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闻此声,孙少怀顿时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
那边二人仍未察觉他的存在,声音再度传来。
只听那男声嘿嘿笑道:先前我听人言说,你这老婆娘一直在打听我们大元帅的军帐。
怎地?你这莫不是还打算要找我们大元帅自荐枕席?不!那女声听闻此言,呼吸都陡然急促了几分,连声道,不!怎么可能,我与大元帅……你与大元帅怎地?啧啧啧,瞧你这把年纪,莫非你是他娘不成?女人的话才开了个头,便被那男人带着恶意的嘻笑打断。
那女人没有吱声,却听得男人一声粗喘,嘴上又是一番污言秽语。
八折你妹!这坑爹的系统哪来的?许元气得无语,盯着眼前自称系统的光团道:你跟我绑定的时候也没问过我的意见,不知道按照那个公平交易规则,你又该付给我多少命源点数?被她这么一问,系统也是一怔。
它还没遇到过被绑定的宿主反过来要它付命源的。
往常那些人,都是一听到自己绑定了个公平交易系统,就急吼吼地追问着绑定了之后有什么好处,然后就又开始急吼吼地做任务赚命源去了。
像是许元这样反过来跟它要被绑定的费用的……这还真是头一个啊!系统也是无语了,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公平交易规则里没有这样的条例。
那就解除绑定吧。
许元回答那叫一个不假思索。
系统很是淡定,道:一旦绑定,除非宿主死亡,否则无法与系统解绑。
而且宿主空间能保证宿主的绝对安全。
这次一定会甜哦!人家都放了两颗糖了,不信你试试嘛!女人的声音有点急了,但依稀可以从中听出带了一丝的撒娇味道。
声音安静了一瞬,想来应该是男人真的去品尝了一下咖啡的味道。
这一男一女的声音落在许元的耳朵里,只觉得分外熟悉,说话的人应该就是徐骏安跟陶莹莹了。
想到这两人勾搭上后,原主所遭受的一切,许元的眼中便飞快地闪过一道冷芒。
像陶莹莹这种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和徐骏安这样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渣男,不让他们吃尽苦头,虐脱个几层皮来,许元都会觉得不甘心。
许元正寻思着要怎么先上点开胃菜,收拾收拾这两人,便听到男人——也就是徐骏安的声音再度传来:还是不够甜,没有……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引人遐想的意味,突然之间就戛然而止了。
紧接着许元便听到一声惊喘,还有听得不甚清楚的别、小心、烫呢等字眼。
接下去的两天,许元每天都必定要去医院露下脸,刷下存在感。
然后她便惊讶地发现,不过两天的时间,徐骏安与陶莹莹之间的感情进展,几乎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就连负责给他们换药的医生护士,甚至是徐骏安找的那个熟人,都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以至于他们看许元的眼神,都多多少少带上了些许的同情与怜悯。
这些许元都看在眼里,却佯装不知。
眼见着这两个人没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许元心想,也是时候该给他们送上一份出院礼物了。
这般想着,许元默默取出手机,翻找了一会通讯录,手指微动,拨通了一个号码。
下午三点时分,在上次与江清尘见面的咖啡厅里,许元见到了如约而至的刘邺。
刘邺的年纪跟陶萱萱差不了两岁。
他中等身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长相眉清目秀,眉宇间却带着一抹深沉的郁色,似乎最近过得很不如意。
听了陶母的轻哄,陶莹莹哭得更是起劲。
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看得徐骏安都下意识地流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了,偏偏许元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你就跑到骏安的怀里寻求安慰了?她这话一出口,陶莹莹的哭声登时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许元。
等等,这情况不对啊!姐姐的反应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呢?陶莹莹心中忐忑地想道。
刚刚听到徐骏安的话,她难得机灵了一回。
想到自己平时眼泪才掉下来,姐姐就会像妈妈现在这样哄着她。
若是现在自己哭得很惨的话,姐姐一定也会跟平时一样心疼她,顾着哄她就忘了刚才撞见的情景了吧!可眼下是怎么回事?她这边都哭得天都要塌了,姐姐怎么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难道她和骏安的事,已经被姐姐发现了吗?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问呢?陶莹莹此刻的心就跟揣了十五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突然心虚就不敢去看许元了,可怜兮兮的目光瞬间转向了徐骏安。
这个中的原因,一是徐骏安心里很明白,他和陶莹莹的事已经挑战到了人们的道德底线,一旦被曝光出去,人们的议论将会给他和他父母带来多大的压力,造成多大的不良影响。
二则是因为他和陶莹莹都很享受那种悖德的刺|激,与偷情的快|感。
本来只是欲|望与刺|激的吸引,但一旦在他们之间有了层层的困难与阻碍,迫使他们必须分开,反而会让他们更加舍不得彼此。
就像一个人越得不到某样东西,越会费尽心机、排除万难也要得到。
而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推他们一把,成全他们。
约见刘邺,向他透露陶莹莹将要跟他打离婚官司的事,迫使刘邺去找陶莹莹,进而让他察觉陶莹莹与徐骏安之间超乎寻常的亲密,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而已。
她会在人前做一个最疼爱妹妹的好姐姐、深爱未婚夫的好女人,更会提醒他们这么做的严重性。
她会让自己站在道德和道义的高点,这样,当这两个人的奸情被揭露时,她对他们的好、她付出的真挚感情才会衬得这两个人越加不堪。
她跟事务所的负责人有过约定,如果她委托的目标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希望对方及时通知她,眼下陶母才跟她说陶莹莹自己跑出去了,事务所的人就给她打来了电话……许元不假思索地按了接听键,来电的人很是简洁,三言两语就把情况说给她听。
许元默默听完对方的报告,给出了继续保持暗中观察的指示后,才又挂上了电话,继续驱车去接陶母。
陶母在医院门口着急地等了半晌,便等到了许元。
许元接了她直接又回到自己的住处,那里果然没有陶莹莹的身影。
陶母不由忧心忡忡,拉下脸去请求许元,让许元带她四处去找找。
其实她哪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才能找到人,这么做也不过是抱着或许能在路上遇到的侥幸心理罢了。
许元没有拒绝,真的带着陶母在市区里随处乱转。
两个人跟无头苍蝇似的,一直找到日落西山,直转得陶母都要绝望时,陶莹莹才给她打来了电话。
陶母生怕她一言不和又玩失踪,也不敢再骂她。
陶莹莹难得地跟陶母道了歉,但也说了绝不会陶母回老家去休养,如果陶母不打消这个念头,她就继续失踪下去,直把陶母给气了个倒仰。
可这许元竟然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打了她女儿一记耳光!偏偏人家这耳光打了,她还不能说什么。
毕竟对方是自己的继女,又是陶莹莹的亲姐姐,管教不懂事的妹妹那是天经地义,这道理摆到哪都说得过去,除非她想跟许元撕破脸皮,否则她就不但不能说许元的不是,还得说对方做的对才行。
许元看着陶母那黑红交加的脸色,就知道她心里定是不怎么舒坦。
可许元站在理字上,才不会理会陶母舒不舒坦。
她想要的就是陶母的不舒坦、不放心。
陶母越疼爱陶莹莹,就越不可能让陶莹莹留下来,待在自己身边。
陶莹莹不是想要留下来吗?不是想拿她当借口当由头吗?做梦去吧!陶莹莹越想留下来,许元就越不会让她如愿!她倒想看看,这两个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陶母还真如许元所想地那般,要把陶莹莹带回家的念头,因为许元刚刚毫不留情地举动而变得坚定不移。
毕竟当着她的面,许元都能就这么动手教训陶莹莹了,要是她不在身边,陶莹莹有个行差踏错,那岂不是得被许元打成猪头?不过无论如何,廖氏都是他生身之母。
她虽这般不清不白地死了,他亦会为她报仇,将那些害她死于他手的人一一绞除!思及此处,孙少怀不由牙根紧咬,目露凶光,探手取过一张信笺铺于案上,执笔便飞快写就一封书信,唤来心腹亲卫连夜携信赶往边城。
他之前还顾及着攻伐之中,不宜内乱。
且如今八万大军当中,他只带了五千孙家军精兵充当亲兵留于军中。
一旦对这些将领下手,会叫军中人心惶惶,恐突生变故压制不住,故而之前才想将杀几个刺头将领立威之举压于心底。
可既然这些人已意图对他下手,那他便只能先下手为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