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意犹未尽

2025-03-26 12:01:46

爱情让人年轻, 傅知延感觉, 年轻的叶嘉又把他带回了曾经的十八岁, 青涩,懵懂,冲动, 急躁,一腔热血而又急躁鲁莽。

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精力, 每天都在宣泄, 都在挥发。

他宛如一个青涩的少年, 情窦初开,风华正茂,看什么…都觉着美好,天那么蓝,水那么清,就连空气中, 都漂浮着春天的花香…当然, 他深知, 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 他的眼睛,被无数罪恶与黑暗所洗涤, 但现在,他的眼里只有她。

-五天之后,叶嘉才想起来要给陶荻打个电话,然而她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叶嘉抬头看向蓝天正中的太阳, 不会还在睡觉吧…叶嘉心里有些不安,当下便回了旅店,房间里没有见到她,旅店的前台告诉叶嘉,从昨儿晚上,就没见409的客人回来。

记得陶荻说除夕夜酒吧有party,有急需人手,难不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傅知延当即开车带着叶嘉找到了什刹海边上的那家酒吧,却被对方告知,昨晚上约莫十一点的时候,有两个男人找到了陶荻,将她带出了酒吧,后面发生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还说呢,昨儿我的酒吧就缺一个唱歌的,她这一走,我这边可要抓瞎了,但那两个男人态度很强势,二话没说拉着她就走了,看样子也是个不好招惹的。

酒吧老板如是解释道。

叶嘉回头看了看傅知延:陶荻姐在首都,没有认识的人啊!傅知延问酒吧老板:你们这儿有监控吗?有,大门口就有一个。

老板带着叶嘉他们进了办公室,电脑视频画面正好是酒吧门口的大马路,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时间约莫在十一点三十的时候,酒吧里,两个男人扯着陶荻的手腕出来,在马路上撕扯了一阵,陶荻拿出手机,情绪很激动,似乎是准备要打电话报警,就在这时候,车上又下来了一个男人,陈牧山。

一看见他,陶荻的手机直接脱手滚落在地,脸色惨白,身子跟筛糠似的颤抖,似乎被吓得不轻。

下一秒她转身就跑,落荒而逃,只见陈牧山扬了扬手,身边的两个男人冲上前去,抓起陶荻的手臂,将她连拖带拽地扯上了车,陶荻用力挣扎,东倒西歪,接着被他们按着脑袋,弄进了车厢里,轿车呼啸而走。

视频短短几分钟,叶嘉全身冰凉。

陶荻和养父陈牧山的感情不好,这次来首都,叶嘉也隐约猜到她和陈牧山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但是没想到陈牧山会这样粗暴地将陶荻带走!而傅知延盯着那监控的画面,眸子里泛起了波澜。

陈牧山…好几起与老坤有关的案子里,似乎都能够若有若无地查到一些与他和他的公司有关的蛛丝马迹,可是这个人很懂得隐藏自己,是一条极聪明狡猾的老狐狸,关于陈牧山这条线,证据一直不充分,所以没办法动他。

人联系到了吗?他问。

叶嘉摇了摇头:没。

现在回鹿州。

叶嘉也正有这个意思,心里面总是觉得忐忑不定,放心不下陶荻。

那我买下午的机票。

叶嘉说着拿出了手机。

两张。

嗯??我跟你一起。

-关于傅知延为什么会突然对陈牧山的事情感兴趣,叶嘉不得而知,回去的飞机上,他也有意无意地,从她嘴里敲打一些关于陈牧山的过去,叶嘉所知的,都是陶荻告诉她的,比如陈牧山的物流公司,比如陶荻时常与他发生的矛盾,陶荻对这个养父并没有太深刻的感情,很少提及,叶嘉所知也不多。

飞机停在了鹿山机场,傅知延先送了叶嘉回去,在楼下,他的手搁在她的肩膀上,很郑重地告诉她,这件事,暂时不要管了,陶荻他会想办法联系到。

可是…叶嘉还有些不放心,正要询问更多,却被他打断:没有可是,要听话。

他让她,要听话。

看着傅知延严肃的表情,叶嘉噤了声,年初一傅知延就跟她匆匆回了鹿州,想来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可能还和陈牧山有关,他既不说,叶嘉也不再多问,她相信他,傅知延愿意帮忙联系陶荻,至少无论如何都比她自己去找,高效很多。

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傅知延想了想,道:明天早上,来局里报个案,就说…就说朋友失踪了,今天那段视频也带上。

那段视频里明显看得出陶荻是强迫拐上了车,足以立案调查。

傅知延早就想动陈牧山了,也许这次,是个不错的切入口。

叶嘉乖乖地点头。

傅知延的手顺势落在她的脸颊,轻轻地挽起了耳畔的发丝,柔声说道:这次来首都,没有来得及带你好好玩,不过无妨,以后机会还有很多。

叶嘉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快上去吧。

傅知延道:今晚好好休息,不要太担心。

叶嘉搅着衣角,没有动,傅知延也没有动。

二十秒之后,他终于又开口,柔声问:还有事?知延哥,我们…是在一起了吗?她声音压得很低,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路灯从头顶铺下来,他额前几缕垂发掩映着额头,眼眸里,静水流深。

这几天,过得有点晕晕乎乎,像走在云端,像做梦,那样的不真实。

就在她以为得不到答案,转身要开溜的时候,傅知延突然出声:下雪了。

果然,天上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小雪,落在地上,迅速化掉。

就在叶嘉抬头看向夜空的那一瞬间,一记轻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叶嘉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他的唇,真的好软好软。

傅知延稍稍离了些,挑了挑眼角,轻声问她:现在,感觉真实了吗?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快,这样猝不及防?明明都还没用准备好,就已经结束了。

意犹未尽。

叶嘉红着脸,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亲这里,可能更深刻。

傅知延忍不住笑,伸手摸了摸她额前的刘海:那样,今晚也许就走不了了。

摸头杀!微笑杀!还有撩人的话!这个男人…有剧毒。

目送叶嘉上楼,傅知延转身,脸色顷刻间冷沉,拿出手机拨了出去:穆琛,叫上晓军,来局里开会。

老大,今年是初一啊!穆琛还在父母的家里陪着吃年饭。

老坤的事,有了新线索。

闻言,穆琛顿了顿,沉声道:马上。

-第二天一大早,叶嘉便去局里报了案。

材料递交上去没多久,搜查令就已经申请下来了。

陶荻被陈牧山囚禁在地下室,地下室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她的影子就像一个半歪着的稻草人。

正中间有一张大床,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可爱的洋娃娃,她双手被吊在了头上,半跪在了床正中的洋娃娃堆里,那些娃娃都是陈牧山买回来的,看上去逼真得有些瘆人。

陶荻身上穿的是一件可爱的公主裙,手上戴着白手套,脖子上还套着一个小铃铛。

地下室潮湿阴冷,她身上裸露的肌肤,有大片的乌青,整个人瑟瑟发抖。

嘴角上也挂着血迹和淤青,眼睛上沾满了浑浊的睫毛膏,将眼皮都糊了起来,嘴上也化着殷红的唇膏,脸颊上盛开着两朵夸张的腮红,这根本不是化妆,而是胡乱的涂鸦。

这些,都是陈牧山的杰作。

此时此刻,陈牧山嘴里叼着一根烟,拿着一根卷发棒,站在床边,修长惨白的手,撩起陶荻的长发,一缕一缕,替她卷发。

陶荻全身颤抖,丝毫不敢动弹,陈牧山现在精神已经完全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刚刚,他吃了不少药。

乖乖,为什么想要离开我呢?我对你不好吗?他仔仔细细地替陶荻卷了发,手拿着卷发棒,就靠在她侧面的脸颊上,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我多么喜欢你啊!在孤儿院见到你的第一面,那时候,你那么的小,一双眼睛却是水灵灵的,就像个精灵。

陶荻强忍住心里上涌的作呕,不敢大口呼吸,她的皮肤甚至还能感受到卷发棒那灼热的温度,近在咫尺…求求你放了我…陶荻提着嗓子,颤栗地哀求道:我以后会好好孝敬你,我不会跑了,求求你…求你别这样…陈牧山突然将卷发棒扔在了床头,伸手直接掐住了陶荻的脖子,用力地钳制着,他白得瘆人的手背上暴起了青筋,陶荻瞪大了眼睛,舌头情不自禁地露了出来,紧接着陈牧山突然放手,她大口喘息着汲取氧气,而他反手握住她的下颌,一个粗暴的吻覆了上来,陶荻无法闭嘴,她想要呼吸,大口的呼吸,可是他的吻宛如席卷而来的暴风雨,逼得她只能用牙齿招待不速之客,用力咬下去,血腥气一瞬间覆盖了口腔,陈牧山的下唇流出了鲜血,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的暴行,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欲望。

陶荻恶心得要吐了,就在陈牧山唇齿离开的那一瞬间,一口酸水直接喷了出来,喷在了他的脸上,这两天,陈牧山没有给她喂东西,她饿了很久,胃里什么都没有了。

陈牧山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也不嫌弃,脱掉了外套,擦了把脸,阴测测地看着她,笑。

就在这时候,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喂,谁啊!他的声音还有些三五不着调,晕晕乎乎。

坤爷,那个坤…坤爷!他一个激灵,清醒了很多:坤爷,您怎么突然…刚刚嗑…嗑了点,我在自己家里,不会有问题。

是…是我丫头跑路了,我去首都把她抓回来。

什么条子?这关条子什么事,这是我的家事…坤爷您别生气。

就在陈牧山刚刚挂断电话,门铃大作,他扶着墙歪歪扭扭地走出了出去。

门打开,陈牧山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看清楚,来的五个人,穿的是黑色的制服。

还没等他反应,几个人已经直接进了屋,穆琛跑在最前面,进屋后四处搜寻,每个房间都不落下。

你们干什么,要私…私闯民宅吗?陈牧山舌头都还有些麻木。

傅知延从包里拿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晃,另一只手拎着一张搜查证:陈先生,你涉嫌一起绑架案,我们有权搜查你的住宅,请配合。

几位警官已经戴上了手套,在陈牧山的家里四处搜寻了起来。

陈牧山额间涌出了汗珠,可是眼睛依旧睁不开,傅知延冷眼观察着他,他的状态…很有问题,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什么绑架案!我绑架谁了我!陈牧山满口狡辩: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拿不下搜查令,陈先生要是有问题,待会跟我们回警局,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傅知延冷冷看向客厅,对正在四处查探的警院沉声喊道:找仔细了!陈牧山看着正拿花瓶往外倒的段晓军,不满意地说道:喂,你们不是来找人的?我他妈能把人往花瓶里藏?段晓军将花瓶回归原位,笑了笑,不言语,继续翻找着陈牧山的玄关和柜子。

他们当然不仅仅是来找人的。

陶荻的眼皮努力撑开了被睫毛膏糊住的眼睛,她嗅到了一股焦臭味,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到枕头边的洋娃娃,竟然烧了起来!刚刚那个卷发棒被扔在床上,电源还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