女们,终于第一次团结了起来。

贵女们吵吵嚷嚷,坚决要把这字打成赝品。

李渊十分为难:可是这字,确实是我师父的字。

他研习了多年,实在太熟悉了。

奈何他平时说什么,都总是有人捧场。

但是这次,大家铁了心,却死活不肯松口。

更生气的是。

尚初雪他们发现,看完那首诗之后,再看那个丑的要命的小鸡仔和茅草屋,怎么突然就觉得可爱起来了?这画上一定有妖术。

明白了。

姜凉蝉的居心,不止是要假装李鸿儒,更主要的怕是想彻底把他们弄瞎。

所以说,姜凉蝉就是奸诈,其心可诛,坏透气了。

今天不让她跪下叫爹,算她们白来一趟。

尚初雪冷笑道:刚才好像话没说完,姜凉蝉你要是输了,怎么罚好像没说明白。

这样吧,你要是输了呢,就跪下给我们挨个道歉。

你拿假字骗人的事呢,也不能这么过去。

我想想,不然,你就到侯府外面去,找个最繁华的街,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喊,姜凉蝉是个蠢货,怎么样?其他贵女噗嗤一下笑了。

我看这个主意不错。

姜凉蝉淡淡的看着她们:也行啊,如果你们输了,就换你们出去排成一队喊,怎么样,很公平吧?她太自信了,以至于刚才还叫嚷的贵女们,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互相看看,谁也没先出头说什么。

尚初雪看她们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踏出一步道:自然可以。

但前提得是,你这题字得是真的。

她冷嘲道:李鸿儒老先生名满天下,临摹他的字画的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这是什么人仿造的。

她这么一说,众人迅速找到了主心骨,附和道:就是就是,也不过就是个仿得像的罢了。

姜凉蝉看向李渊:李渊,你怎么说?在场唯一对李鸿儒的字画最熟悉的,也就是李渊了。

按说,他是最权威的裁判。

李渊心里转了好几转。

他之前常伴师父左右,从来没有看到过师父和姜家有任何的往来。

而且师父也不是那种会因为权势而折腰的人。

给姜凉蝉这种出了名的草包题字,那万万不可能。

虽然这字十分之像,这首诗也写的精妙无双,像是师父的手笔。

但是姜凉蝉怎么可能请得动师父?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放松了很多,道:单凭这一幅字画,确实不能判断是还是不是。

各位贵女说的都对,我师父的字画如今虽然少了,早年却是留下来很多,有人仿造也未为不可。

不过,他觉得自己十分仁慈,也可以给姜小姐一个机会,只要姜小姐能再拿出一个我师父之物来,若确定是真的,那这题诗,也一并可以当做是真的了。

尚初雪他们脸上的得意几乎遮掩不住。

打脸了吧?拿出来一个,还能再拿出来一个不成?作假还能一套一套的做啊?现在,嘲讽的词他们都编好了,就等着姜凉蝉打脸后丢出来了。

姜凉蝉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鸿儒不光给她题词,听说她的遭遇之后,还给她那个荷花玉牌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她笑笑: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姜凉蝉往怀里一掏。

没有摸到荷花玉牌。

吊坠绳子上空空如也。

荷花玉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看到姜凉蝉有点微变的脸色,贵女们哄堂大笑。

可笑死我了,她刚才的表情也太自信了吧。

尚初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样子,你该不会想要说,你本来有东西的,结果掉了吧?姜凉蝉:……没错,我还真是要说呢,就问你怕不怕!姜凉蝉心里有点惆怅。

她势都造好了。

结果吹出去的牛,告诉她无处安放?现在是要怎么样。

硬刚吗?也行,反正也不理亏。

姜凉蝉正准备硬刚的时候,庭园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离这么远,就已经听到有靠近庭园的姑娘在惊呼这谁呀,好英俊。

百忙之中,她也跟着探头看了一眼。

整个人都惊住了。

沈放竟然来了。

分明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深蓝衣服,穿在沈放身上,却平添了许多贵气。

他五官眉目如画,身材修长好看,其他人跟他一比,就像是女蜗娘娘造人时随手甩出来的泥点子。

而他,大概是女蜗娘娘反复打磨,做出来当样本的。

贵女们的视线,随着这个样本的走动而转动。

少女们终于无论主仆,人人平等,发出了同样的呼声。

——爹娘,我恋爱了。

恋爱对象却根本没有多看她们一眼,在她们殷切的目光中,竟然走到姜凉蝉面前,站定了。

沈放抬手,露出手里的一块玉佩,呈在姜凉蝉面前。

姜凉蝉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放眨眨眼,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笑一声:怎么连这都忘了,这么不小心。

他说完这一句,后退一步,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属下来迟,您昨日让从李鸿儒先生那里取回来的玉佩,属下刚去取回来,请您责罚。

贵女们不知道到底该先吃哪个柠檬。

是别人家的下人竟然这么英俊这么忠诚。

还是这么英俊英俊的下人竟然是姜凉蝉家的。

等下,刚才这个英俊的样本说什么?从李鸿儒先生那里取回来?怎么回事,这话从姜凉蝉嘴里说出来他们不信。

从英俊样本嘴里说出来,怎么就不由得觉得值得一信了呢?姜凉蝉高傲的昂起下巴,声音傲慢,完美的配合了沈放谦卑的姿态:嗯,是有点慢,不过算了,给我吧。

她内心已经噗通一声跪下来了。

感谢放哥大恩大德。

多有得罪,请您恕罪。

沈放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把玉佩递给了她。

人群中,只有宋心蕊垂下了眸。

只有她知道这个沈放是什么身份。

上次,遇到姜凉蝉和沈放的时候,她几乎为这个男人动心,还想跟姜凉蝉争夺一番的。

却没想到,这竟然就是姜凉蝉的那个面首。

看着周围这些贵女的神态,她心里又觉得讽刺,又觉得快慰。

看啊,不止她一个人在这样身份低贱的下人面前出丑。

姜凉蝉已经把荷花玉牌给了李渊。

李渊拿在手里看,贵女们也跟着围了上来。

李鸿儒的字,这些贵女们确实不在行。

但是他们吃穿打扮样样在行啊。

李鸿儒的玉雕多有名,身份高贵的都以有那么一件为荣,贵女们自己虽然没有,但是从家里老夫人和夫人那里,都是见过的。

看到荷花玉牌之后,他们都沉默了。

没错了,再怎么想打脸姜凉蝉,都不得不承认。

这就是李鸿儒的作品。

贵女们一时没有说话。

她们想起了刚才跟姜凉蝉的赌注。

若是输了,他们可是要到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喊自己是个蠢货的。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丢得起这人啊。

可是这第一名,必须得是姜凉蝉的啊。

李鸿儒的题字和玉佩,这谁压得住?就算是李渊那副也得认输啊。

正在沉默间,宋心蕊轻声细语的开口了:就算这真的是李鸿儒老先生的作品,可是大家是不是忘了,咱们今日比的是画,不是题字,也不是玉雕啊,不是吗?尚初雪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她第一次对这个看着不爽的宋心蕊投了一个赞成的目光:可不是,咱们比的是画,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

她看了看姜凉蝉的话,冷笑道:这算是什么东西,也能拿来跟我们的画比?贵女们又空前的团结了一次。

甚至请李渊来的那个贵女,居然愿意主动退出,道:没错,尚姐姐说的有道理。

我们比的是画,而且得是自己的画,拿别人来给自己撑腰算什么本事?这样,我们只能自己画的才算,我那幅画也退出了。

她这么一说,贵女们更团结了。

剩下的最有竞争力的,也就剩下尚初雪和宋心蕊了。

李渊从沈放一来,就觉得很不舒服。

原本他在贵女们中,被她们捧着,可是沈放一来,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存在了。

看到沈放和姜凉蝉站在那里,李渊也笑道:没错,我的画也退出,状元怕是要从尚小姐和宋小姐的画里选出来了。

眼看着已经成为定局。

状元和榜眼,就是尚初雪和宋心蕊了。

他们甚至都已经开始挑选胜利品了,还在一边互相谦让,一边拿眼睛得意的看姜凉蝉。

啧啧,有的人啊,自己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搬来什么人,也不管用。

姜凉蝉惭愧的低下头。

如果沈放不来,可能还好。

可是沈放来了,她就觉得格外对不起沈放。

她的画确实太差了,白白辜负了昨天沈放带她去找李鸿儒的一片好心。

她小声的对沈放道歉:对不起,是我的画不争气。

沈放叹了一口气。

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被欺负吗?他欺负可以,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欺负了,算什么事?幸好早上看见她的玉牌掉在地上,起了心思,给她送来了。

姜凉蝉没有听清沈放说什么,问:你说什么?沈放看她一眼,换了个话题:昨天给你的那张纸,你是不是这会儿根本不记得了?姜凉蝉手忙脚乱的掏出来,看见上面写了一行字:把画倒过来。

姜凉蝉询问的看了他一眼。

沈放用下巴指了指画,示意她照着办。

姜凉蝉虽然不明白倒过来就能怎么样。

但沈放的眼神太理所当然了,理所当然到她也盲目充满了自信。

好的。

姜凉蝉深吸一口气。

都让一让,我要开始装逼了。

姜凉蝉冷冷一笑,笑容中充满了大师才有的风范。

成功的镇住了场子。

你们急什么?我说要退出了吗?小沈子。

小沈子很恭敬:小姐您吩咐。

姜凉蝉自信的道:把画倒过来。

给你们看一只充满自信的倒立金鸡!尚初雪咯咯的笑:笑死人了,这是看自己输定了,干脆闹事吗?你要不自己倒立一个吧,说不定姐姐们就原谅你了。

她话说完,这次却意外的没人附和她。

尚初雪皱皱眉,顺着众人的眼光看过去。

那副倒过来的小鸡啄米图,此刻却突然变成了一副山水画。

云海浩渺。

山峦在云里隐现。

寥寥几笔,意境全出。

旁边就挂着李渊的那副江山图,本来这幅江山图远远碾压了尚初雪和宋心蕊的,不过是为了压姜凉蝉才退出的。

可是现在,李渊这幅画被姜凉蝉倒过来之后的山水画一比,变得索然无味。

……姜凉蝉兴奋的收拢着今天所有的战利品。

她拿了第一名,今日贵女们带来的所有罚物,全部都是她的。

本来她第一轮的时候还心仪了几个,当时还取舍了半天,想着能得哪一个,现在却根本不用挑选,全部都是她的。

她一边收拾,一边小声兴奋的跟沈放说:昨天你添的那几笔也太神了吧?昨天她只觉得他添的几笔看起来更完整了,哪里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奇迹。

沈放笑笑,正要说话。

梨溶兴奋的跑过来了:咱们的赌注,全赢了,赚了好多钱呢,你看看。

她把一大摞银票摆在桌子上。

姜凉蝉眼睛都瞪大了。

果然是一大摞。

春天种下一张银票,秋天可以收获许多银票。

再往那边看去,那些贵女们眼里的嫉妒和怒火都要把庭园烧出来一个窟窿了。

现在,她们正在一边怒视姜凉蝉他们收自己的银票和东西,一边每个人拿着一张纸在背。

这是姜凉蝉给他们写好的台词,她怕他们偷懒,特意给他们写好了台词,免得他们遗漏了自己哪个细节的蠢。

他们现在就被勒令背熟。

一会就要去街上对着行人背了。

希望姜凉蝉这贱人原地爆炸。

姜凉蝉不理会他们,自己美滋滋的,看着满桌子的战利品,叫过来梨溶:你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你喜欢的,尽管拿去。

梨溶立刻道:使不得使不得!我怎么能要你赢来的那个翡翠摆件和蛋壳瓷茶具呢。

姜凉蝉:……梨溶带着翡翠摆件,蛋壳瓷,还有她带来的屏风,还有一半银票,喜滋滋的告别了姜凉蝉。

姜凉蝉也坐在马车里,喜滋滋的跟沈放分赃。

这些银票全归你。

她把那粗粗看起来得有一千两的银票都塞给了沈放。

不管沈放的反应,她又继续分其他的。

这个雪灵芝给娘,兵书给弟弟,脂粉给我,这砚台回头送给李鸿儒老先生吧……咦?她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东西,辨认了半天。

沈放看到那东西,知道是什么,眯了眯眼,刚想跟她说,这个一并都给夫人就行,她不用管。

啊,原来是鹿茸,姜凉蝉恍然大悟,这个壮阳最好了,尤其是对不行的男人来说,实在是个好东西。

她大方的往前一递,热情的推销给沈放:喏,送给你。

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