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连忙伸手揽在江清尘精瘦的腰间,止住他倒退的身形。
那厢雁云寨中,秦三与那头目早在江清尘中箭之时,便也察觉有人偷袭。
无须吩咐,两人早已飞身向那偷袭者奔去。
远处那偷袭者见一箭不中,又有人已朝自己杀来,连忙收弓逃遁。
只可惜为时已晚,还没跑出多久,便被秦三与那头目擒下拎了回来。
二人将那弓箭手带回时,便见路旁一棵大树之下围了许多雁云寨人。
二人连忙挤进一看,便见江清尘双唇紧抿靠坐在树下,许元正俯身小心翼翼地拉开他衣襟,查看他的伤势。
系统倒是有问必答,说道:据系统检测,宿主与系统绑定前,曾受到过意识层面的冲击,应该就是导致宿主记忆缺失的原因。
不过根据系统对宿主意识深层的扫描,已搜索到宿主残留的部分记忆,还有宿主的姓名、性别及四围等,请问宿主是否有需求进行读取?是。
没有记忆就像整个人踩在棉花上般不踏实,一听还有这种操作,许元自然不会错过。
然后,她就听到系统用淡漠的声音道:请支付500点命源点数。
啊?许元一脸懵逼,那命源点数是个什么鬼?不,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许元稍一思索就醒悟过来,大怒道:我都是你的宿主了,要读取个资料你还要收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有所获得,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就是公平交易。
系统似乎对她的反应早已有所预料,不为所动地道:就算你是系统的宿主,根据公平交易系统规则,也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当然宿主有需求交易的话,可以打八折。
他语速不急不徐,声音清朗如泉,说出来的话却让许元差点忍俊不禁。
他这是在变相地告诉她,你付的定金也不会退回去,所以没必要感到抱歉吗?思及此,许元的眼中的笑意又多了几分,连眼角都弯起了月儿般的弧度,道:那这样的话,我就等江律师有空,再请你吃饭好了。
江清尘轻轻颔首,算是答应下来了。
两人都不是没事的人,正事说完也不多待,告了别就各自离去。
许元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临近下午四点半了。
原主特地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只为了有足够时间忙活陶莹莹的事。
而今她把委托取消了,时间仍有剩余,手头上已经没有什么要忙的事。
许元想了想,就开车去了徐骏安的公司。
徐骏安的公司位于市区的一幢写字楼中。
原主与徐骏安是未婚夫妻,平时虽极少去徐骏安的公司,但是总算公司前台的接待员还认得她的模样。
静静地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的陶莹莹,也是下意识的盯着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丝紧张。
是什么?徐骏安沉默了一下。
他本来是想说,别像下午一样突然就过来,直把他们吓了一跳,连咖啡都拿不稳,直接都浇到自己身上去了。
可是他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可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正牌未婚妻,是那个懵懵懂懂、却能勾得他一颗心蠢蠢欲动的女人的亲姐姐!他要是一时嘴快真说出来,那天不塌了才怪。
他虽然现在对陶莹莹挺有兴趣的,也很享受跟陶莹莹之间的明来暗往、暧昧勾缠,但他却没有跟陶萱萱分手的想法。
陶萱萱是那种很适合做个贤妻良母的人,这样一个女人,娶了她,她就会把他照顾得很好,让他不用去为自己的生活琐事操心。
陶母心里着急,下意识就要去将许元拉进病房再把门关上。
无论等会再发生些什么,总不至于让家丑外扬。
哪知陶母这才想要动作,许元已经察觉到她的意图,抢先一步抬手抵在门框上,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陶母被她这一眼看得莫名有点心虚,讪讪地笑道:萱萱啊,我看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都是一家人,先进去关上门再说话吧!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许元不为所动,淡淡地问道。
啊?陶母被她问得一怔,徐骏安却在这个时候微笑上前,说道:我们哪有做什么亏心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许元却不领情,只冷睇了他一眼,道:既然没做什么亏心事,那就更没必要关门了。
门就这么开着吧,透气。
被她散发出来的气势所摄,其他三人不敢发出异议,陶母和徐骏安只得悻悻然地退开。
不得不说脑补是种很强悍的能力,而且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
就许元出来的这会儿功夫,周围的人们就已经在各种脑补她被徐骏安与陶莹莹如何欺哄、刺|激、伤害的情景了。
许元似是对周遭人同情的目光毫无所觉,她心里正在不断推测着事情可能的走向和发展,思索着可能出现的情况与应对方案。
她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揭开徐骏安跟陶莹莹之间那层窗户纸,火候不够不说,地点不对、时机也没到,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闹起来不但不能把人一棒子打死,反而会让自己显得心胸狭隘。
这种损人不利己,又不能一劳永逸的事,许元是不会去做的。
像方才这种陶莹莹在徐骏安怀里哭泣寻找安慰的情况,他们只要编上一两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也不是完全让人不能接受,顶多只是觉得陶莹莹实在是无脑罢了,对徐骏安的影响却不会有多大。
原主那一世,真的就全是陶莹莹的错吗?表面上,陶萱萱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陶莹莹愧疚于抢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好心地想再还给姐姐一份幸福而造成的。
可实际上,徐骏安在一开始跟陶莹莹提过,他想跟原主解除婚约跟她在一起,被陶莹莹阻止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了。
这些心里的想法,陶母自然不可能跟许元说,她只是将想把陶莹莹带回老家的想法告诉许元,想看看她有什么意见,顺带着提醒她,还有陶莹莹离婚的事没解决罢了。
许元对陶母的决定不置可否,心中却是想道,这段时间有陶母在旁边看着,陶莹莹跟徐骏安是不敢在她眼皮底下做得太过亲密,以免被她看出端倪。
现在出院好不容易可以打发她回去,偏偏她却想把陶莹莹带走,先不说徐骏安如何想,恐怕陶莹莹自己就是千百个不愿意。
果不其然,才过了一天,许元就又接到陶母的电话了。
电话才接通,陶母那着急的声音就从手机的另一端传了出来:萱萱,莹莹有没有过去找你?许元眉稍一挑,这果然是又出妖蛾子了?没有,她淡淡地说道,顺手剥了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问道,怎么了?这死丫头,陶母先是骂了一声,气急败坏地说道,刚才她跟我提起要出院的事,我就顺便跟她说了,让她出院后跟我回家休养去。
她不肯,我一气之下就骂了她几句,结果……结果她趁着我上洗手间的空间就跑没影了!陶莹莹的口不择言明显刺伤了陶母的心,母女两个人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在狭小的车厢里又哭又闹了起来,直把许元闹得烦不胜烦。
眼看这对母女一时半会没有要安静下来的意思,许元的眸光一冷,倏地回过身,纤细白皙的手伸长探过座椅的靠背,一把攥住正在哭闹不休的陶莹莹的上衣领口,微微用力把她朝自己拉近,另一只手扬起,就狠狠地给了陶莹莹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车厢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陶莹莹怔怔地捂着脸,呆呆地看着许元,哭得通红的眼睛里写满了茫然。
陶母也是一脸呆滞,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许元已是一脸的痛心疾首,咬牙切齿地斥道:你闹够了没?耳鸣带来的轻微眩晕感稍稍褪去,脸颊上传来的剧烈麻痛感,终于让陶莹莹回过了神。
她瞠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许元,喃喃地说道:你、你居然打我?姐姐,你居然打我!她做梦也没想到,从小到大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居然有一天会打她!于是这一路上,雁云寨之人莫不在私底下暗暗八卦起江清尘与许元的故事来。
仅有那头目一人,愈见此情形,心中愈是担心故事要变成事故。
便在这种堪称诡异的氛围间,雁云寨之人一路走走停停,终是赶到了雍阳境内。
而与此同时,远在率大军行进樊城的孙少怀,却异常地烦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