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表情又变得阴冷起来, 没错,自己虽然因为文玉的缘故不喜邢文可,更未曾碰过她,但身为后宫妃嫔, 与外男私通, □□宫闱,便是藐视天子, 无视自己的威严, 自己定要查清此事, 若是真的......想到这儿,皇帝冷冷说道:朕会查清这宫灯的由来,也会查清那日湖阳郡主的行踪。
说完, 厌恶的望向邢文可:至于你, 先幽禁明辉殿。
说完, 便起身一挥袖子转身离开了。
明辉殿,那便是打入冷宫了, 离去的不少內监宫娥都惋惜同情的看了一眼邢婕妤,邢婕妤执掌六宫, 对他们这些人一直以来都宽容有度, 如今却......白贤妃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对着还跪在地上的邢文可悠悠说道:邢妹妹。
你放心,只要圣上查清真相, 一定会将你放出来的。
说完, 向着邢文可露出一抹微笑,施施然离开了。
见皇帝与白贤妃都离开, 一个宫娥犹豫片刻这才走到邢文可身侧, 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 捂在对方还流着血的额头上,又将邢文可扶起:邢婕妤,先起来吧,圣上查清真相定会放您出来的。
邢文可站起身,自己用手按住手帕,有些感激的朝着那个宫娥笑了笑多谢,请问娇台院中的人怎么样了?那宫娥趁着周围人不注意,悄悄说道:娇台院已经被御林军搜查了一番,宫娥內监都已经被下狱。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很快就有负责关押邢文可的內监走了进来:邢婕妤,走吧。
邢文可便默默跟着前往明辉殿。
一路上既庆幸自己往日里谨慎,虽有不舍,但还是将王松柏写给自己的信焚毁,又担忧夏华,秋华她们,万一皇帝真的查出来这宫灯是男子送给自己的,也定然不能牵连了王松柏。
另一边,春华待在乾坤宫中不敢再出来,邢文玉便打发云英出去打探消息,不多时,云英便匆匆赶回,将情况告诉了邢文玉。
娘娘,邢婕妤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云英说道。
什么!邢文玉焦急的站起身,在殿内踱步,片刻下定了决心:云英,你去找圣上,就说我想见他。
云英领命,便又赶去寻找皇帝。
一侧焦急的春华忍不住喊道:大小姐。
邢文玉看向春华:放心,便是拼了我这条命,也一定会救出文可的。
云英打听了一下,原来皇帝歇在了宣政殿后供皇帝处理政务累时休憩的卧房内,便匆匆赶了过去。
张顺正守在殿外,见云英前来,知晓是元妃的意思,便上前语气温和地问道:云英姑娘前来,所为何事?云英向着张顺行了一礼道:我们家娘娘想见圣上,还望内官禀明圣上。
张顺一愣,这还是元妃第一次派人来说想见圣上。
不过转瞬,便对着云英回道:云英姑娘稍后,奴婢这就禀告圣上。
说完,便进入了卧房之内。
卧房之内,李钧正在因邢文可之事心烦,听到开门的声音,不耐烦的说道:何事?张顺赶紧回道:禀告圣上,元妃娘娘身边的云英来了,说是元妃娘娘想见您。
元妃?李钧瞬间来了精神,从榻上站了起来,这还是文玉第一次派人来找自己。
只是想到今日的事情,李钧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猜测到文玉是为了邢文可之事找自己,虽然如此,但还是起身走上门外:走,去乾坤宫。
邢文玉在殿内等得焦急,终于听到外面通传圣上驾到的声音,连鞋也没有顾上穿,便赶紧走到了门口,对着刚踏进殿门的皇帝说道:你把文可怎么样了?皇帝见邢文玉神色慌张,一脸担忧,雪白的脚掌露在外面忍不住说道:你先回殿内,殿内暖和,进去朕和你细说。
又吩咐其余人都下去,说着便牵着邢文玉的手回到了殿内。
邢文玉心中不耐,但也只好耐下性子,刚一被扶的坐在榻上,等到其余人离开,关上殿门便开口说道:你怎么能把文可打入明辉殿,明辉殿那是处置罪人的地方,文可从小便没有受过什么苦,去了明辉殿怎么受得了!皇帝一脸无奈:文玉,你可知道你妹妹做了什么,她竟然和外男私通,秽乱宫闱,朕只是将她打入冷宫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邢文玉看着皇帝丝毫不惧:先不说文可究竟有没有真的私通外男,便是真的又有何妨,你已经有了我,又不喜文可,从来不曾碰过她,何必在这种事上计较。
皇帝虽然对邢文玉一向好脾气,但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有些发怒:朕是天子,邢文可无论怎样,名义上还是后宫妃嫔,理应为朕守贞,若是真的私通外男,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听闻这话,邢文玉顿时悲从中来,从榻上蓦然站起:是呀,那我是什么身份,元妃吗?我还是已经逝去将军夫人,曾经的淮安王妃!那我现在岂不是比文可更应该被千刀万剐。
皇帝一愣,见着文玉脸色发白,满面悲怆,这才察觉出自己的失言,连忙补救道:文玉,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刚说着便只见文玉扶起额头,就要倒在地上,皇帝赶紧上前将文玉扶住,放在床榻上,担忧的说道:文玉,你不要激动,你还怀着咱们的孩子,你不仅要为你妹妹考虑,也要为咱们的孩子考虑。
邢文玉躺在床榻上,片刻才缓了过来,听到这话,顿时流下泪来,她第一次主动牵起皇帝的手说道:圣上,难道你希望咱们的孩子将来有一个□□宫闱的亲姨母吗?况且,一直以来,圣上忙于政务,衣食住行我与孩子都多亏文可操心,圣上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了文可,我腹中的孩子可否平安长大,有人揭发检举文可四私通外男,明着是为了对付文可,实际上确实剑指我和孩子啊。
皇帝一愣,刚想说不可能,这后宫中谁有胆子会害自己的龙嗣,可是邓奉仪与周美人的面容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说不出来这句话。
可是......皇帝刚想再说话,却见邢文玉将自己手放在胸前。
圣上,当初先帝为你和文可指婚本就是阴差阳错,按理来说本该是我与圣上的姻缘,文可本就是圣上的妻妹而已,如今我既已回到圣上身侧,一切事情就应该回到正轨,难不成圣上对文可还有几分喜爱。
文玉眸中含泪,似怨非怨的问道。
皇帝见文玉如此,顿时软了心肠,赶紧说道:怎么会,朕的心中只有你一人,怎么会喜爱你妹妹,朕见她就如同见自己妹妹一样。
文玉双眼顿时发亮:当真?皇帝这才觉得自己失言,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只见邢文玉自己从床榻上坐起身,伸手抱住皇帝,柔柔说道:夫君,你就饶了文可吧,待日后咱们的孩子出声,再寻个借口,让文可出宫,到时候在替她寻一门亲事,到时候谁知道文可曾是天子妃嫔,更不会落了夫君你的颜面。
皇帝只觉得怀中之人散发这阵阵幽香,心上人柔情似水的话语,让他微微出神,没想到文玉喊自己夫君的感觉正是这般美妙。
夫君?见听不到对方回应,邢文玉忍不住问道:难不成夫君也非要行那拆开有缘人的做法,就像我与夫君当年一样?皇帝回过神来,觉得文玉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已经有了文玉了,这宫中有没有邢文可又有多大关系,若是能讨得文玉欢心,便是日后让邢文可假死,送出宫去又有何妨?更何况自己并没有碰过那邢文可,想到这儿,便也觉得所谓的私通外男不算什么大事,若是日后成就一番良缘,也是不错。
好好好,就依你,朕这就吩咐下去,邢文可无罪,以后便将她送出宫可好?你可不要在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皇帝说道。
怀中邢文玉终于松开了一口气,自己终于救下了文可,也趁此机会,替文可要到了日后出宫的机会,自己已经深陷这深宫,文可一定要出去,觅得一个如意郎君,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继续开口道:文可她被打入冷宫,肯定受了惊吓,又是因为这种原因,宫中之人肯定已经议论纷纷,夫君可要好好补偿补偿她。
补偿邢文可?皇帝一愣,觉得自己愿意放过她已经是天恩浩荡,谈何补偿?便开口道:朕看这就不必了吧,朕即刻下诏,宣布她无罪,不剥夺她执掌六宫的权利,后宫中谁又敢多言。
邢文玉从皇帝怀中起身,眉目蹙起,似娇似嗔:你嘴上说以后只爱我一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日,你常去那承露殿看白贤妃,说什么只爱我一个,都是骗我的。
皇帝听闻这吃醋的言论,不但不生气,只觉得甜蜜,这还是文玉第一次表现出对自己前去其它妃嫔宫中的不满,岂不是说明文玉越来越爱重自己?想到这儿,便又将文玉揽入怀中,连朕都不自称了:是我的不对,只是白贤妃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总不能不去看看,只是在我的心中,自然是你和咱们的孩子最重要。
哼,我才不信,你是嫌弃我曾经嫁过人,连给我妹妹一些补偿封赏都不愿意。
邢文玉撒娇道。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这就出去宣口谕,宣她无罪,近日库房不是新进了些上好蜀锦么,朕再赏她些蜀锦可好?皇帝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