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一愣, 心中泛起喜意,赐死白庶人虽然是圣上的口谕,但此时圣上正在气头上,万一圣上日后想起白庶人还怀着孩子, 心中后悔, 那自己也讨不了好,邢婕妤, 不, 皇后愿意揽这桩差事自然是好事, 想到这儿,赶紧应到:若娘娘有此心,但随娘娘心意。
邢文可带着春华, 有福等人, 来到了明辉殿, 整个宫中都知道邢文可即将封后,因此守门的御林军见是邢文可, 赶紧恭敬地放行。
殿内,白庶人早就因为长时间的呼喊, 嗓子都喊哑了, 但她还在不停的重复着那几句话:元妃的孩子是孽~种, 只有本宫的孩子是圣上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听到外面的动静, 她赶紧扶着自己的腹部, 走了出去:圣上,元妃的孩子......本以为是皇帝前来询问情况的白庶人在看到来人时, 止住了话语:是你!邢文可看着眼前即便身在冷宫, 看起来也依然温柔娴美的白怜儿, 心中的恨意顿时涌来,为什么,文玉死了,你还活着,若不是你故意喧嚷,喊得满宫沸沸扬扬,文玉又怎么会因为担心孩子而受惊,若是文玉不受惊,正常生产,会不会就不会难产。
想到这儿,邢文可冲上前去,朝着白怜儿的脸上狠狠地挥了一个巴掌:你怎么不去死!白怜儿被这一巴掌彻底打懵,呆呆地捂着自己脸。
邢文可继续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元妃生了,生了一个小皇子,而你,已经被皇帝下了口谕,赐死,而我今日来,就是奉命来送你上路。
白怜儿回过神,望着邢文可满是恨意:不可能,不可能,元妃怀的根本不是圣上的孩子,圣上他只要派人去查,就一定会得到蛛丝马迹......邢文可打断她的话:够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胡人的细作,你害死了多少有孕的妃嫔,还在宫外准备孕妇,妄图混淆皇室血脉,最重要的是,你还给皇帝下毒,你说,谁还会相信你的话,别说是皇帝,就是宫中的扫地宫娥都知道,这是你为了保命,陷害元妃的阴谋。
白怜儿后退两步,瘫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彻底完了,良久才开口道:皇帝怎么知道我下毒的。
邢文可直视着白怜儿:当然是因为我知道,我不仅知道,还知道的很早。
白怜儿恍然大悟:果然,一个女子,一旦有了爱情,就有了软肋,我应该早点处理掉彩霞,本来想着万一东窗事发,就将她推出去呢。
邢文可闻言,对白怜儿的恨意更甚: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恶毒的女子,害了北疆两万将士,害了许大将军,害了邓奉仪,周美人,娇娇她们,还有她们腹中无辜的孩子,如今也是你偿命的时候了。
说完,便吩咐春华将早已准备好的鸩酒端了上来。
哈哈哈,哈哈哈。
白怜儿闻言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流下泪来,她从地上站起,笑着说道:恶毒?你去过北疆吗?白怜儿直视着邢文可问道。
邢文可一愣,没有想到白怜儿竟问了这个问题,但白怜儿似乎并未想得到答案,而是眼神变得悠远,思绪似乎回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北疆的冬天真冷啊,尤其是草原上,寒风呼啸,每年的冬天,广阔的草原上竟然一片荒芜,连一块有草的地方都没有。
每年的冬天都会有大批的牛羊冻死,饿死。
每年的冬天,都会有无数的族人死于寒冷与饥饿。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粘着我的小妹,就因为没有吃的,在冬天活活的饿死。
可是,在距我们不远的地方,却有着大片肥沃的土地,那里的人生活安乐富足。
说到这儿,白怜儿的眼神变得锋利: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能占据肥沃的国土,而我们胡人,却只能在饥饿中挣扎!主公说得对,终有一日,我们胡人的铁骑会彻底踏上这片沃土,所有的族人都会过上好日子,再不会有人在冬季里被饿死,冻死。
杀死许平远,只是因为他是我们胡人铁骑踏平大雍的最大阻碍,杀死许梦娇她们,那就要怪她们运气不好怀了孕,成为了我登上太后之位的阻碍!白怜儿的表情变得嘲讽:不过成王败寇而已,不过能够死我一人,除掉你们大雍的战神,值了。
况且......白怜儿走上前,端过那杯鸩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你毒死我,就和我害死许梦娇她们有什么区别?说完,就要将杯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够了!邢文可冲上前,一手将那杯毒酒打翻在地上。
是啊,白怜儿该死,可她腹中已经成型的孩子确实无辜的。
白怜儿一脸疑惑地看向邢文可。
邢文可深呼吸几口,转过身,不去看白怜儿:给她一杯迷药,送她出宫,等她生下孩子后,再杀了她报仇。
然后对着身后之人说道:你说得对,我厌恶你,恨你,所以才绝不能成为你这样的人。
白怜儿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愕,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最终归于沉静:多谢。
邢文可听到身后的声音后继续说道:终有一日,我大雍会堂堂正正的扫平北疆,胡人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臣服,要么消亡。
说完,不管身后之人的反应,便转身离开了明辉殿。
邢文玉的葬礼同样盛大,陪葬帝陵,而不是妃陵,那是皇后才有的待遇。
随着文玉下葬,皇帝终于彻底病倒了,他在朝堂中宣布立邢文可为后,皇长子李曜为太子。
由于皇帝病重,封后大典一切从简。
邢文可抱着孩子,听着內监的宣诏,周围一片恭贺的声音,便是白采女等人也是急匆匆前来恭贺,讨好这位当朝皇后,太子的母亲,未来的太后。
锦衣卫终于查清阳陵候府在前朝皇子争位之时,曾经为了帮助自己支持的皇子,与胡人有过勾结,被胡人捉住把柄,威胁他必须送白怜儿进宫。
皇帝诛杀了阳陵候满门,本也想赐死白宝林,被邢文可劝阻,罪不及出嫁女,便只是将白宝林降为采女,白采女自然对邢文可感激非常。
皇帝终于在冬天来临,下了第一场大雪的时候油尽灯枯,白采女等众位妃嫔都尽职尽责的侍奉在病床前,临死前邢文可作为他的皇后前去探望。
本宫有些话想和圣上说,所有人退出殿外,任何人不得打扰。
挥退了众人,邢文可走上前,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
他的精气神已经彻底没了,整个人形销骨立,头上已经有根根银丝,只是从五官轮廓上,还能看出是那个占得宠爱的东宫太子,是那个年轻登基的俊朗帝王。
听到了邢文可的声音,皇帝缓缓地转过头:你来了,你来看朕了。
声音低沉无力,若是不仔细听,都听不到这微弱的声音。
邢文可点点头。
走到皇帝身边,看着这个将死之人:是,我来了。
皇帝苦笑了一下:朕知道,你还是怨恨朕,不喜欢朕。
他的眼神放空,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回想这一辈子,朕最对不起就是贞敬皇后,她对朕是一片真心。
听到皇帝提到许梦娇,邢文可忍不住问道:只是对不起贞敬皇后么,淮安王呢?皇帝一愣,开口说道:朕确实是听了胡人细作的挑拨,误会了许平远,但也不全是朕的错,许平远手握三十万大军,北疆军人人只知许平远不知皇帝,朕怎么能忍,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邢文可说道:够了,没想到至今你仍不知悔改,先帝后如此贤明恩爱,为何会生下你这般自私狭隘之人。
皇帝深深喘息几声,似乎想要发怒,终于还是泄了气:算了,朕已经要死了,日后李曜就靠你了,朕已经下旨,封了几名辅政大臣,有江宁王,邢尚书,王少傅,方丞相,朝中诸事,你问他们就好。
邢文可走到皇帝耳边,轻声说道:我当然会照顾好曜儿,他可是许大将军最后的血脉。
日后我会将许大将军的衣冠葬在帝陵,与我姐姐及贞敬皇后葬在一起,享受后世供奉,他们一家三口在九泉之下团聚,一定会开心。
看在你也是曜儿名义上父亲的份上,我会给你一口薄棺,葬在京郊的山上,让你看着曜儿成为九五之尊!随着邢文可的话语,皇帝的眼睛越睁越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嘴里发出嗬哧嗬哧的声音,最终颤抖的说出了两个字:贱~人邢文可轻轻笑到: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你杀了我姐姐的夫君,将她抢掳回宫,她只不过想救下自己的孩子,她有什么错,最多只是我早已知道你的爱妃给你下毒,没有告诉你罢了。
皇帝怒目圆睁,他伸出手指向邢文可,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听见对方继续说道:说起来,白贤妃虽然给你下毒,可她的孩子可是你唯一的亲生孩子了,还是你自己下的口谕,将她赐死,这下你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都没了,不过你放心,曜儿一定会守住这大好河山,做的比你好。
终于皇帝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只是眼角却留下了泪水,不知道是在悔恨赐死了白贤妃,还是悔恨不该听信谗言,陷害忠良。
见到皇帝断气,邢文可不知为何,竟也流下泪来,一切都结束了,还记得当年风华绝代的邢文玉,天真单纯的许梦娇,英姿勃发的许平远,雍容华贵的太子,谁又能想到,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便已是如今的结局。
也罢,不用我动手,免得脏了我自己的手。
邢文可呢喃道,走出了殿外。
皇帝驾崩,太子继位,皇后邢文可为太后,新帝年幼,太后垂帘听政。
本来针对太后垂帘听政,方丞相率先反对,他认为后宫干政不利于江山社稷,不过邢文可却得到了邢尚书与王少傅的支持。
方丞相本来还想得到宗室长辈江宁王的支持,认为江宁王作为宗室之长肯定不会同意太后垂帘听政,没想到江宁王也旗帜鲜明的跳出来支持,四大辅政大臣,三位都支持,方丞相只能败北。
抱着孩子,邢文可端坐于高台龙椅之上。
透过珠帘,邢文可与下方的王松柏对视,眼中都露出坚定之色。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目标不再是诈死出宫携手归隐,现在是该想着如何让大雍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九州四海臣服了。
邢文可心中低叹一声,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本文正文已经完结,接下来是两章番外。
◉ 70、番外一邢文可再次站在朱雀大街上, 年轻的郎君与小娘子相约出游,也有大人带着孩子玩闹,杂耍艺人正在卖力表演,街边的小摊大声的吆喝, 不停有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满街的花灯琳琅满目,真可谓是明月初上柳梢头, 火树银花灯如昼, 似乎比多年前, 自己与王松柏同游时更加热闹。
邢文可望着眼前美景忍不住感叹,王朝更替,皇位交迭, 对于这些百姓来说, 又有多大关系。
一个七八岁, 面容精致,已经能看出长大后定然是个俊美郎君的小男孩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一切, 满脸都是开心兴奋:母后,花灯节太好玩了, 比宫里好玩多了。
一个三四岁粉雕玉琢, 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娃闻言也开心的拍起了手掌:好玩, 妞妞也喜欢外面。
邢文可嘘了一声:我们说好了,出了宫要叫娘亲, 听到了吗, 你们两个。
小男孩,也就是李曜赶紧捂了捂自己的嘴, 点点头:知道了, 母, 娘亲。
话音刚落,妞妞就朝着一个方向开心的蹦跶起来:爹爹,糖葫芦,妞妞要抱抱。
妞妞正是邢文可与王松柏的孩子,对外宣称是王松柏的女儿,其母早逝,邢文可怜惜其生母早逝,王太傅府上又没有女主人,无人照料,便认为义女,封为长乐公主,大名桃夭,小名妞妞。
王松柏说这个名字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过邢文可觉得王松柏是为了记恨他被自己用桃子砸伤。
随着妞妞的呼喊,只见人群中钻出来一个俊美无双的男子,正是王松柏,八年的时光在他的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只是更添了几分成熟的气息,显得更加俊逸风流,只是他手中拿着几串糖葫芦,焦急的走回来的样子让他添加了不少烟火气。
王松柏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妞妞,曜儿,又递给了邢文可一支糖葫芦。
邢文可忍不住说道:孩子想吃糖葫芦,给他们买就行了,给我买什么?王松柏将一直拉着他的妞妞抱在怀中,亲了一口说道:反正都要去买了,就也给你买一个。
邢文可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嘴里隐隐泛酸:酸死了,我又不喜欢吃酸的。
王松柏目光温柔,隐含笑意:你怀妞妞的时候,不是最喜欢吃酸的么。
你要是吃不完,剩下的我吃。
邢文可看了王松柏一眼,心中甜丝丝的,正想再说些什么,李曜看见前方有个面具摊子,上面摆满了造型各异的面具,忍不住拉着邢文可向前走去。
几人来到摊子前,邢文可却发现这摊主似乎有些眼熟,再仔细回想,竟是当年自己与王松柏共游花灯节时遇到了那个老人,只是八年过去了,他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腰也更加佝偻了,只是精神不错,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意。
老人望着眼前长相精致,看起来便金尊玉贵的小公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小公子,想要买什么?话音刚落,抬头望向身后的三人,男子俊美无双,女子清丽动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娃,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位公子和夫人是不是以前来过小老儿的摊子,买过面具,小老儿别的不行,就是记忆力好,像公子与夫人这般出众的人物,小老儿当不会记错。
说完,又看看李曜与妞妞,忍不住笑道:当年公子与夫人还是两个人,如今都已经儿女双全了,小公子与小娘子都真可爱。
听到儿女双全,王松柏亲了亲怀中的妞妞,摸了摸因为这话楞在原地的李曜:是啊,这两个孩子都是上天赐给我与夫人的珍宝。
李曜听着王松柏的话,脸庞突然发热,他一直都知道母后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自己的亲姨母,妹妹才是母后与老师的亲生女儿,不过母后一直对自己就像亲生母亲一样。
虽然老师也对自己十分关心,但是他总觉得自己和妹妹不一样,如今听到老师这么说,竟然有些害羞起来。
老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是啊,孩子都是上天赐给父母最好的珍宝,小老儿的女儿与儿媳也给小老儿生了好几个孙子,想起来都觉得开心。
李曜想起老师教自己的内容,要关注民生,忍不住问道:老爷爷,你年龄这么大了,怎么还出来摆摊啊,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呀。
老人摇摇头:怎么会,如今朝廷减税,天下承平,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过来了,只是小老儿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能够出来赚点钱补贴家用也是好的。
李耀点点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老人又将面具一一摆开:小公子瞅瞅,喜欢哪个?李曜选了一个将军造型的面具,妞妞选了一个可爱的小老虎,邢文可与王松柏再次选了那个伏羲与女娲的面具。
付过钱,邢文可与王松柏向前走去,李曜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重重磨蹭到了后面。
在怀中的妞妞见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掉到了后面,忍不住从爹爹的怀中探出头来,朝着后面喊道:哥哥,哥哥,你走快点。
邢文可与王松柏这才发现李曜已经掉队,虽然知道有暗卫一直在周围保护,但还是赶紧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身后。
李曜听到妹妹的呼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要掉队,赶紧小跑追了上去。
邢文可关心的望着李曜:曜儿在想什么,这么认真,都怪娘亲,没有拉紧曜儿的手。
说完,将李曜的手紧紧拉在手中。
倒是王松柏,看着虽然像是一个小大人,但实际上还是一个小萝卜头的李曜,想了想将怀中的妞妞递给了邢文可,蹲了下来:曜儿是不是走累了,走不动了,要不我来背着你吧。
李曜看着眼前老师宽阔的肩膀,脸上又有些发烫:不用,朕,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谢谢,李曜吭哧了半天,才继续说道:谢谢爹爹。
王松柏一愣,他从地上站起来,与邢文可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露出笑意。
曜儿在想什么?王松柏问道。
李曜的脸蛋还有些发红,听到王松柏问他这话,他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如今我们对胡人还是一防守为主,可我一直想要发兵征讨胡人,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那是不是会起兵戈,会影响大家的生计啊。
邢文可一愣,没有想到李曜竟会问出这般的话语,欣慰的说道:当然,打仗不仅仅是发兵一道命令那般简单,粮草,兵马,无论哪样都需要银钱,如今我们正在休养生息,积累银钱,争取将对大家的影响降到最低,等到我们大雍国富民强之时,便是出兵北疆之日!你二舅舅早就等着那一天呢。
李曜闻言,眼中露出跃跃欲试:到时候我也想去,我也想成为大将军!邢文可失笑:你可是皇帝,你要做的不仅是打仗,更应该坐镇后方,调度粮草,稳定民心,比简单的打仗可难多了,要是没有后方的支持,前方怎么能安心打胜仗?李曜闻言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说道:好吧。
说起邢文峰,邢文可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邢文峰前几年就与武威郡守之女韩清小娘子成亲,如今已经有了儿子,现下刚刚收到消息,二嫂又生了一个儿子,想到邢文峰信中的话,邢文可忍不住笑出声:二哥已经有了儿子,如今二嫂怀孕,他和二嫂满心都是再生一个女儿,因此准备得到都是女孩的衣物,谁知道又是一个儿子,二哥气得要命,干脆就将女儿的衣服给他的小儿子穿,还起了一个小名,叫招妹。
王松柏眼里也浮现出笑意:那就祝愿二哥心想事成吧。
四人一路看着热闹,尤其是李曜与妞妞更是看的津津有味,还是李曜眼尖,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娘亲,那是不是湖阳姑姑?邢文可顺着李曜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湖阳正与一个男子站在一起,男子的肩上还扛着一个小女娃,这男子面容只能称得上是清秀,脸圆圆的,带着笑意,还有两个小酒窝,看着竟有几分可爱。
湖阳正拿着一个花灯逗着男子肩上的小女娃,小女娃开心的直拍手,小女娃眉眼艳丽,有着几分湖阳的影子,只是笑起来圆圆的脸上就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与男子有几分相似。
此时的湖阳一脸温柔,半点也无在朝堂上怼天怼地的模样。
邢文可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笑道:正想让朝中那些老顽固看看湖阳现在的样子,估计会惊掉大牙。
王松柏也笑着说道:是啊,就连我也没想到湖阳郡王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那就是湖阳王夫了吧,倒是与湖阳郡王相配。
邢文可点点头:是啊,谁能想到,喜欢看俊美郎君的湖阳郡主,最终竟会嫁给这样一个男子,不过看起来倒也不错。
王松柏神情忽然严肃起来:说起来,还有一件事。
邢文可见状也严肃起来:什么事?王松柏望着来往的人流说道:京城外庄子上的温泉不错,不如我们抽时间去泡温泉,妞妞大了,也是时候她再生一个玩伴了。
邢文可偷偷看了一眼怀中的妞妞,妞妞正一脸懵懂的吃着手中的糖葫芦,李曜也兴致勃勃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没有关注两人的对话,这才白了一眼王松柏:疼死了,我可不生了,你要生你生去。
王松柏见状,温柔一笑:孩子可以不生,温泉还是得泡。
说完,便目光灼灼的看向邢文可。
虽然已经老夫老妻,但是被这灼热的目光看着,邢文可心跳还是加速了几拍,趁着孩子们不注意,伸出手狠狠地捏了捏对方腰间的软肉:孩子们都在,正经点。
远处,大朵大朵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无数人为这美景倾倒。
后记:帝继位年幼,邢太后垂帘听政,第一位女郡王湖阳郡王上朝参政,在太傅王松柏与湖阳郡王的鼎力支持下,科举不分男女,唯才是问,期间不少女子入朝为官,政令通明,百姓安居乐业,国库丰盈。
帝十八,邢太后归政于帝。
帝二十,发兵北疆,历时三年,胡人死伤过大半,残部向北迁徙,胡人有歌曰: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匈奴歌)。
自此,北疆再无胡虏之忧。
◉ 71、番外二我生来就是高贵的郡主, 只可惜我的父王不成器,不过也幸亏不成器,才能成功躲过夺嫡之争,成为整个大雍最为尊贵的亲王。
我的父王不成器, 他却想有一个成器的儿子, 让江宁王府的荣光能够在下一代发扬光大,只可惜儿子肖父, 我的哥哥们和他一样, 比起读书更喜欢寻觅美人, 饮酒作乐。
可我不一样,幼时我因为受到父王宠爱,同哥哥一同读书, 夫子时常夸赞我才思敏捷, 眼光独到, 只是随后便只是惋惜的摇摇头,彼时我不懂那摇头的含义, 而是兴冲冲的去寻找父王,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多么优秀吗, 可是他只是从美人怀中回过头来, 一脸慈爱的对我说:湖阳, 你是女孩,比起这个你更应该读读女则, 学着成为一名名门淑女, 将来找个优秀的郎君。
我终于知道,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子, 便只能屈居人下, 等着日后相夫教子, 辅佐丈夫建功立业。
而我的哥哥们再无能也能继承江宁王府,入朝做事。
我不服气,若是我的才能不足便罢了,是我技不如人,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女儿身,便不能建功立业,只能等着嫁人?我也学着哥哥们那样,他们寻觅美人,我也寻觅美人,所有人都说湖阳郡主是一个女德不修,肆意妄为的女子,我的名声坏了,没有哪家愿意娶我这样的女子,可是这岂不是正好?整个京城的闺秀们嫉妒我得到了父王哥哥们的宠爱,身份高贵比肩公主,羡慕我自由自在肆意妄为,却更加嫌弃我不守女德,名声败坏,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只有邢尚书府上的小娘子邢文可的眼中满是对是我的赞赏。
在我很这世道对女子不公时,她会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总有一日,女子也可以站在朝堂之上,不输男子。
当我调戏俊美郎君时,她会和我评价各个男子的长相气质,在背后给我加油。
我们兴趣相投(臭味相投),终成挚友。
只可惜她也只能背后支持我,不能同我一起,她说我是皇家郡主,这些人至多背后议论,而她只是邢府一个庶出的小娘子,她还有爹爹和母亲,还有一个号称京城明珠的姐姐,她不能因为自己给他们带来困扰。
好吧,想想也是,毕竟就连我,若不是父王护着,恐怕母妃也要打我了。
我曾想过让邢文可嫁给我的一个哥哥,这样她就可以到江宁王府继续和我愉快玩耍,只是我打量遍了我的哥哥们,没有一个配得上她的,遂只能放弃。
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被指给了东宫太子,最后竟成为了太后!在邢文可成为太后的前夕,她给我写了一封信,告诉我,让我说服我的父王支持她垂帘听政,因为只有她才能理解我的抱负,能够将我们的憧憬化为现实,她也希望我能够有朝一日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堂之上,大展宏图,而不是隐在幕后。
姐妹齐心,其力断金。
我心动了,我说服了父王,理由是他不是一直想有一个孩子发扬光大江宁王府,既然哥哥们不行,那就靠我,既然因为我是女子不能上朝,那就改变这个规则。
最终,事情一点点朝我们的设想推进,女子也可以考科举,虽然现在参加的人还很少,但我相信这只是一个开始,而我也终于由湖阳郡主变成了湖阳郡王,光明正大的站在了朝堂之上。
本来以为我们做的这一切一定会受到所有朝臣的阻拦,没想到王太傅竟然从始至终鼎力支持,可以说没有他,我们很难这般顺利,也难怪,毕竟王太傅可是文可的老情人,看着他们在朝堂之上携手共渡难关,我竟然有些羡慕。
以前,我寻觅貌美郎君,京中盛传我乃是好色之人,如今我大权在握,竟有不少人愿意将自己的儿子与我联姻,甚至有不少长相清秀的男子自愿寻我,可是我却再没有丝毫兴趣。
我已经做好终身不嫁的准备,因此便对我的外甥们的教育分外上心,毕竟他们不能再像我哥哥们那般无可救药,找个靠谱的先生为他们启蒙成为我的当务之急。
这日天光大好,我打算去京城附近的明远书院去找上一位夫子,明远书院中的夫子基本都是举人出身,有不少出身贫寒的举子为了留在京中备考,都会前去明远书院教书赚钱。
坐在马车上,一路朝着书院走去,外面景色不错,我便忍不住拉开马车的窗帘,打量着四周的风景,路过一个木头搭建的简易凉亭时,我听到里面传来了争辩声。
当今太后垂帘听政,本是因为新帝年幼无奈之举,可是竟然允许无知妇人与我们一同参加科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道声音传来。
不错,天有日月,地分阴阳,女子参加科举入朝为官,本就是牝鸡司晨!很快便有人附和。
我忍不住冷嗤一声,身旁的贴身丫鬟小翠忍不住出声道:郡王,这群酸腐书生,不如奴婢下去将他们训斥一番 ?我摇了摇头,与这些人计较什么,刚想让车夫走进些,却听见有一道清亮还带些少年音的声音传来:依小弟看,朝廷用人本就应该依据才能,正如寒门也能出贵子一样,岂能因为对方是女子的身份便完全否定。
听到这个声音,我倒是来了兴致,示意车夫在这凉亭附近停下,想听听这些人还会说些什么。
听闻这话,一个男子一脸不赞同:不管是寒门还是朱门,我们都是男儿之身,自是应该建功立业,女子就应该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现在一个湖阳郡主竟然成了湖阳郡王,堂而皇之立在朝堂之上,何其可笑,依我看,这女子科举恐怕就是这湖阳郡主与太后一同做出来的事,头发长见识短。
身旁的小翠听到这话更加生气,刚想起身,被我止住,我想听听刚才那个声音会说些什么。
小弟仔细研究过湖阳郡王的治国方策,认为其皆言之有理,况且如今湖阳郡王主管吏部,真正做到了唯才是举,不论门第,早已远胜不少老臣。
那清亮的声音如是说道。
其余之估计大多数也是寒门之人,因此闻得此言倒不再多言,只有旁边一个男子眼轱辘一转,开口说道:这湖阳郡王以前是湖阳郡主的时候,就不守妇道,听闻时常找些俊美郎君,谁知道是不是早就有了苟且之事,以至于到如今都嫁不出去,也不知道谁敢娶这样的女子,啧啧。
刘兄怎么能这般说,这些不过是京中传言,并无真凭实据,刘兄怎能空口污蔑他人清白,你我熟读圣贤书,当知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
清亮男声说道。
其余人哈哈大笑起来:苏小弟,你呀,就是太古板,那湖阳郡主能成为湖阳郡王,当朝太傅鼎力支持,指不定他们就有什么。
我闻言只觉好笑,倒是小翠一脸愤慨,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一群男子,背后议论人的是非,随意污蔑他人,是君子所为吗?还是说这明远书院的人都是这般品行。
几个高谈阔论的男子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旁边的路上停着一脸高大华丽的马车。
这马车一看就属于权贵之家,众人都一脸心虚,只有一位圆圆脸蛋的年轻男子一脸羞愧之色:是吾等失礼了。
我看着这男子,知道他便是一直为我说话的男子,心中生出好感,将头伸在车窗前,笑着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那年轻公子见我突然出现在车窗前开口询问,估计有些惊讶,盯着我怔了半晌,才不好意思轻笑一下,开口说道:小生苏唯安。
我点点头,坐直了身子,示意车夫继续行驶,心中却想着这苏唯安公子笑起来脸上竟然还有两个小酒窝,倒是分外可爱。
这时耳边传来小翠的声音:郡王,那些人说话这么难听,咱们为何不惩治他们,郡王还能笑得出来?我笑了吗?我摇摇头:这世间有这般想法的男子不在少数,惩治了这些人有什么用处?浪费本郡王的时间,只有咱们女子自己更加努力上进,更多的女子通过科举入朝为官,掌握权力,用自己的实力将他们压在脚下,这群人迟早统统会闭嘴。
看着身边的丫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笑着问道:让你读的书你都读了吗?写的策论你写了吗?小翠一张小脸顿时皱了起来,可怜巴巴的望着我:郡王,奴婢就算了吧,奴婢只要照顾好郡主就好了。
听着小翠情急之下竟连郡主这样以前的称呼都说了出来,我也只好点点她的额头:你呀。
很快就到明远书院,明远书院的院长知道是我前来,早已等在书院之前恭敬地迎接我:恭迎郡王。
明远书院的院长乃是进士出身,早年厌倦官场,辞官前来这书院教书育人,为人德高望重。
我赶紧上前搀扶起老院长:院长客气了。
有年轻学子听到了这个称呼,知晓了我的身份,一脸惊讶好奇的看着我,也有年龄较大的夫子模样的人虽表面恭敬,但眼中不屑的看着我,虽与这些目光我早已习惯,视若无睹。
倒是进入院内之时,有个中年女子带着三个学子向我行礼,这三个学子虽然也穿着书院的衣服,梳着学子得到发髻,却明显能看得出是三个小女娘,这三个小女娘都一脸星星眼的看着我,眼中满是敬佩和憧憬,惹得我也忍不住朝着那三个小女娘微微一笑。
院长见我目光放在那几人身上,边走边一脸自豪的抚摸着自己雪白的胡子说道:那是我的女儿,听闻如今女子也能科举,便也非要教书,还要招收女学生,这不是,就招了三个。
我笑着说道:今年是三个,明年就是三十个,后年就是三百个,若是女夫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以来王府找本郡王。
到了院长的房间,又闲聊了几句,将此次我的来意告诉了院长。
院长略作思索,开口说道:我这里有个人选,才华横溢,为人正直,若不是上次科举之时患了风寒,以他之才,定能够榜上有名。
只是家境十分贫寒,若能够去江宁王府教书,赚得一份束脩,正是两全其美。
听到老院长如此赞扬一个学子,我好奇问道:是谁?老院长面带微笑,竟隐有骄傲之色:苏唯安。
苏唯安,我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忍不住轻笑起来,想不到我们挺有缘。
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写的支持,这本小说彻底完结啦,写的不好还望大家见谅啊。
说点题外话,在这本小说里,作者的初衷是所有的女性角色没有反派,包括白贤妃,只是立场不同,对于大雍来说她是恶毒的反派,可是对于胡人,对于她的族人来说,她是英雄,她热爱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族人,为此不惜抛弃一切,来到大雍,她的一生都在为自己的族人奋斗。
如果说谁是反派,大概只能是皇帝了,他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量,稍一挑拨,就对忠臣心生猜忌,其实他的本意只是除掉许平远,只不过被白贤妃和杨展鹏利用,害死许平远的同时坑害了几万北疆军和百姓,最终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不过由于作者水平有限,很多想表达出来的东西没有表达出来,塑造的人物也有很多缺陷,在这里只能向大家说声抱歉啦,希望能够和大家下本书再回。
────────────㏄依华整理推荐小说㏄资源来自于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