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开窍]卫定修急急忙忙入宫,见到封璟时,眼神不可谓不震惊,但震惊的同时,还流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
他是武将,一眼就看出封璟非但身子无恙,还健硕安康。
可卫家已经做好了应对新帝驾崩的一切准备,这下可好,岂不是白白准备了?新帝不死,妹妹的孩子出生后,岂不是轮不到卫家来养?卫定修见到帝王全须全尾,毫无欢喜之色,反而一脸愁容。
他容貌刚毅,一旦眉头紧锁,便显得十分肃重威严。
神色着实太过明显。
除却颇为失望之外,他甚至于还露出些许喜嫌弃之色。
当真是半点不遮掩。
封璟原本是负手而立,可一转过身来,便就对上了卫定修一双防备凝视的眼。
……看着卫定修的神色,这一刻,帝王仿佛有了读心术,将卫定修的心中低喃一字不落的读了出来。
封璟薄凉的唇猛的一抽。
卫家曾是他的宿敌,若非看重卫家兵力,以及卫家数百年来的功绩,封璟当真没有那般大的宽容心。
眼下,事情已经超脱了他此前的计划,封璟不得不动手干涉,面目沉沉道:爱卿,见了朕怎的不跪?卫定修这才恍然大悟,他回过神来,立刻撩袍跪地,不知皇上召见臣,是为何事?封璟不再隐瞒,将接下来的计划对卫定修一一言明。
言罢,封璟又吩咐道:爱卿,朕十分看好卫家,此番计划能否顺利,全看你了。
说着,封璟往前迈出几步,抬手搭在了卫定修的肩头,拍了几下,似是某种警告,梵梵已是朕的人,爱卿应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言下之意,卫家必须服从且忠于帝王。
卫定修还能说甚么呢?旧朝已成过眼云烟,他与卫家都明白何为识时务。
再者,眼下为了还未出生的外甥,他也要替封璟守住江山。
卫定修再度抱拳,神色肃重,臣全凭皇上吩咐!封璟站立,精瘦的腰肢十分笔直,甚好。
是以,卫定修怀揣着万分复杂的心绪回到了镇国大将军府,又将一切如实告知了卫蛮。
卫蛮得知封璟是假伤,同样对新帝的现状颇为失落。
竟然死不了?卫蛮浓眉紧锁。
卫定修道了一句实在话,父亲,眼下咱们卫家只能配合皇上。
卫蛮直至如今,依旧嘴倔,哼!为父也是看在梵梵腹中孩子的份上!不然,谁管那乱贼的死活!*当日,卫定修调遣兵力,将靖王府团团围困。
此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宫廷,自是让皇太后好一番焦灼。
皇太后不安的来回踱步,说,卫家突然此举,已不再是单纯的恐吓,莫不是皇帝熬不住了?大宫婢佩玉稍作思忖,太后娘娘,据线人所言,卫少将军是从太平殿匆匆忙忙离开之后没多久,便立刻调兵围住了靖王府。
佩玉此言一出,皇太后更是坚信不疑——皇帝快不行了。
皇太后一掌拍在了檀香木茶几上,眸光狠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眼下只能剑走偏锋。
既然卫家如此不给情面,那便设计掳走卫令仪,以卫令仪要挟卫家!此次,卫定修突然调兵包围靖王府的行径,将皇太后推向了焦灼之态。
人一旦焦灼,便容易判断失误,从而做出过激行径。
要知道,一旦新帝驾崩,就是靖王上位的最佳时机,万不能让卫家钻了空子!佩玉应下,是,太后娘娘。
*今日艳阳高照,凛冬腊月却仿佛瞧不见一丝丝寒气,但四处又是诡谲的安静,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
太平殿,卫令仪仍旧在酣睡。
探子过来禀报过后,封璟眸色乍寒,再也没有蓄意隐藏,径直走向偏殿,撩开幔帐一看,却见榻上女子睡姿着实不雅,似是没有半分心虚,双腿之间还堂而皇之夹着帝王的枕下之物。
卫令仪这阵子滋养的极好,她侧着身子,脸蛋压在另一只御枕上,陶瓷白般的雪肌肌肤因着酣睡,而浮现出清媚艳丽的红,粉色樱花唇微张,吐气如兰。
明明未施粉黛,却明艳娇妍到了极致。
封璟俯身而上,长出薄茧的指腹摁住美人朱红,来回摩挲几下,稍一用力便探/入贝/齿之间,美人许是被人扰了清梦,小眉头轻蹙,抬手柔柔的推了几下那碍事的手臂。
然而,封璟此刻并未怜香惜玉之心,非但没有撤走,还得寸进尺。
卫令仪难受的挣了睁眼。
原本还残存睡意,可在看见封璟的脸后,起床气也登时烟消云散了,但震惊过后,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也似乎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封璟,……这对兄妹还真是如出一辙的相似!卫令仪躺着没动,只眨眨眼看着封璟,小脑里不知在寻思着什么。
封璟眸色微眯,看不出眼底神色,淡淡启齿,你见过他了?嗯?封璟一直在追踪慕容苏,此人在宫廷出没,他绝无可能一无所知。
面对帝王的冷声质问,卫令仪却在想着另外一桩事,很快就绕了进去,好一个狡猾的渣汉子!哪里像大病初愈的样子!你骗我?你竟然骗我!一言至此,美人毫不留情,直接咬住了帝王尚未撤走的拇指。
锋利的牙齿死死咬住帝王右手拇指,封璟不敢用力,免得扯坏她的牙,只能厉正言辞,卫、令、仪!直到卫令仪咬累了,且还明显察觉到帝王的眸色不善,她这才讪讪松了口,帝王拇指上留下一道清晰醒目的牙印,以及暧/昧的透/明/甜/津。
此刻,四目相对。
卫令仪知道自己闯祸了,也知此刻帝王神色不善,她眸光滴流一转,似是突然就来了灵感,表情说变就变,从懵懂无辜切换成了愤然作色、横眉怒目,一双粉拳在帝王胸口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捶,并很快进入声情并茂之态,负心汉!让你四处留情,被情敌伤了吧,活该!封璟有型的剑眉轻轻一挑,不怒反笑。
这算是恶人先告状?美人虽胡闹,但正事还需得料理清楚,封璟握住了卫令仪不安分的手腕,到底有没有见过他?!这一声低喝颇有威严。
卫令仪手腕吃痛,潜意识里知道不能来硬的,演技十分纯熟,撇撇粉色菱角唇,却又倔强的不愿意表露出来。
见过谁呀?皇上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真真是不讲理。
皇上的良心是被狗儿叼走了么?为了皇上,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消得人憔悴。
皇上却还这般对待于我。
一言至此,美人神色更是凶悍,皇上,你敢说,你不是渣汉子?!瞧瞧,我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呢?你就是渣汉子,你就是!休得狡辩!封璟,……帝王冷硬无情的心扉突然就化作了柔和/春/水。
可慕容苏是一根刺,这根刺入骨侵髓,不拔不可。
这并非是政治立场,而是一个强势男子对情敌的正常态度。
封璟此前受过卫令仪太多的冷落,他将一切都归咎于慕容苏身上。
一旦慕容苏来寻她,又一旦卫令仪恢复记忆,封璟毫不怀疑卫令仪会做出怎样的决择。
或许独占欲作祟,又或许他这短短一生从未如此渴求过什么,以至于纵使身为帝王,也担心会失去。
见美人泪眼婆娑,封璟即便被打被骂,竟半点怒气也生不出来,反而柔声哄了几句,都是朕不对了,害了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朕一会命人给你传膳,但需要你这两日待在内殿,不可踏出房门半步,可好?卫令仪原本还打算撒泼耍混,可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封璟的脸,还有他低低的磁性嗓音,卫令仪像是被美/色/蛊惑,十分没出息的点头如捣蒜。
痴儿的脾气当真来得快,去得也快。
封璟为了将卫令仪困住,先是命人传了膳食,又亲自持笔作画,卫令仪见他寥寥几笔就临摹出了一男子的大致轮廓,惊叹到双眸晶亮,痴痴仰慕着封璟,尤其打量了几眼帝王的手,真真是骨节明白,白皙光泽呀。
是一双好手!目光再转移到帝王腰肢上,墨绿色腰封挂了一块羊脂玉,腰肢精瘦修长。
也是一把好腰!卫令仪须臾就忘却了一切不快,也忘了心中困惑,根本没有心思揣测帝王为何又醒了。
封璟自是察觉到了痴儿/色/眯眯的眼神,龙颜也转为大悦,不消片刻便将一副水墨画作好,看向卫令仪时,幽眸神色不明,告诉朕,可否见过此人?卫令仪的目光这才从帝王脸上、腰肢、手背挪开,一看像画中人,当即就认了出来,见过呀。
封璟眸色微沉,语气不着痕迹的冷了冷,在哪里见过?卫令仪忽然来了心思,朝着封璟眨眨眼,我干嘛告诉你?没有一点好处的事,她才不要干。
你……封璟极力安耐住性子,柔声一笑,那双幽眸释放出来的神色,仿佛是诱哄孩子的人牙子,朕可以答应许多事,给你许多奇珍异宝。
卫令仪粉唇微张,下一刻又轻咬了几下。
她其实是想让帝王学学顾长安,她也很想体验一下那日顾长安和大美人的亲/吻呢。
可她一个矜持娇弱的女子,如何能主动提出这种要求。
自是不行的。
卫令仪眼神埋怨的瞪了一眼封璟,自己的心事没人能懂,当然心情不佳,气吼吼低喝,在御膳房的林子附近见过那人!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哼!渣汉子!不要同我讲话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美人一股脑的低喝,随后就转过身,直接上了榻,拉了被褥将自己遮盖住,俨然是生气了。
封璟,……帝王眉心微拧,饶是他心机叵测,擅长权谋,却也不懂这痴儿又是闹哪一出。
但好歹她是安静下来了,也坦白了见过慕容苏。
慕容苏此人着实不善,小人心机,天知道遇到痴儿会如何哄骗。
女子不都是喜欢甜言蜜语么。
这厢,封璟走出内殿,交代风十三,去找人,就是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寻到蛛丝马迹。
风十三应下,是,主子。
刚才他在外殿静候,倒也听见了卫美人的一番混话,不成想皇上竟还是个多情之人,不然换个男子也受不住这份矫揉造作吧。
此时,另一个卫令仪行至帝王面前,恭敬的作揖,主子看,如何?阿七也同样身段高挑,易容之后,若是不仔细挨近了观察,根本辨不出来。
封璟眸色微沉,嗯,善。
这场布局也该收网了,他厌恶拖泥带水。
*外界皆以为卫美人回了碧落阁。
而真正的卫令仪正缩在被窝闹情绪。
这一次,封璟又低估了卫令仪的战斗力,诸多美食诱惑亦不成了。
内殿烧了地龙,温暖如春,封璟担心卫令仪会被闷坏了,强行掀开被褥一角,露出半颗脑袋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出来。
可这痴儿哪里善罢甘休,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封璟,你根本从未懂过我,呜呜呜……错付、错付了!封璟,……她不说,他又岂会懂?再者,这痴儿一天一个样子,谁又岂能猜出她眼下究竟是闹那般?错付一说,也太过严重了。
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封璟耐着性子,出来,想要甚,直接与朕说,朕……帝王忽然附耳,唇瓣近乎要贴近美人细嫩的耳垂,故意颇有心机的哈了口气,但凡你开口索要,朕什么都能给你。
卫令仪脖颈一缩,言不明道不明的古怪异样传遍四肢百骸。
她先是愣了一下,又忽然觉得帝王没有那般木讷。
她是个静不住的人,遂爬坐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帝王,心生一计,不如皇上画我吧。
封璟倒是乐意为之。
全当是情/趣了。
帝王很快执笔弄墨,可谁知,痴儿根本不按常理来,她侧坐在榻上,拉下衣裳,露出香肩,却又觉得还不够,索性将一条匀称白皙的小/腿也露了出来,摆了一个魅惑至极的姿态。
旁的女子如此只会显得妖艳低俗,可放在卫令仪身上,却是独一份的妩媚温婉。
封璟喉结动了动,幽眸深沉如海,朱笔鼻尖无疑落下一滴墨汁,但他很快就墨汁熏染成墨发,跟谁学来的?卫令仪倒也不扯谎,小人书上的美人都是这般姿态。
皇上,你倒是快画呀。
美人焦急催促,倒是成了另外一番勾/引了。
封璟捏着朱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而稍稍泛白,嗓音十分明显的喑哑,好。
卫令仪是想诱惑帝王,让他足够主动,可看见帝王挥墨作画,她又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从而忘记了方才那一茬。
可一个动作保持久了,痴儿哪能受得了,封璟再度抬起一双幽幽深眸时,美人已倒在榻上,又昏睡了过去。
封璟,……画作刚毕。
当真国色生香。
但这幅画,唯有封璟自己可以欣赏,谁若觊觎,必诛。
封璟将画搁置,用了香饼熏干,他用得是诗彩研墨,墨中自带幽香,百千年不腐,可保存住万千岁月。
待一切做好,帝王才行至脚踏,看着横陈的美人,帝王被卫令仪的肆意勾/引气笑了,男人唇角似扬非扬,真是够坏。
*入夜十分,皇宫沉静如水,一弯玄月摇摇欲坠,似有老鹄扑腾翅膀飞过。
东华门的水车以最快的速度,悄然无声驶入宫门,待两名男子扛着一只被褥入马车时,无人看到被褥内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
而同一时间,帝王影卫以最快的消息告知了封璟。
此时,已是夤夜,卫令仪早已酣睡不醒。
痴儿便是这点好处,饶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刺激,也不妨碍她好吃好睡。
影卫抱拳恭敬道:主子,鱼儿上钩了。
阿七已被带走。
封璟颔首,眸光微冷,善。
皇太后与靖王一党的用意已经太过明显,只因卫定修领兵围困这一举动,就刺激了靖王做出此举。
无非是想利用卫令仪要挟卫家。
届时,便当真可以堂而皇之将帝位取而代之。
可皇太后与靖王又哪里会知道,谁是饵?谁又是鱼呢?阿七一时半会也无性命之忧,皇太后与靖王得逞之前,自是不会将她如何。
以防露馅,阿七一路装睡,以不变而应万变。
*好!甚好!眼下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靖王得知自己的人已成功从皇宫掳走卫令仪,在王府大堂来回踱步。
还不忘朝着院外鄙夷一笑,呵,本王倒是要看看,卫家还能嚣张到几时?!翌日一早,天光才刚刚破晓,便有人即刻送来消息,故意威胁卫家府兵和金吾卫,卫少将军且看,这是何物?卫定修自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把长命锁。
但为了演得逼真,他一脸虎气,哼!好猖狂的小儿,休得诓骗于本将!来人是靖王的亲信,见卫定修不相信,再度道:卫少将军,阁下之妹如今已在王爷手上,你若不退兵,休怪刀剑无情!阿七一直装睡,靖王亲信又不敢当真伤着她哪里,只好驱赶了马车去皇宫大门外,可又担心卫定修会当场抢人,遂只是带来了卫美人身上的信物,并未将她本人掳来。
同一时间,卫家驻守在皇宫大门外的府兵快马加鞭赶回,人未至声先到,少将军!不好了!大小姐当真被掳了!眼下已被押往皇宫正阳门!此刻,卫定修一双虎眸瞪得浑圆,怒视从王府大门走出来的靖王,先是一番煽情,妹啊——吾之亲妹!妹妹怎的这般命苦?是兄长没能护好你!都怨兄长无能啊。
激动到了兴头上,卫定修又扇两耳光,毫不怜惜自己。
他本就是性情中人,眼眶微红的同时,还真落了几滴眼泪。
见状,靖王仰面朗声一笑,亏得他行动快,不然等到卫家三十万兵马入京都,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法绝地翻盘。
本王会善待了卫美人,哈哈哈哈!封璟心仪的女子,他当然要夺来,思及此,靖王已开始热血沸腾。
这天下没有任何东西会比权势与美人,更让男子上头。
是以,卫定修只能命所有人放下武器,且还放任了靖王前去皇宫。
目送着靖王上了马车,卫定修呸了一声,啊呸——还真是没有对比,就不知实情。
与靖王一比,新帝还真是眉清目秀,煞是俊美。
◎作者有话说:卫令仪:狗皇帝竟然不开窍?!分手!封璟:????卫令仪:我们果然不合适!封璟:朕觉得,朕非常适合你……各个方面~卫定修:我妹夫全靠同行衬托 →_→————————宝子们,今天的粗长章节奉上了哈~◎最新评论:我有罪,我看成了不如皇上上我吧撒花花写的什么呀,全是重复的,退钱!咋没有亲亲呢笑死嘿嘿嘿,怎么还不亲亲我都抱着营养液来看你了,快把存稿君交出来!!!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狗皇帝扑倒她啊!!!狠狠do!!!居然还不do!传下去小jing儿不行撒花我来了女主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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