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小虫虽然是借着潜伏在费德勒的身体里,才顺利进入到帝都星来的,但它最开始侵入的生命体却不是费德勒,而是一个法罗帝国的平民。
那是个身份为低等平民的年轻人,只有最初级的技术毕业证书,干着最低等的活计。
但是在他不小心得罪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之后,他就连他那份仅能维持他最低生活水平的活计也没了。
许元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俩怕出水泡了自己在家不好处理,恰好骏安爸爸有个好朋友的儿子就在医院工作,就托他安排了病房,让他们都先在医院里住下,等水泡处理好了再出院。
陶母心里就明白又是自己那个笨手笨脚的迷糊女儿闯祸了,当下也是又气又心疼。
跟许元问清楚了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后,就又急匆匆地挂了电话,想来是急着要赶过来了。
许元看着被挂断地电话,心道刘邺果然又要重施故技了。
上一世刘邺直接从原主下手,骗陶莹莹签了离婚协议。
这次自己态度强硬地摆明了不会被他打动,只会支持陶莹莹的决定。
他就干脆搞起了曲线救国,这是想从陶母那边下手了。
他却不知道,陶母是那种对于婚姻始终保持着从一而终观念的守旧女性,她不会支持陶莹莹离婚的决定。
但同时她又是个极度疼爱女儿的母亲,一旦被她发现离婚一事不可挽回,她就又会转过头去支持陶莹莹,让刘邺净身出户。
换而言之,陶莹莹和刘邺可要有的磨了。
许元的嘴角慢慢勾起了笑容。
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不知道陶莹莹和徐骏安会不会喜欢她送上的这份出院礼物呢?事实上,许元期待地好戏,当天下午就拉开了序幕。
原主家所在的地点,离她们现在居住的城市距离很近,坐车大约也就一个多钟左右的车程。
陶母关心女儿,在挂掉电话的第一时间,就急匆匆地从家里赶了过来。
为了缓解女儿女婿的关系,她还给刘邺打了电话,让他到车站接她,再跟她一块去医院。
可想而知对陶母和刘邺到来一事不知情,正和徐骏安相处甚欢的陶莹莹,乍然见到自己母亲和刘邺,有多么惊诧和愤怒了。
许元慢悠悠地来到医院时,远远就看到医院的走廊上围了满满一大圈的人。
人圈中心就是徐骏安和陶莹莹的病房所在,此时正不断从里面传出女人怒不可遏的哭骂声。
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滚出去!我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我一定要你净身出户!伴随着那哭骂声而来的,是一件又一件诸如枕头、花瓶、脸盆、水杯之类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物品,暗器似的冲着那个被赶出病房的男人不断地飞过去。
男人在这些东西的攻击下只能左支右绌、东躲西藏。
眼见着病房里的人情绪极是激动,也不会跟他冷静地谈了,他索性掉头,丢下一句你好好考虑,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就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许元混在人群中,远远就看清楚了被砸得抱头鼠窜的人就是刘邺。
只是刘邺只顾着加快脚步走人,并没有发现人群中的许元。
反倒是许元,在刘邺与她擦肩而过时,愣是眼光毒辣地在他脸上捕捉到了几分来不及隐藏起来的惊疑。
看来刘邺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
想来也是,两人烫伤的部位那么敏感,刘邺又不是傻白甜,哪可能不会有所怀疑。
那么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呢?许元隐去眼中的期待,换上一副疑惑的神情,在周围人交头接耳的声音中,向徐骏安与陶莹莹的病房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门口,她就遇上了一脸忧心忡忡的陶母。
难怪刚刚陶莹莹又骂又砸的,也不见有人阻拦,原来是陶母没有在病房里啊!陶母看到许元也是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匆匆过来,并没有告知许元,不禁有些尴尬。
她讪讪地跟许元打了招呼,又干巴巴地询问了一下许元的近况权做关心。
在尴尬、沈默降临前,两人总算是走到了病房门口。
病房的门已经被关上了,里头正隐约传出陶莹莹的啜泣声。
听到女儿的哭声,陶母心如刀绞,当下三步并作两步,就上前一把把房门推开。
谁知房门一开,映入她眼帘的情景,却让她惊愕不已,下意识就叫出声道: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只见病房中,陶莹莹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依偎在徐骏安怀里。
她的头靠在徐骏安的胸膛上,嘴里如猫儿呜咽般地嘤嘤抽泣着。
徐骏安则是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哄着,脸上虽是无奈与愤怒的神色,然而眼中的心疼却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他俩这样的行为作态,落在旁人眼里,俨然就是一对情侣。
也难怪陶母乍见之下,会被震惊得下意识惊问出声。
不过陶母这一问,倒是把徐骏安与陶莹莹都吓了一跳,下意识抬眼循声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陶母,而是站在陶母身后正也死死盯着他俩,一脸面无表情的许元。
两人心里皆是一紧,蓦地就有种偷情被抓现行的错觉。
你们刚刚……是在干什么?陶母一脸狐疑地看着徐骏安。
刚才那画面给她的冲击力有点大,她已经顾不得去关心旁边那一脸无措、泪珠还挂在脸上的女儿,只想着赶紧搞清楚情况。
不是她想太多,实在是刚刚徐骏安和陶莹莹两个人的神情和姿态,都亲密得有些过了度。
这两人一个是陶萱萱的未婚夫,另一个是陶萱萱的亲妹妹,可千万别因为交往过密让萱萱生出什么误会来呀!阿姨,萱萱,你们过来了。
徐骏安率先反应过来。
他没有回答陶母的问话,而是若无其事地松开拥住陶莹莹的手,又不落痕迹地与陶莹莹拉开些许距离,这才笑容坦荡自然地跟许元还有陶母打起招呼。
陶母此时才恍然想起许元就跟在自己身后,不仅是她,就连许元也是把病房里的情景都看在眼里的。
她连忙回过头,也看到了许元面无表情的脸,心里顿时就一个咯噔,暗道不妙。
别看她这个继女平时就是个没什么脾气、老好人似的温吞性子,从小到大都没见她发过什么火。
可是看着许元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还有眼底淡淡的冷意,陶母就下意识觉得有点害怕。
她直觉觉得,平时不怎么有脾气的人,一旦生起气来,才是真正的麻烦。
因为他们往往不生气则已,一生起气就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安抚下来的。
刚刚徐骏安和莹莹那异常亲密的模样,连她看了都觉得不妥,落到萱萱眼里那可就更刺眼了!而且眼下她们可是在医院。
刚刚陶莹莹怒砸刘邺那番举动,已经引得这一整片区域病房的病人和家属们的围观,就算有一部份人已经散去,可还是有许多人探头探脑地正往这病房里瞧,当中还不乏接到有人闹事的消息赶过来的医生、护士和保安。
陶母心里着急,下意识就要去将许元拉进病房再把门关上。
无论等会再发生些什么,总不至于让家丑外扬。
哪知陶母这才想要动作,许元已经察觉到她的意图,抢先一步抬手抵在门框上,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陶母被她这一眼看得莫名有点心虚,讪讪地笑道:萱萱啊,我看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都是一家人,先进去关上门再说话吧!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许元不为所动,淡淡地问道。
啊?陶母被她问得一怔,徐骏安却在这个时候微笑上前,说道:我们哪有做什么亏心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许元却不领情,只冷睇了他一眼,道:既然没做什么亏心事,那就更没必要关门了。
门就这么开着吧,透气。
被她散发出来的气势所摄,其他三人不敢发出异议,陶母和徐骏安只得悻悻然地退开。
许元步伐优雅地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冷冽地盯着徐骏安,道:你刚刚说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也想知道,我误会的是什么。
你能说说看么?像是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徐骏安苦笑着道:你也知道我一直是把莹莹当妹妹的。
刚刚她都哭得那么厉害了,我看了心里怎么会好受?就只想好好安慰一下她,让她别再哭了而已。
一旁的陶莹莹也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向母亲和姐姐解释她被徐骏安抱在怀里这事,突地听到徐骏安的话,那颗不太灵光的脑子倏地便灵机一动,顿时嘴巴一撅,朝着陶母便抱怨了起来。
许元点了点头,正要说让它不用急慢慢想时,却倏地发现白色小虫的虫体蓦地一僵,宛若遭了雷击一般,喃喃道:虫主,源主他已经到了……与此同时,碎石带深处,一个身形颀长,却幽暗无比的身影,倏地出现在无数虫族残肢碎块漂浮着的战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