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想起白贤妃的吩咐, 刚想再说些什么,又是一道身影匆匆而来,正是云英:圣上,娘娘她孕吐的严重, 吃不下饭。
皇帝闻言, 便也不再关注彩霞,对着众人说道:摆驾乾坤宫。
乾坤宫内, 文玉正在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皇帝刚一到乾坤宫, 便只见文玉神色不虞的坐在榻上, 旁边放着精致的饭店,看得出基本未动:怎么了,怎么不吃饭, 难不成是在等朕?皇帝笑着哄道。
文玉冷哼一声:我可是听说了, 我二哥查出来杨展鹏乃是胡人细作, 杨展鹏是胡人细作,那白贤妃便也可疑, 圣上居然也不抓了白贤妃。
皇帝有些无奈:即便杨展鹏真的是胡人细作,那也有可能是贤妃受了蒙蔽, 她是朕的妃子, 又怀了朕的孩子, 朕总不能毫无真凭实据便抓了她吧。
邢文玉想起许平远,不禁悲从中来:难不成, 圣上就不曾想过, 正是白贤妃与杨展鹏一同欺瞒圣上,陷害许大将军么?皇帝听到从文玉口中说出许大将军几个字, 顿时怒极, 忍不住疯狂咳嗽起来, 半晌才气喘吁吁目光冷厉的说道:怎么,难不成你是为了许平远才连饭都不愿意吃,来质问朕么?邢文玉知晓自己情绪激动之下不小心表露了真实想法,想到邢文可的叮嘱,赶紧一脸关心的说道:怎么会,我只是想着若白贤妃真是胡人细作,那她陷害许大将军就是为了颠覆我们大雍的江山,我也是担心圣上,尤其是还有我们孩子呀。
见邢文玉这般说,皇帝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看着邢文玉的眼神才重新充满温度:好了,既然如此,那朕就下旨,将白贤妃禁足承露殿,任何人不得探望。
邢文玉连忙补充:应该是不准承露殿中任何人进出,也不许任何人随意接近承露殿。
皇帝有些无奈:好好好,只是贤妃毕竟怀着身子......邢文玉嫣然一笑:我会告诉文可,让她不能缺了贤妃的营养补品,我虽然不喜欢贤妃,更觉得她很可疑,但她腹中的孩子毕竟是圣上的孩子,是咱们孩子的弟妹,看在孩子的面上,我又怎么会苛待她。
皇帝闻言,满眼都是欣慰感动,拉起邢文玉的手说道:文玉你放心,无论朕日后还有多嫔妃,还有多少孩子,朕都最爱咱么的孩子,日后也必然会让咱们的皇儿继承大统。
邢文可闻言,内心嗤笑不已,但还是做出一幅感动的模样:我知道。
承露殿中,白贤妃一下朝就收到了邢文峰上奏杨展鹏是细作的消息,兴中焦急万分,特意叮嘱彩霞,替皇帝送了羹汤以后,就说自己身体不适,请皇帝来看看她,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皇帝应该会来。
随着焦急的等待,殿外终于传来脚步声,却是彩霞一个人回来了。
圣上呢?白贤妃厉声问道。
彩霞赶紧回道:奴婢刚要说出娘娘身体不适,那乾坤宫的云英却匆匆赶来,说元妃也身体不适,让圣上前去看望,圣上便跟着云英去了乾坤宫。
废物!白贤妃忍不住大骂道。
彩霞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贤妃如此失态,急忙跪在地上:娘娘息怒。
白贤妃冷冷的看着彩霞:你们都出去,将王来叫来。
彩霞赶紧退出,找到还在打扫园子的王来,彩霞知道,白贤妃现在肯定是遇到了大事,不然不会将王来唤进去,以前为了不让人看出王来的特殊,贤妃从来不会单独召见王来。
殿内仅剩下白贤妃与王来两人,王来一直以来弯曲这的脊背挺得笔直,他语气冷硬,竟是丝毫不惧白贤妃:杨展鹏这个废物,要坏了主上的大事。
白贤妃一脸恨意:我们与主公联系从不用信件,怎么可能留下证据,绝对是邢文峰伪造证据......王来不耐烦的打断白贤妃的话:便是伪造又如何?白贤妃逐渐冷静下来,事到如今是不是伪造证据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事自己该怎么办:为今之计,便是去找阳陵候,以为送我进宫就结束了,错了,告诉他,若是我有什么事,他阳陵候全府也逃不了,不要想着想办法撇清关系。
王来点点头:我这就去。
两人话刚说完,边听见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白贤妃走出去,便有內监来报:不好了娘娘,咱们承露殿被御林军包围了,说是圣上口谕,咱们所有人都不得随意进出。
白贤妃知道这必定是邢文玉做的手脚,与王来对视一眼,眼中浮现出罕见的惊慌,心中不由得懊悔,自己不该想着在关键时刻再给邢文玉致命一击,应该早些扳倒邢文玉,如今自己已经失了先机。
不过想到自己掌握的那个秘密,白贤妃又渐渐冷静下来,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娇台院,邢文可看着前方的供桌,往香炉里插了三炷香,心中默念道:姐夫,娇娇,你们一定要保佑我,事情一切顺利,为你们报仇。
几日里,朝野上下都因为此事震动,胡人细作常有,可若是胡人细作坐到了北疆军副将的位置,甚至差点成了大将军,那就有些骇人听闻,更别说是还与宫中有孕皇妃有关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数日后,皇帝还未表态,阳陵候率先跳出来谢罪,言称自己欺骗了圣上,这白贤妃并非自己的嫡女,而是自己年轻时一段风流韵事得来的女儿,长大后拿着信物找自己认亲,自己看这女儿长得钟灵神秀,便起了将女儿送到东宫的想法,因此,对这个女儿的表兄那是一概不知情。
皇帝闻言,顿时大怒,当场便削去了阳陵候的爵位。
进了书房,皇帝双手都还忍不住发抖:这个阳陵候,竟然敢欺瞒朕!话音刚落,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浑身使不上力。
张顺急忙上前扶住皇帝,轻轻拍他的后背,心中暗暗心惊,皇帝已经瘦到可以清晰感受到脊骨了,口中赶紧说道:圣上切勿动气,龙体要紧。
闻言,皇帝更是生气:这群庸医,朕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居然得了数月都治不好。
正说着,却听见內监传报,锦衣卫指挥使求见。
锦衣卫一直以来独立于朝堂,只隶属于皇帝,若是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都会单独向皇帝禀告。
皇帝挥挥手:让他进来吧。
很快,锦衣卫指挥使带着一个年轻的锦衣卫走了进来,向皇帝行礼。
微臣拜见升上。
锦衣卫指挥使说道。
那身后跟着的年轻人随即说道:微臣锦衣卫镇抚周景,参见圣上。
皇帝抬了抬手:爱卿平身,可是有什么发现?锦衣卫指挥使面露犹豫之色:启禀圣上,微臣手下的周镇抚确实有所发现,只是事关重大,微臣不敢擅专,因此特意带着周镇抚前来禀明圣上。
皇帝看向身后那个年轻人:周景是吧,你发现了什么?周景向前一步,双膝跪地:圣上,得知罪人杨展鹏可能是胡人的细作,微臣斗胆,派人对宫中的贤妃娘娘进行了查探,并仔细查探了历年来关于胡人细作的资料。
皇帝沉默半晌。
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连忙跪下请罪:圣上恕罪,是微臣御下不严,周镇抚才胆敢私自调查宫中贵人,还望圣上看在周镇抚一心为公的份上,饶恕他。
皇帝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来了,就说明查到了什么,你说吧,查到了什么?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轻轻松了一口气。
周景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开口说道:微臣主要有三点发现。
一是白贤妃来历成谜,虽然是阳陵候的女儿,但从小并未在阳陵候府长大,据说是在江南外祖家长大,微臣查过罪臣杨展鹏的户籍信息,祖籍江南庆平县,可是庆平县却并无一个姓杨的大户人家,更没有打探到关于杨展鹏与贤妃娘娘的丝毫消息。
望了一眼神情不动的皇帝,周景继续说道:二是微臣仔细调查以前抓捕胡人细作留下的线索,其中有一幅图。
说着将手中一直捧着的一副莲花图递给了皇帝身旁的內监,由內监呈给了皇帝。
这幅图的落款是辰生赠,经过微臣打探,胡人新任大单于喜爱大雍文化,曾为自己起过一个辰生的大雍没名字,这幅图在贤妃娘娘入东宫之前,胡人还曾前来偷盗,险些成功。
皇帝看着手中的这幅图,冷冷问道:这幅图又与贤妃有什么关系。
周景开口说道:微臣听说,贤妃娘娘闺名为白怜儿,与这幅图中的白色莲花......皇帝大怒:放肆!周景赶紧双头磕地:圣上恕罪,微臣只是不敢隐瞒,将心中所想禀明圣上,圣上自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